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痛归心,不知道蔓华是否有心?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俘虏(中)
“紫水,你来动手。”轻魂背靠在那冰冷的金凤展翅座的椅靠上,这雕刻着金凤尾巴的椅靠隔得背发疼,可是这却是她自己最想坐到的位置,所以就算是疼,她也会忍着。
紫水听命的点头,然后右手取了一根绣花针,左手则把其余的绣花针连纸包一起握在手中,那是厚厚的牛皮纸,可是他依然能感觉得到那些绣花针隐隐要破纸而出,小的时候在家里看母亲做衣服,那样用了很久很钝的针也可以刺破母亲的指头,那么这些打磨得无比尖锐的绣花针要刺入指头其实非常容易,只是…面对着这美丽的白衣男子…蔓华,他的名字,这是紫水他如此卑微的人不能知道的名字,不管如何,蔓华救了他,然而现在他要恩将仇报吗?可是不做的话不就让轻魂知道了他其实是在为蔓华做事?
任由紫水把自己左手执起,蔓华不过淡淡一笑:“动手把,总有一些事情你必须学习。”
学习…如何做到恩将仇报。
看着那被自己执起的手,手指纤细修长,稍微比女子的指节突出一点,可是那么柔滑的皮肤,那么白皙的肤色,甚至连修剪得宜的指甲都泛着珍珠一般的色泽,紫水紧紧的抿着唇,却怎么也无法用绣花针刺向蔓华的手。
紫水一直在犹豫不决,轻魂便忍不住要发话了,可是她还没有说话,蔓华却收回了手,并且从紫水的手中取过了包着绣花针的牛皮纸包了。
“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一直勉强自己了,我自己来就好。”蔓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牛皮纸包,他并不是取出一根绣花针,而是随手抓了一把,几十根甚至上百根的绣花针拥簇在一起,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左手手背刺去,他的动作似乎很用力,刺进去的程度也很深,因为他一把拔出绣花针的时候,他的左手手背上无数的细小针孔顿时流出血来,然而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握着手中的那一簇绣花针,有再一次刺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紫水站的离蔓华很近,他甚至可以看见蔓华拔出绣花针的时候,手背上带出的鲜血以及甚至是血肉,那个画面很可怕,不过他却庆幸这是绣花针,如果是别的东西…或许在第一下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废掉了。
紫水忍不住别过脸去不看,是的,他可以不看,可是轻魂呢?轻魂不可以不看,她本来就是要看蔓华有多痛苦,可是看着他自残的动作,她的心仿佛也被那一簇绣花针狠狠的刺了进去。
“够了…”已经不知道蔓华到底对着自己的手刺了多少下,在轻魂力持冷静的开口的时候,蔓华的左手手背已经血肉模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大半的衣衫。
“还要继续吗?”蔓华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他的指尖有点颤抖,到底是否因为疼痛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依然是一脸冷静的神情,他仿佛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坐着,而不是卑躬婢膝的跪着,就或者是他从来没有自残身体,几乎要废掉自己的左手,而是和过去一样悠闲的听曲看舞,风花雪月。
紫水低着头,没有去看蔓华,他可以清楚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那样味道让他非常不安。
轻魂咬了咬牙,这样的画面她不满意,她听不见蔓华痛苦的呻吟,看不到蔓华痛苦的表情,他为何要那么平静,他为何还可以那么冷静,就因为他深信她不会杀了他吗?还是说他压根就不害怕什么痛不欲生?
“紫水,去拿点金疮药来。”轻魂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妥协,她只是不希望寝宫之中弥漫着血腥味,然后出现更多不利于她的谣言,因为焫隆很不喜欢听见关于她的谣言。
“不需要了。”蔓华放下了手,然后他本来被刺得血肉模糊的手背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柔滑并且白皙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的伤口,“我和现在的你不一样,这些皮肉之伤我用不着药。”
强大,永远都是蔓华的倚仗,这也是轻魂最讨厌他的地方。
“皮肉之伤对你来说原来是那么微不足道…”轻魂的笑容有点扭曲,因为她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曾经被那些刑法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不管怎么样的刑法对蔓华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蔓华会法术,甚至可能不是凡人!
“只是没有什么可以真正的伤害到我。”蔓华的唇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容是那么美丽,宛如流星划过了星际。
蔓华美丽的笑容看在轻魂的眼中是那样刺目,她曾经是那么痛恨蔓华,因为在过去蔓华让楚阳变着法子来折磨她的时候,脸上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轻魂最想做的就是撕碎这样的笑容!
“紫水,去拿一根皮鞭来。”
“娘娘…”紫水抬起头来看轻魂,他不知道轻魂和蔓华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从蔓华当初救了他然后要他来帮助轻魂来看,蔓华和轻魂并不像是仇人,为何轻魂总是一副要置蔓华于死地的模样?
“何须让别人去跑一趟呢?你要皮鞭我给你。”就像是变戏法一般,蔓华的手中出现了一根皮鞭,皮鞭呈现赤红色,上面还带着一个个小倒钩,“我想你认得这根皮鞭,毕竟在过去的十年之中,你没有少与它接触。”
蔓华的话让轻魂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轻魂当然认得这根皮鞭,这皮鞭本来并不是红色的,它会变成红色除了辣椒水渗泡以外,更多的功劳是来自于她的血!
过去的画面历历在目,只是轻魂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凄惨的过去,只有不知道她的过去的人才会觉得她是那么尊贵,是那么高高在上!
不过轻魂没有把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她绯红了双额看起来是那么妩媚,她挥手让紫水退下,她相信紫水是聪明的,不该看的画面,不该听的声音都不会去看去听。
紫水看了一眼蔓华,不敢多留半刻便退出了大堂,尽忠职守的倒门外去把风,毕竟现在房里发生的事情都不是能让外人知道的。
在紫水离开以后,轻魂上前拿过了蔓华手中的皮鞭:“不管我怎么打你,你都不会受伤吧?那么如果我把你处以凌迟或者…宫刑,你还是不是能好好的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俘虏(下)
疼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蔓华其实并不清楚,轻魂或许是想置他于死地,却又做不到的,看见轻魂拿着那皮鞭狠狠的抽打着他,而累得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之中香汗淋漓,他不由得出口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然后轻魂就气呼呼的丢掉了手中的皮鞭。
背上的鞭伤纵横交错,就像那在冷宫之中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法阵,那一次是困住了他的人,这一次是困住了他的心。
看着轻魂坐回到那金凤展翅座上依然没有平复好自己的呼吸,蔓华微笑着,也不急着恢复自己背上的伤,反而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轻魂的身旁去,背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衫,然而红色从来都是轻魂最喜欢的颜色。
蔓华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袖子去想给轻魂擦擦汗,可是伸出去以后去发现自己袖子上也满是血迹,顿时身手的动作就这么停了下来。
“谁让你站起来了?”轻魂一把拨开了蔓华的手,冷冷的说道。
蔓华依然没有说话,却温顺的跪到了地上,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消失,染血的衣衫已经褴褛,隐隐看见那一片雪白的背。
看着蔓华温顺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轻魂已开始还是挺心凉,挺高兴的,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不管她怎么打蔓华,也不能让蔓华有半点的痛苦,反而是累坏了自己,当然,她并不可能真的对蔓华进行宫刑,因为…那样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轻魂的双额绯红,不过一时之间也不会让旁人猜测到她到底因为热,还是因为羞才会绯红了双额。
蔓华就这样跪在轻魂的身边,他的神情从来没有丝毫的变法,他看着轻魂的眼神是那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就像轻魂从来不曾折磨过他。
其实…这一切对蔓华来说都不是折磨。
讨厌蔓华看自己的眼神,轻魂别过脸去,把自己娇小的身子缩在金凤展翅座上,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一直那么希望可以抓住蔓华,好好的报复他,可是蔓华压根就不害怕什么酷刑折磨,既然无法折磨他的身体,那么她就只可以折磨他的心了,那么蔓华最害怕的是什么?
轻魂在心里嘀咕,在她记忆之中蔓华一直那么高高在上的,他是王,没有一个人可以违逆他,就算是轻魂,那个时候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可是现在王却跪在她的身旁,是那么的温顺,是那么的安静,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看着轻魂不断思考着用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的样子,蔓华忍不住笑了,其实轻魂不需要那么烦恼,只要她想怎么做,就算他不愿意,按照那法宝的约束,他还是得照做的。
“皇后娘娘,是午膳的时间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紫水的声音,轻魂才回过神来,原来他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然而最后还累坏了自己,伤不到蔓华半分!
轻魂不需要担心蔓华会逃走,因为镜子在她的手中,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蔓华如果离开她太远就会被镜子抓回来,所以并没有逃跑一说,因此她瞪了一眼蔓华以后便从金凤展翅座上起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传膳”便走进了内室。
看着轻魂走了以后,蔓华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因为就算他身上的伤口可以在转眼之间愈合,可是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痛的,然而过去他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疼痛,不过这些疼痛的确无法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皮肉上再痛,也痛不过那一日他的心。
从那面显示着皇后寝宫景象的镜子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水如镜微笑着看向了身后那坐在椅子上的楚阳,此时此刻的楚阳没有梳起长发,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他的左额上带着一个金色藤蔓形的面具,正好挡住了他已经瞎掉的左眼。
“楚大人,刚才那一幕还好看吗?”
水如镜在笑,可是这样的甜美笑容看在楚阳的眼中却无比刺目。
楚阳别开脸去,刚才看着蔓华自残身体以及轻魂鞭打蔓华那些画面,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切成了一片片,甚至是一丝丝,再举通过后却只有麻木,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悲伤了。
情不自禁(jin)的用手扶上面上的金藤蔓面具,楚阳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水如镜,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那么你觉得如何?你觉得好看吗?”
水如镜依然在笑,他的笑容和蔓华很像,可是却多了几分妩媚:“我觉得很好看,轻魂下手比我想象中还要重很多…不,正确的说应该是蔓华对自己下手要比我想象中还要重很多,如此下去轻魂必定变着法子去折磨他,这可是他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当然,轻魂不会让他死的,所以我们只要好好的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楚阳咬了咬牙,现在他法力尽失,也只可以在这里好好的看着,而且水如镜说他的眼罩不好看,于是强迫他戴上了这个面具,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这面具一旦戴上…就再也拿不下来了。
“那么冷宫之中的那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楚阳觉得夏莲是很可怜的,因为她本来就与这一切无关,所以既然他不能干涉蔓华和轻魂,那么至少减少一下无辜者的人数。
水如镜托着下颚似乎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他并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只不过他并不想出手,毕竟利用段唯智抓住楚阳,和帮助轻魂抓住蔓华,他想做的事情基本完成,剩下来的应该就是好好的看戏,至于其他的人事情与他无关,可是冷宫之中的那个女人…身上带有蛊,那是和蛊兽共寿的女人,想不到那不属三界,不入六道的蛊兽也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啊…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没有回答楚阳的问题,水如镜反而如此说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羞辱(上)
在用午膳的时侯,紫水带着蔓华去沐浴更衣了,在皇后寝宫之中有不少厢房可以用以蔓华藏身之用,可是轻魂并不明白紫水为何要这样侍候着蔓华,难道说漂亮的人总是让人特别怜惜的?
草草吃了点东西以后,轻魂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了半个时辰紫水才把蔓华带回来,轻魂没有心思去问紫水到底对蔓华做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做,因为她的目光已经全部被蔓华吸引了过去。
轻魂是第一次看见蔓华这个样子,虽然过去在那处宅子之中,蔓华总是一身白衣,看起来是很悠闲,可是却从来不曾到达这个程度。
蔓华的身上仅是一件白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子没有拉好,仿佛是门户大开,春光乍泄,腰间也只是随意的缠上一条赤红色的腰带,他那贴在脸上的刘海沾染上的水珠并没有干,和着室内昏暗的光线摇曳着点点的银光。
“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幸好房间里关上了窗户显得昏暗,否则轻魂倒是害怕被紫水和蔓华看见自己的脸会有点红。
“紫公公说你会满意我这个样子的。”
没料到蔓华会落落大方的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一旁的紫水吓了一跳,然后连忙跪到了地上去:“奴才不过因为这位公子衣衫褴褛,于是便去命其更衣沐浴,为的只是不让他有污凤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请皇后娘娘明鉴。”
看到紫水那么紧张的模样,蔓华才记起来轻魂现在是皇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小姑娘了,于是他淡淡一笑,走到了轻魂的面前去:“还是说…你不满意我现在这个样子?”
“满意,我怎么会不满意?”过去都是蔓华调戏她,现在岂不是给她一个机会吗?再说她和他之间早已经不需要尴尬任何事情了。
“那么就好。”蔓华只是微笑着站在轻魂的面前,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室内的气氛有点紧张却也有点暧昧,首先受不了的人却是轻魂,她轻声开口对紫水如此说道:“去给我打盆洗脚水进来。”
“是的,奴才这就去。”紫水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出门而去。
蔓华看着轻魂良久,然手伸出手去拔出了轻魂发髻上的凤钗:“你当皇后当得快乐吗?”
“看见你痛苦的样子我就很快乐。”轻魂笑着从蔓华的手中拿过了凤钗,作为皇后,她有很多很多象征身份的东西,可是不管是什么,只要属于她的,她都不会让别人抢走,即使是蔓华也是一样。
“那么我在期待。”蔓华笑了,他的笑容还是那么自信,还是那么美丽。
轻魂正要说什么,却看见紫水已经端来了洗脚水,金制的面盆盛了大半盆的热水,并且里面还洒上了一些花瓣以及滴进了香油,这一切都是只有受到皇帝宠爱的妃嫔或者皇后才可以享用的,这是权利,尊贵的权利。
“蔓华,你跪下来给我洗脚吧。”既然无法折磨蔓华的身体,那么狠狠地羞辱他一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轻魂挥手遣退了正要跪下来的紫水,如此对蔓华说道。
“好。”蔓华听命跪了下来,他并没有拉好自己身上的衣衫,这样几乎是在一种要脱却不脱的状态之下,看起来无比的诱人。
轻魂冷哼了一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蔓华。
蔓华跪在轻魂的面前,伸出手去执起轻魂的脚,脱去那绣花的鞋子以及雪白的罗袜,然后把这双小巧的玉足泡浸入金盆之中。
水温正好,可是轻魂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因为每每蔓华的指尖滑过皮肤的时候,她都忍不住颤抖,明明这样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暧昧,可是她却不明白自己在害羞什么,往日紫水时候她洗脚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啊,难道说她就是不习惯让蔓华侍候她?
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蔓华,轻魂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因为她看见了蔓华唇边的笑容,那不是平日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是真正的笑容,可是要一直高高在上的他跪在地上侍候她,为什么他还可以笑得出来?
因为指尖滑过皮肤的时候,她在颤抖吗?
一想到蔓华表面上是恭顺,心里却在嘲笑自己,轻魂本来的羞涩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现在是皇后,现在蔓华是她的俘虏,是她的奴隶,她要做的事情是折磨他,羞辱他,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
在蔓华为她擦干脚上的水珠的时候,轻魂咬了咬牙,一把踢翻了面前的金盆,那依然带着香气和温度的水洒了一地。
地面上铺的是上好的石砖,光滑得可以映出人的样子来,所以就算蔓华低着头,轻魂还是可以看见蔓华脸上的表情,他依然冷静,依然微笑。
“皇后娘娘!”
刚才才被遣走的紫水听见水盆被打翻的声音,也顾不及礼节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去找抹布来擦干地面上的水,却听见轻魂对蔓华说话了。
“把地面上的水都舔干净了。”这是轻魂对蔓华的命令。
是舔…
紫水顿时愣在当场,不管是针刺还是鞭打,换作是他都可以忍受,所以他并不会很担心蔓华,只是…舔干地上的洗脚水,这样的事情…连狗也不会做吧。
紫水看着轻魂,他不明白轻魂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蔓华,没有任何一个命令比这一个命令来得更为羞辱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蔓华真的做了什么让她愤怒至此,不惜如此去羞辱一个男人吗?
房间内很安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紫水站在原地,脸上满满都是吃惊和疑问,不过轻魂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她只是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蔓华,刚才她踢翻了金盆,里面的洗脚水不仅仅洒了满地,还溅湿了蔓华身上唯一的袍子以及那盘委在地的长发发尾。
她在等待,等待他的痛苦来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羞辱(下)
“把地面上的水都舔干净了。”
轻魂的这句命令其实来得很突然,之前蔓华并没有料到,不过不管怎么样的命令,依然无法让他的表情出现丝毫的变化。没有拨开那滑过肩膀落下的那一簇发丝,蔓华只是跪在原地弯下腰去,深深地俯首,然后张唇,伸出他的小舌。
这样的动作或许和狗相差不远,那么…她满意了吗?
看见蔓华俯下身去,紫水觉得自己就像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画面,这个一身皇者之气的男人居然真的俯下身去了,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没有半点得不甘,他温顺,安静,并且让人看起来无比刺目。
紫水认为,就算是他出于生死关头,或许也没有办法遵从这样的命令,就算是奴才…那也是一个人啊!
那么蔓华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紫水转过身去,他不想看到蔓华受辱的画面,不管如何,蔓华依然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看见蔓华俯下身去的时候,轻魂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停了下来,她本来以为可以看见蔓华愤怒的神情,而没有想到蔓华真的会照做的,于是在蔓华深深地低下头去的时候,她最终忍不住一把拉住了蔓华的头发,用力一扯,使得蔓华抬起头来,然后轻魂狠狠地打了蔓华一个耳光。
那一瞬间,轻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天下间最美丽的男子就跪在她的面前,他安静、恭顺并且卑贱,为什么轻魂却一点也不高兴,过去无数的夜里她都希望可以向蔓华报复,只是今天她想做的都做了,为什么却感觉不到半点快乐,然而看着蔓华听命的俯下身去要舔地上的洗脚水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悲伤的情绪所淹没,了无生机。
被轻魂打了一个耳光,蔓华并没有跌倒在地,他及时用手撑住地面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然而被打得脸额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蔓华平静的看着轻魂,他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他只是很平静得面对一切,就像他本来就早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只是纵然跪着,依然难掩他与身俱来的那种尊贵的气质,他永远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永远冷静并且自信!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伤心,没有任何东西真正的可以伤害到他,至少…轻魂不知道。
“这不是你想我做的吗?”良久,蔓华轻声问道。
轻魂咬着牙,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蔓华的问题,是的,是她要羞辱蔓华,可是到头来被折磨了的人却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呢?针是刺在蔓华的手上,鞭子也是落在蔓华的背上,为什么痛的人却是她呢?
这是她要蔓华做的,为什么到最后要承受这一切的人却是她?
心如刀割,可是她不是没有心吗?
“紫水,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没有回答蔓华的问题,轻魂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的床走去,再走到床前的时候她却顿了顿,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蔓华,良久,她才缓缓地问道。
“蔓华,十年以前你为何要杀了我的父母?”
这是一切的根源,也是轻魂这十年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如果蔓华是自己的父母的仇人,那么蔓华没有必要宰杀了她的父母以后却把她留下来,而且当日的情景轻魂记得很清楚,那天蔓华问她——你是轻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