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继续?”谢姜戈起身,背对着她坐在木板床上。
苏妩沉默着。
谢姜戈找到他的鞋子,穿上,回过头来,弯下腰,偢了她片刻,说:“我要到河里去抓鱼,这个时候一般都可以抓到较大的鱼,等抓到鱼后今晚我给你做新鲜的辣鱼汤,你会喜欢的。”
说完后,谢姜戈就急匆匆的离开,片刻,就听到“噗通”一声。
谢姜戈到河里去抓鱼,谢姜戈要把他抓到的鱼做新鲜的辣鱼汤,苏妩裂开嘴,心情变得好起来,把耳朵贴在木板墙上的缝隙里,去倾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到外面有来来回回的拨水声,谢姜戈游到她的窗外这一块了。
也不知道谢姜戈抓到鱼没有。
这一夜,苏妩睡得很好,在谢姜戈的小木屋里苏妩梦到谢姜戈做的辣鱼汤的味道,小谢做的辣鱼汤可真辣,一口汤下去辣得她的舌头发麻。
苏妩睡到中午才醒来,正午的光让小木屋显得十分的通透,木凳上放着那种纸袋包装的牛奶还有面包,在面包身边放着崭新的毛巾,牙刷,牙刷上还有挤好的牙膏,装着半杯清水的杯子下压着谢姜戈留下的字条。
字条无非是交代她好好的呆在这里这一代比较乱不要到处乱跑,苏妩伸了一个懒腰,心里觉得快活。
姚淑芬被沈画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看见自己的女儿气急败坏一边叫着谢姜戈的名字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搞清楚是怎么样一回事后,姚淑芬心里讶异,谢姜戈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当起冰店迎宾员了,按照她对谢姜戈的了解,他是怎么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这一带由于住的都是收入不多的人,因为收入不多娱乐场所有限,到冰店吃冰还有扎啤是这一带大多年轻人的觉得较为时髦的娱乐方式,一般冰店老板为了招揽客人都会雇用较为养眼的年轻男女在冰店外充当迎宾人员,为了噱头和吸引注意力,这些迎宾人员一般会穿着老板准备的花哨衣服。
谢姜戈作为这一带最漂亮的男孩,那些冰店老板没少在他身上动过脑筋,他们几乎一开口就被谢姜戈回绝了,即使他们提出会加上一倍的工资。
谢姜戈会拒绝在姚淑芬眼里是意料之后的事情,到冰店吃冰的也有不少已婚的少妇,小姑娘们也许还能按捺一些的爱慕,已婚的少妇可就大胆得多,她们会利用搭讪的机会在年轻小伙子身上吃一把豆腐。
可想而知,俊美的谢姜戈站在那里肯定会让她们疯狂的。
果不其然,单单看着沈画一幅的样子沈淑芬就可以猜到谢姜戈会有多吃香,几乎,女孩子,女人们都涌到有谢姜戈站台的冰店去了,她们借助质询座位的机会在谢姜戈身上上下其手。
“谢姜戈,你就这么缺钱吗?”沈画气得把拿在手里的购物袋狠狠的丢在地上,购物袋里有她买给谢姜戈的球鞋,她还买了丝线准备在谢姜戈的球鞋上绣上他的名字。
沈淑芬好笑的看着自己醋意大发的女儿,沈画一直很优秀,人聪明学习成绩好脾气很不错,不过一碰到谢姜戈她那么点的小劣性就出来了,占有欲强。
这会,她一一拨开那些黏在谢姜戈身上的女人,伸手手指一一的指向那些女人,用表情告诉她们,你们敢碰他给我试试看。
不过,沈画也是一只纸老虎,谢姜戈就低低的在她耳边哄了几句,她就乖乖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把谢妈妈从冰店带出来。
于是,女人们又对谢姜戈围了过去,沈画挽着谢妈妈的手恨恨的盯了那些女人一样,咬着牙头也不回。
拐弯处,忍不住的姚淑芬回过头去看谢姜戈,谢姜戈在对那些女人们笑,他对每一个从他手上拿到座位票的女人笑,他用优美的动作对着每一个女人做着请进的动作。
这下,姚淑芬更为的讶异了,谢姜戈这是怎么了?
更让谢姚淑芬讶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傍晚时分在菜市场,她见到谢姜戈在卖鱼,更讶异的是他挑的是被饲养在水里的活水鱼。
由于手头上不宽裕谢姜戈一般很少买鱼,有买的话一般也会买那些最为便宜的鱼,活水鱼的价格可不便宜,对于谢姜戈的家庭情况来说还贵得要死。
更令姚淑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谢姜戈买完鱼后还进入了牛肉铺,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打算买牛肉。
谢姜戈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姚淑芬这一天第三次这样想。
这一晚,苏妩吃到谢姜戈给她做的辣鱼汤,味道如她梦里梦到的一样把她的舌头辣得发麻,不过,苏妩觉得好吃,比家里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千倍。
这一晚,苏妩还吃了谢姜戈弄的牛肉焖饭,用牛肉焖出来的饭粒没有昨晚入口那般的难吃。
谢姜戈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空空如也的碗碟时,他的目光是柔和的,柔和得让苏妩想蹭到他的怀里去,小狗儿般的在他身上撒欢。
31她是金主(21)
她知道了很多的事情,那些的事情在她二十二岁之前闻所未闻。
她知道在超市有固定的打折区,知道了有些人可以把一天的生活费压缩在十块泰铢之内,她知道了在市场半斤的绿豆放在水中就可以结出新鲜的豆芽菜来,知道了隔夜剩下的饭在次日弄些水进去再加点海鲜就可以煮出味道还不错的粥。
二十二岁这年,苏妩知道在曼谷有着两种月光。
一种是挂在曼谷繁华街区的霓虹灯上,那种月光一般会被人们所忽略,它们被人们忘却在纸醉金迷中。
一种是撒在谢姜戈家门口的月光,总是沾着雾气,可以清楚的把你的影子印在水波之中,它们和你距离很近很近,近的会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只要你用手就可以捞出河里的月光。
这一切一切组成了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活跃在苏妩某个很沉很沉的暗夜里,常常会给她一种错觉,她的头依然枕在谢姜戈那个老旧的枕头上,轻轻的一推来窗,就有潮湿的风伴随着流动的月光灌进来。
后来,苏妩还知道,她住在谢姜戈家里短短的几天就花去了谢姜戈半个学期的学费。
住在谢姜戈家里的几天里问苏妩快乐吗?是的,是很快乐,那种快乐很纯粹,纯粹的就像回到儿时,爸爸拉着她的手给她念中文诗歌她便满足。
晚上,她睡在谢姜戈的木板床上,谢姜戈就坐在一边的木凳上,夜很安静。
白天的时候,谢姜戈怕她无聊就避开他的妈妈把她带到旅馆去,在谢姜戈家附近有小车站,车站旁边有那种提供旅客休息的旅馆,一般在白天住进去费用会便宜很多,一个小时两块泰铢,旅馆里面有电视,有洗手间,还提供午餐。
早上八点钟的时间,在他妈妈没有醒来之前他会用他的直行车载着她来到旅馆,之后谢姜戈去打工,晚上六点的时间谢姜戈会带着他做好的饭菜来到旅馆,等她吃完饭后陪她看会电视,等八点钟的时间会离开旅馆,因为到八点旅馆一个小时两块泰铢会涨到一个小时五块泰铢。
从旅馆出来他们会经过拿道窄小的河堤,谢姜戈走在前面苏妩走在后面,有人经过的时候谢姜戈会把她护在身后,沿着河堤岸走十几分钟就到了谢姜戈的家,那个时候谢姜戈的妈妈已经睡觉了,他们会在走廊里坐一会然后回房间。
初住进谢姜戈的小木屋时夜空挂着的是一弯浅浅的月牙,渐渐的,夜芽儿一点点的丰满,变胖,这期间苏妩没有说过回去,谢姜戈也没有让她离开,他们之间逐渐的开始有了一些些的亲密接触。
那些亲密的接触和那张奇怪的协议书没有任何的关联,苏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口闭口的用那个“金主”的名号。
他们之间的那种亲密算什么,其实苏妩也不清楚,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来得极为的自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吻上了。
他们在旅馆看电视,电视里出现男女亲吻的镜头,男的把女的压倒在草地上,手堂而皇之的伸到女的衣服里去,女的穿的是薄薄的紧身T恤,男的手在透过紧身T恤搅动着。
苏妩看着觉得有点怪怪的也不好意思,她想起在寺庙发生的那一幕,开始有点坐不住搁在沙发上的手移动,就想用一些小动作来掩饰此时此刻的那种尴尬,手无意间碰到谢姜戈搁在椅子上的手了,谢姜戈的手仿佛是抖了一下,苏妩觉得有趣,手索性去拉谢姜戈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上挠着。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吻到一块去了,吻着吻着谢姜戈手一扯,他们做坐的沙发是紧紧挨着的,随着谢姜戈手那么一扯,苏妩从自己这边移到他的那一边,她坐在谢姜戈的腿上居高临下捧住谢姜戈的头,谢姜戈的手掌握住她的腰。
两具身体就蜷缩在一个人的沙发上纠缠着,电视上的那些仿佛蔓延到电视外来,谢姜戈很轻易的把手从她的衬衫下摆伸进去,最初只是在胸衣外徘徊着,最后索性摘掉她的胸衣。
这胸衣还是他给她买的,中低价位。
想到谢姜戈给她买胸衣,苏妩觉得心里极甜,用舌尖舔的他取悦他,从鼻尖到唇瓣再到耳垂,她的手也伸到谢姜戈的衣服里起,即使她的脑子里是大胆的,可手指却是因为陌生变得怯生生的,她的手指怯生生的去拨弄他胸前的两点。
随着那谢姜戈的那两点变硬,谢姜戈头搁在她肩窝里喘息着,他的手还握住她的胸脯。
旅馆的灯光晕黄老旧,这一刻,他们亲密无间。
这样亲密无间的时刻把苏妩的心烘得暖暖的,在她胸部上肆虐的手也让她心动。
“姜戈,你想吗?”那句话几乎就要说出口。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服务生也是老板的男人用他暧昧的声音提示他们,八点时刻到了。
谢姜戈的手从苏妩的衣服里解脱出来,苏妩不自然的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走出旅馆房间,在白刺刺的白炽灯下,她变回了河南上游住在白色房子的豌豆公主,他变回了河南下游住在五十平方木屋里的水上少年。
这一晚,谢姜戈又到河里去抓鱼了,苏妩再次吃到谢姜戈煮的辣得舌头发麻的辣鱼汤。
六月中旬,苏妩差不多在谢姜戈家里住了一个礼拜,神奇的是在这一个礼拜里竟然没有人发现谢姜戈的小木屋里藏了她这么一个大姑娘,期间还包括谢姜戈的妈妈,为此苏妩洋洋自得着。
没有让苏妩洋洋自得多久,这个上午,苏妩由于无聊从旅馆出来,她戴着谢姜戈给她的帽子走在街上,小谢发话,这一带治安很混乱,一个单身且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很容易为自己招惹来麻烦,出门的时候得把帽子戴着。
苏妩在报刊买了报纸,那是曼谷周报,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了苏颖缺席苏氏的年会,报纸上还刊登出几天前苏颖从公司出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看着面容憔悴,完完全全没有平时那种女王风范,在照片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标题,那些小标题用很隐晦的字眼在暗示着苏氏这几年都在走下波路。
拿着那张报纸苏妩站在一边,心里有些的乱,冷不防,头顶上的帽子被摘走。
摘走苏妩帽子的是谢姜戈的妈妈,谢姜戈的妈妈拿着帽子,看着苏妩嘴里喃喃的,小偷,小偷,这帽子是姜戈的。
看来,这位夫人又把她给忘了。
在苏妩看来,谢姜戈的妈妈就是一位老小孩,她粘谢姜戈粘的很,这位老小孩很安静有时候也乖巧,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还有记性不好,她只能记住那么几个人。
当然,苏妩不在她的那几个人里。
谢姜戈的妈妈连着喊出小偷之后,不住的有人把目光往她这边瞧,还有几个人往他们这里走来。
“阿姨,你看清楚,我不是小偷,我去过你家的,你看清楚,帽子是姜戈给我的。”苏妩把自己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夹在耳后,脸对着谢姜戈的妈妈凑过去,想让她看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被不明真相的人们揪到警察局去。
听到姜戈两个字,谢姜戈的妈妈仔仔细细的把苏妩的脸上上下下的瞧个遍,片刻,脸色大变,她拿着谢姜戈的帽子劈头盖脸的对着苏妩的脸一阵猛拍,嘴里大骂她是一个害人精,她不停的叫嚷着她是个害人精,说姜戈是因为她才被人砍伤的。
不得不说一位母亲的触觉是敏感的,她的孩子在某一个早上说着要送一位客人回去,可没有过几个小时就躺在医院里,一躺就是数月。
“是你害姜戈好几天不能说话,是你害姜戈好几天不能吃东西的,我知道一定是你,我就知道,我想起来了,你最近几天都和姜戈睡在一起,是你…”谢姜戈的妈妈喃喃自语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开始趋于疯狂起来。
苏妩护着头,谢姜戈的妈妈手中的帽子一下比一下更为凶狠的拍在她手上,很疼,即使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可苏妩还是觉得丢脸,单单从围观的那些人就可以猜出,这样的场景看在那些人的眼里是怎么样的,狐狸精把妈妈们捧在手心上的乖儿子魂给勾走了,也许还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如果那个打她的人不是谢姜戈的妈妈的话那么苏妩会狠狠的教训她的,她还没有被遇见这样的,那些人简直当她是过街老鼠般的。
捂着头苏妩一直躲谢姜戈的妈妈一直追,手中拿着的报纸掉落在地上,苏颖的脸对上苏妩。
报纸上的那位女士面容憔悴,表情疲惫。
眼看,谢姜戈妈妈的脚就要往那张憔悴的脸印上去了,苏妩肉疼,那一脚印上去苏颖该得多疼。
苏妩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推谢姜戈的妈妈,等她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时,谢姜戈的妈妈已经被她堆倒在地上。
也许是她的力度用得过猛,被摔疼的人就地坐在地上,扁嘴,表情委屈的很。
苏妩呐呐的站在那里,所有人都看看着她,低着头,想去拉谢姜戈妈妈一把,刚刚弯下腰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就被一股大大的力量推到在地上,刚刚屁股一落地,身边就的一辆摩托车距离她毫厘的空间呼啸而过,如果她的手再往外伸一点的话,那么,那辆摩托车的轮子肯定是从她的手臂上碾过。
瘫坐在地上,待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时,那句“你找死啊混蛋!”硬生生的咽进肚子里,苏妩觉得自己那刻挫爆了,因为她竟然和谢姜戈说:“姜戈,我不是故意去推你的妈妈的。”
苏妩那时想谢姜戈可千万不要把她当成坏心眼的姑娘。
谢姜戈居高临下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很俏丽的布鞋慢慢的停在谢姜戈身边,衣着朴素的短发女孩和谢姜戈站在一起,同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女孩叫沈画,总是喜欢把好东西就留着给谢姜戈,谢姜戈常常用他的直行车载着她在河岸溜达,他们老是有讲不完的话题。
谢姜戈和沈画在这一带是被很多人公认的一对。
32她是金主(22)
苏妩就这样被谢姜戈推倒在那样可怕的街道上。
是的,着地方是可怕,在这片曼谷最为贫瘠的区域,空气混浊的集市街道,街道上到处都是人们随意乱扔的垃圾还有烂水果皮,苍蝇围着腐烂掉的水果嗡嗡的,很多人都围着她看。
可是,苏妩没有功夫去嫌弃这些,她今天表现得有点呆滞,她就这样看着谢姜戈和沈画并排站在一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妩的目光从谢姜戈的身上转到他身边的人身上,沈画也在看着她,眼神坦荡,苏妩别开脸去,目光再回到谢姜戈的脸上。
盯着谢姜戈,苏妩说:“谢姜戈,刚刚,那辆摩托车差点撞到我!”
谢姜戈给出的反应是弯下腰,不过他不是去拉起苏妩而是去抱住他同样摔倒在地上的妈妈。
谢妈妈把头埋在谢姜戈的怀里,谢姜戈的手拍着她的背,他和苏妩说,刚刚的摩托车也有可能撞到我妈妈。
声音冷淡得一点不像这些天的谢姜戈。
说得也是,苏妩点着头,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的动作太急导致她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撞到那个一边满口黄牙的男人身上了,一双手拉住了苏妩。
是沈画拉住苏妩,她扶住她很友好的解释着:“姜戈他是急的,姜戈已经找了阿姨好几个钟头,因为着急的缘故他才这样的,平常他不是这样的。”
苏妩站直了身体,手从沈画的手掌抽开,这个傻妞竟然还替谢姜戈解释,传说中那种善良的女孩就是眼前这位这样的吧?
把手中的报纸叠好,没有再停留一秒苏妩拨开人群,离开那糟糕透顶的地方。
苏妩的手掌火辣辣的,想必是擦伤的,漫无边际的一直走着,越是走离那片区域苏妩就越是心虚,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还期盼谢姜戈追过来,她现在应该找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把她带回家才对,她需要处理她的伤口,处理完伤口后她要好好的洗一个澡,把这里的晦气全部洗掉,然后换上漂亮的衣服,给她的朋友们打电话。
然后,狠狠的,狠狠的把这个地方忘掉!
也把谢姜戈忘掉!
苏妩站在十字路头,看着破败的红绿灯设备,苏妩看得入神什么时候走道马路中央她也不知道,一直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等苏妩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扯进一个怀抱里,三轮车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这是苏妩今天遭遇到的第二个惊魂时刻。
不用抬头去看那个人,苏妩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谢姜戈,才几天的功夫她就如此熟知谢姜戈的气息了。
任凭谢姜戈把她拉到路的边,任凭谢姜戈拿起她的手,他翻起她的手掌,把他带来的药小心翼翼的往他的手上擦,擦完药又小心翼翼的对着擦完药的伤口轻轻的吹着气。
“你不用去管你妈妈吗?”苏妩有点好奇的问。
谢姜戈没有回答她,继续往苏妩的手掌吹气,他自言自语的,很疼吧?
是很疼!不知道为什么手掌的疼也蔓延到心上了。
正午的阳光无比毒辣,在他们身边是窄小且拥挤的马路,马路上连一辆像样的车子都没有,行驶在马路上的到处都是那种会发出刺耳噪音的摩托车,黑乎乎的的男人载着女人,黑乎乎的的女人载着孩子,一载就是好几个,前面的摩托车车速稍微减慢一点就会惹来后面摩托车激烈的按喇叭声音,期间夹杂着泰语那种听起来很滑稽的谩骂声。
真烦,这一切一切让苏妩觉得烦,谢姜戈也是!
“谢姜戈。”
谢姜戈轻轻的放下她的手,看着她。
苏妩说:“谢姜戈,这里让我觉得烦,烦透了!”
谢姜戈注视着苏妩,像是在观察,片刻之后,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一路往前,没有被拉住的手去捶打谢姜戈,一边叫嚷着,混蛋,混蛋,你竟然敢推我,你竟然敢把我推到在马路上,让那么多人看我笑话,混蛋,你竟然没有来拉住我…
这些叫骂声音直到谢姜戈把苏妩拉上破破烂烂的公车依然没有停止,最后,在拥挤的公车车厢里,谢姜戈把苏妩的脸按在他的怀里叫骂声才停止,车子开在条件恶劣的公路上不住的摇晃着,每一次摇晃谢姜戈都用他的手护住她的头,防止她的头磕到。
下了公车,谢姜戈一直带领着苏妩往着笔直的泥土公路走,公路两边都是翠绿翠绿的稻田,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姜戈把苏妩带到有着清澈河水的溪流边,让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脱去她的鞋子让她的脚没入溪水,冰凉的溪水从她的脚边流淌而过,谢姜戈用他的衬衫给她弄了一顶像阳伞一样的帐篷,他把她的鞋子放好,来到她的面前,半蹲着,他们脸对着脸,伸手把她的头发理好,他问她肚子饿不饿。
之后,谢姜戈仿佛变成了一位魔术师,他做出她的那些朋友们都不会做的事情,他在河里抓到鱼,他变出打火机,他用很简单的方法就做出烤鱼的东西,他把鱼烤得金黄金黄的,他把烤好的鱼用芋头的叶子包裹着送到苏妩的面前。
苏妩坐在石头上吃着谢姜戈烤的鱼,谢姜戈站在水边问她,现在还觉得烦吗?
不烦了,一点也不烦了!谢姜戈烤得鱼肉太过于好吃,好吃得她提不起劲去生气,苏妩回答谢姜戈的是摇头!
谢姜戈开始微笑,牙齿洁白整齐,眼波比流淌着的溪水还要清澈。
鲜美的鱼肉和漂亮的谢姜戈让苏妩说傻话。
“谢姜戈,我们买机票离开这里,一起过吧。”
那口气绝对是一个大姑娘要求小伙子一起私奔的意思。
遗憾的是谢姜戈没有答应她,谢姜戈怎么可能答应她,后来每当苏妩想起这个时刻都觉得丢脸,不,丢脸的只是一点点,更多的是难过,是那种用刀子在心上细细割着的难过,最初的只是小小的等渐渐的变得很疼很疼。
她知道,谢姜戈是明白那刻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的,只是他故意装作她只是和他开玩笑,他用一点也不像谢姜戈会说的口气,他说你现在没有半分钱怎么买机票。
分明,人家是在拒绝她来着。
苏妩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己倒影在河面上的脸,觉得河面上她的那张脸一点也不像她熟悉的自己,没有漂亮蓬松的卷发,没有漂亮的发夹和耳环,就邋里邋遢的,平常会花去自己很多时间的头发用一条橡皮圈随随便便的绑着,难看死了。
现在,她身上穿的是谢姜戈给她买的衣服,深蓝色的T恤,还是那种均码的,做工粗糙,苏妩打赌自己这个样子在路上和她的朋友们遇到,她的朋友们一定不会认出她来。
那个下午,苏妩和谢姜戈躺在树荫的草地上,一点一点的苏妩蹭到谢姜戈的臂膀上去,没有多么壮硕的臂膀但却让苏妩舒服得想睡觉,可她舍不得,这么好的时光。
“姜戈,疼吗?那个时候?”苏妩翻了一个身,下巴搁在谢姜戈的胸膛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