“我们还摸不准杜成明手底下在各派里究竟有多少暗桩。”
“在武镇里怕这个,在宁安城却是能防住的。来帮忙的都是那几个我们信得过的,其他无端跑来凑热闹的,便是可疑心,需防范些。再者说,那些武林人心高气傲,未必愿意给杜成明当打手,他们也还需要日后在江湖里混的,暴露得太明显谁也不愿。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苏小培听了,点点头:“江湖人的心思,还是壮士比我更了解些。那如今,我们需要把杜成明在这宁安城最重要的一臂砍了。刘响之死,定是能有线索指向神算门,只要府尹大人愿意,多少都能找出名头将神算门的人押来审一审。借机将他们都关了,这是否可行?”
“当然不行。你倒是想,可府尹大人定是不愿的。要知道,一旦涉及江湖门派,这里头的事没打点好,便会引起江湖血杀,界时宁安城大乱,府尹大人如何担得起?他不敢的。除非他有铁证,要抓的人也只是门派中的小人物,伤不及江湖门派筋骨,他还有朝廷的批示,否则,任何一个江湖门派觉得受了委屈立时拉上其他派联手报复,就不好收场了。”
“那不是造反吗?”
“按理是这么个理,不听官府摆布的便是造反。但手上有剑的便可以不礼貌些,这些个你不是早知道。”
苏小培撇撇嘴,她是知道。“杜成明昨天摆了那个场面给我看,他不会离得太远的。他定是很想欣赏到我被打击的胜果,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了。我想砍一砍神算门,伤他臂膀,让他更急切些。”
“那你为何指望府尹大人,你该指望我啊。”冉非泽冲她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哪怕一丝一毫,能指向某人会对你不利,我便会对他不客气。神算门算个屁。”他耸耸肩,一摊手:“我们江湖汉子就是这么率性。”
苏小培抿紧嘴,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话说回来。”冉非泽忽然表情一整,“今日开始你洗澡我得计时,点上支短香,半柱香不出来我便要破门而入了。”
啥?
“再有。”他忽又笑笑,“你看,有我抱一抱,你的脑子便清楚些了吧。”他把她抱过来,在她唇上啄啄,“若我再仔细亲|亲,你定能更冷静些。”言罢轻轻吻了她的唇,她没推开,他便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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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培不冷静了,这种状况怎么冷静,她能揭穿他是在趁机占便宜吗?她还想提醒他,他还没有给她早饭吃,她饿了。但是但是,她真的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吻,她觉得自己又有力量了。
一切如冉非泽所料,府尹确是不敢对神算门下狠手整治。虽然各处搜查的情况报了回来,都能与神算门多少扯上些关系,起码苏小培整理了一遍之后,全都能跟神算门扯上关系。
首先是刘响遇害的那个院子,那条街上就有一个固定的算命摊子,那摊旗上有神算门的标记,显示他是神算门的人。他成日坐在那,却说未见过刘响经过,这确是能说上疑点。
第二,刘响遇害的那个院子,表面上是空置了许多时候,但一直有人悄悄打扫,屋里内外也显示偶有人居住,为何这般?住个房子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神神秘秘?这处房子之前是一户姓卢的人家的房产,但后来卖给了一位姓孙的,姓孙的与府尹相报这房子他用不着便一直空着,也未去处置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经查,姓孙的与神算门分院的管事是拐弯亲戚。按说这姓孙的也不是什么富足人家,买了房产自己用不上为何不租出去,空着不去处置是何道理?推断为他租给了神算门但被要求保密这更合理些。
第三,棺材的出处找着了,出自陈记棺材铺。陈记棺材铺半年前将这棺材卖给了城中李姓人家,是李老太太留着给自己做后事用的。这棺材原本是与铺里同款棺材做得一般,但因着李老太太要求多,铺子特意为她在棺材里刻上些她要的鹤图,独这一点便与其他棺材不同了,不然这款式棺材陈记铺子做了许多卖了许多还真是不好说是哪家的。而府尹立时提审了李家人,李家人报他家棺材被盗,李老太太正哭天喊地大骂,觉得不吉利。再细细一审,李老太太最找翠平街头的算命铺子算命,什么都与那算命先生报的。而那算命铺子上,也有神算门的标志,那是神算门下的产业。
第四,说到红色的颜料,那卖的买的也多了去了。但神算门每月都会购进不少以上种种,件件与神算门相关,而且神算门里用的兵器,也大多是剑。府尹找了神算门的管事过来过堂审讯,但结果并不乐观。因为每一件的推断都算不上铁证。那算命的说他没看见刘响走过去,难道还能定他的罪?只因为那院子的所有者与神算门管事有些亲戚关系,难道就能定他的罪?来算命的客人家里丢了棺材,难道就能定他的罪?每月买颜料就该定罪?(府尹不敢用强的,虽然严审了一通,但就是没抓|住对方的把柄。他不敢胡乱收押,要是换了普通百姓,令人生疑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关牢里慢慢审。但神算门此时近百门徒站在门外要求官府给说法,没有铁证,府尹不敢收押神算门的管事他不敢,冉非泽却是敢的。
这日傍晚时分,冉非泽带着娄立冬和二十来位贼帮的弟子去神算门踢馆去了。他的理由简单又正当,其一,刘响与他情同手足,兄弟被杀,他岂能不闻不问。他说这话时娄立冬一个劲的斜眼,这人脸皮真是厚到一个境界,情同手足都编出来了。冉非泽的第二个理由,是苏小培是他心上人,从武镇到宁安城,你们这些败类干的禽兽事都是针对他的姑娘来的,他容不下。什么?你问他要。
打
证据?证据在堂上都说了呀,只是你们赖皮否认。你们对着官府否认就算了,不用对着他冉非泽否认。因为他受够了,他不想听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拳脚刀剑见分晓吧!
冉非泽打架去了,苏小培坐在屋里有些担心,白玉郎陪她坐着,一脸不服气。因为冉非泽要去的时候,他是要跟的,可是冉非泽瞅了他一眼捕快衣裳,问他:“你还想不想当捕快?”
“想。”白玉郎回答得很大声,他的理想就是当个镇得住恶贼,拿得下凶犯的好捕快,甭管对方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贼子。
“想你就老实呆着。一小官差,江湖斗殴你凑什么热闹?”
听听这语气,多轻蔑多看不起人。白玉郎真是生气啊。可他没办法,明知道有人聚众斗殴了,他还管不得。连府尹大人都不管,他当然也不能管。
“老六啊。”
“哎。”白玉郎被苏小培这么一唤,吓一跳。
“这城附近都有哪些庙庵灵验的?”
“好几个吧?”白玉郎平素不拜神明,还确是不知。
“你帮我打听打听吧,要灵验的。”
“行。”白玉郎一口答应。可苏小培接下来又说:“可别告诉你冉叔。”
啥?不能告诉冉叔?偷偷摸|摸的?白玉郎顿时警惕了。
“很重要,要快些打听到。别告诉你冉叔。”
☆、第104章
夜里,冉非泽挂着彩带着伤回来了。他说伤不重,但一身的血还是把苏小培吓到。娄立冬跟着一起来的,身上的血更是吓人,但苏小培没理他,把他丢给了白玉郎。
因着知道他们是去打架,所以白玉郎早早就准备好了伤药。苏小培一边帮着冉非泽擦伤口抹药一边埋怨:“你就这样回来了?一身血。”
娄立冬哈哈笑:“那怎地,打完了借神算门的地方沐浴更衣后再回来?”
苏小培和冉非泽一起瞪他:“问你了吗?”
真他娘的有默契啊,娄立冬摸|摸鼻子,不说话了。白玉郎趁机下了重手,以泄不带他去的怨气。娄立冬痛得吸气,正要敲他脑袋,却又听见苏小培在给冉非泽数身上的伤口。娄立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太腻歪了,这两人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旁边伤者的感受啊!
“都是小伤。”冉非泽的声音温柔地让娄立冬想踹他“都流血了。”苏小培的声音温柔地让娄立冬想踹冉非泽可他腿上有伤,踹不动,只好嘴上抗议抗议:“我说,那啥。”嗓门大得让冉非泽苏小培都转头看他。“冉非泽身上那真不叫伤,瞧瞧我的。”他明明伤得比较重好吧。
“你让我家姑娘瞧你?”冉非泽的声音更温柔了“那不用瞧了。”娄立冬立马输了。“你的伤重,你的伤重,姑娘赶紧给他瞧伤,不然他就落下终身残疾了。哎,我说小捕快,我衣服呢,快给我遮着点,没看有姑娘家在呢嘛,被人瞧到多不好意思啊。”:苏小培翻了个白眼,心里总算放心了。这俩这么精神还能互相挤兑抬扛的,肯定没什么大事。冉非泽身上的伤也确实浅些,看起来不必缝。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还有哪处漏掉没。娄立冬在一旁很想说混话“难道不用脱了裤子看看腿上有没有伤”之类的,想想这话对个姑娘家说确实太混了,他不能教人家以为江湖汉子都是这么粗鄙的,起码他不是。他咳了咳,把话咽回去了。
苏小培这时开口问冉非泽:“娄大侠怎么不回自己地方?他不是带了好些兄弟吗?那些不用管吗?其他人都好吗?”计划中是贼帮打完就跑的,怎么落个帮主留这?
娄立冬冲着白玉郎小捕快翻白眼,听到人家的问题没,明明是要问他的事,偏偏对着冉非泽说。他一定要自行回答一下,于是抢着开口了:“我家兄弟都挺好,有两个伤重些,但没性命之忧。大家打完就撤了,会分散着出城,不能给神算门留着行踪把柄,防着他们寻仇。”他说着说着得意起来,大声笑:“太解恨了,你们没瞧见神算门那些厮的表情,万没料到会有人去砸门啊。那吓得一愣一愣的,太好笑了。”
冉非泽伸手把苏小培的脸扳回来,不让她看娄立冬的方向,跟她道:“事情办得很顺利,他们的人都伤了,我们把院子砸了,门匾踢了,我还教他们给顾康带了话,这事没完,今后我见着他们神算门一次便打一次。顾康这时定是已经到分院了。”
见一次打一次?苏小培脸差点垮下来,“你是怎么以一个人的数量对人家整个门派说见一次打一次的?”明明他们商量的时候没有这话的好吧,他是嫌对方脾气太好不会全江湖追杀他吗?这算是抢台词了吧?
她的表情把他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脸蛋。“说说而已嘛,狠话就得有气势,不然如何与这些个江湖人打成一片。”
娄立冬在一旁笑得捂肚子,“他反正是没脸没皮的,说啥都无妨了,无妨!”
苏小培没好气转头瞪他一眼,再转回来与冉非泽抱怨:“他为何要来我们家里擦药,明明有这么多兄弟,他不用潜逃出城吗?”
“逃什么逃,老子可是未曾怕过。”娄立冬早瞧神算门不顺眼,靠着坑蒙拐骗抢他们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名头,他娘的。
“他不能走啊,他出去怕是得被暗杀了。我们等各门派过来撑腰。”等别人过来撑腰这话冉非泽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嗯。他们铁定已到了。”娄立冬点头。
苏小培也点头,这确实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去挑衅神算门,神算门定是要报复回来。但江湖各门派聚集过来调解此事,如同当初七杀庄与神算门的纠纷一般,一调停就是僵局,就是混乱,这节骨眼上,神算门陷入了麻烦就是断了杜成明在宁安城的助力,之后解决了杜成明解决了神算门,上门挑衅的冉非泽和贼帮就能脱了麻烦“这会子江掌门大概领着人与顾掌门在神算门的废墟里喝茶呢。”娄立冬想像着那场景就好笑。
苏小培看向冉非泽,冉非泽笑:“莫担心,我们未曾杀人,就是揍了他们一顿,伤是有的,房子是拆了,但就是没死人。神算门这委屈受得,说不出什么来。我们这头可是死了刘响兄弟的。”兄弟这词咬得重,他想想心里也甚是过瘾,杜成明这厮定是没料到他们会用他的法子,用他杀的人为由头扰乱他的阵脚。
这开端,他们把握得不错。
这一夜很顺利地过去。稍晚的时候萧其来了,看了看冉非泽和娄立冬的伤,与他们说顾康气得脸都绿了,当初九铃道人被冤的时候可没见他这般不冷静,当初未曾察觉,如今一对比还真是看出不同来。总之如今这事正如计划那般,神算门被打了,还是百来号人被二十来号人打的,他们咽不下这口气。顾康已经派人传各地弟子过来了,俨然一副要寻仇的模样。可玄青派领着八个门派的人镇在这,也清楚说了立场。一个捕快死了,证据直指神算门,处理不好,惹怒了朝廷,落下个造反之罪,江湖各派会多麻烦?神算门必须给个交代当然这般说神算门更气了,他姥姥的,刘响才死了多久,这九门派就出现在宁安城讨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捕快是皇帝扮的呢。顾康当场掀了桌子。可惜来的这九个门派当家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不怕掀桌子,也不怕别人哇哇叫。总之这事就算是放了话了,最后顾康在管事和分院大弟子的安抚下静下心来,他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要交代,他是没有的,反正他是没落下什么把柄,就算官府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他的麻烦在另一头。
事情就这么耗着了,萧其把当时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听得娄立冬哈哈大笑,直恨不得自己就在现场亲眼看看顾康那脸色。不过呢,他也是知道的,若他在现场,这事怕是也不能这般快镇住。
萧其把娄立冬领走了,领他回他们落脚的大院一起住,也算出面护他了。冉非泽是不愿搬的,各派就派了人就屋子不远守着,护他安危。“反正你们也盯我的梢盯习惯了。”这厮还无耻地说,气得萧其扭头走了。每次跟冉非泽说话他就没落过好。
这一夜就这般平静度过,什么事都没发生。神算门没来找麻烦,府衙那头知道有事发生也没人上门质问。总之,事情似乎很是顺利第二日,苏小培去府衙上工,刘响之死还是要好好查的,需要铁证,那他们就努力找找铁证,事情总是要做的。冉非泽陪着她去的,一路还给她指“那人定是神算门的”,“看那边那个肯定是我们的帮手”。到了下午的时候,他给苏小培报信:“杜成明跟丢了,最后一次跟到他的踪影是在近城的村口。”
“他到了。”
“顾康定是把他逼急了。”
苏小培摇摇头:“不能掉以轻心,他定是还有后招,他总是能有出乎我们意料的手段。我再好好想想。”于是冉非泽出去了,让她自己在师爷屋里好好想。众师爷各忙各的,也没人打扰她。
可没过多会,冉非泽忽然怒气冲冲地回来:“苏小培,你出来。”
白玉郎追在冉非泽后头,一脸着急。苏小培一看这情形,马上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走出来对白玉郎道:“老六啊,你年纪轻轻的,嘴还能再严一些吗?”
白玉郎急得摆手:“我不是有心的,便是与冉叔闲聊呢,哪知说漏嘴了。”
冉非泽黑着脸,瞪着苏小培。屋里其他师爷和不远处的官差见得这边情形不对都过来劝有话好好说。冉非泽不理众人,只问苏小培:“为何要找庙庵?”
苏小培一脸为难:“我就是……”想了想,抿抿嘴,挤出一句:“我想家了,有些事,我得回家处理。”
回家?一旁众人听了难免心里嘀咕,听说这苏姑娘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呢,可是回家与找庙庵有何关系?
冉非泽黑着脸,但却没喝斥,他只是盯着苏小培看,看了一会,扭头走了。苏小培叹气又叹气,对一脸不好意思站在原地的白玉郎道:“你看你,你能办成何事?”
白玉郎挠头:“那,那我负责将冉叔哄回来哄高兴了还不成吗?”
“不用你哄。你哄了我做什么去?”真是不识趣啊,苏小培又叹气:“你快些打听打听,哪些庙庵灵的,我要看看去。”
还要打听?白玉郎苦着脸。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那大姐你定要将冉叔哄高兴了,不然我会吃苦头的。”
“你明日若是没打听好告诉我,你也会吃苦头的。”
白玉郎撇着嘴很委屈地走了,但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可别为了他这漏的嘴让冉叔和大姐绊嘴闹别扭才好,那样他会内疚的,真的会白玉郎并不知道,冉非泽和苏小培并没有吵架绊嘴,这天夜里,冉非泽还送了苏小培一根红线编的手链子,绑在了她的腕上,那上面还穿了一颗小小的石头,很是好看。
冉非泽送这手链子的时候脸有些臊,他没告诉她这红线是他在月老庙里求的,也没告诉她石头是他自己琢的,内圈里头他有偷偷刻了个“冉”字。他告诉她,这是他在庙里求的平安石,镇福的,最近事太多,保她平安。
苏小培抿着嘴笑,很高兴地把红线绑上了。“你还有这手艺呢?”她抬头对他笑得甜,笑得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等吻完了,才反应过来他错过了狡辩的时机,这会才说这不是他的手艺真是他在庙里求来的,不合适了吧?
为这别扭他又吻了她,男子汉的面子总是要讨回来的。
之后连着几天,苏小培都去跑庙庵了。冉非泽没陪着去,在白玉郎看来这是冉叔还在生大姐的气,他这罪魁祸首当然得全力相护,跟着一趟一趟地跑。最后苏小培似乎相中了一座叫宁福庵的,一连去了好几次。那是姑子庵,白玉郎觉得自己进去不合适,就在外头等着。可苏小培一次比一次呆得久,白玉郎也不知她在佛堂里干什么。有几次忍不住偷偷去看了眼,就见她跪在佛前默默念着什么,还真是认真在求佛呢。
就这般十天过去了,似乎一切平静。府衙那头查刘响之死没查出什么进展,神算门老老实实没干报复的事,九大派的人就在宁安城里呆着,也没干啥。苏小培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偶尔跑跑宁福庵,到了那就是跪在佛前说话。而冉非泽就是每天做饭收拾屋子,接送她,再无其他。
然后,事情发生了。
那天,苏小培正在师爷书房整理刘响之死的卷宗,一官差忽然奔了进来,说有人报案,宁福庵被山匪围困劫持了,对方要求总去宁福庵的那个府衙女师爷前去,否则就要将里头的姑子都杀了。
苏小培听了那话,冷静地点了点头,终于来了。
第四桩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了,哈哈哈,快夸夸我!!!
☆、第105章
苏小培赶到宁福庵的时候,庵寺外头和山下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府尹、秦德正等快马已经赶到,比苏小培的马车早了些许,此时已经将内里情况打听了清楚。是一伙山匪劫了庵寺,所有的姑子和前来上香的信女们都被困在了里头。先前一位劫匪用刀架着一位姑子出来喊话,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府衙女师爷苏小培需速到,二是府衙要准备三百两金一千两银,分二十个袋子分装好丢入庵内,另外还要备上二十匹快马,以上条件少了一件就杀人烧庵庙。
劫匪说要烧庵,这是已有准备。庵庙的门口铺满了用火油浸的干稻草,劫匪押着姑子进来喊话时还话大家伙从门那处瞧瞧里头,只见庵内各处都铺满了浸了油的干草和布。众人看了,均倒吸一口凉气。
府尹大人此时已命官差将此庙庵团团包围,并派了数人跃上墙檐查看。可没想那些人刚爬过墙头就纷纷惨叫着摔了下来。两人是被墙上暗藏的毒钉伤了,一人是被庙中射|出的暗箭所伤,还有一人是刚爬过墙便被人打了下来劫匪隔着庙门大声喊:“切莫想着能偷偷潜进来,这庵庙三层院,如今每个院中都押着人,若是何处不对劲,我们便杀人烧庙。这可不是与尔等闹着玩的,有本事便来试试,我们敢是不敢?”
府尹不敢再教人潜入偷袭了,他见得苏小培到,忙说:“苏姑娘,这帮匪类嚷着让你来,也不知何意。”
苏小培问了问劫匪们的要求,又问了是否有人伤亡。秦德正都一一答了。据附近的人家说,庵里的姑子有近二十人,今日香客不多,匪类闯入时有几个香客趁乱逃了出来,她们只说匪类都蒙着面,拿着刀剑,杀气腾腾。但谁也说不好里头究竟被困了多少人,又因着匪类是从不同地方闯入,加上逃出的人惊慌失措,故而说不好究竟有多少匪类在里头。
“他们要求将金银分装二十个袋子,又要求二十匹快马。想来该是二十人。”
这时一名官差急匆匆跑来,“大人,画好了,这是宁福庵的建图。”府尹和秦德正赶紧把图拿来看,这宁福庵,三层院子,一个佛殿,三个小佛堂,还有惮房斋房及姑子们的居处等等。
府尹皱着眉头看着,与秦德正商议着如何布置人手解救人质,可粗略一琢磨,这事确是不易办,里头情形并不知晓,而劫匪们胸有成竹,准备妥当,若是有一个不慎,招来烧庙杀人之祸,他这府尹可如何担得起。秦德正也是道强攻之事凶险太大,被劫的姑子和香客们的怀命可不好保,还得从长计议。
“可他们要的钱银也是不能给的,此例一开,今后官府声威何在?若教这些匪类踩在了我们头上,朝廷也定不能依。”府尹想了想,“无论如何,先将匪类们稳住,莫强拒了他们,拖延时候,伺机再动。”他与秦德正算计了手上可用的人手,迅速安排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