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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族因洛阳城一战而瓦解，子桑榆心知她就是回去也改变不了现状，刚好阴差阳错被拓跋谌和楚媚救了，就干脆隐姓埋名，留在他们身边。
伺机报仇。
“原来如此。那么你一直以来种种针对我的部署，和今日的刺杀，我都明白。我杀了你弟弟，你要为你弟弟报仇，天经地义。”楚媚微微颔首。
这个世上，杀人，被人杀，报仇，找人报仇。很简单的事情，她和郁裳本就是敌对。
郁裳望着楚媚，挺直脊背，“我承认，我救过我，但是你杀了我弟弟，那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是我们子桑族的希望，所以我只能找你报仇。为我弟弟报仇。”
她的语气明摆着就是，你最开始就不该救我，我们本来就是敌人，既然你救了敌人，活该后来被人暗算。
“原来如此。郁裳，我没有说你杀我就错了，你实在不用这么为自己辩驳，也显得太心虚了。”楚媚秋水般的眼眸平静望着她，有种勘破世情的淡然，就像是能够看清她一切隐藏的小心思一般。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觉得你是白莲教的人吗？若不是你这次潜伏进我的坤宁宫，显出了超出普通江湖人的身手，我都不会怀疑你其实白莲教的人。因为你真的不像白莲教余孽。”楚媚冷冽一笑，“不管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位以复国为己任的子桑王，除了恨我之外，也应该恨让你们子桑灭国的拓跋谌不是吗？可是你对他没有杀意。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只叫你郁裳，就是因为你早已经，不是子桑榆了。”
说着，楚媚拿出一张白色的宣纸，轻飘飘扔在她的面前。
那张洁白的宣纸之上，两个铁画银钩的字，跃然纸上。
郁裳。
那日，他在御书房写下了她的名字。
从此她贴身收藏，视为珍宝。只是前几日去汀兰殿，怕被郭雨兰发现，这才没有带着。
现在却出现在了楚媚手中。
也就是这两个字，暴露了她的心思。是啊，为什么一直以来，本应该最恨拓跋谌的自己，却从未对他有过杀心。
没有杀他的机会，那只不过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从跟着他开始，就不知不觉被这个人吸引。他是个冷漠狷狂的人，但，却又那么温暖。
郁裳自嘲一笑，“是啊，我早就不是子桑榆了，我也不配做子桑榆。”
她对楚媚出手，一方面是为了子桑穆报仇，而另一方面，则是不忿她能被拓跋谌如此宠爱。
为什么同是亡国后裔，彼此之间的境遇，竟然天差地别。
打着报仇冠冕堂皇的旗号，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嫉妒的私心，这样的事实被楚媚这么冷冰冰的揭露出来，让郁裳为自己不齿。
脸色惨白，再也没有之前的冷傲。
楚媚看着她的表现，眼底不可捉摸的松了口气。以子桑榆的毅力，很难用幻术搜查，所以，楚媚只好出此下策。
审问，攻心为上。而现在，楚媚做到了，摧毁了郁裳最后的骄傲。
“郁裳，这一次，坤宁宫的大火，以你的手段，还做不到。”楚媚说道。
郁裳惨淡一笑，“你不就是想让我什么都招了吗？我也没必要隐瞒你。看我脸上的疤痕就该知道，能够拖郭雨兰下水，我绝对不会犹豫。确实，这一场大火都是她安排的。我告诉她，我要找你报仇，但是你身边的罗霄和青莲会干扰我，而且想要刺杀你，连坤宁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必须把你逼出来，也要引开罗霄和青莲。”
“只可惜你被拓跋谌下了幽禁令，任何方法都没办法把你逼出来，所以只能用这场大火。火势一起，所有人手忙脚乱都顾不上你的时候，正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楚媚颔首，“和我预想的一样。看来郭雨兰，很想我死。”
“这后宫之中，你以为谁不想你死吗？”郁裳反讽一句。
楚媚不以为然，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子桑穆的姐姐，应该知道你弟弟当初干的一些好事吧。当年秋狩前后，是谁，找子桑穆买了点欢。”
郁裳望向楚媚，“这才是你的目的。”
“是。坤宁宫大火，就算你不招，我这里也有假装被兰妃收买的婢女，没有你的证词，我也一样能够问罪于她。再加上你脸上的伤疤和那三天的折磨，我想你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她。”楚媚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郁裳叹了口气，“我的心境已经被你破了，就算我不说，你现在也可以用幻术询问。”
这就是攻心的目的。之所以能抵抗幻术，是因为有坚定不催的意志，或者如杀手那种自带的杀气。
这个意志和有没有武功无关，只是看你的信念够不够坚定。
郁裳以前的意志很坚定，但是现在她的心境已破，等于被楚媚摧毁了意志。这个时候再用幻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柯晴枝。”三个字从郁裳口中说出。
楚媚一怔，“你竟然真的知道？”
她其实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因为子桑榆是子桑族的王，日理万机，谁买过子桑穆的点欢这点小事，她如果说不知道，楚媚也不会觉得奇怪。
“子桑穆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他喜欢的人，他讨厌的人，想要伤害他的他，接触他的人，我都会调查。”郁裳看似平静的说道，但是这句话的背后，包涵了对子桑穆深深的姐弟之情。
郁裳其他方面让楚媚不齿，但是就这一点，让楚媚感同身受。
她自己，何尝不是可以为了阿靖付出一切。
“其实你要杀我，更多的是为了子桑穆报仇，这是初衷，因此你可以不顾我救过你。你对我的嫉恨，其实只占了一小部分。你还是，那个最疼爱子桑穆的姐姐。”楚媚望着她，说完这句话，道，“送到九夜那里去。”
这一句话，让郁裳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正在此时，青莲和罗霄也都过来了。
“娘娘，坤宁宫大火差不多熄灭了，但是整座宫殿已经被毁。”罗霄禀报道，“还请娘娘择处而居。”
楚媚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把这事也禀报给九夜，他会帮我安排住处。”
坤宁宫大火的事情，当即就在后宫里传开了。而且皇后竟然还在大火的时候遇刺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欧阳萱差点拍手称快，恨不得楚媚被刺客杀了，一命呜呼。
但是没想到，刺客反而被抓住了，还是什么白莲教余孽。
牵涉到白莲教，人犯就被转移到了洛九夜手中。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朝廷宣了旨意，立即将兰妃捉拿下狱。而因为住处被毁，皇后暂时迁居福临宫侧殿，并没引起人太多人注意。
福临宫，就是沈紫黛的宫殿。
…
汀兰殿。
郭雨兰怒道，“你们干什么，我是兰妃，我爹是幽州知州，我哥是大将军，我舅舅是…我是郭家大小姐，谁给你们的胆子抓我！”
“兰妃娘娘息怒。昨晚刺杀皇后的刺客郁裳，经查证是白莲教余孽，而郁裳指认兰妃和她一起合谋，谋害皇后。”韩羽林笑的风度翩翩，要是忽略他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倒还真是好风景。
郭雨兰气道，“那是污蔑。是皇后在陷害我，是楚媚在陷害我！”
“兰妃娘娘，请您就不要瞎折腾了。听闻郁裳曾经被您审问了三天，微臣倒是很想知道，兰妃娘娘审问出了个什么结果。”韩羽林温雅的笑着，“难道是已经查出了她是白莲教的余孽，却包庇？那这罪名可就非同一般了。包庇白莲教，罪同谋逆，按律当剐。微臣曾经见过人执行剐刑，千刀万剐，啧啧，那场景，一定要割下足足一千刀，中途要是让犯人断气了，实施刑罚的人都得以死赔罪。所以兰妃娘娘您放心，那些实施剐刑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到一千刀，绝对不让你断气。”
“不要，我不要千刀万剐！救命啊！我没有！我没有包庇白莲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放火，我真的只是放火，我没有包庇白莲教，没有谋反！”郭雨兰急了，连忙说道。
韩羽林微微颔首，“微臣自然相信兰妃娘娘。您只是放火，并没有包庇白莲教。那就请放火的兰妃娘娘，跟微臣走一趟吧。火烧坤宁宫，意图谋害皇后，按律当斩。只不过如今皇上不在，就委屈娘娘先去监狱里住着了。”
“我…我…”郭雨兰反应过来，自己被韩羽林诈了。竟然招出了放火的事情。当然，就算她不招，人证物证俱全，几个板子下去，她还是会招的。
郭雨兰还要挣扎，韩羽林冷声道，“来人，送兰妃娘娘一程。”
郭雨兰被拖了下去，依旧风度翩翩的韩羽林微笑着走出汀兰殿。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然若怒，锋芒毕露。
第一卷 第301章 唐如婳流产
还以为子桑穆死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柯晴枝对自己下毒手的事情，没想到郁裳竟然都知道，还真是个意外惊喜。
如今只需等拓跋谌回来，一切就能水落石出。只要能问罪柯晴枝，就可以查出她以前的诸多罪行。
郁裳在洛九夜那里看管，最是安全。而且消息也藏的严严实实，只说郁裳刺杀皇后，只说郭雨兰火烧坤宁宫，自始至终没提到子桑穆，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万一柯晴枝铤而走险，那可就麻烦了。
柯晴枝只以为那些人都死绝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楚媚顺利在福临宫住下了。因为坤宁宫被毁，楚媚迁居的名正言顺。至于把楚媚放到福临宫，用洛九夜的话来说就是，皇后现在是待罪之身，应该幽禁。
但独居之时，竟然被贵为四妃之一的兰妃如此毒害。唯恐皇后娘娘再次独居，还会有其他人下毒手。
因此，皇后娘娘暂时居于四妃之一沈妃的福临宫，沈妃既可以监管皇后，也要保护皇后的安全。
于是，从坤宁宫被烧毁的第二日，楚媚就住进了福临宫的左侧殿，右侧殿住着柳溶月，也是楚媚的人。
这么费尽心机住进来，自然是楚媚想要近距离看看，沈紫黛身上，到底有没有那个凤凰印记。
而因为一切都顺理成章，再加上之前楚媚虽然怀疑沈紫黛，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以至于她住进来以后，沈紫黛对她，没有防备。
“好香啊。”楚媚望着满院盛开的花，赞叹。
沈紫黛的福临宫，全部都是鲜花。现在正好是春天，百花竞放。放眼望去，竟然比御花园里还要美。
“娘娘不知道，沈妃娘娘最喜欢花，所以把御花园里的品种往福临宫里搬。这花开的可灿烂了。”柳溶月笑道。
楚媚现在禁足，不能出福临宫，唯一能见着的就是居住在福临宫里的沈紫黛和柳溶月。
楚媚微微颔首，“应该是沈妃为了方便采摘鲜花，调制香料。”
“可不是，现在沈妃娘娘又在调制香料。这一天到晚，也没见沈妃娘娘做点别的，就只是调制这些香料，走路都带着香气呢。”柳溶月说道。
正好看见沈紫黛在花丛里采摘鲜花。楚媚为了探查凤凰印记的事情，特意走进去道：
“沈妃这次是调什么香。”
沈妃回头见是楚媚，连忙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我不过待罪之身，沈妃不必客气。这是要调制什么香料？”楚媚问道。平心而论，这段时间的相处，楚媚发现沈紫黛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性格。
并没有因为楚媚被幽禁而对她有丝毫不敬。待人接物，也是温柔有礼。
就好像真的只是沉迷于调香，对其他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一样。
“引蝶香。”沈紫黛款款一笑，“现在正是春天，我在调制一款古书上记载的香料，洒在衣服上，就可以引来蝴蝶。一定非常美。”
楚媚想了一下，“确实，犹如山野精灵。”
“但是这香料配置的法子已经失传了，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根据蝴蝶的特性来配置，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沈紫黛谦虚道。
楚媚对香料略懂一二，说道，“我觉得你可以用…”
两人就着香料聊了起来。跟之前的几天一样，相谈甚欢。
等到了晚上，楚媚独自坐在榻上沉思。她这几天和沈紫黛的相处，真的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如果真要说异常，那就是身为后妃不争宠，一心一意都在调香上。已经不仅仅是爱好那么简单，甚至像是有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支撑着她要在调香的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她对调香的爱好，肯定跟凰女没什么关系。
“怎么看都不像凰女，难道她竟然能隐藏的这么深，我如此试探，都察觉不到端倪。”楚媚喃喃自语。
兰妃收拾了，郁裳被抓了，只等拓跋谌回来，就能问罪柯晴枝。
而欧阳萱失去柯晴枝帮忙，也不足为惧。
楚媚现在全身心都投入在了调查凰女的事情上，这才是重中之重。
前线频频传来捷报。而现在，已经是拓跋谌出征后一个月。
“娘娘！大事不好了，唐侧妃流产了！”云雀跑进来说道。
楚媚一惊，“什么？”
当下没有任何犹豫，楚媚也顾不上什么幽禁的命令，风驰电逝一般的出宫。
手上有着那枚玉佩，皇城的守卫也没敢阻拦她。
就算是阻拦，楚媚也会强闯。
等楚媚赶到逍遥王府的时候，只看见大盆大盆的血水从唐如婳房间里端出来。楚媚心里一个咯噔，都见红了，那就真的完了。
韩羽影一身湿漉漉的站在唐如婳门口，来回着急走着。
“皇后娘娘，唐侧妃流产了。”韩羽影抓住楚媚的手，双眼红通通地。
因为楚媚不能出宫，就把唐如婳的安全，全部拜托给了韩家兄妹。此时唐如婳流产，韩羽影心里也非常愧疚。
“你先回去换一身衣衫，我进去看看如婳，具体的事情，咱们出来再说。”楚媚说道。
楚媚进去的时候，唐如婳已经昏迷了，两个女御医正在照顾她，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方之后，楚媚心里满是疑问，怎么好端端的会流产？
此时韩羽林也赶过来了。唐如婳一出事，韩羽影就往了两处报信。
“怎么回事？”楚媚问道。
韩羽影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唐侧妃和含烟都掉入了湖里。我当然是先救唐侧妃，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流血了，当下慌了去找御医。含烟救上来的迟一些，现在还在昏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含烟不是宫里的乐姬，怎么会出现在逍遥王府？”楚媚蹙眉。
韩羽影答道，“因为唐侧妃足不出户，所以萱贵妃就让宫里的乐姬来府里演奏，说是让唐侧妃散散心。如今也不是第一回来了，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没出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
“欧阳萱派人来逍遥王府，怎么不跟我说？”楚媚问道。
韩羽影道，“本来是要告诉娘娘的，但是娘娘那段时间正好遇上刺杀，加上他们表演后也没什么事，唐侧妃就说不要麻烦娘娘了。也就没说，真没想到好端端的会出事…”
如婳的警惕心还是不够啊。都已经在司乐坊出了一次事，还不长记性。
正在此时，彩锦抹着泪道，“娘娘，如婳娘娘醒了。请您过去。”
楚媚走进去，唐如婳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楚媚看见她这样子，半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说道：
“别难过，以后还可以生养的。没有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一定要养好身子…”
楚媚话没说完，唐如婳的眼泪已经忍不住落下，“娘娘，我的…孩子没了…”
“如婳，以后会有的，你们还会有的。”
唐如婳咬牙切齿，“是含烟！她推我，我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我，就一把将她抓住了！”
“她跟你一起掉下水了，现在还没醒。只要她醒过来，我审问一番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柯晴枝指使。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白死的！”楚媚斩钉截铁。
唐如婳握紧拳头，“萱贵妃三番两次送司乐坊的人来，我本来不愿意，但是她正在风头上，我根本没办法拒绝。每次他们过来，我都远远躲着，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以前萱贵妃差点打死我，那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害死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唐如婳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楚媚也瞬间明白，并不是唐如婳不警惕，而是她也没办法。
那时候楚媚被幽禁了，后宫欧阳萱当家。她要往逍遥王府里派送乐姬，谁还能阻拦她不成？若是以前楚媚还在，可以阻拦。但是楚媚被罚，拦不住她。
含烟他们几次三番来逍遥王府，都是想害唐如婳流产。唐如婳一次次小心躲避，但是最终还是没躲过去。
正在此时，云雀道，“娘娘，含烟醒了。”
楚媚起身，但是唐如婳一把抓住她，“娘娘，不必避开我，我要知道真相，我承受得住。”
见她如此坚定，楚媚重新回到她床边坐下，对着云雀说道，“把含烟带过来。”
含烟刚刚到，楚媚毫无二话就施展了幻术。
以前她还会询问一两句，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害的含烟流产的人，楚媚觉得已经没有这必要。
询问，是留给那些还有尊严的人。含烟，她不配。
含烟虽然一肚子坏水，但只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坚定意志力，瞬间就被幻术控制了。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是谁指使你害唐如婳？”楚媚冷冷盯着她。
含烟双眼空洞，“柯晴枝。”
果然是她！楚媚气的脸色铁青，水灵灵的眼眸中冷光狠戾。
柯晴枝，你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一卷 第302章 我要杀了她
“柯晴枝，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她不是不喜欢逍遥王吗？为什么就不能允许逍遥王有别的妻妾？”唐如婳浑身颤抖，咬牙问道。
含烟说道，“她不想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许要，就是这么简单。我能理解她，像我们这样的人，一心只喜欢一个人。别人就是对自己再好，也不会动心。但是如果这个人，有一天不再对自己好了，那心里多难过啊。既然不想自己难过，那就除掉一切会让自己不高兴的事物。只要你的孩子流产了，逍遥王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依旧像以前那样为柯晴枝鞍前马后。”
“你不就是仗着这个孩子吗？没有这个孩子，逍遥王就不会看重你，就会依旧只对柯晴枝一个人好了。”
含烟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楚媚知道什么叫这世上，总有人比你想象的更无耻。
“她就算是讨厌我，可是那毕竟是王爷唯一的孩子啊…难道她不愿意嫁给王爷，还要眼睁睁看着王爷绝后吗？”唐如婳抓紧了床单，眼眶泪水涟涟。
含烟嗤笑，“要是有了孩子，怎么能保证柯晴枝还是逍遥王心中第一位。至于你，还不够格让柯晴枝对付。她的目标只是这个孩子。”
“柯晴枝！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唐如婳气的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楚媚连忙扶着她坐稳，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如婳别激动，一定要顾全自己的身子，你现在不能生气。”
“是，我不生气，我不能出事，我要是被她气死了，她做梦都该笑醒了。”唐如婳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声音悲愤。
楚媚接着又仔细询问了一遍。
从柯晴枝得知唐如婳怀孕之后，就想尽办法除掉这个孩子。
那天晚上在司乐坊就是第一次，只是没能成功。之后，柯晴枝又用了不下十种办法，包括约唐如婳参加集会，下毒，收买丫鬟等等。
但是这些都有韩氏兄妹帮忙，避开了，一直没让柯晴枝得逞。
最后她忍无可忍，见唐如婳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担心真的会生出个小王爷，所以铤而走险。
利用欧阳萱让她派司乐坊的乐姬来王府表演，其实每次都是为了找机会将唐如婳弄流产。
这一次，刚好有这个机会，含烟就趁别人都不注意，将唐如婳推下湖，只是没想到唐如婳反应太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刚好她也不会游泳，两人一起掉下去了。
欧阳萱还不至于插手逍遥王府的事情，就是被柯晴枝
当了一回枪。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柯晴枝的罪证，都说出来。”楚媚又问道。
含烟说道，“上次杜茯苓用的谋杀颜妃嫁祸皇后的计谋，其实是柯晴枝想出来的，由我透露给杜茯苓，杜茯苓又进献给兰妃。”
“果然，就跟我上次想的一样。杜茯苓想不出这样的计谋，背后有柯晴枝插手。”楚媚冷冷一笑，“还有呢？”
柯晴枝的事情，只有含烟插手的，她才知道。她没经历的，柯晴枝自然不会告诉她。
所以也就暂时锁定了这两个罪名。
不过含烟还供认了一些事情。比如当年春江阁里她是故意引开裴绍南，想要讨好楚媚都是来自柯晴枝的指点，只是没成功。
一桩桩一件件，足说了半个时辰。
等含烟说完，惊醒回过神，惊恐看着楚媚。彩锦一脚踢在她身上，“你竟然这么恶毒，害如婳娘娘，害皇后娘娘！”
云雀等人也是听的恨不得打她一顿。
“谋害皇嗣，交给洛九夜。”楚媚说道。她现在戴罪之身，不能查案，不然她恨不得自己就抓柯晴枝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