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枫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说:
“小心你的手先被她踢断。”
“我总觉得……”林凤犹豫地说,“金敏珠的这些进攻有点怪……
是的。
百草也觉得不太对劲。
金敏珠的这三个回合,虽然很犀利,但是并不像是正式的进攻。

“试探,”申波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严肃的说,“金敏珠应该只是在试探,她还没有发动真正的进攻。”
高高的赛台上。
裁判做出手势,比赛继续进行,与前不同的是,金敏珠忽然示弱,阮秀梅虽觉有疑,但仍谨慎地一步步逼了过去。
一步一步。
金敏珠渐渐退进边线。
台下各国营员们都看得糊涂起来,百草凝目向场边的昌海弟子看去,见他们不仅没有面露担忧,反而看得饶有兴趣,仿佛马上就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百草一怔,视线转回金敏珠——
以退至边线的金敏珠,突然诡异地露齿一笑,牙齿雪白,仿佛张开了嘴巴的豹子,迸出了一声大喝:
“呀——”

昨晚,她屈辱地跪在训练营的院子门口,亲眼看到这个越南女选手阮秀梅跟戚百草有说有笑,居然还送礼物给戚百草,一副感情很好很亲密的样子!哼,听说中古有句古话,叫做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坏人走得近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要让这个阮秀梅明白,试图跟戚百草交好,是阮秀梅做过的最应该感到后悔的事情!

“呀——”
从赛台的西南角,金敏珠以晴空霹雳之势腾空跃起,带着裂空的风声,左脚踢出,右脚紧随,如响雷般,“啪!” “啪!”重重踢上阮秀梅的肩部!
双飞踢!
台下各国营员们惊住,双飞踢并不稀奇,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踢出来,可是能够如此有力道地全部踢在对手身上,并不容易!
阮秀梅被踢中踉跄后退。
却不料,金敏珠脚尖将将落地,一口气也没有喘,又是腾身大喝,又一个霹雳般的双飞踢紧接着踢出来!
“呀——”
这两个双飞踢竟是一气呵成的!
“啪!” “啪!”两脚还是踢在肩膀上,阮秀梅被踢得气血翻涌,摇晃着往后退。

这是——
四飞踢……

“呀——”
没有间歇没有停顿,脚尖刚一落地,金敏珠又厉喝出声,竟然是第三个双飞踢!
在台下各国营员的目瞪口呆中,
第四个双飞踢!
第五个双飞踢!
沿着赛台上从西南角到东北角的对角线,金敏珠如同一只嗜血的豹子般,连续又踢出了她的第六个双飞踢!每一脚与下一脚之间,像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没有任何喘息,那一连串的脚影连成一道黑烟,在空中“啪”、 “啪” 、“啪” 、“啪”炸开!
最难以置信的是——
金敏珠竟每一脚都没有落空,全部重重的击在阮秀梅的肩部!
奇怪的是,眼看着阮秀梅已经被踢得面色惨白,丝毫没有还击的能力了,却居然迟迟没有倒下,而是一直在痛苦地左摇右晃往后跌踉着……
再仔细看了下,百草悚然大惊!
竟然是金敏珠控制了脚下的力道和角度,使得阮秀梅被踢中后左右摇晃的程度恰好倒还没来得及摔倒,就又要吃下一脚,是金敏珠不想让阮秀梅摔倒,因为一旦她摔倒,金敏珠的表演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百草握紧双拳。
心中的怒意已经快无法控制。

第七个双飞踢!
第八个双飞踢!
金敏珠竟不可思议的又提高了腾空的高度,左右脚“啪啪”打在阮秀梅的脸侧,将她的头重重甩出去!眼看着金敏珠第十六脚飞踢出去,阮秀梅已经被逼到了东北角的底线,她被打得脸都肿了,惨白着脸在那里遥遥欲坠……
台下众人看得胆寒。
“呀——”
迸发出比前八个双飞踢更加凶猛的喝声,金敏珠拔地腾空,力灌右腿,踹向阮秀梅的下巴,那击中的声音赫然比方才那些要重了几倍有余!

午后的山谷。
阳光从云层中出来,刺得人眼痛。

被踢出一个高高抛物线,阮秀梅的身体从赛台上摔落下来,如断线的风筝,竟还飞行了一段距离,才坠落下来,恰恰落在距离百草一米远的地方,仿佛那就是金敏珠特意踢过来让她看的!
百草霍然起身!
在她的身前,阮秀梅的身子只微微颤抖了一下,便晕死过去,面孔淤紫,满嘴是血,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昨晚那友善爱笑的模样。
“啊——”
越南队的营员们惊恐的冲过来,挤开百草,将阮秀梅紧紧围住。混乱中,初原将拥挤的越南队营员们拨开一道缝隙,为阮秀梅做紧急的救治。

赛台上。
“哈哈哈——”
金敏珠双手叉腰,昂起头来狂笑不已,那刺耳的大笑声在山谷中一层层回荡,仿佛她已经是王者,站到了世人崇仰的巅峰。

第12章

晚饭后,训练营的院子里。
房间里的气氛憋闷极了。
下午的挑战赛,阮秀梅被踢掉了两颗牙齿,浑身瘀伤,越南队最终每场皆输地败给了韩国队。虽然在后面进行的最优胜营员选拔赛中,岸阳所有的队员都顺利晋级,但是看着金敏珠又一次一连环双飞踢打败同组的泰国营员,那副得意扬扬,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情愉快不起来。
“金敏珠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
梅玲没精打采地叹口气,原本打算去夜市大血拼的,现在也有点提不起兴致了。金敏珠连续九个双飞踢,将越南队的主将阮秀梅踢下擂台,似乎将越南队其他队员的意志力都踢散了。
随后上场的韩国队员虽然也很出色。
尤其是队长闽胜浩。
他曾经在去年刚刚结束的世界青年跆拳道锦标赛中拿到冠军、上场时杀气十足。威风凛凛。
但是即使是他、也被金敏珠那嚣张的九个双飞踢抢尽了风头。
“金敏珠根本不是在比赛,完全是在表演!炫耀!爱现!”晓萤恨恨地说,“而且,好像在给谁下马威一样,那么厉害干什么?是想吓唬谁吗?”
“哎——”梅玲又叹口气。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点被吓住了。刚见金敏珠只不过是个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金敏珠……”光雅犹豫了一下。“还会向百草挑战的吧……”

林凤默叹一声。

梅玲的叹息声绵长久远。
晓萤满脸黑线,扁了扁嘴唇,说:
“切!百草……才、才不会怕她!百草连婷宜都能打败,还会打不过金敏珠那个小屁孩!”
“我怎么觉得,金敏珠似乎并不比婷宜弱”回想起那一连串的双飞踢,梅玲感觉至少婷宜在力量上是不如金敏珠的。
“哼,不管怎么说,金敏珠就是一个小屁孩!小屁孩“晓萤愤愤地说,转头看了看,又说:“百草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拿跌打油给阮秀梅送去了。”
“不是去了好一会儿了吗?”
“是哦,该回来了啊”梅玲看向门口。
“我去找她!”
“那你还去不去夜市逛街了?”梅玲急忙喊,晓萤却已经一溜烟消失掉了。

敲开越南队的房门,扑面过来一股压抑的气息阮秀梅正脸色苍白地躺在被褥上,四周沉默地坐着几个同队的女孩子。晓萤不敢多做停留,问候了几句,就打听百草的去向。
“她陪了阮师姐很久,刚走。”
越南队的女孩子用生硬的英语回答晓萤。

*** ***
暮色渐起。
茵茵的草尖上有了些露珠,踩上去沁得脚底有些凉。握紧拳头,阮秀梅满口鲜血地被金敏珠踢飞出赛台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百草深吸一口气,对着山谷:“啊——”她大喊了几声,发泄着心中的憋闷,一声声喊声随着淡淡的暮气四散开来。

郁气稍稍纾解之后。
“喝——”
百草呐喊着,赤脚腾空跃起,力灌双腿,“啪!” “啪!”凌厉的破空声惊得树梢的倦鸟们扑棱着翅膀惶惶飞走。
第一个双飞踢!
第二个双飞踢!
提一口气。
第三个双飞踢!
第四个双飞踢!
再提一口气,已有些勉力支撑——
第五个双飞踢!
第六个……
“砰——”
力量无以为继,百草从半空中摔下来,重重地跌在草地上!草坪又厚又软,并没有摔痛她,但是心中充满了沮丧和对自己的失望,躺在微湿的草上,她怔怔地望着暮色渐浓的天空,咬了咬牙,一翻身又爬起来!

第一个双飞踢!
第二个双飞踢!
…………
暮色中,那高高跃起,又不时摔落下来的身影,像一只翅膀受伤却想冲向天空的鸟儿,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一次又一次。
直到体内一分力气都没有了,甚至三个连续的双飞踢都很难再做出来。汗水湿透了百草的道服,她爬起来,再试着大喝一声,握拳跃身,而疲倦的身体怎么也不听她的指挥。

暮气弥漫在山谷间,脚下的青草越来越凉,心一点点紧缩,百草木然地望着远处仿佛被烟雾笼罩住的湖面。不知过了多久,她呆呆地收回视线,目光回转处,看到了湖边那棵大榕树。
榕树的枝叶茂密如华盖。
似乎比松柏道馆小木屋前的那棵,还要年长一些。

月亮从云层中出来了。
初原倚坐在树下。

他仿佛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出神地望着湖的对面,好像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淡淡的暮霭包围着他,他的神色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跟平时很不一样的气息。
“你来了。”
听到脚步声,初原微微回头,见到是她,他并没有起身,而是拍拍身边的草地, 示意她坐下来。
“我……我刚才在那边练功。”
坐到他的身边,百草尴尬着,略不自在地伸手指了指。
“看到了。”初原笑了笑。
怔怔地看着初原的笑容,百草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笨拙无比。
“你在练金敏珠的连环双飞踢?”过了片刻,初原打破寂静。
“……是的,”她闷闷地说,“可是,练不成。”
“你练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吗?”
“…………”
“金敏珠应该是练了很久,甚至是半年或者一年,才能够练出来。”靠着榕树遒劲的树干,初原的目光从湖的对面收回来,看向百草,“而你的一些腿法,她在短时间内又何尝就能练成呢?”
百草听怔住,过了一会儿——
“是,我明白了!”
抬起头,她眼睛炯亮地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在技术和腿法上的特点,不必强求别人能做到的,自己就一定要做到。扬长避短,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就可以了。
初原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坐在他的身旁。
傍晚的风清爽地吹过。

不知怎么,百草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树叶沙沙地响,星光从叶片的缝隙间洒落,他和她并肩坐在大榕树上,同一根树枝上承受着他和她的重量,那根树枝微微颤着,仿佛随时会断掉,就像她当时的心跳。
“怦怦怦——”
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慌张地低下头,她不敢去看他,四周却那么静谧, 可以听到他宁静的呼吸声。

“初原师兄………”
许久之后,百草平稳住心情,侧头看向初原。初原仍旧静静地出神地看着湖的对面,这两天来,她注意到他总是类似这样的恍神,仿佛心中有个结。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她犹豫地问,担心初原师兄会不喜欢她问得太多。
“很明显吗?”初原怔了下,笑着摸摸自己的脸。
“嗯。”百草点头。
“也不算是不开心,”想了下,初原唇角有淡淡的笑容,暮霭缭绕在他身旁,“ 只是理不清自己的心情。”
“嗯?”
她认真地听。
“又想要见到那个人,又不想见到那个人,”他的笑容里隐约有些涩意,“又想让那人知道,又不想让那人知道……”
百草听呆了。
“傻丫头,”初原叹息着又揉揉她的脑袋,“听不懂,是不是?不过,跟你这样说一说,心情就好了很多。”
“不,我能听懂。”

她怎么会听不懂呢?
初原师兄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每次出现几乎都是和婷宜在一起,她想见到他,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可是又害怕见到他,怕发现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想让他知道 ,她一直都记得他,哪怕三年中几乎完全断了联系,她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可是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会觉得……

“……初原师兄,你喜欢那个女孩子?”
所以,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是吗?梅玲说,昨晚那个叫李恩秀的少女宗师,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也能看出气质非常好。心中微微酸涩,百草却努力对他露出笑容。
“…………”
初原看着她。
“那个……叫做恩秀的女孩子,”略微避开他的眼睛,百草说,“你喜欢她,可是,又……又怕婷宜前辈会难过,所以……你很矛盾,是吗?”
“昨晚有人看到恩秀了,对不对?”笑了笑,初原摇头说,“不过傻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
她脸红地望着暮色中的湖面,晚风将湖水吹起一层层的涟漪。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看着晓萤交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也被晓萤拉着看过一些关于爱情的电视剧。
“……我知道……”
“……喜欢,应该就是……喜欢他,会想要跟他在一起……见到他,会开心…… 见不到他,会想他……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会难过……”
她面红心跳地,将晓萤曾经告诉过她的说了出来。

听得怔住,初原凝视着她,眼底有种深深的东西。
“百草,你长大了。”
她不敢看他,脸红得像只番茄。
“不错,这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初原笑着揉揉她的发顶,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只红晶晶的草莓发卡上时,手掌渐渐僵住了,“所以,百草也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
黄昏的小木屋。
对着镜子,她小心翼翼地将发卡别在刘海儿上。
“好看吗?”
她有点紧张地问。
“我……我很喜欢它。”
眼睛亮亮的,她脸红着说。
…………
乌黑的短发。
映着那只草莓发卡亮闪闪的,红晶晶的。她有点羞涩。她的的脸颊也是红扑扑的 ,有点害羞,有点羞涩。
…………
他认得这只草莓发卡。回国的第一天,在夜市遇到她,她和若白站在一个饰品摊前,她和若白正在看的就是它。
…………

“这只发卡,就是百草喜欢的那个男孩子送的,”轻轻摸着她乌黑发丝上的那只草莓发卡,初原唇角的笑容却始终有些僵涩,“所以百草才这么喜欢,每天都戴着它,是吗?”
她的脸顿时红得像要涨破了!
手足无措,心跳如撞,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她发间的温柔,她耳膜轰轰地响,体内的血液哗哗哗奔淌得乱成一团!
“……是。”
她的声音羞涩得如同草尖上缀着的晚露,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初原的手指僵在那只草莓发卡上。

终于,他的手缓缓垂下。
“我也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渐浓的暮色中,初原望着仿佛被雾气笼罩住的湖面,“可是,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百草愣住,脸颊上的红晕一点点消失。果然,初原前辈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她不喜欢初原师兄吗?”
百草涩声问。
“……应该也是喜欢过的,”初原的唇角轻轻弯起,然而很快地,涩意又一点点染回他的唇角,“只是,我太久没有在她的身边……等我终于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时,已经太晚了。”
“那……”察觉出他神情中的黯然,百草的心也莫名的痛起来,挣扎了一下,她犹豫地问,“……你难过吗?”
“嗯,是的,”闭上眼睛,初原笑了笑,又摇摇头,“不过,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非常优秀出色,或许比我更适合她。”

呆了良久。
百草心中乱成一团,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压得她半晌说不出话。猛地,她霍然一惊,盯向他!
“难道不是婷宜前辈?”
婷宜喜欢初原师兄,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而刚才初原说,他喜欢的女孩子, 喜欢别的男孩子。
“是……是恩秀,对吗?”
所以初原师兄一来到韩国就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喜欢恩秀,恩秀却另有喜欢的男孩子?可是,梅玲说那恩秀紧紧地抱住初原师兄,怎么会……

“百草——”
远处突然传来晓萤呼喊的声音!

榕树下的百草一愣,扭头看去,见晓萤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冲过来。

站定后,晓萤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瞪大眼睛来回看着百草和初原:“啊,初原师兄!……百草,你……你害我好找……你怎么跟……怎么跟初原师兄……在一起啊?……碰到的?……真的吗?”
终于喘过气来了,晓萤郁闷地说:
“我还担心你心情不好,特别出来找你,结果你倒没事,还跟初原师兄在一起……唉,算了算了,昌海道馆有专车接送营员们去市区逛夜市,还有一会儿就出发了,你赶快收拾一下,一起去啦!”
“我……”
百草刚张嘴,晓萤眼睛一瞪,怒声说:
“要是敢说不去,我就跟你绝交!我找你找了这么久,一身大汗,要是你连陪我逛街都不去,我就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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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街道上熙熙攘攘,女孩子们吃了炒年糕,吃了冰激凌,买了很多有趣的面包打算当做早餐。百草觉得韩国的炒年糕其实跟国内的炒年糕差不多,只是更硬一些,不甜,而且用红红的辣椒酱炒着吃,看起来确实蛮诱人的,吃起来倒是一般。
韩国的店铺,跟岸阳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每家都装修得很精致很漂亮。 比如这家卖化妆品的店,布置得像童话中公主粉红色的闺房,里面每样小东西也几乎都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十分的可爱。而且贴心的是,居然每样化妆品的标签上,都有中文的名称,也有中文说得很好的店员小姐热情地为她们服务。
梅玲和晓萤像淘宝一样兴奋地看着选着,不停地喊:
“哇,这个粉饼的盒子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还有这个腮红,粉扑毛茸茸的,上面还有蝴蝶结,太可爱了吧!”
“你看,还有往身上扑的亮粉呢,亮晶晶的,好可爱哦!”
几乎她们的每句话里都有“可爱”两个字,看着她们那么开心,百草的心情也被感染了,从傍晚得知初原前辈竟然可能喜欢的是恩秀的吃惊和黯然中,慢慢也变得开心起来。
她一边等她们,一边好奇地研究那些化妆品的标签。
“散粉”、“粉饼”、“粉底霜”、“粉底液”、“隔离霜”、“腮红”、“唇彩”、“眼线”、“眼影”、“睫毛膏”、“面膜”、“指甲油 ”、“洗甲水”、“身体乳”……
好多好多东西啊。
原来化妆需要用这么多东西啊,那需要多大的抽屉才能把他们放进去呢?百草胡思乱想着,拿起一只隔离霜呆呆地看,这是做什么用的,是要隔离什么呢?

“你需要点什么吗?”
店员小姐满面笑容地走到百草身旁,中文说得很好。
“……没,没有,”百草脸红了,赶忙把那支隔离霜放下,“我是在等她们。”
店员小姐笑着打量她:
“你很漂亮,皮肤也很好,粉底不用选太厚的,这种很薄很透明的隔离霜就非常适合你,来,我帮你试一下。”
百草局促地说:
“我不会化妆……我不化妆的……”
“女孩子怎么可以不化妆呢?”店员小姐诧异地说,“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可爱,才会有男孩子喜欢啊。”
因为店员小姐那种十分肯定的语气,百草听得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店员小姐已经用海绵在她脸上开始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