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应道:“拜年短信,随便看看。”
“哦……”莫靖言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探头问,“让我看看呗。”
莫靖则蹙眉,“你懂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
莫靖言莞尔一笑,“看来,你有什么不能和我们说的隐私?”
莫靖则哼了一声,“这是你的事情都解决了,有时间消遣我了?”
“说起来,这次也多亏你帮我们说话。”莫靖言走过来,挽着堂兄的胳膊,“前段时间因为我俩的事儿,还有爸爸生病,都没能多关心你一下。”
莫靖则笑了笑。
“我本来以为,这个春节你会带佳敏回来……可是没想到,你们会分手……”莫靖言顿了顿,“大哥,是你……遇到了什么人么?”
莫靖则沉默片刻,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我没想到,还能在北京遇到她。”
他第一次,将和梁忱之间的种种过往,讲述给别人。其实并没有太多波折,漫长的那些年,不过是个简短的故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嘲道:“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你是不是觉得,我头脑发热了?”
莫靖言抬头问他:“以前你面对感情的时候,头脑都不发热的,是么?”
莫靖则一怔。
“虽然我挺心疼佳敏的,但是你之前的感情状态……或许和她分开,对她、对你都是最好的。”莫靖言轻声叹息,望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你现在什么打算?去追梁忱姐?”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莫靖则说起二人平安夜的对白,“她说自己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喜欢的就会去争取,还说不想有什么改变,说我们都过了为对方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年纪。”
“然后呢?你就决定放弃了?”
“我不想太纠缠,去打扰她的生活……”
莫靖言打断他的话:“还是因为,你怕失败?”
莫靖则没做声,尴尬地笑笑,揉了揉鼻子。
“大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现在就要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莫靖则沉默片刻,“是。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盼望,和谁一起过一辈子。”
“既然这样想,你就应该再去和人家说啊。梁忱姐是不可能主动回头来找你的。”莫靖言扯了扯他的袖子,“也不用怕失败,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留着面子有什么用呢?”
莫靖则失笑,“谢谢你的‘鼓励’。”
“大哥你也没追过女生,更没被谁拒绝过吧?说一句‘我喜欢你’,对方就一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么?更何况你所说的梁忱姐,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参照以前的经历,你也给不了对方什么安全感。”
莫靖则蹙眉,但也没反驳。
“看你之前的选择,无论孙师姐还是佳敏,都是要以你为中心的……梁忱姐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你对她的这份心思,是足够让你产生变化的呢?”
莫靖则垂眼看她,“你是觉得,我没什么希望了?”
“我也没这么说。”莫靖言侧头,眨了眨眼,“我有种感觉,梁忱姐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你说你们在博物馆遇到过,她并没有告诉你自己回国了,后来又删了你的号码。但在我看来,如果对方是个无所谓的人,漠然处之就是了,需要这么决绝吗?就算她后来对你感到失望,但你在她心中,总曾经是特别的,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自己在家愁肠百转,对方是根本看不到的。”
莫靖则沉思片刻,站直身体,“你说得对,不尝试,或许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他拿起手机,“看来,我在家待两天就得走了。我要是和家里说国外市场有事,你得替我保密。”
“你要去找她?”莫靖言嘻嘻一笑,“她也回来了么?”
“没,只知道去海南看她妈妈……”莫靖则想了想,“只能问夏小橘,她或许知道。”
莫靖言主动拨了电话,又递给堂兄。
夏小橘起初心存戒备,听得出,并不想告诉他梁忱的下落,说道:“莫师兄如果想知道梁老师在哪儿,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她。我也不是很清楚。”
莫靖则道:“她会三言两语就打发掉我。”
夏小橘反问:“那,我为什么就要告诉你呢?”
“因为我想找到她,也只能想到找你帮忙。”莫靖则借了三分酒意,一字一顿道,“她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生,也是现在我喜欢的那个人。”
电话这边的莫靖言和那端的夏小橘,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地讲出心声,都是一脸的错愕惊讶。
夏小橘听到那边传来莫靖言隐约的声音,“我觉得,大哥是认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次吧。”
打过电话,莫靖言忽然想起什么,探询道:“大哥,小时候你都不怎么带我玩,有一次表现特别好,带我去花鸟鱼市场,好像就是去你们学校的半路……”
莫靖则咳了一声,不做评论。
莫靖言忍着笑,说道:“那天买了两条鱼么,我爸养的可好了,后来又下了好多小鱼。我家客厅放着的就是,要不要送你两条,你带去找梁忱姐?”出门时不忘又揶揄他,“大哥加油!我给你两张面膜吧,你坐飞机的时候,可以敷一下。”
“别操心我的事儿了。”莫靖则笑着呵斥,“快出去解救你家少爷吧,我先订票,是管不了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小橘的表弟曾经在某年春节前后出场过,眼泪里面。
莫家兄妹的书房对白,也曾经在春节的时候出现过,只不过彼此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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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丢丢,争取六月之前完结~~
第73章 第二十三章 (下)
两天后,莫靖则搭乘早班飞机直飞海口美兰机场。抵达后他租了一辆车,沿着环线高速一路向南。疾行赶路,也顾不得吃午饭,抵达琼海时,正是下午太阳最猛的时候。
多亏那天买票之前给夏小橘打了电话,才知道梁忱来了博鳌,而不是三亚。然而梁忱具体住在哪个小区,夏小橘也说不清楚,只说小区里有一个能看到海的游泳池。在新兴的高档住宅区里,这几乎是个标配。莫靖则思考再三,决定直接问梁忱,如果她冷淡拒绝,再去问当地的出租司机和房屋中介,大不了沿着海滨几处一一找来。
他停在交叉口,给梁忱发了一条短信:“祝新春佳节万事如意。”
不多时便收到回复,“新春愉快。”
电话定然就在她手边,莫靖则没犹豫,立时回拨过去。
梁忱正在整理行装,手机刚放在身边的茶几上,铃声就响了起来。她瞥见名字,略一迟疑,看到母亲已经在探头张望,只能看似自然地接起。
对方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听,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我刚到海南,去你家拜个年吧。”
梁忱客气地应道:“多谢了,不过我不在三亚。”
“我也没在三亚……我马上就到博鳌了,开过去就是。”
梁忱抿了抿唇,“我在这儿也待不久,别跑来跑去了。”
“不是还在寒假,没这么快开学吧。”
“有个联合项目,正好去趟美国。”
“……那,什么时候去?”
“今天回北京,一会儿就出发。”
莫靖则不禁坐正身体,“我就在滨海路。你几点的航班,我去送你。”
“你刚来,休息一下吧。”梁忱语气和缓,“我订了出租。”
“我也不是来度假的。”莫靖则笑了一声,“有些事,还是想开诚布公地聊一下。”
梁忱没想到他如此直接,顿了顿,声音略低,“要说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也不必再重复了,大家还可以是朋友……”
莫靖则打断她的话,“不,你不是我的朋友,一直都不是。”
梁忱一时无言,知道他不会轻易退缩,再看一眼厨房的门口,母亲的身形影影绰绰,总像要晃过来一样。她不想继续在电话中辩驳,便应道:“好,要么就机场见吧。”
放下电话,母亲果然走过来,问:“怎么了?谁呀,要去机场送你?”
梁忱应道:“算是吧,我都订好车了。”
“在这儿也有熟人呀?男生么?”母亲打探的目光投过来,又叹气,“你看你的态度,唉。”
梁忱浅浅一笑,没往心里去,也不辩驳。
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梁忱说:“太阳这么大,你先回家吧。我定的出租马上就到了。”
母亲摇头,“不,我要陪我姑娘多待会儿。”
梁忱笑,“怎么和我小时候送你出差似的?”
说话间,一辆出租开过来,司机探头问:“是梁女士订的车?”
梁忱应了一声,拉着行李箱走向车后。
这时一辆SUV从斜里插过来,挡在出租车前方。莫靖则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梁忱身边,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箱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正好也要去机场,我带你过去。”
出租司机不高兴了,“我这儿之前就定好了,别的生意都推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梁忱按按攥紧拉杆箱的把手不放,“是啊,师傅都来了……”
莫靖则颔首致歉,掏出钱包,“对不住,是我们没商量好,让您白跑一趟。这样,车费我照付。”
“也不用那么多啦。”司机接过一张,嘴上还抱怨着,人却退了回去,“下次你们约好再定。”
出租向后退了几米,打轮绕开。莫靖则松了一口气,这才顾得上和梁忱的母亲打招呼,只说自己是梁忱的同学,也来这边度假,刚刚知道她要去机场,顺路去送一趟。刚才沿着海滨大道疾驰时,他就想好了说辞,此时很是坦荡镇定。
梁忱看他神色自若,明明刚到,却一副已经来了好久、好巧顺路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又不想当着母亲的面说破,索性站在一旁不言语。
梁母也将他赶来时的急迫看在眼里,又看他谈吐文雅、风度翩翩,难免心中欢喜,语气也颇为亲切,问他在哪儿工作,家在哪里,这次是否和家人一同来,又顺带问了问婚恋与否。
梁忱在一旁听得皱眉,几次想打断。梁母听说莫靖则也在北京工作,更和梁忱是初高中同校同学,大抵明白他的来意,不禁喜笑颜开。
莫靖则也没客气,和梁母拉着家常,还说如果去北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帮忙,随后顺理成章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梁忱忍不住插话:“我们先走了,万一堵车,就赶不上飞机了。”
“哦,也对。”梁母恍然,“你们先走吧,靖则咱们有机会北京见。”
“好的,等天暖和一些您就过来住一段时间呗。”莫靖则应道,“阿姨您有我电话,需要接机什么的尽管和我说。”
莫靖则帮梁忱放好行李,为她拉开车门。
“稍等我一下。”她将母亲拉到一旁,莫靖则知趣地转过身去。
“妈,我和他不熟,恰好碰到而已。”梁忱皱眉,低声道,“不要见到谁都这么热情,以后同学们说起来,都成了笑话。”
“我也没见到谁呀?”梁母佯作不解,“都是老乡,客气一下,打个招呼怎么了?”
梁忱也不想多说,正要叮嘱她注意身体,母亲忽然想起什么,“哎,我觉得莫靖则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梁忱心头一紧,“都是同学,也许听说过,不多说了,我走了。”
梁母眉头一展,拉住她,“是不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成绩特别好的那个男生?总和你不相上下?”
“嗯,对。”
“那我想起来了,不也是他,给你往美国写过信?”梁母想起往事,豁然开朗,心情很是愉快。
梁忱不做声,心想,“当初你还和我说,天南地北的,小孩子没定性,别把心思用在没用的地方。”
梁母也想起这件事儿,笑道:“我当时说了你两句,你还我行我素,还用英语大声和我说,那是你的隐私。”
虽然莫靖则已经回到车里,母亲声音也不高,梁忱却总觉得会被他听到耳朵里,一时有些尴尬。“很多年没联系了,不说这个了。”
“以前的事,不说就不说;等着说以后的。”梁母笑起来,望着车中莫靖则的背影,满意地感叹道,“有心人呢。”
SUV驶出博鳌。梁忱面无表情,她穿着短袖衬衫,空调有些大,不觉下意识抱着手臂。
莫靖则瞟了一眼,问:“冷么?”随即旋低了空调,又将出风口的扇叶变了方向。
她淡淡应了一句,“谢了。”
莫靖则打开音响,调低音量,一首首老歌的旋律在车厢里轻柔地回响着,《把悲伤留给自己》、《再回首》、《一生何求》、《我终于失去了你》、《当爱已成往事》……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是不是你偶尔会想起我。”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
梁忱抿了抿唇,侧头看向窗外。
莫靖则打破沉默,略有局促地笑了笑,“走得匆忙,莫莫说在手机里拷些歌,让我带着听。在她心里我就适合这个年代的歌?”
正说着,李宗盛的《给自己的歌》响起。
沙哑的声音悠悠地唱着:“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想得却不可得,情爱里无智者。”
莫靖则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有首新一点的。以前我也听他的歌,现在仔细品,才发现他这把嗓音后面,歌词直白又感性。”
沉默许久的梁忱坐正身体,不疾不徐地应道:“有不切实际的求而不得,才有那么多无可奈何。所以,何必呢?”
“当然不会有‘想得’就‘可得’这种好事,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莫靖则自嘲地笑笑,“但如果只是因为怕无可奈何,就退避三舍,不努力不就更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有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但总得尽全力,才对得起自己,还有心中的‘想得’。”莫靖则顿了顿,“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你说过,我们都过了为别人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年纪,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做出什么样的改变。现在的你,就是我觉得最好的样子。”
“那你眼中的我,是怎样的人呢?”梁忱侧头看他。
“这是要我夸你?”莫靖则略带拘谨地笑了笑,“我开车呢,一时想不到那么多词。”
“没事,不用多想。我只想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不用急于否定自己。”莫靖则打断她的话,“而且,有一点是你否定不了的……”他微张着嘴,另半句在心中冲撞,心跳快得手指尖都要颤抖起来。他攥紧方向盘,努力想要遏制心中陌生的慌张,尽量平静地继续说道:“那就是,你是我喜欢的人。”
她知道,她自然都知道。
然而之前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毕竟也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句话时那种一锤定音的笃定感。
梁忱抿了抿唇,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投向斜前方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葱茏绿树。面对对方的直白和坦诚,她想,应当回报以同样的开诚布公。更何况任何潦草的敷衍,也不大可能蒙混过关。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对你有过不一样的感情。直到现在,你也是我欣赏的人。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再向前走一步。因为我们之间的这种欣赏,不足以支撑彼此做出太大的改变,甚至是牺牲。你真的相信,事业和家庭能够完全平衡么?需要协调的太多了。为了维系相对正常的家庭生活,双方都需要,或者说至少有一方,要做出让步。不可能还有同样的精力,百分之百投入到原有的工作中去。你有你的事业追求,我也有我的,忙起来可能见一面都很难,没有人能够照顾对方的生活,我也不会成为你想象中、以及世俗眼光的那种好伴侣。”
车厢里有片刻的无言,虽然音响依旧播着老歌,但两个人都只听到了对方的沉默。
忽然,莫靖则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是带了一丝真正的开怀,“原来,你已经想到了‘家庭’这一层。至少说明,如果条件许可,我是在你考虑范围内的。”
“你千里迢迢赶来找我,这份心意我很感动,所以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梁忱刚刚便已经想到他会关注的重点,此刻坦然应道,“是,我想过,有那么一瞬想过;但后来,我否定了这个幻想。”
“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是么?”莫靖则收敛笑容,缓声道,“是我错了。那时候,真觉得自己一败涂地,和你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你没再联系我,我也不怪你。在我看来,那次相遇也不过是少年时代浪漫心情的回应,而不是后续感情关系的开端。所有的一切,停在那时候就好,不需要再刻意争取什么。我也只是想过,如果有缘或许会重逢,我们应该都有更好的状态,更加从容……”说到这儿,她记起刚刚回到家乡时,和莫靖则在博物馆重逢的那一幕。有一瞬间,她甚至都相信缘分天定的说法;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机里传来另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
“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什么好狡辩的。”莫靖则也明白她没说出口的下文,“因为我,给别人带来了伤害,也让你失望了。”
“其实,我是对自己有点失望呢。”梁忱淡淡地笑了笑,“以为自己与众不同,然而发现,到底是江山易改,我们在彼此的生活里,也只适合做一个过客。有点挫败感,但我可以接受,不如整理心情,面对现实。”
莫靖则轻叹,“如果,你没有带来改变,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梁忱略一犹疑,还是不留情面地讲了出来:“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回国了……”她欲言又止,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已经说了足够多,每个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模式,她不想妄加评论,过于犀利的言辞,难免会显得尖酸刻薄。
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她拉低遮光板,额头和眼睛上方笼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莫靖则眉头轻蹙,坦言道:“我承认,你回国是一个契机。知道你就在同一个城市,给我带来的冲击,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来之前,我和小妹聊了很久。她说,我很难给女生安全感,因为会趋利避害,总是选择容易得到的感情。这一路我也都在想,在你眼中,我是怎样一个人。大概就是自私又冷酷,很难被信任的吧。”
梁忱不做声。
莫靖则继续说道:“但是,困难和容易,都是相对的。对我来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最难的,是……不去想你。是,我的感情是不够多,但是我愿意都给你。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但小妹说,我还不算不可救药,还有潜力可以再挖掘。你说的问题我也想过,在事业和家庭之间,我不敢信口开河,说自己能给你多少助力,但是我能保证不拖你的后腿。如何处理感情,怎么和恋人相处,我可以一点点学。我开窍晚了一些,但学习能力应该还不错,就看,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梁忱良久没有回应,长路蜿蜒,也渐渐驶到尽头。机场的指示牌就在前方,她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你不肯接受,也是预料之中。”莫靖则自嘲地笑笑,“但希望你也不要彻底拒绝我,至少不要躲开我,看看我以后的改变,事实胜于雄辩。”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机场的停车场。
莫靖则退还了中午刚刚租来的车,前往航空公司柜台购票。工作人员抱歉道:“先生不好意思,这趟航班所有座位已经售空,最早的一班是明天早晨八点的。”
“可以放我在候补么?”
“这个没问题,不过这两天返京的乘客较多,临时改签的不多。”
“没关系,总算还有一点希望。”莫靖则微一笑,“如果没有直飞,有没有今天可以转机回北京的?”
他预定了一张今夜前往上海,明晨飞回北京的机票,又问梁忱:“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去美国?”
“下午一点。”
“如果我正点到北京,还能赶上去接你,然后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