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最”晚餐所在地就是安之与虞玮韬一起去过两次的小餐馆。安之想,她要是听美朵的建议穿个小礼服去,虞玮韬大概会笑掉大牙。
当然,如果他真的会笑掉几颗大牙,她还是很愿意自我牺牲,穿一次小礼服的。
“哪有什么烛光晚餐,就是寻常的吃饭而已。”
“切!寻常的吃饭?怎么不见虞总请别人出寻常的吃一次饭啊?安之你摸着良心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我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那他请你吃饭干嘛?”
“呃…”安之答不上来了。总不能告诉美朵说,她正在帮虞玮韬“从良”吧?
原本告诉美朵也没什么关系,可自从知道虞玮韬就是大麦哥哥后,她私心里就不希望他的隐私被人过多的非议了。此前“玻璃”传闻已是人尽皆知,她不想他“从良”之事也闹得满城风雨。
安之越不肯说,美朵就越好奇;美朵越好奇,就越要追问个明白。就像身体里忽然长了只小猫,天天用猫爪狂挠她的心肝脾肺肾,挠得美朵都没办法安心上班了。
更没办法安心上班的是安之,因为美朵的追问是全方位立体式的。上班下班吃饭午休,每一个时间段都不放过;手机电话短信BQQ,每一种方式都要尝试。如此这般几天,命中注定做不了革命烈士的安之屈服了,BALABALA招供了大半。
美朵听完捶她:“要死啦,你是没见过世面还是饿了三百年了,至于吃饭吃撑到被送进医院么。你这样,虞总居然没被你吓跑,真是奇迹!”
“那啥,你不知道蹭饭的口号么?”
“什么口号?”
“以锅为碗、以碗为勺。我还算含蓄的,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含蓄个鬼。要不含蓄,你还想直接吃到挺尸不成?”
“值得考虑。”
“哎呀,我真被你气死了。要淑女,淑女你懂不?”
“懂,这条路你不是走得惨败了嘛,放心吧,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这回轮到苏美朵悲壮了。

林岫第三天才知道安之还他的钱中,算上了利息。
“宁安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之边吃饭边回电话:“你不收利息总得接受我请次客吧。”
“请客就请客,你给钱干嘛?”
“谁让你那天晚上抢着买单。”
“宁安之!”
“哎呀,不说了,我饭才吃一半呢,挂了。”虽然林岫总是一副欠钱不用还的架式,但她心里时时记挂着,前几天发了工资终于将余下那一半医药费凑齐了还他。
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真好啊。安之刚将手机放进口袋,就见斜对面的小刘目瞪口呆:“虞…虞总…”
安之扭头。确实是恒隆的钻石王老五、最受群众欢迎的好领导虞玮韬同志。今天不仅就他一人下来“微服私访”,而且独自“微服私访”的虞总经理端着餐盘竟然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虞…虞总…”坐在小刘边上的美朵表情与小刘如出一辙。两人并排坐着,嘴里都含着口饭,很和谐的一副景象。
诚如程默所言,安之进入公司后备受男同胞的关注,小刘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拉拉事件之后,大多数人退而观望,唯小刘不退反进,这一段时间下来,倒是与安之、美朵混得不差。
安之虽然不接受小刘,但小刘开朗健谈、进退分寸掌握得好,也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是张着嘴巴吃饭的么?”虞玮韬飘一眼小刘,话口虽然瞄准小刘,但坐在隔壁的美朵也不幸中枪了。
两人赶紧扶一把下巴,开始吞饭。
虞玮韬又飘一眼安之,闲话家常一般的从容淡定:“不是告诉过你别吃韭菜了。”
对面两个吞饭的人再次目瞪口呆。安之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韭菜作一番细嚼慢咽之后,带着扑鼻的韭菜味,转头对虞玮韬道:“韭菜很好吃啊,听说还能壮阳,虞总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小刘和美朵同时石化。
虞玮韬忍住将安之打昏拖走的冲动,冲对面之人挑了下眉:“吃不下了就早点回办公室吧,事情一堆等着做呢。”
石化中的小刘好半天才明白他崇拜的领导是对他说出的这番话,可怜他才吃了一半,也只能端起餐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刘一走,美朵顿觉失了依靠,支支吾吾一句:“我…我也吃饱了。”急忙跟着开溜。
唯有安之从始至终淡定地嚼着她的韭菜,不忘给他打分:“还是零分。”
是的,零分。上次约会她就给他打了零分,没想到这次也不例外。
“就算有惊无喜,也该有点分数吧?”怎么说这共进午餐也是他的“神来之笔”,她多少也该给点肯定或鼓励才是。
安之慎重地摇了摇头:“无惊无喜。”然后夹一筷韭菜至他跟前,眯着眼对着他笑,“如果你把它吃了,说不定我会有那么点惊喜哦。”

中午这一餐饭,又在恒隆火了一把。安之不得不感叹:“生活就像超级女声,能笑到最后的都是纯爷们!”
“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吃韭菜?”
安之摊手以示无奈。美朵却一下子搂住她腰,一脸谄媚:“老实交待,你跟虞总是不是已经全垒打了?”
“我们压根还没开场。”
“那他怎么不允许你吃韭菜?”
安之从她魔爪脱身,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问题你应该问他。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只能说,大概他不喜欢韭菜的气味吧。”
“呐呐呐呐,那他怎么不跟我说不许我吃韭菜?”
“因为你中午没点韭菜啊。”
美朵西子捧心状的呕血了。
“你就别装了,来来来,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不许私藏哈。”关于虞玮韬的种种传闻,在这座大楼里还有谁能比苏美朵更了解呢?这可是交易啊,她老实回答美朵的问题,美朵就跟她坦白所知道的关于虞玮韬的一切。
只有更全面地了解虞玮韬,她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虞玮韬刚准备下班,就见程默推门而入。
“虽然你是老板,但进来之前至少也敲个门吧。”
“怎么,会不小心撞见什么么?”
“我没你这种恶趣味。”
程默堂皇在沙发上坐下,酸他:“都到了大厅广众之下不许她吃韭菜的地步了,应该是我没你这种恶趣味才是。”
“你这是在吃醋?”
“呃…”程董事长被反酸了。
“你都已经结婚两年了,有些事我想我们都应该放下了才是。”他起身,深深看一眼程默,直看得他心里发毛,才淡定说道,“我先走了,你要想缅怀什么,就多坐会,记得走时别忘了关门。”
一向腹黑强势的程董事长终于华丽丽的被人涮了一回。


如果,你是我的大麦哥哥。

安之总觉得最近的午餐气氛格外的安静。
美朵深有同感,却颇有些咬牙切齿:“虞总真狠啊。你看那天之后,小刘都不敢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美朵不知道的是,虞玮韬更狠。小刘不是不敢和她们一起吃饭,而是没时间和她们一起吃饭。每天临中午时,他敬爱的领导都会有紧急任务给他,等过了正常的就餐时间,他又会接到领导春风过境般的温暖体恤:“你先去吃饭吧,吃完再赶工不急。”
可怜的小刘抱着听筒泪流满面。说急的是他,说不急的也是他,身为领导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呢?
不过安之也顾不上小刘了,她有她的困扰。
自从答应虞玮韬言传身教后,虽然她言有传、身有教,但总觉得没找到那个关键点,所以进展缓慢、效果微薄,让她很是头疼。偏偏这种时候二叔又来电话,说是趁着开春要盖新房,想向她借五万块钱。
前年奶奶病逝时,把所有积蓄留给了她,一共五万块钱。当初因为这笔钱,几位叔伯闹了好一阵子,清扬几次劝她放弃继承,最后她还是接受了。一方面是因为父亲的关系,一方面也是因为奶奶的遗愿。
奶奶临终前说,这是她对她仅有的补偿了,让她一定要收下。
安之拒绝了二叔。不是她不肯借,而是她没钱借。那笔钱连同她工作几年的积蓄一起用来装修她与清扬的新房,她怎么可能向清扬家人计较收回?
不一会儿,安之又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说二叔盖新房是准备给儿子娶媳妇,正经用途,让她能帮就帮。安之敷衍着说再考虑一下,挂了电话出神良久。
从小到大,因为爷爷奶奶偏心孙子的关系,她与叔伯几家亲戚都不怎么亲。母亲离婚出走的事,也是她被排挤的原因之一。这种状况直到她上高三才有所改观。高三那年之后,叔伯因为奶奶突然对她的疼爱,态度也有善起来,直到奶奶走后,因为五万元遗产的缘故,大家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转眼就是清扬的忌日。(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为您整理制作,更多好书 敬-请-登-录)安之与林岫趁着周末一道去看清扬。
安之送上玫瑰,用衣袖仔细抹墓碑上的照片。林岫则拎了瓶酒,自带了两个酒杯,坐在墓前喝一杯、洒一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回忆属于他们的那段美好岁月。良久之后,安之才道:“给我一杯。”
“清扬不许你喝酒的。”
安之笑:“他只是不允许我在别人面前喝酒而已。”
林岫冲着清扬的照片一竖拇指,彻底拜服了。让外号三杯醉的人只在他跟前喝酒,李清扬这不是扮猪吃老虎,想趁着酒醉好那啥嘛。
“再来一杯。”
“喂喂喂…”
安之冲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撒娇:“清扬说我可以再喝一杯。”
“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
“宁安之,你就瞎掰吧你。”林岫觉得耳边有无数个声音都在冲他唆使着一句话,那就是“掐死她、掐死她”。
“呐,他又说了,如果你再对我的话存疑,就分两杯给我。”
“我信你才怪!”
“三杯了,三杯了。”
林岫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墓碑上。扒了下头发,他狠狠夺过她手中酒杯满上一杯:“最后一杯,我不想背你下山。”
安之也不争辩,抱着酒杯傻笑了会才仰头一饮而尽。
借钱的话,她终是没向林岫开口;难得来看清扬,她也不应该尽说些让清扬担心的事才是。

安之最后从信用卡里透支了一万元交给父亲,再由父亲转交给二叔。
她跟父亲说不借钱给二叔时,父亲只回她一声沉沉的叹息。这一声叹息让她的心霎时揪痛起来,说不出的愧疚。或许不管如何,她都得想办法拿出点钱来,哪怕不为了二叔,而是为了父亲。
这一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她怕跟那些可以商量的人说了,他们都会急着将钱拿给她,让她又欠一份人情。
父亲接过钱时没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你二叔家的事,我们能帮就帮吧。”
父亲就是这样,叔伯家里的事总是尽心尽力的帮忙,但若反过来,则不尽然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只是不愿意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为难,才一直能依则依。

虞玮韬明显感觉到安之的心不在焉。
送花、吃饭、电影,一切都是根据她“烈女怕缠夫”的最高指示而制订的“追人”计划,刚一开始她也是很配合的,接了个电话后却不一样了。
“晚饭不合口味?”
安之摇头。
“要不换场电影?”
她还是摇头,然后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不用。我们进去吧,该开场了。”
钱真是一个让人爱不起来的东西。父亲刚才打电话来问她能否再帮二叔一点,她知道肯定是父亲拿钱给二叔时,二叔嫌少了。可是她已经尽力了。每个月房租三餐之类开销不少,之前透支的一万块钱,本金加利息,她都不知道半年内能不能还清,更何况她的信用卡透支额度只有一万块。

其实虞玮韬猜到了几分。安之接电话时虽然刻意压低声音、言辞简洁,但他是何等心思,只字片语就能拼凑出个大概。
看完电影已过十点,夜静静的,尚有些清冷。安之落后一米远,跟着虞玮韬往停车场走。
“宁安之。”他忽然停下,转过身看她。路灯从他身后投射过来,将他的影子斜斜拉长,有一半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微扬起脸,“嗯”了一声。
“你看,每次出来都要这么晚才能回去,你一定很辛苦吧。”
安之赶紧摇头。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或许会一年两年,安之,我不习惯欠人情。”他言笑清宁的样子,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
不过安之这会没空欣赏。不想欠人情他当时点名拉她干嘛?再说一年两年,他的玻璃症状有这么根深蒂固?安之忧郁了下,还是很好脾气的开导:“你不要这样想。我答应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份人情。更何况大概十个人里面会有十个人觉得我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
“难道你也这样认为?”
她耸耸肩:“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前也帮过我,就当是我还你人情好了,你不必因此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别让我赔那件T恤就万事OK了。”
如果没有他,她说不定早二十年前已淹死在河里了。所以帮他达成“从良”的心愿,是她义不容辞的事,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只不过一年两年的说法太囧,让她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裸的歧视了。
“我那些只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她笑,忽然心情大好的样子,快步越过他,回身示意他跟上:“走吧,别想这么多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大不了到时候我功成身退、你出师大捷,给我包个媒人红包好了。”
虞玮韬话里的意思她明白,虽然她现在很需要实际点的感激,但人穷志不短,他又是她的大麦哥哥,这种无耻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蹭吃蹭喝于她来说已是极限。

安之在第一阶段的约会里,深刻分析了女性的优势与独特魅力,以及男女在一起会有的化学反应,并向虞玮韬输灌了一堆恋爱经验与男女相处之道,让约会的气氛看起来分外像学术研讨会。
虽然这样的约会很无聊,但必要的铺垫还是要有的。而且在安之看来,虞玮韬听着虽说不上兴致勃勃,但也无不良反应,她觉得第一阶段的任务基本完成,是时候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了。
在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之前,安之用心良苦的作了阶段性总结:“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言传方面到此结束,以后最多也只是提醒与重申了。至于身教嘛,这一阶段的约会除了上次,你都是零分,虽然造成这种结果的大部分原因在于你的表现,但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大多数女孩都是感性的,如果不是一见钟情或互相倾心,一般你在追人之初得到的反应都比较打击自信。因为女孩子不喜欢你的话,你请她吃饭打她电话什么的,有时候她不但不会心动,还会觉得你很烦。”
“所以追人的至高宗旨就是‘烈女怕缠夫’?”为什么她就不能用文雅一点的说法呢?比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明明都是一个道理。
“BINGO!回答正确,一百分!”苍天啊,她这些天的苦口婆心没有白费,她的大麦哥哥果然是个开窍之人。
“那么接下来又该如何?”
接下来是先苦还是先甜呢?安之锁眉想了三秒,顿时有了主意:“接下来,让你尝点甜头。”
按虞玮韬的条件,应该没有女孩子会拒绝他。就算拒绝,也不可能跟仇人似的,只要打着朋友的旗号很容易接近并改变现状,所以她的零分工作完全可以在这里告个段落。
下一阶段,就是最甜蜜最美妙最让人心动的半推半就时期了。如果这个阶段顺利,就进入正式热恋期,这个阶段不顺利,那就只能SAY GOODBYE了。

五一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天气晴朗。
虞玮韬刚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正是蔷薇花开时节,小区西面的围墙上粉的花绿的叶瀑布一般爬满整片。安之就站在花瀑之间,微仰着脸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轻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纯白的长裙跟着飞舞起来,夕阳下的美景如诗如画。
良久之后,她才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视线相对,他还来不及收回恋恋的眼神,就见她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末了还在他跟前轻灵地转了个圈。
长长的裙摆划出一个美丽的圆圈,她周身仿佛笼罩在光华之中,脸上的笑容明媚如怒放蔷薇:“漂亮吧?”
他不自觉地跟着她笑:“很漂亮。”
“真的?”
“真的。”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她三两下爬门的爽利样子,今天这样长裙曳地的婉媚模样是他此前不敢想象的。
看着虞玮韬愉悦的样子,安之顿觉下午埋首衣柜淘了半天衣服的功夫没有白费。女孩子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你说男人他能穿条裙子跑你跟前来卖娇么?一想到此,安之颇有些洋洋得意,她拍拍虞玮韬的肩,语重心长的肯定他赞美的行为:“孺子可教,记得保持啊。”
虞玮韬只觉得一副美丽的诗画被人生生撕碎在眼前,他想悲剧的感觉大约就是如此吧。
一旁安之还在念叨:“女为悦已者容。看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对你有好感,就看她约会时有没有精心打扮一番。如果她有费心打扮,又微笑接受你的赞美,那么这事八九不离十了。怎么样,女孩子是不是很可爱?你刚刚是不是觉得心里很甜?”
在她拍他的肩之前,他心里确实抹了蜜似的,可是她拍肩的动作将他拉回了现实。原来她的精心打扮与巧笑嫣然不过为了上课所需,一想到此,虞玮韬莫明感觉一股失落:“看来你的打扮还不够用心。”
“什么?”安之怒了,“这可是我仅有的一条长裙了,压箱底级别的,你居然没感觉也不感动?”
个死玻璃男,刚才明明笑得跟什么似的,难道都是伪装出来的?
“这么容易有感觉,也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好吧,说得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安之爬进车,一骨脑儿将气撒在副驾驶座的玫瑰花上:“不是说过别买花了嘛。我们只是试验而已,这花拿回去又不能吃,浪费这些钱干嘛。”
年纪大的人记性就是不好。
转眼又见他杵在车外不动,她从窗口探出头喊:“再发呆也没有让你有感觉的美人,快上车吧。”
真是的,她已经尽力了,他居然还是没感觉。她又没多余的闲钱添置更漂亮的衣服,难道要换一个策略?


失去,原来只因曾经拥有。

本市最负盛名的旋转餐厅,不仅有最典雅的装修、最精致的美食,还有两小时俯瞰全城全夜景的地段与高度。原本这样的环境可以让这对伪情侣拥有一个浪漫的晚餐,可惜安之的觉悟太低,所以非常破坏美感。
自从看过菜单之后,她就深深地忧郁了。菜单上的数字如此惊人,她吃一口青菜就觉得少了几个钢蹦,啃一口龙虾,就觉得无数个钢蹦离她远去。这对一个负债者来说,是一种多么忧伤的感觉啊。
“不好吃?”
“你看,这里青山绿水、流水潺潺,如此修身养性之所,我们却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真是罪过啊。”
虞玮韬与安之所坐的位子,单独位于一处山水小景之间,靠着窗,内外皆是美景,说不出的惬意与享受。安之的心思明明白白挂在脸上,虞玮韬哪里能不清楚:“浪费就更罪过了。”
“呃…”安之用筷子划了下小碗里盛的菌菇汤,开始纠结,“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然后不等虞玮韬再劝,当机立断,“这样好了,吃一半,打包一半当明天的晚饭,一餐分成两餐吃,平均下来罪过就少了一半。“
虞玮韬第一次有种想晕倒的感觉。

以往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车水马龙,此刻就呈现在安之眼前,加之华灯霓虹,真有不夜城的感觉。
从52楼往下看,才明白这座城市原来已经这般繁华了。安之不由得轻叹口气,转回头就见虞玮韬也正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他微扬的下巴弧线完美,侧面的轮廓流畅得好似雕琢出来一般,找不出任何瑕疵。安之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心里忽然很想试探地叫一声“大麦哥哥”。
是惊喜,是茫然?他还记得那个叫小米的小女孩么?
“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虞玮韬果然不凡,被安之盯了这么久,依然可以不受影响的保持他的斯文优雅。
安之收回视线,故作自如的夹一块龙虾:“想着要不要再吃一块龙虾。”不过夹得太快太急,龙虾没送进嘴就掉到了菜碟上,又骨碌碌滚至菜碟旁。
安之咬着筷子,眉头打成了结。捡,还是不捡?请相信此刻在安之的脑海里,这不是一块龙虾,而是一大串钢蹦,所以她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将这一大串钢蹦送进了嘴巴。
这下轮到虞玮韬皱眉了。
“干嘛,菜碟是干净的,龙虾是很贵的,浪费是可耻的。”安之完全是“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