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男看着李俐走出办公室,心里十分感叹,原来她和邵亦峰真的成了恋人。
只是没想到贺坤会来找她,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拉着她便走。一路上,贺坤的车开得极快,路旁的风景飞逝而过。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卓男本来气恼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不知道贺坤开了多久的车,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帮卓男开了门,看着卓男下了车,面上突然变得沮丧起来,低声说了句:“阿男,对不起。”
卓男只是双目炯炯的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问道:“贺坤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男,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跟你说,离开邵亦峰,他跟你不合适。”
卓男看着贺坤,他此时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先前的怒气,已经被他隐藏得很好。是的,贺坤一向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卓男冷笑了一下,平静的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还有,你不要再叫我阿男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
贺坤听了卓男的话沉默的站在那里,半晌,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邵家的差距,你不是天真的以为邵家会同意邵亦峰跟你结婚吧。”
卓男的胸口巨烈起伏着,又像是气愤,又像是伤心,她向贺坤的面前走了一步,看住贺坤的双眸眯了眯,问道:“那又怎么样?他至少会光明正大的追求我,他至少会毫不避忌的关心我,他至少会明明白白的说喜欢我。贺坤,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评判我的爱情。”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四下里蝉鸣一片,阳光又盛,地上有枝头的阴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地上,又细又长。
“卓男,你在怪我当时没有选择你?你是不是以为邵亦峰会跟我不同,他会选择你?”贺坤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嘲弄又像是自嘲般了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吧,邵亦峰跟陆家的大小姐就是陆浩庭的女儿陆佳予一直暧昧不明,虽然话没有说破,但他们两人迟早都得在一起。你知道邵亦峰这次当行长的事,除了邵家的面子以外,陆家也在里面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卓男唇角拉出一个弧度,轻笑了一下,说:“贺坤,你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是的,当初我的确对你抱有某种幻想,但那只是年少无知的错误,我都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现在已经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开始的时候,我是不觉得邵亦峰有什么好,可是,跟他在一起以后,我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陆小姐,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邵亦峰对我的感情,因为他值得让我相信。”
贺坤听了卓男的话,仿佛突然受到了某种重创,脸上渐渐变得苍白起来。突然他伸出手去一把拉过卓男,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卓男大力的挣扎着,可是他箍得太紧,怎么也挣不开去,卓男于是便不再动弹。
贺坤将她抵在车上,对着卓男的唇吻了下去,他在她的唇上游移徘徊,好似想看到她的反映,可是卓男却并不看他,目光只是看向明晃晃的天空,无论他如何挑逗,也好似无知无觉。贺坤终于发起狠来,对着卓男的唇狠狠咬了下去,一只手也钻进了她的衣摆。
卓男感觉到贺坤来回游移的手,转过头来狠狠的看住她,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冷冷的说道:“贺坤,你要敢再碰我一下,我保证邵亦峰和邵亦涵都不会放过你。”
贺坤听了卓男的话,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十分挫败,眼中的神色不明,看着卓男,说:“卓男,我一直喜欢你。”
卓男抬头看住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是那样的眉目,依然是那样的气息,甚至依然是那样热切的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卓男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看着贺坤,说:“你和邵亦涵结婚的请柬都快派完了吧?”
“贺坤,如果是七年前,你只要说喜欢我,不论你想要什么,不论是刀山火海,我都会跟着你无怨无悔。可是现在,我只想努力待邵亦峰像他待我一样。”
卓男走了很远的路,才打到车,出租车的司机很会察言观色,见卓男神色悲愤,便也没有多话,只是安静的开车前行。
车行匆匆,就像飞逝的时光,一去不返,卓男又想到那次改变了她和贺坤命运的旅行。
那一年卓男十七岁,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是邵亦涵的提议,为了庆祝她们两个人都考上梦想中的大学,决定出去旅行庆祝。说是旅行,最后选择的地点也只是城郊,因为交通不便,只好自己开车去,便叫上了邵亦峰和贺坤。开始的时候,卓男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觉得邵亦峰不太可能和她们一起出去,没想到邵亦峰居然答应了。
她们四个人开了一辆车,卓男还记得那天骄阳似火,烤得大地几乎都要烧了起来,漫山都是不知名的野花,却迎着太阳怒放,白的,红的,紫的,像散在草丛上色彩缤纷的宝石。绿树成林,花荫匝地,空气有清爽的味道。那时,那个地方还是一个很不知名的地方,当地的村民,把自己的屋子腾出几间便是旅馆。邵亦涵还问他们住的那户农家的主人要了很简易的自制工具,自己烤肉吃,结果生了半天的火,熏得流出泪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卓男和邵亦涵在那天还与他们一起喝了点酒,那种微醺的感觉一直留在卓男的心头,眼光都是朦胧的。那天晚上有璀璨的星空,清朗的天气,可以看到得北斗七星,真的像一把勺子,挂在天边。天空像一片丝绒,大地无限的曼延开去。邵亦峰和贺坤都很沉默,只有邵亦涵一路欢声笑语,卓男也是真的高兴,连平日的几分拘谨都没有了,一直笑啊笑。
贺坤也看着卓男一直笑,他会在不经意的关照卓男,比如烤好的肉,他会先选了好的第一个拿给她,夜晚的时候,他会拿外套给她,显得他待她是不一样的。那时卓男有一点点羞涩,可是又充满了甜蜜。甚至开始幻想她和贺坤的未来,她想自己上了大学,贺坤就会向她示好,然后恋爱,毕业后就可以结婚,她为他生两个可爱的孩子,每天做好饭菜等他下班回来。有时,卓男想着想着就会不自觉的露出欢喜的笑,仿佛真的已经与贺坤结了连理,地久天长。其实也会有小小的紧张,并不确定贺坤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这种小小的担心多半都会被贺坤待她的好而冲淡。
那时,卓男满心满眼都是贺坤,她将他看作自己生活中最亮的光,只想离他近些,近些,再近些,以为近了,便是归依。那时卓男如果能够与贺坤在一起,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邵亦涵因为怕,便与卓男住一个屋子,邵亦峰和贺坤分开住,各住一个房间。从外面进来,邵亦涵还与卓男说了很多话,打趣她说贺坤喜欢她,上了大学一定会谈恋爱之类的话。
半夜的时候,卓男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因为是很早的那种农家院,厕所在屋子外面。她也懒得穿外套,朦胧着眼睛便跑了出去,上完了厕所便进门继续睡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卓男睡得十分香甜,几乎可以感受到旁边的人轻浅的呼吸声。可是美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邵亦涵推开门,满脸的焦急的叫道:“哥,卓男不见了,她说她去上厕所,我睡着了没在意,醒来发现她还没有回来。”
邵亦涵的旁边站着高高的贺坤。
卓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睡在邵亦峰的旁边,她睡衣的胸口有一颗扣子是敞开的,凌乱而不整。邵亦峰光着上身,见了邵亦涵和贺坤进来,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邵亦涵和贺坤。
卓男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整个人怔在那里,想着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窄小的农居里一片寂静,过了很久,邵亦涵才说:“卓男,你怎么到我哥的房间里来了,你们两个人在做什么?”
卓男这才惊觉过来,一把从邵亦峰的床上跳下来说:“没有,亦涵,我没有。”慌乱之下,卓男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把话说得清楚,只是一味的说着我没有,没有。她转过身怯怯的看住贺坤,那个时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贺坤看见了,他会误会她吗?会因此而不要她吗?
屋里的人都是沉默的,除了卓男,她不停的跟每一个人解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几乎哭了出来,在得到一片沉默的回应后,卓男渐渐安静了下来,转过头对着贺坤,说:“贺坤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她眼底有晶莹的泪,满脸的哀凄,心中不知道是如何的悲凉与委屈,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来来回回,也只是说:“贺坤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贺坤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静静看着卓男,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转身走出了邵亦峰的屋子,邵亦涵看着贺坤走了出去,也就跟了上去。
卓男看见贺坤越走越快,终于消失不见的背影,眼泪哗哗流了下来,转过身来对邵亦峰说:“哥,你去跟贺坤哥说,我跟你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第17章
邵亦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卓男,莹白的脸几乎变得透明起来,眼底的泪水只是强忍着,看着他的眼神渴望而无助,仿佛他是她最后的希望。邵亦峰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有那眼光如墨,静静的看着卓男。良久,他才伸出手抹了抹卓男脸上的泪,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好,我会跟贺坤说清楚。”
这件事情以后,卓男每天都在焦虑与不安中度过,整个人因此而忐忑不安,希望贺坤可以来找她,她这样一直等、等、等,等到后来终于变成了失望。但是心中并不甘心,想着贺坤曾经对她那样的好,想着贺坤曾经看着她那样的笑。
有一天,邵亦峰在阳台上看报纸,卓男走到她的面前,犹豫了很久,轻轻叫道:“哥。”
邵亦峰很惊讶,因为卓男几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虽然她看他的眼光还是有些惊惧,但不知道为什么,邵亦峰心里还是觉得舒坦起来,抬起头来,人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问:“有事?”
卓男低着头,似乎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着邵亦峰,问:“哥,你跟贺坤哥说了吗?他怎么说?”
邵亦峰看着眼前的卓男,心里不知涌起了什么样的滋味,她那样的一个人,来问他这句话不知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由此可见,贺坤在她的心中又是何等的重要。邵亦峰的心中原本的喜悦慢慢冷却了下去,渐渐生出一种失望,甚至有莫名的怒气。可是看着卓男,越发的瘦了下去,纤细得不盈一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暗暗的叹了口气,说:“我跟他说了,说那只是个误会,我说亦涵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是挨着的,你走错了,因为那天大家喝了酒,我也没发觉,我跟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卓男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邵亦峰,她想知道贺坤知道后是什么反映。
邵亦峰只是看着他,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见他抿着唇,看着卓男神情复杂,心中又生起莫名的怜惜。语气也就软和了很多,说:“贺坤没有说话。”
卓男眼中的泪终于掉了下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哥。”可是面上却是哀凄不已,五脏六腑都是苦的,却又没有半点办法,甚至不能怨怪。
邵亦峰看着卓男转过身赢弱的背影,忍不住叫了声:“卓男。”
卓男转过身,看住邵亦峰,邵亦峰亦看住卓男,邵亦峰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良久,也只是叹了口气,说:“没事。”
贺坤再没有来找过卓男,也没有任何语言,两个人就这样越走越远,渐渐成了陌路。卓男上大学以后便开始住校,找了两份家教的工作,尽量自己养活自己,不再花邵家的钱。逢年过节的时候,邵辉会打电话叫她回来吃饭。
那一天是中秋节,卓男回邵家吃饭,她没有想过还会看见贺坤,依然是温和细致的笑,邵亦涵牵着他的手,在阳台上说着什么,他轻轻抚过邵亦涵脸上的碎发。阳台种着花,他们两个人站在花中间,浅笑低眉,即便是旁的人看了,也觉得十分美好。
邵亦涵见到她依然是十分高兴,跟她说校园里的趣事,也说她和贺坤开始不久的恋情,脸上充满了甜蜜与幸福。卓男只觉得有些恍惚,又觉得不能呼吸,可是还要陪着笑。那一瞬间,卓男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扎了成百上千个洞,汩汩冒出血来,几乎要涌上心口。
贺坤对着卓男没有什么变化,他坐在她的旁边,牵着邵亦涵的手,笑着问卓男学校的生活习不习惯,功课压力大不大,图书馆要不要抢位子,甚至还问她有没有男孩子追求她,诚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和蔼的兄长。
邵辉和舒欣对贺坤显然十分满意,一个劲的叮嘱邵亦涵不要跟贺坤任性。只有邵亦峰一直保持沉默,偶尔会看向卓男,目光关切而怜惜。
卓男只记得那天的栗子鸡十分好吃,她吃了许多,还有那天笑得特别多而且辛苦,最后,嘴角都笑到了抽筋。
她吃完饭便从邵家出来,街上人来人往,要么双双对对,要么一家老小,和和美美。卓男没有地方去,又不想回宿舍,在街上走了不知道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便找了个公交车站,坐了下来。
也不晓得在那里坐了多久,面前的车流飞奔,等车下车的人匆匆忙忙,没有谁注意到坐一角落的卓男。那一天,月亮出来得很早,照得大地一地清辉。卓男突然想起爸爸妈妈来,以前一家人过节,妈妈都会亲自下厨,爸爸有时候忙,在外面有事,但一定会回来吃晚饭。他个性豪爽,喜欢喝白酒,笑起来声音很大,而母亲却很温婉,在一旁看着父亲,温和的笑。那个时候,她可以提出要求,不练琴,不练功,因为妈妈的缘故,卓男从五岁开始每天都练舞蹈基本功。后来这个习惯她一直保留了下来,在国外生活那样狼狈的时候,她也没有落下过。
卓男头靠着公交车站广告牌,看着在天空中穿梭的月亮,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会不会也在天堂的某个角落看着自己,想着想着,眼角浮出了泪,直到有一片阴影罩了下来。
卓男慢慢抬起头来,邵亦峰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好看的面孔也不像平时那么严肃,穿一件长袖的条纹薄衫,气息微微有一些乱,仿佛很急的样子,他身上还有香烟与白酒的气息。
邵亦峰慢慢的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问:“怎么没有回学校?”他的声音很轻,好似带着怜惜。
卓男没有说话,邵亦峰也就没有再问,只是挨着她坐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月饼递给她,说:“就这么一个了,再不吃就没有了。”
卓男接过月饼,撕开了外面的包装,说了声谢谢,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这是妈妈以前给她吃过的月饼,里面包的是双黄蛋。卓男吃着吃着掉下眼泪来,很快泪水汹涌起来,模糊了她的眼睛,与月饼一起吃到嘴里,酸涩的味道。
后来,邵亦涵找了卓男,请她原谅自己与贺坤的感情。
“卓男,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我知道你跟我哥没什么。我现在跟贺坤好,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乘你之危。我知道贺坤待你一直很好,我一直都以为他是喜欢你的,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卓男,你千万不要不理我,我一直都把你看成亲姐妹。”
卓男后来反反复复想过那天晚上的事,她记得是邵亦涵交待的她房间走廊往右走第三个房间,因为她记得明明是第四个,还特意跟邵亦涵求证过,可是邵亦涵确认说是第三个,还说第四个是邵亦峰的房间,那个时候,她这么怕邵亦峰,当然不可能再去第四个房间,可是谁知道第三个房间里面是邵亦峰。她不是没有想过邵亦涵成心如此,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贺坤已经放弃她了,是真是假又能怎么样呢。
卓男想着,对着邵亦涵慢慢笑了起来,说:“没有,我跟贺坤哥一直都没有什么。而且,亦涵,我准备出国,我今年试着考了考托福,没想到误打误中,成绩还不错,我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应该很快就有通知了,应该能赶得上秋季入学。”
后来,卓男去了美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与打工的日子中去,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拿到了数学与工商管理的双学位,然后在MA也顺利的从实习生转成了正式员工,事业开始慢慢的风生水起。曾经她以为她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在适当的时间,遇到适当的人,结婚,生子,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奇妙的事,就像未了棋局,兜兜转转转的脚步,还是与那些人,狭路相逢,在这有生之年。
第18章
卓男从出租车上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包还在贺坤的车上,身上也没有钱可以付车费,一时在车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那个出租车司机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卓男才说:“师傅,可不可以借用您的手机,我打个电话,我没有带包,我请朋友送钱过来,给您付车钱。要不您就这么一直打着表,当一直在走着,我付您钱。”
那出租车师傅特别和气,只是笑眯眯的说:“没事,打吧,打吧。”
卓男接过手机,本能的按着号码,邵亦峰听了她的话,笑着打趣她,问清楚了地方,让她耐心等一等,他马上就赶过来。
挂了电话,卓男才想自己是这样的自然而然的拔通了邵亦峰的电话,仿佛是如此的熟悉。卓男有些犹豫,怕这样慢慢会成为一种习惯都是依恋。
邵亦峰来得很快,帮卓男付了车钱,还客气的感谢着那个出租车司机。那个出租车司机走的时候,看了看他们俩,还笑眯眯的说:“姑娘,难怪你出门啥都不带,原来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卓男听了出租车司机的话,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阑珊,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突然有一种想放纵的冲动。
她侧过身看邵亦峰,邵亦峰正看着她。此时,阳光已经弱了很多,因为光线的缘故,邵光峰的身上有一圉金色的光环,益发呈出他好看的脸,眼睛要笑不笑的打量着她,一侧脸在明处,一侧脸在暗处,越发显得轮廓分明起来,站在那里,真的是玉树临风。
“你的包呢?怎么这么粗心,我要是出差了,你怎么办?”邵亦峰说完也不待卓男说话,像象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说:“哦,可以找陈建兵,回头我把他的电话记到你的手机里,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
卓男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邵亦峰的话,只是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邵亦峰渐渐觉察出她跟平时不太一样,便问道:“阿男,怎么啦?”
卓男听到他唤到阿男,心中软了下来,又觉得一阵莫名的烦乱,突然搂住邵亦峰的脖子,对着他的嘴亲吻下去。起初的时候,邵亦峰一阵愕然,然后便伸手要拉开她。可是卓男抱得她那样的紧,仿佛容不得他拒绝一般,邵亦峰亦搂过她,缓缓的吻下去。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真正这么亲密,不是邵亦峰不想,而是他担心自心给卓男的压迫感太重,所以一直在行为上都没有给过卓男任何压力。她的身上有少女清新的味道,即便是唇舌纠缠,依然是芬芳的气息,让邵亦峰很快陷入到沉醉中。
卓男这样渴望的抓着他,仿佛是溺水的孩子,他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即便是喘不过气来,也不肯放手。邵亦峰挣开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男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说:“没事。”心里却生出一种放纵的快感,看住邵亦峰笑着问:“你想不想要我?要不我们上楼去吧。”卓男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生出一种魅惑,可是却偏偏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凄惶。
邵亦峰看着卓男生出一种怜爱来,叹了口气,只觉得一阵心疼,把卓男搂在胸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脸贴在卓男脸的一侧,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阿男,不怕,以后万事都有我担待。”
卓男听到邵亦峰的话,原本烦乱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漱漱掉下泪来。
邵亦峰将卓男送回家,也没有问她什么,只是倒了水给她喝,让她躺下休息。卓男还觉得有一些恍惚,心底只觉得无比苍凉却又说不出来,看着邵亦峰为她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觉得并不真切。
邵亦峰看着她,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卓男的旁边,握住她的手,微笑道:“阿男,我现在向你坦白交待两件事情。”
卓男听了他的话,转过头看着他,她的眼睛黑且静,澄静清朗,似乎落在邵亦峰的心头。静静的等他说下去。
“第一件,就是那次出去玩,你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这件事情,事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醒来后才发现你睡在我的旁边的,当时你睡得很熟,脸上还带着笑,我就没有叫醒你,我不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我原本只是想早点叫醒你去摘外面还带着露珠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