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软,怀中的玲珑玉琴跌落下来。原本紧闭的双眸不由睁开,看见正弯下身捡起玉琴的慕容昭,理智又少了一分。
手指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身体本能般的缠上慕容昭。
慕容昭一手轻轻搂住北翎玉,左手运起一阵内力渡了过去。清凉的内力传来,北翎玉的理智清醒了一分。
看见自己此时正缠在慕容昭身上,北翎玉不由俏脸一红,“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脑子就空了。”
原本清冷的声音,在慕容昭听来,却是带着一丝性感的暗哑。
慕容昭点了点头,“很正常,这是药力开始发作…”
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子已经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素来清冷的脸此时媚态横生,一双冰冷的眼眸犹如深潭的清水一般,水汪汪的勾人。
“慕容昭,我难受。”一声娇哼,让慕容昭浑身也跟着发烫如火。
苦笑一声,难道是因为离开京城之后太久没有碰过女人,怎么最近的自制力越来越差。
再这么继续下去,别说北翎玉受不了,他也要受不了了。
双手死死按在北翎玉的肩膀,不让她凑近。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北翎玉身上,不让她动弹。
“白薇,你那边如何?”
马车外顿时传来白薇的声音,“少主,属下已经找出所需要的解药,正在调配比例。请少主放心,最多半刻钟,一定能够研制出解药。”
慕容昭微微松了口气,再低头看着可人儿般的北翎玉,深吸了一口气。半刻钟啊,却也不是这么好忍的。
北翎玉被烈女散迷失了理智,若不是慕容昭的武功要高一筹,这马车里就要上演活春宫了。但面对这样的绝色尤物的百般诱惑,慕容昭同样忍得很辛苦。
等白薇终于研制出解药推开马车门的时候,只见马车之中,自家的少主原本一身剪裁得体的长衫,已经被撕成了破破烂烂的条缕。
而北翎玉双手还死死搂着自己少主的脖子,自家少主则一脸无奈的哄着,格外狼狈。
“慕容昭,我难受,你帮帮我,我难受…”
身下传来不断的呓语,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慕容昭轻轻抱起北翎玉,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白薇,快喂北翎玉吃解药。”
白薇点了点头,看见北翎玉为了自家少主变成这个样子,她也很不忍心,立即将刚刚熬出来的汤药,端到北翎玉嘴边。
但是北翎玉此时神智已经被媚药侵扰,自然不会听话的喝药。双手不停的挥舞,要不是白薇也有些武功底子,刚才这下就要被弄翻汤药。
“少主,玉儿姑娘如今神智迷失,没办法喝药。”白薇说道。
慕容昭一掌按到北翎玉后心窝,渡上一口内力。但是这时候距离北翎玉中媚药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这一口内力也没办法让她清醒。
“北翎玉,醒醒,喝药了。”慕容昭轻声喊道。他的声音素来清冷,但是白薇却觉得自家少主这声音里透着一丝温柔。
北翎玉似乎听见了慕容昭的声音,双手熟练的搂住慕容昭的脖子,樱唇凑到慕容昭锁骨处,白瓷般的牙齿一嘴咬下,脸上还挂着魅惑人心的笑。
喊她喝药,她这是把少主当作药开始啃了?
慕容昭面色如常,但是白薇却看见少主锁骨处被北翎玉咬住的地方,鲜血缓缓流下,殷红一片。
“少主!”白薇惊呼,“您怎么样?”
慕容昭微微摇头,北翎玉咬了慕容昭却不自知,咬完就乖乖窝在慕容昭的怀里,修长的双指还掐了掐慕容昭无暇的脸颊。
白薇倒吸一口凉气,北翎玉竟然敢这么对少主。再看看少主的衣服变成条条缕缕,身上也少不了各种青紫伤痕,原来都是被这位姑娘弄出来的。
以少主的武功,如果不是他愿意,旁人怎么能够伤的到他。至于怜香惜玉,那更是没有。他家少主素来都是冷漠之辈,除了陆凌芷,何曾对其他女子这么怜惜。
再这么下去,自家少主都要被这女人给欺负透了,还好自己研究解药的速度很快,不然还真不好说,这事儿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少主,属下叫锦瑟进来一起按住玉儿姑娘,给玉儿姑娘灌药。”白薇不忍看见自家少主受欺负,立即说道。
慕容昭却是直接从白薇手中端过药碗,面不改色将褐色的药水喝下,一手微微勾起北翎玉的下巴,单薄的嘴唇印了上去。
白薇见此情景,立即退出马车。
马车之中,慕容昭以嘴渡药,将整碗解药都喂给北翎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人生之中,除了当年曾这样对待陆凌芷,再没有对其他人如此。
就算北翎玉是因为他才中了烈女散,但是他对他的宠溺和纵容,早超过了他自己认定的界限。这女人,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这颗棋子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次日清晨,北翎玉苏醒过来。入目就是慕容昭熟悉的面容,他还在睡着,俊美的脸上难掩倦容。被北翎玉这么折腾,什么人都会觉得疲惫。
正奇怪自己怎么会跟慕容昭睡在一起,这才发现他们还在马车之中。但此时马车并没有行驶,而是挺靠在路边。北翎玉很奇怪,起身才发现者慕容昭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单衣,上衣衣领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而右边锁骨处,一个血色的血印,如此清晰。
北翎玉怔怔盯着牙印看了好一会儿,昨日的记忆种种涌上心头。迷失理智之后,她对慕容昭可没客气。这个男人按住她,她就又是踢又是打,还撕烂了他的衣服。
最后迷迷糊糊的听见喝药,竟然就把他当作药,一口咬下。
就连昏迷之后也不安生,死死缠着他不肯松手。
北翎玉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慕容昭锁骨处的牙齿印,脸上闪过一丝赫然和内疚。而慕容昭却格外警醒,就在北翎玉刚刚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条件反射般掐住北翎玉的手腕。
第286章 一切尚好
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在看清是北翎玉后,眼中的锋芒才渐渐掩去,掐住北翎玉的手渐渐松开。
“你醒了。如何?”
北翎玉微微摇头,“我没事。”
慕容昭单手撑身,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北翎玉的额头,“嗯,不烫了。”
起身拿起车厢旁边的外衣套上,转身对着北翎玉说道,“换了衣服出来吃饭。白薇他们猎了一些野味。”
昨日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北翎玉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对待慕容昭,听见他的话点头应下,这人已经出了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外就传来锦瑟和白薇的声音,似乎是在问他自己的情况。
北翎玉略一怔神,拿出箱子里的衣服,重新换了一身,这才出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停靠在一处小树林里,远远可以看见不过数里路就是官道。在马车边上,已经架起了一只泛着油光的獐子。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罐子,不知煮了些什么,泛着诱人的香味。
“主子,您起了!”锦瑟一见北翎玉立即欣喜的凑了过去,“主子,您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把奴婢吓死了。”
北翎玉微微摇头,“我没事,一切尚好。”
“那就好,那就好。主子,您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快吃些东西补一补。”锦瑟说着,就打开那个褐色的罐子,从里面舀起一碗粥,“这可是雪花炖鸡参粥,大补。雪花是一种中药,鸡是附近农家的土鸡,这人参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千年人参,还有这珍珠书快,配合在一起煮,最是滋补。”
北翎玉闻着香喷喷的参粥,胃口大开。
“玉儿姑娘这次消耗了不少体力,确实该好好补补。快尝尝!”白薇笑吟吟道。
说到消耗体力,北翎玉的目光不由向着旁边的慕容昭望去。却见他正在低头啃一块獐子后腿肉,即便是吃烤肉的动作也风姿优雅。
“慕容昭,你吃。”
正要将手中的参粥递给人,白薇却是笑道,“这可是我们少主专门给玉儿姑娘炖的参粥,玉儿姑娘快吃吧。”
慕容昭亲手炖的,他竟然会下厨?
感受到北翎玉惊讶的目光,慕容昭微微抬起头看了北翎玉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吃着獐子肉。
轻轻喝了一口,嫩滑可口,汤汁上层,真没想到慕容昭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余光向人瞥去,却见人仿佛什么都没感觉似得,只是自顾自吃着烤肉。
“玉儿姑娘可真是好福气,我们家少主,已经有多年不曾下厨。”白薇低声感叹。自从陆凌芷去世之后,他们家少主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一道粥。
犹记得当年,在陆凌芷尚未嫁入太子府之前,少主曾经亲手做过这道粥,可算得上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恩爱。哪怕是后宫三千,旁人也只能去御膳房里要这道菜,想要吃上慕容昭亲手做的,只是妄想。
眼前这个女子,却有这样好的福气。
北翎玉心里一阵温暖,也不知道是因参粥之故,还是因为白薇这句话。
吃过早饭,一行人再次上路。如今已经到了西漠边缘地带最后一个州…昀州,过了昀州就进入了西漠地带。
而西漠地区,遍地黄沙,一个个部落藏在黄沙的小块绿洲之中。焰宗,就在沙漠深处。
他们需要在昀州采买一些东西,为进入沙漠做准备。
昀州很大,几乎可以算是几个琴州的大小。听闻昀州只有一半的城池里有人居住,另外一半城池都空着。因为沙漠的沙尘暴偶尔会侵袭昀州,因沙尘暴之故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
昀州边缘第一个城池…幽城。
北翎玉掀开车帘,看着幽城的城门,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不是说要到昀州以西的城池才人烟稀少吗?怎么这才刚刚进入昀州,就如此萧条?”
慕容昭也微微探出身,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这地方,竟然比上次的雷州还要萧索。雷州因为北狄遗宝之故,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却又不少江湖人走动。
而这个地方,分明是人烟荒凉。
马车驶入幽城之中,顿时让北翎玉呆住了。只见宽阔的官道上,全是漫天飞舞的纸钱。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白色的幔幡,墙角处插着长香。不时有几家传来低低的抽泣之声,还有些人家就跪在家门口烧着纸钱,一个个披麻戴孝,阴风阵阵。
锦瑟不由打了个寒颤,小心的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袖,“主子,这地方奴婢看着有点邪门,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北翎玉和慕容昭对视一眼,幽城是怎么回事,竟然家家户户都在戴孝。
“慕容昭,你们大兴,除了皇帝死了之外,还有什么人死了,需要举国齐哀?”北翎玉黛眉轻挑。
慕容昭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严峻。
“既然他们不是为你戴孝,那幽城之中的境况,难道是每家每户都死人了?”北翎玉声音里也透着一丝不可置信。
幽城不小,但是举目望去,每家缟素,这得死了多少人?
就在几人迟疑之间,官道之上传来一阵哀乐,一队送灵队伍出现在官道之上。只见他们人人皆是批孝,正中间是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白薇将马车赶到了边上,给出灵的人让路。
突然那灵队之后跑来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冲到棺材边,死死抱着棺材不松手。
“五郎,五郎,五郎你别走啊!”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但是那送灵人却没有心软,粗鲁的将那女子掀翻在地,更有甚者还在女子身上踩了几脚。
周围同样有不少正在哭孝的人,见此情景,没有人伸出援手,甚至看女子的眼神格外厌恶。
送灵的队伍出了城门,嫁衣女子孤零零坐在官道中央,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队黑衣人,对着嫁衣女子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但是她却没有还手,只是呆呆看着棺材离开的方向,任意受着他人的欺辱。
这样的画面,不知为何让北翎玉打心底里生出一阵厌恶。甚至在一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了好几个画面。张灯结彩的府院之中,柴房中一个粗衣麻布的女子被一群壮汉又踢又打。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一袭嫁衣的女子孤零零趴在冻土之上。
脑海中画面不过是瞬间闪过,下一瞬间,北翎玉已经端起矮桌前的一盘绿豆糕,盘中的绿豆糕嗖嗖飞出,正好打在那些欺侮女子的人身上。
“谁?谁打我!”
“是谁偷袭?”
几人连忙四处看去,立即将目光落在了正款步走过来的北翎玉身上。
“外乡人!你要干什么?”那黑衣人中的领头人怒喝道,“竟然敢妨碍官差办事,你要不要命了。”
“就是,快让开!”周围的黑衣人都跟着怒斥。
北翎玉走近了看,才发现他们确实是穿的衙役的衣服,只是这衣服都是黑色,隔远了倒是没看清楚。
“官差就是这么殴打百姓的吗?”北翎玉指了指趴在地上浑身都是脚印和血迹的女子。
那领头的官差冷笑一声,“她可不是百姓,她是妖女!外乡人,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幽城,免得被冤鬼缠上!”
鬼?北翎玉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呆滞默默垂泪的嫁衣女子,北翎玉问道,“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么打她?”
“关你什么事啊,别妨碍官差办事,否则老子抓你进大牢!”那捕头不屑道。
话音刚落,一块黄橙橙的令牌出现在捕头面前,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大内。
那官差倒吸了口凉气,“你…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你们这儿死了这么多人,以为能够瞒得住朝廷?”慕容昭收回手中的令牌,慢悠悠扫了众人一眼,“带我去见你们知府。”
那几位官差也不敢肯定这令牌真假,如果真的是朝廷派了人来,他们也不敢得罪。反正捉拿这个妖女也是要回衙门,正好把他们都带回去。
一路走过去,北翎玉才知道什么叫做满城缟素。这幽城之中死去的人,怕是已经不计其数。没有开业的商铺,家家户户挂着白幔,偶尔有路过的人看见幽城的景象,宁肯从旁边的鲤城绕路,也不肯往这里走。
北翎玉算是明白慕容昭为什么要拿出令牌。幽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身为大兴皇帝,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等到了衙门,北翎玉发现竟然连官府都挂着白幔。早有官差回去报信,这时候知府已经在门口守好,看见慕容昭纳头就拜:
“下官幽城知府陈有为拜见钦差大人!”
慕容昭亮出宫中的令牌,让这位知府大人以为朝廷已经知道幽城的事情,派了钦差前来调查。如此大的变故,他这知府如果还不能拿出解决办法,这头上的乌纱帽是保不住了。
慕容昭倒也不戳破,如果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对于他们的行事只会有碍。如果不是看见幽城死了这么多人,慕容昭绝对不会在此停留。
“你且起来!”慕容昭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幽城知府,沉声道,“将幽城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一遍。本官初来贵地,对于这里的事情还不甚了解。”
北翎玉瞥了一眼,见嫁衣女子已经被他们带下去,道,“你们这儿的官差好大的威风,在大街上就敢殴打妇孺。”
第287章 少奶奶的传统
那陈有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躬身道,“此事并不是几位上官所见的如此简单,还请钦差大人移驾府内,听下官详细禀报。”
进入府衙,慕容昭自然是大方的将那令牌又亮了出来,那陈有为辨认过真假之后,慕容昭又拿出了一道圣旨。陈有为刚才在外面接驾还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已经对钦差的身份坚信不疑。
至于这圣旨乃是慕容昭离京之前,以防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为了便宜行事,特意做好的。反正他就是皇帝,弄一道圣旨也很简单。
慕容昭坐在上位,旁边是北翎玉,那陈有为治下出了这么大的命案自然不敢坐,在旁边小心站着,将幽城的事情详细汇报了一遍。
原来这幽城的命案,要从三年前的一次婚宴说起。在三年前,幽城有一个大美人名为谭香,乃是卖香料铺子的女儿。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是因为模样好,远近都有德名,被当时的一个大户齐家公子看中。
这婚事倒是没有出现那些说书人口中常有的什么穷苦人家女儿已经看中某个书生私奔之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谭香能够嫁给大户人家的公子为妻,谭家全家都很高兴。
那齐三公子虽然不是一表人才,但是也看得过去,再加上家里这么有钱,谭香嫁过去就是做少奶奶的命,谭家连同谭香在内自然都很高兴。至于这齐三公子,到底是看中了谭香哪一点,时过境迁,众人也无可得知。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也不过是这富贵公子某日去街上路过那香料铺子,看见那老板家的女儿貌美如花,相中了人。
齐家也没有什么小家女儿不能当少奶奶的传统,毕竟只是乡绅,又不是什么千年世家。这婚事也就进行的热热闹闹,那时候陈有为也才不过来幽城任职一年,这婚事他都送了贺礼。只是摆大老爷架子,没有亲自去道喜。
本该是好端端的婚事,在婚宴那天却是喜事变成丧事。不知为何,就在大婚当天,齐家之人莫名其妙全部死绝。前去参加婚事的人,也有一半的人遭了秧,只有少部分幸免于难。
齐家本来是幽城大户,除了当日按照习俗去迎接新娘子的齐家大公子和那一队迎亲队伍,齐家其他人全部都因这次变故而死。陈有为也庆幸自己没有去参加婚礼,不然兴许这死的人就有他。
但是来不及庆幸,发生了这样的泼天命案,自然是要查。可是诡异的是,这么多死去的人,还特意从州城里请了仵作,但也没人能查出他们的死因。至于那些幸存活下来的人,则什么都没看见。就说两人好端端在喝酒,对面的人突然就倒下了。再一探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这就跟闹鬼似得,没有人觉得这是一起谋杀案,因为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死的速度也很快,找不到作案动机和证据。
三年前这一起婚事变故,就被当作了灵异事件。有人说是那谭香乃是妖女,克夫。亦有人说齐家曾经作恶多端,这是报应。要说齐家,还真没做过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大户人家,手底下飞扬跋扈,肯定也是欺侮过百姓。
而且很多人都是因为去迎新娘子才幸免于难,不少人念着谭香的好。所以最终这两种说法,还是后一种占了上风。都认为是齐家的报应。
按照当地的习俗,这里拜地母娘娘。于是幽城百姓们在陈有为的带头下,找附近的和尚做了一场法事,又将尸体都掩埋。而这事儿最终上报到了昀州知州,陈有为花了不少银子才摆平这件事。
换一种情况,如果是发生了什么谋杀案死了这么多人,陈有为不能破案就得引咎辞职。但是这事儿被归于鬼神,他又做了善后,再加上银钱开路,勉强是保住了乌纱帽。
这场风波渐渐平息下来,慢慢也没有人再提起。
过了三年之后,当年的事情虽然有人觉得谭香不详,但是也有很多人是因为迎新娘子才幸免于难,所以视谭香为吉祥物。再加上这三年谭香也是循规蹈矩,又跟幽城的人关系都很好,这美人儿也出落的比以前更加美了。
这样一来,谭香的婚事,又被提上了议程。这次看中谭香的倒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街上一处酒楼易家的小子。虽然比不上之前那婚事好,但是谭香耽搁了三年,算得上是老姑娘了。而且易家虽然不是什么乡绅,但是家里也薄有资产。
而易家小子,就是当年参加婚礼因为迎接谭香而幸免于难的人。易家自然很欢喜这个媳妇,谭家也是欣然答应,两家一合计,开始办喜酒。
但是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了,就在婚礼当天,凡是参加的婚礼的人都死了。这次更严峻,哪怕是来迎接新娘子的人也死了大半。易家五个儿子,全部死光了,就剩下易家老爷子。
婚礼当天,也就只有谭香幸免于难,连谭家的人都死伤无数。这一次,所有人都认定就是谭香不详。
但是事情并没有在此结束。就在易家婚礼发生了血案之后,幽城之中渐渐开始有人死去。有的人就是在家中睡觉,但是一睡不醒。有的人正跟好友下棋,突然一头栽下去再也没有醒来。有的人一家人正在吃饭,等过了两天隔壁邻居发现传来一阵臭味,推开门一看,一家子都死在饭桌上。
恐慌在整个幽城蔓延,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因此之事,幽城里的人连夜出城,一时之间,繁华的幽城几乎变成了一座废城。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跑了,有些穷苦百姓如果离开幽城就要流离失所,变成乞丐。所以还坚持留在幽城,等着奇迹发生。
至于幽城知府自然是不敢离开,朝廷那边怪罪下来,株连九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也不像北翎玉他们以为的每家每户都死了人。挂着白幔,一是因为幽城中的人关系千丝万缕,这死去的人跟很多人都有亲戚关系。二是按照鬼神之说,那些冤死的人会去还没有死人的人家索命。他们都挂上白幔,也是一种骗鬼之法。
不过真的说起来,幽城三年前那场变故死了一百多人。这次这场无妄之灾,又死了两三百口人。比起一般的命案,这死亡人数也忒多了一些。
“…钦差大人看见的那嫁衣妖女就是谭香,按照百姓们的意愿,明日就将这谭香烧了祭祀给地母娘娘,否则我们幽城还要继续被地母娘娘怪罪。”陈有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