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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丫头，快起来！”老太君扶起陆凌芷，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神情激动，心疼道，“芷丫头，让你受苦了。受苦了！”
陆凌芷微微一笑，轻声道，“祖母，芷丫头不苦。只是芷儿不在，不能侍奉祖母和父亲，是芷儿不孝。”
“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元兴眼眶也是微微湿润，说道。
陆凌芷能感觉到祖母和父亲对自己浓浓的亲情。虽然在陆家，在这个相府，大家都把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但是这并不代表父亲和祖母就不关心她，这一点，陆凌芷很明白。
同样，在对付陆云林的时候，陆凌芷也很不想伤老太君的心。但是没有办法，她跟陆凌月这几人，注定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长姐，你可回来了。霜儿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现在长姐回来了，霜儿也有伴了。”陆凌霜打从心底里高兴，拉着陆凌芷手道。
陆凌芷冲着她点了点头，关切问道，“虚症还有再犯吗？”
“没有。一切都好了，长姐挂心了。”陆凌霜轻轻一笑，满脸暖色。
陆凌芷回归，陆府里顿时变得喜气洋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除了陆云林和陆云阳，陆家如今还剩下的人都坐在一起了。陆云阳是依旧在边疆还没回来，陆云林却是在几个月前被老太君送出了京城。
在父亲陆元兴的关系之下，将陆云林送到附近一个比较繁荣的城池去做县令了。
陆云林文不成武不就。如今已经十六岁成年，不能继续在家里玩。作为相府的嫡子，如果不科举不从军，那就必须出仕。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陆凌雪突然说道，“长姐，你刚刚从平园村出来，还穿着以前那些旧衣服吧？如今咱们京城里最出名的就是云想裳的衣裙，等会儿五妹陪你去逛一逛。不管长姐看中什么，尽管买，就当是五妹孝敬长姐的。”
陆凌雪一起话头，陆凌月突然反应过来，娇笑一声道，“哎呀，我倒是差点把这事儿忘记了。长姐，如今这京城里最时兴的就是紫珠阁的饰品，等下二妹也陪长姐去逛逛。这算是二妹孝敬长姐的。”
看着这两人都是一副谈笑宴宴的样子，陆凌芷怎么不明白她们的意思。
现在陆凌月做了贤王侧妃，连陆凌雪也成了礼部主簿的夫人，一个个再看陆凌芷，就跟当初的眼光不一样了。
陆凌芷当初在陆府再怎么压她们一筹，现在单单这身份上就不如她们。难怪人家都说，这女人其他不好可以，但一定要嫁得好。
现在这两人是欺负陆凌芷刚刚回京，在她面前故意显摆。
老太君倒是没考虑那么多，点了点头，赞同道，“王妃和雪丫头说得对。现在正是腊月，再有一个月就到新年。芷丫头确实该去街上逛一逛，喜欢什么就买回来，别省着。霜丫头，你也好久没上街了，一起去热闹热闹。只是你们记得晚上早点回来，现在冬日天寒露重。”
“祖母放心，芷儿都明白。”陆凌芷笑着答应。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睦。用过饭之后，陆府小姐们倒也没有坐马车，全部披着狐裘披风并肩走着，四姐妹看起来热热闹闹。贤王慕容渊也跟在旁边，一脸温和的笑容。
婢女都在身后伺候。除此之外，后面还跟着保护安全兼拿东西的护卫。
“长姐，前面南华街路口，就有一家紫珠阁。长姐怕是还不知道，这紫珠阁就是今年才建起来的。里面的金银饰品全部是从江南那边运过来的，都是现在最时兴的款式。咱们朝中不少贵妇小姐都喜欢在这里买东西。”陆凌月指着前面路口，笑吟吟说道。
陆凌芷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哎呀，若是我没有记错，长姐你曾经有一个婢女，就是叫做紫珠吧？刚好跟这紫珠阁重名了，还真是巧。对了，这次怎么没看见她伺候长姐？”陆凌雪扫了一眼陆凌芷身后，故作惊讶道。
陆凌芷微微一顿，淡淡说道，“上次紫珠那丫头陪着四妹去东海之后，回来我就放她回家了。”
“哎，这奴婢也真是个瞎眼的。眼见当初长姐你身染重病，竟然就回家了？长姐，你怎么就放她回家了！若是这种奴婢在我这儿，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陆凌雪故作不满道。
这话里行间似乎在帮陆凌芷教训人，但其实就是在讽刺当初陆凌芷落难，连婢女也弃她而去，简直就是众叛亲离，凄凉至极。
当初陆凌芷从沉香水榭搬走的时候，除了忍冬，其他人都是被逼无奈才跟着去平园村。毕竟那是瘟疫，那些人跟陆凌芷非亲非故的，没必要陪她送死。
所以陆凌芷也就不觉得那些奴婢们做的有什么不对。但是紫珠却不是陆凌雪说的那样，陆凌芷最忠心的奴婢，除了忍冬，就是紫珠。
但此时陆凌芷也不反驳，只是淡淡一笑。
正在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前面的路口。一大群人还没反应过来，拐弯的街上突然冲过来一辆马车。
“让开，马儿受惊了！”车夫刚刚大喊，就被那马儿一蹶子给踢下来了，摔在地上。
此时正是分岔路口，陆府一干女眷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全部愣住了。
再加上陆府四位小姐并排走在一起，正中间就是陆凌芷和陆凌月。这马车从大路上泼喇喇冲过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两人。
“长姐，闪开！”
“王妃，快点让开！”
陆凌霜和陆凌雪都站在旁边，倒是好躲避，此时慌忙大喊道。
陆凌芷也想躲避。但是马车太疾，她又不是什么武功高手，眼看着已经来不及。
就在陆凌芷想着摔倒之前是不是该先护住脸的时候，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就将陆凌芷扯入了怀中。陆凌芷一个不稳，直接摔在那人身上，下巴磕在了坚硬的肩胛骨上，不由吃痛轻呼。
“没事吧，撞到哪里了？”那人听见陆凌芷的轻呼，话语中多了一丝担忧。
陆凌芷听这声音格外熟悉，不由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拉住自己的竟然是慕容渊。
“我没事…”陆凌芷挣了挣，低声道谢，“谢谢贤王。”
慕容渊眼神闪了闪，轻轻松开手，“陆姑娘没事就好。”
而此时，陆凌月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当时受到冲击的就是陆凌芷和陆凌月，慕容渊拉了陆凌芷一把，没来得及顾上陆凌月。
“王妃，你没事吧？”陆凌雪倒是殷勤的把陆凌月扶了起来。现在这位是贤王的侧妃娘娘，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贵妃娘娘，当然要趁现在好生巴结。
陆凌月瞪了慕容渊一眼，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我没事。”
“哎呀，王爷，您这怎么只顾着长姐，却不顾着自个儿的王妃？”陆凌雪扶着陆凌月，为她打抱不平道。
慕容渊淡淡一笑，“我本来是想两个都救的。结果…一时不慎，让王妃受惊了。”
看见慕容渊这个样子，陆凌月强挤出一抹笑容，“王爷言重了，臣妾没事。”
但是说完，脸色就阴沉的瞪着旁边刚刚被侍卫制止的马车，“这是谁家的马车？竟然敢在大路上横冲直撞，若是撞伤了人怎么办？”
那马车吓的哆哆嗦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后面却是又出现了一辆马车，停顿在路口。
“没想到马车竟然撞到了陆妃娘娘，真是抱歉。都怪我们家的马，这两天脾气太大，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脾气太大四个字，却不知道在讽刺谁，透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说着，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金黄色长裙的女子。
玉凰公主！陆凌芷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这位公主殿下。半年未见，这位公主殿下依旧跟当初一样，雍容华贵，气势凌人，没什么变化。
“臣女见过玉凰公主！”陆凌芷等人齐齐行礼。
玉凰公主随意的摆了摆手，望着陆凌芷的时候，目光微微顿了顿，随即快速掠过去，落在陆凌月身上。
第133章 好好教训他们
玉凰公主是太子党，所以对贤王一系没什么好感，连带着也就不喜欢贤王的侧妃陆凌月。
玉凰公主来头大，陆凌月也只好将怒气化为笑意，道，“原来是玉凰公主的马车。就算是撞着我也不打紧，反正我们王府有的是大夫，妾身是不怕的。万幸没撞上百姓…哎…”
话语里还带这样一股悲天悯人，就好像玉凰公主如果不是撞上她，就会把别人撞死撞残没得救一样。
玉凰公主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陆凌月一眼，“莫说没撞着人，就是撞着了，这点汤药费，我公主府也拿的出来，不劳你操心。”
看着玉凰公主和陆凌月针锋相对，慕容渊走上前，岔开话题道，“玉凰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街上逛逛？本王听说漠北的使臣很快就要到京城了，玉凰不准备准备吗？”
“还不就是为了这个！”玉凰公主没好气道，“这小小的漠北番邦也敢在我们大兴王朝撒野，真是反了天了。本公主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们！”
说完，也不顾几个人的反应，催促着侍卫宫女们加快速度离开。
陆凌芷好奇问道，“漠北使臣怎么了？怎么会把玉凰公主惹的这么生气？”
“这次来朝的漠北使臣是漠北的七王子和漠北公主。历来两国之间切磋文治武功的都是男子，没想到这次番邦公主却要参加。”慕容渊笑着解释道，“玉凰觉得如果她不上场，就弱了咱们大兴的气势。所以这几天正可劲的准备。”
没想到玉凰公主看起来嚣张跋扈，竟然还挺有责任感的。对方出了公主，她这个大兴王朝第一公主，就立即要甩袖子上场。
“那这比试，到底是比什么？”陆凌芷又问道。
慕容渊笑了笑，“番邦公主还能会些什么。你觉得她们能弹琴吟诗？不外乎就是骑马射箭。咱们大兴的贵女小姐之中，也就只有定北侯的世子妃会些马上功夫。玉凰的箭术倒是好，以前宴会投壶的时候，每次都是她赢。骑术要差一些，所以这几天正在加紧练习。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匹马就是被她弄得受了惊…”
陆凌芷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番邦来使，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看着陆凌芷和慕容渊说说笑笑，旁边的陆凌月早已经妒火中烧。她费尽心机才坐上了贤王侧妃的位置，但这个陆凌芷一回来，慕容渊的眼中就只剩她了。
不甘心！绝对不可以！慕容渊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陆凌月嫉妒的几乎发狂了，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挤进两人之间：
“长姐，你看，紫珠阁到了，咱们进去吧。我听说，前两天从江南来了一批新货，各个都是精巧细致的玩意儿。若是长姐有看中的，可别跟我客气。对了，这新货里还有一件绯晶玉髓的钗子。我特意跟紫珠阁的管事留了话，给我把玉钗留着。其他的长姐随意，不过这玉钗是我看上的，长姐可不能跟我抢。”
陆凌芷轻笑，拉开了与慕容渊之间的距离，“王妃放心。”
紫珠阁是一间看起来古色古香的阁楼，装修的非常精致。就算是在大街上，众多店铺环绕，也能令人一眼看见它。一个店铺连门面的装修都如此细致，可见这里的主人对它格外用心。
难怪紫珠阁能够在京城迅速的红火起来。这些喜欢奇珍异宝的贵夫人们，不怕贵，就怕你的东西不够用心，不够称心。
等进了紫珠阁，立即有婢女迎上来伺候。陆凌芷随意扫视了一眼，这紫珠阁之中人不多，但不是高官贵妇，就是名声在外的闺阁小姐。
“长姐，你别看这里人少，但这紫珠阁是京城最有名的珠宝店。这儿的东西不仅好，而且还贵，一般人都买不起。”陆凌月笑道，脸上透着一丝自豪。
虽然一般的小姐买不起，但是她陆凌月却是常客。这头上插的，手指上戴的，样样都是紫珠阁的精品。
一行人上了楼，陆凌月立即对着婢女说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来了新货，东西呢？还不拿出来瞧瞧。”
那婢女指着前面一顺溜的格子道，“夫人，都在这里。”
陆凌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每个格子里都装着精致美丽的饰品，看起来熠熠生辉，格外璀璨夺目。但是传说中那件由“玉中之王”绯晶玉髓雕刻的玉钗，却没瞧见。
“怎么没有那件最珍贵的踏雪点梅？怎么了，还怕咱们买不起？”陆凌月斜眼，不满道。
踏雪点梅就是那只玉钗的名字。因为这绯晶玉髓，浑身雪白，但又夹着一丝丝纯天然的绯晶，犹如雪中一点点梅花，格外精致。
婢女连忙赔不是，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有点发福的妇人走了过来，笑眯眯道，“哎呀，这不是咱们王妃娘娘吗？你这个小蹄子，怎么惹得王妃娘娘生气。王妃娘娘，您仔细看，不管看中什么了，我娇娘都给你打个八折。”
“娇娘，本宫也是老顾客了，怎么你尽拿些普通东西来搪塞？还怕本宫赖账不成！”陆凌月瞟了娇娘一眼，不满道。
娇娘连忙叫屈，“哎哟，我的王妃娘娘。您说让小的给您留个物件，所以这一批江南新货我可是一件也没敢卖，都给您留着呢。”
“那踏雪点梅呢？”陆凌月喝问道。
娇娘连忙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王妃娘娘原来说的是这个。哎呀，王妃娘娘，这个可怪不得我们。这玉钗还没进紫珠阁的门，就被我们掌柜的给截去了。您也是知道的，这东西我们掌柜的看上了，咱们岂敢多说什么。”
“你们掌柜的？”陆凌月想了想，陷入沉思。这紫珠阁的来历非常神秘，隐隐有传闻，它背后的靠山是朝中某派势力。没人敢在紫珠阁捣乱，曾经捣乱的人已经全部死了。
而紫珠阁的掌柜，更是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陆凌月倒是远远看见过一次，那掌柜的穿着一袭紫裙，还戴着遮掩身形面容的斗笠，只能看出似乎是一个女子。
掌柜的截走了玉钗？
“王妃，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吧。咱们再看看其他的。”陆凌芷轻声道。
陆凌月还是一脸不情愿。她找踏雪点梅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好看。她上次瞧见慕容渊的正妃付雨蓉，就戴着一只绯晶玉髓的手镯。据说这种绯玉非常难得，那只镯子还是贤王大婚的时候，皇后亲自送给她的。
她早就想要一个了。但是这种绯晶玉髓确实非常难得，一直没有消息。好不容易才知道紫珠阁找到了一只，心里都想好了，不论多少银子都必须买回去。
“能不能帮我跟你们掌柜的带个话，就说贤王府要那只玉钗。”陆凌月不死心，又说道。
她也不敢在紫珠阁乱来。但是既然是贤王府要的东西，这掌柜的只要聪明一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娇娘笑着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给您带话。”
陆凌月这时候才恢复了一些心情，想起刚才自己在陆凌芷面前夸下海口，让人给她留了玉钗。现在这玉钗又半道上被人截去了，非常没有面子。刚刚好的心情，瞬间又变得阴沉了。
陆凌芷却是慢慢踱着步，打量着紫珠阁中的精品。不错，式样非常新颖，做工也很细致，看起来挺不错的。不过她对首饰一直没有多大要求，倒也没有特别看中哪样。
“长姐，你瞧瞧这一对碧绿的耳坠好不好看？”旁边的陆凌霜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轻轻扯了扯陆凌芷的衣袖，小声道。
陆凌霜看中的是一对玉坠。由绿色的碎玉石串联而成，犹如绿色的流苏，又如小巧的风铃，非常别致。
这一对玉坠精巧，那通体的碧绿，更是绿的可人。陆凌霜又爱穿绿色的衣裙，这一对耳坠正好配她。
“娇娘，帮我把这个取出来看看！”陆凌芷指了指格架上的耳坠，说道。
娇娘笑嘻嘻应了一声，正要去取，旁边却挤过来一个人。
“慢着！这东西有主了！”
陆凌芷顺着声音望去，来人是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模样倒是不错，看这身打扮应该也是哪家闺秀。只是格外眼生，陆凌芷肯定自己没见过。
倒是陆凌月交际广泛，轻轻笑道，“这不是姚碧云小姐吗？还真是巧。”
姚碧云也认出了陆凌月，轻轻福身道，“臣女见过王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不必客气，快快起来。多日未见，姚小姐更加容光焕发了。”陆凌月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
陆凌芷疑惑的看了姚碧云一眼，就听见旁边的陆凌雪清了清嗓子道，“长姐怕是还不认识，这位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姚小姐以前可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只是后来离了京城，近日才回来。”
姚碧云。陆凌芷仔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虽然她重生一世，但是当时她已经完全脱离了京城的贵妇圈。所以这京城中哪家小姐什么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没想到竟然是王妃看中了这东西，早知道我就不敢出声了。让王妃见笑了。”姚碧云谦虚道。
陆凌月眼神在陆凌霜和陆凌芷身上转了转，竟然露出一丝浅笑，“姚小姐误会了。这耳坠是陆府四小姐看中的，如果姚小姐喜欢，不需顾忌我，直接跟陆四小姐商量即可。”
第134章 你是谁？
这话说的含蓄，但是在现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很显然，陆凌月要故意给陆凌芷和陆凌霜难堪。
她这是在向姚碧云表态，这陆凌霜虽然也是陆府的人，但不是她的人。姚碧云想要这耳坠，尽管去抢，她不会阻止。
姚碧云一瞬就领略了陆凌月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凌霜一眼，微笑道，“陆四小姐是吗？这对耳坠可以让给我吗？”
陆家的三位嫡小姐正好排在前三，这所谓的四小姐肯定只是一个庶出。
在姚碧云眼中，庶出小姐，根本就不算是相府小姐。如果是陆凌芷，她兴许还会顾忌一些。
陆凌霜在听到对方的来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退意。人家是吏部尚书大小姐，又是太后宠爱的，跟她这个庶女比起来，身份不知尊贵了多少。何必去争这一对耳坠呢。
“我…”
陆凌芷却是一把拦住她，看着姚碧云，淡淡说道，“不好意思，这耳坠，我们买了。”
姚碧云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又露出了浅笑，皱着眉头道，“你是…？”
“姚小姐，这位是陆府大小姐。”陆凌雪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陆府大小姐，陆凌芷。姚碧云回京的时候，陆凌芷正在平园村养伤，关于陆凌芷的各种流言也渐渐淡了下去。
她对陆凌芷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几年前刚刚离京的时候。好像是听说相府有位大小姐，生母早死，不是陆赵氏的子女，因此很不受宠。在京城贵女圈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她。
除了身份稍微比庶女强一些，但跟陆凌月这样正经的嫡出小姐没法比，算不得什么。
这样一想，姚碧云就明白了。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凌芷一眼，不客气说道，“既然你还没付钱，那么这东西就不是你的。娇娘，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姚小姐这是要明抢？”陆凌芷微微挑眉。
陆凌月轻轻咳嗽一声，“长姐，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嘛。这东西也还没卖出去，谁都可以来买，不是吗？”
“对啊。”陆凌雪接过话，帮腔道，“娇娘，你看着办吧，卖给谁？”
姚碧云也加重了语气，威胁道，“娇娘，卖给谁是你的自由，但你最好仔细想想，别一时失误，到时候想后悔可就难了。”
娇娘夹在两人之间，非常为难。这一边是相府四小姐，一边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
虽然丞相的官职比吏部尚书高一级，但一个庶出的相府小姐，根本就没办法跟正儿八经的官宦嫡小姐相比。更何况，这位姚小姐还不是一般的千金，那可是太后眼前的大红人。
照理说，是该卖给姚碧云。但这位帮忙出气的陆府大小姐，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为难啊，真是为难！
“娇娘，给陆四小姐包起来。”楼上，突然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顿时吸引了陆凌芷的视线。
一个浑身都笼罩在斗笠中的紫裙女子款步走了过来，面容和身形都被遮掩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经过乔装。只能看出这是一个女子。
娇娘顿时松了一口气，“掌柜的，那这位姚小姐…”
“下去包起来。这东西，算我紫珠阁送给陆四小姐的。”紫裙女子又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紫珠阁的掌柜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卖给陆凌霜还想得通，竟然直接就算送的？
姚碧云当场就发飙了，难道她堂堂吏部尚书家千金还不如一个卑微的庶女？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这紫珠阁是不是不想开了？”
紫裙女子说话的声音一直没什么起伏，平淡道，“紫珠阁开不开，不是姚小姐说了算。咱们紫珠阁一直都是秉承和气生财的原则，如果姚小姐不介意，我们这里还有一款类似的耳坠，姚小姐可以看看。”
“哼！不就是一个卖珠宝的商人吗？有什么好嘚瑟的！”姚碧云克制自己的怒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紫裙女子道，“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