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箫王妃因为欺负轻魂而被皇帝打入冷宫,砍去十指,看起来可怜,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她持宠生娇,妒忌轻魂的美貌以及得到了皇帝的另眼相看,所以借口要虐打轻魂,她以绣花针刺轻魂十指,于是皇帝便砍下她的十指,不得不说是她咎由自取,可是紫水认为,箫王妃最失败的便是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因为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推开了房间的门,紫水看见那裹着单薄的被子所在墙角的女子,纵然粗衣麻布,披头散发,可是却难掩她的美丽容貌,纵然比不上轻魂,可是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送饭来了。”把手中的膳篮放到了对方的面前,在这个采女代替箫王妃被囚禁在冷宫之中以后,紫水每天都负责给其送食,可是他心里不明白轻魂的用意,因为留下这个采女作为人质在深宫之中可以等来谁?皇帝吗?显然不可能,毕竟这个是“妖女”!
然而这十天以来,轻魂没有来看过着采女一次,她并不允许这个女子丰衣足食,却又不会让其饿死冷死,而是要她永远都受寒受饿,却不致于死去,或许生不如死也就如此。
可是这个女子却很冷静,仿佛对这样的折磨有心理准备。
“谢谢你,紫公公。”
这个女子手脚皆戴有铁链,这是轻魂害怕她逃走而准备的,不过紫水认为这是多此一举,因为这个女子压根没有想过或要逃走。
“不用客气,夏莲姑娘。”虽然轻魂要对这个采女不问不闻,可是紫水始终每天要见面,多少也得记下一个称呼,夏莲这个名字很适合这个坚强的女子,她温婉柔顺,却透露出一种坚强的气息来,的确是在夏天盛开,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接过了膳篮,虽然紫水待她很有礼貌,可是每天送来的都是冷饭菜汁,不过夏莲不介意,只要还没有死就好,因为她要看着自己为安晴牺牲得到的成果,她要看见安晴坐上皇位!只是她现在被囚禁在冷宫之中,可是名义上已经被处死了,不知道燕归来会不会为她伤心呢?
“那么我先走了,外面已经下雪,还请姑娘把门关好,如果姑娘死了,我也会受到皇后的处罚的。”紫水微微俯首,不等夏莲说些什么,他便转身离开。
“紫公公请留步!”夏莲连忙叫道,“不知道紫公公能否为我带一个口信给燕归来将军呢?”
紫水前进的脚步略微迟疑,最后还是在门口站住了,只不过他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地开口:“夏莲姑娘,我们这些奴才只是听命于主人,所以实在无能为力。”
语毕,紫水便出去关上了门,还细心的上了锁。
他说得没错,他现在的身份是奴才,所以就要安守本分,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诱惑着他对这一切来说只是一个过客,可是他只可以袖手旁观,更何况…他现在要侍候着轻魂,就不能做对轻魂不利的事情,否则他只要和李公公或者皇帝说一句,轻魂的身份地位就有可能不保。
轻轻的闭上眼睛,紫水在心里冷笑,他难以想象半个月前他还在爹娘的身边帮忙种田织布,可是现在却已经是掌握了某一些人生死的人,当然,掌管着别人生死的感觉的确很好,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如那个美丽的白衣男子所说的那般,仇恨是让人成长的最快的东西。
轻魂其实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深宫寂寞,如果不睡觉的话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纵然可以弹琴画画,可是一个人如果过分熟悉某一件事物的话,就会对那一件事物失去兴趣。
别人认为皇帝皇后新婚燕尔,日日*****苦短,而只皇帝整日无精打采,皇后午睡不起,其实只有轻魂自己心里明白,在她戴上凤凰霞佩,一身皇后打扮出现在焫隆面前的那一刻起,焫隆看她的眼神就变了,那么就以来焫隆没有碰过她的身子,甚至没有共枕而眠,每一夜焫隆都是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入睡,而自己不曾闭眼,焫隆夜夜不眠的看着她,她晚上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聪慧如轻魂又怎么会察觉不到焫隆的变化?她明白不能依靠焫隆的心,因为焫隆本来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所以她把那个采女藏在冷宫之中加以折磨,为的就是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自己失宠以前,至少等到那一个人来…
察觉到身旁有他人的气息,轻魂连忙的睁开了眼睛,她知道在白天焫隆必定不会来到她的皇后寝宫的,因为这皇后寝宫虽然是先皇在位的时候修建,可是她却是这寝宫的第一个主人,认为以前的皇后和以前的寝宫一起在烈火之中化为灰烬,然而这寝宫纵然和过去的一模一样,其实却是新的,可是焫隆却心里抗拒着,或者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册立皇后的原因,在这里…焫隆睡不着!
然而现在轻魂刚让紫水去冷宫给那个采女送午膳,那么他又怎么会站在自己的床边呢?皇后娘娘的床边也不是一般的宫女太监可以靠近的,再说她早已经下了命令,除了紫水以外别人不得进入她的房间!
那么…轻魂明白,那个人来了。
轻魂睁开眼睛看着那站在床边的人,依然长发随意披落在肩后,依然一身素净的白衣,依然一种颠倒众生的容貌,依然带着温柔微笑的唇角,依然冷酷的眼神。
“蔓华,你总算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情殇(上)
在这个冬天下第一场雪的那天,轻魂总算见到了她要等的人。
“蔓华,你总算来了。”
是的,他总算来了,从那个采女被抓到她正法至今十天,蔓华一直没有出现更别说相救,可是轻魂心里明白,蔓华从来不作多余的事情,既然那天他有心安排着个采女选妃与她争夺焫隆,轻魂便没有放过那个采女的想法,可是她却没有去看过那个采女,只是听紫水说那个女子也倒是美丽,可是再美丽的女子也比不上她和…他。
蔓华身边的一切都是美丽的,美丽的宅子,美丽的景致,美丽的侍卫,美丽的侍妾,美丽的…王。在那里蔓华就像是皇帝,他掌握了一切的生杀大权,他喜欢折磨别人,喜欢看见别人哭喊,然后再轻魂的记忆之中,她便是被折磨得最多的人。
真正的皮肉之苦并不是随意的拷打或者炮烙,而是近日你被拷打炮烙的几乎致死,明天却又全部痊愈,然后再一次受刑,那种永远徘徊于生死之间,生不如死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然而轻魂承受那些痛苦承受了十年之久,所以轻魂无法原谅,无法原谅蔓华永远置身事外!
“是的,我来了。”蔓华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就这么站在轻魂的床边,看着轻魂,只是他知道轻魂现在贵为皇后,却不明白为何她看上去清减了那么多。
轻魂从床上起来,她不急着去穿上外衣,毕竟她的身子蔓华早已经看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然而蔓华似乎也没有为轻魂披上衣服的打算,纵然室内只有炭炉,可是偌大的宫室总是有这那让人颤抖的寒气。
“我以为你会先去救那个女人,想不到你会先来见我,还是说你已经救了那个女人?”轻魂看见蔓华不愿先行开口,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并且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双臂去挽住了蔓华的脖子,过去她对于这样投怀送抱的动作非常顾忌,因为清白的身子是爹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只可惜早已经会在楚阳的手中了,那么她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她的身体已经是她的武器,可是并不是她最喜欢的武器,如果要用身子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她会觉得自己太过卑贱了。
她最厉害的武器是她的心。
轻魂的身子微凉,她的手触上他的脖子上那露出的皮肤使他感到一丝的颤抖,蔓华看着轻魂的眼神里闪动着什么,那仿佛是不安还是怒火,不管如何,他依然控制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没有人可以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左手在轻魂的背后握住了她的右肩,然后用力一扯,蔓华轻易地把轻魂推倒在床上。轻魂没有料到蔓华如此一着,趴倒在床上的时候力度很大,甚至不小心咬伤了唇角,可是她并没有来得及舔去唇边的血,背上传来的触感便让她颤抖了一下。
蔓华以指尖从轻魂的肩膀一直滑下,描绘着轻魂背部的曲线,然后停留在轻魂的尾椎处,再缓缓收回了手,他很熟悉轻魂的身子,那样的曲线他曾经夜夜去描绘,他曾经是那么爱不惜手,所以在看见轻魂颤抖的瞬间他露出了微笑。
不过…蔓华没有打算让轻魂有丝毫的喘息,因为在他的眼中,轻魂永远是一身反骨,需要狠狠的惩罚。
把轻魂翻过身子来,蔓华巧妙的逼进轻魂双腿之间,强迫她无法合上双腿,他们的动作暧昧,却不带丝毫的感情,他们都感觉不到对方动情地气息,因为他们是仇人,只是仇人了。
“看来那么久你也没有明白,如果让我吃惊的话只是投怀送抱是不够的。”说着,蔓华俯下身去,轻轻咬住了轻魂的衣领往下方扯开,他的动作很慢,很温柔,他的鼻息轻轻的吐在轻魂的锁骨之处。
轻魂的脸红了,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了,可是楚阳从来不会这样待她,然后安晴和焫隆都不曾真的触碰过她,她那里受得起蔓华如此的折腾?
“放开…”
轻魂想要推开蔓华,却奈何不了蔓华的气力,然而蔓华反手一握,便抓住她的双手置于头上。或许蔓华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比轻魂强壮多少,可是他始终是男人,总有女子不可匹敌的力气,再说…蔓华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难道没有男人教你,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吗?”蔓华似乎在笑,只是他的笑充满了讽刺的味道,他的确在讽刺,在嘲弄,因为轻魂明明已经不洁,却要在他的面前假装矜持,明明刚才已经投怀送抱,现在却要他放开,“你应该安静一点,又或者不要说那么多无聊的话,被你抓走的那个女人都要比你聪明,比你听话哦。”
听了蔓华的话,轻魂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红起来,她不仅仅觉得羞耻,还感到生气,因为蔓华话里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他在说…他已经和那个女子发生了关系!
轻魂顿时觉得自己太仁慈,因为她不过是把那个采女关起来,甚至一天三餐也让紫水送过去了,那是不折不扣的妖女,她不需要对她那么好!
“你这是老羞成怒吗?”蔓华用手捏住了轻魂的下颚,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过轻魂那柔软的唇,品尝着那点点的甜蜜血腥,他可以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在颤抖,在过去他只是轻轻靠近轻魂就会害怕了,可是现在他把她压在床上才会发抖,如果再过些时日,不管他做什么,轻魂再也不会害怕,甚至会享受了。
蔓华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容忍,在过去如果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毫不客气地杀死那个人的,或者…那两个人,两个背叛了他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容忍了下来,他甚至知道楚阳不仅仅一次去触碰轻魂!
为什么要忍?是不是被背叛的多了就是麻木,就会习惯?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情殇(中)
努力的压下了心里的慌乱,轻魂闭上眼睛任由蔓华亲吻,只是她紧紧咬着牙,绝对不允许蔓华攻城略地,只是在灵巧的舌尖流连于齿间,轻魂的胸口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痛苦到窒息。
蔓华没有放开轻魂,他就是要吻她,他就是不放开她,因为他不明白,为何别的男人就可以吻她,而他却不可以呢?如果说怨恨,楚阳不是折磨她更多吗?为何她可以接受楚阳就是不能接受他?当背叛成为了习惯,是不是就无法停止了?
胸口也有一种疼痛的感觉,只是蔓华太熟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样的疼痛一直陪伴着他已经很久很久,他已经麻木了,已经习惯了,对于生命没有尽头的他来说,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
放开了抓住轻魂的手,然而轻魂也不再推开他了,蔓华不想去深究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痛,那样的疼痛传遍了全身,他的吻开始有点颤抖,因为两人的唇都已经红了,轻魂也不愿接受他的吻。
轻魂一直如此固执,可是他呢?他不是那么固执吗?
蔓华一把扯开了轻魂身上单薄的衣服,其实在这样的天气之中房间里纵然放置了炭炉,可是依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是他们两人衣衫不整却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是热了起来。
蔓华放开了轻魂的唇,沿着那优美的脖子线条一路向下,他的唇轻轻的触上身下人儿雪白的肌肤,每到之处必定留下痕迹,仿佛是踏雪寻梅。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小蛇嘶叫的声音,蔓华人的那个声音,是珠沙!
蔓华在轻魂的胸前抬起头来,发现珠沙变成红色小蛇的模样爬到了轻魂的身旁正对着他嘶叫,珠沙在维护轻魂,在警告他!
就连珠沙也要背叛他了吗?一开始他把珠沙留在轻魂的身旁去监视轻魂,就是因为他认为珠沙不会背叛他!
可是…
蔓华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抓住珠沙就往一旁抛去,甚至他可以假装听不见珠沙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哀鸣,那些人都可以背叛他了,那么他又何须在意他们是否痛苦?
“轻魂你真是好手段,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收买…”蔓华抬起头来看轻魂,可是他讥讽的话还没有说话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轻魂的眼泪,这个倔强的女子从来不曾因为酷刑的折磨而流泪,可是她现在却流泪了,因为…他触碰了她…
蔓华可以感觉到两人身体的明显变化,他很熟悉轻魂,这个女子曾经陪伴过他的身旁,她的身体,她的声音,她的目光,甚至她的灵魂全部属于他,她精通尘世间所有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并且也懂得曲谱舞蹈,她的完美的女人,因为她不仅仅美丽,而且聪明。
可是一个女人太聪明就会让人痛恨,并且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那么蔓华不会让她得偿所愿的,他的想法,她永远不知道!
身体比内心来的真诚,蔓华知道轻魂不会没有感觉到,他了解轻魂,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了解,只不过轻魂愿意把身子交给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不愿意给他!
轻魂知道自己流泪了,可是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女人,纵然很多人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可是她却明白在那些无情的人眼中,她的眼泪分文不值,更起不了半点的作用,所以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随意的流泪,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她早已经明白蔓华喜欢用最残酷的方式却折磨自己,那么现在她为何要哭?
哭得无声,也那么无助。
“别哭,轻魂…”蔓华伸出手去想要为轻魂拭去眼泪,可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却收了回来,“这是你的安排吗?你想让我同情你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同情你的,可是我也不会让你死的。你要哭对吧?那么你就继续哭吧。”
蔓华一把就撕开了轻魂的衣服,他没有打算怜悯,因为他们之间不需要,既然不能很温柔的对待,那么要残酷的话他也不介意,这是轻魂咎由自取的!
是她…咎由自取的!
从午朝退下以后,段唯智就在和焫隆在下棋,段唯智难得表现出很谦虚,很恭顺的模样,焫隆心里大喜,也不介意与其对弈来联系一下君臣之间的感情,可是段唯智并非表面上那样,他只是希望自己入宫的时候所乘坐的轿子可以在宫内停留的久一点,然而在轿夫都去用膳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可以出来了。
让段唯智如此安排是安晴要求的,回到了长安以后他在燕归来以及灵绯的帮助下见到了段唯智,并且要求这段时间开始段唯智不再与焫隆争锋相对,因为现在燕归来正在努力掌管兵权,那么文官方便自然要段唯智多下苦心,然而与焫隆争锋相对只会受到打压。本来段唯智心里吃惊安晴突然变得那么积极,不过不管如何,他的心里依然觉得安晴会是一个明君,所以便暂时放下心里的疑虑,答应与灵绯以及燕归来合作,然而今天偷偷将安晴带入皇宫虽然冒险,可是却是安晴的强烈要求,因为安晴要见轻魂一面。
虽然心里明白轻魂如果不是自愿,没有谁可以逼迫她做什么,可是安晴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轻魂,他要质问她为什么要成为焫隆的皇后,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杀死夏莲。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了,可是在安晴踏进了皇后的寝宫以后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轻魂了。
银色只是维持着一条小蛇的模样趴在安晴的肩头,安晴走进了皇后的寝宫,其实在二十多年以前的大火之后,先皇便命人重新建起了皇后的寝宫,甚至一花一木都要与过去完全一样,所以即使已经时隔二十多年,安晴依然很熟悉这里,只是这里似乎没有侍卫和宫女,冷清的让安晴可以大大方方的行走。
可是安晴没有去轻魂的寝室,而是走向了内院的花园,因为他记得小的时候他就是在这个花园里看着彦皇后带着最幸福的微笑投入蔓华的怀抱里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花园里也站了一个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情殇(下)
因为在午膳以前就下了一场大雪,所以花园之中白茫茫一片,就和当年安晴一次看见蔓华的那天一样,他孤身一人走过了回廊,在这被白雪所覆盖的花园之中看见了那个人,天空或许还在下雪,然而眼前的人便是天地间唯一的颜色。
蔓华…
本来是来看轻魂的,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第一时间走到这花园之中,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没有哪一场大火,没有哪一夜的疼痛,那个天下间最美丽的男子还是站在雪地之中,他像是等待,等待着那深爱着自己的人出现。
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那里与雪地之中的人的身子先是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他似乎站在这里已经很久,身上铺满了白雪,在他转动身子的时候,衣服上的白雪散落,露出了身上那件翠绿色的袍子,那一抹翠绿就像是钻出了雪地而生的嫩芽一般。
那张美丽的脸容上带着泪痕,那两行清泪看得安晴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因为泪痕而多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过去的沉着和清冷,然而他一身绿衣,和过去身穿白衣的他有所不同,仿佛…多了一点生气,过去的他实在尊贵孤傲,让人难以接近,只不过现在他为何流泪?
“俗语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安晴轻轻的开口,这句话不仅仅和面前的人说,他也和自己说,他曾经伤心过,可是他不想让自己流泪,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没有流泪的权利。
“只因未到伤心处…”那人淡淡的开口接上了安晴的话,他侧过脸低下头去,半闭着眼睫,似乎在躲避着对方的视线。
“那么蔓华,你是为了谁在伤心?”
听到了安晴的话,那人破泣为笑,伸出手来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哎呀,我和他真的那么相像吗?如果以前别人说我和他相像我会很高兴,只是现在听来让我生气…我并不想要像他。”
安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方并不是蔓华,他们的容貌或许真的很像,可是蔓华则是清冷孤傲,而面前的绿衣人儿却是多了几分妩媚阴柔。
安晴连忙后退了一步,然后勉强的挤出了笑容,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也暗暗说自己大意了,因为蔓华那样美丽的人总是教人放下心防来:“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水如镜。”
“你是国师大人?”国师已经闭关三百多年不问世事,可是安晴曾经贵为皇子自然也听说过国师的大名,水如镜,侍水清明,清明如镜,相传国师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只是他没有想过国师是这个样子的。
与蔓华长得太像了,拥有相似的容貌的同时不是也有着相似的心呢?
蔓华的残酷安晴很清楚,彦皇后那般深爱蔓华,然而蔓华却可以见死不救,那样的残酷安晴自愧不如!
“你知道我?”水如镜眼中的疑问转瞬即逝,然后他微笑着说道,“知道也没有关系,不过我一般不以这个模样示人,否则…我看起来倒不想是国师这么严肃的人吧?”
安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不用想也知道可以和蔓华有着相似的容貌的人必定也有一身强大的法力,在人前打扮成严肃的国师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个国师大人为何要出现在这里,并且…在哭。
水如镜看见了那趴在安晴肩膀上的银色,然后他便如此说道:“这位公子你还是不要大声说话,虽然我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已经在这里布下噤声的结界,但是天外有天,如果有人静下心来感觉,还是会听见我们说话的。只是我觉得奇怪,公子你与那可怕的蛊兽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赠予你蛊蛇银色?这孩子看起来无害并且可以帮助你,可是…他害了你你也不自知。”
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肩膀上的银色,安晴微笑着摇头:“纵然银色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得到的东西我必定会得到。比如说…皇后轻魂。”
水如镜皮笑肉不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反驳安晴的话:“轻魂媚倾天下,乃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也是唯一可以与蔓华媲美的人,别说寻常男子,就连天界仙人也难以抵挡她的魅力,你希望得到她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是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所谓一帘春帐暖鸳鸯,现在帷帐内的人莺歌燕语,你还是别去打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