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脉象虚弱,并且和少夫人的脉象有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同样是中毒了…”最老的那位御医捏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样的奇毒如果没有查清楚是什么就乱用药,只怕会祸及这两位主子的性命。”
“那么师傅…殿下他们是怎么中毒的?”一个年轻的御医压着声音说话,“王宫守卫森严,谁可以进来毒害主子们?如果是下毒…只怕中毒的远远不止两个人。”
御医们的对话玉君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转身穿墙而出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上,现在是夜晚,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没有身体会被阳光照咪等问题,只是虽然他现在想要去寻找盼夏,可是却不知道要从何找起,然而刚才御医们的对话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如果就如那两个御医所说,盼夏也中毒了的话,那么他现在要首先找到解药!
玉君沿着长廊飘至杜初晴的房间,玉君听说杜初晴也毒发了,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解药,毕竟他心里始终认为,像杜初晴如此狠毒的女人是不可能被人下毒的,怎料他来到房门前的时候却听见了椒夫人的声音。
“我说过如果你发现阿蛮有中毒的迹象,就要把解药给他,你不仅不给他还让自己也中毒了,如果你要死,就别拖上本夫人的儿子和孙子!”椒夫人语气不善,甚至暗暗有着磨牙的声音,似乎气得不轻。
玉君穿墙而入,刚才看见杜初晴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隐隐透露出药的味道来,虽然她没有昏迷,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比公子蛮好到哪里去。


“夫君中毒一事我的确早已经知道,那天我发现碟子里一共少了三块糕点,如无意外其中两块是夫君吃掉的,那天夫君外出寻找盼夏连午膳也没有顾得上吃,所以我猜想是他吃丢掉了。”杜初晴的话顿了顿,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虽然我知道夫君已经中毒,而我没有把解药给他不过是希望不要破坏夫人你的计划,难道夫人你以为我会用自己夫君和自己的孩儿来陷害夫人你?”
椒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了起来:“那么我给你的解药呢?”
“我吃掉了。”杜初晴说着,便拿起了枕头旁的瓶子扔到了椒夫人的面前,“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连我也骗了,我吃掉这解药以后不仅没有解毒,甚至连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骂我?最初骗人的不就是你吗?”
“我根本没有骗你,这解药是真的!”
在椒夫人和杜初晴开始为解药的真伪吵了起来的时候玉君转身出了房间,他大概明白到公子蛮的身体状况突然变得不好是因为那天他吃了那被杜初晴下毒用你来毒害盼夏的糕点,只是对比起杜初晴和椒夫人设计下毒一事,他更在意的是盼夏是否吃到那有毒的糕点,如果盼夏吃了那糕点,而现在毒发的话…玉君不敢多想那样的情景。只是如果盼夏没有吃那有毒的糕点,那么就证明她知道糕点有毒,只是为什么她却没有阻止他吃呢?!
就连盼夏,也想杀死他吗?

 


第七十三章:血洗碧池心尚闲(三)

入夜以后乍暖还寒,盼夏完全不害怕,因为义行父的怀里无比温暖,只是在她发现义行父的体温不正常以后,义行父已经昏睡不醒了。
义行父所配置的毒药夜黄昏是否有意料之中那般效用,盼夏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义行父这样偏偏贵公子原来也有如此落难的时候,只是盼夏无法适应脸色苍白,仿佛奄奄一息的义行父,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让义行父退烧。
本来被义行父抱着的盼夏已经从他的怀里出来,反而让义行父把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义行父抿着唇似乎很努力的忍耐着什么,然后惶惶忽忽的梦呓。
“娘亲…”
盼夏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抓住了义行父的手:“我在。”
“不要再丢下我了…真的很冷…”
“嗯,不会丢下你。”盼夏一手握着义行父的手,另一手挽住义行父的肩膀把他搂得了怀里,紧紧地,不放手。
淡淡的兰香围绕在鼻尖处,义行父浑身一颤,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在盼夏的怀中!
“我不会留下你的,孩儿…”紧紧地搂着义行父的盼夏并没有发现义行父已经醒过来了,她把义行父抱在怀里,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的拍着义行父的背,就像是在哄孩子睡觉一般。
义行父的心猛地一抽,他不知道盼夏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刚才他昏睡过去,隐约记得在梦中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看着娘亲要把仅仅五岁的自己丢弃在雪地之中,娘亲生怕他会追上来,于是用麻绳把他紧紧地困了起来,驾着马车走了很远很远,然后把他抛弃在雪地上,迅速的驾车离去。


那天天气很冷,狂风暴雪,只有五岁的他在雪地之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却不能让娘亲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义行父无法明白,为何娘亲要如此狠心的抛弃自己于雪地之中,仿佛害怕他可以存活下来一般。
一个女人到底可以有多狠心?义行父无法知道,只是今天在他落难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还不能被称为女人的小姑娘紧紧地搂着他,假装是他的娘亲来对他说——我不会留下你的,孩儿…
鼻子有点酸酸,盼夏身上的兰香使得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所以义行父闭上了眼睛,假装继续昏睡,他只求在自己昏睡的时候,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可以紧紧的搂着他,和他说世间上最温暖的话语,那样的话语不仅仅让人觉得温暖,甚至温柔得让人心酸。
“其实我也没有娘亲了,我的娘亲为了我被椒夫人杀死了。我最爱的男人也为了我被公子蛮杀死了,甚至连尸体也没有留下来。”或许是情景所致,盼夏也喃喃的自言自语起来,“然而杜初晴却还要千方百计的伤害我,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难道我就不能保护自己吗?我就该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吗?你以为我喜欢害人吗?我不过是…要保护自己罢了。娘亲和玉君用他们的死告诉我,这就是生存法则。”
要活下去,就要比别人更狠毒…

 


第七十四章:血洗碧池心尚闲(四)

听着盼夏的喃喃自语,义行父不禁动摇了起来,就如盼夏所说的那样,他们其实都是被别人伤害的人,难道就只可以逆来顺受,就不能对伤害自己的人报仇吗?
其实义行父并不是不恨抛弃了自己的娘亲,只是他并不认为报仇是唯一的选择,因为生活在仇恨之中只是苦了自己,然而那些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却会因此感到更快乐。再说伤害别人和别人伤害自己其实是一样的,既然自己那么讨厌这样的被欺负,那么别人也同样讨厌。
所以…苦难还是他一个人来承受吧,连同…盼夏的那份。
“哈——欠!”
听到盼夏打喷嚏,义行父也不好意思继续留恋温柔香怀了,他缓缓的动了动身子,然后睁开了眼睛:“盼夏…”
“傅昂,你醒了就好。”盼夏微笑着,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喃喃自语全部被义行父听去了,“都已经大半夜了,救我们的人还没有来呢,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盼夏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在玉君的心里就是第一位,所以现在她失踪了玉君不可能不来的,现在离玉君尾七也就是她十五岁成人礼的日子还有大约七天,难道说玉君出了什么事情不能继续留在人间?
盼夏心急如焚,却不能表现出来,一来她不愿意在玉君以外的男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二来她不能透露出玉君的存在来,如果让别人知道玉君占据了公子蛮的身体,说不定马上请来杜初阳那样的法师来马上把玉君打得魂飞魄散…
“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估计是因为找到了我们的马。”义行父轻轻开口,打断了盼夏的胡思乱想。
“我们的马?”


义行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的马中毒狂奔,路上留下来的马蹄印自然非常凌乱,可是总算清晰,不过现在是夜晚,他们很难在山林间找到马蹄印,所以只可以寻人或者寻马。我的马坠落山崖,只怕如果他们找到了我的马就会认为我已经堕崖而死,如果你的马也是如此的话…我想就算找不到我们的尸体,他们也会认为我们死了,如果…有人想要我们死的话…”说到这里,义行父微笑着看想了盼夏,“不过我想除了你以外,大概也没有别人想要我死吧。盼夏,如果你要我死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听了义行父的话,盼夏先是一愣,然后从腰带触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这把匕首可以折叠并且小巧玲珑,是玉君以公子蛮的身份给她弄来的,为的只是使得她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可以有办法防身,只不过这对盼夏来说便是最好的武器,比发钗来的更好的武器,因为它足够的锋利:“是的,就和你所说的那样,我给马儿下毒,为的是杀死你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
在匕首的利刃要贴近义行父的脖子的时候,盼夏却又收回了手:“你放心,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所以至少今天我不会杀你。”
盼夏刚收回了匕首,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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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血洗碧池心尚闲(五)

马蹄声由远而近,义行父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是盼夏却不禁握紧了匕首,因为就如义行父所说的那般,要杀他的人或许就只有盼夏,可是想要杀盼夏的人只怕不少,所以听见马蹄声的时候,盼夏首先想到的不是来救她的人,而是来杀她的人。
看见盼夏握住了匕首,义行父淡淡一笑,牵住了盼夏的手:“不用害怕,仅听着马蹄声便可知道来的只是一个人,如果是杀手,没有必要骑马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不是路过的,那么就是来找我们的。”
盼夏点了点头,义行父那带着笑意的话语总有一种莫名奇妙的魔力,仿佛可以让听者情不自禁的按照他所说的话去做。
不过是转眼之间,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借着月光盼夏看清楚了来人,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来者竟然是杜初阳!
只见杜初阳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一身绛紫色的长袍,袍上绣有好几种古怪的花纹图案,仿佛是满身咒文一般,他骑在一匹黑马之上,马儿身材高大,毛发柔黑,如果不是背上有人,倒是让人看不见它。
杜初阳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捧着一块白玉做成的碟子模样的法器,其中间还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显得无比神圣,只是此时此刻杜初阳沉着脸色,看起来心情极度不好。
在看见盼夏和义行父的时候,杜初阳不理会盼夏,而是朝义行父如此说道:“义大人,在下是郑国护国法师杜氏一族的杜初阳,奉大王之命前来救助义大人的。”
杜初阳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理会盼夏,那么一瞬间义行父也发现了杜初阳对盼夏的态度有些古怪,只是他没有点破,反而是挪动了一下身子与盼夏拉开了一些距离:“杜大人,公主殿下也在此。她被蝮蛇咬伤,体内余毒未清,还请杜大人先带公主回去。”


听了义行父的话,杜初阳先是挑了挑眉,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蛇蝎之物无比狠毒,果真会自相残杀呢。”
杜初阳话中有话,盼夏自然也听了出来,她冷笑了起来,杜初阳这么一句话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来了,如此看来这个年轻的法师大人倒是有一些办法。
“杜大人,不知道此刻宫中的蛇蝎们情况如何?”既然杜初阳用蛇蝎来比喻她,那么盼夏也毫不客气的还击。
杜初阳似乎也没有料到盼夏会毫不顾忌一旁的义行父就和他说起这件事来,可是这毕竟是郑国王宫之中的丑闻,他还是戒备的看了一眼义行父,只是义行父和盼夏都是一派悠然,所以他也开门见山的直说不畏:“我知道公主一直与初晴互相猜忌陷害,可是就算你们要斗也不该祸及无辜。你对初晴下毒使得她痛失腹中胎儿也罢,初晴多行不义,应有此报应。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你居然会连自己的男人也陷害。公子蛮也身中奇毒,并且要比初晴更为严重。初晴此刻不过是痛不欲生,然而公子蛮已经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如果你不把解药交给我,只怕不仅仅初晴要继续痛苦下去,就连公子蛮也难逃一死!”

 


第七十六章:血洗碧池心尚闲(六)

在听见玉君中毒危在旦夕的时候,盼夏的心抽痛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她只是对杜初晴所用的饭菜下毒罢了,而且就如刚才杜初阳所说的那样,中了夜黄昏的人只会浑身疼痛宛如刀割,这都会折磨人一天一夜才让那个人痛苦死去,而不会和玉君那样的状况,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危在旦夕”的!杜初阳大概是用法术查探得知,杜初晴所中的毒是盼夏下的,可是他不敢惊动别人,所以孤身一人来寻找盼夏,至于什么奉郑穆公之命来找义行父,如果这不是谎话,那么寻找义行父不过是顺道罢了。
“杜大人,盼夏以为你的撒谎技术会和你的法术修为一样厉害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如此。”盼夏微笑着,丝毫没有被威胁的紧张感,“杜大人不过是猜想杜少夫人中毒乃为盼夏所为,可是却没有真凭实据。而且盼夏也要清楚的告诉杜大人,如果你真的认为是我下的毒,并且要我把解药交出来,那么就不要把公子蛮也牵连进来。因为盼夏是不可能对公子蛮下毒的。”
“我并没有骗你,如果你认为我在说谎的话大可以自己回去王宫一探究竟。”杜初阳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想到盼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在盼夏心目中的形象,他啊…可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
“我身有蛇毒未清,义大人有身负重伤。杜大人你一人一马也只可以救走一个人。我想杜大人应该先救义大人,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在你的身后,好让蛇毒蔓延全身,早日都发身亡,了结杜少夫人心头之患?”
“盼夏公主的伶牙俐齿真叫初阳佩服。”杜初阳撇了撇嘴,他总算见识到盼夏手中握有先机的时候是怎么一番模样了,这一段话妙语连珠,字字铿锵,使得他无法应对,“我并没有骗你,公子蛮的确危在旦夕,如果不是中毒,那么便是…”
看见杜初阳以唇语说出“玉君”二字以后,盼夏的眼中还是掠过一丝惊慌,因为她对于鬼魂的认识完全比不上杜初阳,所以如果公子蛮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很可能是玉君的灵魂出了问题,如果因为玉君留在人间太久而烟箫魂散的话…


盼夏握紧了拳头,她要保护玉君,她说什么也不会允许玉君烟消魂散的!她要玉君留在她的身边,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义行父是何许人也?刚才杜初阳虽然特别用唇语说话,可是在夜里义行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杜初阳说了“玉君”二字,这个名字在盼夏昏迷的时候一直喃喃的唤着。
玉君,应该是盼夏所爱慕的男子,然而这个杜初阳似乎在用玉君来威胁盼夏交出解药,只是玉君和公子蛮又有什么联系呢?这就是义行父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杜大人,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解药,那么你就告诉我要怎么样可以把我所爱的人留下来,否则…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第七十七章:血洗碧池心尚闲(七)

好一句“同归于尽”,杜初阳虽然早已经明白盼夏为了玉君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却没有想过盼夏可以为了玉君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其实盼夏这样的牺牲的确很让杜初阳佩服,只是…他是一个法师,作为一个法师又怎么可以让鬼魂继续留在人间呢?
所以杜初阳翻身下马,然后把义行父扶到了马背上:“既然公主决心如此,初阳无话可说。初晴虽然是初阳的堂妹,可是毕竟已经是外嫁的女儿,初阳认为她的生命不值得以天下苍生来交换。同样的道理,公主心中所牵挂之人生前也不过是一个番奴,死了也罢,同样不值得以天下苍生的安危来交换。初阳认为公主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莫怪初阳不懂怜香惜玉。”
语毕,杜初阳也上了马,就此策马而去!
盼夏愣在当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男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也不会有人狠心的把体内还有蛇毒的她丢弃在午夜的山林之中,就此离开!
只是杜初阳一口一句天下苍生,这使得盼夏嗤之以鼻,于是她对着杜初阳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杜初阳你这个笨蛋,你永远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
看着杜初阳带着义行父消失在夜幕之中,盼夏气呼呼的坐在原地,她心里后悔自己为何不直接对付杜初阳,因为杜初阳简直就和杜初晴一样令人讨厌!
只是现在…她要步行回去吗?先别说她是否在午夜就可以分辨出回宫的路线,仅仅是她体内残余的蛇毒是否会因为她的行走而深入脾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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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行父本来想要阻止杜初阳把盼夏留下来的,只是杜初阳似乎真的有一身神奇的法术,在杜初阳把他扶到马背上的时候,义行父就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他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杜初阳把自己带走,把盼夏留在了原地。


然而盼夏大声喊出的那一句话,却让义行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为何盼夏总是能轻易的让人感觉到心酸?或许因为盼夏和他一样,都曾经爱过。
杜初阳的马上跑得很快,不过是片刻已经出了山林,也在这个时候,义行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于是他便一把抓住了杜初阳的袖子,在杜初阳的身后说道:“回去,你怎么可以把盼夏公主留下来?”
“我不得不把她留下来。”杜初阳依然没有停下马来,一路朝王宫奔去,“椒夫人说得对,与公主联姻的人并没有见过公主,如果盼夏死了自然可以找别人来代替,可是陈国使者却关系两国邦交,不能死于我国境内,所以就出义大人你自然是首要的…至于盼夏公主,她死了的话那个鬼魂就不会留恋人间,这样对苍生是一件好事。”
“可是…爱一个人难道就抵不过天下苍生吗?盼夏她不过是希望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罢了。”
听了义行父的感叹,杜初阳冷笑着说道:“看来义大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迷恋于盼夏公主的美貌之中并不明智,毕竟…你是要把她送到陈国去联姻的。”

 


第七十八章:血洗碧池心尚闲(八)

听了杜初阳的话,义行父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是的,他是陈国来的迎亲使者,他的任务是把盼夏接回陈国去与夏御叔成亲,以联姻的方式加强两国之间的联系,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希望盼夏可以安全,他甚至忘记了男女之防的去为盼夏吸出蛇毒…
难道真的如杜初阳所说的那样,他因为盼夏的美貌而忘记自己是不能喜欢盼夏的吗?可是…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的。
义行父似乎在胡思乱想什么,杜初阳也没有丝毫兴趣去理会义行父,他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就算他不能阻止杜初晴和公子蛮的死亡,那么他也要在尽快赶走玉君,否则那一直以除魔伏妖,维持正义为己任到达天人共愤程度的父亲入宫了,一定会把玉君打的烟箫魂散,并且痛斥杜初晴以及公子蛮生前恶行,如果引来郑穆公不快,那么杜家…也到尽头了。
虽然这样强行分开盼夏和玉君的确是残忍,把杜初晴和公子蛮的生命弃于不顾也是无良,只是杜初阳只是为了杜家才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迫不得已,所以他现在也只可以尽快回到王宫去,绝对不再深究此事。
杜初阳一手抓着缰绳,一手迅速结了一个法印,面前的宫门顿时打开,然而在他策马进入以后,宫门便自己合上了,只是在进入宫门之后他连忙停下了马,因为负责看守这宫门的侍卫竟然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然而玉君一身白衣立于路中,他已经离开了公子蛮的身体,显露出自己本来的容貌,高挑精瘦的身子,那无风自摆的白色长袍,比常人要雪白的肤色,金色的长发,精致的容颜,蓝色的眼睛,乍看之下宛如天人。
只是杜初阳心里明白,玉君不是天人,而是厉鬼。
“他是…”义行父也看见了玉君,只是在他留意玉君双脚不沾地而是立于虚空之中的时候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与鬼魂接触的机会的,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像杜初阳这般冷静。
“玉君…”杜初阳一咬牙,还是唤出了玉君的名字,“你果然从公子蛮的身体出来了,你把大家都弄晕了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