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以生,吕家也会养,不过结不结婚却是吕德凯自己的自由。”周既道。其实吕家这个态度,就是不认沈真了,因为吕德凯的婚姻还真不一定有自由。
沈来不屑地道:“她妈当年就是奉子逼婚,现在她又是这套,只不过她现在图什么啊?她爸又不差钱。”怎么说沈存中年收入也有个几百万,比上不足,比下已经绰绰有余了。
周既知道那就是人心不足,不过嘴里却道:“可能是真爱吧。”顺手递了杯水给沈来。
沈来一下就笑出了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沈真应该没那么天真。”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真爱?
“怎么就天真了?”周既问,在他看来沈真还是有希望的,吕德凯虽然花心,但心却软,沈真之前是用错了法子,如果吕德凯不喜欢她的话,她应该连怀孕的机会都不会有。
沈来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不无讽刺地笑道:“我们谈恋爱那会儿,瞧着也像真爱呢,结果有什么好的?”要是当初恋爱的目的不那么纯粹,不为了爱,为了钱现在可能感情还好点儿。
周既沉默不语。
☆、第33章 Chapter 33
沈来也沉下了脸看向周既, “周既,你究竟想怎样?”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本来想得过且过的, 但最后还是苟且不得。
周既挑挑眉, “你问的哪方面?”
“我们, 我问的我们。”沈来道:“现在我们这样算什么?炮0友吗?”
沈来其实是超级讨厌“炮0友”这个词的,非常的随意和放荡,但是她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来定义周既的行为。
周既看了沈来好一会儿,才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然后, 沈来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泼周既脸上了。
周既没动怒,颇有点儿唾面自干地抹了一把脸, 看着沈来的眼睛道:“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是因为你有什么期待吗?”
“如果我对你有任何期待的话,当年就不会那么做。”沈来看着周既的眼睛认真地道。她是一丝眷念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留。
周既回望着沈来沉下脸, 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整理自己,出来后也没搭理沈来,拿了外套和手机径直出了门。
即便这样气冲冲地出门,周既也没忘记从外面反锁,气得沈来想跺脚, 如果不是脚疼的话。
半夜也不知道几点, 沈来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还以为逼债的上门呢,她揉了揉眼睛, 拿过手机看了看, 凌晨一点。敲门声还在继续, 越来越大,她不得不裹了睡衣起身开门。
从猫眼里看出去,敲门的人是李昶,手里还扶着周既。
沈来皱皱眉头打开了门,李昶骤然看见沈来也吃了一惊,他只知道周既说家里有人,却没料到会是沈来。
这两人怎么搅到一起的?旧情复燃?李昶光是想想都觉得讽刺,绝不可能。要是个窝囊废,老婆给他戴绿帽了说不定就忍了,但周既可不是那种男人。
李昶也没跟沈来打招呼,直接把周既扶到沙发上躺下,才回头对沈来道:“照顾好他。”
对周既的狐朋狗友,沈来向来没什么好感,都是一起玩女人的渣男,所以她也没搭理李昶。
李昶一走,沈来看也不看沙发上醉酒的周既,裹紧了睡袍就打算回房睡回笼觉。
“给我倒杯水,沈来。”周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双手揉着太阳穴,好像很难受。
沈来当年都没伺候过喝醉酒的周既,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权当没听见继续往房间走,结果才走了几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周既一把捉住了手臂。
周既的力气很大,沈来的肉都被捏疼了,她有些愤怒地回头看着周既,“发酒疯找别人发去。”
周既将沈来拉到沙发边,强行将沈来按坐到沙发里才松手。沈来因为脚伤,也没怎么敢反抗,就怕周既喝醉了酒没个轻重,让她伤上加伤。
沈来肉痛地揉着手臂,刚才周既的力气真的很大。
“沈来,一次,哪怕就一次,我喝醉酒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倒杯水?给我盖床被子?”周既低着头揉着额角道。
“我没这个义务。”沈来冷声道。
“现在是没有,那以前呢?”周既抬头问。
沈来道:“周既,当初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多讨厌男人喝醉酒。”沈存中当年出轨的借口就是酒后乱性,然后她从小就没了爸爸。
“可是沈来……”周既顿了顿,“这个世界并不是只围着你,或者围着我转的。人在社会上混,怎么可能事事如意,装孙子求人的时候大把大把,我也不喜欢喝酒,可是有时候并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周既第一次跟沈来坦诚他的脆弱。
年轻的时候死要面子,肯定是不可能在沈来跟前说他在外头也要低声下气应酬拉关系的事的,创业的时候在外面已经很憋屈了,喝醉回家还要被沈来怼,不喝醉就得哄着她姑奶奶,热恋一过,周既当然会疲倦,有时候也会在车库里坐在驾驶室里半小时才下车。
“我那时候,只是希望你,希望你一点点的理解。”周既情绪低沉地道,“哪怕只是给我倒杯水也好啊,沈来。”至少让他知道沈来还是心疼他的。
沈来默不作声,后来她自己在国外念书,回国创业的时候其实已经真正地理解到了人生的辛酸,偶尔回忆起和周既的婚姻,也知道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是那可以成为婚姻失败的理由,却不能成为周既出轨的借口。
这些话周既原本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沈来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看到沈来的冷漠,他就忍不住了。
“这些话当年为什么不说?”沈来低声问。
周既道:“你不喜欢我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总是说又不是我的出气筒。”所以在外头装了孙子,回家还要装曾孙子,每天看到沈来就只能有一种情绪,那就是高兴。
沈来垂眸想了想,以前相处的这些细节她真的记不得太多了。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既有些撑不住了,他虽然没全醉,但也喝得差不多了,晚上他和吕德凯就光比着喝闷酒了。
沈来看周既在沙发上躺下去,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地回了客房。
周既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以前的回忆又清楚地浮现在了眼前。
那天他出差回江城,在国外的行程实在太赶了,就想给沈来一个惊喜,第二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周既在一个戒指品牌给沈来定制了礼物,所以下了飞机还没回家就直奔商场。
进了商场,他仿佛瞥到了裴肖和沈来的身影,两个人很亲密,裴肖的手还揽在沈来腰上,周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跟着追了过去看他们上了二楼。
站在橱窗外,周既终于看清楚了,蹲在地上给沈来试鞋的人正是裴肖,那种亲昵让人连自欺欺人都不能。
一瞬间所有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周既看着裴肖,裴肖也看到了周既。裴肖的神情先是有些吃惊和紧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沈来似乎也察觉到了一样,看向了橱窗外,不过她的神情就耐人寻味了,很平静,并没有被抓奸的那种恐慌。
裴肖一出来,周既就狠狠地揍了他一拳。裴肖没还手,是因为自知理亏,周既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追上去又是一拳,还有一脚,恨不能打死裴肖。同时被最好的兄弟和老婆背叛,不是当事人真的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痛苦。
沈来跑出来喊了声,“别打了。”
不过周既没听沈来的,裴肖被打倒在地上,已经有人尖叫,保安也跑了过来,将周既拉开。
沈来扶起裴肖,不嫌脏地用手擦了擦裴肖嘴角的血迹,回头冷冷地带着不屑地看着周既,“周既,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看到你在那位曹小姐和她爸跟前当二十四孝女婿的时候可也没像你这样耍泼。”
曹小姐三个字一下就撞进了周既的耳膜里。
当初沈来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位就是曹小姐,她爸爸急症入院,周既替她走了关系,找了最好的手外科医生动手术。
沈来当时虽然没上前闹,但事后还是把曹敏丽和周既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金屋藏娇,就藏在郊区的高级别墅里。私家侦探拍了很多照片,沈来都不用找周既当面对质了,并不存在任何误会,也不存在酒后乱性之说。
沈来扶着裴肖往电梯走,回头对周既道:“等你情绪冷静后我们再谈吧,别在外面丢人了。”
那种羞辱、耻辱,周既在黑暗里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周既第二天才约到沈来,不在家里,沈来只肯在外面的咖啡吧跟他见面。
周既问沈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沈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沈来看着周既想了想,坦承不讳地道:“一开始是的。不过,男人出轨可能只是为了欲0望,但女人出轨就一定是心变了,周既。”
周既握紧了拳头,捏得骨节都响了。
“既然你发现了,咱们这样也没意思了,不如离婚吧。”沈来轻飘飘地就吐出了“离婚”那两个周既从没想过的字,即使昨晚他失眠了一个晚上,也没想过。
“我不同意离婚。”周既道。
沈来扬扬眉,倒也不强求,很无所谓地道:“哦,那各玩各的也行,现在很多夫妻都这样。”
“沈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周既不敢置信地问,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所以周既的难以接受也可以理解。
沈来沉默了一会儿,用咖啡勺搅着面前已经凉下来的却还没喝过一口的咖啡,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沈来!”周既怒道,他受不了沈来的那种轻松心情。
沈来搁下咖啡勺,略有些不耐地道:“行了,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周既。你的心不在这个家了,我的心也不在,勉强维持下去有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你父母那边或者其他的原因暂时不能离婚,我都可以理解,你能给个期限就行。”
周既望了望街对面的跑车,裴肖的车他认得。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沈来真的背叛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周既阴恻恻地问。
“发现你和曹敏丽小姐的事情之后。”沈来道。
“为什么要用这种报复手段?为什么不来找我质问?”周既看着沈来的眼睛问。
沈来叹息一声,“不问你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不管什么理由,咱们的婚姻已经成了破筛子都是事实了。至于为什么要报复,那是因为我不想原谅你,不想跟你继续下去。”
说到这儿,沈来笑了笑,“说实话,我不用这种手段的话,你估计真不会跟我离婚。毕竟男人都想左拥右抱,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吃清粥白菜,反过来亦然。我知道你有手段,能哄我,可是我不想当傻子了,周既。”
沈来没有说错,如果这段婚姻只是周既出轨的话,以他的性子说不定真能死缠烂打到沈来回心转意,但沈来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周既,趁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麻利的把婚离了吧。否则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你头上有一片大草原的时候就真不好看了。”沈来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沈来。”
沈来喝了口凉下来的咖啡,真难喝,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怎么欺负人了,周既?我对你做的事,不正是你对我做的吗?如果是欺负人,那咱们也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第34章 Chapter 34
“沈来, 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离婚。你立即和裴肖断掉,否则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周既平静的语气下激流涌动。
不过沈来并不将周既的威胁放在心里, 她站起身道:“那我让你裴肖跟你谈吧, 周既, 婚是肯定要离的,实在不行我就只能起诉离婚了。”
沈来转身就要走,却被周既拉住了手肘,“沈来, 这个家你真不要了?”他的眼圈有些红,说话也开始咬牙切齿。
沈来轻轻地推开周既的手, 声音轻得有些缥缈地道:“家早就没有了, 周既。”
周既愣愣地看着沈来上了裴肖的车,有时候生活的天翻地覆不过瞬间就完成了。
这段婚姻沈来有错, 他却错在先,能指责沈来的,无非是她做得更绝,找的是他最好的兄弟而已。说后悔是肯定的,但是每个男人在出轨的时候, 心里都是怀着侥幸的, 侥幸自己可能不会被发现,侥幸即使被发现了老婆最终也能原谅。
但是在周既这里, 这种侥幸早早就被沈来一巴掌给毁掉了。
恨沈来是肯定的, 更恨的当然是裴肖, 他明知道自己爱沈来,却要横插一足。至于周既自己,男人嘛总觉得自己出轨都是被老婆逼的,需求在家庭里没被满足,自然要往外发展。
这之后沈来都没再接过周既的电话,也没再回过她和周既的家,彻底跟裴肖在一起了。
周既去沈来的学校找过她几次,不过沈来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可以不待在学校。他也给沈来发过微信,威胁说她不出来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张秀苒。
沈来还是没去见周既,不是不怕他去找张秀苒女士,不过既然周既暂时还不肯离婚,那么他就绝不会真的去找张秀苒,那样就没有任何余地了,沈来算得清清楚楚。
五月,沈来顺利通过毕业答辩,这才和裴肖手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已经没了当初的掩饰。其实当初也没什么掩饰,心里就想着早点儿能被周既发现更好。
“周既,刚才我怎么看见裴肖搂着沈来进了前头那个包间?”吕德凯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既,这种事他肯定没看错,既然看到了自然要跟周既说。
李昶听见后也吃了一惊,都朝周既看了过来。
周既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了一杯酒。沈来躲他,但裴肖没躲他,他再次揍他,裴肖也还是没还手,最后还诚恳地请求他原谅,话已经说得很卑微了,沈来本来就是他周既不要的,他裴肖只是“捡破烂”而已。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但在周既心里转述一遍就成这样了。
“天底下女的那么多,裴肖,沈来这种biao子你也看得上?”周既口不择言地道,“她能背叛我,就能背叛你。”
裴肖把嘴里的血水吐掉,“周既,不喜欢来来就放手吧。”
怎么能放手?如果真的放得下,他能现在还顶着大草原而不离婚吗?
“裴肖,为了个沈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值得吗?”周既问。
“周既,我会补偿你的,上次你不是说在城南看中了两块地吗?我帮你想办法。”裴肖道。
这就是赤果果的交易了,周既看也没再看裴肖一眼,转身就走了。
吕德凯和李昶对视一样,看周既这模样,显然早就知情了。这样两人就有些想象无能了,哪个男人能戴了绿帽子还这么平静的?这可不是周既的作风啊。
“沈来。”周既在厕所门口堵住沈来。
沈来有些吃惊,没想到江城这么大还能碰见,“收到协议书了?”
“撕了。”周既道。
沈来皱眉道,“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
“你觉得你跟裴肖能有结果吗?”周既道:“当初他和我一起追你,我赢了,他输了,他对你不过是求而不得的补偿而已,你以为他对你能是真心的?”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沈来道。
“是吗?他那种家庭,能接受你跟我离婚再跟他结婚?”周既尖锐地道。
沈来好笑地道:“周既,你凭什么觉得我对婚姻还能有期望啊?我跟裴肖就这样也挺好的。”
但是她跟裴肖都好好的,周既就好不了。“他不过把你当biao子玩而已,你还以为你们好好的?我当着他的面骂你biao子,可没听见他为你辩护一声。”
沈来的神情终于变了变,最后才归于平静道:“周既,大家好聚好散吧,你现在的嘴脸真难看。”
周既的嘴脸的确难看,连他自己看着都恶心,就为了个沈来,他至于把自己折腾得连做人的基本素养都没有了么?但沈来凭什么以为还能好聚好散。
周既晚上喝了不少酒,头脑却依旧清醒,到楼上的露台抽烟,却正好能看见楼下露台上的沈来和裴肖。
裴肖搂着沈来道:“周既还是不肯离婚么?”
沈来点了点头。
“来来,你会不会……”裴肖问得有些没底气。沈来爱周既裴肖是知道的,否则她在发现周既出轨后不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
沈来环住裴肖的腰,抬头看着他道:“不会,我早就把我和他的退路断掉了,裴肖。”
裴肖叹息一声,手掌上下抚慰着沈来轻颤的身体,在她额头亲了亲,“进去吧,晚上还是有些风的,你才刚打了孩子没多久。”
楼上周既拿在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一直以为他和沈来的孩子是没保住流掉的。流产再加上发现他出轨,也难怪沈来要那么疯狂的报复,所以周既始终没点头同意离婚,他甚至也想过要原谅沈来,只要沈来回来跟他认错。
可原来孩子是被打掉的么?他就跟个大傻子似的,周既悲惨地笑了笑。
“不想进去,里面烟味儿太大了。”沈来皱皱鼻子。
裴肖只好找了个服务生让他进去帮沈来把披肩拿出来,然后给沈来仔细围上,两个人相拥站在风里,裴肖低声道:“来来,那个孩子你后悔吗?”
沈来摇了摇头,语气低柔地道:“不后悔的,裴肖。而且,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隔阂。”没有男人会高兴为别的男人养孩子。
沈来当然不是因为裴肖才打掉周既的孩子的,早在她看到周既出轨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想给周既生孩子,也不愿意被一个孩子阻绊自己一辈子。说她自私、冷血什么都好,可她真的觉得既然知道了婚姻失败,还要把孩子生出来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
现在沈来之所以对裴肖这么说,其实是受了刚才周既的话的影响。跟周既恋爱的时候,沈来对周既没用过心机,但对裴肖却用了。
爱情、感动、内疚等等情感都是女人用来控制男人的工具。沈来得牢牢地抓住裴肖,至少在她成功离婚前,不能放手,她不想让周既看笑话。
裴肖捏了捏沈来的掌心,说实话他一方觉得沈来狠心,另一方面却又为沈来的果决而心动,她是个认准了路就不会再回头的人。
而楼上的周既必须靠着栏杆才能站稳,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沈来、裴肖,他要是不给这两个贱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他就不姓周。
从黑暗里醒来的周既抹了一把脸,不想再睡了,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过去的事情。
周既坐在沙发上懵了会儿,又想喝酒了。
沈来的房门传来动静,她已经穿戴整齐,行李箱也收拾好了。双脚沾地,右脚虽然还疼,但已经可以勉强走路了。
周既坐着没动,任由沈来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抬手挡了挡眼睛,适应光线。
沈来走到周既旁边的沙发坐下。她穿着白色衬衣,一条淡蓝色繁花大摆裙,系着辉映繁花裙的粉色大花的粉色腰带,戴着蓝粉色发带,整个人都带着春暖花开的气息。
任何时候看沈来,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若非如此,周既也不会再次跟她发生这种纠葛。说到底还是再次见色起意,周既对沈来是一见钟情,在她的颜值上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
只是这时候周既的心还浸泡在黑暗的回忆里,太阳穴也因为宿醉而跳着痛,再看见沈来神清气爽的样子,就没那么多好心情了,反而被激得想发飙。
周既甚至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看上沈来这种冷漠、自私又极度自我的女人的。
沈来看着周既,转身去厨房给周既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
周既颇为“受宠若惊”地瞥了沈来一眼。
沈来重新坐下道:“昨晚没给你倒水是因为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周既。”
周既放下水杯,没领情。
沈来也不看周既,就把眼神聚焦在他放下的水杯上。“现在想起来当年的确太不懂事了,自己也觉得惭愧。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再谈也没什么意义。”沈来重新看向周既,“这两天谢谢你了,周既。也谢谢你的坦诚,以后如果再遇到合适的人,我会改正,也会更珍惜的。”
周既凉凉地回看沈来,她貌似诚恳的话其实依旧夹枪带棒。“呵呵。”周既冷笑两声,似乎懒得也不屑再和沈来说话。
沈来起身回到房间将行李箱拖出来,周既也没阻止,当然也没有上前帮忙。
日子很平静地滑到了五月里,沈来和周既再没联系过,也没碰过面,去他公司汇报进展时,周既也不在,是付经理接待的。
在沈来的妈妈和她的小姨精挑细选之下,沈来终于拿到跟“小鲜肉”相亲的机会了。
☆、第35章 Chapter 35
小鲜肉比沈来小了半岁, 也三十了。长得斯斯文文的,带着金丝眼镜,很有学者气质。A大化学系博士, 在一区、二区发了好几篇SCI, 特聘副研究员, 在张秀苒女士的眼睛里也算是学术界的冉冉新星,前途不错。
沈来穿了条苹果绿的立体钉花连衣裙,把自己显得像个青苹果一般年轻俏丽,扎了个高马尾, 发尾像个俏皮的钩子在空中微微晃悠,看得出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优雅、知性又不失活泼, 配“小鲜肉”绰绰有余了。用她小姨的话来说就是, 绝对不可能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