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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吴刚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颤颤巍巍地回答:“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在树上挂了一晚上吗?怎么会不知道!”梁京墨掐上了吴刚的脖子,冰冷的眼神让吴刚几乎以为他想要吃了自己,还是楼半夏上手将吴刚从梁京墨的手中救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挂在树上睡着了…”
赵乾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梁京墨撑着额头坐在桌边不说话,楼半夏将早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去找屏风的章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他找了一圈儿都没有发现梁京墨口中的那个屏风。
“都是我太大意了,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我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跳了进去!”梁京墨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
此时的宋初,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狭窄的密闭空间。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动弹不得。嘴上贴着胶布还是什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耳边有模模糊糊的“嗡嗡”声,应该是有人在说话,但是却听不清。事实上,宋初就身处于隔壁宅院,仅仅一墙之隔。
赵乾指着吴刚问:“这是谁?”
“唉,你不知道吗?”李双故作疑惑,“吴刚说,你手下的人一直在找他,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还有同伴被你们抓住了呢。还是说…有人瞒着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李双温柔的声音如同水一般浸透赵乾的身体,在秋日的早晨,令人通体冰凉。
那边,宋初只觉得全身一震,似乎正在被移动。狭窄的空间应该是密闭的,让她的呼吸逐渐困难。调用火之心的力量在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手上的绳索烧断,撕开嘴上的胶带,宋初尽量没有弄出太大动静,以免被外面的人发现。
微弱的火光消耗着有限的氧气,宋初却并不担心。在靠近她脑袋的地方有两个小洞,应该是用来透气的。观察之下,宋初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狭窄空间,应该是一口棺材。她身上穿着的,也不是自己原来的衣服,倒像是以前拜堂成亲的喜服。
不知道这些人抓了自己要做什么,宋初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梁京墨等人听到隔壁动静不小,打开宅门观望,原是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棺材从隔壁宅中出来。吴刚躲在门后扯了扯章邯的袖子:“就是那个人。”
梁京墨瞥了畏畏缩缩的吴刚一眼,走上前去:“这是怎么了?”梁京墨找上的人,是曾经在赵乾身边看到过的一个男人,叫杜宾的。
杜宾不慌不忙地让抬棺材的人先行离开,自己留下和梁京墨解释:“这家人是做棺木的,前段时间有人订了一副棺材,今天做完了,给人家送去。”
趁着杜宾不注意,楼半夏悄悄跟了上去。李双摸着下巴从打开的宅门中打量着院中还停放着几口棺木的宅子,好奇道:“原来这里和外面还有交易的吗?我还以为这里真的与世隔绝呢。”
杜宾微笑:“人总是要生活的,真的与世隔绝的话,多半是活不下去的。这个村子里的人们大多都会一些和冥事有关的手艺,这户人家做棺材,隔壁的阿婆会做寿衣,还有扎纸库的、做元宝的,因为是祖传的手艺,不少对丧事比较讲究的人都会托我们来这里订些东西。”
楼半夏跟了一段路,看着那些人往下山的方向去了,才返回住宅,与宋初擦肩而过。
宋初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觉得一直摇摇晃晃,方向转来转去。应该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外面的人胆子大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宋初勉强可以听到他们说的话。
“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不会是闷死了吧?”
“嘿,不会的,我留了透气孔的,应该是药下重了。”
“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是要新鲜的,又没说要活的。管她死没死,赶紧送过去就是了,别赶不上时辰了。”
“唉唉,快点走。”
宋初手指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她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送到哪里去。更让她心惊的是,到底是什么人要她,而且不管死活?如果她死了,尸体能被用来干什么?
紧张之下,宋初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吴刚的妻子和母亲。是不是她们也和她一样,被“某人”看中,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棺木中越来越闷。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棺木太闷,宋初越来越热,呼吸变得急促粗重,汗水不断渗出,脑袋也开始晕乎。当耳鸣的症状出现之后,宋初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太久,双手已经撑上了棺材的顶盖,但是却一直没有动手。
“再等一等,我还能坚持一会儿,说不定马上就要到了。”
宋初在心底不断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下,现在出去就功亏一篑了。
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中,宋初一路坚持了下来。突然棺木一震,似乎被搁了下来。宋初心神一凛,她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装作自己还在昏迷之中,宋初的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苍老的女声逐渐靠近:“终于来了,快打开给我看一眼。”
随即宋初便听到上方传来棺木顶盖滑动的声音,宋初勉力控制着自己的躯体不动弹。
“嗯,不错。”苍老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如同评价货物一般说了一句。
棺材盖再度盖上,宋初睁开眼,刚巧看到一个面容青白的老妪看着她露出阴诡的微笑。宋初可以确定,她看到自己睁眼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是她自信她逃不掉,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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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之余,在家撸发簪,却始终不能学会用发簪盘发,好忧伤
第九十四章:消失的女尸(4)
虽然楼半夏说那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在住宅等赵乾的消息的梁京墨却越想越不对劲。那棺木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巧,出现的地方也太巧,而且为什么是棺木而不是其他的东西?这一切都巧到让人毛骨悚然。
当太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就很有可能是某种必然。
梁京墨拍案而起,让其他人在这里等着,跟楼半夏确定了那几个人下山的路,便只身跑了出去。
李双撕下脸上的面膜,看着梁京墨的背影不无感叹:“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为我痴狂的男人呢?”
章邯和吴刚转身干呕,不置一词。楼半夏咬着半截火腿肠斜眼看着正往外掏各种化妆品的李双:“你别往自己脸上涂那么多东西,说不定就能转角遇到爱了。”
李双配合地放下手中的面霜,几步跑到门边:“转角遇到…呵呵!”转角确实遇到了人,脸色不善的赵乾。李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扭搭扭搭回到桌边继续化妆,“我觉得我还是继续化妆比较好。”
刚刚踏入门内的赵乾不明所以地看了李双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没有人会和他解释。
“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楼半夏能够把控大局。
赵乾朝门外大吼一声:“进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门口,杜宾垂首走了进来。吴刚下意识往章邯身后缩了缩,看到杜宾他就觉得危险。
杜宾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朝着吴刚深深鞠了一躬:“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有弄清事情的经过,就把你和那些恶鬼当做是一伙儿的,对不起。”
李双摩挲着双唇,将唇彩涂匀,含糊不清道:“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是在追捕一群恶鬼,然后遇上了吴刚,就把他也当成了恶鬼?”
杜宾满面羞愧地点了点头,再度深深鞠躬:“对不起!”
吴刚从章邯身后露出脸来:“我不信,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抓了小六之后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害人的恶鬼了,可是你依旧在追捕我!”
“你每次看到我们就跑,我也没办法和你解释。”杜宾无奈地耸肩。
吴刚不依不饶:“那小六呢?”
“我把他送走了,你们本就不该滞留在此。”杜宾说得理直气壮。
吴刚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求救地捅了捅章邯,说到底就是不相信杜宾。章邯接收到吴刚的求救信号开口:“但是你在抓了小六之后,为什么没有上报他们家人失踪的事情?”
“这并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啊!”还想为自己狡辩的杜宾猝不及防受了李双一巴掌,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李双吹了吹自己的手:“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要是被我们老大听见,非得把你打得皮开肉绽!身为一个灵异工作者,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维持阴阳之平衡,维护人间安宁,什么叫不是你的工作范围?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也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赵乾,你的部下似乎普遍觉悟不高,恐怕需要回炉重造一番。”
灵异工作者在正式上岗之前,都需要进行特殊的培训。所谓回炉重造,就是卸下身上所有的职务,重新进行培训。而第二次进入培训基地的灵异工作者,一般都会经历惨无人道的“魔鬼训练”,出来以后也注定只能在基层徘徊。
杜宾终于开始慌了,眼神闪烁,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承认了自己明知其中有隐情却知情不报的话,等待他的就不只是回炉重造,而是重新投胎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赵乾终于开口:“杜宾,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我也帮不了你了。”他看向楼半夏,“杜宾就交给你们了,只要留他一条命,其他的我不会插手。”
在楼半夏等人逼问杜宾的时候,装着宋初的棺木已经被运出了城。幸亏匆忙之下梁京墨也没有忘记带上车钥匙,终于有了信号的他立即打开定位,疾速追了上去。
周围很安静,宋初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知道自己在一辆车上,但是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去。手机、钱包肯定没有在身上,好在脖子上的项链还在,梁京墨他们应该可以找到她,让她不至于惊慌失措。
一直躺在棺材里宋初也会觉得无聊,于是缓缓坐了起来,凭借手指上一点火光打量棺材里的构造。
宋初一开始就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被褥触感很好,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竟然是龙凤喜纹的缎面喜被。还未来得及为被面栩栩如生的绣工而赞叹,宋初脑袋一晃,从鬓边滑下一支金镶玉步摇落在被子。金钗上端如蝴蝶展翅,镶着精心雕琢的玉片,满饰银花、镶着珠玉的穗状串饿分组下垂,十分精巧。若是在一般人眼中,这也就是一根金钗而已,但是在宋初眼中,这支步摇就有些不一样了——它是一件古董,很有可能是明代贵族的首饰。
宋初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首饰,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这些东西好值钱!稍微冷静了一下,宋初将自己脑袋上的凤钗、步摇、耳环、额饰都给取了下来,只是面前这几件东西,就可以在北京买一间不小的房子了!
由此可见,要她的那个人绝对财大富大。可是她是被装在棺材里的,那些人还不问她死活,这些东西放在她身上不是浪费吗?
追赶中的梁京墨以最快的速度赶了上来,追踪器显示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现在已经处于同一段高速公路上。在川流不息的高速上,一辆灵车分外显眼,几乎所有的车辆都会下意识避开灵车周围。梁京墨远远地看到灵车,放缓了行车速度,稍微冷静了下来。
高速上不是逼停的好地方,一不小心就会造成重大事故,梁京墨还没有疯狂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灵车一个转弯,正对着价值连城的首饰发呆的宋初被甩得撞在了棺材壁上。而她的本能反应不是护住自己的脑袋,而是捂住了那几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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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消失的女尸(5)
灵车下了高速,梁京墨尾随其后,并逐渐加速。灵车一路开,梁京墨一路跟。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梁京墨也不急着逼停,不如就跟着它看它往哪里开,将幕后之人也给揪出来。在这一点上,梁京墨和宋初不谋而合。
路越走越偏,环境也越来越荒凉,灵车终于在几座平房间停了下来。梁京墨远远看到灵车停了下来,也下了车。刚好路边有一群小孩子在玩沙子,梁京墨从口袋中掏出几块糖果走过去:“小朋友,你们知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吗?”
梁京墨将糖果分给孩子们,手指指着灵车的方向。小孩子最容易满足,拿了糖果就回答了梁京墨的问题。
“那里是神仙阿婆住的地方,经常会有人来。”
梁京墨直起腰往那边走去,如果那边住的是个神婆的话,他着实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站在灵车和围墙的间隙中看着棺木被抬下,梁京墨眼尖的发现了透气的小孔。之前是因为没有注意才忽略了很多,现在想想其实不应该的。梁京墨烦躁地掏出一颗水果糖扔进了嘴里,抓了抓头发走出了角落。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低头看着一张红纸的男人察觉到梁京墨的存在看了过来,眉间皱起几道深沟:“今天这里不接待其他人,你先回去吧。”一边打发梁京墨,一边指挥着将棺木抬进院子里去。
梁京墨恍若未闻,继续往里走,不出意外地被拦了下来。从院子门口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已经将棺木放下,准备开棺了。一个穿着红色上衣黑色裤子、一头乌发却满脸褶子皮的老太太盘腿坐在棺木正东方,身后供奉着一个灵位,灵位后跪坐着一个抱着一张黑白照片的男人。
在所有人身后的堂屋里,精心布置了一个喜堂,似乎随时有人会在此拜堂。喜堂里站着七八个男男女女,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神色沉肃,与喜堂的气氛一点都不搭调。
神婆神叨叨地念了一段咒语,棺木被打开,梁京墨没有离开也没有冒进,站在院门口看着可能装着宋初的棺木被人打开。
听到头顶的动静,宋初就知道棺木即将被人打开。一套头面都被拆了下来,头发也散了下来,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恢复原样。深呼吸两口气,宋初将从自己脑袋上拆下来的头面小心地藏到被褥下,静静等待着棺木被打开。
阳光并不刺眼,即便是在黑咕隆咚的棺木里呆了许久的宋初,也只是眯了眯眼睛便适应了。众人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披头散发地蜷曲在棺木中,缓缓地直起身子。不是宋初故意想吓人,她也想帅气地站起身,但是长时间保持蜷曲的姿势之后,腰酸背痛腿麻,帅气利落真的做不到。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道不太一样的目光,宋初缓缓回过头,与梁京墨深邃的眼神对上,不由得松了口气,意外的是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
梁京墨冲着拦住自己的男人勾唇一笑:“得罪了!”说话间,脚已经踹上了那人双腿之间的部位。西装男捂住下体哀嚎一声,喘息着倒在了一边,再无暇顾及拦住梁京墨。
神婆阴蜇的眼神盯着大步走来的梁京墨,厉声斥道:“后生,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
梁京墨将宋初从棺木中捞出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副“我的女人我来罩”的样子:“这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阴曹地府我都放肆过来了,你这个小破屋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我倒是想问问,”梁京墨的眼神扫过灵位后男人手中的黑白照片,“你们这么放肆,真当没人管吗?”
神婆上下扫了梁京墨两遍:“你…是通灵师。”
梁京墨靠坐在棺木边缘:“有点儿见识。不过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抓了我的人,这算什么?”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宋初往自己身边拢一拢。
宋初羞耻心爆棚,一巴掌拍在梁京墨的手上,挣了开来:“好好说话,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神婆也不装腔作势了,站起身:“我只负责仪式,其他的跟我没关系。”
委托人,穿着黑色绸缎绣回字纹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黑色牡丹纹的中年女子,闻言立即走了过来。
“大师,是您给我们出的主意,现在可不能把责任全推在我们身上。”他们也看清楚了,这个奇怪的年轻男人大有来头。虽然他们有钱有权,但是在不科学的领域,钱啊权啊都是浮云,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宋初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喜服:“你们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是想要干嘛?”
梁京墨挑眉,点了点那张黑白照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为他安排了一场冥婚。”
“冥婚?”宋初提高了音调,而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死活不论,你们原本要的就是一具女尸…哎,这么说的话,那吴刚的老婆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宋初愣了一愣,“阿婆,这附近是只有您能办这事儿吗?”
神婆点头:“现在做这一行的人不多了,附近几个城镇就只有我了。”
“那您记不记得…唉!”宋初正准备继续询问,就被梁京墨扯了一下。
梁京墨指了指尴尬站在一边的中年夫妇:“先别忙着问其他的,把他们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你们俩怎么说?”
旗袍女人往前跨了一步:“我们没有要害人的心思,花了大价钱也只是想要找一具新鲜的女尸,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梁京墨站起身靠在宋初身上,自从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每次和宋初在一起,梁京墨仿佛浑身都没了骨头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花钱买女尸并没有什么错,错的只是一不小心买了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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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现在都在普及火葬,但是在很多偏远一些的地方,还是土葬为主。偷女尸卖的新闻也爆出来过好多次,每次我都会想,我死了之后一定要火葬、分葬,死了还被这么折腾,也是很难过的。
第九十六章:消失的女尸(6)
梁京墨的语气很危险,旗袍女人忍不住后退几步,连忙否认。梁京墨拿起黑白照片,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要是没你们这一茬,说不定他都已经投胎了。你们在这边给他娶老婆,就是拖着他的脚步不让他去投胎呀。而且,你们以为给他娶老婆是好事?这是造孽!”梁京墨一把将黑白照片摔在了地上,玻璃边框应声而碎,“草菅人命此一孽,逆改天命再一孽,强通阴阳又一孽,孽孽报在他身上,别说含笑九泉,他是死不瞑目!下辈子都没好日子过!”
中年夫妇被梁京墨唬得一愣,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
梁京墨吐出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些:“不过幸好,你们什么也没干成,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夫妇舒了口气,唤人从贴着“囍”字的房间搬出一个被卷,就准备告辞离开,宋初突然开口拦住了他们:“等一下!”刚刚放下心的中年夫妇登时又忐忑了起来。
宋初弯腰掀开棺木中垫着的喜被,露出被她藏起来的头面:“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吗?”
旗袍女人看着那套头面愣了愣,缓缓点头。这套头面是她从一个小姑娘手中套来的,当初也就是看它好看,这次刚好用上了,她也没太在意。难不成,这几个小玩意儿又有什么来头?这样一想,旗袍女人立即开口:“这些也就是我随手买回来的小玩意儿,反正也用不着,随你们怎么处置吧。”
宋初一脸愕然,她原本是想把这些东西还回去的,毕竟这么贵重。但是现在看人家的态度,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正在宋初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些东西的实际价值的时候,梁京墨已经把人送走了。
随手拿起一只耳环打量,梁京墨“啧”了一声:“玉不错,雕工不错,好东西。”
“那要不要还给人家,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宋初探头看了看外面。
梁京墨嗤笑一声:“为什么要还给他们,明显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八成是空手套白狼套回去的。”
神婆在一边见证了整个过程,却眼观鼻鼻观心,敛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并不能让她逃过一劫。宋初将东西收好,梁京墨便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你办了几场冥婚了?”
神婆沉默不语,转身进了一间黑咕隆咚的小房间,片刻取出一本账本来。
“从我开始帮人办冥婚,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这里面,是我所接办的每一场冥婚的记录。”
厚厚一本账本,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内页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每一场冥婚的委托时间、举办时间、当事人的名字,还贴上了事主的照片。每一笔记录都有一个编号,到最后未完成的今天这场冥婚的记录,已经编至五百四十六。
宋初翻阅的过程中,发现有些记录旁边用红笔标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于是向神婆询问。神婆深深叹了口气,说那代表着女事主怀有身孕。宋初心跳骤然停了一拍,机械地继续翻着账本。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有着些微的颤抖。
“那这些黑色的三角形是什么意思?”继红点儿之后,宋初又有了新的发现。
神婆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有些事主的亲人不舍得事主,就会花大价钱在养尸地买一个墓穴,将两位事主合葬在那里,定期去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