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宛如没有注意到她脸部表情的变化一样,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我是从报纸上知道莲煾结婚的消息,不仅结婚还忽然蹦出了一个孩子来,当时我就在想,莲煾的孩子也一定很漂亮吧…
又是一个红绿灯。
康桥停下车,这车是霍莲煾半个月前给她买的,车钥匙和驾驶证一起交到她手上,车钥匙和驾驶证一直搁在抽屉里她都没有动过,康桥几乎不出门。
昨晚在和周颂玉通电话时知道霍晟均上次来纽约时特别青睐于这家甜品店,她这才打开抽屉。
昨晚的那通电话是康桥从机场之后第一次打通周颂玉的手机。
虽然霍莲煾按照她要求的那样,发表了公开道歉声明以及感谢信,可对于霍莲煾的举动周颂玉回给的是: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虽然周颂玉没有说,可康桥知道周颂玉会接她电话肯定是因为周颂安的劝说。
还真的是傻大个。
呼出一口气,康桥测过脸去,然后她就见到了霍莲煾,确切一点来说,是见到出现在电子屏幕上的霍莲煾。
穿着墨蓝色衬衫的霍莲煾正在对外说明,最近大受关注由他发起的下个周末会在他会所举行的慈善拍卖会。
拍卖会无论从拍品乃至出席嘉宾都可以堪称大手笔,由于拍卖会所得资金将会用在构建伊拉克退役老兵公共家园上,因此这场拍卖会还没有举行就赚足了口碑,出席说明会的记者很多。
康桥猜,现在霍晟均小朋友一定手里紧紧握着遥控器,睁大着眼睛在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看吧。
那天在机场,被霍莲煾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一看到她就别开脸去。
孩子们的世界很纯粹,他无法理解明明是桥桥怎么会一下子变成妈妈,既然是妈妈又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
她的行为看在那个孩子眼里代表了欺骗和背叛。
相反,那个孩子对有着一张比屏幕上的偶像们都还要来得漂亮的年轻男人心存好感,在知道这个男人也和他一样被蒙在鼓里时,很容易他会在内心里把他列为同一阵线,他们代表的是一种盟友关系。
这一个月来,霍莲煾和霍晟均相处很融洽。
透过车窗,康桥目光无意识的落在电子屏幕上,渐渐的,穿着墨蓝色衬衫的男人变成了一团墨蓝色的模糊影子。
骤然响起的喇叭声使得康桥吓了一跳,眼睛也瞬间找到聚焦,好巧不巧,在康桥定神间刚好霍莲煾也抬起头来。
目光正好对上了她。
康桥又吓了一跳,即使是隔着屏幕她还是有种慌不择路的感觉,在那种慌不择路的感觉中有一个声音来到她的耳畔:我今天要出席说明会,你觉得我穿那件衬衫更加合适?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你喜欢我穿哪件?”
“霍莲煾!”
“嘘,你要把晟均小朋友吵醒吗?”
压低声音,提醒:“霍莲煾,不要忘了,我和你真正的关系。”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提醒一样,气息骤近:白色?蓝色?灰色?黑色?
明明这是一个不错的早晨,她怀着极高的兴趣要去唐人街买霍晟均喜欢的甜品,被他这么一折腾她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与她相反的是他,她越烦躁就越衬出他的悠闲,就好像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着她来告诉他,哪件衬衫更适合他今天穿。
心烦意乱间,她随手一指,就那件吧。
于是他拿走了那件墨蓝色衬衫,等他离开她房间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她那口气松下她的眉头又皱起。
那几件放在她房间的男性衬衫怎么看都碍眼,想了想,认命般拿起他落下的衬衫,拿着那几件衬衫她打开他房间门往衣帽间走,拉开衣帽间的门时——
眼巴巴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霍莲煾:你怎么还在这里?
平常这个时间点霍莲煾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今天要到电视台去。”他说。
匆匆忙忙把那三件衬衫一搁,康桥就想转身离开。
“木头。”霍莲煾叫住了她:“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扣衬衫纽扣。”
哈,不久前让她帮他挑衬衫,这会让她帮他扣衬衫纽扣,莲煾少爷还真的把她当成良妻贤母呢。
康桥想她得用那个衣架提醒一下她的“丈夫”,她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手刚刚触到那个衣架。
“想不想让我在晟均小朋友的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手顿住。
她好像拿那个孩子没有半点办法,而他好像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法力可以逗得那个孩子开怀大笑,可以让那个孩子服服帖帖的离开电视回房间睡觉。
一个月过去了,康桥越来越没有自信了,而她太想让那个孩子和她说上一两句话,哪怕正眼瞧她一次也行。
也不知道怎么的脑门一热,乖乖走到他面前,垂下眼睛,心里想着那件衬衫是要从上面扣起呢还是要从下面扣起。
想了想,踮起脚尖,找到衬衫纽扣。
第一颗纽扣扣得很轻松,第二颗第三颗也是,第四颗时他的手搁在她的腰间,她躲开。
在她做躲避动作时手指无意挑开他的衬衫衣摆,衣帽间不是特别明亮的光带出了强烈的素描效果,让他的人鱼线更显凸出。
就像摄影师们为了诱惑女孩子们掏钱买下他们杂志所拍出来的效果。
然后在一个呆滞间之后她迅速被他抓住,眼看他的唇就要触上她的唇了,她这才想起了那个衣架。
衣架朝着他头上拍去。
然后,他倒是来一个恶人先告状,从表情乃至言语都无不在昭示着:女人,我这是在照顾你的感受,在你没有朝我扑过来之前我勉为其难朝你扑过去。
早上发生在更衣室的一幕让康桥有种隔着电子屏朝霍莲煾吐口水的冲动,那个冲动一直持续到车子驶离红绿灯密集的路段,加快车速。
然而,烦躁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车速的加快有所减退,康桥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一切都按照她所希望的发展,包括霍正楷。
康桥记得她和霍莲煾的新闻爆出来的时机很好,那时霍正楷正在参加他成功连任华商会会长的庆功会。
第二天早上,东南亚的主流媒体几乎在他们的头版头条报道了关于霍正楷在庆功会摔倒在地上的新闻,而且摔倒的姿势让人不敢恭维。
关于霍正楷摔倒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的三天里,霍正楷密集的收到一些有心人士的贺电,恭喜他成功当上爷爷,还和他讨教保密功夫。
第四天,有媒体报道霍家的家庭医生频频出现在霍家,再之后,霍正楷以身体欠佳的原因推掉了几个重要的公共场合的露面。
而霍莲煾也在用看似积极的态度履行他们的合同协议:分房睡、不干涉各自生活。
拐了个弯,康桥就看到一排排排列不是很有规则的橡树,除了街道,其余的空地都是绿色草坪,日光从橡树缝隙穿过落在草地上,生机勃勃的模样。
今天是周五,大多住户房门都紧紧关闭着,周遭十分安静,不时从头顶传来鸟儿叫声,这里很难让人和繁华的纽约城联系在一起,它更像是西部的乡村。
再拐一个弯,康桥就看到那个漆完三分之一屋顶的房子,康桥曾经问霍莲煾说为什么不把剩下三分之二屋顶也漆上。
“我没有时间。”霍莲煾给予这样的回答。
的确,霍莲煾现在工作很忙,不过,让康桥比较庆幸的是霍莲煾的工作忙,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连简妮也不知道她和他的婚姻是形式意义。
把车开进车库里。
如康桥之前所猜想的那样,霍晟均手里拿着遥控器那张脸几乎要贴到电视屏上了,即使现在霍莲煾已经没有出现在电视上,他还是用极为骄傲的语气和他的保姆说我爸爸很棒吧?
霍晟均的保姆是上海人,年纪身材都和周颂玉差不多,他很依赖她。
放下车钥匙轻声叫了一声晟均。
刚刚还一副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迅速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手里拿着甜品包装袋的康桥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就深怕像两天前她把雕刻好的浣熊交到他手里,他眼睛都不看一下就把浣熊扔掉,嘴里说着“我讨厌你连同你送给我的东西。”
那时,康桥手足无措,明明他以前很喜欢来着,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浣熊嘴里说着“妈妈…”
剩下的话因为霍晟均忽然的那句“你不是我的妈妈”被生生遏制住。
把甜品放在桌上,接过简妮递给她的碟子,挑了两块放在碟子上,小心翼翼说道“晟均,我今天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甜品。”
霍晟均小朋友并没有因为他所喜欢的甜品而理会她,他连看也不愿意看,康桥尴尬的站在那里。
再一次的,康桥手脚无措了起来。
看到他的脸距离电视屏太近,康桥忍不住说了句:晟均,不能距离电视太近,那个对眼睛不好。
她的这句话惹得小家伙板起脸,狠狠推开她然后朝着他房间方向,这个上午,他的房间门一直紧紧的闭着。
临近中午时间,康桥黯然回到自己房间。
不出她所料,小会时间过去,透过房间门康桥听到那串如铃铛般的笑声。
最近都这样,只要她出现那个孩子都躲起来,而她回到自己房间里那个孩子才会离开房间。
那个孩子在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她当初的选择。
打开房间门,门口站着霍莲煾,还是穿着那件墨蓝色衬衫。
“我今天行程只有电视台三十分钟的发布会。”霍莲煾如是解释他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原因。
康桥没有说话,身体挡在门缝处。
他微微弯下腰:“我的姐姐,怕我把你吃掉么?”
康桥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我想和你谈谈关于霍晟均的事情呢?如果说我可以帮你摆平他呢?”
想了想,康桥让开身体。
午餐时间,坐在康桥对面的是霍莲煾,坐在霍莲煾身边的是霍晟均,此时此刻,霍晟均正在吃着康桥给买的甜品。
从最初的变扭到现在的吃得津津有味,直把康桥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吃完甜点之后他被保姆带去洗手间刷牙洗手,刷完牙洗完手之后来到了霍莲煾面前,叫了一声“爸爸。”
“甜品喜欢吗?”霍莲煾问他。
迟疑了一下,声音小小的:喜欢。
夜幕降临时,康桥打开霍莲煾书房的门,把水放在霍莲煾左手边,然后安静的站在一边。
小会时间过去,他抬起头来。
康桥叫了一声“莲煾。”
在他的示意下背靠着办公桌面对着他,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手握住她有点不知道往着那里放的手。
中午,霍莲煾说了,如果能让霍晟均乖乖在坐在餐桌上吃她买的甜品,她就得在他晚上处理公事的时候给他倒水。
说完条件之后他还一脸的无辜:木头我这都是和你学的。
然后…
像现在这样。
第120章(2014-2015)晋江独家发表
她倒给他的水他好像并不急于喝,倒是握住她的手没有半点想松开的迹象。
霍莲煾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洁白修长,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的,当那双手握住画笔时让她眼睛看得发直。
不过,那双手也坏…
乍然涌现在脑子里的画面让康桥下意识间心一抖,这书房的灯光太暧昧了,不动声色的调亮灯光。
“不喝水吗?”康桥提醒霍莲煾。
霍莲煾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一双眼睛安静的瞅着她。
霍莲煾的眼睛比手更漂亮,比起少年时代眼神多了一份深邃,让她在这一刻有一种想要捧住他的脸,细细瞧上一番的冲动。
康桥被着骤然间泛起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于是,急急说出:“霍莲煾,你是不是怕我在你水里吐口水?”
这话康桥原本是说来驱赶此时此刻萦绕在书房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可说出来之后她开始心虚了,心虚让她别开脸不敢去看霍莲煾。
“木头,你刚刚说的话还有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疑,你以前该不会干过这样的事情吧?我记得,我以前没少喝过你给我倒的水,你一定往给我倒的水…”说到这里霍莲煾的语气忽然变得恼怒了起来:“说看看,都干过多少次了。”
“没…霍莲煾…你…”康桥结结巴巴的:“你不要…不要胡说八道。”
“结巴了结巴了,胡说八道这句都出来了,说看看?五次?十次?”
“不要胡…”刚刚想反驳,冷不防,霍莲煾的脸近在眼前,源于从小就害怕他的那种心理,那一刻,她居然就这样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就…就一次,而且,那一次,倒霉的不仅仅是你。”
他的气息朝着她越逼越近:“什么叫做倒霉的不仅仅是你?嗯?”
脑子继续缺氧中:“水…水我也喝了。”
房间就只留下了一盏壁灯,“木头,这是亨利二世时期的葡萄酒,要不要尝一口?”他把她给他倒的水倒进红酒杯里,学着品酒师的姿势晃动着。
那时,霍家在花园举行品酒会,他们刚刚从酒会偷偷溜回房间,那时他偷偷跟着她到洗手间里反锁了洗手间的门,他把他的手伸进她里面,把她逗弄得手包都掉落在地上了,然后她跟着他不情不愿回到房间,回到房间之后她假惺惺的说莲煾我给你倒水,趁着一点点酒劲她在给他倒的水中吐了口水。
那时,做贼心虚的人被他那么一问,还以为自己的坏心眼被怀疑了,为了表明态度她回答要,然后那杯“亨利二世时期的葡萄酒”就这样由经他的口中过渡到了她口中,她闭着眼睛由着他,心里却是在想着果然外婆说对了“一使坏心眼你自己也会跟着遭遇。”他冷不防冲进来的那种胀痛感使得她下意识间睁开眼睛,然后她触到了他的眼眸,被染上别样情绪的眼眸有着被绘在墙上的大丽花的那种艳涟,就宛如他们刚刚喝的真是法兰西红酒商带来美酒。
眼神还是那时候的眼神,声音也还是那个时候的声音。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到了点,洗手间的墙绘着大丽花。”
那时,被反锁的洗手间里,她的手紧紧攀在墙上,他的唇落在她锁骨上,他身上有好闻的法兰西美酒芬芳,在玫瑰花盛开的花园里,红酒商人侃侃而谈:用来酿酒的葡萄都种在赤红色的泥土上,这种泥土位于法国南部的高原上,当太阳升起时雾气往往还没有散去。
缓缓闭上眼睛,赤红色被初升的日光包围的大地取代了绘在墙上满目的大丽花。
此时此刻,她仿佛回到那个时候,心里的那扇窗被悄然打开,她看着一望无际的赤红色大地,葡萄园子里熟透的葡萄一串一串的,让人忍不住的咽起了口气来,嗯——
从喉咙溢出的那个发音惊醒了她。
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他的唇擦过她的鬓角。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莲煾,现在他不理我,我心里难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赤色的泥土没有了,酒的香气连同大丽花也消失不见了。
他重新坐会他的座位上。
抱着胳膊,声音浅浅的:“你不要太着急,每一个孩子在转换环境时都会对新的环境不习惯,这些不习惯也表现在日常生活中,会发脾气、会无缘无故心情沮丧、会把一些情绪发泄在和他亲近的人身上。”
“从另外一层意义解释,你恰恰是他心里认定那个最亲近的人,特别是这个他所亲近的人做了一件他觉得不对的事情,所有他认为不对的事情在这段时间理所当然的会被放大。”
霍莲煾后面的话让康桥心里一动:真的吗?
“嗯,所以,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环境。”说完之后他拿起杯子。
看着他把杯子的水喝光,康桥在心里暗暗松下一口气,把杯子放在托盘上,康桥匆匆忙忙离开霍莲煾的书房。
半个钟头之后,康桥再次打开霍莲煾的书房,这次她是传一通电话的,把电话打到她手机的人是唐雨萱。
还没有等康桥想明白为什么唐雨萱会知道她的手机号,那边的唐雨萱就如是告诉她:请不要挂断电话,然后请你把手机交给霍莲煾。
呃…
在康桥摸不着头脑中,手机忽然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康桥捕捉到这样的讯息:唐雨萱现在在救护车上。
“明白了吗?有可能这是我和霍莲煾通得最好一通电话。”唐雨萱如是和她说。
反应过来之后康桥再次打开霍莲煾书房的门,然后把手机交给霍莲煾,把手机交给霍莲煾之后康桥在霍莲煾的示意眼神下离开了书房。
她可不是想要听到什么,她只是想等霍莲煾通完话之后拿回她的手机。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康桥拿回了她的手机,手机是霍莲煾送回来的。
接过手机,康桥用眼神示意看起来没有半点想离开她房间的霍莲煾:还不走?
霍莲煾无视于她的眼神警告,接过她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之后书被合起,然后康桥听到霍莲煾和她说:
“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唐雨萱的事情。”
怎么没有?他都和她说了“那是一个折腾起来也是风情万种的女人。”不过康桥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其实在女人这方面你不需要和我交代。”康桥说。
“我和很多女孩子约会过。”他侧过身去,在翻看着她之前看的那本书:“但真正可以算我女朋友也就唐雨萱一个,有时候我会留她在…”
呼出一口气,康桥打断霍莲煾的话:“莲煾,这些事情你真的不用和我解释,你忘了,在我们的合约里有一条提到我们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我认为男女关系也是我们私生活的一部分。”
把书交回到康桥手上,霍莲煾看了她一眼,往着房间门方向走去。
康桥再次打开书本,这次她发现书上的内容她一点也看不下去,书随手搁在一边。
次日早上,一打开报纸康桥就在娱乐版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被媒体称之为“唐家甜心”的唐雨萱昨天晚上住进了医院,据说这次是手腕受伤了,手腕受伤也要送进医院么?
看来唐雨萱昨晚的那通电话不是虚张声势?
合上报纸,康桥就看到让人家手腕受伤的罪魁祸首,他除了看起来睡眠不足之外状态还不错。
今天是周末,霍莲煾不用上班,他穿了一件v字领纯色罩衫,康桥发现自己好像很讨厌v字领。
于是,她和来到她身边看似想帮她的霍莲煾说,你以后能不能不穿这种类型的衣服。
“为什么?”他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洗好的苹果。
目光从他左边肩膀位置捏过,即使那道伤口的疤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触目惊心了,可康桥每次看到还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就是她讨厌v字领款式衣服的原因。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霍莲煾想和她来一场秋后算账,他在家时老是穿这一类型的款式,时不时暴露出来的疤痕似乎在提醒着她,嗨,你曾经给过我一刀。
康桥闭上嘴,霍莲煾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让简妮为他准备一些食物。
在霍莲煾和简妮的一答一问中,康桥知道霍莲煾今天会去看望基金会一名住进疗养院的孩子,疗养院在郊外,霍莲煾看完孩子之后会去钓鱼,晚上他住在郊外的度假屋。
说完之后霍莲煾问康桥,想不想一起去。
康桥觉得霍莲煾问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半个小时之后,当康桥看到穿着海军服配长筒靴的霍晟均小朋友鼓鼓的脸时,心里一动,目光转向霍莲煾。
霍莲煾用表情给出答案:是的,他也会去。
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早说。
“莲煾,我也要去。”康桥干干的说出。
霍莲煾摇头:“你刚刚拒绝了,那个小朋友你不熟,你也不会钓鱼。”
忍不住,康桥再一次去看正在保姆的帮助下检查小书包里带的东西有没有漏掉的小家伙。
那是小熊水瓶、那是他喜欢的卡通书、那是他每晚睡觉时都会和它说悄悄话的皮卡丘、还有用来存硬币的钱罐子。
一样一样认真的数着,很可爱的模样,可爱到让她的心都化了。
“很可爱对吧?”一个声音在她耳畔。
点头,拼命的点头。
再可爱不过。
后知后觉中康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莲煾已经紧紧挨着她站着,皱眉,和他拉开距离,再提出要求:我也要去。
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霍莲煾开始打电话,电话应该是打到度假村去的,在电话中康桥听到类似于“烤炉”“草莓”“菜地”等等这些童真童趣的字眼。
在一边等着霍莲煾打完电话。
“霍莲煾。”康桥硬着头皮:“我…我晚上可以给你倒水喝,如果你让我去的话。”
她觉得霍晟均可爱,可他觉得她比霍晟均更可爱,好吧,两个都可爱,可她还是比他更加可爱一点点。
比如…
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他想念她灵巧的舌尖,卷住时总觉得会吮出宛如晨间的露珠的那种津甜。
似乎是感觉了什么,她顿脚:霍莲煾!
眼前的女人,顿脚也可爱,有种忽然间捡到金子时惊慌失措却又暗自窃喜傻乎乎的美好,那是他的拖油瓶姐姐,狡猾谁有也没她狡猾,犯起傻来谁都没她傻。
在心里叹着气,说:去换衣服吧。
那张脸喜逐颜开。
目光围绕着她,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更小的手扯了扯他手指,低下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