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站着没有动,脸上微笑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也低声对周振南说道:“谢谢。不要忘了替我向令尊大人问好。”
两个如此出色的大人物站在一起,已是夺人眼球。又是抢同一块地皮,更是话题十足,那些媒体记者们纷纷跑上前来,抢拍两个人握手的照片。更是有沉不住气的记者问道:“两位老总,透露一下对今天竞拍这块地皮的看法吧。”
拍卖会很快开始,首先是主持人介绍竞买公司和出席的领导,通过终审参加到此次最终竞买的公司包括泰悦和东方实业一共有六家。照例先请相关领导讲话,接着便是对这块地皮的例行介绍,对竞拍的规则进行了说明,并将标底价格交到一旁的公证员进行公证。
随着主持人“当”一声落下第一锤,关于这块地皮的竞拍就正式开始了。这块地皮的标底价格是23.6亿,每500万加价举牌一次。随着主持人的一轮轮叫价,赵明明的心也揪了起来。实际的竞拍远不像她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情形,当主持人叫价到30亿的时候,会场里面第一次爆发了小规模的议论。有两家公司的人已经停止了举牌,而另外两家则在不停地核算着什么。只有江城北和周振南坐在那里没有动,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轮的厮杀。赵明明知道,真正惨烈的抢夺还在后面。
果然,新一轮的举牌一次比一次变得缓慢,泰悦和东方实业之外的还在竞拍的另外两家公司也终于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举牌。“38.9亿!38.9亿!”持人兴奋地大叫起来,单块地皮的竞拍价新纪录产生了。而拍场内整个气氛也似乎变得焦灼起来,除了主持人的声音,其他声音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城北和周振南两个人的身上。此时,这两个大老板也不约而同地微皱起了眉头。
陈峰在江城北的旁边迅速核算了一个数字,写在纸上展示给江城北看。江城北看着那数字,不过刹那,便将手中的牌子再一次举起来。主持人见有人举牌,兴奋地两眼放光,立刻大声叫起来:“38.95亿,1号竞买单位叫价38.95亿。”主持人的声音十分高亢,仿佛响彻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会场里的其他人再也禁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赵明明只觉得主持人的每一次叫价声都像落在她的心上一样,这样高的价格,让她忍不住心惊肉跳,连陈峰额头都冒出细汗来,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都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地发起颤来。唯有江城北还只是一贯无风无波的表情。
台上的主持人似乎十分有经验,此时并不急着叫加价。只是重复地强调着这块地皮的商业价值:“这是东三环的最后一块商业用地,所处商业区核心位置,适合建造购物中心、写字楼、酒店、酒店式公寓等一系列的开发。价值潜力极其巨大。”
主持人边说边看向周振面的方向,似乎专门说给周振南听的。而其他的人,也都禁不住向周振南看过去。周振南坐在那里,看着旁边的员工不停递过来的数字。末了,终于将面前的那块竞价牌举了起来。
顿时,会场的气氛终于也到达了顶点,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掌声。江城北的嘴角也露出微笑的弧度来。随着主持人39亿第三次的敲锤声落下,江城北站起来,走到周振南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恭喜你。”
各路媒体的相机再次“咔咔”响起,周振南走上前去与相关的领导人握手。在公证员的见证下,周振南坐在摆放着大大花篮的桌子上与出让方迅速签订了这块地皮的合约。
从会场出来,立刻有记者涌上来采访江城北:“江总,关于这块地皮的竞拍结果,您有什么看法。”
“这块地皮商业价值巨大,恭喜东方实业竞拍成功。”江城北回答得极公式化。而记者显然也不满意,追着便问:“那您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放弃,拱手让给东方实业的周总呢?”
提问的记者咄咄逼人,挡在江城北的面前,做出必须让江城北回答的架势。江城北看着他,拦住上来替他挡驾的员工,微笑了一下,才说道:“泰悦有泰悦的理念,我们做任何投资均遵从商业的原则,并不是为了与某家公司进行竞争。”
江城北说完便点了点头,微笑着从一群记者中走过,他的姿态从容而潇洒,几乎让人以为刚刚的那个胜利者是他。
回去的时候,赵明明依然坐的是江城北的车。她的心里十分忐忑,这个项目公司准备了很久,如今不过因为500万的差价,惜败于周振南之手。她暗暗地打量着江城北的神色,只见他坐在车里与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看不出什么波澜。
似乎觉察到被人打量,江城北扭头向赵明明看了一眼。赵明明冷不防被江城北这么一看,连忙将眼波移开了。却听江城北对她说道:“是不是看我输了,想安慰我?”
赵明明被她问得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城北却拍了拍陈峰的肩膀,说道:“陈峰,这次干得很漂亮。”
“东方拿到的价格,楼面地价已经超过了三万元。因为地段引人注目,相信政策上对开发项目的约束也会十分严格。如果用作商业开发,建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写字楼,那么开发周期就会很长,前期又不能进行预售,资金压力会非常大。如果建住宅区,这块地属于商业用地,无法引入天然气,只能用来做小型商住公寓的楼盘,无法建高档住宅区。而且使用年限短暂,那么销售价格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这么高的成本,太不合算。还有一点,这块地皮,并不方正,会影响开发利用率。相信周振南大概也头疼得很。”
江城北满意地听着陈峰的分析,等他说完了。转过头来问赵明明:“明白了吗?”他的目光深邃如炬,直直看进赵明明的眼底,等她开口说话。
“原来,江总并不是真的要这块地皮。”赵明明说完,江城北和陈峰都露出赞许的笑来。陈峰看了一眼江城北,说道:“领悟得很快吧。”
“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赵明明说道。
“有什么地方不明白?”陈峰听她这样说,便问。
“既然不想要这块地,为什么还这么大费周章,一大堆人忙这么久,费时费力。这么辛苦的工作其实都是无用功。”
“不能这么说,恰恰就是因为前期的这些工作,所以我们才有把握把这块地皮推到这个价位。”
“难怪老百姓都买不起房,原来是你们把地价一抬再抬,抬得这么高。”
江城北和陈峰听赵明明这样说,两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末了,江城北的脸却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赵明明认真地说道:“赵明明,你要记住,这就是商场。”
“如果当时周振南不再举牌,那我们不是就砸在自己手里了?”
江城北听了赵明明的话却只是笑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说:“不会,周振南一定会举牌,因为他比我想赢。”
第三章 寂寞流转
她的心里充满疑问,这个如此完美的男人为何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露出这样的哀愁,连真正开心的时候,眉梢眼角也好似带着孤寂。
周末的时候,赵明明接到母亲的电话。
“明明,你今天有没有空?”
“有什么事情吗?”
“春节的时候,你打电话说没有时间。我想,今天是周末,也许你有时间,我们可以见一面。”庄馨在电话里说得十分婉转,但仍藏不住心里想见赵明明的恳切。
赵明明听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探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楚,又有点难过,又好似还有一些怨愤。
庄馨见赵明明没有说话,似乎怕她生气,又连忙说道:“如果你不想来我这里,我去你那看看好不好?妈妈一直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赵明明握着电话,好一会儿,终于说道:“我去找您吧,您定个地方,我过去。”
庄馨听赵明明这样说,立刻十分高兴起来,连连说道:“可以可以,约在咖啡厅好不好?”
赵明明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出了门。庄馨选的咖啡厅位置很好找,赵明明还没有进去,便闻到了屋内飘出的浓浓的咖啡醇香。赵明明一推门,便看到一个婴儿爬到自己的脚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咿咿笑起来。小孩子十分可爱,头发有些稀疏,带着一点点淡黄色,凌乱地贴着头皮,只有头顶上一些细小的头发软软地支立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大概已经见惯了生人,见到赵明明一点也不害怕,弯着眼睛咯咯笑着。可能是在长牙的缘故,不停地流着口水。
赵明明看得心头一软,搓了搓手,微笑着便蹲下来要抱。却听见耳旁有声音说道:“你小时更可爱,看到生人也不怕,像这么大长牙的时候,见到人便双手抱过去咬住人的脸磨牙。”
赵明明回头见是母亲,便叫道:“妈。”
这时咖啡店的老板走过来从赵明明手中微笑着抱走了孩子。这是一家家庭式的咖啡厅,只有几张桌子,墙壁上放着的都是店主人的家庭照片,其中有许多刚刚那个小朋友的留影,照片和真人一样可爱。
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映得屋子里明明暗暗的。庄馨选了靠窗户的桌子,问赵明明:“坐这里好吗?”
赵明明点了点头,在庄馨的对面坐了下来。庄馨十分高兴,看着赵明明说道:“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说着便笑着端详起赵明明来,赵明明似乎不太习惯被这样注视,将头略低了下来。
“好像瘦了些,是不是工作忙,不好好吃饭?”
“公司有食堂,吃饭很方便。”
“那是不是工作很辛苦?”
“还可以。”
说着服务员送上咖啡来,将咖啡放在桌上,对庄馨和赵明明笑了笑便离开了。咖啡厅里放着音乐,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在小小的咖啡厅里缓缓流淌着。不知道为什么,赵明明听着音乐,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母亲,心里突然涌起了悲伤的感觉。阳光落在咖啡桌上,满桌的金黄。
“这里的咖啡很好,你试一试。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人给你换茶。”
“不用了,咖啡就行。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看着庄馨这样的殷勤,赵明明似乎又有些不耐烦起来。
庄馨见赵明明这个样子,脸上的笑落寞下来。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妈妈没有事情不能见你吗?”
赵明明听了庄馨的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咖啡。好一会儿,庄馨才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妈妈知道现在竞争激烈,年轻人在外面工作不容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能不能跟我说。”
“我现在挺好的,没有什么需要。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你连让妈妈照顾你的机会都不给吗?”
“我没有什么需要您照顾的。我对您只有过一个请求,您知道的。”赵明明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住母亲,锐利的目光似乎想要直直看进母亲的心底。
庄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明明,眼底泛起泪花。可是赵明明却像完全不在意一般,只是继续冷冷地说道:“可是很遗憾,您没有答应我。”
赵明明说着,似乎就要站起来离开。她拿出钱包准备付账,抬头却看见周振南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好似与店家很熟悉,一进门就抱住那小小的婴孩,亲吻他胖胖的脸蛋。那个孩子看到他也很高兴,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间咕咕笑起来。
他走到柜台与主人打招呼,这家咖啡店的主人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五官明媚,可是神情却十分温柔。穿着十分平常的衣裤,戴着一个印有咖啡店名字的围裙。看着周振南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他也没有客气,接过了便转身向座位的方向走过来。他转身看到了赵明明,似乎怔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微笑着向赵明明点了点头,便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了。
可能是不用上班的缘故,周振南穿一件休闲样子的短外套,在座位边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薄毛衫,他个子高,平常样式的衣服也让他穿得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人坐在暗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庄馨见赵明明拿钱包,便问道:“明明,你这就要走吗?能不能再坐一会儿?自从你上大学以后,我就很少再见到你。”
赵明明看着庄馨近乎带着哀求的眼神,心里到底还是觉得难过。便将钱包收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人却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咖啡厅除了周振南再没有其他人,只有操作台不时传来磨咖啡豆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烘焙糕点与咖啡的味道,香甜的气息仿佛要从鼻子直钻到心底一般,沁人心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明明抬手看了看表,对庄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着便叫服务员结账。
没料到服务员走上前来笑容满面地说道:“两位的账单,那边的周先生已经付过了。”
赵明明一愣,转头向周振南的方向看过去,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座位上只留着一个镶着金边的细瓷咖啡杯,在刚刚亮起的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庄馨似乎也十分意外,看着赵明明问道:“明明,你认识周振南?”
“说不上认识,有一次跟着老板办事,见过。”赵明明说着,像是想起什么,看着庄馨问道,“您知道周振南?”可是话刚一问出口,赵明明便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忘了,您当然认识周振南。”
庄馨听她这样说,本来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店外分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说道:“明明,外面的人很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当心。”
赵明明听母亲这么一说,终于发起脾气来。她对着庄馨冷冷地轻笑了一下,才说道:“妈妈,外面的人再复杂,只要我没有企图,有什么需要当心的呢。”
庄馨看着赵明明似乎还要说话,可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却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说出来。赵明明看着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的宝马七系,知道是来接庄馨的。便说道:“接您的车来了,我走了。”说着,也不等庄馨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庄馨看着赵明明走得飞快的单薄身影,忍不住又唤道:“明明。”
赵明明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庄馨,身上带着一种疏离的气息,她刻意地隔出自己与母亲的距离。不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庄馨还有什么事情。庄馨看着与自己隔着数尺的女儿,眼中闪烁出泪花,看着赵明明仿佛带着一种哀求。可是赵明明站在那里却并不为所动,仍旧远远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好一会儿,庄馨终于也转身离去,原本优雅的背影在这转身之际仿佛也带了几分佝偻之意。
赵明明没有坐车,只是沿着马路往前走,路旁的商店促销的音乐声铺天盖地,一波一波的声浪仿佛响彻了整条长街,连脚下的路都仿佛被震得颤动了起来。
突然地,赵明明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那时,她还非常的小,时常被爸爸顶在脖子上,满屋子飞奔。爸爸顶着她边跑边说道:“明明骑大马啦,明明骑大马啦。”小小的她便抱着爸爸的头咯咯大笑。她也会向庄馨看过去,大声叫道:“妈妈,妈妈。”这个时候,庄馨会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两父女。偶尔也会轻声嗔怪赵明明的父亲赵宏文:“你慢点,当心吓着孩子。”脸上都是温柔而幸福的神情。彼时清脆的笑声仿佛铃铛一般,欢快地响彻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往事浮上来,赵明明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用力地吸了吸气,刻意将头抬了抬,把涌上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加快了步伐专注地向前走着,仿佛这样用力地向前走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连一旁长长的汽笛声也没有在意。而那个按着汽车喇叭的人似乎也十分有耐心,即便引得满街的人流纷纷侧目也不以为意,依旧由着性子将那车鸣声按得震天响。
终于,赵明明也注意到那高昂的车鸣声,禁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一转头,就看到周振南英俊的脸对着她笑了一下,说:“赵明明,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这车喇叭都按破了,你才有反应。”
周振南的突如其来让赵明明禁不住一愣,看了他一下,才略带些惊讶问道:“周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她这样茫然的情形让周振南一怔,仿佛无可奈何般,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是的,我取完车出来正好看到你在路边,想问问你要不要搭顺风车?”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看着他很快便摇了摇头,说:“谢谢,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坐车很方便。”
可是周振南听了她的话,却只是笑了笑,将车停在赵明明的旁边,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赵明明气定神闲,等她上车。
赵明明看着周振南,想了想,还是坐了上去。周振南见她上了车,也没有说什么,发动了汽车,向前方驶去。
“我去芳草地,如果您不顺路的话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站就可以。”赵明明上车坐好了,便对周振南说道。
可是周振南却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问道:“庄女士是你妈妈?”
周振南的话问得赵明明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庄女士是庄馨。周振南见她不说话,便又说:“你和她长得很像,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她的女儿。”
听周振南这样说,赵明明才“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是庄馨的孩子。周振南握着方向盘,仿佛十分专注,过了好一会儿,才好似不经意般地说道:“你既然有庄女士这样的妈妈,何必还那样自讨苦吃。那天在土地拍卖会现场,我看你跟着江城北和陈峰很辛苦的样子。你要工作,随便找个差事打发打发时间也就算了,犯不上这么拿工作当回事。”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一时之间,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羞辱,没等周振南话落音,便冷冷说道:“我妈妈是我妈妈,我是我,我的工作跟她更是没有关系。”
周振南听赵明明语气不善,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冷着脸,满是气愤的样子,禁不住一怔,人愣了一下,才说道:“Sorry,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没想到你会不高兴。”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心里似乎越发觉得羞愧,好似低人一等般,又接着说道:“周先生,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别的事情要办,大概跟您不顺路了,麻烦您停一下让我下车,还有谢谢您今天请我和我妈妈喝咖啡。”
周振南见赵明明似乎真动了怒,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停车。只是换了话题,说:“江城北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处心积虑让我用39亿的高价拍到那块地?”
赵明明没料到周振南会突然说到那块地皮的事情,微怔了一下,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对周振南说道:“周先生,我不过是个小员工,您的话我不明白。可是我觉得,像您这样的人,掌管东方实业这么庞大的集团,每一个商业运作必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不是您真想要,不论是谁,用什么办法,您也不会随便就花39亿来拍块地的。”
周振南听了赵明明的话,脸上浮起笑来。突然地,他把车停了下来,扭头看住赵明明,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仔仔细细又将她重新打量了一番,才说:“江城北真是好运气,身边的人都这么忠心耿耿,就连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周振南的话,赵明明觉得像是有什么秘密被人看穿了一般。脸上禁不住一红,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周振南看着赵明明,并不说话,只是脸上浮起仿佛洞悉一切的微笑。他那样的神情,让赵明明越发觉得无所遁形,边快速地开着车门边说道:“周先生,我要办事的地方到了,谢谢您带我过来。”说着,迈开步子便要下车。
周振南也不挽留,只是说道:“帮我给江城北带个话,那块地皮算不了什么,好戏才开始,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让他切勿得意得太早。”
赵明明听了周振南的话,没有说话,只是匆匆从他的车上离开了。周振南坐在车里,看着赵明明疾步向前的身影,纤细而灵动,脸上的微笑越发深刻起来。
周一刚上班,赵明明便被陈峰叫到了会议室。她到的时候,才发现江城北已经坐在那里了,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微蹙着眉,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赵明明暗暗地注视着他,心底是无尽的折服,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认真的男人最迷人。
突然,江城北抬起头向赵明明的方向看过来。这样猝不及防的四目相视,赵明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为何,心也怦怦跳动起来。她迅速移开自己的目光,向陈峰看过去,说:“陈总,你叫我?”
陈峰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说:“坐。”
赵明明刚坐下,便见江城北抬起头来,眼波从她和陈峰的脸上扫过去,说道:“有一件事情,跟两位知会一下。同时,也希望你们两个对接下来的繁忙和压力不要有太多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