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沮丧地垂下头:"你还没死心啊……"
"能得到风间哥哥是我一生的幸福,我当然不会放弃了啦!"东寺浩雪满腔的壮志雄心。
"那你一个人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叫上我这个电灯泡?"
"不行啦,"东寺浩雪失望地说:"妈妈不让我去罗嗦风间哥哥。……可是,有你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风间哥哥的公寓,多好啊!"
"我不去。"明晓溪拒绝她:"上次听了你的提议,搞得后来那么尴尬。这次不知道你又会有什么花样。"
"哎呀,求求你了,明姐姐,复习功课我能有什么花样呢?"东寺浩雪苦苦哀求:"再说,上次风间哥哥只不过给你补习了一晚上几何,后来你考了多少分呢?"
满分。
明晓溪的眼睛眨眨,有些心动了。
*** ***
早就知道不应该信任东寺浩雪的,明晓溪沮丧地把头埋在书本里,在心中第三十二次责怪自己。
东寺浩雪根本就不是来学习的,她象一只兴奋的小鸟紧紧缠住风间澈,不停地在说话,不停地在笑,不停地在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使得明晓溪不仅不可能得到风间澈的辅导,连想求得一块复习功课的净土都变成了奢望。
客厅茶几上一只水晶花瓶里疏落有致的百合花引起了东寺浩雪的注意。
"啊!"东寺浩雪赞叹地尖叫:"这瓶花插得好艺术好别致啊!风间哥哥,这是你自己插的吗?"
风间澈一笑:"只是随便把花放进去而已。"
"哇!"她赞叹的声音更大了:"只是随意就可以做出这么好的作品,我见过插花界泰斗柳生大师的得意之作,都没有你这束百合来得有生气有意境呢。"
明晓溪侧头看了看她大力称赞的那瓶百合,嗯,是很漂亮,但是插花真有那么大的学问吗?她就不太懂了。
"咦?风间哥哥你这里没有钢琴呀!"东寺浩雪又有一个发现。
风间澈点头:"没有。"
"太可惜了。"她的小脸皱起来:"我原来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听一首你专门为我弹奏的曲子呢。你为什么不在这里也放架钢琴呢?"
"小雪,"风间澈轻笑着说:"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跟风间哥哥说话啊!"东寺浩雪毫不犹豫:"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象这样好好地没人打扰地跟你交流过了。最近我想见你一面都好难哦,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嘛……"
风间澈失笑:"你不是来补习功课的?"
"不是!"东寺浩雪大力摇头:"那只是骗我妈妈来你这里的借口而已!"
明晓溪瘫倒在桌子上,哈,她还真诚实。
风间澈看看用双手捂住耳朵,想要排尽一切噪音的明晓溪:"晓溪,你是来复习功课的,对吗?"
"不对!不对!"东寺浩雪冲到无精打采的她身后,伸出"魔掌"偷偷掐住她腰上的肉,拼命挤出笑容:"明姐姐也不是来学习的,她是来这里散心的。"
唉呀,这小丫头掐得她好痛!明晓溪扭过头狠狠白了她一眼。东寺浩雪赶忙松开双手,小心翼翼地谄媚地笑着说:"明姐姐……"
明晓溪长叹口气,对凝注她的风间澈说:"学长,你不用理我了,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烟雾弹而已。"
风间澈笑得比富士山上的雪还要清秀。他的笑把东寺浩雪的呼吸都夺走了,她两眼迷蒙地望着他,喃喃道:"风间哥哥……"
"小雪,"他对她说:"我给你几本画报,你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一个小时,我帮晓溪看一下功课,好不好?"
"一个小时啊……"她很犹豫。
风间澈再次微笑:"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学着能静下来。"
东寺浩雪又被他的笑容迷惑了:"那,一个小时后……"
"由你做主,怎么样?"风间澈承诺她。
风间澈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很干净的清香,轻轻地飘进明晓溪的心脾,让她觉得自己忽然聪明了起来。只要是他的声音耐心地为她讲解过的东西,似乎一下子都变得那么简单,那么容易理解。明晓溪如饥似渴地把她所有不明白的东西都拿出来询问,而经过他的点拨,她感到原来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都可以很轻松地掌握了。
明晓溪全神贯注地看着风间澈在纸上给她演算的习题,哦,应该是这样啊,她惊喜地抬起头:"学长……"
可能是她的动作太猛,在抬头的一瞬间,她和风间澈的距离只有一寸,她的嘴唇险些擦上他的面颊。不过,也许已经碰触到了一些,因为她的嘴唇忽然有种温温的感觉,因为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明晓溪知道自己应当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应当不去多想什么,但她的思绪却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一次,那一次的混乱,那一次的尴尬,和那一次的……
风间澈慢慢转过头,发现她用一种很迷离的眼神在凝视他,他轻声咳嗽:"咳,晓溪,你听懂了吗?"
明晓溪猛地一惊,她的手神经质地一挥——
"啊!"她手中握着的钢笔狠狠扎到了自己脸上,痛得她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晓溪!"风间澈紧张地看着她。
"明姐姐,怎么了?"东寺浩雪听到声音不对,也马上跑过来:"天哪,你脸上怎么一大块墨水呢?"
风间澈用他干净的手帕轻轻为明晓溪擦掉脸上的墨水,然后观察一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晓溪,钢笔尖好象刺破了你的皮肤。"
"那怎么办?明姐姐会不会破相?!"东寺浩雪很着急:"我见人家刺青都是用东西把墨水刺到皮肤里面去,那明姐姐将来会不会脸上也多一块刺青出来?那多难看啊?"
不会吧,明晓溪害怕地用手去摸她脸上的伤口,她不过是有些胡思乱想,报应也不用来得这么快吧。
风间澈急忙捉住她的手:"不要乱动,我给你处理一下。"
他从房间拿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刀,用酒精消过毒后,非常小心地用它幼细的尖轻轻挑进明晓溪的伤口。他安慰地说:"别怕,不会痛的,不要动,马上就好。"
明晓溪真的一点也没觉得痛,只感到有些凉凉的,然后就听见风间澈微笑着告诉她:"好了,没事了。"
东寺浩雪趴上去瞅了瞅:"明姐姐,墨水真的没了呀。"
风间澈递给她一面镜子,轻笑着说:"放心吧,还是那个可爱的明晓溪。"
明晓溪仔细照了照,嗯,她脸上只有一点微红,没有墨水的痕迹,看来"刺青"是不会落下了。她感激地望着风间澈:"谢谢你,学长……"
风间澈拍拍她的脑袋,微笑着说:"以后小心一点。"
东寺浩雪插嘴:"就是啊,明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奇怪,把钢笔望自己脸上戳呢?"
明晓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出"俯首认罪"状。
这场小小的风波后,明晓溪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也已经过去了。而且她也没有心情再看书了,索性坐到沙发里听东寺浩雪跟风间澈聊天。
东寺浩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风间哥哥,我听外面传说一个星期后会举办你的个人画展,是真的吗?"
画展?风间澈的画展?明晓溪好奇地看着他。
风间澈轻轻一笑:"那是几个朋友要联合办个画展,因为作品不够,临时让我送几幅画过去,不是我的个人展出。"
"是这样啊,"东寺浩雪张大了嘴:"可是外面却是以你的形象在作宣传,画展的票变得很抢手呢,他们是不是在利用你呀。"
风间澈笑得很从容:"其实他们自身的实力都很不错,只是缺一些名气,如果我的加入能提供给他们一个好好展示的机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间哥哥,你真是天下最好的人。"东寺浩雪崇拜地仰望着他,然后,她想了想,两眼放光地说:"那,你的作品应该都画完了吧,是放在这里么?我可以先欣赏一下吗?"
明晓溪也很兴奋:"啊,学长,我还从没见过你的画呢!我也很想看看啊!"
"咦?"东寺浩雪觉得很惊奇:"明姐姐你从来没看过风间哥哥的画?那真是太可惜了,风间哥哥的作品被誉为'日本的瑰宝',是国宝级的珍品呢。"
风间澈无奈地笑笑:"小雪,报纸上随便的乱写几句,你也相信?"
"我相信!"回答的却是明晓溪:"不是相信报纸,而是相信无论学长做什么,都肯定是最出色的!"
"明姐姐说出了我的心声!"东寺浩雪高兴地鼓掌。
明晓溪眨眨眼睛,渴望地凝注着风间澈:"学长,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画吗?虽然我不一定能看得懂。"
他清亮的眼睛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她,终于说:"好吧,让我拿一些出来。"他站起身向东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东寺浩雪惊喜的大喊:"风间哥哥,那是你的画室吗?我要参观!"她几步抢过风间澈的前面,冲进那个房间。
"小雪!"风间澈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画室里传出东寺浩雪一声声惊叹:"哇!好多好多画啊!好美啊!"
好奇的明晓溪也跟了过去。这间画室并不很大,但墙上挂着许多油画,地上也凌乱地堆着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画室中间有一个很精致的画架,画架上却蒙着一块布,使里面的东西显得很神秘。
明晓溪强迫自己把眼光从那个画架上移开,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那些已经完成的画作上。她发现风间澈画的都是一些风景,很美丽很宁静的风景,那些风景美得不象是人世间有的,美得让人向往,美得让人憧憬,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凝思,想起自己纯净的童年,美好的心愿,生命中所有的感动和喜悦……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又被放在地上的画作吸引了。作品中依然是风景,依然很美丽,却多了很多让人感伤的意味。风景中的忧伤很轻,轻得象一片雪花,却怎么也吹不走,冰凉地留在那里,或许可以融化,但融化后的毫无踪迹,又有一种遍寻不到无着无落的寂寞。
明晓溪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她的眼睛刚一寻觅,就碰到了风间澈。他正凝注着她,好象已经凝注了很久,带着如画中一般的寂寞。
她的心"咚"地一跳,惊呼出声:"学长!……"
风间澈似乎小小地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让明晓溪怀疑刚才看到的寂寞是否是她的错觉。
"风间哥哥!"东寺浩雪又开始赞叹起来:"你的这些画我都好喜欢啊!你怎么可以画得这么漂亮呢?"
风间澈轻轻一笑:"不过是无聊时随手画的,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却反映了你的心情?"明晓溪盯着他:"你最近不开心吗?"
他又是一笑,笑意有些复杂:"作品里带出的感觉,跟画者的情绪有关,也跟看画人的情绪有关。"
东寺浩雪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有谁不开心吗?为什么不来找我玩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说:"找你玩就会开心吗?"
"那当然了!"东寺浩雪拍着胸脯说:"我可以陪你们聊天,逛街,吃饭,还会讲故事,做游戏,跳舞,唱歌。对了,我还有一个拿手绝技,就是讲笑话,包你笑得肚子痛直不起腰。不信我现在就讲一个给你们听,以前有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东寺浩雪的笑话专场,明晓溪懊悔刚才为什么要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话,使得自己被一大堆劣质的笑话淹没起来,还得挤出笑容,痛苦地"捧腹大笑".
第七章
牧野大宅的露台上,还是象往常一样的宁静。明晓溪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起来,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课本,透过露台的玻璃门,又一次打量正在客厅中讨论着什么的那一些人。
她能感觉到在这段日子牧野流冰当家后,"牧野组"上下人众的情绪已经从牧野英雄刚去世时的沮丧惊慌,又逐渐变得高涨兴奋了起来。他们进出这里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发出的笑声越来越高昂,凝注牧野流冰的神态越来越敬畏。虽然她从来不询问"牧野组"的情况,牧野流冰也从不会向她提起,但她依然可以察觉到"牧野组"在与"日兴社"的对峙中应该是取得了优势。
尤其今天,她认得来到牧野大宅客厅里的十几个人都是"牧野组"重要头目,他们一个个认真专注地围坐在牧野流冰身旁,听着他低声对他们吩咐些什么。明晓溪敏感地觉得他们此刻在商量的事情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的表情即严肃又兴奋,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很野性的霸气。
她的眼波又停留在牧野流冰身上。
牧野流冰……
他好象已不是她初认识他时,那个浑身有些冰冷的"美少年"了。"少年"这个词,已经对他越来越不合适。虽然他还不到十九岁,但他眉宇间的凝重和全身散发出的萧杀之气,会让所有见到他的人不敢逼视。他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已不再象水晶一样清澈,却变得象冰雪一样寒厉;他的面容虽然还是俊美得无以伦比,但那种美却更多地带上了一些残酷的线条。
他的这些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明晓溪怀疑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地观察过他了。时间在流逝,事情在一件一件地发生,而她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至于现在的牧野流冰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她又了解多少呢?
就象现在,牧野流冰正在对他的手下们命令和交代着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阴狠,眼神有些残酷。明晓溪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他正说些什么,直觉告诉她,他所说的事情必然带着浓浓的血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着课本冥思的明晓溪感到有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肩头。
她抬起头对有些倦容的牧野流冰微笑着:"你来了。"
牧野流冰坐到她身边的竹椅上,伸长了双腿。他看着她,眼神很柔和:"你在干什么?"
明晓溪把书拿给他看,苦笑道:"我在复习功课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想考个好成绩让爸爸妈妈开心。"
"快期末考试了吗?"牧野流冰顺手翻了翻她的课本:"我把这件事都忘掉了。"
她瞅着他,忽然轻轻地说:"冰……"
"……?"他抬起头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明晓溪轻轻咬着嘴唇:"你什么时候回到学校继续学习呢?你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课了。"
牧野流冰皱皱眉头,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我没有时间。"
"我知道!"她急切地反应:"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很多,你没有时间去学校,也不方便去学校。可是,可是……将来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眼底深处有些东西让她害怕。
"说呀!"明晓溪紧张地催促他。
他的眼神忽然显得很怪异:"如果……我再也不去上课了呢?"
"不可以!!"她大吼一声,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她直勾勾地瞪着牧野流冰,咬牙道:"你不可以就这样终止学业!"
他默然半晌,皱眉低声说:"为什么。"
"为什么?哈,你居然问为什么?"明晓溪失笑:"难道你要象赤名杏一样变得象个白痴?!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只是靠祖上留下的产业混吃混喝,象个寄生虫?如果离开这里,如果重新开始,你要靠什么养活自己,要靠什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他喃喃地重复她的话,好象在思考。
明晓溪看见他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凉,在一点一点向下坠落,她失声道:"难道……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牧野流冰怔了怔,他的眼神变得很古怪,却没有说话。
她的心已经落到了冰冷的谷底,她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她才用很低的声音缓缓地说:"无论你将来准备做什么,现在都不能放弃学业……否则……"
"否则怎样?"他追问。
"否则,"明晓溪的胸脯气得一鼓一鼓:"我会看不起你!我不要跟一个狗屁不懂的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在一起!就算我再努力也不会喜欢一个白痴!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笨蛋!!"
"晓溪。"牧野流冰伸手去拉激动的她。
"别碰我!"明晓溪生气地一拳打向他的胸膛。
他动也不动任她打,坚持着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拥抱住她,突然间轻轻地笑了:"别生气,我是在逗你的。"
"啊?"她茫然地眨眨眼睛,留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
牧野流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响起:"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一直没有精神,闷闷地都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真的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你。"
他拥紧了她:"我要你关心我,哪怕你是很生气地指责我,也比漠不关心好上千百倍。"
"我怎么可能对你漠不关心呢?"明晓溪的心一下子绞了起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服里,闷声嘟囔说:"我只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不晓得会听到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太低,牧野流冰听不清楚。
明晓溪抬起头,她的眼睛明亮如星,清澈如水。她凝注着他,清晰地说道:"我如果不在意你,就不会一有时间就跑到这里来,只为了看一眼你是不是还好。我不说话也不是因为我不关心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眼中蕴满的感情比大海还深邃:"只是因为……我很笨。我不愿意不经意说出的话伤害到你。"
牧野流冰用他凉凉的指尖,略微有些颤抖地拂上她温热的脸颊。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脸颊上忽然飞起的如醉的红霞上。
良久,他对她淡淡笑道:"我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我就回去学校继续学习。"
"真的。"明晓溪惊喜地笑着。但是立即,一个疑问冲上她的嘴边——你什么时候才能将事情处理完呢?赤名大旗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呢?她用足全身的力气才硬生生将这些一直困扰在她心头的问题吞了回去。
牧野流冰却好象看出了她的疑问,轻轻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日兴社'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他的这句话象闪电一样击中了明晓溪。她用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接着,喜悦象一个涟漪一个涟漪地慢慢扩大荡漾起来。她微笑起来,然后笑得更大,连洁白的牙齿也崭放出喜悦的光芒:"你做到了?你战胜了赤名大旗?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我以为还要用很多很多年……"
牧野流冰笑得有些诡异:"你不会愿意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对付赤名大旗的。"
她观察了他一会儿,突然摇头轻笑:"我不想知道,可是我仍然很高兴。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其实我也很讨厌他们。所以,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同情他的。我只为你的安全担心。"
牧野流冰似乎松了口气,他笑得很愉快:"晓溪,再等几天,赤名大旗一定会成为历史,而且是很悲惨的历史。"
再过几天吗?希望一切顺利。明晓溪轻轻拥抱着牧野流冰的身子,静静地闭上眼睛。
*** ***
这天,是风间澈参加的画展第一天公开展出的日子。一大早,盛装打扮的东寺浩雪就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踢开了明晓溪公寓的门,把她从床上毫不留情地一把揪起来。可怜的明晓溪,从前一天晚上复习功课直到清晨五点钟才睡,还没睡几个小时就被人残酷地晃醒。她瞌睡得头痛欲裂的"可怜相",不但没得到东寺浩雪的同情,反而被这个小魔女嘲笑为"大懒虫".
明晓溪揉着依旧睡意十足的双眼,陪东寺浩雪走进画展中心。
东寺浩雪紧张地催促她:"明姐姐,你打起精神好不好,你这样没精打采地对风间哥哥很不礼貌耶。"
明晓溪拼命想睁大眼睛,但眼皮却仍不由自主地往一块粘,她叹息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真的很睏。"
东寺浩雪撅起小嘴埋怨她:"哼,明明知道今天是风间哥哥的画展,为什么还要那么晚才睡。"
明晓溪觉得很委屈:"我原本想下午来的,哪里知道你会这么早来找我。"
她瞟了一眼东寺浩雪怀中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皱着眉头地说:"你要送这个呀。"
东寺浩雪把玫瑰花更加抱紧了些,甜蜜地说:"嗯。我要让风间哥哥明白我的心意。"
明晓溪瞅了瞅她,然后又瞅了瞅她,忍不住说:"小雪,你很奇怪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