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外面冷。”路随替雾茫茫打开车门。
雾茫茫这回没有矫情,在呵气如吐云的寒夜,冷是女人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雾茫茫到了车里总算觉得自己又柔软了起来。
路随看着雾茫茫粉粉嫩嫩的脸蛋,想起刚出生的大熊猫的肉粉色,开口道:“想见你。”
这么直接?雾茫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路随的热情。
她明显察知路随的眼神在自己的嘴唇上逗留颇久,她还以为这人要违规,结果居然绅士的什么也没做。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样了?”路随又问。
雾茫茫诧异地看向路随,她以为他这样的人应该明白,当时的沉默就是拒绝了,不说明只是不想他因被拒绝而尴尬罢了。
但既然路随既然再次开口,足以说明他的认真。
雾茫茫想了想之后,再以淑女般的极慢的语速道:“妈妈说,好女孩儿婚前不能跟男人同居。”
路随忍不住轻笑,这话如果别的母亲说出来还罢,但是未婚先孕,数次出轨的柳乐维女士似乎不是说得出这种话的人,
“那我去跟柳女士说?”路随没有接受雾茫茫的忽悠。
雾茫茫怒,显然路随很清楚柳女士的为人,她若知道,只怕恨不能她和路随立即生米煮成熟饭,挟太子以上位就更好了。
想当初,柳女士可不就很积极地替她谋求与沈庭的相亲么。
至于这次柳女士误将姓路的当成了姓陆的,表现出的理解和慈爱,不过是因为本城姓陆的分量不够她卖女求荣而已。
假使换做路家,柳女士和雾老板梦寐以求的顶层阶级的大门就将向她敞开,雾茫茫很肯定自己的母亲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的。
“那就让柳女士搬去跟你同居好了。”雾茫茫呛声道。
“好吧,随你。”路随败下阵去。
雾茫茫乘胜追击,“太晚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路随没说话,只是向雾茫茫的方向侧了侧脸。
刚刚赢了一筹的雾茫茫,不得不照顾一下路随这个输家的情绪,探身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
“太敷衍了。”路随似乎有些不满,暗哑的声音让车厢里的空气骤然升温。
他声音本就醇厚里带着磁哑,对着你说话时就像拿羽毛在你耳朵上挠痒痒一般。
看着今晚明显有些求安慰求安抚的路随,雾茫茫忍不住问:“你这次是不是输了很多钱?”
路随看着雾茫茫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幸运女神的。”
雾茫茫不语,看着路随探身从车后座拿过一个礼物盒来。
“送你的。”
雾茫茫当着路随的面打开包装,里面是一张黄金做的麻将牌,“九万”。
雾茫茫把玩着那枚九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寻求已久的答案。
H市有位太太,眼睛细得就跟一条缝一样,长得也很奇怪,但最后居然打败了无数美人,成功嫁入豪门。
据说是因为那位太太的面相十分旺夫,所以力克众女而上位。
于路随他们这些人来说,比普通人更迷信甚多。
漂亮女人多的是,但旺自己的可不那么容易找。
雾茫茫就走了片刻神,等下一秒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发动了,路随淡淡地抛来一句,“系好安全带。”
“诶,这是要去哪里啊?”雾茫茫赶紧系上安全带,她一时半会儿还不准备死。
“吃不吃宵夜?”路随问。
“我从来不吃宵夜的。”雾茫茫说得斩钉截铁。
美好的身材来自于自律。
路随将车驶入湖区的路宅,雾茫茫穿着拖鞋拘谨地站着,脚趾头全部都蜷缩在了一起。
她是不是太好骗了?
穿着黑色燕尾服,打着黑色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大约五十来岁的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雾茫茫拉了拉自己熊猫睡衣的下摆,实在撑不起淑女的风范。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雾茫茫趿拉着拖鞋,努力摆出高冷女神范儿。
人家有的女明星还穿着“病人服”大摇大摆逛街呢,她今天这睡衣也不算丢脸。
当然管家也是绝对高素质的,看见雾茫茫时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闪一下,仿佛雾茫茫穿的不是睡衣,而是晚礼服一般。
路随将雾茫茫领到卧室门口,替她打开门,“你看看吧,如果不喜欢这种风格,明天老彼得会给你约设计师的。”
雾茫茫打量一圈以后,就断定这一定是路宅女主人的闺房。
里面的衣橱和鞋柜,真是豪华巨大得惊人。
“不用的,我又不在这里住。”雾茫茫拒绝了路随的好意。
“哪怕只是住一天,总是要让你喜欢。”路随道,“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给你送牛奶过来。”
在确定路随走了之后,雾茫茫立即扑过去将所有的衣橱和鞋柜打开,华丽丽地闪瞎了眼睛。
都是当季的新款,最要紧的是雾茫茫一眼就认出全是她喜欢的牌子。
拿出来看了看码字,也是她的号。
最离谱的是,睡衣橱里居然挂着一套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熊猫睡衣。
刹那间,雾茫茫就意识到,路随是不接受被人拒绝的。
路随敲门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而雾茫茫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进来就问:“wifi密码多少啊?”
路随将牛奶杯递给雾茫茫,报了一串数字。
“早点儿睡吧。”路随道。
“不是说只是吃宵夜吗?”雾茫茫撅嘴道。
“你不吃宵夜,所以只能改吃早餐了。”路随笑道。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雾茫茫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嘴的白胡子出来,然后可怜地嘟囔道:“我要回家。”
“你说什么?”雾茫茫的声音很低,路随似乎没有听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东西的?”雾茫茫抬起头问。
洗浴室里从洗发水、沐浴露到牙膏、牙刷都是雾茫茫用惯的牌子。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彩妆也全是雾茫茫正在用的品牌系列。
“网络时代的大数据,你买过什么都有记录,可以提炼出很多信息。”路随道。
雾茫茫吃惊地张大了嘴,这也太可怕了!
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但试问你知道以后,又会不会从此就不再网络支付?恐怕你早已经习惯了。
“你怎么拿到数据的?”雾茫茫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路氏财阀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
雾茫茫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压在五指山下面,怎么翻都翻不出去,脑门儿直冒汗,正毛躁得想撞墙的时候,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太晚。明天的字我现在开始码,所以明天更新的可能性大概是5%。
么么哒。
38|Chapter38
一连三声,停止之后,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敲门声再次响起。
雾茫茫一脚踢开把她捂得热死的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
而此刻门已经从外轻轻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见雾茫茫醒着,微笑着道了一句,“小姐,早安。”
“早。”雾茫茫有些不适应地回道。
安妮将窗帘掀开,满室金辉扑入,这么大的太阳,也难怪雾茫茫觉得热了。
“先生,请小姐洗漱完之后下楼用早餐。”安妮道。
雾茫茫点点头。
阿依达随后进来帮雾茫茫梳头,让“独立自主”惯了的雾茫茫还真有些不习惯。
梳好头,安妮已经替雾茫茫配了三套衣服供她挑选。
得,这连形象顾问费都省了。
雾茫茫下楼时,路随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了,老年男人的通病,雾老板早晨也是这么干的。
“早。”雾茫茫问好入座,面前很快送上一份中式早餐,黄金糕、虾饺、烧麦、白灼青菜、豆浆粥…
品种琳琅满目,分量都很小,就跟吃一百五十八的小吃套餐一般舒服。
“今天周末,你想做什么?”路随问雾茫茫。
雾茫茫道:“除了钓鱼,什么都可以。”
“想考直升机执照吗?”路随又问。
想!
但是雾茫茫不想回答路随的这个问题,他太会抓人的弱点了。
“你做这么多安排是不是笃定我会搬进来?”雾茫茫看着路随道,吃完饭有了热量她也总算有了勇气。
路随放下咖啡杯看着雾茫茫。
“我并没有笃定什么。只是为了避免上个周末那样的不方便,我才让人安排的。如此,你也再不用剪坏我的衣服。”路随道。
这么简单?!
雾茫茫觉得她如果只十八岁大约会信路随的话。
这人摆明了是鲸吞蚕食,迂回蜿蜒只是战术,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休的。
“我不习惯跟人同居。”雾茫茫有些委屈,就像被逼到墙角的小兽。
“我明白了。”路随道,端起咖啡杯结束这个话题。
结束用餐,路随再次询问雾茫茫关于今日的计划和安排。
“或者平时你周末是怎么过的?”路随道。
似乎颇有尊重雾茫茫的生活习惯的意思。
雾茫茫回忆了一下,“平时周末的这个时候大概在相亲,如果没有相亲,那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路随这话算是白问了。
正巧沈庭打入电话,邀约路随去海钓,路随看了一眼雾茫茫,雾茫茫直接比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路随只好拒绝。
“去山里住两天吧,看看雪景。”路随提议道。
雾茫茫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又要去关禁闭了。
幸好柳女士的电话及时打了进来,“你在哪里?”
雾茫茫这才想起她是从家里被“劫持”的,“我出门了。”
“这么早?”柳乐维惊讶,周末雾茫茫可是惯常要睡懒觉的。
“嗯。”雾茫茫嘟嘴看着罪魁祸首。
“今晚王媛的小提琴演奏会你还记得吧?”柳乐维道。
雾茫茫一拍脑门儿,这才记起还有这桩事儿。
真是世事如常局局新。
想那会儿雾茫茫本是为了能带个男朋友去听演奏会,以方便让路琳知难而退,这才热衷去相亲的。
哪知道相亲时却遇上路随,害她把这茬儿都忘记了。
如今若将路随带到路琳面前,似乎就不太适合。
雾茫茫不确定,路随现阶段是否愿意带她出现在路琳面前。
此外,雾茫茫是一万二千个不愿意让柳女士知道路随就是那位“陆先生”,以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马上回来。”雾茫茫回答柳女士。
然后转头对路随道:“家里有些事儿,我得回去了。”
路随起身拿去拿车钥匙,雾茫茫在他背后道:“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了。”
“你是我司机的女朋友的吗?”路随道。
雾茫茫无言,莫名地感受到路随的一丝怒气。
一路两个人都无话,雾茫茫已经掰着手指头数分手的日子了。
晚上,雾茫茫陪着柳女士提前到达演奏大厅,刚坐下不久,就有工作人员来请她去后台。
路琳在王媛的休息室里看见雾茫茫,起身招呼她,“茫茫,我给你介绍一下王媛。”
雾茫茫没想到路琳会这般安排,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路家姐弟似乎都深谙造成既成事实的道理。
果不其然,雾茫茫在王媛的脸上看到一种“原来如此”的神情。
她其实很想高声说,我不是蕾丝的。
不过雾茫茫还来不及开口,就见王媛的助理进来,将手机递给她,在她耳边轻声道:“路先生的电话。”
路先生三个字并没有在雾茫茫的脑子里引起多大反应,姓路的或者姓陆的可不要太多。
她静坐在一边欣赏站在窗边的王媛的气质,不得不感叹,艺术家的气质的确是常人难及的。
而且王媛的身材十分高挑,约莫得有一米七以上,穿着酒红色的长裙。
这种颜色,气质不好穿在身上,那就是姨妈巾的颜色,气质好那就是八二年拉菲的颜色。
王媛当然是后者。
王媛很快就接完电话,眼眶红红的,路琳走过去拥抱她。
王媛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不来了。”
“以前我的每一场演出,不管在什么地方,他总是会出现,我还以为我们…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提出分手,再也不看我,再也不会关心我。”
路琳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王媛的背。
雾茫茫则是觉得尴尬,万万没想到会听到王媛的私事儿,于是站起身准备开门出去,她虽然八卦,但其实并不愿意亲耳听到别人不愿意公诸于众的隐私。
“路琳姐,为什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路随为什么跟我分手?当初我以为是他有了别的女人,结果这几年他一直单身,所以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王媛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雾茫茫被王媛嘴里的“路随”两个字给留住。
“快别哭了,妆花了待会儿怎么上场?再说路随从来不跟我说这些。”路琳道,“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有了新女友。”
王媛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是啊,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我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
路琳无奈,只能问:“当初他是怎么说的?”
“他只说我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就再没有说别的。”王媛觉得这显然只是路随委婉的借口。
然而在此时此刻雾茫茫的心里却觉得,路随说的就是实话,对他来说,适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估计才是重点。
而女人所谓的爱不爱什么的,从来不是重点。
房间不算太大,所以尽管雾茫茫已经放缓了脚步,但还是走到了门口,只能开门出去,也没法子再听到下面的事情。
每隔多久,路琳便出来了,她的座位就在雾茫茫身边,柳女士自然要上前攀谈一番。
灯光打暗,王媛出场时,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完全看不出半个小时之前她还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此刻俨然已经是琴声里的女王。
演奏会很成功,的确不负她的名声,但这世上小提琴拉得好的人太多,为何独独她功成名就,其后的推力实在不容小觑。
雾茫茫没想到的是,路随那样的人居然曾经王媛的每一场演出都到过场。
王媛的演出可是遍布世界各地。
果然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激情燃烧的岁月。
而如今的路随在雾茫茫看来,那就是炭灰的余烬。
而她自己,雾茫茫觉得就像那只埋在灰烬下的烤红薯。
又甜、又软,满足了老年人的牙口。
演奏会后,柳女士拉着路琳闲聊,雾茫茫静静地在一边当个花瓶。
也不知柳女士是哪句话打动了路琳,居然主动提出为柳乐维引荐王媛。
柳乐维受宠若惊,碰了碰雾茫茫,雾茫茫才从走神里惊醒,跟着她们去后台。
此时,王媛已经收拾好了乐器,见她们进来,很热情地寒暄了几句。
最后王媛拉着路琳的手道:“谢谢你,路琳姐。”
路琳拍了拍王媛的手,“他应该给你一个更负责的说法。”
雾茫茫一听这个“他”就知道是谁。
现任男友即将私会前女友,雾茫茫忍不住走出去打了个电话,“你在哪里?要不要去吃宵夜?”
“嗯,你在哪儿,我去接你。”路随的声音在彼端传来。
雾茫茫十分失望,还以为他和王媛约在今晚,想让路随来一个二选一呢。
世界太无聊,总要找些茬儿才好玩。
“突然又不想吃了,拜拜。”雾茫茫果断掐断电话。
雾茫茫觉得如果此刻她是路随的话,估计得骂自己一句“蛇精病”,但是whocare呢?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更新了,真是佩服自己。
39|Chapter39
不过下一秒雾茫茫在演奏大厅的后门看到路随的座驾驶入时,就觉得自己是瞎了狗眼了,居然会相信男人的话。
雾茫茫挂断电话后手机都还没收,此刻紧握在手里,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往路随的座驾走去。
“咚咚咚。”雾茫茫弯腰在车窗上敲了敲。
车窗降下后露出路随的脸,她果然没有认错!
雾茫茫笑盈盈地道:“你真厉害,我都没说,你也知道要到这里来接我啊?”
这明显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路随开门下车道:“过来看一个朋友。”
“刚才你不是说来接我吃宵夜的吗?怎么转头就来你这朋友啦?”雾茫茫摆出要吵架的模样。
“只是说一两句话而已,并不耽误去接你吃宵夜。”
雾茫茫觉得路某人的脸皮可真厚,说谎被人当面戳穿居然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什么朋友啊,我方便见吗?”雾茫茫故作好奇地道,还深有点儿即将捉奸的刺激感。
“一起吧。”路随道。
真的假的?雾茫茫不确定地打量起路随来,可是他似乎不是在以退为进。
一时间,雾茫茫不由有些同情起王媛来。
今日之王小姐,实乃明日之雾小姐是也。
“算了,我跟柳女士一起来的,你去见朋友吧,我先回家了。”雾茫茫道。
她虽然想捉路随的错处,但也着实不愿意破坏王媛一心期待的“解释之会”。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雾茫茫不知不觉中已经将王媛归为“同情兄”这一范畴了。
钱钟书先生笔下写的,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而求之不得的男人的可称同情兄,放在同时喜欢一个男人的女人的身上也是适用的。
“茫茫。”雾茫茫的话才说完,就听见柳女士在背后叫自己。
她回过头去一看,柳女士、路琳和王媛三人正站在她背后看着她和路随二人。
雾茫茫切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她此刻都不敢看路随的眼睛,只听见他讥诮道:“你今晚想吃的宵夜是醋,对吗?”
雾茫茫抬头瞪向路随,这人真是精明过了头,不过一点儿信息量,就被他猜出了背后的所有事情。
雾茫茫感觉自己又low了一截。
如果她不作弄路随,此刻就可以躲在后面看戏了,但此刻大概是只能被迫入戏了。
路随撇开雾茫茫向路琳和王媛走过去时,雾茫茫本来还暗自松了口气。
哪知道路随走了三步之后,突然回头道:“茫茫,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说几句话就过来,再带你去吃宵夜。”
雾茫茫尴尬地往三位女士看去,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喜感。
柳女士吃惊得合不拢嘴,路琳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王媛的脸有些尴尬的红,雾茫茫挠了挠后脑勺,她其实也挺尴尬的。
这种情况下,连装傻都不可能,雾茫茫默默地跟着路琳还有柳女士往旁边走去,以将私密的空间留给路随和王媛。
等路随他们离开了视线,雾茫茫则直接被路琳和柳女士夹在了中间,逃命都不可能。
她只能无奈地叹息,“那个,上回,你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就是路随。”
路随看着王媛,心里不由叹息女人就是多事儿,即便是已经出柜的路琳,也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王媛理了理耳后的头发,微笑道:“你女朋友很年轻很漂亮。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送张请帖啊。”
路随并不回应王媛的这种试探。
王媛有些尴尬,她说这样的话的确是想听路随能够否认。
面对路随疏淡中的一丝不耐,王媛的眼眶一红,几年来的心酸此刻都涌上心头,“对不起,是我拜托路琳姐的。这几年来,我一直放不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好,所以根本不敢开始下一段感情。路随,已经过了几年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的真实想法?”
“媛媛,我当时说的就是真实想法。”路随道。
大约是一声“媛媛”又唤起了王媛曾经的记忆,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想你,我一直想你。我们曾经那样好,那时候我的每一场演奏会,你都会来,我…”
“那几次,我只是恰逢到那个城市出差,并不是特意飞去。”路随道。
那几年,彼此都很忙碌,怎么可能特地飞跃大洋就为了去看一场演奏会。
王媛苦笑,到现在路随连敷衍也不肯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说分手之前,我们明明才渡过了最美好的夜晚,你怎么能转头就…”王媛苦笑。
音乐、美食、鲜花,彼此分享最私密的身体的欢乐时光,明明一切都那么完美,她至今仍在晕眩。
“你是因为得到了我,所以转头就放下了是不是?”王媛道。
女人的某些思维总是很奇怪。
“媛媛。”路随不能认同地皱了皱眉头。
“那是因为我不是处/女吗?”这么多年,王媛已经考虑过每一种可能性了。
路随几乎无语,“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那么快乐…”王媛的声音在路随的眼神里低迷了下去,她忽然了悟,原来她心目中的完美、快乐,在路随看来却不一定。
是她技术不好吗?是她在床上就像条死鱼吗?是她的身体不够完美吗?
“媛媛,我当时的确对你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并不足以支撑婚姻关系,我们不适合,也就不必要再走下去。”路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