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有你一个,就搞定师兄了,我就不跟着煽风点火了,怎么说他是我师兄,是莫莫姐的大哥,我也得给他留点面子。”方拓搂紧她,“我听了一耳朵,别看你今天凶巴巴的,其实语气还是太温柔。”
“哪有?”夏小橘扁嘴,不知道应该抗议他说自己凶巴巴,还是语气太温柔。
“你就应该干净利落,指着他的鼻子说,‘莫靖则,听好了,以后不许祸害人家小姑娘了!’”方拓细着嗓子,学女生讲话。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说,‘否则本女侠替天行道’?”夏小橘一声轻笑。
方拓故作严肃,说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师兄应该不会还手。”他又劝慰道,“好啦好啦,不用你替天行道,我觉得也会有人教育教育他。能让这位冷面师兄上心的人,那得多厉害啊,他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夏小橘用力点头,“以后也机会不大!”
方拓看她一脸严肃、义愤填膺的样子,笑道:“今天这橘子,怎么变麻辣味儿的了?”
“也没啊……”夏小橘想起自己是因为感同身受才大发感慨,忸怩着不想对方拓讲。
“其实啊,佳敏只要跑了,收获就是她自己的,是吧?”方拓缓缓说道。
夏小橘点点头。
方拓继续说道:“失去肯定是不好受,但是,总得咬着牙向前走。没准走着走着,”他忽地握着夏小橘的手,举了起来,“嘿,就不知道从哪儿骨碌过来一只橘子。”
夏小橘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肚子的愤懑也大半消散。她想把手抽回来,像是和方拓较劲,又像是在玩闹。
看过别人的分分合合,患得患失,她更加庆幸走过了崎岖坎坷长路后,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相依相伴。夏小橘心中忽然无限留恋,或许自己没有什么学术追求,也没什么事业心,这样每天在一起嬉闹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莫靖则在医院又停留了一阵,临走时堂妹送他出来,问他道:“阿拓和小橘房子看的如何了?”
莫靖则简单回应两句。
“那……你和佳敏怎样了?”
莫靖则蹙眉,“你听小橘说的?”
莫靖言摇头,“这还用说么?我爸住院,你都来了,她却没来;就算你不让她来,她总会打电话问我。但这一段时间,我都没她消息了。”
原来所有人都目光敏锐。莫靖则长呼一口气,“分开了。”
“果真……”莫靖言眉头轻蹙,“大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么?”
莫靖则淡淡一笑,“我想,你应该比他们都明白我。因为,我大概,比以前更理解你。”
莫靖言略一寻思,恍然道:“你帮我和少爷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哪儿不一样!”
莫靖则自嘲地轻笑,“我也没想到。”
“那,佳敏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先拜托小橘了。”他摸了摸鼻子,“她对我也没好气,不过,总会帮衬佳敏的。”
莫靖言忽然问:“那个姑娘是谁?”
莫靖则答非所问,“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过早市,还给你买了金鱼?”
莫靖言不明就里,点了点头,以为他要讲一个隐喻的故事。谁知莫靖则只是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得赶紧回去,改个报告。好好照顾叔叔,今年过年,他还有的是酒想喝呢。”
他话锋转了又转,莫靖言眨了眨眼。
“这个傻妹妹,还不赶紧和少爷计划计划,总要带回家,让亲友们都认识一下吧。”
莫靖言莞尔,还要再问,莫靖则显然不想多说,转身乘上电梯,和她挥手作别。
莫靖则并不是想对小妹隐瞒自己对梁忱的情愫。只是他不擅于诉说感情。而每当想起她,心中就涌起前所未有的澎湃波澜。他没有办法以一向的冷静和自控,向任何人叙述这一段绵延多年却无甚交集的感情。连自己都感叹,这段故事听起来天真懵懂,又荒诞冲动。但它却真实地存在着,戏谑地嘲弄他的自负和无知。
他在住院处楼下回身,望着夜色中透出静白灯光的整整齐齐的窗子,带着冬夜的寒凉。从他步入医院开始,其实就在惦记梁忱。
叔叔住院,有这样多的亲人朋友来探望帮忙,从中照拂。但是梁忱呢?她母亲现在怎样了?当初在美国入院治疗时,她一个人又承受了多少心理和生活上的压力?他知道,她什么都能妥善处理,但是却总想着要为她做些什么,哪怕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拥抱。
他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希望自己在她的生命中是有存在价值的,却又不知如何能向她证明。
他从机场来,没开车,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刚刚报了住址,手机便响起来。
是张佳敏。
他略一犹豫,立刻接了起来。
两边都是沉默。但对方的空气似乎有微微的震颤扰动,仔细听,是几乎低不可闻的啜泣声。
“佳敏?”他探寻的问。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再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我知道不应该打给你,可是,我、我好想你……”
莫靖则不知如何安慰,沉默中,听到听筒中传来的风声,张佳敏的话音中也带着三分薄醉。
他有些担心,“你在外面?”
“嗯。”
“早点回家。你在哪儿,我帮你叫辆车。”
“我……”她犹豫了一下,“你家楼下。”


第66章 第二十章 (下)
莫靖则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知道此刻不应该再和张佳敏见面,随便一句关切的话,都会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然而他一向不擅于推诿,也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只好回道:“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我要等你。”她含混的声音中带着莽撞和坚决,“我就在楼下等你。”
莫靖则听她语气,想来是多喝了几杯,借着酒意壮胆,不禁叹了口气,“好,我就快到了。”他放下电话,转向司机,“师傅,一会儿到了别停表,再帮我送个朋友。”
车到小区路边,就看见张佳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蜷着腿,抱着膝盖,裹在蓬松的羽绒服里,更显得一张脸小小的,单元楼入口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莫靖则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想将她拉起来。张佳敏本来就站不稳,就势一晃,扑进他怀里。曾经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又真实地将她环绕,她闭上眼睛,环紧莫靖则的腰,唯恐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
莫靖则推开也不是,回抱也不是,只能半张着胳膊,僵硬地伫立在原地。良久他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佳敏,你喝酒了是不是?你搬去哪儿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赶我走……”她喃喃低语,“别赶我走,好不好?”
“不是赶你走,我送你回家。”
“不……”她抱得更紧,“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莫靖则只觉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和借酒浇愁、情绪波动的张佳敏显然无法正常对话,他苦口婆心也好,声色俱厉也好,对她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又不能强硬地掰开她的手,将她一个人扔在冬夜的寒风里,她恐怕失魂落魄,一个人不知道游荡到哪儿去,天寒地冻,孤单单一个小女生,怎么想都不安全。
他心底叹了口气,连抱带拽,将她塞到出租里,自己也坐上去,对司机说:“去城北。”
司机一边启动,一边问:“城北什么地方呀?”
莫靖则轻轻推了推张佳敏,“你现在住哪儿?”
她随口报出的,还是他的地址。莫靖则还待再问,司机踩了一脚刹车,“您到底知不知道去哪儿啊?别开过去咱找不着地方。”
“先过去,”莫靖则冷脸道,“大不了再开回来。”
车一启动,又一晃。两次颠簸,张佳敏摇晃得恶心,脸色一变,喉咙中翻滚一声,差点吐出来。
司机早就看出她喝多了酒,不时从倒后镜里打量,支棱着耳朵听动静,稍有异变,连忙又将车停下来,“来来,要吐您路边吐,千万别吐车里。要我说,您二位想明白了去哪儿,再打车吧。”他连劝带轰,将莫靖则和张佳敏又从出租车上赶了下来。
莫靖则本想坚持送张佳敏回去,但看她面色苍白,忍得难受,无奈只能结了车钱。一回身,看她扶着路边的小树,将吐未吐,很是难受。抱着树站了一会儿,脚步发虚,倚着树干的身子渐渐向下滑。
莫靖则无奈,看了看时间,也不好再找夏小橘来救急,只能架着张佳敏先回公寓。进了门,扶着她靠在沙发上,用清水洗了毛巾帮她擦脸。张佳敏总算稍稍清醒一些,接过毛巾按在头顶,嗫嚅道:“我想喝水……”
莫靖则给她倒了一杯水,皱眉问:“到底喝了多少?”
“不知道……”
“都喝的什么?”
“啤酒……还有威士忌……”
“和谁一起喝的?”
“朋友……”
“男的?”
张佳敏怯怯答道:“有男的,也有女的……”
莫靖则面带愠怒,又不好发作,“你自己不能喝,又不是不知道?喝成这样,这么晚了在路上晃,安全么?”
张佳敏借着酒意,胆子也大了不少,反驳道:“我安不安全,和你还有关系么?”
“这话由我说,会显得虚伪,但是……”他顿了顿,依旧说道,“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总还得对自己负责。”
“我怎么负责?我怎么做才算负责?”张佳敏捉紧他的衣襟,定定地望着他,“那你呢?你想过要对我负责吗?你让我离开阳朔来北京,想过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莫靖则侧过脸,微垂眼睑,“那些都过去了。”
“我想知道啊……你怎样都不会改变的,是不是?”她面色哀戚,苦苦乞求,“就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过么?”
他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想过。”
“那,现在还可以吗?”张佳敏的眼泪落下来,“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不用一辈子,能在一起多久都可以,但别现在分手,好不好?”
“佳敏,你今天喝多了,我们不说这个。”莫靖则抽出衣襟,“其实我们都讨论过,所有的错都在我,是我没能完成自己的承诺,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你要相信我,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对你也是。”
“不是,不是。”她涕泪交集,摇着头,“你和她在一起了么?要是没有,我可以这么陪着你,我不会缠着你的,像以前那样,偶尔看到就好。真的,那样就好。”
“佳敏……”莫靖则重重叹了一声,“不值得的。你应该把你的时间,用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你想要烤蛋糕也好,开咖啡店也好,我相信你都能做得很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就像我对莫莫一样。”
“莫莫是你的妹妹,但我不是……”张佳敏泪流满面,“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这么说,是愧疚么?这个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知道吗?!”
“我知道。”莫靖则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他说着便要起身,张佳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拦腰扑过来,撞在他怀中。
“靖则,我心里只有你……”她的脸闷在他怀中,“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们今天还在一起,好不好?”
她身上带着熏人欲醉的酒气,还混合着头发和脸颊淡淡的香气,玲珑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面颊酡红,眯着眼,嘴唇半张半合,不由人心中一阵悸动。
莫靖则有一瞬间的失神,几乎舍不得怀里娇俏青春的面孔。
但也只是一瞬。他旋即反应过来,推着张佳敏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正,随即起身,退到一旁,深吸一口气,“佳敏,你醉了。”
“我没……”她猛地起身,忽然觉得胸口一滞,捂着嘴巴冲去卫生间。
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留不住。
莫靖则不做声,默默地清理着卫生间的狼藉。张佳敏这样一折腾,身体虚弱,更加支撑不住,但凭借酒精才燃起的莽撞勇气,就此被扑灭大半。
她挣扎着洗漱干净,又要帮莫靖则擦洗马桶。
“不用,再冲冲就可以了。”他淡淡应道,“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她依旧头疼,赧然应了一声。回到客房,将自己裹成一个茧子。
莫靖则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她床头,“晚安吧。”
“靖则,”张佳敏低声喊他,“再陪我坐会儿,好么?”
“太晚了,睡吧。”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的事儿。你和她。”她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疲倦的眼睛。
“我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莫靖则勉强笑笑,“以后,也不一定。我觉得,我大概,不是很懂她。”
张佳敏又问了两句,他和她怎么相识,又如何重逢。莫靖则没有提及坎布里奇的风雪之夜,其他便也如实说了。聊了几分钟,她困倦不堪,说着说着便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莫靖则关上台灯,转身出去,随手带上房门。他还有出差归来的文件要整理,明天还要和组里下属们碰头,便又回到写字台前。
想起夏小橘说,张佳敏的博客和微博最近涨粉不少,便翻出她给的链接,一路浏览过去,她的文字依旧青涩,搭配蛋糕制作步骤和成品图,却吸引了不少读者。题目多数是《太过甜蜜的浓情,往往使人流泪》一类,还有若干篇上了热门推荐。在他看来都有些小女生的多愁善感,一时莫名惆怅,一时又莫名乐观,好像所有情绪都加了个放大镜。
此时的张佳敏,已经远不是当初在阳朔时无忧无虑的她。她似乎成熟了一些,世故了一些,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在他看来,依旧是片面和幼稚的。莫靖则无奈地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些改变,多半是拜他所赐。他将她从那个桃源一般的小镇拉出来,却不能陪伴她继续成长。
接下来应该怎样做,才是对得起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自己的真心?
第二天上午莫靖则还要开会,他本来也习惯早起,但没等闹铃响,便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他略一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起来,出去见到张佳敏应该说些什么。还正整理思路,就听到大门被扭开,又轻轻阖上,锁扣“哒”地一声响。
他披衣起身,走出卧房,公寓里安安静静的,垃圾也被清理一空,好像昨天并没有人来过——除了餐桌上兀自冒着热气的早餐,有煎好的鸡蛋和火腿,还有煮好的一碗素面。
旁边压了一张字条,是张佳敏的笔迹,她写着:“冰箱里实在没什么,好好照顾自己。昨天打扰了。”
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莫靖则握着纸条,想起她孤单落寞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张佳敏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天刚蒙蒙亮,冬天的街景一片灰暗,没有半丝绿意来妆点。她半边脑袋依旧隐隐作痛,但还大概记得昨天自己的举动,一早睁开眼,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又回到他的住所,一时恍惚,好像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但是瞬间欣喜后,涌来的是无边的哀伤与惆怅。她收拾停当,下意识地打开冰箱,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里面只有半盒鸡蛋,两袋火腿片,她苦笑了一下。拉开橱柜找到一袋挂面,还是当初她买来的,手边可用的食材也只有这么多,想酸涩绝望中夹杂着甜蜜,再为他做一次丰盛的早餐,也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张佳敏眼眶有些湿润,但心情却没有前一夜那么急剧波动,就像熊熊燃烧后的篝火,只剩下一滩灰烬。准备一顿简单的早餐,不过只用几分钟。她也顾不得煎蛋会不会凉,面条会不会黏在一处,简单擦净灶台,便捉起大衣,逃也似地从莫靖则家溜了出来。
临出门前,她扭头望了一眼主卧的方向。又怕他推门而出,又盼着他推门而出。
然而,再见一面,又能改变什么呢?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心情总在振奋和失落之间跌宕起伏。她做了几款新蛋糕,按照罗超的指点,分步骤拍照,上传到博客上。每篇蛋糕方子以一个感情细腻的话题引入,还有她自己侧脸或低头制作时的场景入镜,颇受读者欢迎。加之罗超本来就有资源帮她运作,作为热门推荐了几次,迅速积累了不少人气。
前一日她便是和小安、罗超和几个做宣传推广的朋友一同聚会,大家对她颇多赞誉和鼓励,觥筹交错,难免喝多了几杯啤酒。之后几个人去唱歌,又陆续点了酒水。在众人的玩笑起哄下,她和罗超也唱了几首情歌对唱。两个人肩并着肩,随着音乐一起左右摇摆,偶尔对视,她能在对方眼底看到浓浓的笑意,一颗心不觉跳得急促,连忙垂下眼去。
罗超看她羞涩慌乱地挪开视线,将麦克换了只手,靠近她的右手垂下来,轻轻捉住了她的手指。
微醺的张佳敏有片刻迟疑,男生的手温暖宽大,她并不觉得反感厌恶,反而有些喜爱这种她怀念的温度。罗超见她没有拒绝,轻轻叉开手指,和她十指交握。
在浪漫抒情的对唱中,他们挽着胳膊,亲昵的并肩而坐,那一刻,张佳敏觉得,能一直这样也不错,有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然而她一扭头,看到对方凝视的目光,忽然便觉得心虚。她无法安然地面对对方,也不可能饱含爱意地去注视他。她能够放松地倚在他怀中,无非是那种触感和温度让她觉得熟悉,微合双眼,就如同自己从不曾离开。
委屈和伤心如同涌起的潮水,又瞬间将她淹没。
张佳敏不顾朋友们的挽留,找了个理由匆促告别。在奔向莫靖则的路上,她想起小朋友们发来的新年贺卡。
孩子们用稚拙的笔迹写着:张老师新年快乐!今年能吃你的喜糖么?记得要寄给我们呀!
她是那么想念他们,也想念当初无忧无虑的自己。
张佳敏捂着嘴,不让哭泣的声音被路人们听见。她这样努力,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天地,然而为什么,总是会被偶尔出现的关于某个人的念头轻易击垮?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彻底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佳敏黏糊,其实她就亏在不是女主角,想想你们满心啊,人家拒了她好几次,她还缠着人家……设身处地,不知道对方怎么想,你说自己是黏糊呢,还是勇敢呢?
嗯,佳敏和莫大的对手戏,基本就此告一段落了


第67章 第二十一章 抉择
张佳敏心中萌生去意,夏小橘是第一个得知的人。
这一日她本来约好方拓,下班后一同去给邵一川购买生日礼物,下午却接到张佳敏的消息,说给川川做了生日蛋糕,想要委托她转交。
自从厦门回来,张佳敏收到夏小橘转交的寄到莫靖则家中的信件,便知道她和莫大二人分手的消息,是方拓和小橘心知肚明的秘密,想起一路上他们对自己照顾有加,她说不上是惭愧还是感激。本不想再麻烦他们,但是事到临头,能放心拜托的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夏小橘。
方拓收到夏小橘发来的信息,回了一串省略号,又道:“你又抛弃我去吃!”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陪佳敏多吃点。”
夏小橘和张佳敏约在附近一家越南餐厅,点了牛肉汤粉、鲜虾春卷和香茅烤鸡。张佳敏带来一个巧克力栗蓉慕斯,说邵一川喜欢栗子的味道,早就答应要送他一个蛋糕。
她语气轻快,但神色间也藏不住落寞。设身处地,夏小橘很能明白她的心情,要和莫靖则的圈子保持距离,却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她需要一场具有仪式感的告别,或者心中隐隐期望,能够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在他身边提示自己的存在,哪怕只是激起转瞬即逝的一丝涟漪。
张佳敏不提,夏小橘也不想主动挑起和莫靖则有关的话题,只是说起莫莫和少爷二人的近况,邵声跑前跑后,联络医院,办理手续,安顿莫靖言家人,在她父母面前再没吃过闭门羹。莫莫父亲日益好转,二人的母亲相处融洽,川川更是成了一家人的开心果。
莫莫妈语气松动,对莫莫说:“他就算刻意讨好我们,能假装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隔几日又说,“看他妈妈和川川,他的人品也不会太差。”
在医院待久了,听了二人的旧事,触景伤怀,“也真是造化弄人,要不然……”
后来也不再多说什么,看到邵声也能心平气和和他聊上几句。
张佳敏听了夏小橘的转述,感叹道:“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莫叔叔生了一场病,也有机会让大家看到少爷的真心和诚意。”
“是呢,莫大……”夏小橘脱口而出,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一个不该提及的人物,支吾两声,话又收不回来,只好顺着说下去,“他们还说,少爷继续好好表现,争取跟莫莫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