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还只是抱着她,细细地轻咬着赵明明的脖颈处,她的肌肤极好,滑滑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总是让他迷醉。听赵明明这么说,便说道:“管它呢。”说着又故作十分不满地抱怨道,“我说你就不能专心点吗?短信比我有吸引力吗?”
赵明明被他这个样子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的绵软虽然已到了极处,但这样的非常时期,还是怕他耽误了事情,仍只坚持道:“你快看短信。”
江城北见她如此,故意大声叹了口气,说:“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做广告的,贤妻你去看吧。”说着又坐了下来开始吃早饭。
赵明明也不理他,进房间拿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见是陈峰的短信,便大声说:“是陈峰的短信。”
江城北“哦”了一声,也没想太多,径直便说:“他说的什么?”
赵明明打开陈峰的短信,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城北上网。
不知道为什么,赵明明看了陈峰的短信,心里莫名的一阵慌,只觉得心突突的。转身就连忙开了电脑,心里焦躁不已,觉得连电脑的开机速度都好似比以往慢出许多。
江城北见她没有应声,便从外面屋里走进来,问:“陈峰说的什么?”
赵明明站在电脑前,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整个人就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屏幕敛声静气,像是十分震惊不能置信一般,又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盯着电脑的屏幕一动不动。
江城北见她这样,禁不住也边看向电脑边说:“你这是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说着话,抬眼看着屏幕也怔住了。
屏幕上周振南和何淼笑颜如花,照片背景不一,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间,每一张都是精心挑选。照片上俊男美女,景致美丽,漂亮得如同电影海报。粉色的标题字体恍如炸弹一样:东方实业周振南与何氏千金何淼宣布订婚。
赵明明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此时心里想些什么。她只觉得屏幕上的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像浮动起来一般,一个一个地凸现在她的眼前。她参与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项目这么久,虽然并不懂得所有金融操作,但是也知道这个消息基本决定了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项目失败了。
江城北脸上还只是一贯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平静地看完了这段新闻的全部内容,从赵明明手中拿过鼠标,点击了屏幕右上角的那个小叉叉,关闭了页面。扭头看着还一脸失神的赵明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对她露出笑来,说:“别人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抬起头来看向江城北,努力想对他露出笑来,可是用尽了全力,整颗心像是突然僵住了一般,怎样用力,也无法露出笑来,问:“是不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何淼才会跟周振南订婚的?”
她的眼神又是惊讶又是难过又是歉疚,看着他像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江城北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又是怜惜,又是爱恋,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笑着道:“你还真瞧得起自己。商场纷争,互相联手,弱肉强食,一向如此,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套,也许跟你有一点关系,但充其量你就是个催长素,起不了决定性作用。有没有你,东方实业、何氏都有可能联手。”
赵明明听江城北这样说,不想他再为自己担心,便轻轻“嗯”了一声。江城北见赵明明这样,才说:“我现在要回公司了,相信陈峰等我开会已经等了很久了,要是我再不回去,他又要替我应付各路记者又要应付股东们的各种询问,该炸锅了。”
“那我跟你一起回公司吧,也许能帮到你。”
江城北听赵明明这样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才说:“你还是待在家里,我和何淼前段时间走得近,大家都知道。你这个笨丫头,别说那些记者,就是公司里的员工你都应付不过来,何况现在这样的时候,我可不能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赵明明听了江城北的话,心里只觉得一暖,可还是禁不住担心,说:“我……”
话没说完却被江城北笑着打断了,他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说:“明明,你要相信我。”他的话语铿锵,看着她的眼神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和煦的温暖,仿如冬日的暖阳,让赵明明的心里也好似突然升起了一种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即便对手这样强大,即便身处险境,即便未来如何艰险,她仍然坚信只要江城北在这里,就是她人生幸福的所在。
江城北一出赵明明居住的小区,脸上的神情便变得严峻起来,他一路驱车到了公司,才到公司门口,便有蹲守的记者冲了上来,问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江先生,您知道东方实业的周振南先生宣布与何氏的何淼小姐订婚的消息了吗?对于他们二位的订婚您怎么看?”
“江先生,何小姐和周先生的订婚对于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计划会带来什么影响?”
“前段时间有很多关于您和何小姐的各种传闻是否属实?”
……
各路记者们将江城北团团围住,闪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咔咔响起。泰悦的工作人员见江城北到了公司,也很快出来了,在蜂拥而至的记者群中艰难地挤出一条路来,好让江城北能够从大批的记者群中突围出来。
记者们见江城北对提出的问题并不回应只是越走越快,着急起来,也就更加的杂乱无章,一个年轻男记者从重围中冲到江城北的面前,挡住他前行的路,直接问道:“江先生,何氏和东方实业的联姻,泰悦准备如何应对这场危机呢?”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记者,江城北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一个个不停向他拥过来的记者,眼波扫过之处,不怒自威,像是带着一种力量,让原本嘈杂拥挤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江城北对着记者们露出笑来,说:“这么多问题,干脆我一起回答大家吧。
“对于周振南先生与何淼小姐的订婚,我个人表示最衷心的祝福,他们两位是金童**,佳偶天成,我祝他们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至于周先生与何小姐的订婚,会给泰悦带来什么,我想大家应该去问两位当事人。我不知道媒体朋友为什么都会一致认为,周先生和何小姐的订婚会让泰悦陷入危机。婚姻是喜事,难道你们认为周先生与何小姐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而只是为着商业利益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记者们没料到江城北会将问题向他们抛了回来,一时之间不禁愣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江城北说完也不理会记者们的反应,径直进了公司,由公司市场部和公关部相关的工作人员来应付这些记者们。
江城北一进办公室,陈峰便将手里的笔记本屏幕呈给他看。江城北却并没有看电脑,只是拿出一根烟点燃了,问:“泰悦的股票跌了多少?”
“到目前为止已经跌了6%了,有跌停的趋势。”
“有没有发现异常的大量买入情况?”
“暂时还没有发现。按我的估计,泰悦的股票最近应该会持续下跌,东方实业要反收购,不会现在入手,会把泰悦的股价再压低20%左右后入手。”
江城北点了点头,掐灭了手头的烟,看着熬得满眼通红的陈峰,拍了拍他的肩,缓缓说道:“陈峰,辛苦你了。”
陈峰脸上还只是惯常一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听了江城北的话,看着他,才说:“士为知己者死。”
江城北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心头一热,看着陈峰,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城北才对陈峰说:“在30这个价位时放掉我们手头东方实业的股票。”
“为什么是30?按现在东方实业的股票走势,我们完全可以等到更高的价位再抛,套取更多的现金。”
江城北听了陈峰的话,对着他摇了摇头,才说:“东方实业的股票上涨是因为何淼和周振南联姻的利好因素,市场冲高的成分居多,维持不了多久,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贪利。同时,我们先下手买入泰悦的股票,增加了东方实业收购泰悦的难度,也是为泰悦赢得一点时间。”
陈峰听江城北这样一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满心钦佩地看了他一眼,才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江城北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记住不论是买入还是卖出,都不要大量入货出货,尽量避免被周振南察觉。”
陈峰说了声“知道了”,便离开了江城北的办公室。
周振南看了一眼东方实业和泰悦的股票走势,便关了电脑,正准备离开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便听何淼得意的声音:“怎么样,周振南,这一下可是扬眉吐气了。”
周振南仍只是淡淡的,说:“彼此彼此。”
“什么彼此彼此,你不过是沾着我的光……”何淼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周振南打断了:“何淼,我们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没有谁沾谁的光,所以请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否则你一个大小姐下不了台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何淼被周振南气得不知要说什么好。
周振南也不等她说完,便若无其事地挂断了电话,站在那里出着神,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拿了外套离开。
周振南进病房的时候,周钊平正戴着老花镜看新闻。周振南一见这个情形,便笑着唤了声爸爸,说:“您今天精神看着不错。”
周钊平见是周振南,也笑了起来,说:“这么忙,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想来看看您。”
周钊平听周振南这样说,禁不住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慈爱,似乎又带着说不出的复杂之意,好一会儿,才轻唤了一声:“振南。”
周振南见他这样,便笑着坐到周钊平的身边,说:“爸爸,跟您说个好消息,东方实业的股价已经稳定了,接下来我准备对泰悦反收购。”
周钊平听周振南这样说,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周振南,说:“振南,我以为你会带何淼来见我。”
周振南听周钊平这样说,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常,说:“爸爸,这些都是小事情,用不着您操心。”
“婚姻大事哪是小事情?”
周振南听了周钊平的话,略犹豫了一下,才说:“我跟何淼订婚只是场交易。”周振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周钊平,目光越过窗外,不知看向什么地方。秋日和暖的阳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照出他脸上的苍茫,眼底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那是阳光也照不到的地方。
“振南,一定要这么做吗?”
周振南听周钊平这样问,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不能言说,可是却又如影随形,无法摆脱,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便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周钊平只是看着他,房间里的光线暗淡,他的人看起来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满头斑白的发丝,眼角的皱纹都彰显着岁月的脚步与时光的痕迹,又因为长年身体不好,更是生出几分佝偻之意。
周振南看了一眼父亲,心里生出一阵内疚,说道:“对不起,爸爸。”
周钊平听他这样说,只是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振南,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周振南听了父亲的话,心中说不出的复杂莫名,好似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齐齐涌上心头,又仿佛含着一口气,呼不出,咽不下。似乎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可是仿如宿命,不容也不能有半丝辩驳。
“跟周家的基业相比,周家个人的事都不值一提。您不是从小就教我,身为东方实业的掌舵人应该要怎么做吗?”
周振南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说完还没等周钊平说话,便又接着道:“爸,您身体才刚有点起色,这些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振南,对你来说,何淼并不适合。”
“她不适合,那谁适合呢?”周振南好似耐心耗尽,一直强压着的焦躁终于失去了控制,一下子喷薄而出,“以现在东方实业的情况,还有谁是比何淼更好的选择呢?
“爸爸,您到底是不同意我和何淼的交往,还是要阻止我对江城北的公司发起收购,担心他的公司被逼上绝境?您知道吗?我的手段并不比江城北更卑劣,若不是他临时改变主意,那今天和何淼订婚的就是他了,而被逼上绝境的就是我了。如果绝境上的那个是我,您是否又会去让他收手放我一条生路呢?”
周振南说完看着周钊平,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可是看着周钊平苍老满是皱纹的脸,又觉得内疚,却又隐隐有一种将心中多年隐秘宣泄出来的痛快,仿佛多年盘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化成倾盆的大雨落了下来。
周钊平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得震惊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我只是觉得你和何淼在一起很难幸福,并没有想到太多关于东方实业与泰悦的事情。”
“爸爸,当婚姻变成交易的时候,说幸福是很可笑的事情。从江城北要收购东方实业开始,或者更早一点,大家知道彼此存在的时候,这场战争就已经开始了。这已经不是要不要打这场战、想不想打这场战的问题了,这场战争是注定存在的,因为它不仅决定了泰悦和东方实业的命运,还关乎着我和江城北的尊严以及对各自立场的捍卫。所以,不论是江城北还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最重要的是要赢,至于过程,远没有结果重要。”
“但是江城北放弃了和何淼的婚姻,这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对东方实业的收购。”
“他放弃了与何淼的婚姻是因为他找到了更为可贵的东西,但这并不表示他放弃了对东方实业的收购。只不过是以他目前的实力,失去了何家的支持,必然无法完成对东方实业的成功收购,他只能调整计划,等待时机再出手而已。要是他就这样放过了东方实业,那他就不是江城北了。在商言商,这次对东方实业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若不趁此将泰悦击败,难道还要等着泰悦恢复元气来和东方实业竞争吗?我如果这样做是对公司和董事会不负责任。”
“振南,你和城北是兄弟。”
这句话终于从周钊平的嘴里说了出来。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周钊平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哀,看着周振南目光复杂。周振南听到父亲的话,微怔着沉默下来,刹那间,他的心中像是生出千头万绪,错综莫名的情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血缘上也许是的,可是情感上一定不是。血缘没有办法选择,情感却可以。我理解江城北为什么会这么恨周家,我相信他一定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想赢他。游戏规则很公平,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他手软,大家各凭本事,我和他,谁都可能会输,谁也都可能会赢,但就是不会握手言和。”
周振南说完,便拿起外套对周钊平说了句“下次再来看您”的话便走了,留下周钊平一个人坐在那里。风从半开着的窗口簌簌吹了进来,外面似乎变了天,瞬间便刮起了大风,吹得房间里柜子上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咣当”一声响彻在静寂的屋子里,让人莫名地心惊。外面的护士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来边关窗户边说:“起风了,周先生。”
周钊平淡淡地“嗯”了一声,还坐在那里,听着外面怒吼一般的风声呼啸而过,胸口剧烈地跳起来。
第九章 时光难再回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让人熟悉的周振南又回来了,他的脚步仍旧充满力量,身影依然俊秀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如故。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万丈光芒的代价,不容委屈,不容逃避,不容选择。
周振南从医院出来,心中的烦闷好似到了极点,好似有一团烈火熊熊地炙烤着他的胸口。焦躁的情绪也似乎到了临界的边缘,几乎让他无法自控。他飞快地迈着脚步,越走越快,像要将这所有的一切摆脱干净一样,地下停车场里空旷而寂寥,只有他脚步的回声匆匆。
蓦然地,周振南心里突然一阵酸楚,似乎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悲怆与深深的疲惫仿如潮水一样,瞬间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他靠着停车场的一根柱子坐了下来,屈着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带着几分不羁,又好像有一种无尽的落寞。
周振南坐在那里,想起了许多人,父亲、母亲、江城北,想起自己第一天到东方实业上班的情形,想起初见江城北的情形,这些人与事像电影般地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最后,他忍不住想到了赵明明,那个总会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孩子。他拿出手机,找到赵明明的号码。可是拇指只是停留在她的名字那里,最后拨出去的那一分力气到底是没有使出来。
原来,人生有时候最无奈的事情并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好一会儿,停车场的保安走过来,对他说道:“先生,您是否不舒服。按规定,这里不能停留。”这个保安十分年轻,穿着宽大而不合身的灰色制服,上面都是咖啡色的脏渍,看着他好奇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稚气,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
周振南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那个让人熟悉的周振南又回来了,他的脚步仍旧充满力量,身影依然俊秀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如故。这就是他的人生,这就是万丈光芒的代价,不容委屈,不容逃避,不容选择。
赵明明人虽然没有去公司,心里却记挂着泰悦,在网上不停地看着各种关于两家公司的最新动态。每条新闻的字里行间虽然用词谨慎,但是态势几乎都是一边倒地倾向东方实业。赵明明作为泰悦收购东方实业的核心项目参与人,对于泰悦目前的资金状况了如指掌,心里自然十分清楚泰悦的处境。一想到江城北现在面对的情况,赵明明就越发心急如焚起来。
她迅速地在心里将各种情况理了一遍,到底还是忍不住给陈峰打了个电话。陈峰一接通电话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泰悦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以我们目前的资金储备,根本不可能从各股东手上回购泰悦的股票,这样的时期,也不会有哪家银行愿意给我们提供大量的资金贷款。这样的话,泰悦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要么申请破产,要么就是城北卖出自己的股份换取资金让公司正常运营,但是城北股票一旦售出,就意味着泰悦易手他人。”
赵明明听完陈峰的话,心里凉了大半,既然陈峰都这样说了,可见目前情况的严峻程度。她握着电话,心里说不出是慌是急,只是问:“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陈峰听她这样问,说道:“除非东方实业放弃收购泰悦,这样两家公司相安无事,天下太平。可是周振南和何淼这么高调地宣布婚讯,做的是什么打算,明眼人一看便知。要么何氏放弃与东方实业的合作,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何淼和周振南订婚,起码有一大半就是冲着城北来的。胜利在望,怎么可能罢手。”
赵明明听着陈峰的话,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她知道陈峰说的句句是实情,江城北目前的状况真的是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要想勒住缰绳,谈何容易。她握着电话,心里一片纷乱杂陈,好像想起了许多事情,可是一凝神,却又抓不住丝毫头绪。
陈峰听不见电话那边赵明明的回应,便不禁唤道:“赵明明?”
听到陈峰唤她,赵明明仿佛才回过神来,说:“我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人却还只是站在那里,心下一片惶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江城北跟她说过的那些往事来。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豆大的眼泪从他的面庞上落了下来,那样狼狈地伸手抹去,让人心疼。
刚下过雨的天气,窗外升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让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朦胧而不分明。就像此时堵在赵明明胸中的一口气,又湿又冷。过了好一会儿,赵明明才似回过神来。本来茫然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将手里的电话放进包里,穿上外套,关好了门,离开了。
城市的街道永远这样车水马龙,水泄不通。赵明明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只觉得此起彼落的各种声音似乎格外的刺耳,让人心生烦躁。东方实业的大厦在城市里的最中心地段,棱角分明的玻璃墙幕终年闪烁着幽冷的光芒,高高挺立在大厦顶端的四个大字:东方实业,彰显着这家企业在实业界的地位。
赵明明下了车,仰头看了一眼这座拔地凌空的巍峨大厦,略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周振南接了电话听赵明明说就在他的公司,人惊了一下,也没顾得上挂电话就开门迎了出去,见赵明明正拿着电话微笑地看着自己。她的笑容仍旧恬淡清新,让人心生温暖,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有了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