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去试一试,我还没有看过你穿婚纱的样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许墨的脸又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许墨少年时学过跳舞,身材很好,个头也高,完全将一件礼服撑了起来,只是卡着的胸围稍微有一点点大,要导购小姐用别针别住了才可以穿。
许墨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连同其他试礼服的新人都惊在那里,真的很美丽,配着许墨娇羞的表情,好像真的新娘子一样。许墨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好看,叶子政本来要买,不知道为什么,许墨却摇遥头说算了。叶子政只觉得自己把钱包放回口袋的时,手都是在抖的。
再后来又逛了一会,许墨说累了,便回酒店,他们计划后天的飞机回去。下午的时候,叶子政带着许墨去赫赫有名的半岛咖啡喝下午茶,那是全香港名流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听说特首夫人经常来这里喝下午茶,还有很多明星,在内地时,许墨就听说过了。不知道叶子政有什么神通,竟然不需要排队等位,直接就进去了,而且还受到极为尊敬的礼遇。其实不论是茶还是咖啡都说不上味道有多么好,但胜在一种氛围。许墨看到了当时还是霍夫人的朱玲玲,还有当时还算年轻的刘德华。可是许墨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如此,最重要的还是叶子政在她的身边,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她只是握着叶子政的手,只看着他。
有时她高兴起来一时兴起,也会唤叶子政做子政哥哥,一声一声直唤得叶子政心上去,说不去是一种什么滋味。到如今,叶子政才知道什么叫做欲罢不能。
晚上回到酒店,叶子政搂着许墨看着她说:“我有东西送给你?”说完便拿出一对盒子,外观很普通,不过看做工还有材质应该价值不菲,许墨接过来,她原本以为是项链首饰之类的,一打开,却泪盈于睫,是两只很朴实的对戒,没有钻石,是最古老的样式。许墨捧在手里缓缓抬起头来,心潮汹涌,只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叶子政坐过来,慢慢的拿出那只小一点的带在许墨手上。许墨也拿过另外一只,带在叶子政的手上,两个人只是相偎着,都不在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政才说到:“小墨,你有没有想过再出国读点书什么的。”许墨一愣,她原本以为叶子政要向她求婚,不料他开口说这个,心里不禁有点点淡淡的失落。
“以前想过,可是现在不想了。”她手里还有期坦福的MBA通知书呢。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啊,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叶子政把头偏到一边,不敢再看许墨的眼睛,本来他想了很多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心好似刀割一般,他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心如针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往下说下去。
“哦,对了,我临时有点事情,明天要先走,你坐后天的航班回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叶子怔又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去找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慢慢的说:“机票都买好了,我有点很要紧的事情,你回去了,我也不能陪你的,机票也买好了,退来退去,免得麻烦。我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有一点忙,所以不能常常陪你了。”
“哦,没关系,我每天还是等你回来。”许墨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尾,只以为叶子政可能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想着他家里刚出了事,忙也是很应该的。
叶子政从来没有觉得像这样的难过,他狠狠的深呼吸了一下,把下面的话说完:“你也知道的,我家里刚出了事,所以我,我要搬回去住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这段时间我也会尽量每天都跟你联系的。”
许墨虽然心里有点不愿意,但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说好。
叶子政走过把许墨抱在怀里,抱得很紧,抱得许墨很疼。就好像那天在她家的小区门口一样。那天晚上叶子政很疯狂,一次又一次,好似要把许墨揉碎嵌到身体里一般,许墨只对他说疼。叶子政一直没有睡,侧身半倚着一直看许墨,许墨太累了,睡得很熟,连睡着的脸都带着微笑。叶子政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许墨并不知道,叶子政是要回去结婚的,他的婚期订在三日后。
第二天,许墨帮叶子政收拾东西,说要他回去了就给她电话,还说了些其他的什么。本来要送他的,可是他没让,许墨也就没有坚持。
许墨和叶子政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分开,就分开了那么多年。尽管,叶子政每每午夜梦回,都觉得许墨还在身边,可是伸手触去,也只有那一墙的照片。从此后,山长水阔,青山路远,不论曾经有怎样的山盟海誓,生死相依,到如今,也都只是路人。
叶子政一直从车里回过头来向许墨频频摆手,许墨微笑着直到他的车消失不见。许墨回到酒店大堂,一下子就觉得意兴阑珊起来,没了劲头,只想回到房间,等到过了今天,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而且就可以见到叶子政了,想到这里,她又觉得高兴起来。
这几天虽然愉快,但也确实累,所以回到房间,许墨打算好好睡一觉,可是一躺在床上,就想起和叶子政的点点滴滴,便再也睡不着了,只咧着嘴,一个人躺在床上甜蜜的笑。晚上和叶子政通了电话,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到了第二天直奔机场,一心只想着回去。在飞机上,许墨还一直在看叶子政带在她手上的那只戒指,只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了,好得都不像真的一般,再想想以前那些和叶子政闹别扭的事情,一时也不禁感叹缘分的奇妙。
回到家的许墨,实在太累了,所以终于能够在叶子政离开之后好好睡了一觉,直到手机铃声一声高过一声将她中梦中唤醒。许墨没有睁眼,只是伸手听声音去摸手机,摸了很久,许墨想,一定是叶子政,否则,换作别人,这么长时间没有接,早就挂了。于是连号码都没看,迷迷糊糊的就把手机放到耳边轻轻说道:“子政。”那边并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许墨以为叶子政跟她闹着玩,便继续说道:“子政,别闹,说话。”
“许小姐,我不是叶子政。”那边终于说话了,是真的不是叶子政,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许墨一下子被彻底弄醒了,一下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下电话号码,是不认识的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是不是打错了?”
“我没有打错,我就是找你,许墨小姐。”这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许墨觉得紧张。
“那么,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情?”许墨还是很客气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并不理会她,只是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见面谈谈,谈一谈叶子政,有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许墨一听到叶子政的名字,心就跳得快起来。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听那个女人的话语,并不友善,许墨换了衣服,关上门去赴约。
她很不容易才找到她说的这个地方,这种胡同出租车又进不来。许墨第一次看到李安琪时,她正在倒茶。齐肩的头发烫过,自然的垂在两肩,虽然在笑,却依然让人感觉和他隔得很远,许墨想到叶子政,他的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李安琪看上去比许墨要大一些,化淡状,衣饰很得体,长相标致。
“许小姐,请坐。”
许墨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李安琪一直在泡茶,许墨也就不说话,只看着她,不晓得过了多久,李安琪才开了口:“许小姐真有意思,也不问我为什么找你,我又为什么知道子政。”
许墨心里很纳闷,听她叫子政叫得这么亲热,应该不是平常关系,不过叶子政在外面的桃花不少,也许这是其中之一,许墨当时心里的想法挺简单的,过去的事情都只是过去,最重要的是将来,对于叶子政,她不能去计较他的过去。所以她很从容,只是笑着看李安琪,等她继续说下去。
“许小姐去香港玩得开心吗?子政好似对许小姐很不一样啊。”
许墨这才真正惊奇的看了一眼李安琪说道:“你是?”
“我叫李安琪,是叶子政的未婚妻,也可以说是妻子,后天我们结婚。”李安琪说完,便盯着许墨看过来。
许墨整个人怔在那里,脸上的红色一点一点慢慢褪尽。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应从哪里问,又好像一个也问不出来,只觉得以好似被一点一点割裂开来血一点点滴落流尽。李安琪很有耐心,不说话,只看着她,并且递过来一杯茶,见许墨不接,便放在她的面前。
“子政和我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两家从祖辈开始就非常熟悉,这次我和子政的婚事是子政父亲也就是我公公和我爸爸一手促成的,我们两家在很多方面关系都非常紧密。我和子政结婚是迟早的事情。”
许墨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明明已经快到夏天了,怎么会觉得这么冷。许墨用两手握住面前的茶,那么烫,为什么还是冷。
“既然如此,李小姐为什么还要找我?”
“许小姐是明白人,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也许你对于子政,相比其他那些女人,有那么一些不同,可有什么关系呢,终究是我站在他的身边看潮起潮落,立于阳光之下,最后他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就算他爱你,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永世不得见阳光,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多女人,我都忍了,多忍你一个又何妨。”
许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堪,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如此勇敢的去爱了,为什么最后只能换来这样羞辱,明明早上叶子政还在说想她,为什么这么快却又成了别人的丈夫。
“许小姐你这么聪明,是离开叶子政还是继续待在她身边,你看着办吧。”
“李小姐你也不用绕圈子,你说这些我都明白,有一个事情我想李小姐帮个忙。”
“什么事情,你说。”
“能不能在明天帮我办好去美国的签证?”
“没问题,明天我让人拿给你。”李安琪回答的异常干脆,脸上也渐渐浮出笑意:“许小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在那边有很多朋友,可以介绍你认识。”
许墨觉得一阵恶心,说了句:“谢谢,不需要。”
“许小姐,如果你一定要怨,就怨命。”李安琪看着许墨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说道。
许墨听得一愣,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微笑的李安琪说道:“李小姐,我不怨,至少他爱我,他爱你吗?”果然,李安琪脸上的笑一下子僵在那里。
“祝你和叶子政先生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许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的房门,进了屋,许墨终于缓缓蹲了下来,手扶在膝盖上搁住头,缓缓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爱情最美丽的时候,怎么转眼就成空?手机一直在响,许墨知道叶子政的,她想质问他,转念一想,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满目凄凉。叶子政老早就决定好了的,立了心思就是要瞒着她的,也许他是爱她的,可是事情到了这样,已经不在只是爱情了。
叶子政拿着手机不知道是拔几篇了,心里只觉得慌,许墨怎么会没接电话呢。他想了很多理由,许墨可能在洗澡,所以听不到电话在响,可能许墨出去买东西了,忘了带手机,再等一会,等一会,她就会打过来。可是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打过来,叶子政拿起车钥匙准备出去,迎面正好撞上李安琪。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这几天这么忙,你不闻不问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意见,你看着办,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老爷子叫我们俩现在过来,你再怎么急的事情也得分个轻重吧。”
叶子政把车钥匙扔在一旁,走了出去。李安琪跟在后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叶子政,这个人真的就要成为他的丈夫了,心愿达成,幸福吗?至少很满足,她是爱他的。
原本以为是例行训话,没料到居然语重心长,絮絮叨叨说起了家长里短,从呀呀学语里说到长大成人,叶子政抬眼望去,发现父亲已经满头白发了,真的老去了。等到老爷子去睡觉,已经是大半夜了,这个时候出去显然不太可能,家里住的地方警卫众多,戒备森严,惊动了人,反不是好事。叶子政再拔电话,只是说关机,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正欲出门,却被李安琪与家人缠住,陆陆续续又来了好些客人,虽说他们并不办事,可那些老部下,老关系登门道贺,络绎不绝,叶子政也只能耐着性子应付,抽空拔出去的电话总不在服务区,叶子政更加心慌意乱起来。
许墨上午到公司办了辞职,虽然领导极力挽留,但因许墨如此坚持也只能如此,后来许墨去了父母亲墓地,看着父母亲墓牌上微笑的脸,许墨终于哭了起来。
“爸,妈,小墨要去美国了,要很久才能来看你们了。我要去美国读书,读书是好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小墨不听话,看错了人,做错了事情,你们原谅小墨吧。”
许墨只觉得有很多话想对父母亲说,在这里,她终于可以哭出来了。
“爸、妈你们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为什么不起来陪小墨。小墨真的伤心了,爸妈,你们听到我说话了吗?”许墨满心的委屈,这几天情绪的压抑终于向自己的父母释放了出来。
可是父母的遗像安详,只是微笑的看着许墨,看着许墨来,又着着许墨走。
许墨回到家便开始收拾东西,签证李安琪已经派人送过来了,许墨不想看,她知道,肯定没有问题。
家里还有叶子政的衣服,剃须刀,甚到还有他抽的烟,没想到,只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留下了这么多的东西,许墨没有动,都是按原样放在那里。
许墨觉得自己应该吃一点东西,她已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可是吃下去只觉得恶心、反胃,呕吐不止。
期坦福的MBA很难申请奖学金,好在父母留有积蓄,学费也可以申请贷款,不用为这些发愁。许墨带走的东西很少,连衣服也只带了几套时令换洗的。
许墨离开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下了叶子政送她的戒指,轻轻的掩上门离去,今天是叶子政结婚的日子。
叶子政和李安琪没有穿礼服,主要来的都是长辈,好朋友只有乔江川等几个发小,形式也很简单,敬茶,敬烟陪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政只觉得心突突的,有什么不对劲,每抽个空想给许墨打电话就被李安琪给叫得绊住了。本来不许拿手机的,他怕许墨打电话,坚持要揣着手机,李安琪也没有办法。
许墨过了海关,进安检,马上就要登机了。许墨拿出手机,拔到叶子政的电话,终于轻轻的摁了出去。
电话响的时候,叶子政正在和李安琪喝交杯酒。电话一响,叶子政一怔,酒杯里的酒便溢出来洒了一地,老爷子还指着直说,结婚了还不稳重。
叶子政看了电话见是许墨的,也顾不得这许多,丢下李安琪,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站在那里的李安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忽然想哭。可是对着众人,却笑得灿烂如花。
走开了,站在一角的叶子政只觉得悲喜不明,对着电话叫:“小墨”
那边的许墨安静了好一会才说:“子政,你在做什么,怎么好像周围有很多人?”
叶子政看看了客人,又走远了些,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掏了半天却没掏到火机,才想到都在李安琪那里给客人点烟呢,对着电话,突然觉得口渴得说不出话来,只道:“小墨,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明天我去看你好不好?”
“子政,是不是身家利益真的很重要?”
叶子政一怔,不知怎么就觉得心脏好似缩紧一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不知道他的许墨怎么突然要讲这个,只得说道:“你怎么了,别乱想,我明天就来看你。”
“那我现在就想看你,可以吗?”许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她知道他今天结婚。
叶子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他才轻轻说:“小墨,今天不行,今天很忙,明天,明天我一定来。”
许墨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广播已经在通知登机了,许墨站起来,关了手机,随着人群,慢慢走向登机口。
叶子政挂了电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站在那里不动,直到李安琪走过来叫他,他才慢慢的跟着她往屋里走,走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去,拿出手机将电话拔了过去,可是电话再也没有通过。
叶子政加快脚步走进客厅,直接走到乔江川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乔江川便离开了。
直到晚上,客人都走完了。叶子政和李安琪也回去了,这套新房是为他和李安琪结婚新置弄的,从选房到装修,都是李安琪亲自一手办的,看得出来,很费了些心思。
叶子政看着床头那个大红的双喜,终于问道:“你跟许墨说什么了?”
李安琪没料到叶子政今天就跟他翻脸,但事以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便坐到梳状台前边取耳环边道:“你说我能跟她说什么?”
叶子政突然走过来捏住李安琪的手,欺身向前。“你是不是跟她说,我们今天结婚。”
李安琪的手被他这一握,真疼得眼里溢泪,硬是生生的抬起头来逼了回去,迎着叶子政的脸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叶子政盯着李安琪不说话,过了良久,才狠狠甩下李安琪的手。拿了车钥匙,摔门而去,站在镜子前面的李安琪被摔门声惊得回过神来。对着镜子,继续取耳环,耳环是叶子政的母亲送的,应该是家传,有点旧了,李安琪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叶子政的车开得非常快,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他一把扯开领口,将油门踩到底。没敲门,他有钥匙,屋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开了灯,他叫了两声小墨,明知道没有人回答,可是大约已经习惯了。他进厨房开了冰箱的门,还有上次一起去超市买的菜。他又慢慢踱到房间里面,在书桌前椅子前坐了下来,拿起那枚他亲手带到许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戒指的内环还刻有叶子政爱许墨的字样。他慢慢的拿出烟,点燃,抬起头来对着那一满墙的照片,静静落下泪来。
那个晚上,叶子政一直在那里坐到天明,看着阳光从窗外慢慢的透过来,照在身上,照在那一墙许墨的照片上,因为太亮,镜框的玻璃返过光来,直耀他的眼睛,许墨的照片变得模糊起来。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那些照片前,伸出手轻轻的一排排摸过去,照片上的许墨笑魇如花,可是冰冷的镜框却直凉到叶子政心里去。他拿过钥匙,将那枚戒指放回当初许墨离去留在那里的地方,缓缓迈出步子,轻轻关上门,一个人离去。
至此以后,叶子政再也没有提起过许墨。只是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涉及面越来越广,虽然有时也会动用家庭关系,但是基本靠自己亲力亲为,事必躬亲,一片风生水起。很少再去风月场所,尽管有时也会逢场作戏,但都只是场面上的事,除了李安琪,实际上再也没有别的女人,父母亲都特别高兴,觉得叶子政终于懂事了,唯一不足的,就是结婚这些年,还没有养个孩子,每次见面,都叮嘱他,要生个孩子,叶子政只是笑,什么话都不说,所有的人都说,叶子政结了婚,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好男人。只有李安琪充满担忧,她宁愿叶子政像以前一样,声色犬马,夜夜笙歌,那样,起码还离她近一些,现在她根本靠不近叶子政,叶子政对她,不好吗?不是,对她好,也不是,物质对于她们说向来不是问题,每周两次固定的夫妻生活,若是人前,也是笑脸盈盈,人后,不远也不近,从不过问,一切由着李安琪。她以为,时间一天天过,慢慢的,叶子政就好了,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叶子政与她并没有什么改变。李安琪觉得压抑,觉得有一种不见血肉的折磨,她想发作,却挑不出理由。叶子政打定了主意,将她像一件物品一样,搁在一旁,不闻不问。
“叶子政,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意思?”李安琪实在受不了了,冲到坐在书房里的叶子政面前。
叶子政不理她,从她身边绕过,走到房间里去。李安琪觉得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挫败,她想吵,大声的吵,甚至打起来都可以,但是不论她怎么样挑衅,叶子政都当没有看到一般,这一切让李安琪无可奈何。
“叶子政,你道底要怎么样,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李安琪其实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她想怎么样也比现在这样好。
“你想要什么?没问题,我让人给你办。”叶子政看着李安琪,不紧不慢的说到,神色一如平常。
“我要什么?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叶子政看着灯光下泪光闪闪的李安琪,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阵难过,不晓得为自己还是为李安琪。他伸出手轻轻摸上李安琪的脸。
“安琪,你知道的,那是我给不了的。你以为你可怜,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李安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愤怒,她狠狠的推了一把叶子政,仰起头,直对上叶子政的眼睛,狠狠的说道:“给不了我,那你要给谁,给许墨吗?当初你就别娶我啊。你还想着她吗?依许墨的性子,这辈子,你只怕是痴心妄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