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她耳畔:“小画眉,我们好像被逮到了。”
说完,用极为隐蔽的动作拉上她礼服侧腰拉链,但捏腰的动作做得极为明显, 扶住她的腰, 让她从他身上滑落。
落地时林馥蓁的腿还在抖着。
格子门外, 马修斯一脸铁青, 手里还拿着她的包,聚会即将结束,说去补妆的女伴还迟迟没出现, 她今晚喝了不少,该不会躲在哪里呼呼大睡吧。
现在, 他找到说是要去补妆的女伴了, 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她, 目光落在她脸上, 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呆站着。
她也只能呆站着。
连嘉澍从马修斯手里接过包。
一手拿着包一手揽着她肩膀。
被动跟着连嘉澍往出口, 在和马修斯擦肩时,连嘉澍停下脚步。
说:“我和她这几天闹变扭了,所以,学校才会出现类似于‘马修斯和薇安好上了’这样的传言, 不要把这些传言放在心里,不然,丢脸的只会是你。”
小法兰西在黑脸和白脸间的角色转换行云流水。
顿了顿,手搭在马修斯的肩膀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让着她,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他们离开时,马修斯还站在那里。
林馥蓁被动跟着连嘉澍回到聚会现场,和往常一样和其余成员说再见说晚安。
其中有人问起马修斯。
“他让我代替转告,有事先走一步。”连嘉澍轻描淡写。
一群人分成三拨进入电梯。
电梯抵达大堂,又是一阵再见晚安,男人揽着女人,女人手挂在男人臂弯处或往停车场,或直接去柜台拿门卡。
其中有一对找了较为角落,迫不及待吻上了。
林馥蓁被动跟着连嘉澍来到酒店门口,他的司机正在前往停车场途中。
蒙特卡洛上空乌云密布,蔚蓝海岸区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骤雨未来风先行。
狂风让正在门口等车的女士们频频压住裙摆,裙摆是压住了,但装饰丝巾却被那阵风卷走了。
被卷走丝巾的女士惊呼,惊呼声把林馥蓁吓了一跳。
会过神来,脚急速迈开。
“林馥蓁。”连嘉澍在背后叫她。
脚步更为飞快。
“如果你想去找马修斯解释的话,那么你走错方向了。”
不,已经没必要了,脚步往着无人的区域,就恨不得脚下能长出风火轮,把跟在她身后的人远远甩到海的另外一端。
“还没闹够吗?”
林馥蓁停下脚步,因为前面没有路,她已经来到走廊尽头。
“半夜让索菲亚要回你的东西,和马修斯眉来眼去,接下来是什么?嗯?”声音不无嘲讽
回过头。
看着连嘉澍,以一种极为专注的目光。
一字一句,说:“连嘉澍,你给我听着,我要和你拆伙。”
狂风以一种倒灌方式,把她的头发如数吹向空中,她的声音和风一样的狂肆。
“从此以后,林馥蓁再闹出什么事情都和连嘉澍无关,同理,从此以后,发生在连嘉澍身上的事情也和林馥蓁不会有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被吹向空中的头发缓缓回落,和头发一起回落的还有雨点。
豆大的雨点掉落在地面上,瞬间,形成磅礴之声。
她站在走廊这一头,背后是地中海,他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背后是巴黎酒店的霓虹灯火,也不过是短短数秒时间,一簇簇灯光糊成一团团。
她不是傻姑娘,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傻姑娘。
摇着头,这一刻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躲在某个角落里,不被这个世界发现。
前面被他挡住呢。
要怎么办才好?
下了台阶就有地方可以躲藏了。
她现在很害怕落在她脸上的雨水被误认为是泪水,这个时间点落泪是傻姑娘们才干的事情,她又不是傻姑娘。
脚往着台阶。
可是身体却是被往着相反方向拽,这个人烦不烦,而且这个人还说她疯了。
“林馥蓁,你疯了,外面下大雨。”
愤怒的脸朝向他。
冲着他喊:“如果你没听清楚我刚说的话,我不介意重复一次,连嘉澍,我要和你拆伙,拆伙,明白不?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和你没任何关系,包括我忽然间喜欢上了淋雨。”
“连嘉澍,以后!林馥蓁不想和连嘉澍一起玩了!不仅是以后,是永远!永远!”
听听,她的声音都盖过了雨声。
她的声音都这么大连嘉澍不可能没听见。
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燃烧着,这把怒火整整迟到三十个小时。
“连嘉澍,从你穿上方绿乔送你的毛衣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和林馥蓁一起玩了!”
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他还不放开她的手。
刚刚,她可是说了不配,嘉澍多骄傲啊?这个不配足以导致他放开她的手了。
可,他非但没放开她的手,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反而朝着她,意识到他的指尖往她眼角时,慌忙躲开。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指尖戳破挂在她眼角处的雨珠。
“那是雨水。”她声音平静和他解释着。
“我也觉得是雨水。”他声音平静回应着。
“走廊顶棚漏雨,我只是很巧站在漏雨点。”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只是很巧站在漏雨点。”他点着头。
他放开她的手,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往着灯火阑珊处。
南法终年少雨,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晚上这场雨下得特别久。
林馥蓁回到家雨还在下,洗完澡吹完头发雨还在下。
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人按响她家门铃,门铃声把正趴在沙发等头发再干一点的她惊醒了。
侧耳,雨小了些许,隔着门板,林馥蓁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问索菲亚她睡了吗?
“是的。”索菲亚回。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她…现在已经睡着了。”索菲亚声音有些为难。
“我知道,我就在门口站会。”
两拨脚步往着她房间方向。
林馥蓁迅速躺到床上。
两人停在她房间门外。
隔着门板,苏菲亚说Yann你上次还有衣服放在这里没拿走,要不要我去拿来给你换上。
“不用,我待会就走。”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离开。
等了很久,林馥蓁还没等到另外一拨脚步声离开,不是说待会就走吗?雨已经停了还不走。
据说,夜晚总是容易让人心里变得脆弱,特别是下着雨的夜晚。
这个夜晚,林馥蓁感觉到了那种脆弱,悄悄从床上起身,她得等他走才能睡觉。
你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有可能穿着湿衣服,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是和你玩了十年的人。
小心翼翼打开门。
连嘉澍挨着左边门框处站着,真神奇,站着也能睡觉,小心翼翼触了触他衣服,还没干呢,也不知道在哪里淋到的雨。
她得把索菲亚叫醒,然后让索菲亚把连嘉澍赶走。
不久前,她可是放了豪言:从此以后,发生在连嘉澍身上的事情也和林馥蓁不会有任何关系。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很幼稚,但能怎么办?说了就是说了。
而且,她打从心底里已经不想去理会连嘉澍。
也只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而已,她就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愤怒和忧愁弄得六神无主,她无比讨厌那种感觉。
那声“小画眉”让她轻轻提起的脚步收回,快速转身想躲进房间,他单手就把去路拦得结结实实。
垂头,抿着嘴,只要不说话就不算理会了。
她不说话,倒是他说话了。
他说:“林馥蓁你休想。”
继续抿着嘴。
“你休想和我拆伙。”压低的嗓音有可窥见的愠怒。
看着从拖鞋露出的脚趾头,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惹她落泪的,惹她愤怒的,惹她不安的,不要去理会就可以了。
这好比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但是呢…
这一刻,耳朵似乎比平日里好使一百倍。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异常的清楚。
“把毛衣带回家很大原因是因为安德鲁,四肢发达的家伙忽然间以老师的语气和你说出一番自以为是的话,偏偏,那番自以为是的话让你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那种感觉很糟糕。”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言论让聪明的小法兰西找不到话来反驳呢。
好奇促使林馥蓁开口问:“安德鲁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了…”顿了顿,“安德鲁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安德鲁的那番话,那件毛衣不会出现在我家里。”
“穿上毛衣也是因为安德鲁的话吗?”小心翼翼,问。
沉默。
片刻。
“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了贫穷的滋味,原来你什么都没有,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件毛衣。”
“小画眉,我也无法解释,在那个瞬间为什么会穿上毛衣。”
点头,小法兰西什么时候对她撒谎了,什么时候对她讲真话了,她心里总是知道的。
这一次,是真话。
嘉澍为什么会穿上毛衣。
嘉澍不知道,但是,她心里知道,方绿乔身上有着小画眉给不了的温情,最最平凡普通的温情。
即使他们一起玩了十年,她陪着他唾弃这个世界,她陪着他谩骂种种企图框固任性的规则,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他想心思,他们一起玩过很多很多的游戏。
但,她不会织毛衣。
看着那横在门框处的手,她低声说嘉澍我困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然而,横在门框处的手一动也不动。
耐着心性,再说了一遍,嘉澍我困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不生气吗?”他小心翼翼问着。
想了想,再想了想,摇头,她现在似乎没在生气,怕不确定,手贴了贴心上位置,底下,一派平静,似乎真的没在生气。
看着他,再摇头。
“真的不生气?”这次声音大了一点点,语气隐隐约约透露着不可思议。
刚刚她是用了似乎,似乎就代表着不确定。
好吧,她再想想,林馥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不生气呢?那送给连嘉澍毛衣的是方绿乔。
是方绿乔啊,怎么可能不生气?!
虽然,林馥蓁很讨厌想起在琴房看到家澍穿上方绿乔毛衣的那一刻,可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在生气,她还是硬着心肠在脑海里重新拾回那一刻。
确定了,不生气。
是的,不生气,重重点头。
点头,心平气和告诉着:“嘉澍,我不生气,妈妈说我长大了,长大了就要认清楚,什么值得生气,什么不值得生气。”
“所以,连嘉澍穿上方绿乔送的毛衣被归纳为不值得生气的事情?”
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下一秒,在那股巨大的冲力下她落于他怀里。
脸一撇,避开他的唇,他强行让她的脸对上他的脸,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他的头慢慢附下来。
垫脚——
利用脚步力量,额头狠狠往他额头撞去。
“砰”的一声。
连嘉澍放开了她。
不顾额头处的疼痛,把脚踮得极致,狠狠拽住连嘉澍的衣领:“你都穿了别的女人送给你的毛衣了,还想抱我?还想吻我?连嘉澍,你做梦去吧!”
“不让抱不让亲,那让摸不?”
呼气,呼气,大口呼气。
这个人是不是对于他那漂亮的脸蛋太过于自信,她得好好让他认清楚。
再次踮起脚,握紧拳头。
额头狠狠找准目标,卯足力气——
没有听到那声“砰”。
额头似乎触到处于退潮期又密又实的沙滩上,落在她后脑勺处的手稍微一用力,她的脸更紧地贴在那处沙滩上。
柔软,结实,安全。
让人瞬间沉溺其间。
耳畔,声线状若叹息。
“小画眉说生气了连嘉澍觉得讨厌,小画眉说不生气了,连嘉澍还是觉得讨厌。”
小画眉生气了连嘉澍觉得讨厌,小画眉不生气了连嘉澍也觉得讨厌,终归,她是他讨厌的人。
也对,她刁蛮任性,更擅长于装模作样,更重要地是,她不会织毛衣!
会讨厌理所当然。
只是为什么,嘴里嫌弃她的人为什么还要把她抱得紧紧的,一副就恨不得把她的驱壳变成他的似的。
没门没门。
再次卯足力气——
“还听不明白吗?”
听不明白也不想去听明白!
继续囤积力气——
“比起害怕小画眉生气,连嘉澍更害怕小画眉不生气。”
好不容易囤积的力气像鼓满气的气球遭遇小小钢针,轻轻地那么一下,便七零八落,无所追寻。
“林馥蓁,你刚刚说不生气时,”垂落的手被他抓住,缓缓被指引到一处所在,“这里很慌张。”
她手掌贴上的,是他心之所至。
缓缓闭上眼睛。
嘉澍可真狡猾,挑了下雨的晚上来和她讲和,还穿上了湿漉漉的衣服。
下雨的夜晚,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说:“林馥蓁,我们和好吧,我讨厌那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蒙牛酸酸乳有木有~~甜后是酸,酸里有甜~


年轻气盛

为什么会深夜穿着湿衣服出现在林馥蓁的房间门外, 那是因一起车祸所导致的堵车,一辆私家车撞上了一辆旅游大巴车。
环海公路上,雨声、车喇叭声、打电话声、孩子的哭声让连嘉澍觉得烦,他打开车门。
雨水没能浇灭他的烦躁,脑子隐隐约约有着这么一个念头,林馥蓁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于是, 他按响她家的门铃, 按响门铃的原因未明。
“现在还觉得烦吗?”凌晨两点, 他坐在沙发上, 她半跪在沙发上给他擦头发,没好气问。
手一捞,她整个身体变成横向跨坐在他身上, 他手走了她手里的毛巾,林馥蓁的头发很长, 长且柔软, 在她为他擦拭头发是发末总是在他身上蹭着。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 低声说着, 嘉澍,雨已经停了。
“所以呢?”手环上她的腰。
推他:“你得回去了,我这里没房间给你住。”
本来是有的, 后来索菲亚来了后连嘉澍的房间就变成索菲亚的房间了。
“怎么没有?嗯?”
“你忘了,你房间现在索菲亚在住。”她提醒他。
“那…”拉长着声音,“我可以住你房间。”
“休想,休想!”想从他身上离开但没能成功, 更让她恼怒地是,他附在她耳畔的“小画眉”“小画眉”“小书呆子。”“小眼镜虫。”“小结巴。”,她的所有外号他没叫起,她就瘫软在沙发上。
雨后的世界是静瑟的,没有一丝风,涛动声和着从屋檐掉落的雨声在一墙之隔外孜孜不倦。
老式单人浴缸,墨绿色的墙,彩绘的天花板,看似随意摆放的红蓝白黄紫的瓶瓶罐罐,彩虹色浴帘,这是传统法国人喜欢的装修风格,就深怕着漏掉任何一种色彩,即使这是一间浴室。
在各种各样的色彩中唯独漏了白色,法国人不喜欢白色。
那具不着片缕的躯体刚好填上空缺的白,在缤纷的世界里那抹白色反倒是显得抢眼。
连嘉澍半靠在浴缸上,浴室就留下天花的灯,天花板灯光呈现出漏斗形状,漏斗形状的光线垂直而下,直打直,落在她的背上。
林馥蓁皮肤光滑细腻白皙,如果不是在频频扭动的话,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块摊开的白玉,每次她为他弄时都会撒娇让他把所有灯关上,白天也偶尔发生过,但那需要他花很多心思去哄她,八分哄骗两分激将法,今晚他如法炮制才使得她愿意留下天花板灯。
这是一个内心有点害羞但又好强的姑娘。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这一次,怎么说呢,这一次似乎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和任何一次不一样就在于他的自制力上,他的身体比任何一次反应都还来得剧烈敏感。
那种剧烈和敏感直接反馈在他喘息力道上,连嘉澍打从内心不愿意承认,那低吼声来自于他,状态撕裂般的沉吼伴随着她的唇部力道,和着一墙之外的涛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檐下的雨声已经停歇了。
借着微光,看着那颗头颅,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毫无章法散落着,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开,半边脸颊露了出来,拿凹陷进去的脸颊直把他看得…小画眉,身体再次剧烈抖动开,手紧紧按住她的肩甲,宛如灵魂出窍,闭上眼睛。
他的小画眉。
天光呈现出鱼肚白状时,单人浴缸,林馥蓁头背对天花板趴在连嘉澍身上,目光一刻也没离开窗外的天空,连嘉澍手搁在她背部上,想起了,就触了触她的头发,长长的头发一半贴在她背部,一半落于水中,伴随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如深海里头悠闲的海藻。
谁都没说话,谁都懒得去说话。
天亮时间,林馥蓁顶着黑眼圈低着头躲在连嘉澍背后,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起看索菲亚。
连嘉澍的司机把她的两箱行李提到车上去,连嘉澍在和索菲亚说话,说他和她明天一大早要出海,她今晚得住在他家,在这之前他已经打电话和罗斯太太说了。
垂着头,低声和索菲亚说了句再见,任凭连嘉澍拉着她的手。
司机和行李一辆车,连嘉澍和林馥蓁一辆车,刚系上安全带,林馥蓁就听到连嘉澍问她我们像不像丈夫到岳母家接回负气出走的妻子。
一呆。
车子驶离海港公路时,她才回了一句“连嘉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索菲亚没那么老,再说了,我妈妈住的地方远着呢。”
说完,林馥蓁又想起一件事情。
提脚,脚往连嘉澍小腿踹了过去,得手了。
双手横抱,气呼呼的。
“怎么了?”
“行李。”
张了张嘴,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抬脚,这次被他避开了。
“你要回你的行李,我把你的行李还给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是吗?”连嘉澍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是啊,一点问题都没有,错的人是她!
“小画眉这次变成了小青蛙。”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恶狠狠拍开。
“好吧,行李事情是我的错,下次你要是让索菲亚要回你的行李,我一定会让索菲亚空手而归。”
这个混蛋在说什么?这个混蛋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脸对上车内镜,给了连嘉澍一个口型:你!敢!
车子绕完那个弯道,车速放缓,慢吞吞行驶在前往连嘉澍家的海湾公路上。
“林馥蓁,你也有错,你当着我的面多次和马修斯眉来眼去。”
这是什么话!
“连嘉澍,我想和谁眉来眼去就和谁眉来眼去,这个你可管不着我,我下次还要和别的男人在你面前眉来眼去。”
“你敢!”
“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不敢,”林馥蓁呼着气,“连嘉澍,我妈妈都不敢管我。”
“我就是敢管你。”比起她的呱呱大叫,连嘉澍语气一派云淡风轻。
林馥蓁就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连嘉澍,你凭什么?!”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连嘉澍打开车窗,车厢一下子装满了海风,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的。
顾不得头发,摆动双手,重复着刚刚那句话,连嘉澍你凭什么敢管我?
他的声线顺着海风远远近近:“小画眉这次变成张牙舞爪的小刺猬。”
“别拿那些话来唬弄我!”林馥蓁板着一张脸。
遮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被他一一整理好,他叫了一声林馥蓁。
“林馥蓁,如果说我想管住你呢?”握住她肩膀,迫使着她和他形成面对面。
林馥蓁大大皱起了眉头。
“我就想管住你,不让你有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机会,当然,在管住你,不让你有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机会之前,我会先管住自己,不让自己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他看着她。
在那道灼灼的视线之下,眉头眼看就要松开了,但,最后关头再次皱起,只是,它也许下一秒马上就会松开。
松开,之后一定就是嘴角上扬。
“小画眉,你还觉得我不够丢脸吗?”他轻声问道。
“你…你哪里丢脸了。”她声音比他还要轻上一些些。
她才丢脸呢,半夜三更去人家家里讨行李。
“当卡特说要带安德鲁去和你讲和时,我说我也跟你们去吧,为什么要去呢?我想也许是想看看你吧,就想看看你而已,我还在想,也许小画眉和我一样也想看看我,我这样送上门去也许能讨得她欢喜,谁知道,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他在叹气呢,叹气完继续:“更加丢脸的还在后面,全场高呼小法兰西来一个漂亮的三步,我在想,那些喊的人中有没有小画眉,应该没有吧,小画眉现在在生气,但心里是这么想的眼睛却不这么想,她在看台上,她在看台上对我做出飞吻动作,那感觉好像不错,那就来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吧。”
又叹了一次气,继续:“丢脸的是,光顾看她而让马修斯抢走我的球,最丢脸的应该算是那一次对马修斯的恶意犯规了,最开始只是想盖掉他的球,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一个手肘,唯一知道的是,裁判的判罚没半点问题,那的确是故意的,小画眉的飞吻是献给波兰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