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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檀香袅袅，暖意十足。慕容渊不说话，陆凌芷也不开口，就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低垂着眼帘。
过了一会，慕容渊终于再次开口了，声音温厚，“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陆姑娘。第一次是在相府，你敢骂太子是小人，不亢不卑，令我眼前一亮。第二次是在刚才的诗会，你的琴声，跟你的人一样，给我很大的惊喜。”
“第三次，是现在，在我的马车里。”慕容渊的目光落在陆凌芷身上，轻笑道，“若是旁人到了我这里，要么局促不安，要么会想尽办法表现自己，在我面前留个好印象。只有你，淡然自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陆凌芷心中掀起万丈浪涛翻涌，这是什么情况？我…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找我什么目的，免得说多错多，怎么连这个也能被称赞。
四皇子这话里的意思，引人遐想。到底只是单纯的表示善意，还是有其他目的？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陆凌芷脸上淡然的笑容不变，礼貌道，“四皇子过奖了！只是不知四皇子找臣女…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腊月初一的祈福节，我想邀请你一同祈福！”慕容渊微微勾起唇角，不容置喙道，“我想，陆姑娘不会拒绝我的，是吗？”
陆凌芷抿了抿唇。确实，再过半个月就是祈福节。祈福节的习俗便是与家人同去，或者邀三五好友，一起到寺庙等地祈福。四皇子邀请女眷，不算出格。但就算不邀请陆凌月，也不该是邀请我啊。
“四皇子殿下，每年祈福节，祖母都会带相府所有的女眷去天峰寺住上两天一夜，沐斋祈福。而臣女是祖母的长孙女，自然是责无旁贷和祖母一起，为家人祈福，为我朝祈福。”陆凌芷委婉拒绝道。
慕容渊一愣，去年他邀请陆凌月的时候，可没听她说什么。别的千金小姐，若是知道可以跟他四皇子一起去祈福，早就把其他都抛到脑后了，高兴还来不及。只有她，在这种时候考虑的还是祖母，还是家人。
“陆姑娘深明大义，至纯至孝，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慕容渊没有多做纠缠，点头道，只是那温润的眼中多了一分狡黠。
陆凌芷不由松了口气。她连慕容昭都躲的远远的，自然更不想跟这个四皇子有什么交际。她现在一心报仇，要让陆家那几个贱人和叶茂然不得好死。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每一个都是不确定因素。只要走得近了，绝对会干扰她的生活，横生枝节。
特别是这一位，前世他娶了陆凌月，想来也不是善辈。
“那臣女告退，就不打扰四皇子了！”陆凌芷起身说道。
慕容渊点了点头，脸色一如往常的温和。
回到马车，陆凌芷还是没想清楚，这位四皇子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为了陆凌月，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她。若不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陆凌芷一脸沉思，其他两人也就没多问，直到了相府，陆凌芷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大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快点进去大堂！老爷，老太君都在里面。”
陆凌芷刚下马车，就见紫珠守在门口。大雪纷飞，她的小脸冻得苍白，牙齿直打颤，头发上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门口等着。”陆凌芷连忙取下自己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看你，都要冻成冰块了，也不进去暖和暖和。”
第32章 孽女，给我跪下！
紫珠却是摇了摇头，急切说道，“大小姐，事态紧急。奴婢在这里守着，是想给您提前知个消息。陆凌月一回来就上吊自缢，还好被发现的及时。诗会的事情，现在已经在陆家传开了。老爷要打死陆凌月，被老太君拦住了。陆夫人把责任都推到了您的头上，现在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奴婢担心小姐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时候应对出了差错…”
陆凌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感动。拍了拍紫珠的肩膀道，“没事，我不会有事的。忍冬，带紫珠回去，洗个热水澡。”
“长姐，你这个婢女真是忠心。”陆凌霜感叹道，“陆凌月这一招高明，上吊自缢，瞬间就变成受害者了。”
陆凌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往日的清淡，“原来四皇子刚才是为了缠住我，很好。我们进去！”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四皇子的本意根本不是如此，但陆凌芷却误会了。
陆凌芷三人并肩走进了大堂。只见老太君坐在主位之上，父亲陆元兴手中拿着用来执行家法的棍子，脸色铁青的站在旁边。
除此之外，陆夫人，陆凌月，陆凌兰，陆云林全部跪在地上。陆夫人哭的跟泪人似的，陆凌月则虚弱的靠在陆云林身上，陆凌兰脸上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低着头抽抽涕涕。
“芷儿（霜儿、云阳）见过祖母，爹爹。”陆凌芷三人齐齐福身说道。
陆元兴一见陆凌芷，两眼圆瞪，呵斥道，“你这个孽女，还不跪下！”
陆凌芷没有丝毫犹豫，就地跪了下来，一脸平静。陆云阳就要说话，却是被陆凌霜一扯，两个人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我让陆凌芷跪，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陆元兴皱着眉头道。
陆凌霜面不改色，柔弱却又坚定道，“长姐今天险些被奸人陷害，爹爹难道不为长姐讨回公道吗？若是长姐今日没有佩戴玉佩，岂不是就要被小人诬赖？”
陆元兴被噎的不轻，说道，“怎么会被诬赖，那件衣服上面又没有她的名字！”
“是啊，没有长姐的名字，长姐清白得保。但爹爹你为什么让长姐跪下？因为长姐证明了那件衣服上没有自己的名字，所以就要跪！是不是长姐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活该被人诬赖！”陆凌霜一脸怆然，因为说得太激动，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
这么一说，陆元兴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女，心里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证明那件衣服不是自己的，有什么错？
“就是！那件衣服上的名字不是我姐，是她！”陆云阳也忍不住嚷了起来，指着陆凌月说道，“我姐没做错！是她先说叶茂然在骗人，我姐也是为了证明叶茂然在骗人，才会说衣服上绣名字的事情！她自己做事不干净，被人抓到手脚，凭什么怪我姐？她是你女儿，我姐就不是，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们姐弟！你不把我们当你的儿女！”
这话把陆元兴气得不轻，手中的棍子高高扬起，“你这个孽子！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陆凌芷连忙扑到陆云阳身上，高声道，“爹！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云阳，要打就打我！”
陆元兴刚刚才被这两人的话弄的对长女愧疚不已，这会怎么打得下手。棍子高高举起，却是没有落下来。
“你要打谁，你这个孽子，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在这打死打活！”老太君也发怒了，站起身走到陆云阳面前，气得满脸通红，对着陆元兴怒喝道，“你是嫌家里还不够乱是不是？拿着根棍子很了不起啊！刚才要打死你媳妇和三个儿女，现在又要把剩下的也打死，你很能耐啊！”
陆元兴是个孝子，连忙收回棍子，赔罪道，“娘，你别生气，我…我不打了…”
老太君的脸色缓了缓，亲手把陆云阳扶了起来，“乖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都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子孙女。芷丫头，霜丫头，你们也都起来吧！今天这事，确实怪不得芷丫头。”
“婆婆，若不是她乱说话，这事怎么会牵扯到月儿身上？”跪在地上的陆夫人还不甘心，急忙说道。
老太君回过头，脸色阴沉的可怕，“究竟是谁在乱说话？你是当家主母，竟然都不知道避嫌，就要大张旗鼓的的追查。芷丫头本意只是想撇清相府，谁知道你们这么不谨慎，自己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谢谢祖母体谅。芷儿只是为了撇清相府，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芷儿也相信，二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那个叶茂然偷了我们相府的东西！”陆凌芷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一脸诚恳道，“祖母，就让娘亲和妹妹弟弟们起来吧！”
老太君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陆凌芷也不再劝，她只是表露自己的重情重义，根本就不想为这几个人求情。斟酌道：“祖母，诗会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只怕明天一早，整个京城都要传遍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嗯！”老太君点点头，对着陆元兴道，“元兴，你想办法联系上叶茂然。他虽然不是权贵，但身为四大才子，是上达视听的人。我们不能直接逼迫，得让他主动承认，他跟陆凌月没有关系！那件衣服，其实是另外一个女子的，那女子名字中也有月字，所以衣服上才会有这个字！至于他有什么条件，可以酌情答应。”
陆凌芷一愣，没想到老太君已经这么快就想到了处理办法。看来这相府里，最厉害的人还是老太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元兴点点头，“这虽然不能彻底扳回局面，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玉佩怎么处理？”
“云林不是丢了一个玉佩吗？那个玉佩就是云林的，清楚了吧。”老太君淡然说道。其实大家都清楚陆云林没有丢失玉佩，只是一个说辞。
陆元兴点点头，“儿子会把玉佩讨要回来的。”
“最后还有一件事！”老太君说着，眼神落在了陆凌芷身上，略有些复杂，“芷丫头的琴技一鸣惊人，你多找些人，大肆宣扬。应该会有很多人对此感兴趣，希望能够借此事，压过这次的风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凌芷身上，陆凌芷却是没有丝毫失态，镇定自若道，“我可以配合。不止琴技，我这样突然冒出来，大家肯定特别好奇。我擅长什么，我喜欢什么，我平时做什么。爹，回头我就整理一份册子过来。只要能够帮相府挽回声誉，义不容辞！”
陆凌芷没有想过一次就能将陆凌月置之死地，能够达到现在的局面已经不错。
老太君人老成精，不会猜不到今天的事情的猫腻。但是她老人家最在乎的还是相府的名声，这就是陆凌芷现在利用的。
“云林，你起来吧！你去拿玉佩的时候，竟然大声说这玉佩是相府的东西。说了不该说的话，罚你禁闭半个月！”老太君说完应对之策，开始处罚。
果然最疼爱男孙，这个处罚非常轻。特别是再过两天陆云林就要去书院上课了，这禁闭半个月根本就是空话，只是禁闭几天而已。
陆云林在老太君面前特别老实，磕了个头站起来道，“谢祖母宽容。”
“至于你，月丫头，你太不谨慎了。祖母知道你心高气傲，不会看上叶茂然，肯定是你自己衣服丢了却不知道。事情发生了，何必要寻死，岂不是让我这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君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孙女，这时不由有些心痛。
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京城四大美人之一，一直都是家族的骄傲，也被誉为其他官家千金的楷模。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已经尽力去挽救。但这一盆脏水泼下来，再怎么补救，也不可能恢复以前的清澈如初。注定了会有污点。
陆凌月挣扎的爬起来，眼中泪水盈盈，“祖母，月儿知错。但现在出现这种的事情，月儿恨不得死了才好！”
“唉！错不在你，但终归是你自己不谨慎。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出门了，在家里抄写女戒，直到这件事平息下来，你再出去！”老太君叹了口气，下了一个无限期的禁足令。
陆凌月也没有异议，垂泪点头。
陆凌芷唇角微微勾起，很聪明啊，厉害！自缢一次，就让老太君再也不忍心重罚她。
“至于你，陆凌兰！平日胡闹也就罢了，竟然当场指着自己姐姐的鼻子骂，还说出那种混账话，不好好打你一顿，你是不成才了！”老太君看见陆凌兰就怒不可遏，冲着陆元兴道，“你刚才不是要打人的吗，还不动手，给我把她打清醒！”
陆元兴也恼这个女儿不成器，一棍抽下去，疼的陆凌兰哭天抢地。
陆夫人心疼女儿，扑在陆凌兰身上，吼道，“你要打就打我！”
“打你？我还没跟你算账，要不是你要追查下去，怎么会闹出这种结果！”陆元兴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棍子更是用力，狠狠的抽下去。
陆夫人满脸泪水，嘶吼道，“陆元兴，我为你生儿育女，一心一意服侍你，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陆元兴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但主位上的老太君却是冷笑道，“你这是嫌我们陆家亏待你了，让你受了委屈了！好啊，好得很，你给我滚回你的娘家！这世上为元兴生儿育女的女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第33章 娘，我知道错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太君竟然让陆元兴休妻，这就有点严重了。
陆夫人动也不敢动了，一脸惊惧的看着老太君。陆元兴犹豫说道，“娘，这不好吧。她虽然有错，但不至于如此…”
“祖母，你就宽宏大量，原谅娘亲一次吧。”陆凌月急忙跪下求情。
“婆婆，媳妇知道错了，媳妇…媳妇不该出言无状…”陆夫人连忙低头认错，眼泪都差点急出来了。
虽然她娘家是户部尚书赵家，老太君应该不敢赶她走。但陆元兴是个孝子，老太君的态度非常重要。老太君这么针对她，就算她勉强留在相府，也是寸步难行。
老太君似乎只是震慑一番，摆摆手道，“元兴，把陆凌兰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其他人都退下吧，赵氏，你留下来！”
这下谁都没敢有异议，一个个行礼告退，只留下了陆夫人赵氏。
“祖母留陆夫人，应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祖母曾跟我说过，家里人多难免有摩擦，但是绝不能超出底线。祖母虽然年迈，其实陆夫人的勾心斗角她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管罢了！”陆凌霜送陆凌芷出门，轻声道，“这一次陆夫人做过了。现在相府名声受损，已经超出了祖母的底线。你也要小心行事！”
陆凌芷点点头，唇角微微勾起，“我们跟她们的争斗已经不死不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事超出祖母心中的底线。但只要不留下证据，同时让相府能够获得利益，我想祖母会继续装作不知道的。”
陆凌月名声大损，相府需要新的代言人，就是她陆凌芷。所以今后，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没有证据，他们都会纵容。就像之前祖母对陆夫人的纵容一样。
在这个家，亲情或许是有的吧。但相比较与利益、名声，似乎又变得很渺小。
“相府二小姐和大才子叶茂然的私房故事，不看可惜，不看可惜！”
“陆家两姐妹争一夫，叶茂然一龙戏双凤。便宜卖了，一册只需五文钱！”
“琴音仙子陆凌芷的独家秘闻，还有超清晰的画像，快来瞧一瞧啊~”
陆凌芷蒙着面纱，走在京城街头，身旁是一袭锦袍的陆云阳。没想到这京城的火爆局面比陆凌芷想象中还要热闹，人人在议论，处处茶馆都说着此事，就连街上也出了无数的卖消息的小贩。
“姐，这小册子里写的跟亲眼看到似的。什么陆凌月第一次见叶茂然，在一个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的夜晚。太搞笑了，叶茂然还翻墙进相府？就他那小身板，还没翻就被我们的侍卫发现了！”陆云阳手中抱着好几本小册子，都是刚才走在路上，顺手买的。此时正看得津津有味。
陆凌月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大家都是看个热闹，谁管真的假的。越是离谱，他们越是喜欢看。看来虽然已经想办法去澄清，陆凌月的名声，也毁的差不多了！”
“活该！若不是他们要陷害姐姐，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我恨不得拍手叫好！咦，这个小册子是写姐姐的，不错不错，司墨真传、琴音仙子、倾国倾城，姐，里面竟然还有画像哎，真好看！”陆云阳高兴说道。
陆凌芷微微抿唇，听着周围人群们的议论，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从现在开始，她总算是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姐，到城门口了，你就不要再送了。城外偏僻，容易遇到危险！”陆云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是啊，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城门口。云阳，你在书院要听夫子的话，不要惹事，不要打架。如果有人敢惹你，狠狠的打，不要吃亏了！”陆凌芷摸了摸陆云阳的头，说道。
今天就是陆云阳要回去书院的日子，再次见面应该是他放年假的时候。但就算她千万般不舍，也不能留陆云阳在身边。
身后的忍冬扑哧一笑，“大小姐这是关心则乱。一面让大少爷不要惹事，一面又让大少爷打架，这可太让大少爷为难了！”
“是啊，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惹事，但也不怕事。再怎么说我也是相府大少爷，没多少人敢惹我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快点笑一个，再皱眉头可就要长皱纹了。等下次我回来，哎呀，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是谁啊！到时候人家就要问，这不是你姐吗？怎么看起来像你阿嬷！”陆云阳见陆凌芷眼眶都红了，连忙夸张的逗她笑。
陆凌芷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的伤感也被这笑话冲散了许多。
城门口的马车里走出来一个风情万种的男子，正是白逸。“我说，你们姐弟快点行不？再不去可赶不上下午的课了！”
“你就是羡慕嫉妒自己没有姐姐，嗯哼哼！”陆云阳回过头得意说道，又转身望向陆凌芷，“姐，我走了！”
陆凌芷点点头，眼中千万般的不舍被她压抑在了心底。望着云阳的马车渐行渐远，她就一直这么站着，直到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
云阳还活着，以后，一切都会更好的。
“大小姐，大少爷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忍冬说道。
陆凌芷收回目光，点点头道，“是啊，回去还要打仗！”
“我相信大小姐一定会赢的！”忍冬笑道。
相府中，陆凌月等人也都知道了京城里的传闻。那些小册子就搁在桌子上，尤其刺眼。
“月儿，没想到迎春那个贱婢竟然敢偷你的东西，我要宰了她！”陆夫人脸色阴沉道。
陆凌月坐在案桌前，手中握着毛笔，正抄写着《女戒》。闻言微微抬起头道，“陆凌芷知道迎春曾经做过许多背叛她的事情，所以娘亲若是将迎春借调出来，她不会阻止。到时候，不要让那个贱婢死的轻松就是了。”
“说起那个小贱人我就来气，竟然阴了我们一把，害的你妹妹现在还被关在祠堂。可怜现在大冬天，那祠堂里又暗又冷，还不让我送饭，也不知道老太君怎么折腾她！”
陆凌月右手一抖，宣纸上就留下一大团墨迹，她面无表情的将宣纸扔在地上，仿佛没听见陆夫人说什么。
“月儿，娘亲知道你有办法，你救救你妹妹啊！她那天也不是故意的，我想她也知道错了！”陆夫人见陆凌月不作声，抓住陆凌月的袖子，恳切说道。
陆凌月眉头一皱，“等祈福节。祖母每年都带着所有的女眷去祈福，到时候你去求一求，应该可以放陆凌兰出来。但是…她若是出来了之后，还像以前那样没规没矩，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亲手把她再关起来！陆凌芷现在不简单了，陆凌兰那样的性格，只能成为牵连我们的累赘！”
陆凌月丝毫不顾同胞姐妹的情谊，陆夫人觉得心里发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生的这个女儿，聪慧早熟，单论手段冷血，早已青出于蓝。
正在这时，陆凌月的贴身婢女匆匆走了进来，递给陆凌月一封信件，“二小姐，四皇子不收信，被退回来了！”
陆凌月一直淡定冷静的表情终于变了，“他连看都没看就退回来，那有没有说什么？算了，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不会有什么话留给我的。”
陆凌月的脸色可怕至极。不止婢女，连陆夫人都不敢说话了。
“很好，陆凌芷！我也要你尝尝心痛的滋味，你等着！”
一连几日，相府出奇的平静。经过了诗会那件事情，陆凌芷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除了依旧每早给老太君请安，每天练字学琴，还要应付各种随着出名而带来的交际应酬。
经常有才子或者其他贵家千金来下拜帖，她一一接见，偶尔还出去赴宴。不管是对寒门才子，还是世家少爷，陆凌芷都是一视同仁。因此也让她本来美好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来的最勤快的就是秦守楠，而且陆凌芷还不能赶他走。对于世子的这种追求，老太君和父亲都是乐见其成。对方可是世子爷，除了皇子就是他的身份最尊贵。而且在老太君等人的眼中，这人比皇子更适合当夫婿。
皇子好几个，虽然现在已经定下太子人选，但谁也不知道最后哪个能当皇帝。选对了，相府已经权势滔天，必然是功高震主。选错了，那就更惨。
但这位世子就不一样了。定北侯就这么一个儿子，未来肯定是他继承爵位。陆凌芷嫁给他，就是侯府未来的主母。等于定北侯和相府成为联盟，这利益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