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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汉克想调转过头去。
“别回头,如果你回头了,我保证你会像昨天一样,现在这里可没有像昨天那样柔软的床。”连翘语气无奈。
刚刚连翘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假的是此时此汉克背后没有人盯住他,真的是刚刚通过错位折射连翘看到高云双了。
高云双的身影被投递到那个孩子的大汤勺反面上,也许是觉得汉克不是那种会随便结果一个人性命的人,也许是觉得她可以搞定,高云双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角落里。
连翘想,她的演技还行,汉克最终选择把目光拉回她脸上。
垂下眼帘:“我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不觉得我很可怜吗?如果我和你说我连上个洗手间都有人跟着,你信吗?”
声线凄然:“连鸟都想挣脱牢笼,更何况是人。”
这话让汉克最终收起了枪,看着她,表情挣扎,之后似乎是下定决心:的确你听起来狠可怜,我就放你一马吧。
伸手拉住想要离开的人:“我有一个可以好好教训那个臭男人的好法子,这个法子既可以让你替林舒雅出一口气,又可以让我好好找一下心里平衡,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刚刚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联手送给厉先生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厉先生找了林舒雅,厉太太自然可以找上林舒雅的男友,这听起来很有趣对吧?”一看汉克的表情就知道是想歪了,慌忙纠正:“别担心,我们不需要真的发生什么,我们只需要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就可以了。”
组合拳要全套使用起来才事半功倍,没有给汉克任何发言的机会。
“相信我,越是地位高的男人就越是在乎他们的面子工程,我还可以和你保证,我的更屁虫们会把我们的一举一动报道到她们的领导人那里去,到时候,厉先生肯定会亲自出手处理他的家务事。”
“你不是因为找不到厉列侬才找上我的吗?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让他见识詹姆斯家的铁拳了。”从表情乃至语气都都表现出了厉列侬正在挨揍的惨样:“但记住了,脸可不能打,他的脸蛋可是一件艺术品,还有,心脏这类致命的地方也不能打,虽然,我对他很不满,但不代表我不爱他。”
到了这里,连翘索性连许戈的那些恬不知耻也学了过来:“更!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绝对不可以,别看他平常看起来就像清教徒一样,其实他在床上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持续力也行,我可…”
说到这里似乎从面前年轻男人脸上所表现的尴尬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题扯远了,干咳一声,装模作样的手贴了贴微烫的脸颊。
声音重新回到一本正经:“觉得我想的法子怎么样?它听起来好像有点荒唐,但也不是不可行。”
像那些脱口秀的主持人一样吹嘘着:“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全球最大的秀场。”
数分钟之后,汉克缓缓的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拉斯维加斯放眼望去的灯红酒绿,还是游戏餐厅里随处可见在打游戏的人沉迷的神色。
又或者是眼前一脸热忱表情的女人笑容太甜,那一刻,汉克鬼使神差的点头。
汉克二十六岁这年认识了一位奇怪的女人。
与其说奇怪倒不如说是特殊,他认识这个特殊的女人的时间为六十小时。
在这六十小时里他先是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再之后被这个女人的保镖用化学枪击倒。
在他发誓绝对不会上那女人的当时,却再一次上了那女人的当,和她联手“送给”她丈夫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她手去握杯子时他要做出给她讲情话的样子,她托腮时要低声下气和她说“sorry”,她摸耳垂时要做出轻吻她鬓角的动作。
“你可不许吻,要是吻了你就会倒大霉,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她恶狠狠警告,模样完全看不出那时在说起笼中鸟时的样子。
那真的是一位奇妙的女人。
一笑一颦有着大丽花的明媚,但安静时却有着茉莉花过了花期后的黯然。
汉克认识这个奇妙的女人的第五十九个小时走到五十五分时,他和她正在玩扑克,那是她第一次做出触耳垂的动作。
触耳垂了就代表着要亲吻她的鬓角,是假吻,唇不许碰到她的头发。
脸贴了上去,他闻到从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凝神,唇瓣去找寻那抹幽香。
还没等他唇瓣触到她的头发,全场陷入一片黑暗,牌桌上女人开始尖叫了起来,很快的,房间重新回归光明。
汉克侧过脸去——
在汉克认识那个女人的第六十个小时,女人消失不见,一只褐色的罗马鞋掉落在女人所在位置的牌桌上。
那只罗马鞋仿佛成那个女人唯一存在的证据。
赌场经理出来和客人解释:刚刚只是电线短路问题。
拿起那只罗马鞋汉克往外跑,空气里还有这那股熟悉的幽香,寻着那股幽香,最终在被布置得就像是流星之花园的场地里看到三辆黑色车辆一字并开停着。
蓝色的光源里头,透过车窗深色玻璃,汉克看到了落于女人手腕上的银灰色手铐,带着手铐的手在挣扎着。
那一刻,即使没有看到戴手铐的女人的脸,可汉克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戴着手铐的女人是谁。
门卫直挺挺站在一边,宛如被人施了定身术,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
被戴上手铐的女人正坐在第二辆车上,那个方位门卫们不看见都难。
这诡异极了,在汉克想往中间那辆车冲时,忽然横冲过来数条人影,硬生生的拽住他的手。
几个人汉克认识,他们是外公最为得力的助手,这些人的出现预示着外公也会出现。
不,已经出现了。
汉克看到在中间那辆车的另外一边出现外公标志性的银白发,他正在低头和车里的人说话。
詹姆斯的当家很少会弯下腰说话的。
汉克矮下腰身,沿着女人在半空中挣扎的手腕他看到了另外一抹身影,那是年轻男性的身影,从他这里看过去就只看到他的肩膀。
年轻男人穿着灰蓝色的军装,肩线漂亮。
如果他再矮下一点点,也许就可以看到男人的模样了。
但遗憾的是,还没有等他做出那个动作,车子就缓缓开启。
三辆车宛如魅影一样,穿过一帘帘蓝色霓虹,消失在蓝色的星辉中。
等到它们消失不见,驾住汉克臂膀的手也松开,他的对面站着的是詹姆斯家族最为声望的人。
这时,汉克大约猜到,穿着灰蓝色军装的男人是谁了。
只可惜,他没能让1942那位年轻的领导人见识一下詹姆斯家的铁拳。
加长型林肯车行驶在拉斯维加斯的五光十色中,迷你餐桌上放着两杯葡萄酒,和葡萄酒一起放在桌面上的还有那只被他带出来的那只罗马鞋。
最近拉斯维加斯的女人们纷纷穿起了罗马鞋,漂亮的丝带绑在那些女人白皙的小腿上,沁凉得就像是仲夏夜之梦。
看着那只罗马鞋,怅然若失,属于那个女人留下的幽香仿佛渗透在整个车厢里,汉克确定那不是任何人工香水所留下的。
无名指中指分别戴着镶有硕大宝石戒指的手落在那只罗马鞋上,詹姆斯家族的人就喜欢这些浮夸的行头。
外公问他:“它看起来就像是灰姑娘遗落下来的那只水晶鞋,对吧?”
脑海里回想起那女人的模样,那六十个小时汇聚成为了——
“不,她不是灰姑娘,她是小魔仙,一个叫做许戈的小魔仙。”
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庞下兜着一个老灵魂。
“许戈?”
汉克抬起头来。
“她不是许戈,她叫连翘。”
看来,小魔仙把詹姆斯家族的当家都给骗了。
“不要给她骗了!”耸了耸肩,为了让老人家能少丢脸一点,汉克和自己的外公分享了他第一次上那个女人当的经过。
“不,她没有骗你,和厉列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的女人是许戈,但和李列侬举行婚礼的女人叫连翘。”一头银发的老人信誓旦旦。
在汉克发呆间那只罗马鞋被推到往着他更近的所在。
“而这只鞋的主人也是连翘。”
许久,许久——
目光久久的凝望着车窗外的霓虹:
“那许戈现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1942的人对于许戈闭口不谈,也有人从那些被许戈收留的孤儿们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们的阿曼达会回来的。”
“但我想,许戈回不来了,一些资料证明,许戈早已经死在索马里。”
第31章 /(替身)
连翘相信,现在穿着西点军校经典款的厉列侬会让很多女人神魂颠倒。
她也是这些女人之一,不过…
不过她比那些女人更加的幸运,起码,她现在挂着厉太太这个头衔,这个念头没让连翘高兴多久。
和厉列侬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的是许戈,而她只是披着为许戈准备的嫁衣,出现在为许戈准备的那场婚礼上的冒牌货而已。
而且,现在这个冒牌货正在接受几位不公平的对待,她可不是囚犯。
被从赌场包间带走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全场灯光骤然变暗,还没有等连翘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已经离开座位。
凭着本能想去抓支撑点,发现她的双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束缚住。
在那道熟悉的气息中,连翘一边在心里腹诽男人们果然讨厌绿帽子,一边装模作样的叫了几声。
其实,她是看到他之后才去触摸耳垂。
装模作样的几声被淹没在女人尖叫声中,那些尖叫声越来越远。
短短的几分钟路程连翘心里的抱怨绝不下一百次:为什么不是公主抱?
不仅不是公主抱,被他夹在腋下的她怎么看都像一卷春卷,再加上掉落了一只鞋,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样子有多狼狈。
庆幸的是包间通往停车场的走廊空无一人,守在门外的几个门卫完全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回到车厢,连翘发现束缚她的不是什么新型发明,而是一款手铐,不是公主抱就算了还给她戴上手铐?!
把手铐链晃得叮当响表示自己的抗议,可无果。
1942领导人正在和拉斯维加斯的地头蛇寒暄。
这下,连翘总算知道詹姆斯家族的当家长得一副什么样子了,那位完全一老江湖,尽挑一些漂亮话讲,一再保证他会好好管教他的外孙。
车子行驶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车厢内的光不是很足,挣扎累了的手乖乖的垂在膝盖上,忍不住的目光再一次去找寻坐在她身边的人。
完全是军人做派,即使是闭着眼睛,整个人所呈现出来的也充满了侵略性。
连翘心里一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的,扬起了手——也许可以偷袭他一下。
就差那么一下,手铐就可以狠狠砸在厉列侬头上了,可…最终还是乖乖回到膝盖上,并不是被发现,而是舍不得。
他来了就好。
车厢灯光骤然加强,在骤然加强的光线中他睁开眼睛,眼睫毛可正长,又长又密的,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手铐上。
把手递到他眼前,软着声音:厉列侬,疼。
手铐把她的手腕都勒出了淡淡的红印子。
一解开手铐,双手就迫不及待活动开了,伸向前面的手手腕被轻轻握住,往着灯光最明亮的所在。
这下,手腕上的那些红印子更加明显了,修长的手指一一从上面划过,顿了顿。
“回去给你擦药。”这是厉列侬说的第一句话,声线带着轻微的沙涩。
淡淡的葡萄酒醇香随着那声线在车厢里晕开。
“喝酒了?”
“一点点。”
那么…
“女军官们穿制服吗?”眯起眼睛,西点军校的男学员军装是灰蓝色的,而女学员是较为女性化的湖蓝,想象着被湖蓝色制服包裹着的躯体,凹凸有致又不乏英姿飒爽:“她们看起来一定很性感。”
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怕她吃醋吧?拉长声音,娇嗔:“这又不是有多难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干脆利索。
此时此刻,连翘心里为那些女军官们默哀,厉列侬他们那一届可是出了几名美人儿呢,美丽又有能力。
“那你的校友们带女伴参加吗?”又问。
“嗯。”
“她们穿礼服出席吗?”
“好像是。”
好像是,那么就是不大清楚,没有去注意了,连翘咧了咧嘴。
其实那些问题她丝毫不好奇,现在的状况等同于妻子在变相的打听自己丈夫的女同事们,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小心思,就怕自己的丈夫被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同事勾引走。
许戈在运用这种小心思上可是如火纯情,许戈…又,又来了。
不,不,这一刻她想当连翘,大多时候都很安静的连翘。
闭上眼睛,头搁在他肩膀上。
十点半左右时间,车子停在了那幢白墙红屋顶的建筑门口,厉列侬并没有急于下车,他维持之前的那个姿态静坐着,连翘也懒得动。
小会时间过去,有人敲打车窗玻璃。
高云双手里拿着她掉落的一只鞋站在车门外。
让近卫队的三好学生去帮她找鞋会不会大材小用了一点?不过,连翘还是理解的,她那双鞋好像花了不少钱。
1942年轻的领导人很节俭。
“厉先生就只有两套礼服,夏天那套浅色的,冬天那套是深色的,厉先生的皮鞋进过修鞋店不是什么新鲜事,比起厉先生,厉太太就…”这是某天连翘从1942的几位女成员口中听到的话。
那应该是新来的成员,老成员们从来不提厉太太的事情。
连翘觉得那几位女成员说得没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被拉斯维加斯那些出手阔绰的女人们给传染了,拉斯维加斯的女人们在购买奢侈品这方面毫不手软,生活也奢侈得让人咋舌。
很不幸的,连翘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一员。
去年圣诞月,连翘被自己的开支给吓到了,据说,她那个月的消费相当于非洲一千五百名孩子从出生到他们成年的开支。
看着账单,当时连翘十分的心虚,背过身去给自己爸爸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就被拿走了。
“不需要。”他和她说。
“可…”心虚不已:“可这样会不会害你被…害你…名声不好…”
“你是厉太太。”
厉列侬当时的那一句话让连翘觉得那时的圣诞红是最温暖的火焰。
冲着厉列侬咧嘴一笑:“谢谢,那鞋子我很喜欢,刚刚丢失时我还很懊恼来着的。”
看也没看她一眼:“把鞋脱下来。”
呃…看着厉列侬,就是没有去脱鞋。
也许是因为她迟迟没有脱鞋让1942领导人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手直接落在绑在她小腿的丝带上。
拽住那个蝴蝶结,一拉,鞋就离开她的脚。
“厉…厉列侬,你…干什么?”就这样,连翘眼睁睁看着厉列侬把她那只鞋交给了高云双。
让连翘觉得讶异的还在后面。
“把它们丢掉,有多远丢多远。”理也没理会她,厉列侬径直对高云双说。
目送着高云双开车离去,那位…那位该不会是开车去丢鞋吧?
脑子一回转过来,脸向厉列侬:厉…厉列侬,那鞋子没有得罪你啊。
话说得傻气,声音也傻气。
很近的距离,她捕捉到他眼眸底下飞逝而过的火焰,那火焰在瞬间穿破结在眼眸之上薄薄的冰层。
可那冰仿佛过度到她心上来了。
连翘想,某年某月某日,许戈一定和厉列侬说过差不多的话。
不,不,不能发脾气,他好不容易来了,还有,他今天穿了西点军校的军装,许戈曾经和她说过,穿着灰蓝色军装的厉列侬是天空最亮的那颗星。
今天,她终于看到了。
穿着蓝色军装的厉列侬,何等的英俊。
黯然移开目光,呼出一口气,现在她最需要解决的是,她要怎么走回去。
下一秒,厉列侬给出了最为让她心花怒放的解决方案。
这次,是公主抱了。
手挂在他颈部上,抬起眼睛,悄悄的,安静的瞅着他,目光游离着,从他那让人流口水的下颚弧度,到他军装扣的第一颗纽扣,目光落在那颗纽扣上。
数秒之后,脸红耳赤。
不自然的别开目光,看到站在一边的金沅,金沅身边站着是陈丹妮,之后是司机,还有另外几名近卫队卫兵。
他们无一例外手垂在两侧,目不斜视的样子。
真不错!起码,她现在头上这个厉太太的头衔在那些人眼中是名正言顺的,包括她的那位丹麦管家。
给了迎面而来的丹麦女人一个挑衅眼神,这位完全没有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连翘不仅一次让厉列侬解雇她,可都被他一一驳回。
比起她这个女主人,丹麦女人对于男主人可是尊敬多了,这会儿,正在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穿着褐色皮鞋的脚踩在环形楼梯上,一节一节往上,往着他们的卧室。
镶在他领口的是类似于军衔那样的印章,印章看着像铜制品,可比铜又要亮一些,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会流出光来。
那光刺着她的眼睛,让她有点眩晕,在那些眩晕中一些的画面似是而非。
脸深深埋在他怀里。
灯光很柔和,她坐在卧室沙发上,他正弯着腰给她擦药,他已经换下西点军校的军装,改成白色t恤,白色t恤配着他此时此刻认真的表情还真的有点像医生。
如果是医生的话,那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医生吧?
连翘心想,要是现在给厉列侬拍一张照片贴到互联网上去,这张照片一定能在社交网上引起女孩子们尖叫连连。
当然,那也仅仅是想想。
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白皙修长,依稀间有那么一组影像。
除了场景,人物一模一样,她和他,初见,那只握住自己脚腕的手曾经让她在心里猜想着手主人的身份,当时认定握笔的手,没有想到握得最多的是枪。
依稀间,连翘透过另外一张脸看到往昔的自己,那是林舒雅的脸。
“厉列侬。”
依然是看也没看她一眼,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另外一只手在手腕的涂药出揉捏,力道不大不小。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厉列侬,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像林舒雅那样的姑娘了。”
林舒雅一看就是那种没有什么感情经验的人,不懂保护自己,也不懂伪装,爱和恨都写在脸上。
“我没有!”厉列侬式的回答。
这个连翘知道,当初他也没有招惹她,可这样的男人出现了哪怕随随便便的一句“你需要帮助吗?”对于女孩子都算是一种招惹吧。
声音更低了:有一个连翘已经够了。
手腕力道变小了,也不知道他给她涂的是什么药,最初是没有味道的,但渐渐随着他的力道药的香气散开,有点像是薄荷香气。
那香气让她眼皮变得沉重。
缓缓闭上眼睛,思想在那道薄荷香气中变得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中,似乎有什么落在她眉骨那端,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那是连翘最讨厌的感觉之一。
不需要睁开眼睛,连翘就知道,厉先生又发病了。
睁开眼睛的力道轻得宛如蝴蝶拍打翅膀,从半展开的眼缝里,看到他眼神的落脚点。
看,她的直觉有多准。
厉先生果然发病了。
许戈十五岁时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埃及老街让手艺人在她眉骨处打了一个孔,被打磨得褶褶发亮的埃及银饰品穿过眉骨的小孔。
甜美的面孔被烙上了叛逆的印记。
许戈的眉钉整整伴随了她三年,十八岁,许戈变成了代号“岚”的影子间谍,那天,她脱下她的眉钉,来到皮肤整形科。
从整形科离开之后,那个伴随许戈整整三年烙印渺无踪迹。
问连翘许戈的事情她怎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是因为许戈最喜欢在她面前唠叨她和厉列侬之间的往事。
喋喋不休,事无巨细。
“在埃及老街打的,那位手艺人说打一个眉钉要五十埃及镑,那时阿特给那个手艺人十欧元,那老家伙甭提多高兴了,十欧元可以兑换到一百多一埃及镑,去皮肤整形科时,也是阿特给的钱,阿特说…”
阿特说,阿特说,特属于许戈的口头禅总是让她烦透了,一边厌恶着一边羡慕着。
喜欢把目光长时间聚焦在她的眉骨上,这也是厉先生的病原之一,因为…
被时光掩埋的纹理下,有着属于她和他之间共同见证的印记。
眼角缓缓的往下,蜜糖般的。
蠕动着嘴唇:阿特。
有什么掉落在地上,闷闷的一声,滴溜滴溜来到她的脚下。
低头,连翘看到刚刚还被厉列侬拿在手里药瓶。
第32章 /(替身)
说实在的,连翘也被从自己口中的那声“阿特”给吓到了,在那个恶作剧念头驱使下的那个发音,在那个瞬间——
宛如灵魂附体。
有物件掉落在地上的声响把她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中拽了回来。
抬起眼眸,宛如两个人海中迎面而来的人,她和他的眼神擦肩而过。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目光回归到她手腕上,细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