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他手滑都揭不开,站在一边等待着的人开口:百分之七十六。
柏原绣脑子一轰,他有些听不明白。
乔接过他手掌的文件袋,打开拿出文件:“这也是我为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听到这话柏原绣的心开始狂跳着,好像他看到小小的希望了,可接下来听进他耳朵里的那番话又把他的希望浇灭。
“他们告诉我百分之七十六综合鉴定结果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的是否定。”
柏原绣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手想去拿搁在一边的烟,另外一只手把那包烟拿走了。
拿走了那包烟把文件摊在沙发几上,乔的手指在白色文件上敲打着,对着坐在面前状若游魂的人说:“柏原,接下来的话你要给我好好听,听清楚。”
“但这百分之七十六的笔迹鉴定一旦和受伤联系在一起它不可臆测的机率就会变大。”
“什么意思?”柏原绣开头,他现在脑子有些不好使,他紧绷着的神经需要缓解,这次,乔没有再阻止他拿烟。
“我之前得到的那份顾又恩调查资料显示穆又恩的手腕受过伤,那些笔迹专家告诉我手腕的受伤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握笔姿势,以及力道。”
柏原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把烟蒂放进了烟灰缸里再把那两份文件摆正,目光落在白色纸张上的那两个猛一看很像的“赵香侬”的字体上。
乔指着左边文件一字并开的那三个字:“这是穆又恩写的,那些笔迹专家说穆又恩写的字体的开头第一笔会显得下笔较重,如果把两份签名假设为同一个人写,那么我们可以想象成为前一个签名是在手腕没有受伤之下写的,而后一个签名是在当事人手腕受伤的情况下写的,一个人手腕受伤会影响到她下笔的力道,她需要更努力集中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后面这份每一个字开头的第一笔会显得墨比较为浓一些。”
对的,对的,那天他还特意带钢笔让穆又恩签名,或许可以理解为…柏原绣的手掌心聚满了汗。
“乔,或许…”还没有等柏原绣把话说全,房间的电话骤然响起。
那通电话来自酒店大堂。
电话彼端:“柏先生,有位名叫安拓海的先生提出和您见面的请求,他希望马上能见到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困在山上各种倒霉了~~~~~所以木有更新也没有办法通知大家~~


像开始又像结束(12)

把文件收起来,柏原绣坐在单人沙发上等到着那位提出见面的客人来到,乔就躲在他沙发后面的阳台上,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说他想观察他的客人。
这房间数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让柏原绣的荷尔蒙处于极为活跃的状态中,那种潜在的第六感正在顺着他梦寐以求的发展进行着,此时此刻,安拓海的到来更是让柏原绣的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他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太久了。
这世界上哪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赵香侬认错。
目光淡淡的落在房间门口方向,房间门口用一堵屏风隔起来,呆会他的客人会沿着那道屏风来到他面前。
酒店房间门被打开,有男声轻轻向开门的服务生道谢的声音,房间门轻声被带上之后脚步声轻轻往着他这边走来,有条不紊。
越过那道屏风,安拓海就看到那个叫做柏原绣的男人,那个男人所呈现出来给他第一印象是:这个男人就是穆又恩以前老是挂在口中来地中海喝咖啡的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让他们活得肆意随性,当然,这是指在物质上。
“柏先生,你好!”他停在他面前,微笑伸手。
和他礼貌握手之后男人在看他,或许,应该说是在观察他。
几分钟之后叫做柏原绣的男人问安拓海,他来这里见他的目的。
在男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安拓海手伸向了西服的里衬,衬衫的里衬有两样东西是他今天必须交到柏原绣手中的,只是这会身上穿的衣服让他极为不自在,他很少会穿正装。
那位叫做安拓海的男人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短短几分钟接触之后安拓海给柏原绣的印象就像他看他照片时所反馈出来的讯息一样,一看就是老实人。
“柏先生,这是你那天去找我太太掉落下来的。”他把从他里衬里掏出来的小物件推到他面前。
柏原绣目光落在桌上的名品上:“你就为了这个特意来到这里的?”
“听说柏先生把我太太当成是另外的一个人?”安拓海反问他。
柏原绣抱着胳膊安静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他脑子里此时此刻走马观花一样在设想着属于发生在安拓海和穆又恩身上各种各样的可能。
“今天我来到这里是想和柏先生说一句话。”他声音诚恳:“请您离开这里吧。”
“原因?”柏原绣冷冷的说,安拓海的话还有他的表现让他大感意外。
“柏先生,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把另外一个人看成是我太太,那天,我太太和另外一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发型也差不多,我就跟在她后面按照计划中的那样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一回头我叫又恩,那女人看了我之后说先生你认错人了,女人一开口我就知道我还真的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和我的又恩不一样,那时,我觉得特别神奇,我和又恩从小一块长大,我居然会把她给认错。”
“安拓海,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柏原绣没有来由的突然感到烦躁。
“刚刚那些话我所想要告诉柏先生的是,这个世界真有人长得一模一样。”他淡淡的说。
这男人好像从一进来就开始说了一大堆废话,柏原绣手落在电话上想对安拓海下逐客令。
“柏先生,我想你还有必要看一下这个。”安拓海手又再次伸向他西服里衬,这次他推到他面前的是一张照片。
手僵在电话机上,目光僵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熙熙攘攘人潮中,穿着紫罗兰色中袖连衫裙女孩站在广场上对着某一个方向笑,笑容甜美,在她的左边是芝加哥千年广场的地标性建筑云扉雕塑。
赵香侬很喜欢千年广场,她喜欢在日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滴水银的云扉雕像。
柏原绣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手指轻轻的想去触碰那朵笑容,它距离自己太近太近了,他太想她了。
“柏先生,她不是赵香侬,她叫穆又恩,给她拍这张照片是属于我和她的蜜月期,那时我们刚刚结婚,芝加哥是我们的蜜月地,这张照片是我在把另外一位女孩子错认为又恩之前照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或许,柏先生还可以看仔细一点。”
柏原绣有些头昏脑涨,他很想看仔细,可越是看仔细了他心里就越是的慌乱,这是一张很典型的旅游照片,可…
可赵香侬从来不会穿那样随随便便的衣服拍那样的照片,赵香侬有专门的摄影师,她的摄影师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她拍成人们想要看到的样子,参加公益活动时亲切朴素,出席重要场合时大方端庄。
柏原绣目光在照片上游离着,然后无意识的停留子在某一个地方,然后,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轰然倒塌着。
日当正午,垂直的日光射在云扉雕塑上它又变成了一滴水银,没有被日光照射到的地方有一块阴影,有一个人影站在那块阴影上,那是一个穿着紫罗兰衣服颜色的女人,她半侧着一张脸,即使那张脸被压缩成了那么小的一点,他还是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柏原绣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阴影处的人影,一身叹息响起。
“很神奇对不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在同一个时间点被拍进照片里。”缓缓的,安拓海手指指向站在阴影处的那个女孩手里拿着的包上:“我是因为这个包才注意到她的,我认错她时她手里拿着的包很漂亮,红色的很俏皮的模样,我那时在想我也给又恩买一个,后来我知道那个包的价钱比我们的蜜月费用还贵上好十几倍,我想我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有能力给又恩买,几个月之后,我在照片中发现原来那时那个和又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被我们照进照片里,从芝加哥带回了土耳其。”
柏原绣在发呆。
“关于这一切事情我的妻子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柏先生,你听说过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吗?这个传说来自于古埃及,据说古埃及的第一个法老特别喜欢一块玉石,喜欢到不能容忍有除了他之外的人占有它,法老临死前把玉石分成两半,他把自己的鲜血撒在玉石上让手下拿着两块分开的玉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后来,这个典故变成了一个咒语。”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你们这一世彼此不见面便可以相安无事,但一旦见面的话灾难就会来临,我想…”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响,骤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人和着一声带着神经质的“闭嘴”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
那声“闭嘴”携带的威力让老实的男人果真一句话也不放发出。
柏原绣感觉到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让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段废话,什么?古埃及传说?这个叫做安拓海的男人有病是吧?到底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他妈的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柏原绣紧紧揪住安拓海的领口,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不过不管你想表达些什么,我都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你识相的最好给我马上离开,酒店保安人员已经在来到这里的途中了。”
“柏先生,我了解你,我知道如果换了我是你的话我想也会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在喋喋不休着。
真是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可柏原绣就是被这样一个婆婆妈妈的男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帝在穆又恩和赵香侬之间选择了赵香侬,所以,我觉得我今天有义务来到这里,我希望我的出现能帮助到你。”
“凭什么是赵香侬而不是穆又恩,凭什么?”柏原绣听到自己大声吼出。
随着这句话从他口腔里吼出,他腿一软,后退,然后,发呆,柏原绣不敢相信刚刚的那句话来自于他。
“好好生活吧,好好的生活这才是对于逝者最好的安慰。”安拓海说。
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到了他的拳头上,柏原绣一伸手,聚满力气的拳头狠狠朝着安拓海的脸砸去,最后拳头变成了疾风骤雨。
“叫安拓海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凭什么拿着一张伪造的照片就来到我们面前发表长篇大论,你有什么居心…”柏原绣一边挥拳一边口中不停的重复着。
阳台上冲出了一个人阻止了他挥向安拓海的拳头。
酒店保安进来带走了脸被揍成像猪头的安拓海。
房间一片狼藉,柏原绣跌坐在地上,安拓海带来的那张照片掉落在地上,弯腰乔捡起了地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看起来典型的旅游照片,照片上女孩灿烂的笑容仿佛在告诉着全世界的人,她的心上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给她拍照,在女孩的背后另外一个和她穿着同样衣服颜色的女孩也进入了照片的背景。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低头,看着依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柏原绣,这个疯子,居然说这张照片是伪造的,乔觉得自己这几天一定是着魔了,居然会相信柏原绣口中的所谓第六感。
“柏原,我想,在你的心里其实也知道赵香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是,你心里不愿意接受而已。”
柏原绣说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的“凭什么是赵香侬而不是穆又恩,凭什么?”
眼前的人影在柏原绣面前晃动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被捡起收好,打电话订机票,收拾行李,最后,那个人影来到他的面前和他说话。
“柏原,我们明天一起回去。”
柏原绣耳朵自动过滤那句话。
“如果你继续维持这种状态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建议伯父让你接受心理治疗。”
柏原绣裂开嘴,美国佬总是喜欢来这么一套,他没有必要理会他,于是,柏原绣开始任凭着自己的思想漫游,漫游到伊斯坦布尔的白色广场上,那个女人眯起眼睛看她,她和他说了一些话,那些话很清晰,清晰到让柏原绣身体一下子注入了力量,那股力量促使这他冲到乔面前。
然后乔听到柏原绣问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问题:“乔,你刚刚看到了,安拓海的长相你刚刚看清楚了?”
点头,他躲在阳台上,从他那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访客。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还是他长得好看?”柏原绣突然按照他的肩膀。
靠!
“乔,那天,那个女人告诉我她的丈夫长得比我帅,安拓海那种长相属于在路上一抓就一大把的人!我的长相可以把他甩好几条街,可那个女人居然说她的丈夫比我长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又抓狂了吧,欢迎使用咱们家的小皮鞭不介意抽打哥哥吧~~~
其实真相很快就出现了。能吊你们胃口的也就几章!你们就让我过把瘾吧。


像开始也像结束(13)

“那天那个女人告诉我她的丈夫长得比我帅,安拓海那种长相属于在路上一抓就一大把的人!她告诉我她的丈夫第一帅我排第二!”柏原绣一口气说完,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说:“乔!你好好的看看我,你觉得就凭安拓海的长相可以排在我的面前吗?乔!这事情的后面一定不简单!”
点头,按照柏原绣的要求乔把他的脸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不过,他不是在评估,他是想他的拳头要让他脸上哪个地方挂彩,刚刚,这个家伙不是把人家揍得就像一个猪头吗?
就鼻梁好了,这个亚洲男人的鼻梁长得比他还出彩,乔挥手,“砰”的一声。
“柏原绣,我受够你了!你就是疯子!”指着被打倒在地上的男人:“就像你觉得赵香侬眯起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表情,而赵香侬所谓那个最好的表情看在我眼里只是四眼妹摆脱眼镜的习惯性动作,它毫无美感,你觉得安拓海没有你长得帅,可人家的妻子并不是这么认为,这种想象在你们东方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甩手,乔警告柏原绣:“柏原,明天你如果还真的想赖在这里不走的话,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得到这个国家给你的那纸驱逐令!”
计程车正开往机场的路上,计程车司机不时的透过车镜看他,安拓海心里在苦笑,他大老远的来到这里为的是一顿胖揍,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甘之如饴,伊斯坦布尔的蓝天折射在车窗外,潜藏在心里的想念又开始蠢蠢欲动着。
“先生。”安拓海叫住了计程车司机:“请你找一个地方掉头!我现在先不去机场我想去另外一个地方。”
湖水绿的及膝无袖连衫裙子,裙子是收腰款式,呈现在全身镜里的女人看着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其他的还可以,站在镜子前穆又恩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点,揉完脸之后穆又恩又对着镜子莞尔,套上那件乳白色中袖镂空开衫,再把垂在胸前的头发全部整理到后面去。
等一切妥当之后,手落在空荡荡的脖子上面,呆会等安拓海回来她要让他给她戴上草莓吊坠项链。
安拓海正在回来的路上呢,正回来带她出去玩呢,想到这里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她嘴角蔓延开来,再仔细瞧着镜子的脸笑意渐渐的收拢,她的唇色比平日里还要白上一些,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颜色吧,大多时间穆又恩都会穿一些可以衬托脸色的衣服,粉红,桃红,可今天她找了半天发现那些可以衬脸色的衣服都和草莓吊坠项链不搭。
想了想,穆又恩在自己的唇上涂上了唇彩。
好很多了,涂上唇彩之后她的嘴唇水水的,有点像水蜜桃。
熟悉的汽车发动机声音从响起,穆又恩在倒数着时间,她总是能精确的计算出安拓海回家所有步骤还有消耗的时间。
闭上了眼睛,穆又恩开始享受属于心底里小小的,静悄悄的甜蜜之旅:
天蓝色的房车从阁楼窗前滑过,停车,下车,关车门,十几步之后是四节木质台阶,上了台阶是木板走廊,小段之后又是四节的台阶,下了台阶之后穿过葡萄架下的小径,之后是主屋…剩下一百步,五十步…停在房间门外。
这次,她又是一秒都不差的计算出了时间,打开房间门声音响起,穆又恩转过身手背到后面脸对着房间门,对着进入房间的人裂开嘴:“阿拓!”
关上房间门,他站在那里,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穆又恩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是不是他发现她今天精心打扮了自己,干干的再叫了一声,阿拓。
“嗯!”他应了一句,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脖子上,稍许,别开,闷闷说了一句:“走吧。”
穆又恩没有动。
“怎么了?”他微微敛眉。
一直别在后面的手伸到前面来,左手向前伸,手掌松开,色彩艳丽的草莓吊坠在半空中晃动着。
“阿拓,帮我戴上。”
迟疑了一下他朝着她走来,她转过身面对着镜子。
项链已经戴在她的脖子上了,如她想象中的一样的适合,手抚摸着鲜红的草莓吊坠穆又恩转过身去面对着安拓海,抬起头:“漂亮吗?”
“嗯。”他从鼻腔里哼出。
可是,他没有看她的项链,就只看她的脸。
穆又恩想说阿拓我刚刚问的是项链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那张脸朝着她越来越近了,近到鼻尖已经擦着彼此的鼻尖,近到只要有一个人侧过脸就可以让两片唇紧紧的贴上,他侧过脸她闭上了眼睛。
两片唇贴在一起,她踮起脚尖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她让他的舌尖很轻易的游进来纠缠她的舌尖。
也不知道是谁先气息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先溢出声音,那声声音溢出来抖落在房间里,她的身体整个挂在他身上,她的衣衫已经被揉乱。
他放开她,两个人都低着头有些的尴尬,因为刚刚他们的目光都飘向房间的床,先回过神来的是安拓海,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整理好她的衣服之后他说了一句:我今晚在外面定好了房间。
在外面定好了房间也就是说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家了,穆又恩一边想着一边去看安拓海,她发现安拓海在说这句话时表情有点的不自然,再往深一层想的时候她脸迅速红透,今天是礼拜六,也就是说…
直到坐在车上,穆又恩的一张脸还在发烫着。
yeil小镇往南边有一条绕着土耳其内海的公路,公路通向马尔马拉海,现在,车子正沿着这条公路行驶着,坐在副驾驶上的穆又恩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自始至终她都很安静的呆着,安拓海也没有说话。
“阿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终于,穆又恩忍不住开口,她有点好奇也有点期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干在外面开房间的事情。
海风有点大,安拓海停下车拿出丝巾系在她的脖子上,穆又恩觉得安拓海有点傻,她这是在车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帮她系好丝巾他回答。
整条公路都没有人,有的就只有长长的海岸线,水蓝浪白,这车厢里的耳鬓厮磨让穆又恩心里美得冒泡,傻乎乎的话自然而然也就脱口而出:“阿拓,因为是第一次,我很期待。”
他顿了顿,皱眉,手往着她额头一敲:“穆又恩,怎么是第一次?”
穆又恩慌忙纠正:“对,不是第一次,我们的蜜月期都住在芝加哥。”
“嗯!”他手指轻轻的触摸了她的鬓角,声线黯然:“又恩,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钱,所以我们就只能住在较为便宜的酒店,酒店隔音不好,你总是被隔壁房间弄出来的声音吵得睡不着。”
“没事,没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她慌忙安慰他,一说完穆又恩又觉得她的话不妥,那可是他们的蜜月期:“阿拓,爸爸妈妈从小就和我说人的一辈子很短暂,只记住一些好的东西就可以了,阿拓,我记得我们在芝加哥一起逛公园,你给我买昂贵的衣服我们去歌剧院,你给我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我们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些都记得。”
嗯,这些穆又恩都记得,芝加哥艳日下,所有一切一切的事物五彩缤纷,她记得特别清楚。
至于安拓海说的隔音不好的酒店房间她已然不大记得,模糊的印象里那是有着轻微霉味的房间,房间的墙纸显得有些老旧。
医生告诉穆又恩一些人会因为药物摄入过度而照成极小部分的记忆遗失,她也是那些人之一,最初,穆又恩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不过她想起爸爸妈妈和她说的话之后也就释然了,是的,她生命中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她都清楚的记得。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在那个片衔接着欧亚大陆的板块上,有灯光的是陆地,没有灯光的是海洋,这片大陆叫做土耳其。
土耳其,这一晚,伊斯坦布尔酒店房间里那个叫做柏原绣的男人他在打盹,他左手边放着好没有喝完的红酒,他做了一个梦。
土耳其,这一晚,马尔马拉海的的圆形建设上灯火通明,那是这片海滩最为代表性的建筑,那是一个露天大剧院,这里曾经承办过很多大型的表演,在大剧院门口,那个叫做穆又恩的女人紧紧挽着丈夫的手在等待着进入剧院观看花滑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