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坏,但也不好,后妈会和她争宠,父亲买给她的礼物一定要买两份,一份留给后妈。
父亲让后妈给她买衣服,一万块的预算,后妈自己会用掉一大半,只给她留三千。
后妈会在父亲面前邀功,说你看这是我给你女儿买的衣服,好不好看?只有她知道,那衣服是在路边批发店里随手买的,款式她几年之前就不穿了。
后妈说,在这个家里,你要谨言慎行,不要和你爸爸告我的状,因为你爸爸更爱我。
她和后妈也吵过,但父亲说,你后妈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要学会感恩。
选择之中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放弃,后来索性也不争取了,没人抓紧她,那她就自己抓紧自己。
她去了国外读大学,回来就进娱乐圈,忙一点也好,不用应付复杂的家庭关系。
林洛桑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冷。
她以为过去了这么久,情绪早已平复,可再想起时,原来还是没有释怀啊。
她回忆了这样久,可对面的二人仍在争吵,包间里配的服务生甚至都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看了一眼。
疑惑的、不解的、甚至有些怜悯的目光。
林洛桑深吸一口气,无力地问:“已经离婚了……你们还要像以前一样吵吗?”
这句话为包间按上了短暂的暂停键。
二人终于意识到愤怒上头时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林鸿风折身去了洗手间平复怒气,李凝芙也转身说:“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火机。”
……
最后二人回来时都收拾好了心情,但气氛已经无法挽回,哪怕努力圆和与伪装,后半顿饭依然吃得非常失败。
他们都尽力了,就像当年尽力想为她保全一个完整的家,只是终究无法做到而已。
她不知道该怪罪谁,因为没有人想把一切闹得这么难堪。
没有人不想体体面面地度过一生的。
///
饭局结束之后,她站在熙攘的公交站,望着断断续续的雨,想了很多。
她想到父母失败的婚姻,想到母亲那段时间的暴瘦与抑郁,想到感情不对等终究会引来无休止的彼此折磨,想到如果最开始意识到不对时母亲就选择结束——及时止损,会不会对双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明明可以将那份回忆美好地保留在深处,明明可以不那么歇斯底里,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多攻击来消耗彼此曾经的爱意。
那她呢,她和裴寒舟会不会这样?
不对等的爱情太可怕了,她从结婚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爱上他,因为她敏感、脆弱、害怕被放弃,她担心感情再深刻一些,自己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成为下一个母亲,伤害自己,也伤害他。
情绪起伏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行为理智。
早就知道应该去做结局的事情,也因为喜欢而拖到了现在还没有决定,不是吗?
感情就是如此凶猛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再深陷之后会变成何种模样。
她是个创作者,创作者都向往浪漫讨厌狼狈,她不想和裴寒舟闹到别人会来怜悯的地步。
不如就是现在,把一切停在最美好的地方,给双方留存体面和尊严,来避免那可能会发生的争吵与伤害,让回忆完美。
……
昨天盛千夜就约好了下午要来看她,说是请她喝个下午茶,再聊聊天,报答她当时电视剧救场的恩情。
她在咖啡厅找到盛千夜时,后者已经等了很久了。
“怎么回事啊,”盛千夜焦急地凑上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打电话你也不接,发消息你就回一个没事,怪让人害怕的。”
盛千夜拍了拍她裤子上的雨水,听见她说了句话,以为自己是幻听,有些犹疑地抬起头,恍惚道:“……你说什么?”
“离婚?为什么又想离婚了?”
一分钟后,盛千夜坐在对面问她。
“刚刚我爸妈来看我了,当着我的面又吵起来了,”林洛桑闭了闭眼,“我以为以前的阴影都不算什么,现在才知道,其实家庭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
原生家庭实在是太重要了。
“叔叔阿姨不是都离婚了吗,这也能吵啊?”盛千夜叹了口气。
林洛桑看着她,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洛桑吗?”
盛千夜:“为什么?”
“因为我妈是在瑞士洛桑遇到我爸的,每一年我们都要去那里过纪念日。”
林洛桑说,“但是离婚之后,她一次也没有再去过洛桑。”
盛千夜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很久之后才给出另一个思路:“你因为觉得自己的喜欢不会有回应,所以一直避免喜欢,可如果,裴寒舟是喜欢你的呢?”
“可能吧,”林洛桑抿了抿唇,“可能他有一点,或者比一点还要多的喜欢我。我不能确定,因为我们在一起得太特殊了。”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没有人会在结婚几个月之后再商讨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感情,也不会衡量谁的喜欢多一点。”
“更不会因为我们曾经没有恋爱的步骤,就在婚姻里重新追求,填补感情发展阶段的基础和空白。”
“即使他喜欢我,但那一点喜欢……足够支撑我走完这段婚姻吗?”
爱都那么脆弱,何况喜欢。
能让她获得安全感的爱,大抵需要非常强烈的用心与专一,她想自己有生之年或许真的难以遇到,也难以发觉。
盛千夜思虑良久,不知该不该说,但还是斟酌着道:“可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
“我也觉得,这就是我一直狠不下心来的原因啊。”林洛桑牵了牵唇角,“我喜欢他,他对我好,虽然他对身边人都是这么好,但只要我不贪心,我们可以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林洛桑抬眼,直击重心地发问:“可万一……我要是贪心呢?”
“万一我不仅贪心,还在陷在这样的好里,越来越无法自拔呢?”
“他之前告诉我,他其实有异性接触障碍,你肯定想不到,除了我,他对别的女人都过敏。”
“我也没那么傻,有时候和男艺人互动,我常常会觉得他在吃醋,可结合着转念一想,他那一定是吃醋吗?”
“千夜,如果全世界的蛋糕你都不能吃,这里只有一块蛋糕,你不会供着它吗?”
“就算你不爱吃这一块,但有人来抢,你乐意吗?”
……
盛千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最后,盛千夜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和他说吧。”
林洛桑试探:“你觉得我应该吗?”
盛千夜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既然这份感情一直让你纠结和犹豫,那不如,先放手试一下吧。”
她在一个小时之后拨通了男人的电话。
很奇怪,他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但这次就好像知道会有什么状况一般,男人很久之后才淡淡“喂”了声。
“嗯。”她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想问他那边现在是几点,他有没有因为忙生意忘记吃饭,领带打歪了没有,不要一直皱眉头。
但大段的沉默过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之前说的离婚,我又慎重考虑了很久,抱歉我没办法说出原因,但希望你能同意。”
她的气息好像很平稳,仰赖于多年练习唱功的修炼。
他的气息似乎也很平稳,过了会儿,低声问她:“想清楚了么?”
她用力咽了咽喉咙,减轻鼻音的比重,说,“嗯。”
或许要感谢她的职业练习,让她就连在声线颤抖时也能很稳定。
那边又传来笔尖沙沙的声响,男人仿佛只是在沉默时刻批改了公务,而在停歇下来的时候,腾出空回复她考虑了很久的问题。
他说好,一贯听不出喜悲的情绪,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及时切断电话,怕让他听见自己的哭腔,哪里传来尘埃落定的释怀,可又有哪里,空空荡荡。
她捂住眼睛,忽然想起男人手掌和指腹的触感,温暖而柔软。
是她无福消受,他何错之有。
///
另一边,游轮上,挂断电话的男人在座位上沉默了很久。
所有人都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仿佛面前是自己从不认识的裴寒舟。
虽然他表情没有变化,但握着钢笔的手,竟然有些不稳。
罗讯离得近,听到了电话的全部内容,过去扶住他手腕:“怎么了,没事吧?”
就连另一边的负责人问:“还要继续吗?”
“没事,”男人阖眸几秒,睁开眼,“继续。”
然会议开到一半,没等得及第一段落说完,男人迅速起身,道了句“抱歉”就快步走了出去。
罗讯最后是在船头找到他的。
船头风大,摇摇晃晃,海浪拍打船身,激起的浪如同刀刃一般锋利。
裴寒舟背对着风,正在点烟。
罗讯的印象中,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抽烟了。
他一向自律,烟酒少沾,哪怕是在饭局上,也只有实在无法推却时会抽上两根。
哪怕是极为烦闷的时刻,男人也只是会迅速调整好情绪,一言不发地自我消化,或是上车休息。
上次看到他抽烟,还是在曾祖父的忌日上。
“你别这样,”罗讯伸手阻拦他,“你不是说用烟酒发泄情绪的都是没用的人吗?”
男人点燃烟尾,递至唇边时想起她不喜欢烟味,半晌半晌,又垂下眼睑,突兀地笑了声。
“就当我没用吧。”
他沙哑着声音,低低道,“我连人也没留住。”
“你……”罗讯一时语塞,“你既然不愿意那你答应干嘛啊!你别答应啊!”
“第二次了,她大概是真的想走。”他说,“我没法再不答应,我得尊重她的想法。”
罗讯:“那你上次为什么不答应?”
“上次我知道,她是见了赵璇雅。”
“赵璇雅肯定影响了她,我那时候只觉得突然,觉得是赵璇雅让她提的离婚。”
“但现在,她告诉我,她想清楚了。”
男人赤红着眼抬头:“她都想清楚了,我拿什么留?”
想了想,又自嘲地掸了掸烟尾,“况且我压根也不会。”
他不擅长挽留,罗讯一向知道。
罗讯迎着冷风,觉得自己要被吹死在这儿了,偏偏男人只穿一件衬衫还浑不觉冷似的,他大声吼道:“那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她我还熬夜飞回去阻止她离婚,我有病?”
罗讯只觉一切都迎刃而解,他尽量试图理智地分析道:
“喜欢那不就结了,有什么好吹风的,你听我的,我们先回去,这离婚手续都没办呢,你振作一点!!”
“这不见得是坏事,不是吗?你们俩结婚结得特殊,都这么久了,感情也没办法讲明,如果没有一个契机让你们重新再思考彼此的定义的话,一辈子就活在雾里这么迷迷糊糊地过下去?”
“你好好想想,情侣在一起之前还要经过误会啊吃醋啊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啊,你就因为是先婚后爱就不用经历这些了?这没道理啊!”
“听我的,这是机会,是你们重新定义关系、表达感情的机会。你必须得告诉她,给她安全感,表明这个婚姻早已经没有当初决定时那么脆弱了。”
“要老子说,你的问题也不少,什么都不说,从来都不说,只能靠别人感觉,但是谁能把自己的感觉当定论啊?表达一下真的不难,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揭开这层窗户纸去表达吧!”
“既然喜欢,老婆跑了那就再追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追妻之旅副本开启√(刚才写的火葬场,其实就是一个说法,你们想想我怎么舍得让裴总特别惨呢,我舍不得的(有小朋友说裴总做错了啥,他们俩都没有做错,但是当年无软肋的fg是裴总先立的呀,fg在前,桑桑才难以相信这样)
其实罗讯bb了那么多也是我想说的,两个人必须要一个冲突点去彻底敞开,桑桑要学会相信,9.8要学会表达,这是第一次试探打开时的互相磨合
放心吧,我是写甜文的!!!接下来给大家展示一下裴总追老婆360式(?)可甜了不甜不要钱,都来看婚后恋爱!!!
本章发200红包!
☆、52
好不容易将裴寒舟拉回房间之后, 罗讯的问题只有一个。
“比起问林洛桑为什么要离婚,我只想问,她为什么不能离婚?”
男人滞了滞, 抬头看他。
罗讯又问了一遍:“她为什么不能提离婚呢?”
“女孩子大多都是被动的生物,协议婚姻是你提的,说可以不要理由提出离婚也是你说的,你从来没有更改过这段感情的概念,无论你多喜欢她她是不知道的,甚至还可能患得患失,在嫂子心里,你们这段感情就是商业合作啊!”
“就好比你和我签了一份没有具体期限的代言, 我现在觉得钱少也好,没意义也好,或者单纯觉得累也好――在我们约定的基础上,我没有做任何辜负你的事情,那么我也有权离开吧?”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该做的事全都已经做到了吧?媒体的编撰她从来没有为了面子要求你去澄清;你说要看曾祖母, 再忙她也会陪你去;哪怕在娱乐圈, 婚后她也没传出过绯闻, 和男艺人合作都会避嫌。如果是以商业合作的模式定义,在我看来,她起码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合作伙伴。”
“她第一次提离婚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向她表达, 你需要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意义,”罗讯耸了耸肩, “或许在她的眼里,她提出离婚就像是你和rino解约再谈一个更好的收购案而已, 也许她觉得自己在你这儿根本都算不上一件事儿,不过就是批改文件的间隙随口一答的决定罢了。”
“你不也因为不擅长挽留,所以总是给身边人最好的待遇吗?这么换算的话,嫂子觉得她获得良好待遇都是你的习惯使然,没有爱情,这他妈也没毛病啊!”
裴寒舟看着船舱外的海面。
波澜起伏。
罗讯说,“她甚至可能比你更不好过。”
这时候,男人转回脸,眼睑半垂遮住情绪,低声道:“怎么会?”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罗讯支着额头,“感情这回事儿太复杂了,我一时半会跟你这种直男讲不清楚。但是爱情不是做生意,不是非黑即白,谈好一千万那这就是一千万,爱情偶尔也会口是心非的。”
“感情嘛,就是相互磨合。你们现在是,不破不立,先破再立。”
“破是破了,”罗讯说,“怎么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罗讯猛地伸出一只手,皱了皱眉头。
裴寒舟以为他要说什么重点,拢着手指瞧过去。
罗讯:“这什么破几把船,晃得老子想吐。”
裴寒舟:“……”
罗讯眯眼看着他的表情:“怎么,你老婆的想法就重要,罗讯的身体健康就不重要吗?”
思索良久之后,裴寒舟道:“我现在在想,你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全部可信,”罗讯信誓旦旦,“你忘了当时学校半个啦啦队部集体来给我送情书的事了吗?”
裴寒舟:“还有一半哪去了?”
“那不是,给你送去了吗。”
“……”
///
最后,林洛桑红着眼眶,就那么看着手机出神了很久。
裴寒舟的答应很简洁,没有追问她原因,甚至还能一边思考着一边签字,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
她想或许真的是这样,上一次她离开他不同意,可能是事发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翻手**的男人更不喜欢自己被置于被动地位,才会加急赶了回来;
可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准备,她的离开对他而言也就没什么感觉,也不会难捱。
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样正好,除了她自己阵痛般的煎熬,所有人都会得到最好的结局。
他们不会因为感情问题互相折磨,他不必被莫须有的事搅乱生活与工作,而她也不用担惊受怕自己会重蹈母亲的覆辙。
她和裴寒舟的婚姻很特殊,没有子嗣,彼此的家庭也从不过问,朋友与亲人都明白他们多是各取所需,现在趁早一拍两散,对身边的人和当事人都没产生什么影响与阴影。
盛千夜站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其实明白的。”
“小时候我家的烧水台很高,又没有人能帮我拿水,有一次倒水的时候我被烫到,后来在剧组看到温水也不想碰了,看着冒热气的水就本能产生恐惧。那天新买的瓷瓶被工作人员放在碗里浸泡消毒,有人路过时不小心带倒了碗。尽管我知道那碗水放了很久,应该并不烫,但在看到它冒热气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躲开了。”
“什么都怕万一,最坏的结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那也是有可能。”
应激反应是本能,理智与思维无法控制,哪怕在心里无数次说服自己放心去接受,都会不可控地会想到最坏的结果。在无所顾虑与束缚的情况下,能够逃开,当然不想去冒险。
更何况对林洛桑来讲,因爱情不对等而产生的婚姻失败,其阴影甚至与生死息息相关。
那样的煎熬折磨,绝非旁人一句作壁上观的“要勇敢”就能够抹灭的。
林洛桑偏头,说:“我也想过提离婚会不会对他有影响,后来想了想,大概是没有的。”
盛千夜:“怎么讲?”
“很久之前婚礼的时候,你们都先离开了,只有我和裴寒舟在一块儿。那会儿他就站在婚车前面,很笃定地和我说,他不会喜欢上别人,更不会有软肋。”
“他的本能和潜意识大概都很排斥喜欢我吧,可能那些关照啊、约会啊、裙子啊,都是他觉得那是一个丈夫该做的,所以做了。第一次我说离婚的时候,大概因为不适应我突然地脱离掌控,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林洛桑笑笑,“之前刚结婚,我不是有婚纱了吗,可是他还是多此一举地给我定制了一条华伦天奴,管家说别人有的他也想我有。”
“可能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想太多才不对。”
林洛桑站起身:“我其实没有那么懦弱的,如果我很确定对方爱我,很多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克服和面对。可惜从一开始,裴寒舟就告诉我他不会爱我,后来也没变过。”
她想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
只要给她的那份爱足够浓烈和炽热且专一,让她感觉到,她就不会彷徨。
///
裴寒舟的出差为期三天,在罗讯的劝阻下,还是按照原计划地做完了所有工作,然后回家。
回家前下意识想问小助手她住在哪边,还没来得及打字,想起她应该已经离开了。
他最后回了她最常住的,y市的家。
在她到来之前,家里一般都是只开着客厅的灯,是他的意思。但她在家时,总喜欢把家里大多数的灯都打亮。
他每次都能根据灯光,判定她回来了没有。
很奇怪,在他打开门时,家里的灯居然是全都亮着的状态。
给人一种,她好像还在的错觉。
男人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想要知道始末缘由,却又怕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想知道她在哪里,可又怕她,不在这里。
管家就站在他身后,察觉出他的踟蹰,低声道:“夫人说,怕您回来不习惯,所以先把家里的灯都开着。”
男人阖了阖眸:“她已经走了是么?”
“嗯,前天的时候助理就来收拾过东西了。”管家犹犹豫豫半晌,最终还是道,“昨天的时候,夫人去看了老人家。”
男人蓦地偏头,蹙眉:“她说了离婚的事情?”
“没有,老人家问起的时候,她说近况一切都好,让老人安心养病,还削了苹果给老人家。”
他手指忽地一颤。
管家道:“夫人的意思大概是,在您没有找到更好的情况安抚老人之前,她会一直陪您照顾老人的情绪。毕竟她知道,老人对您而言很重要。”
男人咬了咬牙关,喉结滚动几番,末了问道:“她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了,只是和我们说,花叶香水不要再喷,房间要定时打开透气,赵璇雅出现的范围,让我们及时隔离。”
管家说着说着一拍脑袋,“哦,忘了。”
管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递过去:“夫人说自己清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帮您买过这个,但后来忘了给您,让我们代为转交一下。”
裴寒舟接过,盒面上写的是眼部按摩仪。
管家道:“夫人说您经常休息不够,乏累的时候可以戴着这个按摩一会儿,说是会很舒服。”
他内心万般情愫翻涌,最终一个字也没讲出来,只是答了个嗯。
一番斟酌与犹豫过后,管家鞠了个躬,低声道:“夫人并非无情无义,其实夫人她……也是为着您的。”
……
管家离开之后,男人一个人在客厅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