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把笙歌从树洞里拉出来时没有想到他第一句话对她说,他骂我是妖怪的孩子,我一时生气就推他了,我没有想到会把他推到湖里去。
“知道了。”青萝摸了摸笙歌的头,拉着他在一边坐了下来。
接着,那个孩子小声的说:“老师,其实我是羡慕他的,羡慕皇后总是裘儿,裘儿的这样叫叫着他,我总想要是我的母后在,她也一定会笙儿,笙儿这样叫我的。”
橘黄色的灯光温暖了周遭的一切,可却无话温暖那个孩子的眉目,青萝只觉的一颗心被揪住了。
“小楼。”青萝站了起来:“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老师也有自己的小呲,你想不想认识它。”
笙歌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
青萝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发出了高亢的响身,霎时,天空响起了欢快的飞鸟的鸣叫声。
“它叫青鸾,是老师的小呲。”青萝把手放在了青鸾头顶上的羽毛上。
“小。。小呲。”可怜的孩子,连话也结巴了:“老。老师,它应该是大呲吧。”
“那么,小楼,你愿不愿意让它带着我们出城去呢?”
永安街灯火辉煌,各家商铺在他们门外点上了大红灯笼,大红灯笼的十里长街装饰的诗情画意,年轻的男女们眉目传情,在酒肆里不断传来断断续续腔调婉转的小曲。
笙歌好像还沉浸在刚才他们在青鸾背上的时候,愣愣的,直到青萝唤了一句小楼,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老。。老师,那么大的大鸟你。你是从那里弄来的。
今天是游园会的最后一天,青萝拉着笙歌的手跟随着人潮来到了郊外的河边,这河应该是昭陵有名鸳鸯河了,春暖花开的时候鸳鸯喜欢在这里戏水。
河得上面漂这很多的灯船,灯船小小的火光把河两旁的人们眉目衬得十分柔和。
一位书生把一盏灯很突兀的叫道了青萝的手上,神情缅甸,姑娘,这个给你,你有什么心事就写在上面,河神会帮你完成的。
青萝把灯船放入了河中,怔怔的看着它随着流淌的水越飘越远。
“老师,你怎么不在上面写字。”笙歌好奇。
“老师的心情,河神知道。”幽幽的,青萝梦呓般。
笙歌说饿的时候青萝带着他来到了永安街的一家露天的馄饨店吃馄饨,吃光了大碗的馄饨,笙歌把手支在了下巴上,他的老师仿佛不开心的样子。对着夜色沉思着。
“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眼前的小小的人儿微邹着眉,老气横秋,眉目还没有长开,但明眸皓齿,往后,一定是极英俊的男子。
“老师,你刚刚在想些什么?”笙歌不甘心的再问了一句。c9e1074f5b3f9fc8ea15
手落在了他的眉上,把他皱着的眉抚开,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透过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去触摸另一个灵魂。
“刚刚,老师在思念着一个人。”
“他是谁?”
“他是我的驸马?”
“驸马?那老师你是不是也和二皇姐一样是一位公主?那老师的驸马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青萝向老板要来了酒,用筷子沾了点酒滴在了唇上,酒这玩意儿她已经许久不碰了。
“我的驸马?”青萝的舌头沾到了酒,那辛辣的滋味仿佛打开了她所有的感官:“我的驸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小楼。”青萝手点了点笙歌的鼻尖:“你这个小家伙,怎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那么你希望老师去找他吗?”
希望她去找他吗?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老师,我不愿意,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你一直陪着我,所以老师你还是不要去找你的驸马好了。”
孩子们的情感世界真单纯,青萝笑开了:“可小楼,老师十分想念我的驸马?”
“你想你的驸马啊。。”笙歌歪着头,在思考的模样:“好吧!老师,我答应你,等我长大当了王,我就给你找一个最俊的驸马。我命令他只对你一个人好。”
“老师,你看这样行吗?”
那个孩子,眼神清澈,满脸的希翼。
那天,对着永安街十里的漫漫灯火,那个孩子用童稚的声音说。
说,老师,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快活,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老师,不要去找你的驸马了,就在我身边陪着我,等我当了王,我会把世上最美的,最好的都给你。
锦年似水时(三)
昭蜀一零零八年,楼笙歌八岁,这一年如果不算上那一次的刺客事件应该说是过得风平浪静,这是在这皇一直看着笙歌长大的朱执事说的。
青萝听着极难受,那一次那个刺客几乎要了笙歌的命,如果那刺客的刀再偏一点,最后,那一剑会落到了他的心脉。
伤口痊愈时,那道疤痕从此将永远伴随着他的身体。
有了那次事件后,昭陵王把他闽闰月安排到了笙歌的身边,让他全面负责三皇子的切身安全。
昭陵王的这个安排让春月皇后大怒,从而让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两派人开始势同水火。
昭陵一零零九年,楼笙歌九岁,他的身高已经来到青萝的肩膀下,他可以踮起脚够得到了够得到种在窗台上的茉莉花。
茉莉花是青萝所钟情的,它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幽香,那个孩子每次在来到他的住处都会在她种在窗台前的摘下茉莉花然后送给她。
有一次她问,小楼,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它从枝头上摘下来。
眉目初初长开的笙歌一脸困惑的模样,老师,你不是喜欢它吗?我每次一看见它就想起你喜欢它,就手痒痒的,就摘下来了。
青萝莞尔,习惯性的揉他的头。
笙歌无奈,他的老师每次怎么都喜欢揉他的头,感觉老师这样对他就像是他自己对小呲一样。
随着笙歌的一点点长大,他越来越忙了,忙着学习各种各样的课程,射击,兵法,搏斗。。
而青萝每天一堂课的时间也在这年缩成了没三天一堂课,和往常一样,青萝会给他讲一些民间的一些习俗,还有发生在民间的一些动人的故事。
某一天,累极了的笙歌就这样趴在了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那日,他们在凌霄阁的竹林里,秋末的斜眼淡淡的铺在了地上掉落的叶子上,叶子随风发出瑟瑟的声音。
青萝的心宛如淌进了棉絮之中,这时光极好。
这片清静的竹林中,似乎的,青萝又看见云楼了,还是如海水般的一袭蓝色衣衫,站在海岸上,对她伸出了手。
青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把手给他,这次,她终于抓住了他的手了,终于抓到了,于是,她笑了起来。
“老师,老师。”有声音在她耳边唤,霎时,青萝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梦中了。
笙歌正用泽泽发亮的眼睛看着她,而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原来只是南柯一梦,青萝松开了手,失落的看着远方。
笙歌知道老师又在想她的驸马了。
昭蜀一零一零年,楼笙歌一十岁,这一年,整个皇城因为未来储君的争夺暗流涌动。
凌霄阁悄悄的住进了第一批谋士,他们整天深居简出,服侍他们的小厮会帮他们把书信出城去,又会把城外的书信带进来。
而年仅十岁笙歌以破记录的年纪通过层层的选拔进入了昭陵的大学阁,以贵为三皇子的身份成为了才气横溢的左丞相的门生,这又成为了民间的一则美谈。
那位左丞相在进入大学阁时一十一岁。
这一年,青萝和那位叫闽闰月的侍卫长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好朋友,自从他被昭陵王安排他保护笙歌的安全后,青萝和他接触多了,起初,源于他和云楼相象的嗓音,青萝并没有抗拒和他接触。
她喜欢听他说话,常常静静的听着,渐渐的,好像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变熟了起来。有一天,青萝想出城去她忘了带通城卡,那天,正好她经过,他指着她对门卫官说,我朋友。
那天,刚好她想拜访闽国师,于是他们结伴同行。
回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现在还早我带你去走走吧。
那一走,就直接走到了月上柳梢头。
其实,青萝不讨厌闽闰月,他为人爽朗,说话风趣,和他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在凌霄阁渐渐的有传言,三皇子的老师和闽侍卫长走得很近。
本来青萝有点避嫌,可闽闰月大大咧咧的说,宫里都喜欢这样,随他们说去,没意思了他们自然会闭嘴。
事实也如此!。
只是,有一天,青萝发现只要当叫她闰月,那位长得英俊威武的闽侍卫长耳朵就会发红,从此,青萝喜欢闰月,闰月的叫他。
笙歌十岁这年第一次参加了皇家的冬季狩猎,在他的极力怂恿下,青萝打扮成了她的随从,他们一行浩浩荡荡来到郊外。
冬季的夜极冷,随从们在帐篷外燃起了篝火,这郊外的星空,挂在半空中的新月,还有燃烧在夜里的火光牵动着有些人蛰伏在心底里的乡愁,有人吹起了短笛,笛声婉转,忧伤。
那笛声的旋律青萝并不陌生,那是来自南方的民谣。
帐篷里,正在看书的笙歌放下了书,侧耳倾听,他走到了青萝的身边,此时,青萝正站在帐篷的门口对着新月沉思。
他们一起到篝火堆旁坐了下来。
“好听吗?”青萝给笙歌戴上了帽子。
“嗯!”笙歌低低的回答。
“虽然好听。”青萝指了指他的心上:“可你觉得这里酸酸得,有点不是滋味?”
点了点头,眼里打着问号。
“吹笛子的人也许离家太久了,他们想家了,可是他们又不能回家,所以,就借助这笛声来表达着他们的思念之情。人们管这种情感叫做乡愁。”
“老师,那你。。”他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那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当然,老师也常常会想家。”不过她是有家归不得,一想到自己的爹爹,娘亲,青萝黯然。
“那老师的家住在哪里?”
望着紫微星的方向,从这里望过去,就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可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她天天都梦着带着自己的双亲回到那里,青萝不敢低下头,怕一低下头泪水就会滴落下来。
在草地上有一把落下的短笛,青萝捡起了它放在了嘴角。
那一年,紫薇花开的时候,在拥族得花下,有人在她的鬓角插上了紫薇花,五百年的光阴已然模糊了那人的轮廓,她只忆起的当时的自己青涩的模样。
那一年,爹爹的生辰,他们一家人在紫薇宫里玩击鼓传花,可不知道怎么的,那花每次都会落在自己的手上,把她急的满头大汗。
那一年,娘亲从民间弄来了一株桃树,可不知道怎么的老是种不活,最后,娘亲吹了一口仙气,那桃树的枝头那是开满了桃花,半夜的时候,她偷偷的溜出来想看看枝头上的桃花有没有结成果子,最后,在桃树下遇到的鬼鬼祟祟的梦萝,那平常一本正经的丫头一脸的大噪。
那一年。。。
笛声越来越高亢。
等青萝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半夜,笙歌莫名惊醒,醒来时看看帐篷另一侧的人还在,松来一口气,刚刚,他梦见她离开了,回到了她的家乡。
火光幽幽的打在了她的脸上,伸出手,笙歌触摸着那张脸,这个人,是他的老师。
一零一一年,楼笙歌一十一岁。
在昭蜀,十一岁就代表着迈向人生的第一个阶段,笙歌十一岁的第一天,皇宫最年长的执事给给他修了鬓角,把他额头上的刘海疏到了后面去,用白玉制成的玉漱把上半部分的头发馆了起来,下半部分剪成了极肩,垂在肩上。
那一天,青萝站在一边见证了这个属于笙歌重要的一刻,他一身银白色刺着代表着昭陵的枫的刺绣,腰间别着玉佩站在艳阳下。
老师,我一十一岁了,等再过五年,我也可以像闽侍卫那样抱起你了。
去年,他们出城去了,青萝从马车上摔下去扭到了脚,闽闰月抱着她去药馆,笙歌跟在一边极惆怅的模样懊恼的看着自己还稚嫩的手。
这一年,昭蜀派十万军队东征。
天光呈鱼肚白,昭陵王带着自己的两个皇子在皇庙代表凯旋的神台上点火,熊熊的火光把战士脸照的如初升的旭日。
在战鼓声中,战士们高唱着赞歌。
永安街的两旁人头攒动,他们自行立在两旁送他们的战士远行,老百姓手中的火把弯弯曲曲像长长的火龙。
笙歌立在城门上久久不肯离去,当青萝把披肩披在他的身上时,他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腔上,他说。
老师,我喜欢这样的大场面,一想到总有一天我会像他们一样会披上战甲这里就跳得好快,像有什么随着风要鼓起来似得。
给他系好了披肩的带子,在晨光中,她对他说。
小楼,那像什么要随着风鼓起来的就叫做梦想。
那个孩子最终会实现他的梦想的,青萝知道,姨母对她说。
楼笙歌会在十八岁时遇到他命定的女子,二十七岁时成为昭蜀历时最年轻的帝王,深深受到他的臣民的拥戴。
锦年似水时(四)
昭蜀一零一二年,笙歌一十二岁生辰时,青萝把二师傅送给自己沉香木制成的古琴赠予他。
安静的竹林,竹林里有梅的清香和着古琴淡淡的香,不远处宫人提着灯守候着,微风把灯光吹得时明时暗。
她坐在古琴旁,白皙的手落在了琴弦上,声音柔和得如这秋日的晚风。
小楼,闭上眼睛。
小楼,老师带你去看远方的最原始最美丽的森林。
如受到了催眠般的,笙歌闭上了眼睛,跟随着琴声,周遭事物开始浮动,叶子在风中飞舞。
清朗的琴音响起,她在他耳边徐徐的诉说着。。
小楼,那是巨大的梧桐木,梧桐木上垂着蔓藤,顽皮的猕猴在蔓藤上荡着秋千,大尾巴松鼠在啃着松果。露珠沾在小草上,小草周围繁花盛开,蝴蝶飞舞,不知名的小动物在巨大的灌木下打着瞌睡,麋鹿在丛林中奔跑,奇异鸟在枝头上展翅,不甘寂寞的孔雀在开屏,栖息在梧桐木上骄傲的凤凰在对自己的配偶求爱。。。
小楼,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老师,还有精灵们挥着自己绿色的翅膀在舞蹈。。
透过琴音,笙歌仿佛身临其境。
一十二岁,她送给他梦想中远方的那片原始森林。
一十二岁的少年总会对远方充满了希翼与念想。
记忆里那人不像他的老师,更多的时候就像一个孩子,常常被她过长的裙摆绊倒,绊倒时她常常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有人的时候就低着头溜得比猴子还快,没有人的时候她会若无其事,眼里带着小小的庆幸,也像他的伙伴一般陪着他玩耍,偶尔也参与他的恶作剧,也像他至亲之人,包容他,爱护他,也责备他,也像蛰伏在他心灵的魔术师,懂得他的心中所想,心中所念。。
那人仿佛懂得很多,又仿佛什么也不懂。
笙歌不知道哪来的执念,他总把一天当成两天过,他努力的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想超越她。
可是,这美妙的琴声让笙歌觉得慌张。
“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律。”笙歌黯然,这种境界恐怕他永远也无法达到了。
青萝把笙歌拉到了前面,面对着面,正色的说。
“小楼。老师今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能不能弹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间有很多很多的像森林那般美好的事物,倘若,有一天,你必须面对着那种选择,到时,请你不要去破坏它们。”
姨母说,那场末世浩劫足以毁掉世间万物。
笙歌靠在了青萝的肩膀上,感觉余音绕梁,静瑟的竹林里秋虫在鸣叫。
“老师,你会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永远?不,老师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你的,这天下从来没有不散的宴席。”
笙歌急了,他坐正身体,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青萝的肩,怒目相对。
“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傻瓜!”青萝点了点笙歌的鼻尖:“有一天会有别人陪在你身边的。”
“不,我不需要别人陪。”声音粗声粗气:“我只要老师你陪在我身边。”
“不,小楼,那个会陪你走到生命尽头的不叫老师,它叫伴侣,有一天你会长大,大得懂得了男女之情,你会遇到心仪的姑娘,你会和她成亲,她会为你生儿育女,你和她会相携一起经历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那个一直陪伴这你的女子就叫做伴侣。”
青萝一口气把话讲完。心中酸涩,如深秋时节苍老的树恋恋不舍的看着枝叶的离去。
“那。。你老师。”有些的话就这样冲口而出:“那老师来当我的伴侣如何?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这下青萝傻住了,看着一脸懵懂的笙歌,青萝叹气,她的小楼智商极高,情商一塌糊涂,看来,都是她的错。
“小楼,你和我这种关系叫做师生情谊。而伴侣则不一样,看着她你会觉得让欢喜,觉得心动,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在她面前你会不知所措,会想和她靠近,这种情愫就叫□慕。小楼,有一天你会遇见那样的女子的。遇到了,你自然就会懂。”
在你十八岁的时候,那时,你的眼里就只容得下她。青萝垂下了眼睛。
“老师遇到你的驸马时也那样吗?”
“嗯,老师遇到我的驸马时也是那样的。”
“老师,如果。。”笙歌小声的说:“如果我遇到了那样的女子,我希望老师你还能在我身边。”
青萝没有回答,把笙歌从地上拉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吧!很多人都在等着尊贵的三皇子呢!”
笙歌不动,他抬起了眼睛:“老师,你还没有答应我。”
青萝居高临下,第一次,她细细的打量这张自己陪伴了六年的脸,年满一十二岁的笙歌就像长在南国里的水仙,充满了灵气,但偏偏有一双宛如深塘般的眼眸,如漆如墨,仿佛下一秒,再多看一秒,灵魂就会陷入其中。
“小楼,你长得可真好看。”青萝叹息,这世间该有多少的女子为他倾倒:“以后,会有很多的女子钟情于你的。”
“呃。。。”笙歌的脸大噪,从那些人的口中,从大臣家的那些黄毛丫头的眼中,他知道自己长的好。
平常,他不大注意自己的容貌,那些人称赞他初初听到还是有点受用渐渐的听着觉得麻木,偶尔感到厌烦。
可当她说,小楼,你长得真好看。笙歌觉得心里装着满满的欢喜,那种欢喜好像要蔓延到了唇角。
站了起来,急急的推开了她,一张脸烫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先回去了。”笙歌粗声粗气的,抱起了那把古琴。
回去的路上,笙歌走得很快,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似的,直到随从的侍卫小声提醒,他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朝着竹林恨恨的瞪了一眼,该死的,为了转移话题故意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青萝头枕在落叶上,透过树林望着头顶上的在竹子遮掩下稀稀疏疏的夜空,有脚步声踩着落叶而来。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李青萝,没有想到你还会弹奏出那般美妙的琴音,我想,要是我哥那酸秀才听了肯定惊为天人。”
“闰月,我本来就是天人。”青萝闭上眼睛,勾了勾嘴角。
“天人,你是天人的话我就是神仙。”闽闰月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和青萝已经百无禁忌。
“爱信不信。”青萝也不与他争辩,拉长着声音:“闰月。。。”
“大姐,妹子,姑奶奶,女侠。小的在这里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说出那两个字。”闽闰月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哪两个字?”青萝一派茫然。
“闰月那两个字。”闽闰月炸毛。
青萝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闽闰月也笑了起来,能听到她的笑声也是好的,她仿佛很少笑得如此的开怀,她更多的时候总喜欢呆在自己的住处,深居简出,偶尔只陪三皇子出城去,出去的时候有时候戴着面纱,有时候打扮成了他的随从。安安静静的,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再加上三皇子的刻意隐瞒,所以,整个皇城里除了凌霄阁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哥哥叮嘱他不要关注,也不要去追究,她那样做自有她的道理。
怎么能不关注?每次三皇子去上她的课时,他以亲自保护三皇子为借口,站也是站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听着她柔和的声线传来,侧耳细听,恨不得再近一点,偶尔他会羡慕三皇子,她在那个孩子身上用尽了心思。
有一次,三皇子发高烧,那高烧来势汹汹,热度高的不可思议,皇城最好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那一次,她把所以的人都叫出了房间,对王上说,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笙歌没事的。
三天三夜,三皇子睁开眼睛时,她就哭得像一个孩子,那三天三夜,她在三皇子的房间一步也没有离开。
哭完后,她才毛躁的说,哦!我饿了。
“闰月,我听说你拒绝了将军府的小姐,绿竹说那可是一位美丽的淑女。”青萝拉了拉他的衣裳,打断了他的沉思。
“不想就拒绝了。”闽闰月没好气。
“你还在想着你的未婚妻啊?”听绿竹说闽闰月从小就和尚书家的千金定下了亲事,他和她还是同门,可那位小姐在十六岁的时候死于一场意外,很多人都在猜测闽侍卫长对他的未婚妻恋恋不忘,因此,在适婚的年龄还一直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