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生气,而且还生了很大的气,我猜,那些人的闲言闲语没少传到你耳朵里,其实,我觉得那些能赚钱号称有品味的人比起一些普通人更爱嚼舌头,你说对吗,嗯?”
“对!对极了!!!”唐雨萱被自己骤然提高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看到霍莲煾朝着她微笑,笑容带有类似于情人间的溺爱。
“想不想把这口气讨回来?”
霍莲煾的话瞬间让唐雨萱明白这个男人扯出这挂老黄历的目的是什么。
呼出一口气,唐雨萱语气无奈:“莲煾,我之前也和你说过了,你在我身上下功夫没用,你家晟均小王子的事情我是通过第三方委托人,我觉得我自己不知道是对付你最好的方法。”
这个人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他说雨萱我知道你有一台画质超好的录影机。
“莲煾,你现在不是应该把你的心思花在找你孩子这件事情上吗?那个孩子只有七岁,你说他这一刻该有多么的慌张。”
“雨萱,要不,我们试看看,其实之前我对于那方面的领域心存好奇。”
“莲煾,你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霍太太会怪你的。”
“你还有复活的机会,想不想来一场漂亮的复活战,想想看这一晚也许会成为你给那些人一记大耳光的完美答卷,我可是霍莲煾,霍莲煾可是那些特殊网站的香饽饽,排名前三甲人物。”
“莲煾…”唐雨萱提高声音:“不要把我当成笨蛋。”
“不试看看又怎么知道,说不定,霍莲煾会成为另外一个,说起我想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他现在还没有忘记你,知道他现在在那里吗?他现在在为你哥哥工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希望能见到你。”
“莲…”
“雨萱,唐雨萱,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心了,我猜你其实在心里已经认可了那些讨厌的美容专栏讲师们的见鬼论调。”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呈现出竞争力下降去趋势,在这些论调中你是不是开始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上帝啊,我想我也许已经不行了,我不确定药物加上我身体可以搞定那个男人,我的美貌也许已经在走下坡路,皮肤的弹性也不比之前,我不得不在挑选化妆品这方面上下很多的功夫,我还暗示我的助理尽量挑选一些色彩乃至款式能掩饰年龄的衣服…”
在霍莲煾说这番话时,唐雨萱不得不去抓住斯诺克杆来分散从心底里冒出来的那些情绪。
唐雨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箭靶,霍莲煾每一句话都像那只射在十环上的箭一样,而最后一句。
直射正红心!混蛋!!!!
“霍莲煾!闭嘴。”
霍莲煾,去你的我猜!
安静了。
四只眼睛对视着,先弯下眼睛的人是唐雨萱。
“游戏听起来不错,可是,莲煾,我想要一个附加条件。”放缓声音:“我想让你的那位霍太太成为第一名视频观看者,这个想法让我现在兴奋极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挑了挑眉头,手搁在他肩膀上:怎么?害怕了?
他拿下她的手,注视着她手腕上的腕表,缓缓的说:游戏将在整点开始,现在距离游戏时间还有七分钟。
距离十点整还有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录影机放在最能捕捉到人物精切方位上,两只斯诺克台被拼在一起紧挨着墙,在霍莲煾的建议下加上用黑熊皮制作的毛毯之后变成了双人床,灯光被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烛光。
烛光中,透明玻璃杯注满了水,那颗被丢进杯子里的药丸是白色的,药丸带有速溶性质,还没有等到沉入杯低就变成若干气泡,若干的气泡在水气流的带动下迫不及待往上冒,下一个眨眼间便消失殆尽。
那只贴上玻璃杯的手十分美丽,玻璃杯在空中保持平衡姿态,经过一百八十度转移停在漂亮的年轻男人面前。
年轻男人没有接过杯子。
“快点,莲煾,我手酸。”
“雨萱,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听说你们在每开始一段游戏之前都会有特属于你们的口号以表对游戏的忠诚。”
片刻之后。
“我是游戏发起者,我将誓死捍卫游戏规则。”
整十点,空杯子放回到一边,录影机开启自动调整功能,古老的沙漏被放在烛光所包围的圆圈中,随着第一粒沙的陷落为时两个小时的游戏开始。
烛光投递出那对男女的身影,男女的身影落在了墙上,小段时间过去,他们开始纠缠在了一起。
康桥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具体梦到什么她也记不住,能记住的是她在醒来之前最后瞬间,好像有只手在她心上位置狠狠戳了几下,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手十分漂亮,而且力气用得很猛。
心一抽,醒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手落在心上位置,感觉到心口位置仿佛存有余波,麻麻的。
睁开眼睛,康桥想起此时此刻她是在医院病房里,目光去找寻周颂安,他在病床上好好躺着呢。
翻了一个身,康桥找到自己的手机,手机没有任何的来电显示,该死的霍莲煾,他都已经有两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最后那通电话是在两天前这个时间点打来的,问她都穿了什么样的睡衣了,还警告她不许去剪短头发。
不仅霍莲煾没有打电话来,霍晟均也没有,康桥觉得接下来她有必要在那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前昭示一下存在感。
把手机放回去时时间正好来到十二点整。
闭上眼睛,下意识间康桥去摸自己的指尖,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几个小时前在走廊时的那种冰凉。
凌晨,试探性咳嗽一下之后目光去找寻那个在沙发床上睡着的人,嗯,现在她应该睡得很沉,霍莲煾给她安排的麻烦事应该让她累得够呛。
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钟时间,距离霍晟均失踪已经过去三十四个小时时间,傍晚时分周颂安就打不通霍莲煾电话了,不仅霍莲煾电话打不通,连他助手的电话也打不通。
会不会…
那个潜在认知使得周颂安再也无法在床上呆下去了,介于他脚只是轻微擦伤缘故医生在给他打石膏时留了较大空间,腿稍微一缩脚就从石膏里解脱出来。
霍莲煾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拿着电话周颂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尝试给霍莲煾打电话。
打第四通电话时,忽然响起的那声“颂安”让周颂安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落在地上,转过身去。
不知道康桥从什么时候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康…”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力的把周颂安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再集中精神把那些话整理好。
然后,康桥得出这样的讯息:她的晟均不见了,她的晟均在三十几个小时之前就不见了。
她的晟均,被绑架了。
笑,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得心和胃和肠子都缠在一起了,一边笑一边拍着周颂安的肩膀:颂安,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是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傻大个一脸沉默着。
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否定周颂安刚刚说的话:颂安,这世界根本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小樊被绑架了,我的晟均也被绑架了。
“颂安,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编出小樊没有了,晟均也没有了这样的话,颂安…”手缓缓从周颂安肩膀上垂落,倒退着,倒退着。
倒退着…
背部贴在门板上,也不知道怎么的泪水多得厉害,打开房间门,风从走廊里灌了进来,那风,宛如是一种召唤:妈妈,快来,快来救我。
循着风,开始拔腿跑。
不,不,她不是扫把星,她真的不是扫把星,她才不是扫把星。
她要去找她的晟均,她怎么也得把她的晟均找出来,霍晟均也和霍小樊一样都是爱玩捉迷藏游戏的孩子。
一边跑着,一边喊着晟均的名字,她想她的声音一定大极了,一些病房房间的门都打开了,那些人都探出头来看她。
她想,她现在的脚步速度可以比拟一架喷气机的数度了。
她的眼泪从她眼眶中跌落了出来,像子弹一样从她耳边擦过,她脚步所带出来的风都把那位老先生的假牙都给震飞了,也把老太太的假发掀落在了地上。
前面出现白衣天使,又想给我打针了是不是?是不是?门都没。
随手拿起一边的拖把,拖把狠狠的朝着那位白衣天使脸上砸去,白衣天使让出了路。
她开始跑啊跑啊,嘴里一边叫着晟均。
“晟均,霍晟均,快出来——”
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廊,跑下楼梯,循着风往着光的方向跑去,在大片鱼肚白的天光之下,她看到了那扇门,巨大的门。
加快脚步,朝着那扇门跑去。
就像是知道她要从那扇门离开一样,那扇门的电子锁缓缓展开,下一秒间她就明白了那扇门之所以打开是因为有车子要进来了。
开进门里的车车顶上不停的有霓虹在闪烁着,在这灰蒙蒙的天光底下让人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状若历史重演,那时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着,那被抱在怀里的小小身体就像冰块一样。
她的晟均是周一出生的孩子啊,和他爸爸一样,霍晟均和霍莲煾都是周一出生的孩子啊。
古老的英格兰民谣里,周一出生的孩子模样俏。
不停闪烁着的霓虹就像一颗快速移动的滚球,朝着她滚过来,诡异而充满着某种宿命感。
不,不,倒退着,一个劲儿的倒退着,心有多么的恐惧脚步就有多么飞快的在逃离着,然后她撞到了一堵墙上。
迅速回头,把脸趴在周颂安身上。
她想,她得说些什么。
“颂安,韩家的那些人说对了,我是扫把星,我就是扫把星,外婆是我害死的,妈妈是我害死的,小樊是我害死的,韩棕也是我害死的,我就是一扫把星,用南洋的习俗我就是那种应该浸猪笼的人。”
“颂安,我愿意浸猪笼,只要晟均没事的话,我可以浸一百次猪笼,颂安,我真的是扫把星…”
“谁说你是扫把星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扫把星。”
“不,不,颂安,你看晟均不是为我遭殃了吗?晟均…”
“霍晟均不是霍小樊,康桥,不信,你回头看。”
“不,颂安,你不能骗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会因为心脏负荷不了死掉的。”
“康桥,如果你不回头看的话你会后悔。”
缓缓的,康桥抬起来,周颂安的脸朝着某一个方向,他的嘴角是扬起的,笑得很幸福的模样。
笑容幸福,声音也幸福。
幸福的声音说出:
“康桥,我猜,下一秒,你会美梦成真。”
顺着周颂安的目光——
鱼肚白的天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她奔跑了过来。
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啊,可在此时此刻却是爆发出了巨大的能力。
你们听,他的声音划破了长空,把正在睡梦中的曙光女神都惊醒了,曙光女神伸了一下懒腰,缓缓的掀开了眼帘,光芒从她眼眸底下一缕一缕的渗透了出来,驱散夜的重重阴霾。
第一缕曙光从天而降。
曙光中。
妈妈——
周颂安说得没错。
她,真的美梦成真了。
康桥发誓,这一天的天亮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早。
第134章(2014-2015)晋江独家发表
在不停接受着亲吻的孩子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说妈妈大家都在看着呢。
大家都在看着啊,那有什么关系呢,一位母亲亲吻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这是他的左脸颊,这是他的右脸颊,这是他额头。
“妈妈,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晟均小朋友又弱弱的表示。
含含糊糊问:什么事情。
“妈妈,你亲到是垃圾。”
这个小混蛋在说什么呢,他怎么是垃圾,他可是举世无双的宝物。
含含糊糊的:你可不是垃圾。
“我不是说我是垃圾,我是说我刚刚在垃圾坑里被捞出来。”小家伙扭扭捏捏说出。
这时康桥才放开霍晟均,这么一看霍晟均还真是浑身脏兮兮的,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霍晟均垂下头:“妈妈,我被带到一个垃圾坑里,那个垃圾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他们堵住我的嘴,也绑住我的手和脚,大卡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那个坑倒垃圾,他们告诉我当那些垃圾没过我的头顶我就会死,妈妈我知道那些把我带到那里的人都是坏人,妈妈我在那些坏人面前都没有哭。”
“妈妈,我在那个垃圾坑里呆了很久,妈妈,到最后时我才哭出来了,因为我想你了,特别的想,妈妈我肚子也饿,而且,那些垃圾已经没到我的下巴了,妈妈我是不是不勇敢…”
说到最后,那个孩子哭了起来。
不,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会不勇敢呢,霍晟均小朋友都不知道有多勇敢。
还没有等康桥把她心里话说出来。
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说出。
“霍晟均,你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孩子。”“不,你是我知道的这个世界最勇敢的孩子。”
同时说这话的人是周颂安和把霍晟均带回来的男人。
那是霍莲煾那个叫做简廖的助理,男人看着她叫了一声“霍太太。”
在简廖的阐述中康桥大约知道了一个大概:霍晟均其实在礼品超市就已经带走了,带走霍晟均的人是一伙专门从事绑架事业的南美人。
霍莲煾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两个小时之前霍莲煾和警察在垃圾填埋场找到了霍晟均。
再之后警察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追捕那些南美人,一部分人把霍晟均送回她面前。
看了一下,现场好像缺了一个人,嗯,莲煾少爷这是害怕得躲起来了吗?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也和他老爹干起了同样的自以为是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打针,另外一个更加高明,都利用起傻大个这颗棋子了,目光狠狠朝周颂安射过去。
蠢死了!
狠狠瞪了呐呐站在一边的周颂安,康桥呼出一口气,目光往着停在那里的警车和私家车,大喊:
霍莲煾,你这个王八蛋,还不快滚出来。
怕头被打笨是吧?很好,很好!
没有人应答。
再喊。
这次回应康桥的是霍晟均这样的一句。
“妈妈,爸爸在医院里呢。”
目光往着霍莲煾助手脸上一扫,那位淡定得很。
于是,冷冷的问:“你爸爸在医院呢,那死了没?”
“没。”霍晟均如实回答:“爸爸来的时候还给我讲妈妈以前的笑话呢,他说妈妈以前是村妞,还是土得一进城就因为怕被拉低品味没有人愿意和你交朋友的那种。”
还会讲笑话是吧?可是,周颂安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会有心情笑?谁说周颂安是傻大个了,演技好得很。
累极的孩子窝在康桥怀里呼呼大睡,现在康桥正在往着霍莲煾住的医院途中,同行的还有霍莲煾的助手和司机,而演技好的周先生在康桥的坚持下乖乖回去扮演他病人的身份。
车辆在逐渐泛白的天光下行驶着。
同一时间,半靠在墙上的唐雨萱刚刚抽完手中的烟,烟蒂放在烟灰缸上,手再往烟盒时发现烟盒已经空空如也。
霍莲煾走了,几个小时之前走的,带着属于他的游戏奖品离开。
“雨萱,在十点到十二点这两个钟头里,如果药物加上你在这两个小时里可以让我们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的话,游戏的胜利者就属于我,而如果我没有那个能耐的话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玩,想玩得多出格我都可以奉陪到底。”
乍听这话当时唐雨萱还以为霍莲额煾犯傻了,这个男人之前不是在她身上栽了一次跟头吗?
还是,这个男人觉得真爱无敌,那位霍太太在这两个小时里可以化身为圣母玛利亚,霍莲煾以为手拿着着圣经像牧师一样的念念有词就可以心无旁骛?
霍莲煾说的那些话还让唐雨萱笑得差点岔不过气来。
两个小时之后,霍莲煾走了,拿着属于他作为一名胜利者的奖赏去解救他的孩子,扮演他的超级英雄去了。
从霍莲煾走后唐雨萱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到现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就抽烟和发呆,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她对霍莲煾背影说出的那句话。
“莲煾,你得抽空去看一趟医生,医生人选要不要我来帮你挑?”
那两个小时里,霍莲煾还真的把她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那像话吗,霍莲煾一定是在生理上出了问题了。
还是,那位霍太太真的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
一百五十坪的斯诺克室此时此刻烟雾缭绕,唐雨萱呆看着那些烟雾,看着曙光就像是一根一根细长的棍子从经过特殊处理的窗户投射进来。
在烟雾的衬托下就像一款镭射照明。
渐渐的,曙光的光芒盖过烛光,斯诺克室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明亮的光芒使得唐雨萱下意识的把脸朝着阴影处靠近。
那一低头间,唐雨萱在黑熊皮毛制作的毛毯上看到有一小撮比毛毯还要深色的印记,手下意识去触摸。
深色的印记是黏糊糊的液体。
张开手,手指往上翻,然后唐雨萱知道了,那黏糊糊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了。
知道那些黏糊糊液体是什么之后,唐雨萱咯咯笑了起来,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霍莲煾会建议用烛光取代灯光,还说什么用动物皮制作的毛毯会增加原始感。
混蛋,这个混蛋。
咯咯的笑声到了最后变成哭声,那些哭声被拼凑成连串断断续续的发音:
霍莲煾,你——作——弊——
车子停在排场都可以赶得上七星级酒店的私人诊所门前,门卫把他们挡在门外,据称那是诊所的规矩,探望病患的时间得九点之后才对外开放。
九点整,康桥在诊所负责人的带领下停在霍莲煾的病房前,那位告诉她霍莲煾刚刚做完手术现在精神状态很差,希望她能长话短说。
这个是预防针吗?莲煾少爷是不是想传达出这样的想法:木头,我刚做完手术,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你骂几句就行了。
这些人把她骗得好惨,这些人合力本着为她好的说辞自以为是的骗了她三十几个小时,要是她的晟均…
一想到霍晟均在过去的三十几个小时所遭遇的康桥现在腿还在抖着,有多害怕她心里就越发的气恼霍莲煾。
不由自主的康桥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霍莲煾,你这个混蛋——
然后…
“妈妈,你又要打爸爸了吗?”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
低头去看霍晟均,现在霍晟均一张脸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衣服也换掉了,小家伙非得坚持来看完爸爸之后才回家去洗澡睡觉。
现在,小家伙的那张脸充满了担忧。
摇头:“晟均,妈妈只是伤心了。”
伤心外加惭愧,她都没有为她的孩子出过一份力气,惭愧中又有愤怒,在霍莲煾眼里她就那么弱不禁风来着?
“妈妈,不要伤心,爸爸和我说,力气活就留给男人们干。”
霍莲煾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妈妈不仅伤心还生气。”
小家伙又开始絮絮叨叨开了:“虽然我不知道妈妈在为什么生气,可我告诉你哦,爸爸已经很惨了,我看到他的手在流血。”
不久前还说爸爸和我说笑话了现在又说出爸爸的手流血了?
“别担心,爸爸把你带到妈妈面前,妈妈感激还来不及呢。”揉了揉他的头发,片刻之后又皱起眉头:“霍晟均,妈妈看起来像是很凶会打人的人吗?”
“妈妈只对爸爸凶,妈妈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随地会打爸爸的样子。”霍晟均一本正经的回答。
康桥还想说点什么为自己狡辩,自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了霍莲煾的声音:“你们还不进来吗?”
霍晟均在确认爸爸安全无恙之后乖乖跟着保姆离开。
康桥站在霍莲煾床前,不,应该说是病床前,莲煾少爷现在可是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他半靠在床上看着她:还不想和我说话吗?还在生气?我以为你现在气得差不多了。
紧紧闭着嘴。
他做出我投降的姿态,叹气:“别生气,我知道是我不好,下次让你来当前锋好不好,我来当后卫。”
这人说什么话?
恶狠狠盯着霍莲煾:还有下次?!霍莲煾!你这是在诅咒我的儿子会再次出事!!
莲煾少爷这时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频频说着:“我错了,我错了,不是你儿子,不不,不,是我们的儿子,是我出事了…”
还没有等霍莲煾把话说完,嘴就被狠狠用手挡住:你也不许出事,你要是敢出事的话…
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收起之前气呼呼的表情,看着她眉目间的慌张显露无疑,看着她从前一秒竖起浑身刺到下一秒变成了纯良的小白兔。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的拖油瓶姐姐会变成现在这样,傻兮兮的,他知道采用什么样的伎俩能让她变得很好骗。
“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莲煾,你们把我吓坏了。”她说着,她在说这话时脸色都白了。
他知道,他知道她害怕,遇到那样的事情谁不害怕呢?他只是在尽他的能力缩短她的害怕时间,用尽全力把一天变成一小时,一小时再变成一分钟,一分钟变成一秒钟,最好连一秒钟也不去骚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