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很好,很好。
在夜色下,青萝望着这个伟岸的男子,眼眶湿了。
聚散总有时(五)
站在桥头上,他细心的为她检查包裹,怕漏了一些什么,怕她会因为那些漏掉了的什么吃苦。
“好了,闰月。”青萝笑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滑落,隐在一片暗影之中。
“真想躲进这个包袱里跟着你去天涯海角。”他哑声的说。
青萝打开了包袱:“那就进去吧,可我怕你太重了,我背不动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他面对着码头上的灯火,眼里有泪花。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不会。”
两个人默默无言。
“闰月,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明年会讨一门媳妇,生一个大胖娃娃的。你可不要言而无信。”
“知道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他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
“那位慕容家的二小姐还在等着你,闰月,你也知道等待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希望。。”
“别说!”闽闰月垂着眼睛:“阿萝你别说出来,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会考虑的。”
等在船上的船家提醒青萝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耽搁下去会误了船的时辰。
拉了拉闰月的手,青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做了一个我要走了的手势。走了几步就被一股强大了力量拉了回来,然后,他捧住了她的脸,吻住了她。
那一吻,把两个人的泪水都吻出来了。
十四年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呵!
放开了她,闽闰月微笑,指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哑声道:“打吧!”
这是他对她做过最为孟浪的事情,但不这样做他一生会后悔的。
在盈盈的水波的映衬下,她一步步的走向了他,伸手,抱住了他。在他的耳畔,她说。
为什么我要打你?闰月,谢谢你爱我,我的大师傅告诉我,有些的爱虽然我们无法呼应但我们一定要心存感激!
所以,闰月,我要谢谢你爱我。
那夜,鸳鸯河上的风卷起的风吹起了她的裙角,她站在船头上,如诗如歌。
这一夜,青萝离开了昭蜀,去了一直很向往的南国。说不清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逃避?嫉妒?彷徨?那些汇集成了一个念想。
----离开昭蜀。那么,就可以。
不想不看!不念不伤!不贪不恋!不嗔不痴!
可她永远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因为她是我这个决定改变了原有的轨迹,从而会把她和笙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十里红妆,铺天盖地,整个皇城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包挂自己的这身衣裳,包挂他的新娘的嫁衣。还有那盖在她头上的盖头!
那种红直接的蔓延到了他的新房,那些人发出意有所指的话,春宵一刻值千金,就把他推进了他的新房。
笙歌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的酒,也许很多也许一点都不多,这一天,他一直都在找那个人的身影。
不,应该是从昨晚一直在期盼着一些事情的发生,比如,有人冒出来了对他说,小楼,我不喜欢你和别人结婚,比如,那人还说,小楼,往后,我不再念想着我的驸马,你也娶别的女子,这样可好?。
那些幻想逼得他要发狂。可那些并没有发生。
于是,月老手中的红头绳另一端的女子叫乌玛丹枫。
带着宿命般的情感和她完成了最庄严神圣的一刻,从此,楼笙歌和一位叫乌玛丹枫的女子结为伴侣。
众望所归。
问他快乐么?他不知道,他只想对她好,只想对她很好很好,与心动无关。
洞房花烛夜,红帐红被,巨大的红烛,琳琅满目代表着花好月圆的吉祥物,那些名贵的古董还有各种各样林林总总的玩意把他们的洞房装扮的流光溢彩。
她坐在床前,盖着红艳艳的盖头,低垂着首,一点也不刮噪了。红盖头下的脸应该是羞羞答答的吧?笙歌觉得有点好奇,拿起准备好的玉器挑开了红盖头。
红盖头下的脸艳若桃李。
乌玛丹枫是美丽的,那种美丽是张扬至极的,甚至于有时候可以美丽到令你移不开眼,如此刻,她含羞带怯的模样。
就这样吧,楼笙歌,他的新娘美丽,活泼,勇敢,善良,是个好姑娘,和她在一起不会让你觉得单调的。
就这样吧,浅笑,托起了她脸。吻住。
头上的珠花掉落了,笙歌没有去管,那贴在嫁衣上的珠子刮到了他的手了他没有去管。她的手悄悄的勾住了他的胳膊,她全心全意的回应着他。
笙歌的手落在了她的嫁衣的盘扣上,一片温软,现在,他正全心全意的和自己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在做战斗,他想把那个念头驱赶到九霄云外。
为什么今日没有看见她?为什么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出现在闽国师的身边?为什么王父眼神闪烁?
这些为什么堆积在一起,使得笙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推开了乌玛丹枫发疯般的跑了出去,调来了一批快马,在马厩小斯的疑虑中疯了般的奔向凌霄阁。
夜风还是没有驱走他的一声冷汗,到了凌霄阁看到轩朱园好有亮着灯,笙歌感到了一阵宽慰,看看自己还是一身红色的礼服转身到了腾飞园换下了礼服。铜镜里照出了自己一脸的狼狈,口中还有若干的口红,慌忙把它擦掉。
整理好衣冠后,笙歌来到了轩朱园,一园的冷清,笙歌推开了大厅的门,大厅里绿珠垂着脸,绿竹抬起头来看他,眼眶已经红透。
笙歌心底里慌张了起来,语气倒是镇定:“老师。她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的笙歌对于绿竹来说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君,而是让李先生落泪的混蛋,一想到凯旋归来的他对李先生不闻不问,想到他和他的皇妃相亲相爱,招摇过市,想到昨日李先生独自在楼台上独自放天灯,想到那时她落寞的身影,她惆怅的眼神。
“走了。李先生走了!”绿竹冷冷的说。
“走了,什么意思?”笙歌一下子抓住了绿竹的肩。
不顾那被抓的生疼生疼的肩膀,绿竹幸灾乐祸的放鞭炮似的:“走了,李先生走了,她把她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阵天旋地转。冲进了内室,打开柜子,那个她来时一直带着的包袱没有了。
有一次,他好奇问她为何把那个包袱当宝贝似的,她说因为她是仙子,仙子们呢下凡间都会偷偷的带一些好宝贝在身边装模作样的!
冲出房间,脑子里的那种巨大的空洞之感来势汹汹。
“绿竹,你不要胡说八道!”他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把绿竹推倒在地,脚点到了她的喉咙上:“老师只是生气我昨晚没有陪她放天灯,所以串通你来唬我的,你说出来她躲在哪里本宫会饶你不死的!”
“我。。没有胡说八道!”绿竹艰难说着,然后,闭起了眼睛。
笙歌的脚加大了力度,绿竹脸憋的发红。
绿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磕的咯咯作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殿下饶了绿竹吧。殿下也知道绿竹一向口无遮拦,请看着李先生的面子上饶她一名吧,殿下要是今日踩死她,李先生会伤心的。”
笙歌减轻了脚下的力度:“绿珠,你说!老师去了哪里?”
绿珠匍匐在地,身体抖着:“李先生回她的家乡去了。”
咬了咬牙:“她还说不会再回来了。”
那口气一下子缓了,绿竹一下子抱住了绿珠,她看着殿下似是被魇住了。然后,转身,出去了。
李先生会她的家乡去了,她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都不知道,走出了凌霄阁,追着他来的小姜叫了一句,殿下。
笙歌拿出了印有他字样的玉牌递给了小姜。
“小姜,传本宫令下,百里快报,但凡各地发现在天空飞的大鸟出现就射,记住,只能射伤它的翅膀。”
永安街还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一骑快马如疾风般的穿过永安街头,狂欢的人群只听见马鞭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小楼,我在南方生活过很长的时间,我喜欢那里,那里四季如春,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那里人们热情好客,小楼,我常常梦到那里的,梦到那里的江水,梦到那里的田野,梦到那里麦田,梦到开着田埂中的春花。
她就是用那般好听的声音,描绘着那般美好的风景,用那般如春风般的欢颜一点点诱惑着他。
诱惑着他爱她。
是的,他爱慕着她,第一次心动因为一碗甜汤,他们在半夜里偷偷的溜出宫,在一个寻常的布满烟火的食馆中,她把那个碗甜汤吃的津津有味,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那时,灯光星光在她的唇上镀上了淡淡的光泽。
然后,他望着那嘴唇很久很久,带着少年家的羞涩,偷偷的望着。
然后,想,要是贴在上面的光景该有多么的美好,可他也只敢偷偷的想。
慕容说,那种情怀就叫做暗恋。
是的是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开始暗恋她了。
是的是的,很小心的很小心的暗恋着,在心里珍藏着,如稀世之宝。
聚散总有时(六)
出了永安街策马一直往南,也不知道为了一些什么,可如果不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的音容笑貌在十四年的光阴一点点的溶进了他的骨血里!。
幼年时代她是他枯燥生活里的一抹色彩,让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般的享受着正常的生活,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少年时代她是住在他心底里的一个美丽的秘密,她告诉他什么是梦想,告诉他外面多彩多姿的世界,。
女人一般的爱着。
想吻她的嘴唇,想占有她的身体!
可她却走了!
这怎么可以!
天光一点点的泛白,周遭的景物逐渐明朗,初生的日光落在了头顶,笙歌拿着鞭子不住的往马背上拍打着。
奔跑了一夜的马长啸一身倒在地上发出了悲鸣,这是一处十字路口,笙歌站在十字路口,望着苍穹大声喊。
“李青萝,是你先背叛诺言的,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在这里,楼笙歌对天发誓,不会再放任你了!”
他常常问她一个问题。老师,你会不会一直都陪着我。
她头也不抬,当然!
那时,她回答的轻描淡写,可她永远都猜不到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问这个问题的。
她的家乡在紫微星下,可到底在紫微星下的哪村哪县她从来没有说。
一口气就这样冲到了脑海里,然后,眼前一黑。
温柔的手落在额头上,手指冰凉,在冬天,她的手指总是特别的冰凉,笙歌睁开了眼睛,他以为是她。
容贵妃的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正以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应该是王父正大殿的寝宫,王父,国师,几位御医。
笙歌挣扎的靠在了床上,沙哑着声音:“师傅,她在哪里?”
一向,笙歌很少称他为师傅的,叹了一口气:“笙歌,为师也不知道!”
那日,她来府上告别,他问她要去哪里她诚恳的要求他不要问!
“那。。我要见闽侍卫!”笙歌还不死心。
“闰月不在皇宫。。”
还没有等他说完床上的人一把推开容贵妃:“是不是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双宿双飞了?几乎第一时间笙歌闪过这样的念头,像一个妒夫一般想不择手段的把他们揪到他的面前。
昭陵王令其余的人退下,看着笙歌长大的老太医来到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要稍安勿躁,以防再怒极攻心。
在昭陵王的探寻眼神下,笙歌别过脸,琉璃色的床柜上照出了自己一脸扭曲的面容。
“闽侍卫官向朕要了几天假说给自己的父母上坟!”他坐在了床沿上,手压在了他的手上:“李先生说要走的时候,王父没有留她。”
笙歌不可思议,手握的紧紧的:“为什么?”
“因为她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昭陵王直直的望着他:“你已经长大了,也有些事情你该放下了!从此,江山,社稷,人民,功业才是你要兼顾的!”
“王父,是不是接下去要说你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国家的荣辱,你的人民在昂望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不可以有半点的松懈,从小到大你们在我耳边不停的给我灌输这些要我学这学那,可她不一样,她总是绞尽脑汁让我让我感觉自己和普通人一样,王父不知道这对于孩儿来说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知道孩儿最感激王父的是什么吗?是王父让她来到孩儿的身边,不然,孩儿都不知道来到着世间的二十个年头里回忆里还有什么?王父可知道,即便和她在孩儿面前发呆孩儿也觉得空气也是甜腻的!”
昭陵王被这一番话骇住了,他隐隐的猜到笙歌对于李青萝有若有若无的情愫,可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深层。
“笙歌,你可知道这样可是大逆不道,是天地难容?”昭陵王怒极。
笙歌嘲讽一笑:“那又怎么样,昭蜀又有那一头律法规定学生不能思慕自己的老师,就是有我也不在乎!”
昭陵王把一封信怒气冲冲的摔在了笙歌的脸上:“看看吧!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而且,这一生你都无法再见到她了。”
随之,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惹得笙歌一阵心悸,拆开信封,信笺上寥寥数字。
-----小楼,缘聚缘散是自然界的规律,这是老师最后想对小楼说的,我走了,勿念,珍重!
笙歌喘着粗气,信笺中还萦绕淡淡的茉莉香气,想必他她是趴在窗台上写的吧!
那口气还没有平息下来,门就被推开了,笙歌顺手抄起一样东西朝那个地方砸去,一阵俏生生的惊呼。
乌玛丹枫拿着药碗三步做两步的来到他面前:“小哥,要不是我身手好的话恐怕非得毁容不可。”
笙歌只觉得累。
“小哥,他们说你生病了,到底是生什么病,是不是婚礼累着了,我也是,怪不得昨晚。。”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愀着他,脸红得像一朵石榴花。
笙歌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底里一阵无力。
青萝如愿的来到了南国,站在南国最著名的水乡,小桥,流水,人家,一派宁静的景象,从昭蜀到南国走水路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正值南国的雨季,在蒙蒙的细雨中青萝踏上了石板桥。
一年后,南国的深秋,日光落在幽深的小巷中,几位拿着菜篮的妇女垂头丧气,那位一年前来到这里,医术高明的女大夫今天不出诊,她的小学徒叫小铁蛋的说李大夫的渡头去了。
自从那个李大夫来了之后,这个小镇的人们就不用坐船到对岸去看病了,这为李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有着菩萨心肠,让那些拿出不诊金可以用自家中的蔬菜,水果来顶替诊金,有时候也有人会用鱼,用鸡蛋,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她来者不拒。
因为医术高明的关系弄的现在连对岸的人也来这里看病。
渐渐的,来找李大夫看病的人开始络绎不绝,这不,她们从天蒙蒙亮就来排队了,可谁知道李先生去了渡头,这里的人都知道每个月的初一,李先生对会搭船到对岸的渡头去。
渡头上,搬运工人在搬运着货物,商船上的老板结完帐后如往常一般的来到了青萝的面前,商船的老板姓朱,昭蜀人的女婿,一年前青萝就是搭乘他的船来到这里的。
“朱大哥,那边可有消息!”青萝硬着头皮。
朱老板也觉得这小女子奇怪,这姑娘家的怎么对昭蜀皇妃的肚皮那般的感兴趣,没个月都来向他打听这个问题。
“倒是没有听说过,这次我还仔细帮你打听过了,那些昭蜀人也在嘀咕着皇储和皇妃也成亲一年了,怎么肚子里还没有消息!还打听到有人在上个月看到容贵妃带着皇妃到寺庙去进香了,估计是求子去!当时还有人看到皇妃的肚子还是扁平的!”
“我说,李姑娘,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位皇妃的肚皮。”朱老板调侃:“莫不是你和皇妃是亲戚,想像她讨红包。”
青萝干干的笑了几声。
皇妃的肚子还是扁平的,这个消息让她心乱如麻,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一切都照姨母所说的发生了,笙歌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二十岁成亲。现在就欠二十一岁诞下子嗣。
为何现在乌玛丹枫的肚子还是扁平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青萝一遍遍的回忆一些片段,想要在那些片段中找出蛛丝马迹。
“李姑娘。”朱老板提高了嗓音。
“什么。”青萝抬起头。
“我刚从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朱老板摇了摇头,这位奇怪的李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显的呆呆的。
“对不起。。”青萝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朱大哥你刚刚说些什么?”
好吧!就冲着这句朱大哥:“李姑娘可是昭蜀人?”
青萝摇了摇头。
“和昭蜀的皇家可有恩怨!”
想了想,青萝再次摇了摇头。
奇了怪了,那么为什么昭蜀满大街都贴着她的画像,皇榜上还注明要是提供消息的重重有赏,那赏金高得令人瞠目结舌。
据说昭蜀坊间传说,皇宫里还派出一批批的侍卫到处去撒网,很都人都在猜测皇榜女子的身份,最靠谱的是该名女子潜伏在昭蜀的密探从皇宫里偷出打量的机密文书。
所以才悬赏那么多的酬金吗?
朱老板把眼前清秀的女子打量了个遍,蓝底白色小翠花的的衣裙,简简单单的,但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了别样的风情。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密探,朱老板哑然嗤笑。
“李姑娘,你回到昭蜀去吗?”朱老板突然问。
“不会!”
下意识的,青萝回答,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昭蜀她自己清楚,那次,她可以离开,而再去一次,再想离开恐怕。。。
这一年的时间里,很深沉的夜里,她都会被自己睡梦中的那个名字惊醒,然后,望着大片大片的黑暗发呆。
“那就好!”朱老板似是放下心中大石头!。
念与不念时(一)
昭蜀二零二一年,楼笙歌二十一岁,这年,笙歌应该拥有他的第一个子嗣,可种种迹象表明,有些的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然悄然更改。
深秋的永安街头。
青萝站在鱼肚白的天空下,凝望着这座离开了一年的巍巍帝都,只觉得极累,那种累是发子心底里的恐慌。
朱老板走后的三天后,姨母突然而至,望着自己眼里充满了责怪还有失望。
“阿萝,回去!”
那时,青萝拼命的摇头。
“楼笙歌并没有在指定的日期里诞下子嗣,这就代表着命运已经改变了轨迹。”姨母说完这话后把她的罗盘拿给青萝看。
罗盘里那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灵猴此时紧闭着眼睛,毫无生气。
“昨晚,它就变成了这样了,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阿萝,姨母现在没有半点办法,你回到他的身边去,老实说,我现在很不安,姨母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你到他身边去,这样我就会比较安心!”
“我到他身边去呢干什么,我一没有法力,二没有像姨母这般预知未来的本事,我到他身边去能帮到他些什么?姨母,再等等,也许,明年他们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
“不,如果在他二十一岁这年没有就注定他们这一生都不会有,也注定了楼笙歌会遭遇三十岁时的那个大劫。”
青萝脚一软。
“而姨母现在感觉到有一股潜藏的力量正在冥冥中把笙歌推向那个大劫中去!”
“那个大劫是什么?”
姨母面露疲惫之色:“到时,楼笙歌将不再是楼笙歌,倒到时,三界将会被卷进一场杀戮,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将会飞飞湮灭。”
“还有,楼笙歌将不会在是楼笙歌。”姨母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楼笙歌将不再是楼笙歌!。
青萝痛苦的捧住了头,她无法想象笙歌变成不是楼笙歌的样子,连听着也觉得心疼。
姨母手落在她的头顶上:“阿萝,现在那股力量还没有成型,你到他身边去,然后,阻止一个在左臂膀上可有象形文字的人向他靠近。”
象形文字,大师傅的诗经记载,源自于中原大陆古老的納西文化,哪个朝代哪种文明却是不得而知。
“一旦,笙歌化解那个大劫从此后他会长命百岁,成为留在了史册上最为伟大的王接受后人的歌赞,那个大劫一化解,你的爹爹,娘亲也将重获自由,重归仙班。”
在姨母说完这番话后,青萝很想笑,笑苍天的恶作剧,竟然把这么伟大的任务安排在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
接着,青萝后知后觉,在人间呆久了,看吧!把属于人间的七情六欲样样都学会了!
姨母走后,青萝告别了乡亲们,夜幕渐临的时候唤来青鸾。
天光呈鱼肚白的时候,她就到了昭蜀,落在空无一人的永安街!
在街中心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两边的商铺开启了店面,一些赶早集的民众从身边匆匆而过,有炊烟袅袅升起,带来了饭菜的香气,勾起了青萝的食欲。
戴上了斗笠走进了一家饭馆,这斗笠是小铁蛋硬塞给她的,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带着斗笠就不会惧怕南国总是下个不停的雨。
真可爱,小楼小时候就没有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