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意眠:“可是里面的菜都是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土豆牛腩、娃娃菜…就连鸡蛋都知道我要吃什么样的,蛋黄去掉了,留了两个蛋白。”

细思极恐。
张泽一语道破天机:“那可能是有人在追你。”
林盏这才顿悟:“是,我也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记不记得去年平安夜抽屉里多出来的苹果?你没写名字的练习册突然被人写了名字?热天在你桌上留绿豆冰沙?天冷了给你放手握暖宝宝?这么多…而且全是你一个人的,不可能是熟人干的。”
郑意眠表情凝重:“可是这样搞真的很吓人啊,追我怎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呢?什么都暗搓搓的,我总觉得有人要谋害我。”
“光明正大?”林盏笑了,“你忘了你上次跟那个小炮灰说的话了?谁还敢光明正大追你?”
那个小炮灰暗恋郑意眠很久了,某天终于鼓足勇气向郑意眠告白,被拒绝后锲而不舍,仍旧坚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美其名曰“接触后你一定能喜欢我”。
郑意眠烦不胜烦,被骚扰一个月后终于爆发。
“我上高中根本不想谈恋爱,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不要每天以追我为己任,你这样下去我会很烦的。”
小炮灰恰好是个文青,被郑意眠“辜负”后,连续往校刊投了一年的“失恋情诗”,言语间全是对爱而不得的惆怅,和对负心汉的控诉。
字字句句,宛如泣血,惨不忍睹。
于是众多奔赴在追求郑意眠之路上的朋友们,怕妹子没追到,却抢先被她厌恶,于是纷纷止步了。
最出格的行为不过也是在过年前后,给她发点问候信息。
林盏想,幸好她不经常去沈熄面前晃荡,沈熄现在也没有烦她的迹象,她才敢在必要时机前进那么三两步。
郑意眠抬头跟林盏说:“我真的求之不得,现在除了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再也没有人骚扰我了,我觉得巨开心。”
“行的,”林盏说,“您开心最重要了。不过我预测,给你送东西的这个估计也跟小炮灰差不多,小只,很圆润,笑起来连眼睛都没有。”
张泽也踊跃地参与讨论:“我也觉得,暗中做这种事的应该都很自卑的那种男生,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也不受欢迎吧。怕出现了反而让人厌恶,只敢这么表达爱意。”
在一边听完三人八卦的沈熄:“…”
郑意眠这才发现沈熄还站着,跟林盏使眼色:“不过,我还一直以为你跟沈熄一起去吃了…”
林盏:“你别说了。”
说罢,她自己又坐下继续吃薯片了。
不提沈熄还好,一提她就生气,沈熄看起来像那么热情的人吗,还会带她去吃饭?
沈熄:“起来吧,我带你去吃点热的。”
林盏:…
她耷拉着脑袋:“你不用迫于他们的压力带我去,我不是很饿的。”
沈熄:“你刚刚那么大运动量,不饿是假的。”
再说了,他不想欠人情,就当还她那个口哨的人情好了。
林盏摸摸肚子,确实是有点饿。
“好吧,”她说,“那你求求我?”
沈熄:“…”
张泽给林盏台阶下:“行了,快去吧,沈熄还没带女生吃过东西。”
第一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是傻子。
林盏笑吟吟:“不用求我了,我们走吧。”
///
沈熄带林盏到了学校临时组的一个公共食堂。
这里的卫生条件也不错,干净,菜看着也挺让人有食欲的。
菜是要自己打的。
林盏端起餐盘,跟在沈熄身后:“你也没吃吗?”
“嗯,太忙了。”
“不是有很多女生吗,她们没给你送饭?”
沈熄听她这语气,不由反问道:“你以为她们是什么?哆啦A梦?”
林盏垂眸,说:“哆啦A梦都不一定能让你喜欢呢…”
沈熄不愿跟她纠结这个话题:“快打饭,不然就冷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盏却来了兴致,一边打菜一边问:“要是哆啦A梦,你会喜欢吗?”
沈熄无奈道:“它不是人,怎么和我在一起?”
林盏追问:“万一是人呢?”
沈熄这才一字一顿回答她:“不管她是不是像哆啦A梦一样全能,我既然喜欢她,就不需要她全能。”
“女孩子不需要什么都干得条条是道,不然要我干什么?”
喜欢她,就不需要她全能。
不喜欢她,她就算百般好,也没用。
喜欢,本来就是件毫无章法、讲不通道理的事情。
林盏握着饭勺的手一松,饭勺陷进菜里。
她怎么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么。
明知道他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极尽所能地宠的,自己还这样装不知道地凑上来,还问这种问题。
她咬住下唇,突然失去了吃东西的欲望。
装模作样地打了几勺,沈熄在她旁边云淡风轻地问:“不吃青菜?”
林盏不说话。
沈熄看她饭盒里还剩最后一个空格,不由分说地打了一勺油麦菜进去。
林盏愤而抬头看他,眼眶通红。
沈熄皱眉:“不就打了勺青菜,你气成这样?”
林盏端着饭盒,第一次小声又委屈地说:“你懂个毛!”
沈熄眉一挑,又加了一勺。
林盏更气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哭了。
倒追还要被人挑衅?
沈熄看了她良久,妥协了:“这菜挺好吃的,你试着吃点。”
又补了句:“吃青菜,对身体好。”
林盏丝毫没意识到什么不对的,抽了双筷子赶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吃青菜?她又不是兔子!
她坐下后不过多久,沈熄也来了。
他打的多是些不饱肚子的东西。
林盏纠结半晌,本不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吃这点会饿的。”
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心他,林盏,你真是个怂人。
沈熄:“我刚刚吃过了。”
林盏略微惊诧地抬眸,看他低着头挑菜。
刚刚还觉得这个人烦得要死,下一秒就觉得他可爱得上天入地,举世无双。
巨大的心里转变让林盏觉得自己有毛病。
可…单恋就是这样吧,前一秒还在因为没有回音而说服自己要放弃;下一秒就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关心,而愿意赴刀山下火海。
林盏吃了口油麦菜。
去他妈的,为什么沈熄打的油麦菜都这么好吃。
林盏,你真没救了。
///
“晴晴,你看那边…”同伴跟余晴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沈熄和林盏。
余晴当然看到了,从他们俩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看到沈熄第一次和女孩子那么亲密,站得那么近,说了那么多话,还给她打菜。
那个女生居然可以想生气就生气,自己拿了筷子率先走掉,让沈熄跟上她的步伐。
而且刚刚,沈熄明明吃过午饭的。
作者有话要说:熄哥:为老婆,千千万万遍。
这章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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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萌,么么
画展
整个进餐过程中,沈熄都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一言不发。
林盏百无聊赖,想尽可能拉长这段相处的时光,却不知道到底要做点什么。
想向他展示自己是个有趣的人,又怕用力过猛惹来他的反感。
想了想,她也决定不再说话。
吃完之后两个人就回到了位置上,郑意眠见林盏来了,问她:“你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林盏本来想说“肉”,但回忆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到底吃了哪些肉,只能回答道:“油麦菜。”
没办法,这东西存在感太高,只记得它了。
在她心里,沈熄打的青菜,已经具有与肉抗争的能力了。
///
直到快结束时,沈熄才重新回来。
是时张泽正在玩手机,看他坐下来了,打趣道:“我听说今儿给广播站投稿的特多啊,还有直接给你投情诗的,了不起啊。”
运动会的时候,广播站总是要念各种加油词。
鱼目混珠,有的人会偷偷把自己写的情书之类的东西,塞进加油词里。想让他人代为传达给沈熄。
郑意眠有些疑惑,问:“那我怎么没听到?”
“傻不傻,这能给你听到么,”林盏笑她,“广播站的人当然拦截了啊。”
话音刚落,听到一个视死如归的女声:“梁寓!我——”
“滋——”一阵巨大的杂音传出,成功掩盖住了那令人心知肚明的三个字。
话筒跌落,有人关了电源。
铿锵有力的背景音戛然而止,锦上添花的加油词也消失无踪。
一时间整个操场安静得不像话。
孙宏站起来大叫:“WOW,刺激啊!”
背景音重新爆炸般喷薄而出,有人装模作样地咳嗽:“不好意思,刚刚突发状况,话筒被人抢了…”
“接下来是高二六班的加油词:你奔跑在赛场上的身影…”
一个高.潮般的插曲过后,大家的睡意被掐灭。
有人从三班的座位上猫着腰起身,赶回六班。
梁寓坐在六班的位置上,动也没动一下,仿佛刚刚被告白的不是自己,闹出的乌龙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并不关心这个。
见唐渊猫着腰飞速地赶了回来,他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唐渊不住地喘着气。
梁寓眼皮轻抬,这才算是有了些表情:“怎么样?”
“挺好的,”唐渊说,“吃完了,我全程看她吃完的。”
梁寓眸光一闪:“嗯?”
唐渊:“不不不,不是我看着她吃完的,是我看她开始吃了,然后她吃完我看了一眼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梁寓声色懒散,像裹着经久不散的困意:“那就好。”
“寓哥。”唐渊叫了他一声。
梁寓:“怎么?”
唐渊:“吃完之后,她们发现是有人送的饭了,还推测出了送苹果和暖宝宝那几次,然后推测了一下你…”
梁寓来了兴致,手指搁在腿上轻轻敲了敲,笑道:“推测我什么?”
唐渊:“呃…大意是说你又矮又挫,很不自信。”
从小到大从未跟贬义词扯上过半点关系、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目光汇聚地的梁寓,嘴角笑容僵了一下:“…”
///
三点半,运动会准时结束。
林盏算了一下,她和沈熄这一天加起来,一共一起坐了半个小时零五分钟。
算了,也算是进步。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盏问沈熄:“口哨你不还我吗?”
沈熄看着她:“…”
没话找话说的极致了,林盏心想,自己又把天聊死了。
现在沈熄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
沈熄随口道:“我到时候再买一个还给你。”
林盏反应得很快,立刻问:“亲自到我班上来给我吗?”
话都说到这里,沈熄只能点头。
“好,”他说,“亲自。”
反正是他借来的东西,还是自己去还比较礼貌。
林盏背起书包,心想,这一天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嘛。
不过…
她确实更想要沈熄吹过的口哨…
///
林盏跟郑意眠先跟着三班的队伍离开,沈熄也准备走,遇到有人来通知。
“沈熄,他们要我通知你,说是下下周又有领导来检查,还想让你去美术馆解说,要你准备一下。”
沈熄:“好,我知道了。”
于是后来,回家的路上,他和张泽就顺便又去了趟美术馆。
本来是可以不去的,以前作业写完了没地方去,就会顺便去美术馆逛一趟。那个地方的作品他已经很熟悉,有的甚至都能背出来。
但是本地的报纸跟美术馆一起举行了一个征稿活动,获奖作品好像会在今天展出。
那都是些新作品,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还是准备去看一眼。
顺便也能看看,有没有本校的得奖了。
///
美术馆人少,空调开得足,很适合欣赏画作。
层层热浪被阻隔在大坝似的玻璃门后。
上楼去看新展的时候,张泽想到什么:“听说那个林盏…画画挺好的,你见过没有?”
沈熄:“…没。”
小时候见过,不过都记不清楚了。
张泽:“她的画风似乎特别独树一帜,给学校拿了好多奖,有一回学校还挂大字报表扬了,你记不记得?”
沈熄沉吟:“有点印象。”
那回的大字报挂足了一个星期,就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估计崇高所有的学生都不会忘记。
张泽饶有兴致道:“追她的也挺多的,不知道她怎么就一门心思在你这儿撞死了…”
沈熄不露声色地看他:“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撞死?”
那么精的人,只有把他撞死的份。
张泽有点惊喜,问他:“不是吧,你们有戏?”
沈熄无奈,看着墙上的画展道:“我们类比的不是一个话题。”
他对她,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年幼时有一面之缘,而且她人也还不错,所以他能帮上的地方,就顺便带一下。
那时候说“喜欢她名字倒着写”,只是张泽话太多,他想让张泽闭嘴罢了。
旁边的张泽还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面前的那幅画,在第一时刻就抓住了他的眼睛。
是很饱满的构图和颜色,第一眼就给了人巨大的冲击。
明暗对比,前后反差。
画面背景选用暗色,将画面最主要的人物烘托出来。
颜色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画面效果。
从顶部悬下来类似绸缎一样的物体,它虚虚下坠,落入人物右手心。
人物的右手放在左腰侧,抓住绸缎,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像是欣慰,又似是落寞。
——不,那好像不是绸缎,是自缢的白绫。
但白绫中,似乎掺杂着一丝暖光,那点暖黄色包裹着白绫边沿,质感清透。
整幅画面有点颓废,却又因为那点光感,而焕发出生机。
画面下面是一句话,是创作者对这幅画的介绍——
“赐我荣光,还赐我白绫万丈。”
这幅画的名字很简单,就叫《赐》。
短短一句点睛之笔,将矛盾突出得更为猛烈,还带着一点怆然和无奈。
沈熄站在那幅画前,久久没有动身。
他经常被美术馆的画震撼到,但此刻除了震撼,他又觉得胸腔中激荡着别的情愫。
一种猛烈的纠缠和矛盾感,创作者通过画面,全数让他感知了。
直到张泽喊他,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离开之前,他仓促看了一眼创作者的名字——
阿栈。
阿栈,沈熄默念一遍,记住了。
///
回家洗过澡后,沈熄躺在床上。
叶茜给他切了盘水果,沈肃在外面看电视。
他拿出手机,登录微博,搜索了“阿栈”两个字。
他想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微博。
本来不抱希望,按下搜索,弹出一个用户的瞬间,他还有些诧异。
…居然真的搜到了。
那个用户的简介是:【画画的那个阿栈。】
粉丝是六千多。
但看得出微博不常打理,只有一些Q版的图片,和一些人设之类的图片,有时候也会放一些草图在上面。
好像是个经常看小说,顺便画画人设的博主。
和他在画展看了画之后,脑补出的人不是一个模样。
但是仔细看,能看出画风是差不多的。
沈熄把她的微博从头看到底,这才稍作休息。
画得确实挺好的。
出于某种奇妙的心理,他点进她的资料卡里,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个画展主要是面对W市的绘画者开放,就算这个阿栈什么资料也没填,沈熄大概也能猜出,她也是身处W市的。
这个感觉又有些微妙。
退出去之后,沈熄略微思忖,又再度点入阿栈的主页。
手停了停,旋即,点击关注。
弹出一个小方框,沈熄踟蹰片刻,把阿栈的分类改成了——
特别关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信息量有点大哇,肯定有聪明的小可爱发现了什么:)
本文架空,比赛画展之类的一切,为剧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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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寓x郑意眠,一个“混世魔王&年纪大佬暗恋我”的故事,我不管反正我觉得炒鸡甜!
专栏里预收开了(《以后少吃鱼》),这对下本写,这本里戏份不多,放心食用。
作者是个文名废,文名几乎全是基友起的,叩谢。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起得比我基友更好听(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是有好的文名欢迎提供给我哇,这本或者以后也许用得上!
选中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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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
咸鱼少女mio扔了1个地雷
若黎扔了1个地雷
用辣条干死你扔了1个手.榴.弹
仙九扔了1个地雷
入睡
林盏在傍晚时候到家。
客厅里的灯开得很大,水晶吊坠垂下来,折射出无数层光,让人目眩。
蒋婉坐在饭桌前:“回来了?”
林盏点头:“嗯。”
声音清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林政平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了,烦躁地拿起遥控器换了个节目:“先吃饭。”
“我吃过了,”林盏说,“先回房间了。”
林政平一句话把她钉在原地。
“听说画展那个评比结果出来了,你的结果怎么样?”
林盏站在那里,没回头,背对着林政平:“你不是知道了么?”
蒋婉:“别背对着你爸说话。”
林盏没听。
林政平:“我说什么,我说你膨胀了吧?原来金绘你都可以拿一等…”
“我没有,”林盏咬着牙说,“还要说几次,不是我没有发挥好,就是膨胀了。”
“还没有,每次我的话你都不听!我会害你吗?”林政平站起来,“我见过那么多学生,你们这个青春期的禀性我清楚得很!”
林盏不想跟他多说,说:“随便你吧。”
“你怎么总这么叛逆,爸爸跟你说一点话都听不进去?”林政平郑重其事,“林盏,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就万能了,你这画画水平在整个市也就排个中等水平,这不行!”
“那还要我怎么样啊?”林盏回头,问他,“我已经很尽力了,你们总跟我说不够不够,我觉得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林政平怒斥:“怎么可能是极限,你只是不想努力而已!下个月也有画画比赛,含金量很高,我们学校也只拿到一个名额,我决定让你去。”
林盏回头看他:“我有不想努力吗?画画这东西本来就要讲灵感吧,上次金绘比完赛我病了一个星期,又感冒又发烧,你知不知道我压力多大啊,比赛之前整晚整晚睡不好啊?你还要给我安排比赛,我不比。”
“要比你自己去吧!”
林政平上来就要打她,被蒋婉拦住。
蒋婉:“林盏,快进去写作业。”
林盏拧开房间的门,进去之后,把门锁好。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什么时候开始,林政平对她的期望变成了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呢?
本来家庭还算和睦,一直没有争吵,她的性格也比较开朗。
但从她上高中开始,林政平就开始发了疯地要她一刻不停地往前冲,比赛要拿第一,画画要做最好,全部都要最好的,反正林政平眼里做什么都很容易,只要每天对她进行抨击就好了。
这就是林政平的教育方式。
他觉得自己很正确,林盏不听,就是她叛逆。
高中起,再没有哪一次,林盏得奖之后能得到他的夸赞,反而更加惊惶,怕自己下一次做不到更好,林政平就会说——“林盏,你太膨胀了。”
好在蒋婉对她一直比较温柔,经常在他们吵完之后给林盏做心理工作,让她理解林政平。
她不想把画画变成一件让自己厌恶的事情,所以每天出了家门,就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无关的,重新回归那个轻松的自己。
但每次回了家,又不得不面对这些棘手的问题。
不同于沈熄的一夜好眠,林盏这一晚又只睡了两个小时。
想到林政平可能又要她去比赛,她就止不住地头疼。
她心理素质一直不算好,加上压力大,假如有什么大的考试或比赛,她前一晚就会失眠。假如考试或比赛特别大,那她就会提前开始失眠。
每次含金量很高的比赛,崇高都只有一个名额,林政平给了她,就代表很多人不能上。
那些学生和他们的老师都在紧紧盯着她。
因为她能力出众,暗地里也会有很多双眼睛。
稍微有点差错,林盏就会沦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赋给了她莫大的便捷,让她成为众人眼里天才一般的存在,却也回赠给她等值的负担。
给她荣光,也给她白绫。
这世上什么都是公平的。
她突然很想问沈熄,那个一开始就是用自己的沉着吸引她的沈熄——到底怎么样才可以临危不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