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魅彼岸轻魂乱君心 作者:乱异


将为大家展现三界之中,六道之内,最绝望的、最凄美的爱情纠缠游戏。
血魅之彼岸轻魂乱君心/血魅囚之彼岸轻魂/血魅囚之孽君之侧/血魅之情殇难囚/血魅囚之魅惑君
本书曾用名《血魅囚之彼岸轻魂》,《血魅囚之孽君之侧》、《血魅之情殇难囚》、《血魅囚之魅惑君心》
结束的时候用名《血魅之彼岸轻魂乱君心》
(叙事版简介)
六岁那年,那突然出现的美丽男人蔓华杀了她的父母,却唯独留下了她,在教导她的同时也伴随着无数的折磨。
这要轻魂如何不恨?她恨杀死了自己父母的蔓华,也恨总是在折磨她的楚阳。
十六岁这年,轻魂找到了离开蔓华的机会。
纵然轻魂被蔓华设计成为了杀人犯,可是命运却让那一个位高权重的靖王爷安晴看中了她,把她从死囚牢之中救了出来。
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得到靖王爷安晴的喜爱,却不料她竟被楚阳的设计夺去,然后她竟然还遇上了当今天子…
一个关于血魅的传说,注定她要为那迷惑人心的妖女,接踵而来的神、魔均要与她纠缠到底!
纵然要纠缠于这些男人之间,轻魂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向蔓华报仇,只是…
他悲伤的微笑,宛如那在彼岸燃亮亡魂双眸的红花。
何人知晓,谁为情殇,谁为爱囚?

第一章:轻魂
她和所有的小女孩一样,向往着母亲所拥有的一切,比如说那比彩霞还要艳丽的罗裳,那如绿叶一般的翡翠项链,那如白云一般的玉镯。
不过她最爱的,是母亲那把白绢团扇,其实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团扇,雪白的绢面上没有任何图案,清纯,无暇。
本该就像她的一生。
因为她的一生应该是非常平庸的一生,她应该如同所有的世间女子,成长婚配,相夫教子,冷暖自知。
如果,她没有遇上那个人…
那年她只有六岁,那是一个初春的黄昏,她避开了丫环和奶娘,偷偷的从母亲的房间里拿来这把白绢团扇去花园的牡丹花从中扑蝶。
牡丹花香和着那盛开的白梅清香,看着那色彩斑斓的蝶绕着擦肩而过的雪白团扇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案。
在抬颌擦汗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有一个人坐在那棵白梅花树下。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白衣黑发,身旁竖立着一把半人高的古琴,琴身上有着各种漂亮的金色花纹,可是却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华丽感觉来。
那个时候她还年幼,她不懂得用怎么样的词语去形容那人的相貌,因为那人实在太美,美得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后来想起,似乎潘安再世,也难敌他的分毫。
他的表情却沉郁安宁,略带一丝风尘仆仆的沧桑,可他的眸光深邃得如秋之水,仿佛只要让他看上一眼,你的来世今生就会穿越岁月重重的雾霭,显现得清清楚楚。
他轻声问她:“你是轻魂吗?”
她心里很奇怪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心里虽然有着疑问,可是在这人绝美的容貌面前,她情不自*的重重的“嗯”了一声。
得到了她的回应,那个男人微笑着点头:“很好,我很满意。”
她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这人到底在满意些什么,那风便卷起了飘落的白梅花瓣凌乱,迷糊了她的双眼,在她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以后,那个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白梅的花瓣无法靠近这人的分毫,这美丽的男人身上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刃,把那飘落在他身边的白梅花瓣都变成了粉碎。
他们鼻尖靠得很近,她在他那双黝黑的眸子里面只看见小小的自己,他的鼻息带着一种寒意,使得她想要微微的缩缩脖子。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拉开两人的距离,就听见他如此说道:“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在死的时候也一直在喊着——轻魂,快逃吧…”
这个画面轻魂记得很清楚,牡丹花摇曳,白梅随风旋舞,那个美丽的男人的声音温柔的几乎将她溶化,可是那话语刺骨,生生世世不可泯灭…
正文 第二章:魔掌(上)
第二章:魔掌(上)
春夜,秦淮河边的华灯高挂,灯影摇红。
一艘大而奢华的画舫行于河面之上。画舫盖着蓬帐,挂着角灯,漆得光亮的船舱,有紫檀木制的几榻,有红木雕花的栏杆,船的两边,还挂着绫制的绣花窗帘,轻轻的薄纱随风舒展,如莲花般轻盈绽放。
画舫之内丝竹之声不断,十来个身穿轻纱的年轻女孩子正在起舞。这些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年轻姑娘,她们的舞总是艳丽的,像那一搏独宠的牡丹。可是此刻,这些美丽的少女拼尽毕生所学,也不能引起面前那卧在软塌上之人的一点注意。
在软塌之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剑眉星目,虎背熊腰,一身戎装软甲,腰间挂有长剑,剑鞘上雕刻着麒麟献瑞的图案,很显然是一位武者,并且是一位身份和地位同样尊贵的武者。
只可惜这位武者此刻紧皱着眉头,他看也不看那些在起舞的美丽少女,而是全心全意地压着心中的怒气。
侧躺在软榻上之人,*洁白无暇如雪,眉目如画,白衣黑发萦绕间,是一张艳若桃李的容颜,美丽不可方物,“倾国倾城”一词也不能形容他的美丽,同样他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至呼其名罢了。
轻魂以指尖拨动着面前七弦古琴的琴弦,可是她却浑身上下极不自在,她觉得那侧躺在软塌上的人看着她的目光锐利并且暧昧。
她在他的身边已经十载,小的时候不懂他的目光是何意,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开始懵懂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轻魂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毫不掩饰的,仿佛在他的面前,她是疑似卜卦。
轻魂的指尖颤抖了一下,琴音已经凌乱,不过那些在起舞的年轻姑娘们完全不在意,她们不过是努力的卖弄着姿色,希望博得软塌上的美丽男子的欢心罢了。
站在软塌后的武者看着轻魂的眼神已经含有怒意,这让轻魂心惊,她还记得三年前被这个男人惩罚的事情,那是她不小心的在这个躺在软塌上的人的面前弹错了一首曲子,事后她被这个孔武有力的武者拖到了花园去,毫不客气地鞭打了一轮,不过是片刻下来,她已经体无全肤。
在那山水环绕的宅子里没有人明白何谓怜香惜玉,所有的人都是严格的执行者,不管是谁,纵然是个十三芳华的少女,接受的也是那泡过辣椒水的皮鞭的鞭打,而这个卧在软塌上的人的命令是——如果要打,就往死里打!
那个时候轻魂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在鞭打之后被人几颗丹药的硬灌下去,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上连半道伤痕也没有留下,性命也自然无碍…
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轻魂记得。
轻魂更是记得,与这个侧躺在软塌之上,眉目如画,潘安难比的美丽男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春日的黄昏,她家院子的牡丹花从中,白梅树下,这个白衣黑发的美丽男子和她说…
——你的父母在死的时候也一直在喊着——轻魂,快逃吧…
正文 第三章:魔掌(中)
第三章:魔掌(中)
父母被杀,临死之前依然惦记着自己只有六岁的女儿,希望这可怜的女儿可以逃出凶手的魔掌。
可是轻魂让父母失望了,那个时候的她没有来得及逃开,也没有本事逃开。
这个美丽的男人杀死了她的父母,杀尽了她家中的仆人,唯独饶了她一命,把她带到了那处奢华的宅子之中。
轻魂并不知道那处奢华的宅子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六岁的自己被带到那里的一刻起,她的童年就正式的结束了。
在这依山环水,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里,轻魂开始日以继夜的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音律舞蹈,最幸运的是,这一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的心性似乎注定就与这一切相通,所有的娇顽与懵懂缓缓褪去,才情和灵气慢慢释放出来。
才华横溢、聪慧过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正因为轻魂的出色,所以才会成为那美丽的男子的重点关注对象,以及那紧随在男子身后的武者重点惩罚的对象。
这十年漫漫,过程让她心惊胆战,不堪回首,因为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这个美丽的男人曾经对他说过,她生的时候是不许流泪,因为他看不得她的眼泪,如果她哭的话,各种的惩罚会更为长久,所以这使得她曾渴求着死亡。
可是那个美丽的男子却说——如非他的同意,没有一个人可以死。
心情烦乱,轻魂已经记不清曲子,一时情急却让那根晶莹的琴弦断裂,溅起来的力度划破了她的指尖,并且发出了非常不好听的一个音符。
偌大的房间内安静了下来,那七弦的古琴少了一弦,自然不能继续奏乐,没有了乐曲,那些起舞的年轻的姑娘们也就不能继续假装“跳舞”。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轻魂的身上来,使得她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躺在软塌上的美丽男子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起舞的少女们退下,然后才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楚阳,你也退下吧。”
那名为楚阳的武者看了一眼轻魂,然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跟着那些少女们退出了这偌大的房间。
其实在这十年来,轻魂并没有多少与这个美丽的男子独处的时间,因为他的身边总环绕着很多人,美艳的女子更是多不胜数的,所以轻魂认为,像她这样的黄毛丫头,他…应该不会碰。
“轻魂,过来吧。”那美丽的男子在软塌上换了一个姿势,然后向着轻魂招了招手。
轻魂依然盘腿坐在古琴前,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思,对于这个杀了自己父母的男人,她并没有忘记过自己对他的厌恶。
仿佛是看穿了轻魂的心事,那美丽的男子也没有勉强,他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一双墨黑的眼眸魅惑如斯,目光越过身旁的窗口看着外面。
画舫沿流而下,他看尽这奢侈靡烂的帝都在那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中慢慢沉沦,一点点,一点点地被毒侵蚀,凄艳,看到他如品醇酒般,不可自拔。
红尘之中,人生百态,不过如两岸的华灯,时而璀璨,时而暗淡,如此而已。
“轻魂,你上一次在元宵节出来赏花灯,是和你的父母一起吧。”
男子的话语轻柔,却像是带着讥笑,勾起了轻魂内心深处的那些记忆…
正文 第四章:魔掌(下)
第四章:魔掌(下)
人对于自己年幼时候的记忆应该是模糊不清的,可是轻魂却记得无比清楚,甚至比昨日发生的事情都要清楚。
十年以前的元宵佳节,只有六岁的轻魂和父母一起到城里的花灯宴去游玩,看着美丽的花灯,吃着她最爱的冰糖葫芦和糖人,听着那些有趣的灯谜,她知道自己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她的父亲和蔼可亲,母亲温柔体贴,家境富裕,日子安康,可是这个美丽的男人突然出现,杀了她的父母,烧了她的家…
“轻魂,这把古琴可是我最爱的珠沙,你弹的时候竟无‘心静’也无‘声虚’,白白坏了我的琴。”
那美丽的男子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到了轻魂的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轻魂浑身不自在,而在他从软塌上站起来的时候,轻魂更不*头皮一麻。
他是一个修罗,轻魂很清楚,纵然他俊美无双,潘安难敌,这也不能掩饰他残忍的性子。轻魂已经不怕惩罚,十年间的各种皮肉之苦早已经让她觉得麻木,她更不奢望闭上眼睛就会让痛苦过去,她会睁着眼睛,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表情…
那美丽的男子走到了轻魂的面前,伸手一拉,便把轻魂从坐垫上扯了起来,搂进了怀中。
男子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香气,那不是花香,也不是薰香,这样的味道很特别,似乎比水还纯,比酒还浓。
男子的手挽着轻魂的纤腰,是的,她的腰很纤细,也很软,和着男子的手臂,轻轻地往后保持着距离,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她的腰柔弱无骨。
“难道我没有教过你,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吗?轻魂。”
男子唇边的笑意浓了,轻魂很少如此靠近他,所以在她清楚地看见他的笑容的时候也不由得愣住了。
红色,他的笑容透露出一种“红”的感觉,仿佛千枝万树的绯艳,绝于红尘的繁华,都难及那人刚才清浅悠远的一笑。他的笑,足以令梅花失尽孤冷,令芙蓉褪下了清香,令菊挫了高洁与冷傲。
轻魂不想妥协,可是这十年来她深深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所以她连忙低下了眼睫:“我错了…”
轻魂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她低低的姿态更为柔弱可人,她有一双漂亮的杏目以及长长并且浓密的眼睫,她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媚眼如丝的感觉。
他很久以前就曾经说过,她天生就是烟行媚世的女子,那个时候的轻魂不知道这到底是褒还是贬,不过她却明白,美丽是一个女人最致命的武器,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轻魂,认错的方法错了。”男子低下头来,毕竟十六岁的轻魂还不及他的肩,所以他只有低下他尊贵的头,才可以更靠近轻魂,“你要和所有的人一样,叫我——王。”
“我不会的!”轻魂的妥协从来都有限度,从小她就是如此倔强,因此她被鞭打的次数或许是那处宅子里最多的一个。
美丽的男子并没有生气,他搂着轻魂的右手以指尖在轻魂的纤腰上*,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到达某个地方然后便会返回,这一切都使得他怀里的轻魂在轻轻地颤抖,这一切让他很满意,他觉得轻魂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倔强,她也害怕。
男子依然在笑,依然笑得如花如叶,美艳不可方物:“那么好吧…轻魂,你就叫我的名字吧。你叫我…蔓华。”
正文 第五章:魔掌(续)
第五章:魔掌(续)
蔓华,这是一个无比特别的名字,而轻魂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美丽的男子的名字。
蔓华放开了轻魂,他俯身拿起了那把古琴珠沙,然后随手接上了断掉的琴弦:“你弄坏了我的爱琴,自然应该受到惩罚…”
轻魂一言不发的看着蔓华接弦的动作,她知道自己总是难逃被惩罚的命运,不过她已经麻木,鞭打、针刺、困水牢还是其它,她都不怕,此时此刻她甚至想对着蔓华大笑——来吧,尽管来惩罚我吧,我绝对不会开口求饶的!
今夜的蔓华心情似乎很好,他给古琴珠沙接好了琴弦以后,轻轻一松手,古琴珠沙在从他手中滑落到地面的瞬间化为了一条赤红的小蛇,然后迅速的盘在蔓华的左腕之上。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的奇妙情景,虽然轻魂默默地吃了一惊,不过回心一想,这大概是一种掩眼的法门,难道说今夜蔓华想要对她的惩罚是吓死她?
蔓华拉着轻魂的手走出了房间,然后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之上。
正是元宵,秦淮河的河亭上挂着各式彩灯,飞檐朱兰,掩映着琉璃灯火。一到了入夜的时候,两岸的河房里灯火辉煌,倒映到秦淮河里,光怪陆离。
画舫还依旧的缓缓行于水上,轻魂觉得那和着凉气的夜风吹在了脸上,却让人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景物,南柯一梦。
“轻魂。”
蔓华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轻魂,他的白衣随风翻飞,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脸上永远是那闲雅、慵懒的神情,以及那一双墨色眼眸永远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
被这柔滟眸光掠过,轻魂觉得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明白,蔓华的美丽容貌举世无双,可惜这副皮囊之下是早已经腐败透顶的骨,里面尽藏着各种狠毒与残忍的点子。
他的心或许会比石头还硬,又或者,他本无心。
“今夜你伴我一起出游吧。”
蔓华的话让轻魂吃了一惊,她想不到蔓华的真正目的,如果要折磨她,羞辱她的话,其实有更多更直接以及有效的方法,再说,轻魂并不认为“出游”会是一种折磨人的方法,至少要被囚*好上太多了。
蔓华没有做解释,他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幽的眸光如雪,越过轻魂,落于虚无缥缈之处。
“蔓华…”轻魂轻声地唤着蔓华的名字,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发音,带给人一种中毒的感觉,“今夜,你要带我去哪里?”
蔓华突然冷笑了起来,美丽的凌唇突出了两个字:“杀人。”
听到了蔓华的说话,轻魂的心轻轻一颤,然后她笑了,笑得如花如叶,如秋水共长天一色,不管如何,她笑不出自己的心来,尽管如此,她依然如此说道:“好的,我伴你去。”
这一句说话,似乎听起来无悔。
正文 第六章:魔掌(终)
第六章:魔掌(终)
蔓华是一个很美丽的男人,在他身边的人都很清楚地他的魅力,楚阳也不例外。
楚阳跟在蔓华的身边已经很久,此时伫立回首前尘,恍若隔世。
过去那无数的日夜在眼前眉头轻巧的走过,没有带走过什么,也没有在他们年轻俊美的容颜上刻下岁月的痕迹。
可是即便是千尺深潭,平静如镜,还是会在那风起涟漪的时候,让人窥见到那埋藏在深处的沧桑。
楚阳认为长生并非好事,他这颗随着岁月而逐渐老去的心,在无数个月朗星聚的夜晚,藏在这假装冷漠的身躯下申吟着,更责备着他,问他为什么要忘记那个瞬间。
那瞬间有着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
宛如修罗之路一步步地走过来,身后总摇曳着一个记忆惨淡的影子。
往事不堪回首。
挥动着手中的剑,他靠着杀戳来悟出力量的真理,他曾经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将那个深植在心的思念连根拔起,让那温暖脆弱的瞬间留在*荒芜之地,让那瞬间永远无法于他的世界里弥漫出无瑕的雪和艳红的火。
他是可以做到的,连最思念的都可以忘记,还有什么做不到?
他却做不到置蔓华于不顾,因为远在那个时候,他傲然立于强者云集的大殿上,一身夺目光芒,可是冷眼回看,来路已经白雪茫茫,记忆都被火烧成了灰烬。
绝情灭爱,断欲葬思,应该忘的,他忘了,不该忘的,他也忘了。
这时,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他的心却沉静如水,他静静地看着那些曾经追求过的繁华,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在他意兴阑珊的时候,他看见了蔓华。
长久以来,漫漫一生,楚阳不曾见过如此的人物,比夜色浓上三分的黑色长发,胜月欺雪的白衣,翩翩欲飞的衣摆,这一切却散发出如火般艳红的感觉,映出了王者的颜色。
蔓华是王,他本来就是王!
跟随在蔓华的身边,楚阳心甘情愿,只不过他不明白,蔓华为何会如此重视轻魂,他看不懂,也看不过,所以他对轻魂的惩罚从不手软,甚至更狠。
可是蔓华从来不阻止,看见轻魂被殴打、折磨得死去活来,蔓华总在笑,仿佛笑得很高兴。
楚阳以为,蔓华是恨着轻魂的。
可是此刻看来,蔓华竟然会在去杀人的时候把轻魂带上,这是一个很古怪的行为,因为纵然是楚阳,蔓华也从不会和他一起去。
这样的随行是一种恩赐!
人若活得太久,纵然是男人,心思也会细密起来,此时此刻,楚阳甚至认为,蔓华是爱着轻魂的。
可是在在那处奢华的院宅之中,比轻魂漂亮的人比比皆是,蔓华怎么可能看上轻魂,怎么可能…
楚阳猛地摇了摇头,把那些烦人的思绪甩掉,然后他无声无息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转过身往船尾走去,然后他的身影隐入了夜色之中…
正文 第七章:杀人(上)
第七章:杀人(上)
“杀人”,这是很可怕的词语,可是从蔓华口中说来,仿佛是“出去游玩”一般的轻柔、平常。
轻魂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去分散蔓华的注意力,在蔓华的身旁必须步步为营,甚至要比传说之中“伴君如伴虎”来的可怕,毕竟蔓华不是虎,他不会一口吃掉你,他折磨人的方法成千上万,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要在蔓华的面前耍点小把戏,“低调”甚至比“高明”更必要的。
蔓华伸手扯住了她身上的外袍,那是一件艳红似火的轻纱,衣上以金丝绣有牡丹花开的图案,迎着夜风翻飞,栩栩如生。
蔓华并没有很用力,毕竟轻魂每天所穿的衣物都由他精心安排,如何脱得漂亮,如何扯得爽快,他很有把握,毕竟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认为,被自己的仇人脱去衣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尽管…那不过是件外袍。
外袍被蔓华顺势扯了下来,轻魂在外袍之下仅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在这样的春夜不*抵挡不住寒冷,本能的往蔓华的身子靠去一些。
看着轻魂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蔓华唇边的笑意更浓,他满意轻魂适当的柔弱,这样的女子很动人。
蔓华搂紧了轻魂的纤腰,一甩袖,从甲板之上跃起,两人的身影踏着那漂浮在河面上的艳红轻纱,化成一抹如火红影,御水而去,就像荻花,以风为翼,不过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岸边,速度之快,完全没有让岸上来往的人发现。
轻魂有点惊讶,她微微喘着气,只不过这样的激动并不能压抑那透身而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