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抓住小丫环的侍卫聪明得很,知道焫隆不喜欢听到这个小丫环说话,于是便用手捂住着小丫环的嘴才把她拖了出去。
看见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近身丫环先被拖走了,北翼思任由那两个侍卫架住自己不再说话也不挣扎,因为她害怕自己在说些什么就会连累到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们。
看见安静的北翼思,焫隆的心里反而是快活了不少,他不喜欢吵闹的女人,更不喜欢愚蠢的女人,像刚才那个小丫环那样,他恨不得把对方的舌头切出来喂狗,然而面前的北翼思,安静下来以后反而不再让他发怒了,可是…
把手中的纸鹞交给了身旁的小太监,焫隆没有让侍卫们马上把北翼思拖下去,反而是走到了北翼思的面前,伸手捏住了对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看自己:“北翼家族世代戎马,保家卫国,居功至伟,可是现在四海升平,蛮夷臣服,已经没有太多让你们北翼家族表现的机会了,所以作为北翼家族的一员就应该明白到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依靠了。就像当年你的爷爷被人毒杀一样,纵然武艺超群,可是双手难敌四拳,四拳难敌八掌,没有人可以救你。”
北翼思脸色苍白,抿着唇看着焫隆,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到底出生于武将世家,在生死之间倒是冷静了下来:“皇上乃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是否可以让北翼思在临死以前知个明白,皇上为何要突然龙颜大怒,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于死地呢?”
北翼思口上说的客气,可是言语间明显在责备焫隆在欺负她一个弱智女流,并且是出师无名!
“因为那只纸鹞,朕讨厌那只纸鹞,也讨厌拥有那只纸鹞的人,更讨厌画那只纸鹞的人!”焫隆突然那露出了一抹微笑,放开了北翼思以后如此说道。
“那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纸鹞,我今天早上进宫,在路上随便捡来的,那风筝本来就是断了线了,所以我才把它捡回去重新接好,想不到它又断了线,所以才会掉到皇上面前来的。我不知道这本来是谁的风筝…”
北翼思的解释还没有完,焫隆却摆了摆手:“朕不喜欢听你的解释,不过你既然提醒了朕你是北翼家的人,那么朕就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说着,焫隆招来一个侍卫扶在那侍卫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然后便让那侍卫把北翼思给拖了下去,不过他们走去的方向却是皇宫侍卫居住的宫室所在的方向…
“摆驾御书房。”没有再把北翼思放在心上,焫隆转身就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午膳过后,紫水亲自遣退了所有在皇后寝宫侍候的宫女太监以后,才向轻魂躬身禀报道:“奴才按照娘娘的意思把那只要放在北翼思必经之处,她已经把纸鹞捡了回去。在午膳之前她与自己带进宫来的小丫环在御花园里放纸鹞,纸鹞的线断了,那只纸鹞跌到了皇上的面前,然后皇上就如娘娘所料的那般龙颜大怒。北翼思的紧身丫环当场就被拖出去勾了舌筋砍了脑袋,然而北翼思则是…”
看着紫水欲言又止的模样,轻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怎么了?皇上难道把她五马分尸了?”
“不是…皇上他把北翼思稿赏给皇宫的侍卫了…奴才想黄昏以前北翼安大将军视察军营结束回宫以后,估计…还得大闹一场。”
听了紫水的话,轻魂满意的点头,就如她所料的那般,只要焫隆看见那只纸鹞必定会大开杀戒,否则这几天她才不会要求蔓华给她画画做纸鹞呢。
“娘娘,奴才不明白娘娘为何要这样做?”是的,紫水不明白轻魂的想法,十天以前焫隆不惜亲自来到这里把他给净身了,这自然是对轻魂的包庇非常不满了,为什么轻魂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更重要的是…轻魂怎么知道只要焫隆看见那只纸鹞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把无辜的人都杀死了?
“我让你放那只纸鹞,你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吧?”没有回答紫水的话,轻魂反而是如此问道。
“没有,奴才用琴弦缠住纸鹞,在暗处拖到了适当的位置后才离开的。”紫水微微俯首,轻声说道,“这样不仅可以做出纸鹞意外掉落在那出的假象,而且琴弦晶莹纤细,并且随手可得,要比一般的纸鹞线好得多。所以奴才可以保证没有人发现那只要是奴才放在那里的。就算有人发现是奴才放的,也没有人保证拿走了纸鹞的人是北翼思,然而北翼思会使得纸鹞掉到皇上面前去也是没有人可以料到的。奴才实在佩服娘娘的聪慧。”
微笑着看着紫水,虽然只是过了十天,紫水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有某些地方是永远不能恢复的,如果她真的足够聪慧,那么紫水就不会受到那样的对待,所以…她笨过一次就不会再笨了。
“我曾经在皇上的御书房里看见过一只被火烧过的纸鹞,我认得那只纸鹞是出自于蔓华的手笔,蔓华所画的画就和他的性子一样,我只要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皇上会那么小心地把那只纸鹞摆放在与先皇留下的诗集在一起,这支只要必定和他的过去有所联系,然而先皇最爱的彦皇后死于寝宫失火,而他的纸鹞被火烧过…”轻魂的话到这里顿了顿,因为与太多的东西就算不言明大家都可以心理神会。
第一百九十章:新计(续)
当初入宫的时候在御书房里无意间看见那只纸鹞不过是一个意外,可是轻魂却牢牢的记住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无法证实她的猜想罢了。
祭天仪式上被妖孽所控制的燕归来将军刺杀皇上失败,焫隆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虽然轻魂尽力保下了燕归来,可是焫隆依然有所行动,那么第一个被对付的人自然是曾经和燕归来“不谋而合”的段唯智了。
以提升武将来压制文官这样的事情焫隆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然而效果明显,只不过当年焫隆年幼,无法完全掌握大局而不得不留下段唯智,否则段唯智早已经被杀了。然而现在不同了,焫隆已经可以掌握一切,也找到理由除去他了,所以这一次段唯智必死无疑。
可是轻魂现在并不想让段唯智死,先别谈段唯智以前曾经救过她,只是现在的形势看来能够帮助安晴的也就只要段唯智,所以她绝对不能让段唯智死去,然而救下段唯智的第一步就是让焫隆没有可用之将!
北翼家举家入住皇宫,然而紫水又是内侍监总管,所以对于北翼家的一举一动轻魂是了如指掌,只可惜她不能直接出手,所以在三天前她无聊的作画的时候让蔓华看见了,因此她才让蔓华画了一只蝴蝶来做纸鹞,然后放在入宫以后前往北翼将军所居住的宫室的路上,年仅十三岁的北翼思小孩心性,自然会去捡回来,毕竟蔓华的手笔,轻魂可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十三岁…
轻魂抬眸看了一眼紫水,紫水也不过是十三岁而已,轻魂记得自己三年多前十三岁的时候就受过了不少酷刑的折磨,可是…北翼思是一个千金小姐,虽然她的父亲北翼安是一介武夫,可是却非常宠爱这个独生女,所以…稿赏皇宫侍卫…
“我并没有想过皇上会这样做的,我本以为皇上只是杀死她…”一想到焫隆下令把北翼思稿赏皇宫侍卫,轻魂的脑海就浮现出初夜的那天被楚阳强制发生关系的情景,甚至连那个被摆放在八仙桌上的小侍童的人头狰狞的模样她都历历在目,那些回忆是她这一辈子最痛苦的,甚至比那十年的酷刑折磨更为痛苦。
这或许就是作为一个女子的痛苦吧。
“皇上这样做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或许那个时候北翼思说了什么才让皇上如此动怒吧。”紫水低声说着,“不过一会北翼安将军回来了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希望一切都能按照娘娘的希望所发展。”
“嗯…”轻魂虚应了一声,然后转移了话题,“我让你去调查御医馆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虽然轻魂的问话含糊,可是紫水心里清楚轻魂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于是便不急不缓的说道:“最近的五天内奴才每天都以取药的名义去一趟御医馆,燕归来将军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御医们说他性命无碍,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醒过来。然而在那里照顾燕归来将军的普智大师说燕归来将军因为曾经被妖孽所控,魂魄受损才会迟迟未醒,不过过些时日他就会醒来。然而奴才也曾经留意翻阅过御医馆入药的记录,发现御医馆最近在大量进攻各种珍贵的药材,比如说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还有熊掌鹿茸之类,奴才斗胆推测…皇上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药。”
“我一直让蔓华小心留意密室的动静,他答应过我不会让皇上找到合适的药的,所以我并不担心,只是…离我抓住蔓华那天到法力消失已经不够一个月了,我打算在剩下的时间内找到安晴,并且改朝换代。”轻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环视了一眼自己这华丽的皇后寝室,可是她却没有半点的留恋,“皇上已经对我起了戒心,他现在不处置我不过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爱情这样东西过然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先为自己找一条出路。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厌倦当皇后了,我不喜欢被男人囚禁在这样华丽的鸟笼之中。我既然是凤凰,那么自然应该翱翔蓝天,而不是在这华丽的鸟笼之中供人观赏玩乐。”
明白轻魂话中所指,紫水低下头去,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兴奋的精光,他并不后悔侍候轻魂,因为留在这样聪明并且有野心的女人身边总比混混谔谔的苟且偷生要好,反正他的这条命早已经不存在了。
很快了,只要这个美丽的女人成功,那么他就可以为家人报仇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只蝴蝶?”
听到了蔓华的声音,轻魂转过身去看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蔓华:“蝴蝶?我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
“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与?’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没有直面反驳轻魂,蔓华却缓缓地说了一段古文,在轻魂小时候他便教导轻魂四书五经,周庄孔孟论,他相信轻魂自然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听了蔓华的话,轻魂的脸色一沉,可是转眼之间就笑了起来:“周庄梦蝶,梦里梦外,孰能分清?蝶梦为吾,吾梦为蝶,其实有何须深究呢?纵容南柯一梦,可是梦里不知身是客的人又岂止轻魂一人?如果轻魂并非涅磐凤凰,而是黄粱蝶梦,那么蔓华你又是什么?你不过是那朵想要得到蝴蝶的花儿罢了,可是你却不知道,被得到的永远只是花,不是蝶。”
看着面前娇笑的女子,蔓华难以维持自己的笑容,纵然过去他就知道轻魂伶牙俐齿,一身反骨,可是却不是如此,隐隐的,蔓华发现他的轻魂变了,而不属于他的轻魂就要回来了。
封印…已经崩溃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牺牲(上)
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或许是真的,本来今天把自己的独生女北翼思接到皇宫里来还抱着要让皇上看见,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否可以成为个妃子,可是北翼安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局。
“大哥,你不去和皇上理论吗?”北翼龚站在北翼思的床边,看着自己这个被凌辱的奄奄一息的小侄女,心里也很难过,他们被一家从来都是阳盛阴衰,连续七代才出了北翼思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北翼家里的人都把北翼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
北翼安看着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女儿,他抿着唇不说话,脑海里浮现出了十三年前爱妻产下女儿以后死去的画面,他记得爱妻临死以前要他好好照顾这唯一的女儿,这十三年来纵然在外驻守,他也每个月给女儿寄去家书和一些小玩意,逢年过节必定回家与女儿相聚,甚至多次把女儿接到驻守的地方去,就算是边关塞外,他都让女儿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菜,而他的女儿乖巧贴心,从来不需要他这个当爹的操心。他花了几天的时间让人打点好了女儿的闺房,才把女儿接到皇宫里,早上两人还没有来得及相聚,他就要出宫去例行巡视城卫军的军营,在午膳后回宫途中便得到了皇上把他的独生女稿赏皇宫侍卫的消息…
“大哥,皇上这样做的确太过分了…我刚才从侍卫那里打听过,皇上是知道小思是大哥的独生女,才会这样下令…”北翼烷站在北翼安的身后轻声说着,“不管小思作了什么冒犯皇上,皇上绝对不应该这样做的,小思还是个孩子…”
两个弟弟一人一句话的说着,可是北翼安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他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眉宇之间隐隐有着他那已经死去的爱妻的影子,他那坚强的妻子用生命换来的女儿,现在被人糟蹋了,下令的人竟然是他北翼安所效忠的君主。
“大伯,爹,三叔。”一个身材高挑,身穿藏青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过来,他正是北翼家的长子嫡孙北翼铭,“内侍监总管紫公公奉皇后娘娘之名前来问候,现在正在大厅等候。”
脾气火爆的北翼龚一听见了北翼铭的话便破口大骂起来:“谁要那些死太监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如果不是他这个总管从中作梗,我们早已经冲入内侍监把小思救出来了。我看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就是杀了他们七八个侍卫,那又如何?那些欺负我们小思的人我恨不得全部杀了!”
“北翼龚将军请息怒。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紫水推开了房间的门,微笑着迎向了北翼家的三位将军,然后把视线落在那站在一旁的北翼铭身上,留意到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北翼铭年轻俊挺,而是因为这个年轻的男子紫水总觉得在那里见过。
“谁让你进来的?你们这些奴才不懂规矩吗?”看见紫水走了进来,北翼龚可是被吓到了一跳,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大逆不道的!
“现在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名前来慰问的。”听到了北翼龚的话,紫水把视线收了回来,不急不缓的说道,“难道北翼龚将军打算把皇后赶出去?”
“你…”
北翼龚还想说什么,却被北翼铭拉住了,“三叔,他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
听到了北翼铭的劝告,北翼龚也冷静了下来,可是一想到他们去救北翼思的时候,紫水派侍卫拦截,让北翼思受了更多的苦头,否则也不至于被他们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不再理会北翼龚,紫水上前来瞟了一眼床上的北翼思,然后微微对北翼安俯首,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得知今天早上皇上所下的命令过于严苛,所以跑我特别前来慰问北翼安将军。”紫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就在皇宫之内应该规行矩步,可是北翼思小姐也并没有冒犯皇上的意思。因为我打听得知,北翼思小姐在于花园内放纸鹞,纸鹞不省断线掉落,并且跌落到皇上的面前去。皇上似乎不喜欢那只纸鹞,所以龙颜大怒…”
紫水并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看见北翼安那强行忍耐着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愤怒的神色,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是站直了身子:“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人都是皇上的。我们做奴才的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如果我奉皇上之名再次前来,也请北翼将军们见谅。”
听了紫水的话,北翼安德脸色一变便与自己两个弟弟交换了一下眼色,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也明白了过来,紫水在给他们透露消息——皇上并不会仅仅是处置了北翼思就罢休,不再追究这件事,反而是会更进一步正对他们北翼家族!
瞟了一眼在场的北翼家人,紫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相信不久皇上的命令就会下来,至于北翼家…
紫水淡淡一笑,低下眼睫掩去了眸子中透露出的精光。
没有一个人去拦住紫水的离开,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北翼家已经大难临头了,就连一向性子冲动的北翼龚也不再说话了。
“大伯,爹,三叔。”北翼铭轻轻的开口,“皇上突然提拔你们必定是想借助你们的力量来制压丞相段唯智,所以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就把我们给除掉,我认为小思今天的事情只是皇上给我们的一个警告,警告我们不要使者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皇上不利!”北翼龚咬着牙说道,“可是皇上却三番四次刁难我们北翼家,现是杀了我爹,现在就来折磨我们最疼爱的小思…”
“三弟,不要乱说话!”北翼烷皱眉,打断了北翼龚的话,“蝶虽然是被人毒杀而死,可是那个士兵也已经被处斩了。”
“皇上真的当我们那么笨吗?谁不知道是他下令毒杀爹的!”北翼龚气呼呼的坐到了椅子上,拿起面前的茶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饮而下,“这样的皇帝…欺人太甚!”
第一百九十二章:牺牲(中)
父亲过去一直与录峰大将军并肩作战,是我国赫赫有名的武将,可是当今皇帝登基,明明只是六岁的孩童,可是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把父亲调到了偏远的边防,而录峰大将军则举家入宫。
很多人都认为这只有六岁的小皇帝这样做是对录峰大将军的恩宠,可是却很偏心的削弱了北翼家的兵权实力。可是北翼安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父亲奉旨离开长安的那天对他所说的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唯有离开才可以逃过这劫。
“一朝天子一朝臣”,北翼安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理,只是他更不明白小皇帝的安排,让父亲去那偏远的边防这根本不是对功臣的嘉奖,可是父亲却说,只有这样做,北翼家才可以逃过一劫。
那个时候北翼安并不知道父亲口中的“劫”是什么,可是不久之后录峰将军在皇宫之中因为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被举家诛杀,北翼安总算知道父亲口中的“劫”是什么了,只可惜他还来不及阻止什么,军营就传来父亲被部下毒杀的消息。
是的,下毒的士兵很快就被抓住了,可是主谋还没有审问出来,那士兵就自尽身亡,父亲被毒杀的案子也从此成为了死无对证的案件而不得不不了了之。
其实父亲被毒杀的原因北翼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其实就算他有心阻止这一切,他的父亲也不会让他如愿,因为在父亲奉旨离开长安的时候父亲已经知道了,只有用他的生命才可以保护家人。
这便是父亲口中的“劫”。
只有牺牲,才可以保住家人的性命!
北翼安从自己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低下头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北翼思,这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了母亲,然而父亲却又要常年驻守边防,这个孩子一直很孤独,然而今天却还要面对这样悲惨的事情,将来…这孩子的一生都要背负着这样的痛苦烙印了。
北翼安听不见两位弟弟在争论什么,他三弟向来冲动,二弟却又没有主见,然而他的侄子北翼铭作为长子嫡孙是不可以有半点损伤的,所以这件事必定要有一个人去承担。
“好了,都别说了。”北翼安淡淡的开口,然后看着了那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北翼龚,“三弟,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紧记,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说都先让话在舌头上转一转,然后再说。”
“我知道…”北翼龚眼神一暗,低下头去了。
北翼安看了一眼一旁的北翼烷,后者连忙低下头去,多年以来北翼烷都没有主见,凡事以大哥为先,所以北翼安也不想教训他什么了,因为安守本分也是生存之道。
视线越过北翼烷,北翼安看着自己最大的侄子北翼铭,其实北翼家中的众人,他最放心的就是北翼铭这个孩子,因为他聪明并且懂得进退,是北翼家难得的军师型人物…
“铭儿。”
“是,大伯。”北翼铭上前一步,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的堂弟们最大的才九岁,最小的才三岁,铭儿你作为大哥,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弟弟们。”北翼光没有多说什么,在家里他明白或许只有这个年仅二十岁的侄子可以明白自己的心情,所以他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察觉到大哥有些不寻常的地方,北翼龚心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北翼安把昏迷不醒的北翼思抱了起来,然后轻声地如此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今天之内你们都不能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大哥…”
“爹,就按大伯所说的做。”北翼铭伸出手去拉住了自己的父亲北翼烷。
深深地看了一眼深色冷静的北翼铭,北翼安报以了一个感谢的微笑以后,他抱着北翼思头也不会的走出了房间。
“铭儿,你知道大哥他要做什么?”北翼龚看着北翼铭,如此问道。
“大伯他带着小思去见皇上了,只有这样做,才可以保存北翼家。”北翼铭淡淡地说道,那样平静的语气之间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我们不该对那位新任的内侍监总管紫公公无礼,我想他刚才奉命来这里其实是想带给我们一个提示,好让在皇上有所行动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如果他是想要来追责三叔你斩杀皇宫侍卫的话,带来的不是慰问,而是皇后娘娘来抓捕凶手的谕旨了。如此看来皇后娘娘也有心保存我们北翼家…至少,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