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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玩的时光倒流游戏让薛贺付出肋骨断裂的代价。
次日晚上,梁鳕问从顶楼偷听唱歌回来的诺雅:“唱得怎么样?”
诺雅以一脸陶醉,手捧心脏作为回应。
也对,那样的场景意境,那样的温礼安,歌声已经不再重要了。
九点四十分,梁鳕再次看准时等在门口的麦至高,她走路他开车,他的车速和她步伐频率一致。
麦至高和她说:“我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
和之前一样,不闻不问,往前走,背后那道逐渐转盛的视线使得梁鳕放慢脚步,那道视线最终聚焦在她脊梁处。
停顿,往回看,不是她错觉,不远处,塔娅站在椰子棚下,塔娅身边站着温礼安。
摸了摸脊梁,好吧,就成全那两位吧。
是的,梁鳕那婊.子就是喜欢装、喜欢玩小心机、喜欢和有钱人一起玩。
麦至高打开车门,梁鳕这次没再装作没看见。
这条串联着天使城数千家娱乐中心的街道一过晚上九点就拥挤不堪。
车子龟速前行,不时有机车从车窗前经过,经过时不忘朝他们做出示威手势:进口车有什么鸟用。
麦至高空出一只手,手往着她,不着痕迹地用包遮挡住自己的手,脸转向车窗外,眉头敛起,真是冤家路窄。
紧贴着麦至高车的那辆机车几天前她曾经坐过,现在坐在机车后面的是塔娅。
隔着车窗,梁鳕很清楚看到塔娅脸上的嘲讽表情,塔娅的身体紧贴在开车的温礼安身上,目光轻飘飘往塔娅胸前一扫,嗯,发育不错。
前面密密麻麻都是停滞的车辆,有一辆载水果的面包车车架松了,水果掉落一地。
不再关注窗外,垂下眼睛。
“梁鳕。”
“嗯。”
“不要拒绝我,如果在假期结束前你还没对我产生好感的话,那我会把你当成是我在这个暑假认识的朋友其中之一,这样可以吗?”
“嗯。”
为什么不可以,可以每天省下十卢比。
好感?如果真能对麦至高产生好感她会很高兴的,梁女士最近看着白天天天呆在家里的她长吁短叹的,意思很明显,你为什么不和别的姑娘一样和男孩约会。
“那天的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
“那天,你看起来和天使城的姑娘都不一样。”
梁鳕没有说话。
天使城,已经成为在这里成长的女孩身上的一个标签,也许,这就是玲娜回来的原因吧。
载着水果的面包车重新接上车架,司机在骂骂咧咧声中发动车子,前面部分车辆恢复龟速前行。
“咚咚”有人敲打车窗,隔着车窗梁鳕看到缓缓朝着她竖起的中指。
麦至高也看到了,等到他拉下车窗时那辆机车已经从密密麻麻的车缝隙间穿过。
下车,和麦至高道谢说再见,桥的尽头小片无人管理的香蕉,那辆机车就停在香蕉树下。
月光穿过香蕉叶子缝隙,稀稀疏疏,几缕落在机车前的修长身影上。
嗯,此时他的盟友兼恋人不在身边呢。
想起还欠人家医药费,不打一下招呼似乎说不过去,脸上堆砌出“没关系,你们想嘲笑就嘲笑吧”的表情,放缓脚步。
风吹过,搅动叶子,从缝隙渗透进来的月光层层叠叠,那曾经被刻意遗忘的旋律又来到她耳畔。
“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头,眼睛集中注意力注视自己的脚,从那道身影面前经过,穿过那香蕉林,月光把周遭照射得如同白昼。
“梁鳕。”
脚步没任何一丝拖延。
“梁鳕,你也不过如此。”背后声音极具嘲讽。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连自己哥哥的葬礼都可以缺席的人这会儿倒是替人家打抱不平了,这家伙该不会想让她为了他哥哥去当修女吧?
呸呸呸,她可不干。
拐进小巷,背后传来发动机的刺耳噪音,噪音以火箭式般冲向公路。
硬着头皮穿上梁女士据说辛辛苦苦穿了一个礼拜珠子换来的连裳裙,短袖、束腰、及膝。
让梁鳕比较不能接受的是裙子颜色,红的是西瓜、粉的是水蜜桃、橙色的是橘子、更红的是草莓。
穿好,在梁女士面前转了一圈,衣服布料还不错,这种颜色款式都是天使城姑娘们的至爱,说不定可以原价脱手。
手刚触及纽扣,就被叱喝住了:“穿上它,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听到姑娘们的尖叫声,找一个地方坐下就可以了。”
梁鳕抚额,又来了。
“梁鳕,妈妈最近表现得不错。”梁女士拿出她的撒娇本领。
好吧,梁女士最近是表现得不错,梁鳕会定时从工厂包揽类似于穿珠子,粘贝壳的活回家,这类活零碎耗精力赚的钱少,梁姝从来就看不上眼,可最近她都主动到工厂去要活了。
在梁姝的注目下,梁鳕穿着那件水果裙。
打开门,一直往前走,数十分钟后,她听到尖叫声,清一色都是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梁鳕知道这些尖叫声来自于哪里。
夏天是旅游旺季,克拉克度假区联合天使城几家俱乐部、啤酒商会夏季举办一些别出心裁的活动。
在这些活动中就数机车和公牛之间的较量最受欢迎,总长为三千米的圆形赛道上,骑士必须在牛群中寻找机会抵达终点站。
这项赛事每年都有伤员,主办方为了增加节目的刺激性,他们给公牛注射了亢奋药剂。
梁鳕抵达赛场时,机车骑士和公牛之争已经来到□□。
圆形广场里一圈外一圈围着几千人,大多数为年轻面孔,有男有女。
这也是梁女士要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和姑娘们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用尖叫声吸引住男孩们的目光。
在这里,几个钟头就可以促成一段恋情,但好得快分得也快,几十个钟头后背包客们重新捡起他们的背包,姑娘们继续等待新的恋情,直到有一天她们的心疲惫、麻木。
梁鳕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赛道上人仰马翻,注射进公牛身体里的亢奋药剂达到最高强度,它们变得攻击力十足,狂奔的公牛把围观的观众吓得不停往外扩展,梁鳕被挤到最前面。
随着视野的开阔,梁鳕看到温礼安。
这项赛事是盘踞在这一带的修车厂最好的露脸机会,温礼安所在的修车厂也派出车队参加。
看清楚温礼安没穿比赛服,梁鳕心里松下一口气,他穿的是后场工作人员制服。
正中央位置为最佳观赏点,那也是最安全的区域,一般能坐在那里的都是主办方的特邀嘉宾。
梁鳕在中央位置看到黎宝珠和麦至高,靠近参赛队的方阵的观众席上坐着塔娅。
当梁鳕把注意力放回场上时,她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对牛角。
周遭的人早已往后退,这个方阵紧挨着围栏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药物驱使下的生物赤红色着双眼。
双眼朝着她,赤红色的瞳孔里印着她的模样,一张脸在艳丽的水果群衬托下越发苍白。
捂着耳朵:啊——
作者有话要说:鳕穿了水果裙,我礼安心里又千万只草泥马:很明显,她穿那么漂亮是来勾引男人的~~~卧槽卧槽卧个大槽。
红河谷(04)
眼看,庞大公牛身躯就要冲破围栏,东南方向响起了急促的鼓声,在鼓声的调动下公牛撒开腿往着东南方向。
手从耳朵放下来时梁鳕一双腿还在抖着,往后退的人又重新聚集到围栏前来,其中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不少。
看了自己惹眼的水果裙子一眼,梁女士可真会说大话,说什么她穿成这样一定会把男人魂都勾走,刚刚可没有任何男人因为她穿成那样拉她一把。
杀红眼的公牛们让机车骑士只能望着终点线兴叹,已经有几拨骑手选择退场,剩下的还在寻找机会。
但公牛们越战越勇,全场就数额头处有小挫白色毛发的公牛最兴奋,它把两位想打配合战术的骑手逼得掉头就走。
光顾躲避公牛的两位骑手却选择往同一方向,结果导致于他们以较为滑稽的方式撞到一起,在观众笑声中被工作人员扶下去。
两位撞在一起的骑手正是温礼安所在车队,至此,该车队全军覆没。
距离比赛结束时间也就十几分钟而已,场上骑手已经所剩无几,一些观众提前退场,梁鳕也是这拨退场观众之一,已经半个小时,应该可以和梁女士交代了。
观众席传来女孩子们的欢呼声让梁鳕停下脚步,欢呼声带着煽动性,一遍一遍喊着温礼安。
顺着女孩子们的目光,梁鳕看到已经换上比赛服的温礼安,眉头微微敛起,在梁鳕的印象中温礼安安静且低调。
环顾四周,现场女孩子占据了绝大部分,也许,安静且低调的男孩已经到了想得到更多异性目光的时期。
继续往着出口处,走了几步又再次折回。
梁鳕所站位置距离温礼安他们的车队大本营并不远,一抹穿着亮红色上衣的身影此时正挡在温礼安面前,那是塔娅,从肢体语言上看塔娅是在阻止温礼安参加比赛。
为时半个钟头的比赛时间就有六名伤员,其中一位还被送到苏比克湾的医院。
黎宝珠也加入到对温礼安的游说之中,这时梁鳕自然不会去凑热闹,虽然她也打劝说温礼安取消上场的念头,那是君浣的弟弟。
两位女孩劝说无效,温礼安戴上头盔。
梁鳕不得不承认,温礼安在场上的表现配得上现场女孩子们的高分贝尖叫,眼看公牛们就要掀翻温礼安驾驶的黑色机车。
女孩们尖叫着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观察,发现那辆黑色机车就像从浪尖上滑落,以十分漂亮的姿态迎向另外一个浪头。
欢呼声响起,没等落下又倒吸一口气。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欢呼中,黑色机车灵巧得像风雨中前行的帆,朝着终点线一步步逼近。
机车突破距离终点站五十米指示牌,前车轮刚刚越过指示牌,场上最为活跃额头有白色毛发的公牛以一种跃马式的姿态横向扑向温礼安,身体拔地而起,被漆成亮红色的前蹄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朝向天空,滞空,急速下坠——
梁鳕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场景,被摔在一边的机车、破碎的头盔、以及…
和现场女孩子们用一声一声尖叫来驱赶脑子出现的画面,眼睛忘了闭上,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尾音在舌头上打结,变成啊——啊…
全场鸦雀无声,黑色机车骑手矮下身体,做出赛车手们在急速弯道被奉为经典的动作,机车朝地呈现九十五度倾斜避开公牛前蹄、与此同时他抓住千分之一机会祭出响尾蛇甩尾动作、用机车后车轮去顶撞公牛后腿。
啊…啊——
公牛以一种塌楼般的姿势直挺挺往着地面、近两百公斤重的吨位刚着地,完成急速弯道动作的黑色机车横向漂移着滑向终点、机车连同终点线一起往泡沫堆飞去。
中央席位上的观众齐齐站起。
拿着担架的工作人员快速跑向泡沫堆,工作人员背后跟着塔娅。
女孩们捂住嘴,梁鳕手紧紧抓住裙摆,数分钟后,距离泡沫堆较近处的观众席位响起欢呼声和掌声。
梁鳕一颗心落了下来。
机车的冲力把白色泡沫挑向天空,泡沫在半空中解体,分化成数以万记的碎片,碎片迎着风扩展,纷纷扬扬,部分往着梁鳕这个方向。
伸手,摊开掌心,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是旅人们口中冬季里悄然而来的雪花。
梁鳕从来没见过雪,梁姝口中一夜之间能把整个世界成白色的雪。
那阵风停下,白色颗粒状的物体一一掉落在地上,眨眼间眼前一片清明。
温礼安好好站在那里呢,塔娅又是笑又是哭的,聪明的姑娘意识到了什么,自然,她不会放过这机会宣誓主权,挽住温礼安手身体倚了上去。
这时,梁鳕才有时间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刚刚那一幕把她吓坏了,甚至于她把君浣妈妈悲痛欲绝的表情都想象出来了,失去君浣那位也许还能存活,失去温礼安…
那是最聪明、最懂事的礼安。
目光凝视着那抹修长身影,昔日高高瘦瘦的少年已经拥有了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躯,站于蓝天底下,玉树临风半。
思想变得困倦,天空、物体、人影幻化成河面上的粼粼波光,粼粼波光中有一双眼眸安静注视着她。
回以,安静凝望。
在那双眼眸里,初夏天空水洗一般。
女孩的尖叫声宛如射向某个被凝固住物体的箭,恍然醒来,梁鳕看到了温礼安。
温礼安所站位置也只不过距离她几步之遥,他的到来引发了周遭的骚动,尖叫、欢呼、挑逗。
梁鳕轻轻呼出一口气,温礼安弯下腰,在他脚边躺着黑色皮夹,黑色皮夹她不久之前见过,皮夹里放着塔娅的照片。
温礼安弯腰捡皮夹时,站在一边的塔娅一脸甜蜜。
抹了抹脸,梁鳕转过身去。
一出赛场,她就看到等在那里的麦至高,跟着她走,一边走一边诉苦,一大早饭都没吃他就被黎宝珠拉到这里来。
“陪我吃饭,我讨厌一个人吃饭。”麦至高说。
站停,麦至高笑得极为亲切,刚想开口拒绝。
“梁鳕,你今天站在那里,看起来漂亮极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梁鳕想起梁女士说的话,多笑好运气就会来了。
梁鳕没少笑过,但那都是在工作时间,敷衍的、讨好的、皮笑肉不笑的,但生活中她很少笑。
随着君浣的离开,她几乎忘了笑容的滋味。
也许正因为那样,霉运才会缠上她。
稍微活动了脸部肌肉,扬起嘴角。
“告诉我,你想吃什么。”麦至高声音愉悦。
呃…她好像没说要陪他吃饭吧。
“我车就停在外面。”麦至高不由分说拉着她。
梁女士还说了,面对那些邀请你吃饭的男人们,只要不讨厌,就当在他们身上打发一个无聊的下午。
离开餐厅已经近五点半时间,她六点半得上班,一路脚步匆匆。
那扇门开着,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梁鳕只能停下脚步,哈德良区的门高度也就一米六左右,温礼安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以上。
一米八以上的温礼安倚在一米六高的门框上,无形中产生出某种侵略性,修长的手指夹着没点上的烟,烟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手背上,来来回回敲打。
看了温礼安的膝盖一眼,在他做出急速弯道九十五度倾斜时,她几乎可以听到人膝盖骨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也知不知道…
“没受伤吧?”梁鳕硬着头皮。
“真的是你。”扫了她一眼,从脸到裙子,温礼安语气有不加掩饰的嘲讽,“之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妈妈买的,我…我不好拒绝。”干干说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根在温礼安手背上不断翻转的烟上。
往前一步,温礼安敛眉,梁鳕也敛眉,她弄不明白温礼安的烟怎么会跑到她手里来了。
好吧。
烟被丢在地上,迎上温礼安的眼睛:“抽烟对身体不好,我…不是说不可以抽烟,我是说…我是说你现在年纪还小,等…”
话被略微不耐烦的声音打断:“烦不烦,我得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拿着钱在公共场合买烟的年纪了。”
“温礼安,我…”接下来的话在温礼安身体往她方向倾斜时吞了回去。
“我不抽烟,我不会把钱浪费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温礼安的目光再次落在梁鳕身上的那件水果裙上,嗤笑,“我要怎么理解你现在的举动?穿了新裙子,和男人去了餐厅,回过头来,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恋人,所以在死去恋人的弟弟面前表达出一点关怀,以此来平衡内心的不安,然后获得心情平静?”
后退半步,身体往左边靠近,没抽烟就好,擦着温礼安肩膀梁鳕往前。
“梁鳕。”
加快脚步。
轻飘飘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要不要我给你提个建议,在高级餐厅用餐时可千万不要有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回家的习惯,那是会让男人们感到尴尬的事情。”
梁鳕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冷冷说:“温礼安,穿什么样的裙子,和男人去餐厅吃饭是□□,君浣已经死了。”
“知道君浣死了意味着什么吗?”目光定定望着前方,“意味着我从此以后和你、和你们家不会有任何关联。”
即使没死,梁鳕也不知道到最后和那一家人会不会有关联。
也只不过谈了一场恋爱而已,也只不过那场恋爱谈得比较久而已,那都是君浣说的,他记挂她记挂了十几年,从小小那么一丁点到亭亭玉立。
而她呢?真正让她记挂的也许是那个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她常常面对河水:是什么啊…
回到家,梁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那件水果裙。
“梁鳕,”梁姝的声音隔着卷帘传进房间里,“在高级餐厅用餐时可千万不要有把吃剩下的食物打包回家的习惯,那是会让男人们感到尴尬的事情。”
这话温礼安十分钟前说过。
穿好衣服,一把抢过梁姝手中的餐盒,麦至高有有没有觉得尴尬梁鳕不知道,但当时餐厅服务生脸上表情是让她挺尴尬的,可那些甜点都是梁女士喜欢的。
打包盒被梁鳕狠狠丢在垃圾桶里。
以后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再干了,还有,关于温礼安她以后有多远就避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大美妞们可不能养肥啊,到时不能看到第一手的损失绝壁是哭晕在厕所里级别的~
仲夏夜(01)
“未成年少女上个周末在拉斯维加馆因吸食过量毒品猝死”成为最近几天天使城热议的事件,该未成年少女为西班牙驻菲大使友人的身份使得天使城各大娱乐中心提心吊胆。
周三,夜幕降临,十几辆警车开进天使城,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军人闯进拉斯维加斯馆。
客人、管理人员、服务生被勒令各就各位,逐个盘问搜查,枪声响起,不满被强行搜查提出抗议的客人乖乖闭上嘴。
拉斯维加斯馆高层正和两名高级将领周旋。
随后,负责新进职员的经理示意梁鳕和另外十一名服务生跟在两名武装人员身后,梁鳕走在最后位置,也不知怎么的脚步有些虚,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厅四个方向分别设有电梯,电梯通往楼上包厢,十二人被分成两组,分别朝着西、南电梯。
距离电梯只剩下数十步左右,全场骤然陷入黑暗,每年盛夏是天使城用电高峰,一个月停一、两次电也不是稀奇事。
一些人想趁停电逃脱,这些人在黑暗中碰到酒瓶酒杯,枪声响起。
枪火带动零星火光,借着火光梁鳕想往出口处,脚刚移动,又响起枪声,那声哀嚎距离她很近。
梁鳕一动也不敢动,黑暗中,有人拉住她的手。
“是我。”声音似曾相识。
拉住她的人成功避开所有障碍物,打开大厅出口门梁鳕彻底松下一口气,下完两层楼梯,确信已经安全梁鳕想甩开那只手,但无果。
几个钟头之前,她还发誓要和温礼安划清界限。
挣扎几次之后温礼安松开手。
“以为现在安全了?”声音近在眼前。
不做回应,眼睛紧盯着黑暗。
“知道为什么被带离的都是新来的服务生吗?”
抿着嘴。
“那些人喜欢尝鲜,新来的服务生理所当然变成顺水人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声息朝着她靠近了些许,“那些被带进包厢的服务生事后没一人提出提告,这里是天使城,连一场电影都看不起的人哪有钱去打官司,即使筹到打官司的钱,结果也只会变成嫖.资纠纷。”
黯然垂下眼眸,天使城的姑娘们整天嘴里嚷嚷“连避孕药都买不起”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你得感谢那场停电,你觉得这样的时刻停电能维持多久?”
带着一点点不甘愿心理,梁鳕低声反驳:“这事情和你没关系。”
“我还有四天才满十八周岁,你说呢?我可不想丢掉我的工作,只是较为不巧的是让我撞上了你,我不想…”顿了顿,低沉声线开始转换成浓浓的不耐烦,“走不走?”
意识到眼前那团黑影在移动,梁鳕本能伸出手。
两只手在黑暗中碰撞,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下一秒,牢牢握住,往着楼梯。
刚拐过楼梯,周遭大亮,和灯光同一时间亮起的还有子弹击打门锁的声音,握住她的手一扯,她被扯进左边通道。
通道两边都是门,前五扇门都处于紧锁状态。
楼梯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谢天谢地,第六扇门是开着的,粗心的管理员离开时并没把门关牢。
关门,身体双双贴上门板,侧耳,还不到半分钟时间,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重、规律、一听就知道那是来自于训练有素的军人。
在这个国家,军人在很多普通人眼里并非褒义,想到温礼安刚刚说的话梁鳕心里倒抽一口气,那口气直接把她打嗝的坏习惯带来了。
门外脚步声停住,梁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温礼安单手捂住她的嘴,有人试着推门,几次尝试无果之后脚步声远去。
周遭安静极了,提上来的那口气还没落下,唯一只敢动的大约是眼睛了,眼睛去找温礼安,温礼安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