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威胁人就说明人还没死。
康桥死过一次,她知道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之前康桥听过那样一种说法,说死过一次的人通常会怕死,康桥觉得这种说法很对,那天中午她从医院醒来,她就再也没有动过再去死一次的念头。
对于死亡她已经没有了好奇。
那时,康桥在医院躺了两天,这两天里,她除了上洗手间哪里也没有去,就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关于和她一起被送到医院的另外一个人谁也没有提起,她也懒得问。
第三天,康桥在医院花园散步时意外碰到来到医院探望因公受伤的员工的韩棕,然后开始了以下这么一段对话。
“康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食物中毒。”
“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朋友几天前出院了,我比较严重,我让他们先去玩,我太懒了,我打算在这里呆几天之后再回去。”
“你一个可以吗?”
“当然。”
第五天,医生告诉康桥她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那个时候,康桥知道她没有理由再等下去了。
那一刻康桥无比认同外婆对她的评价:康桥你可真是没出息。
是啊,她从小就没出息心,里想着妈妈嘴里永远说没有,我没有在想妈妈。
小时候没出息长大了也没出息,居然会担心仇人家的孩子:莲煾为什么忽然不见了,莲煾忽然不见了是不是遇到不好的事情?
仇人家的儿子?这个称谓第一次跃上了她的心头,可一点也不陌生。
其实,她老早以前在心里早就认定了,只是在得到霍莲煾的亲口承认之后”仇人家的儿子”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霍莲煾是仇人家的儿子,一如她是霍莲煾心里是敌人家的女儿。
打电话时,康桥和自己说,这只是一通确认仇人家的儿子是否安全的电话,可…当没有打通霍莲煾的手机时她心里慌乱极了。
然后她找出了霍莲煾纽约家的电话。
很快的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人声音似曾相识,用不太流利的英文问着她想找谁,那个声音细细的,很温柔,也很有耐心的样子,第三遍询问时还没有听出一点生气的模样。
那个声音第三遍询问时康桥知道了那是谁的声音。
文秀请?为什么会是文秀请接的电话?为什么文秀请会在霍莲煾家里?
心虚让她捏着嗓音,捏着嗓音问:请问能帮我叫一下霍莲煾吗?
“恐怕不行,莲煾去见他外公了。”电话那边回答着。
捏着嗓音装模作样的说着一句”打扰了”就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康桥开始发呆。
霍莲煾既没有被绑架,也没有在街道被人莫名其妙捅了一刀,更没有被车撞死也没有忽然遭遇暴毙身亡。
总之,这个人没有事。
这个人只是在他口中号称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列车中临阵脱逃了,在他临阵脱逃时为了不让自己日后愧疚,他打了一通电话也把她从那趟列车中拉下来了,然后又在她醒来时介于面子问题和她撒谎了,慌称那通电话时酒店服务生打的。
而在谎言被揭穿之后他从巴厘岛逃回了纽约。
这个人把陪她死当成了类似于剪掉州长夫人宠物狗的金毛发、卢浮宫放烟雾.弹这样的恶作剧。
到最后,这个人发现这个恶作剧会让他失去了这个花花世界,以及他霍家继承人的身份,然后,他开始慌张了。
一切一切很好理解的。
不是不爱,只是没有那么爱而已。
只是没有那么爱罢了。
那天,打完电话之后康桥和自己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事实上,她打完电话之后找了一处楼梯台阶,她坐在了楼梯台阶上。
十分钟之后,康桥不知道为什么又再次拨打了霍莲煾纽约家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不是文秀请。
康桥猜,接电话的人也许就是霍莲煾偶尔会提起的“黛西阿姨”电话接通之后康桥又心虚了,心虚使得她不得不再捏着嗓音问那位刚刚接电话的女孩是谁。
想必那位总是会接到类似于这样的电话,对霍莲煾有好感的姑娘们在自己心上人家里听到陌生年轻女孩的声音,自然会好奇而忐忑。
回答的人声音干脆利索:
“d。”
康桥挂断电话,她想这下可以走了吧?于是,她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用很短的时间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之后康桥回到了金巴兰。
回到金巴兰之后康桥发现她兜里的钱连付一个月房租都不够,之后她给阿宝打电话。
那个晚上她站在阿宝家门前,感觉自己就像是谁也不要的流浪狗,那天晚上她抱着给她开门的台湾姑娘哭得很彻底。
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太亏了,他没有我爱他那么爱我,我以后不要再爱他了。
住进阿宝家的第二天,康桥在街上看了一出蜡染剧,那是特属于巴厘岛类似于看图说故事的民间艺术,精通蜡染技术的民间艺人一边给游客表演蜡染一边给新鲜出炉的图像注解。
蜡染剧讲述了在巴厘岛流传度很广的民间故事:
很久以前,贫穷的青年在某天无意间见到富人家的玫瑰花园,看着美丽的玫瑰花青年心心里很喜欢,可他太穷了他没有肥沃的土壤资源,也没有钱买玫瑰花种子,他拥有的就只有父亲留给他的一块菜地。
青年在别人的建议下找来了和玫瑰花相似度极高种植成本低的月季,好几个年头过去了,青年终于拥有了足够的财富去建立一座玫瑰花园。
一年之后,青年面对这满园盛开的玫瑰花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快乐,再一年春天到来时,青年的玫瑰花园种植的是他之前菜地里的月季,面对这满园的月季花,青年笑容灿烂。
这是一段关于月季取代玫瑰的故事,故事讲完了,游客们离开了,新的游客又聚集,艺人又开始讲。
这个下午康桥听着艺人一遍遍的讲关于月季取代玫瑰的故事。
夜幕降临时,沿着那些街道一条街一条街的走着,也许,住进霍莲煾家里的文秀请是温和的月季,而站在街上的她是带刺的玫瑰。
脚走累了,康桥坐在街道的长椅上休息,然后她看到那对站在餐厅门口争吵的男女,说争吵好像也不全对,男的沉默着,都是女的在说,到了最后女的都不顾自己仪表了,她气愤的追问男的是不是喜欢男人。
原来,那个可怜的男人也和她撒了差不多的谎,其实他来巴厘岛是参加游轮相亲会,住进医院的不是他的员工,而是他的相亲对象。
走了过去,站在那男的身边,叫了一声“韩大哥。”
叫完了“韩大哥”之后她朝着那女的说:“是我不好,是我惹韩大哥生气了,所以他才找你来气我的。”
让康桥没有想到的是,就她的这一个解围会给她和韩棕带来了灵感,最后导致他们的闪电结婚。
那时,康桥的脚真的很累,她剩下的钱不够付一个月房租。
一眨眼,八年过去了,韩棕死了。
尘封八年的往事也随着刺向霍莲煾的那一刀甚嚣尘上。
有人打开房间门,康桥闭上了眼睛。
进来的是简妮,简妮在她床前站了小会时间之后离开,小会时间之后康桥又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晚餐期间,美国女人的表情神态、乃至唠嗑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你生病了,卷心菜我少放了一半的盐。”“我平常很少做粥,但愿我今晚做的玉米粥能和你的胃口。”
晚餐过后,康桥打开自己的房间门。
房间里的摆设已经恢复得和之前一模一样,打开储物柜,三把雕刻刀剩下了两把,消失的那把雕刻刀在提醒着康桥,昨天晚上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情是确确实实的。
那深深没入身体的雕刻刀,那不停滴落在地板上的红色血液,霍莲煾那张白得就像纸一样的脸,以及他最后说的那些话。
“木头,你什么都好…”
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霍莲煾的话,康桥狠狠的甩头,甩掉了霍莲煾盘踞在她脑海里的那些话。
声响来自于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把手机打到她电话里的是周颂安。
电话刚刚一接通康桥就听到来自于周颂安的那声“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康桥,我终于联系到你了。”
从到达纽约机场周颂安往康桥手机里打了数十通电话,她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况。
“一觉醒来,我发现我的行李全都丢了。”周颂安在电话里语气无奈。
在周颂安丢失的这些行李中也包括了他的护照身份证,还有康桥让他从国内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一切证件。
丢掉护照身份证的周颂安现在只能滞留机场中转站,庆幸的是他已经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取得联系。
说完他的窘况之后,周颂安忽然放低声音,说了一句:“康桥,我想见你。”
心里一抖,迅速的,康桥想起了霍莲煾留给她的字条。
现在她的声音无须装:“颂安,我生病了。”
她真的在生病。
靠在储物柜边,听着周颂安事无巨细的和她说作为一位病人什么是需要注意的等等等,耳朵听着嘴里应答着,眼睛一边看着某一处的地板。
“好好休息,多喝水。”
“好。”她乖乖应答着。
“那我挂了。”
“好。”
在即将挂断电话前,周颂安忽然问:你现在住在霍莲煾的家里吗?
“嗯。”她淡淡应答着。
挂断电话之后,康桥一步步的来到那块地板上,弯腰,手指轻轻的在那块地板上一划,她的举动有点的傻,她还以为自己手指这么一刮,会沾到血迹呢。
同一时间,纽约郊区一处不起眼的住宅区里,简廖和为霍莲煾做手术的几位医生在焦急的等待着霍莲煾的醒来。
躺在床上的霍莲煾一张脸白得就像纸一样。
那把刀嵌入太深,再加上这里只是一个临时手术点,从设备到医疗仪器都不健全,这也导致得霍莲煾的手术极为的艰难,刀拔出来之后,霍莲煾陷入了重度昏迷。
“放心吧,霍先生求生意志很强。”给霍莲煾做手术的医生和霍莲煾的家庭医生如是说着。
可霍莲煾没有在他们预定时间里醒来。
第113章(2014-2015)晋江独家发表
霍莲煾并没有在预定时间醒来,这也导致于给他做手术的几位医生脸色凝重,每一分每一秒变得难捱了起来。
简廖也在等待是等待着霍莲煾醒来的人之一。
那把导致霍莲煾陷入昏迷的刀放在距离简廖大约一米处左右的地方,那是一把雕刻刀,刀长大约在三十五公分左右,从刀柄刀到刀刃都采用不锈钢制作,刀柄就只占据雕刻刀约十分之一的长度。
那一刀挺狠的,据说除去刀柄之外其余的都没入霍莲煾的身体里,更要命的是刀侧往内方向拐,医生说刀要是再长半公分就会伤到食道和声道。
现在那把雕刻刀就搁放在白色的手术盆里,刀刃处还有血,些许的血从刀刃滴落在手术盆上,触目惊心。
霍莲煾被刀刺伤部位在左后肩位置,简廖猜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霍莲煾才选择到这里来做手术。
按照霍莲煾这样的伤口位置以及受伤程度一送到医院之后,纽约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
很显然他在保护刺伤他的人。
距离简廖接到霍莲煾的电话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一直以来,霍莲煾留给简廖的印象就像是一款被精美包装纸层层包围着的奢侈品,优雅精致。
而在过去的这二十四小时里,简廖好像一不小心就揭开了包装纸的一角。
接到霍莲煾的电话时简廖正是晚间新闻时间。
按照霍莲煾所要求他的,简廖找到了那个房子,房子很普通。从放在外面的油漆、以及周遭散发淡淡的油漆味可以判断出这房子还没有完成装修。
霍莲煾的保镖给他开的门,走进屋子里,按照霍莲煾透露出来的讯息简廖打开了那个房间。
打开房间门,简廖第一时间就看到地板上的血迹,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像霍莲煾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出了一点事故,你把那个房间处理干净就可以了”那般轻松。
从血迹的面积、还有房间的凌乱程度来看事态还是挺严重的。
处理掉了血迹,把散落在地上的被单,若干掉落在地上的小物件一一放好,关上房间门之前简廖粗粗的打量一下房间。
这是一间女性房间。
关上房间门,隔着一个楼梯和这个房间相对立的是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房间门紧紧关闭着。
之后,简廖在按照霍莲煾之前提供的地址把车开到了纽约郊区外。
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霍莲煾,简廖猜那个房间的血迹应该是霍莲煾所留下。
他赶到时霍莲煾还没有完全陷入无意识,他示意正在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暂停手术,然后,霍莲煾看着他。
或许…
往前半步,简廖对霍莲煾说:霍先生,我已经按照您所要求的处理好了一切。
等传达完一切之后,脑部扫描仪显示出霍莲煾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
距离霍莲煾昏迷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距离医生预测醒来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十分钟。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淌着,最先提出来把霍莲煾送到医院去的是霍莲煾的家庭医生,家庭医生的话给另外一名医生阻止了,那是纽约最好的外科医生,他说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霍莲煾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这次说话的人是霍莲煾的律师,律师提出给霍正楷打电话。
在得到一致同意之后律师开始给霍正楷打电话,只是这通电话并没有接通成功。
霍莲煾醒了。
这个早上,和周颂安通完电话之后康桥靠在橡树下,看着漆完了三分之一的屋顶发呆,还有三分之二的屋顶没有漆完呢。
漆完的三分之一是墨蓝色的,没有漆完的三分之二是经过日晒雨淋之后的花灰色,怎么看都变扭。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距离康桥生病的那个夜晚的第三天,她的病现在完全好了,病好了之后她的脑子就开始变得清醒,记忆力也很活跃。
从十二岁到二十九岁属于潜藏在她身体里的恨意在那一瞬间都聚集到她指尖上,聚集在那把雕刻刀里了。
你最倒霉的是有一个叫做霍正楷的爸爸,你不应该打那通电话!
今天早上,面对着简妮,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若无其事的声音:“简妮,你知道霍莲煾现在在哪里?他…”
在简妮的询问表情下,康桥吞下了了剩下的“他出事了吗?”
会问出这样的话大约和康桥昨晚做的梦有关吧?
昨天晚上康桥梦到有一个女人抱着霍莲煾大哭,女人哭得伤心极了,哭声就像是死了亲人一样,她一步步走了过去,然后康桥看到浑身是血的霍莲煾,呆站在哪里,女人的哭声让康桥烦透了,于是她朝着女人吼:他又没死!
女人抬起头来,看清女人的脸之后康桥吓了一大跳。
抱着霍莲煾哭的人赫然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倒退一步,她说:你是谁?
再倒退一步,她摇头:我才不会为霍莲煾哭,不会…
那声用尽力气说出来的“不会”把康桥从梦中惊醒,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手去触自己的眼角,眼角干干的。
是的,她没有为霍莲煾哭。
然而,梦里头那散开在霍莲煾浅色衬衫的血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惹得她的胃部一阵阵收紧。
打开浴室门,把脸埋在洗手盆的水里。
然后,今天早上,出现在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双熊猫眼,然后,康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和霍莲煾取得联系的任何方式,从手机到他常去的那些地方,到他若干亲近的朋友。
至于以前的…
八年过去了,关于霍莲煾所有以前的联系早已经随着那只丢弃到巴厘岛深海的手机不复存在了。
康桥相信自己已经忘记了。
让康桥觉得较为庆幸的是,她今天一早就接到周颂安的电话,在电话里周颂安告诉康桥,他现在已经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接到专门受理护照问题的办事处。
看着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屋顶,康桥在心里唠叨着:霍莲煾,快回来把剩下的屋顶漆完,现在你妈妈的房子看起来难看死了。
以上是漂亮话,作为一个毫不犹豫的在人家身上插上一刀的罪魁祸首说出来的漂亮话。
其实,真实版本应该是这样的:
霍莲煾,你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知会一声吧,我现在杀人罪到底成不成立。
靠在橡树下,康桥闭上眼睛,长时间的往着屋顶看让她的眼睛显得疲惫。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驱赶了康桥的睡意,喇叭声还混合着男女争吵的声音,这波声音来自于门口。
如果康桥没有猜错的话,这波声音的那个男声应该是霍莲煾的保镖,与其说是保镖倒不如说是来看住她的,只要她出现在这房子之外的范围那两位就如影随形,一男一女,男的负责开车,女的跟着她进更衣室洗手间。
至于那女声到底来自于谁康桥就不知道了,从女声的说话语气更趋向于被霍莲煾甩了找上门来的姑娘。
来纽约也有一段时间了,康桥从一些媒体上大致了解了一些,在这个世界第一繁华的都市,像霍莲煾这一类人不少,今天拥在怀里的是她,明天坐上他们漂亮跑车副驾驶座位的是另外一个她。
继续闭着眼睛,直到那陌生的女声声称自己是唐雨萱时康桥这才睁开眼睛,也许她可以从霍莲煾的正牌女友口中打听到什么。
那辆跑车停在门外,跑车漂亮人更漂亮。
康桥见过不少漂亮女人,眼前的这位比康桥见过的所有漂亮女人都还要来得好看。
那是一种咄咄逼人的美丽,从表情到仪态都无一在昭告着:我在世界中央。
她还真的就像是霍莲煾说的那样,真人比杂志上的还要来得漂亮。
“美丽的女人折腾起来也是风情万种的”莲煾少爷曾经如是描述唐雨萱。
的确如此。
唐雨萱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到霍莲煾了,上个周末霍莲煾陪她出席一个慈善派对之后对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雨萱,我们结束吧。”
类似这样的话霍莲煾曾经和她提起过几次“唐雨萱,不要再来找我了。”“唐雨萱,不要再往我手机上打电话。”“唐雨萱,不如我们到此为止。”
可到最后都没有成功。
那个周末霍莲煾说的话唐雨萱并没把它放在心里,而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唐雨萱都没有联系到霍莲煾。
这一个礼拜里,霍莲煾宛如人间蒸发,种种迹象表明霍莲煾不想让她找到他,她变成了他手机、社交网的黑名单用户。
今天早上唐雨萱起得特别早,心血来潮间她把车开进霍莲煾禁止她提起的那个1314号房。
直觉告诉唐雨萱,霍莲煾那个周末对她说的话和这个房子有关。
“雨萱,我们结束吧。”
会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女人吗?
数秒之前,顺着阻止她进入那个房间的霍莲煾的两位保镖目光,唐雨萱就见到那个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女人。
这女人是从那个房子里走出来,这女人的出现让霍莲煾的两位保镖同时闭上嘴。
蓝色滚着白边的运动服,运动服袖口被拉到臂弯那里,露出小截手臂,均匀白皙、再加上吹弹可破有让人想狠狠的在那小截手臂上狠狠咬一口的冲动,那么脸蛋呢…
目光往上拉,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
嗯,也就那样,除了眼睛大一点,脸小一点皮肤好一点之外也就那样,姿色属中等偏上一点等级。
霍莲煾随随便便交的女孩姿色都比她好。
不过现在不是评估眼前女人姿色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霍莲煾在哪里,唐雨萱连简廖的电话都打不通。
这不正常。
也许住进这里的女人知道霍莲煾现在在哪里?
那栋涂了三分之一屋顶的房子、连同那个站在门口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女人在后车镜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拐过那个弯道,房子和女人都消失了。
那女人也不知道霍莲煾现在在哪里,那女人甚至于希望她见到霍莲煾时可以帮她传话。
“你要是见到霍莲煾时就让他给我打一通电话。”
随着不断前进的景物,隐隐约约的一些片段逐渐在唐雨萱脑海里形成,在那些片段的影像里,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女人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头发是用塑料花绑着的,不是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用塑料花绑着的脸比头发散落的脸还要来得年轻。
那是一张人物肖像画,人物肖像画里的那张脸笑得极甜,那笑着的嘴唇水水的,艳艳的,让看的人忍不住会怀疑,只要伸出手手指往着画里人唇上一划,就可以粘把那粉嫩的色彩粘到手指上。
那张肖像画唐雨萱曾经在1314房见过,那时唐雨萱还以为那是霍莲煾从哪个极有潜力的三流画手手里买到的。
现在看来不是。
也许…
也许霍莲煾就是那位三流画手。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唐雨萱把车停在一边。
找出烟,点上,那根烟之后,唐雨萱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人在听说她开出来的酬劳之后一再保证他会用最快的时间得到她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霍莲煾在十八岁之前每年夏天都会回文莱过暑假,十八岁之后,霍莲煾再也没有回过文莱。
关于他的出身地,霍莲煾偶尔会轻描淡写的说出“那是一个小地方,开一辆法拉利,把时速提高到三百五十公里以上,几个小时就可以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