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动人了。
看到她们就像看到自己,她当年也是那样怀着一腔热忱组了女团,却被无止境地消耗和掏空,那时候她多想有人能够救她于水火,最后却是自己一步步爬出了泥淖。
所以,当相似的景况重演,她愿意将经验倾囊相授,愿意用最真诚的方式对待她们的梦想、经营她们的开始和后续,让她们摔跤时,起码不至于太疼。
就当是,填补自己的缺憾了吧。
///
《视听盛宴》的倒数第二期节目如期而至,她用手风琴的旋律完成了《心动》的编写,声音里带着情窦初开的懵懂期待还有些许酸涩,舞台也采用了火车运行的动感,呈现出了非常完美的光影效果。
那场她和希慕pk,两个人站在一起等主持人唱票的时候,希慕问她:“紧张吗?”
她反问:“你紧张吗?”
“我有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在台上笑出声来。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林洛桑获胜,但希慕仍然没有任何低落情绪,笑着给她拥抱祝贺。
那天的热搜都在为绝美比赛而流泪:
【我也是没见过这么和谐的胜负局了,不管谁赢都看得我好开心啊。】
【这才是最好的对手吧,相互欣赏相互尊重,太美了。】
【林洛桑连着赢几期了啊?要不是我也是她的歌迷我会觉得她真的在刷票诶(。)总决赛马上要来了吧,搓手手期待!!!】
就这样,《视听盛宴》的总决赛还有一周才到,却因为网友提前预测冠军花落谁家而上了热搜。
毋庸置疑,林洛桑是比赛冠军的热门人选,甚至还有人在提前庆祝。
《视听》的副本即将结束,也给算是这么久的努力即将画上句点,她心情颇好,在睡前接到阿怪的电话。
“桑姐姐,后天我演唱会哦,别忘了来!”
“行,不会忘的,我还去你后援会给你买了灯牌,巨亮,到时候给你装两盒电池行吧?”
“希慕姐姐就坐你旁边,她说她带三盒电池,”阿怪止不住地笑出鹅叫,“你们怎么一直在battle啊,这次谁赢?”
“比起考虑这个,”林洛桑说,“我还是在想门口的安检过不过得了。”
“既然希慕给你举灯牌那我就不举了吧。”
阿怪:“别啊——当我没说你还是举吧,rapper的排面不能丢。”
阿怪又在笑:“对了,之前你跟我说的票我也找合作商那边要到了,是两张对吧,就安排在你旁边可以吧?”
“可以的。”
“票要实名制,你朋友叫什么?”
“一个是罗讯,讯号的讯,一个是叶娴,叶子的叶,娴静的娴。”
“行,记着了,身份证号等会发我。”
电话挂断之后,隔她两个位置的裴寒舟发问了:“罗讯?”
“是啊,他找我要票来着,”林洛桑吓一跳,“你那什么耳朵啊,隔这么远都能听到?”
裴寒舟:“他怎么加到你的?”
“他和岳辉说的,很久之前就说了。”
男人想到当时看到罗讯给自己看的岳辉朋友圈,感觉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眯了眯眼:“你、罗讯、叶娴?”
“对啊。”她说,“有问题吗?”
“那我呢?”
林洛桑惊诧:“你?你还去看rapper演唱会?那么嗨你能受得了吗?我怕你当场收购体育场然后把节目改成当日股票涨幅播报。”
“…………”
裴寒舟说:“我无聊,可以顺道去看一看。”
两天后,当林洛桑坐在观众席D17区,整整一百个空位环绕,只有他们二人时,终于意识到了男人的“顺道看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随意的顺道。
“我当时就不该把阿怪的微信发给你,你到底是钱烧得慌还是为了整我,裴寒舟,谁会在rapper的演唱会上包区只坐两个人啊?”
裴寒舟:“人多空气不好,我在为你的健康着想。”
“我谢谢你啊,”看着对面欢呼的盛况,林洛桑感觉有些凄凉,“我现在只求你为我的心情着想。”
裴寒舟淡淡道:“你想过去就过去,我一个人坐这也行。”
“真的吗?”
她压根没跟他客套,拿起应援棒就奔往对面区,被男人一把抓住:“你敢。”
林洛桑:“……不是你让我去的吗,你还讲道理吗?!”
转念一想,她又坐下了,“算了,怕到时候又有人喷香水,还是隔离人群比较安全。”
表演还有一阵子才开场,林洛桑便去后台看看阿怪准备得怎么样了,刚一进去就听到希慕的声音:“你为什么把头发染这么绿?”
阿怪笑嘻嘻:“看着比较,叛逆。”
林洛桑凑近一看,居然看到阿怪打了唇钉,笑着摇头:“小小年纪,一头绿脏辫还打唇钉,你妈要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希慕指着唇钉:“取下来喝水会漏吗?”
“不用力是不会的,用力才会。要不我给你们表演一个?”
然后阿怪就取下唇钉给她们表演了下巴喷水的绝技,工作人员都笑喷了,林洛桑伸出手想拍他脑袋,突然被一道男声打断:“林洛桑。”
她被吓得不轻,回头,奇道:“我不是让你在位置上休息吗,你怎么跟来了?”
裴寒舟:“我一直在你后面。”
“噢,”她点了点头,已经习惯了男人的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了?”
男人面无表情:“表演快开场了。”
林洛桑:?
“阿怪还在这编辫子呢,怎么就快开场了?”
阿怪赶忙反应过来,看一眼时间:“确实快了,我还得拍演唱会纪录片,你们赶紧回去吧!”
演唱会开头就是几首嗨歌,林洛桑本以为自己坐在这老古板旁边没办法兴奋起来,但临到第二首时也被不远处的应援点燃,一边晃着手里的应援棒一边跟着唱。
然后裴寒舟就欣赏了整整五分钟,自己的妻子坐在自己旁边,为别人应援。
虽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破孩儿。
但裴总裁的心里,依然,十分地,不爽。
林洛桑正兴奋地释放压力时,冷不丁腰被人一揽,站着的整个人又坐回了位置上。
男人启唇说了句什么。
场馆里太吵,她摒弃掉阿怪的声音和欢呼,凑近后集中注意力在耳侧:“什么?”
“我说,”男人声音冰冰凉凉的,不带温度,“这首歌,你会唱吗。”
全程跟唱的林洛桑:???
所以说,这个男人打断她,让她凑到自己旁边,只是为了问她——
一句废话?.
☆、50
幸而, 演唱会最终还是在全场的尽情呐喊中落了幕。
因丈夫在侧不断打扰, 导致林洛桑的应援发挥稍有些失误,但还算尽兴和满意。
为了避免灯光亮起被粉丝认出, 她和裴寒舟在安可之前率先离场。
场馆很大,走到楼梯口时还能听到粉丝回荡的尖叫, 她忽然失神了片刻,又回过头去看。
7号厅的门缓缓合上, 隐约能窥见透出的舞台布景, 人山人海欢呼汹涌, 所有人为他而来, 那是歌者自己的国度, 也是一个歌手无与伦比的荣光。
更是她期盼等待了数年的渴望。
是她, 最想要去的地方。
裴寒舟:“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先行踏上手扶电梯, “走吧。”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阿怪已经发送了感谢微博和小论文, 主页一时间气氛欢腾,她跟大家一起庆祝着,便也慢慢睡着了。
次日又是忙而不累的一天。
她醒的时间正好, 心满意足地赖了十分钟的床,然后去洗漱。
镜边光被她调到三级,刚准备拿牙刷的时候,看到了胸口处的红痕。
不知道是她皮肤太娇嫩还是男人控制不住力道, 但凡是她身上的草莓印记,没个七八天压根不会淡化,偶尔脖子上冒出几个,她还得用粉底液多盖几层。幸好现在是冬天,捂得严实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正扯着领口检查身上的吻痕时,男人面不改色走了进来。
林洛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她掩着唇咳嗽了两声,赶紧删除自己在检查草莓时脑子里冒出的黄色废料,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水龙头,盛水洗杯子和牙刷。
牙刷在杯子里混着水流搅和了几圈,在杯壁上撞出哒哒的响声。
声响唤醒清晨,新的一天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裴寒舟在另一边的洗手台站定,气定神闲得仿佛始作俑者不是自己,取下牙膏淡淡道:“你电动牙刷盖子没打开。”
搅了半天的林洛桑:“……”
“要你管。”
她揭开盖子,一边感受着牙刷的震动一边听裴寒舟打工作电话。
许是常年繁忙,除了那码子事儿,他做别的都很快,她刚刷完牙准备用水牙线,男人已经换好了外套站在镜子前整理。
外面明明有镜子,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钻到里面来照。
男人拿出一条领带,在脖子上系好,又将食指扣着领结处扯了两下。
动作正好落入她眼底。
她有时候觉得裴寒舟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为什么总能把领带打歪,平时她看不到也就算了,今天还特意在她面前打个歪的来引起她的不适是吗?
他难道没有强迫症吗?
她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过身:“别动,我给你弄。”
她嘴里还含着水牙线的棍子,就这么垂眼给他整领带,细瘦指尖贴着领边翻折,含糊不清地问:“要去开会了是吧?”
男人抬手,抹了抹她嘴角的泡沫。
“嗯,要谈和华顿的并购案。”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记不清了,满脑子只有他指腹滑过唇角的触感,轻柔而随意的摩挲,连带着背脊和头皮都轻微发麻。
胸腔内的心脏奇异地又跳动起来,林洛桑猛地揉了揉头发,陷在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小动作里无法自拔。
啊啊啊啊啊林洛桑你太没抵抗力了!
太温柔了,她快溺死在这种温柔假象里了,知道是假象也无法自拔了。
她一边洗脸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回味,半个多小时之后才走出浴室去换衣服。
今天她的任务是给总决赛写歌,事关生存赛的最终战,所有人都会拿出杀伤力最强的压箱底之作。
林洛桑在家里润色歌词和编曲,下午时确定了歌曲的大致轮廓,而另一边的在舟,裴寒舟也刚结束完一场耗费精力的会议。
男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大门被推开时悄无声息,门口的黑科技软垫吸收掉了走路的脚步声,是秘书的声音传进来通报道:“罗董事来了。”
裴寒舟仍旧闭着眼懒得理,没想到罗讯这回是有正事,带着叠合同走进来,摆到他面前:“裴总,睁开您那高贵的眼睛看一看新合同,另外,我有事要和你说。”
裴寒舟:“这次合同怎么该你送了?”
“我顺道拿的。”
男人捏了捏眉心,起身翻阅,审批时听见罗讯撑着脑袋道:“你知道,我们刚聊天儿,向斌委婉跟我透露说有几家公司都在请他跳槽,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裴寒舟笔尖未顿,“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也许人家并不是真的想走,而是只是想升个职加点薪呢?毕竟Rino的项目是他跟的吧,在在舟待了这么久,肯定多少也有感情了,你给的条件又不错,想走早就直接走了。”罗讯道,“可能只是想要更好一点呢?也得挽留一下吧。”
男人还是没什么犹豫,“嗯,那你去办。”
罗讯看着他握笔连贯地书写,窗外正好的日光铺了遍地,忽然怔忪片刻。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那会儿正是初一新生入学,裴寒舟长得好看家境又好,几乎是所有女生议论的焦点,就连男生偶尔都会相互讨论。
但他极少与人说话来往,就连下课都是自己坐在位置上看书,不苟言笑,背绷得笔直,自律得让那时候的青春期混球都觉得难以接近。
他们都说,这人就像个机器,没有感情,也不知疲累。
学校有个篮球队,放学后男生经常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块儿打球,那天也不知道是谁脑子抽了说要选个队长,由老师抛球,谁接到了谁就当。
随着一声哨响,篮球划出一个抛物线高速飞出,大家一哄而上,却在某个瞬间忽然没了声音,众人福至心灵地转头,看见不远处的裴寒舟手里托着那个刚扔出去的球。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出落得非常帅气,站在球框底下,就是班上女生最爱看的那种青春言情里的男主角。
人群里哄闹一片——
“球怎么跑他手上去了,他要当队长吗?”
“不至于吧,他连篮球队都没加入,应该是老师手劲太大差点砸到他了吧。”
“要去问他吗?谁去?反正我不去,怕他凶我。”
“罗讯!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如你去问裴寒舟要球吧,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要当队长的样子。”
罗讯就这样被大家起哄着走了过去,做了好半天心里建设才敢问他:“球可以还我们吗?不小心飞太远了,我们在选队长。”
裴寒舟只是垂了垂眼,旋即,一言不发地将球递了过去。
罗讯一直以为,如果他想要当队长,那时候是一定不会还回球的,大家正处在中二的年纪,完全可以大吼一句“愿赌服输,我拿到球我就是队长了,哪怕我还没有入队”,但裴寒舟没有。
他如此淡定地将球还回,没有争取也没有挽留,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后来的队长变成了一个耍赖抢到球的小胖子,大家争议说不服,但忘性大,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又哄哄闹闹地认了命。
而自那之后,裴寒舟常常坐在离球场不远的花坛边看他们打球,书包平整地挂在身旁的双杠边,他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看着。
罗讯也提议过:“他已经来看我们打球好几天了,要不要叫他一起来打?”
伙伴们只是不停摇头:“人家想打球早就主动申请加入了,你看前几天不是新来了好几个吗,他都看到了,没来找我们肯定是不想。”
“他看起来好难接近啊,我们去找他也可能会被拒绝吧?还是别去了。”
“就是,说不定他戴着耳机在背单词呢,罗讯你不要自恋了。”
直到两周以后,罗讯终于忍不住,在中场休息时鼓足勇气去问他:“你要和我们一起打吗?”
少年说,“好啊。”
没有犹豫和停顿,仿佛一直在等人问出这句话。
罗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那之前,每一次路过球场,他都是想要打球的。
也是后来才知道,很久之前接到那个球,他也是想要当队长的。
他不是说不出口,也不是不擅长说,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述和挽留。
他其实很好相处,也很好接近,只需要真诚和一点点的用心,就能打破他建造起来的壁垒。
二人很快熟络起来,性格外向又擅长与人交往的罗讯,渐渐知道了很多大家眼中奇怪行为背后的秘密。
他父母的婚姻名存实亡,甚至每一次见面都毫不掩饰对彼此的厌恶,裴寒舟从小就知道,因此也渐渐学会了寡情和隐忍,不动声色地像一个透明人,活在父母交锋所触不到的角落里,方能避免被恨意窒息。
没过多久,父母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婚姻彻底破碎,他被送到爷爷和奶奶手中抚养成人。
能培养出裴楼的父母也绝非一般人,裴寒舟的祖父母并没有传说中的“隔代宠”,他们严格得就像一把衡量的铁尺,时时刻刻将他的每个行为按照完美的要求丈量,并毫不仁慈地将他推到比最高还要更高的塔尖。
在以前的家,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光是想到你身上流着你爸爸的血液,我就感觉到恶心”;而在第二个家,他听到最多的话是——
“你姓裴,你代表裴氏以后的脸面,因此你必须做到最完美,没有人可以超过你,这是规矩。”
所以他在午休时间不闭眼,不是因为不想休息,而是不能;
他在周末时间学习公司运作事务,不是因为不想和同学出去玩,而是不能;
他在下课时绷直背脊看书,不是因为不想放轻松,而是不能。
他从来没接受过赞美,只因完美是理所应当,稍有差池才是罪大恶极;
他不能做的事太多,仿佛没什么能被允许,于是他从不会提要求;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于是连说话都变得可贵,没人告诉他要怎样处理人际关系,索性干脆缄默。
于是他有超出常人的稳重,不争取,不挽留,不擅表达爱与赞许。
他不爱说,只是做。
所有人都羡慕他身上的衣服永远是最新款,连笔尖都可以用定制的,殊不知他从没有过一笔可以自己支配的零花钱,管家将钱寄存在学校的店里,他每一笔或吃或用的开销,都会生成周报抄送到祖父母的手中。
他几乎活在监视之下,他没有一刻可以在关怀里畅快地呼吸,为所欲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豪门子弟都被泡在溺爱里长大,他却已经觉得感受不到爱是人生常态,在他身边,连陪伴和温情都缺失。
甚至连爱人的能力都在消磨中被时光一寸一寸地夺走。
那一年高考,他几乎算是考了满分,断层一般地甩开了第二名,学校庆祝宴的采访上,记者问优秀考生:“对你们来说,家是怎样一般的存在呢?”
大家的回答多是“严厉却充满爱”,只有他说,噩梦。
不是像噩梦,就是真的噩梦。
唯一聊以慰藉的是曾祖父母院子后的那方小花园,只有觉得实在被逼到无法呼吸时,他才会以看望老人为名义离开,在这个世界上短暂蒸发一个下午。
花园里最多的是铃兰,遥遥望去纯白一片,垂着花骨朵在风中漫无目的地飘摇。
临近夜晚时,偶尔可以听到夜莺清越的啼鸣,混着声声鸟叫,对同龄人来说的无聊消遣,对他来说却是治愈良方。
因此毕业后,他没有选择继承哪怕是一丁点的家业,自己创办了新的公司。
他几乎不和家人联络,除了曾祖父母。
罗讯经常开玩笑说他真的了不起,在那种高压环境下还没有长歪真是世界奇迹,但又是真的期盼,能有一个人救赎他、治愈他。
生活还有很多确幸和美好,他想他能看到。
///
裴寒舟回家的时候,林洛桑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闻到不知是哪里传来的牛奶香味,醇香地荡满了整间屋子。
很奇怪,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在家走来走去响动不断的时候,他常常能感受到温情和安定。
正当男人感觉到安定不过一秒钟,厨房里蓦地爆炸了声。
“砰!”
“……”
他快速上前拉开房门,发现她正坐在流理台上悠闲地喝牛奶,见他来了,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舔掉唇边的奶渍。
裴寒舟蹙了蹙眉:“哪里爆炸了?”
“没爆炸,我试音效呢,”林洛桑指指一旁的音响和另一台电脑,解释道,“听一下效果。”
“但是刚刚听小雨声把声音开很大,忘记关了,”她牵了牵嘴角,“没事,音乐太逼真了而已,我真的没有炸你家,你别紧张。”
“……”
她从流理台上跳下来,抬着电脑绕着他转了圈:“吃晚饭了吗?”
他喉结滚了滚:“……还没。”
她轻轻“啊”了声,正当男人做好了答应她共进晚餐的邀请时,听到她说——
“那我通知一下你,我要出去吃肉蟹煲了。”
裴寒舟:?
她刷了刷手机,确认消息。
这家店是盛千夜推荐给她的,在某个小吃街的尽头,算是一家网红店,以往都会排很长的队,但今天莫名的人不太多,她打算趁这时候去试一试。
人少不用排队,可以订到包间,避免了被认出的可能。
盛千夜盛赞了这家店,并大放厥词说不吃一次就算是白活,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
“像你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总裁应该不愿意去,”她搓了搓手,“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试一试,吃完回来再去健身。”
她选了件长款羽绒服把自己包起来,围上了非常不显眼的Burberry格子围巾,收拾得比较泯然众人后,下楼离开。
门锁关闭的那一秒,她侧头,看到裴寒舟也站在了门外。
对于自己的陪同,男人只给出了十个字的解释:“怕你到时候和朋友骂我。”
林洛桑:“……所以呢?”
“所以我跟你一起去。”
“……”
行吧。
她捂好口罩,跟着导航顺利找到了店面,并和男人一起订好了包间。
坐进去之后,她给自己倒了杯小麦茶缓缓地喝着。
喝了一口,觉察到男人不善的目光,她又默默抽出一个杯子,给他也倒了一杯。
推过去:“您请。”
喝茶间隙,林洛桑抬头看了看。
装修还不错,有一种古着风,四处也打扫得很干净。
但她还是边感叹边道:“你以前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