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那边和这边一样,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情况,也能听到声音。
沈彤清清嗓子,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那现在怎么办?”
“我去找你。”
他似乎在通过画面仔细地观察她这边的线索:“你现在被关在哪里我并不知道,所以需要你配合我。明白吗?”
沈彤点点头,说好。
她现在完全静不下心来,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半悬在空中,就觉得四下无依托,安全感也消失无踪。
但还好聂江澜还算沉着,他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往最远处眺去。
他问她:“好,现在有一个非常高的立牌,有紫色的光闪动,闪动的频率大概一秒两次,看到了吗?”
“看到了。”
“告诉我,你看到的牌子是正面还是侧面?”
沈彤定了定神:“侧面,全侧。”
在她这里,只能看到薄薄一层侧牌。
聂江澜点点头,侧头吩咐摄像:“往左走。”
沈彤整个人都悬着,到底是没什么把握,皱着眉,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嘴唇。
…他会找到她吗?
如果会,多久才能找到呢?
聂江澜正在找路,一抬头,便见ipad里女人难展的愁容。
“别做那么丧的表情行不行?”他尾音半垂着,竟像是难得的安抚,“对我有点信心。”
她转向屏幕,看着男人依然一副标准的“睡不醒”脸,懒洋洋地搭着眼睑,也不知道那样睁不开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场景的全貌。
想到他上一期里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的发挥,她内心稍稍平定了些。
沈彤:“嗯,我相信你。”
男人抬眉:“要是你头上能绑个测谎仪就好了。”
她偏头:“什么意思。”
“你刚刚那表情,太假了。”
“…”
///
跟着聂江澜的镜头,沈彤看他走进了一条窄窄的通道里。
很快,通道里有人声响起:“要想打开这扇门,要完成我给你的考验。”
“什么考验?”声音仍是散漫的。
“我等下会给你一些牌面,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记录这些牌面的内容,然后依次翻开,只有连续两次翻开的内容是一样的,这两张牌才会消失。每两次翻牌间隔时间不能超过五秒,六十秒内让所有的牌消失即为过关。”
看着屏幕的沈彤很快意识到,这就跟自己在电玩城里玩的消消乐游戏差不多。
也不知道聂江澜记忆力好不好。
聂江澜自然是接受了挑战,十秒之后,他记录下了大概的位置。
第一张牌是方块,第二张也是。两张一样的牌很快消失。
他按下第三张,在第四张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超过五秒了。”
有这样的提示音响起,紧接着,沈彤还没做好准备,就感觉到身下的椅子骤然往下坠了几分。
她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动,整个人被吓得不轻,自然难免尖叫。
聂江澜蹙了蹙眉,问道:“你叫什么?”
“这东西、会降…我没控制住,抱歉,后面不会了。”她抿抿唇,两只背在身后的手相互掐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会降?升降台?”他眉蹙得更厉害,“你不会,现在在高空吧?”
“是,”沈彤小心翼翼地抓住椅腿,“你不知道吗?”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他的话,他还会在这儿跟她一直打趣么?早就一言不发径直往前了。
他还以为她只是被绑在什么开阔空间了。
他居然…让她一个恐高的在高空停了那么久?
他越想越心烦意乱,看见ipad里,她吓得一张脸发白,但还是竭力控制着怕影响到他,紧紧抿着唇,只是肩膀绷得厉害。
他更加无法思考。
过了会,他道:“ipad关了。”
一边的跟随人员:“啊?”
“关了,影响我判断。”男人说完这句话,很快转头不再看她一眼。
沈彤知道自己这边的影像被掐断,只是紧紧盯着屏幕里的男人。
他闭了闭眼,似是恢复过来,再抬头时已然没有方才的烦乱。
“重新开始一次吧。”他对面前的人说。
这次开始得很顺利,聂江澜全程不再讲废话,十秒记住了牌的顺序,然后立刻通关走人。
过了一段时间,男人的声音重新响起:“沈彤,你还在吗?”
沈彤差点被他逗笑:“还在,没被吓死,也没被人带走。”
“那…”男人清清嗓子,压沉声音,顿了顿,“你往底下看一眼吧。”
沈彤:“好。”
她深呼吸一口,低头看向脚下,连成片的林木和楼房底下,隐隐连出一个数字。
“地上有一个大数字,”聂江澜道,“能看见?”
“能。”
“看到什么角度的数字几?”
“正的,数字6。”
“好。”
男人应了声,而后不再说话。
沈彤手心里浮出冷汗,坐立难安地看着屏幕里的场景不断变换。
她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也不知道他到了哪里,距离她多远,什么时候能救她出去。
这样干想着也不是办法,沈彤强迫自己分神去想些别的,正出神,忽然听到一声清脆又响亮的“滴”声。
她僵着脖子回头去看,看到了一个计时器。
十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这东西她不是没在绑架电影里看过,一般都是引爆炸.弹的东西,如果在倒数时人质没被解救,就会面临爆炸…
不会吧…节目组玩儿真的?
聂江澜脚步顿了顿,透过屏幕看过来:“你那边…什么声音?”
“炸.弹。”沈彤说。
聂江澜皱眉:“什么?”
“炸.弹,倒计时十五分钟。”她盯着那串闪动的红色数字,自己都有点没底。
聂江澜没说话,她却开口叫他的名字:“聂江澜,你要是没来,它不会…真的爆炸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本期的主题是保护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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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会不会真的爆炸?
聂江澜看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轻叹着摇头:“说不准。”
在保证大家安全的基础上,这节目组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 ”他安慰她,“你肯定是不会有危险的,这点要相信节目组。”
这点沈彤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对未知数会产生的紧张情绪, 也一个都没落下。
她动了动手上的绳子,足底无意识地轻轻敲着玻璃面。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极响的爆炸声!
“砰!”
沈彤完全被吓得不敢动, 坐在那个地方,懵懵地往声音的发源地去看。
火红的爆炸云从楼栋中涌出,大片烟雾中似是还带着灼烧的火山岩浆, 把清晨倏地用红光染亮。
“X!”
沈彤听到聂江澜那边, 有人爆发出了一阵怒吼。
“真的爆炸啊?!这节目玩得这么狠?!”
“怎么个意思?”聂江澜在镜头里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爆炸了?”
镜头一转, 沈彤看见康南吓得扑倒在一边,整张脸上全是惊魂未定:“我才带人跑出来过了个桥就炸了!我以为是假的,谁知道节目组安排真炸!”
聂江澜侧了侧头:“要是规定时间没救到人, 会怎么样?”
沈彤十指交握,关心的却是不一样的问题:“…计时器到时就会炸吗?”
“我不知道没救到人会怎么样, ”康南拉着“绑架者”还在喘息,“我这才刚救到呢,那个升降机落地,我给他解开绳子, 才跑出去几步就炸了,差点把我吓死。”
说完,康南从屏幕里看到沈彤,又看聂江澜:“沈彤被绑了啊?被绑在哪里?”
“也是有升降机的地方,”聂江澜道,“她的计时也开始了,不说了,我先走一步。”
“行行行,good luck!”康南在身后给出自己的祝愿,“那我先去做我的任务了!”
第一关,应该是先救人质。
这时候沈彤还在分神想着,那救到之后呢,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怎么判输赢呢?
这期节目从绑架开始,那会有个什么样的主题?
她慢慢深呼吸,听着聂江澜那边的动静。
他不说话,她只能听到他通过话筒扩出来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响在这方寸大的空间中,加剧了紧张的节奏。
沈彤手腕相互蹭了蹭。
她侧身往后,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先把绳子解开。
屏幕里的景象这时候发生了变化。
聂江澜走到楼下,询问沈彤:“你看到的6是正的吗?没有一点偏侧?”
沈彤确认了眼:“是的,没有偏差。”
他点头:“好,我知道了。”
沈彤一边转着头去研究身后那个结,一边听着头顶音箱里,聂江澜那边的响动。
先是一阵轻巧的窸窸窣窣声,然后聂江澜说了句:“只能从这儿走?”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是的。”
“如果救下的话…”
他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沈彤没有太听清。
她正抬头要去看屏幕里的情况,忽然听到一声惊叹:“不行,不行!哎!你不能这样啊!”
那不是聂江澜的声音。
…是谁在喊?
下一秒,画面和声音都被强制切断。
电流刺啦一声,屏幕中回归一片漆黑,而身沈彤身处的房间一片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吐息声。
“聂江澜?”
“聂江澜?”
沈彤尝试着喊了两声,然,无人应答。
真的掉线了。
“不会有危险吧,”她喃喃,身子动了动,愈发不知道怎么办好,“总不会走了吧…”
她正焦急着,忽然听到一声叫。
“哟!沈彤?”
沈彤转头,发现对面那栋楼不远处,站着魏北。
魏北发现是她,还真有点惊讶:“居然是你被绑了?怎么,聂江澜还没来?”
“没有,”沈彤眨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做大英雄救人质啊,”魏北抬手看手表,“我现在已经摸清了节目组的套路,因为被绑的时间不一样,大家爆炸的时间也不一样。我的人质还有二十分钟也要爆炸了,我要快点找到她。”
魏北看着沈彤,探出脑袋:“你呢,还有多久爆炸?”
“…”
“七分钟。”
魏北惊了一惊:“你只有七分钟了?那聂江澜应该找到你了啊,不然的话你很危险了——不对啊,我刚刚跟康南一起,那时候聂江澜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他怎么还没来?!”
沈彤一愣:“他知道我在哪儿了?”
“对啊,”魏北点头,“我刚刚从这儿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他就在楼下呢,确定你在这里了,但是好像要过一段什么挑战,他说不行什么的…”
“后面我就没听了,只是上楼的时候听到他那边有一阵特别大的骚乱。”
“聂江澜不会…撤了吧?”
沈彤没再做声。
她想到之前男人侧头试探地问:假如没准时救到人质怎么办?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放她在上面多呆一会儿,倒也不是他做不出的事儿。
又或者说,因为某个挑战触到了他的雷区,他跟工作人员产生冲突,于是大爷似的撩撩衣服走人——这个假设也成立。
而且这么一来,突然断掉的视频也能找到说法。
反正聂江澜这人,也从来不按照套路出牌,她又怎么能猜得到。
魏北带着跟拍师迅速离开,沈彤在位置上坐了会儿,忽然低头,去看脚下的景象。
确定这栋楼底下确实没有人之后,她转头看向计时器,开始思考假如时间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她如何自保。
手被绑住,而腿没有,她克服眩晕感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角落里放着一把小刀。
原来节目组也不算完全没良心。
她挪过去,摸索着拿起了那把小刀,一点点慢慢划开自己手上的绳子。
随着时间越来越少,她手上动作也有些焦急,刀尖不慎将手腕处皮肤划开了一点点,好在不算太痛,她缓了会儿,一个用力把绳子挣脱开。
她正低头看伤口,身后忽然传出一道敲门声。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彤?在这里面吗?”
…聂江澜?!
“我在。”沈彤挪去靠门的那一边,贴着门缝,耳边就是滴滴滴叫个不停的计时器。
有无数问题想问,但还没开口,聂江澜的声音便通过门缝溢出来。
聂江澜:“时间快到了,现在先剪引线。”
处理掉这个炸.弹,是当务之急,其余的后面再说。
沈彤拿着刀的手一怔:“剪引线?”
面前三根线,只有一根是正确的。
“如果剪错了,就彻底完了,”沈彤手握成拳,喉头微滚,“剪哪根?”
门外男人难得沉默,像是在仔细斟酌。
她看着计时器,手指一点点陷进肉里。
她提醒道:“只有六十秒了。”
手被绑了太久,抬起来的时候仍有些颤抖。
她捏着刀,在引线边沿试探。
等他再开口时,声线已经变得很稳。
一直如此,他只要开口,无论是不是确定,永远都带着一股势在必得。
“剪蓝色。”
沈彤抬起手,没有问“确定吗”这样的废话——因为她已经没时间了。
刀贴上蓝色引线一侧,顿了一秒,随即用力划下去。
心跳在这样的动作里攀上顶峰。
“滴。”
计时器响了一下。
沈彤紧紧盯着它。
三秒钟后才能确定数字是停了,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
因为睁眼太久,眼睛已然有些酸涩。
节目组这么高的薪水果然不是白拿,沈彤想,这期节目只做了三个多小时,她已经像亲身经历一场绑架案一样跌宕起伏了。
她终于能喘气,贴着门缝问聂江澜:“你怎么上到这里来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底下,完成任务后她被放出才对。
所以刚刚,她才会以为他走了,原来并没有。
“我找到救你出去的办法了。”男人阖了阖眸。
沈彤有点没懂他的意思:“救我出去…刚刚那个不是…”
“那个不行,不是最佳方案,”他声音里裹着雾一样的轻喘,“不然你觉得我没事做爬这么多层楼,二十五层开始每层找你人,是因为早餐吃太饱了?”
“…”
“我只是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彤如实说。
“那当然不可能,”聂江澜扣扣门,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准备好了?”
沈彤手指扣在门把上:“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出去,”男人声音又变得懒洋洋,像被晒过,气定神闲地反问她,“不然呢?约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约会吗:)
为什么剪蓝色的引线呢?
因为只有蓝蓝才能救红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反正这人永远没个正形, 想到什么说什么,沈彤便没有还嘴。
她还得靠他出去, 这时候不太适合跟他杠。
她半跪在门边,没有往脚底看一眼。
“所以现在呢,怎么出去?”
“等我两分钟,”他说, “我马上回来。”
沈彤在里面乖乖答了声“嗯”,聂江澜直起身,目光投向一边半掩着门的屋内。
推开门, 果不其然,里面坐着一大堆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他们面前有显示器, 密切关注着他和她的动向, 还有各种负责安全的监控和对讲机。
是执行现场的一组工作人员。
里面洞悉一切的现场工作人员齐齐看向他。
他缓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一个牌上名字为“福贤”的男人:“我说, 这期玩儿得这么狠,你怎么都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那人压了压帽檐,不大敢直视他的模样:“谁知道你会忽然从这边过来, 正常情况不是该在底下等着么?知会了你,你不也还是不按规矩来…”
“知道就好, ”聂江澜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给我吧。”
福贤装不懂:“什、什么?”
聂江澜眉一挑,正要说话, 看到半开的抽屉里一个折射着银光的东西。
他二话不说拉开抽屉,取出那串钥匙,挂在指尖。
男人转身离场,指尖勾着钥匙打着旋转起来,金属相互碰撞出一阵响声。
他还算尚有良知,通知一声:“谢了啊。”
人走后,满室工作人员默不作声。
终于有人开口,却是讷讷问:“就这么给他拿走了啊。”
“不然呢,你敢抢吗?敢拒绝吗?!”
光是聂江澜不通过节目组给的路线,一个人不知怎么找到这儿,就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所以,还有什么事是这位少爷做不出来的呢?
这边,聂江澜拿着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门口。
他钥匙正对上孔,里面的沈彤便立刻感知到了:“回来了?”
他一说起单字,鼻音就显得很重:“嗯。”
她所处的那一个小空间是节目组定制的,靠着结实的绳悬挂在这栋楼外侧。
所以,节目组才能自由控制她上升或下坠。
而打开这栋楼靠外侧的门,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她所处的那个小空间。
节目组的位置当然也是百般设计好的,他这边门一打开,那个小空间的门就正对着他的视线。
他挨个用钥匙试了一下,很快就试到她那扇门对应的钥匙。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沈彤半跪在地上,一双杏眼半垂,视线在半空中跟他撞了个正着。
沈彤:“…”
如果之前没听错的话,别人都是直接降落去地面,怎么她是…开后门逃脱?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又发什么呆,”他扬扬下颌,“来,跳下来。”
虽然是跳去楼内,但沈彤此刻脚底的风光并不轻松,一想到自己要往下跳,她就有种自己要跳楼的感觉。
男人看她发怔,像是想到什么,头微点,沉吟道:“行,我还是接着你。”
这距离远远小于之前在梯子上,要跳往铁框的距离。
沈彤纵身一跃的时候,隐隐觉得,这个节目也许就要治好自己多年的恐高症了。
平稳落了地,沈彤踩在结实的地砖上时,一颗心仿佛这才归了位。
…感谢地心引力抓住了她。
聂江澜扶着她慢慢站起来,沈彤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透明的小空间,仍然心有余悸。
她问他:“之前我听错了吗?康南的人质好像也是在升降屋里,怎么他的人质是直接落地,我是跳进楼里?”
他不置可否一抬眉:“你没听错,按照节目安排,你的确应该像之前那样落地。”
“那我怎么没有?”
他简简单单回了一句话:“你不是怕?”
沈彤一懵。
“你很想那样?”聂江澜还在回味她的提问,眼睑半搭着,“之前答题我停了五秒,这边降一层楼之后叫的那么吓人的,可不是我。”
沈彤回忆起一个半小时前那突如其来的降落:“…”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进去再试一次,这次我按照节目组规矩来,还省得自己累个半死,”男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三十楼全透明窗格下坠,希望你落地的时候还能做个健全的人,沈彤老师。”
沈彤舌尖抵着上齿滑了一圈,正要反驳,忽然领悟到他那层潜台词。
等等、所以他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按照节目流程,我本来应该那样落到底的,但是,你考虑到我害怕,用了别的方式,从这边把门打开了?”
“是的,”男人字句咬着音节,“不然你觉得比起跳楼机一样的下坠,这种轻轻松松的一跃,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是我,聂江澜,用我的脑子想出的办法。”
沈彤顿悟。
怪不得。
怪不得当时的影像会忽然被掐断,还有人极力阻止着他;怪不得当时魏北会说聂江澜明明知道她在哪里,却没有选择那样的方式,反而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原来他是考虑到自己恐高,用尽量减小伤害的方式,把她救了出来。
她抬头,看见晨光愈浓,暖黄色的光毫无遮挡地钻入,打在他面颊上,勾画出他懒散的眼,高挺的鼻,和不算太惹人厌的唇。
那个瞬间,男人漫不经心,好看得有点儿过分。
///
沈彤跟着聂江澜走到楼梯口。
面对着层层叠叠的阶梯,沈彤道:“走楼梯?没有电梯吗?”
男人凉薄的唇勾起来:“是,走楼梯。”
事已至此,也只有走楼梯这个办法了。
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楼梯间高悬的固定灯光照射着他,他的影子就在这方小空间内换着角度地游走。
前面影子忽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