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喜欢我替别人喝酒?”
“没有的事,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彤别开脸,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聂江澜点头,继续逼到她身前:“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沈彤这下答得很快:“不想看到你。”
衣襟是别人拍过的,眼睛扫过别人,嘴唇替别人喝了酒。
很烦,什么都不喜欢。
他不说话,只是站在她面前,那双眼中的朦胧褪去,锐利的眸紧锁着她,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今晚的他和以前都不一样。
沈彤想,大概是酒壮人胆,他有点儿醉了。
“你还看我?”沈彤皱着眉迎上去,“你的游戏不是还没完吗…”
四目相对的片刻,她霎时收声。
男人的目光,不太寻常。
卧蚕微弯,眼底暗流涌动,意味不明。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沈彤长吁一口气,抬腿想离开。
他怎么可能如她的意。
她往左走,他伸出左手抵在墙面上;她往右走,他右手给她一个壁咚。

他不让她跑。
她摸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又感觉自己是想要什么,空虚的感觉一路往上钻…
这人什么时候,有了在她情绪里兴风作浪的权利?
过了半晌,沈彤说:“你确定今晚要在我这儿耗费这么长时间?”
夜色幽幽,漫无边际,远处虫鸣鸟叫恍然不真切,一两缕夜风拂来,茸茸地勾在人掌心,带起一阵空泛的痒,和沉坠的涩。
他听了她这话,散漫的笑意,霎时敛去了。
表情隆重,又带着几分随意。
再开口时,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了十足的笃定:“你喜欢我。”
沈彤身子一颤,手指扣上身后木板。
轻微的嘎吱声传出。
像是怕她没听清,又像是单单只想重复。
聂江澜声音低哑,和着夜风,贴在她耳边。
“沈彤,你喜欢我。”
一瞬间,有灼烫的热意贴合着手指上涌,顺着血管肆意开疆拓土。
快要烧着的时候,沈彤居然还保持着理智,看着面前的人。
他眼睑半垂,耳垂难得地沾了点绯色。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说这个话题的时机,他们都在情绪里不太清醒。
况且,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反常。
不像是有感而发,倒像是…喝醉之后的死缠烂打。
她哽着喉咙,说出来的句子有些破碎,没有正面回答他:“你喝醉了。”
他目光幽深,反驳:“我没有。”
她伸手要推他,两只手并用,生怕自己推不开似的。
他反客为主,趁着她抬手时,蓦然扣住她的腰。
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沈彤懵了。
他低头,埋在她颈间。
声音有些闷,似呓语,似轻哄。
“你说得对,我喝醉了。”
“我跟她没关系,以前是师兄妹,她入圈之后帮我引荐过几个导演和老师,算是有点交情。这次来并不是谢我的谁,是因为她看上元欢了,打着找我的旗号跟元欢聊天而已。”
“她一直提我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是来找元欢的,我们平时不怎么联络,有联络都靠短信,微信都没加。”
“我留下是她怕说错话,给元欢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有我在,她可以看我的眼色行事。别的不说,她情商确实不太高,以前帮过我,我这次才想着帮她。那时候没想太多,但真没别的意思。”
“拦了那杯酒是因为她酒精过敏,一沾整张脸就会起红点,毕竟这次她为了元欢刻意打扮,我总不能让她出丑。”
“一共也没跟她说几句话,酒我最后也没喝,后面给元欢了。”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现在是,未来也是。
“没想到会惹你不高兴,以后不这样了,”这样的男人说出示好的话,沉着的嗓音难得放软,竟然像是在撒娇,“…没有以后了。”
他鼻尖蹭了蹭她脖颈。
他的解释很真诚,也能对上所有微小的会让人疑惑的细节。
沈彤眨了眨眼,觉得心脏仿佛塌陷下去了一块。
她没再有别的动作,只是任他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贴在她颈间的脸离开。
聂江澜直起了身子,但没直起多少,沈彤一抬脸,和他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
这个角度很微妙。
让他想不做点什么都很难。
聂江澜眼睑阖了大半,缓缓朝她的面颊移动过去。
他的目标是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她大脑当机,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脸颊逼近,灼热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湿漉漉微冰的鼻尖点在她左脸颊上。
她头皮发麻,每一寸经络都在被点燃、爆炸。
嘴唇即将贴合的时候,沈彤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是那样简单的一秒,于她而言像是过了很长时间,无数个可能在脑内疯狂回荡。
只要她选择一个别的可能,故事就会往另一个方向发生。
沈彤后知后觉地想要挣扎。
他摇摇头,声音又沉又哑:“我刚刚给你机会了,你没有拒绝我。”
“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够流氓,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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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下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男人眼明手快地钳住她两只手的手腕, 扣在墙上。
被他反手扣在墙上的那一刻, “啪嗒”一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弦断了。
她看见他根根分明的黑色眼睫, 看到他轻微发颤的眼睑, 看见他鼻梁和鼻尖,再往下,看不见了。
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
柔软,带着轻微的酒气和他独属的味道, 沁凉地贴在她的唇上。
沈彤身体的一切像不属于自己, 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和他相贴的那一小部分。
他轻微辗转着, 下唇瓣贴着她嘴唇,从左至右地掠过,随意又像蓄谋已久。
轻咬住她嘴唇时, 有些许痛感。
那是很简单, 却又很缠绵的一个吻。
他像是什么都没做, 又像是已经是做了很多。
分离时, 两片下唇流连地粘合了一下, 又很快分开。

有人在外面敲门:“江澜哥?沈彤姐?你们人在哪?”
来的时候聂江澜掩上了从走廊通往这里的门,此时门一敲, 沈彤出窍的灵魂仿佛归了位。
她别开脸, 眼睫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轻咳一声, 沈彤准备钻出来去开门,太久没开门,外面的人会乱想的。
正迈出去一步, 聂江澜扯住她手腕:“等一下。”
“…”
下一秒,身子被人拉回去,男人伸出手掌,贴在她唇上。
等他动作起来,沈彤才反应过来,他在帮她擦拭嘴唇上的…

老天爷,死了算了。
她不要这张脸了。
他才收手,她立刻像只狐狸一般逃之夭夭,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女卫生间跑。
站在门口的魏北狐疑地看着双手撑在墙壁上的聂江澜。
又转头,看着背影早早消失的沈彤。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她跑这么快干什么?”
男人拭了一下嘴唇,指腹轻捻,意味不明地笑一声。
“没什么。”
一顿饭这才散场,末了,元欢看着姗姗来迟的聂江澜。
“你都错过果盘了江澜哥。”
聂江澜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玩着火机,粗略地“嗯”了声。
元欢颇有些关切:“我看刚刚你吃的也不多,会饿吗?”
…会饿吗?
男人舌尖勾了勾唇角,想起来方才那个…吻。
阖眸,仿佛心情很是愉悦,餮足道:“不会,我吃得很饱。”
沈彤:“…”
///
因为奔波了一天,沈彤乏了,故而倒上床时也没怎么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便已经快速睡着了。
第二天依然要早起,四点钟的沈彤,脑子还处于生锈无法运转的状态。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出了电梯门,看到有工作人员别着“急速燃烧时”的牌子,立刻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
直觉告诉她,一大清早看到工作人员,没什么好事。
更何况今天节目还要开录。
工作人员笑了:“放心,今天不绑你,喊你去吃早饭。”
“吃早餐?”
今天节目组怎么大发善心,这么好说话?
工作人员点头道:“对的。因为考虑到大家马上要过一段比较艰苦的生活,节目组决定尽自己所能造福一下大家。”
沈彤将信将疑:“在哪里吃早餐,不是牢房吧?”
“不是不是,”工作人员被她逗笑了,“不是节目组建的地方,你大可以放心,就在后面那个厅,你绕过去就能看到了。”
深谙节目组套路的沈彤绝不会因此松懈,即使没有摄像机,她也像是有摄像机在一样打起精神。
更何况,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隐藏的摄像机。
她问:“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继续通知别的嘉宾去,你去吃就好。”
这个天聊到这里,沈彤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来。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被节目组锻炼得尤为敏感了。
这么一警惕之后,她原本的瞌睡也消了一大半。
往餐厅走的时候,慢慢地恢复了精神。
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对话。
首先是何故的:“你别给我装傻啊,我昨晚说什么你不记得了?”
聂江澜当然记得他昨晚说了什么。
实在是个无关痛痒不值得人费神的事情,某个一线花旦对他有好感,点名想和他合作一部电影。本来何故也知道聂江澜不想拍电影,但眼见着这个电影资源实在是太好,就跟迎面砸下来个金球似的,便有点舍不得拱手让人。
昨晚,除了吃饭,绝大多数时间何故都在给聂江澜洗脑,先是说什么“演而优则导”,又是说什么“你演好了有热度对以后也有帮助”,到最后直接说“我觉得你真的要考虑一下,这个资源前期后期对你的好处加起来大于八位数,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八位数跟你擦肩而过”。
的确,电影资源很好,而且剧本设置得也不错,还有个福利:吻戏三场床戏一场。
但床戏对他来说并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美中不足。
更何况,他确实心不在此。
看聂江澜低头吃汤包,何故忍不住催促:“你别不说话啊你,我昨晚说什么你倒是给我个回答先?”
早上起来心情正好,天气也不错,聂江澜实在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浪费口舌。
“不记得了。”他睁着眼说瞎话。
“不记得了?!为什么不记得了?”何故不信。
聂江澜信口拈来:“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故:????????
何故还没开口说话,门外的沈彤却刚刚好听到了这话。
他不记得昨晚了?
刚刚她还在想要怎么面对他,转瞬就发现自己白白思索一场。
行,那她就顺着他来。
随机应变。
沈彤调整好,抬头走进了餐厅。
何故:“诶,沈彤来了啊?”
沈彤笑着跟何故打了个招呼,为了配合聂江澜,也毫无芥蒂地、不带羞赧地、自然地坐在了跟聂江澜还有一位之隔的地方。
聂江澜筷子停了一下。
何故看沈彤来了,随口问道:“对了沈彤,昨晚你跟聂江澜去后池塘里干嘛了?”
正伸出筷子夹烧麦的沈彤,手指一停。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个问句也成功引起了聂江澜的兴趣,他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看向沈彤。
面对着两个人的目光,沈彤选择了看向聂江澜。
这个举措让聂江澜有意思意外。
“昨晚啊…”
沈彤似乎是在回忆,语气停了一下。
“你不记得了是吧?”她看向聂江澜,“我也不太记得了,事情太多,忘记了。”
毕竟那事情也不是个什么适合当众讨论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她总不能还强求别人“给个说法”吧?
再说了,如果真说到kiss,还不知道这人会有什么反应,搞不好还会把她取笑一通。
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回复,聂江澜眉一抬,道:“我?”
“嗯,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沈彤指着门口,“我听到了。”
聂江澜:“…”
他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语重心长:“不记得了没关系,以后少喝酒就好了,喝酒耽误事。”
何故看着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俩人:“你们俩约好失忆是吗?”
聂江澜看沈彤低下头吃东西,仿佛真的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意味深长地揉揉手腕:“既然我喝醉了不记得,那她不记得,也挺正常。”
正常的沈彤正常地点头,吃了几个正常的烧麦,喝了几口正常的牛奶,然后,迎来了不正常的黑暗。
被蒙着眼塞进车里的时候,沈彤脑子里回荡着偌大四个黑字——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节目组一大早给这么好的款待没什么好事!
早点才刚刚吃完,节目组立刻脱下羊皮,对他们这群小羔羊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但这次比之前人道的地方就在于,聂江澜和她在一起。
车子颠簸地行驶着,聂江澜开口唤她:“沈彤?”
“我在,”沈彤伸出腿去找他的足尖,“你也被绑了?”
“嗯。”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男人的声音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他靠着声音的发源地,分辨她应该在自己左侧。
过了会儿,他挪了挪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别怕。”
渐渐地,沈彤感觉到窗外的热闹散了,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片很安静的区域。
没开多久,车停下了,有人搀扶着他们往外走。
一片黑中,沈彤摸索到一张软软的东西,像是床单。
紧接着,传来“砰通”一声,像是门被带上了。
过了约莫五分钟,聂江澜道:“人应该走了。”
“是的,应该走了。”角落处传来摄像大哥浑厚的声音。
沈彤压抑:“孟哥,你也被绑进来了。”
孟厉很委屈:“是啊,为什么这次连摄像师都要被绑?”
“辛苦你了。”
沈彤表示了一下关怀,然后抬起肩膀,蹭掉了脸上的眼罩。
环视一圈周边,她分析道:“这是个小房间,门关了,不知道怎么出去。”
聂江澜:“你怎么看到的?”
沈彤:“我把眼罩蹭掉了。”
“怎么蹭掉的?”男人显然对她这个技能表示出惊奇。
“用肩膀。”
“…”
孟厉在一边小声道:“那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们的也弄下来?”
想了想,沈彤道:“我先和聂江澜合作把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样就好办多了。”
聂江澜点头,表示可以。
两个人的手都被背着捆在后面,沈彤和聂江澜背对着背,开始摸索彼此的绳子。
沈彤抬手,摸到男人的指尖。
他的手指很好看,没想到触感也不错,骨节分明,能清晰地摸到皮肤和骨骼。
她在找他的绳子,他也在找她的绳子。
两个人就这么胡乱摸着,四只手像是在打架。
过了会,男人终于伸出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象征性地捏了捏:“你别动了,我来。”
“…”
手指猝不及防被他的手掌包裹,沈彤顿了一下,这才没有动作了。
他松开手,找到绑她的结,很快把结解开了。
沈彤手得到了自由,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她把聂江澜的眼罩揭开,绳子解开,聂江澜去尝试开门的时候,她又把摄像大哥孟厉的绳子解开了。
孟厉把绳子和眼罩丢在一边,气鼓鼓地托起摄像机:“这个节目真是越玩越大胆了。”
沈彤正跟他聊了两句,转头,就看到聂江澜从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字:床。
“床上有什么?”
“应该是钥匙之类的,反正总有用处,”聂江澜道,“找一找。”
这里面是个小房间,被节目组制造出了密室求生的效果。
一个大柜子,一张床,床边有个床头柜,柜子上有个台灯。
密室逃生的游戏沈彤玩过一些,无外乎就是在各种旮旯角落里找各种道具,然后在关键点时用出这些道具。
整张床的布置很有些复古的味道,四个床脚支柱做得很精美,最顶端是透明玻璃的包裹。
本着细致的原则,沈彤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她手扶上最顶端处的玻璃,想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打开,果然,轻轻一拧,东西开了。
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与此同时,聂江澜也找到了另外三个床脚处藏的三把钥匙。
沈彤把自己的钥匙给他:“你先看看有没有能开门的钥匙,我在别的地方找找。”
“别的地方找?”男人挑眉,“还找什么?”
“把我们锁在这里面,总不可能只有钥匙这一个线索的,”沈彤道,“这种手游我玩过,往往线索最多的都在第一个房间里。更何况我们这还是个求生主题,所以多找点线索,至少不会出错。”
聂江澜偏了偏头,笑道:“行,那你找吧。”
沈彤开始找别的线索,聂江澜开始试门锁钥匙。
在他试到第三把的时候,门开了,未等候多久,沈彤也收获了不少“线索”。
有用的没用的,她觉得有那么点可疑的东西,都拿走了。
聂江澜对她的战利品表示意外:“要不我给你准备个装运车,你把整个房间都搬走?”
“…”
“别准备搬运车了,”沈彤把东西扔进自己卫衣帽子里,“如果有车,我首先会让它把我们带出去。”
第一个关卡被攻克,沈彤带着相机,孟厉带着摄影机,跟着聂江澜踏上了他的征程。
一路都有摄像头,每隔一阵子就有一个小屋子坐落在周围,沈彤知道,屋子里坐着大批工作人员。
毕竟是户外节目,安全方面要上心,节目效果和情节走向也要随机应变。
一个好的综艺节目背后,是少不了大批专业的幕后工作者的。
渐渐往前走,沈彤感觉到凉意,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玩过的某个手游。
“聂江澜。”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人侧头:“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狗。”沈彤说,“以前玩一个游戏,出了屋子,拐角处就有一只…”
“汪!汪汪!”
有时候女人的预感总是超乎想象地准,在这种背景下,就连狗叫都显得无比渗人。
那只狗受过训练,龇牙咧嘴朝他们扑来,聂江澜知道沈彤怕,带着她便开始往另一条路跑,等到再停下的时候,狗没了,摄像大哥也没了。

沈彤喘息道:“失策了,我后面才意识到那只狗是被拴起来的,咬不到我们,白跑了。”
“跑倒是没白跑。”
他忽而道。
沈彤没懂:“啊?”
聂江澜摇摇头:“没事。”
沈彤已经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各种语句,也没太放心上,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
二人越过一条白线,踩在一张软垫上。
头顶立刻发出声音:“人数:2人。”
沈彤抬头往上看:“什么在说话?”
“关卡吧,”聂江澜道,“我们应该到第二个关卡了。”
那个“人数2人”的播报,让沈彤内心隐有不安。
到底是做过四期节目的人,很快,聂江澜从一片碎石中扒拉出一个小盒子。
低头看了会儿,他复述卡片里传递的讯息。
“这次关卡是射击,穿好节目组准备的衣服,我们需要躲避这栋楼里会传来的射击。身上‘中枪’次数少于十次,才算过。”
语毕,工作人员从楼内窗口处递出来两套衣服。
沈彤指着自己,颇为不可思议道:“我也要穿?”
“估计是,”聂江澜接过衣服,“最开始在房间里,摄像师都被绑起来了,所以这期节目大家应该都会参与。”
男人又指指那边的软垫:“我们两个刚刚一起踩上去的,识别人数是二,所以也要一起参加。”
“…”
“好吧。”
事已至此,还不是只能原谅节目组。
聂江澜把衣服递给她,她虽有微词,但还是乖乖套好。
沈彤一边穿,一边怯怯:“我没怎么玩过射击类游戏诶,可能不会躲…”
“没事,我教你。”
既然他这么保证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沈彤慢慢把衣服穿好,手臂钻过袖子,正低头绑腰带,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砰!”
3D音效太过逼真,身后屏幕中的玻璃也做出碎裂的动效,沈彤没料到节目组会搞出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也傻了。
手指还搭在扣子上,身子整个僵住,反应过来的那瞬间,她即刻抱着头预备蹲下。
她没料到聂江澜这时候会来拉她,也没料到自己被他扯过去的时候会绊到什么东西,最没料到的是,借着她靠过去的那点冲击力,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