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比赛是命题歌曲,根据固定物体进行思维扩散,再创作。
等待的时候,助理在一旁回忆起刚才的情况,疑惑道:“要选就直接选呗,搞什么水果水果的,不复杂吗?”
岳辉答:“这你就不懂了吧,直接选的话输了多难看……这样起码还能留点余地。”
林洛桑摇了摇头:“蒋玫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刚刚蒋玫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胜利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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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洛桑才收到题目,给她的期限是两天内交歌。
岳辉把题目转来的时候已经被气得原地升天了:【我一天起码催十万次,每次要么不回要么就说还在商量,商量了十年给我发个相机来?他们自己觉得合他妈适吗??】
这次她歌曲的主题,要围绕着相机展开。
联想本来就比随心所欲自由写歌要难很多,这次还只给她两天的时间。
——恐怕蒋玫在上一场比赛完的晚上就拿到了题目吧,比她多准备四天的时间。
发来的图片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数码相机,完全没有什么方便抒情或造势的点,林洛桑点开又退出,对于方向毫无头绪。
难。
而且切入点怎么换都显得很平庸。
更要命的是,今天必须把自己的相关主题确定下来,否则就交不上歌了。
她越想越头疼,短短一小时之内因为焦灼喝了四瓶水,在她拧开第五瓶的时候,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终于开口道:“你已经上了三次厕所了。”
“……”
感觉自己被蔑视的林洛桑磨了磨牙,低声道:“你也洗了两次澡了,怎么还没走?”
男人气定神闲地阖了阖眸:“我今晚在这睡。”
“好,”她摁了摁笔,“我今晚熬夜。”
“……”
她这人有个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转笔,但笔通常转着转着就会被她盘进头发里,而她又沉溺于思考无法发觉,只会再从笔筒里取,这么一来二去的,头上的笔就会越来越多。
每次她洗手的时候照镜子,大概可以从头上笔的数量,判定出歌曲对她而言的难度系数。
终于,在她用光客厅的水性笔转战书房时,路过的男人用奇妙眼光觑了一眼她的后脑勺,发出诚挚的疑问——
“你很缺发簪?”
她断线重连了几秒,这才跟着他的目光摸到自己头发,眨了眨眼,为自己挽回尊严:“你知道笔代表什么吗?”
裴寒舟:?
“笔代表知识,这是用最靠近的方式往我脑内输入灵感,”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然你以为那么多灵感哪儿来的?”
男人扫一眼她空荡荡的本子,赞许地点头:“……果然很多。”
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这男人反讽了,林洛桑忿然抽笔砸过去,男人抬手稳稳接住,将笔搁到她桌上:“楼下有水果,想吃就下来。”
又自我煎熬了一阵子,她认命地起身,打算去吃点水果补充一下能量。
男人正在露天阳台上浇花,很少见他有这么惬意的时候,而她却忙得像个陀螺。
林洛桑心有不平地往嘴里塞了两瓣橘子。
浇完花花草草后,裴寒舟便回到了沙发上,就坐在她身侧打开手机,点进相机拍摄,对准阳台上的某棵树。
自从他上次随口一说罗讯穿上圣诞服像他阳台上的植物,罗讯就三天两头骚扰他,非要他拍给自己看看。
而林洛桑侧头就瞥见男人手机里虚成一片的景,刚刚被怼的状况犹在眼前,她迫不及待地要找回主场,进行辩方发言:“这就是你们直男的拍摄技术?还真是……”
“失焦模糊了而已。”男人点了点屏幕对焦,照片立刻清晰起来。
好像听到了什么重点,林洛桑撕橘络的手顿了顿:“你说什么来着?”
“对焦就好了。”
男人拍摄下一张清晰的照片,然后递到她面前证明自己,顺便请教她方才想吐槽自己什么:“我真是怎么?”
某个词在林洛桑脑海里逐渐串联清晰,她惊喜地眨了眨眼,把剩下的橘子盛大地交付在裴寒舟手心:“你真是个天才。”
“……”
然后她就迅速跑进了书房。
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又触到了她的神经,把图发给罗讯之后,却之不恭地吃掉了她给的橘子。
林洛桑觉得有时候自己这个老公还挺有用的,比如找到灵感奋笔疾书的此刻,她从未觉得裴寒舟如此值得赞美过。
一天写词作曲,一天编曲,第二天晚上七点她把歌儿交了过去,如释重负。
第六期的《视听盛宴》也在交歌后开始彩排,这是很重要的一期,不仅是节目上半季的小决赛,也是蒋玫信誓旦旦要淘汰掉她的一期。
她到摄影棚时正巧听到蒋玫开始排练,岳辉听了会儿道:“怎么着?不咋地吧?”
林洛桑摇了摇头。
岳辉还没来得及窃喜,听到林洛桑继续道:“跟她以前的歌不是一个级别的。”
岳辉心一沉:“怎么说?”
“完全是质的飞跃,编曲方式很熟练,细节处理也很好,有新意却不突兀,还融合了很多难编的乐器。”
“操,什么意思啊,你别吓我。”
“这不是她写的,”林洛桑说,“词可能是,曲绝对不是。”
就算给再充足的准备时间,也不可能完全脱胎换骨,连原先一丝丝的痕迹和习惯都找不到,如同入门级画手独自揣摩上一年也比不上画家一小时的成品——蒋玫这歌是找人代写的。
怪不得蒋玫觉得能淘汰掉她,原来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自己。
岳辉没转过弯来:“不是要求交原创的吗?还能找人帮忙?”
“节目又不会24小时录制歌曲的诞生过程,只要有钱能买下署名权,她说是她的不就是她的?”
“我靠……”
林洛桑深吸一口气。
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
“没关系,先练着吧,”她安抚岳辉,“我把歌唱好就行了。”
剩下的都是附加值,舞台才是歌手最重要的东西。
周六晚,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林洛桑和蒋玫的大主题都是一台相机,而在相机之中找到什么确切的主题,则要看各自的感悟能力。
蒋玫的歌叫《合照》,从比较简单角度出发的一首情歌,一台相机走过三年,从情侣合照到单人独照,极易让人领悟到,却少了些新鲜感。
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突破。
舞台灯光暗下,主持人的声音在场地内回荡:“好,欣赏完了蒋玫的《合照》,接下来轮到她的PK对手上场。”
“欢迎林洛桑给我们带来歌曲,《失焦》。”
一开始,现场和直播间观众,都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直到前奏营造出分别的场面,歌曲行至副歌部分,她在朦胧灯光中唱——
你在梦境离开前
短暂爱过我一遍
眼泪沸腾的光线
失焦模糊了句点
直播间里反应过来了:
【用相机失焦比作恋人离开后眼泪模糊视线的样子,我的天哪这什么神仙比喻,桑桑真?创作鬼才。】
【我太喜欢这个比方了!诗意又确切。】
【她的歌就是那种,温柔又一针见血的感觉。】
舞台渐入佳境,林洛桑本是在沙发上进行表演,手上还挂着一台相机,然而,就在她按照预先排练好的演出模式,准备起身往台下走去时——
她的鞋跟卡在了地砖的缝隙里。
只要抬腿,鞋子就会从足跟处脱落。
她蓦地滞住,一时间进退维谷。
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舞台需要动态变化;但她更不可能当场在舞台上拔鞋子,或是一只脚穿鞋一只脚不穿地进行表演。
她在心中飞速忖度着可行的方案,由于对歌曲熟悉,没有唱错一拍,导致观众席内根本无人发现这个意外。
随着一段曲声的转折,歌曲也要从当事人分手的失意,转向洒脱的挥手。
紧接着,在林洛桑唱到“过往种种皆为序曲/来路总可期”时,她轻盈地收了收腿,脱下了那只坚.挺在缝隙里的高跟鞋。
台下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
她弓着脚背转向沙发,匀称长腿随意地挂在扶手边沿,就一边用气音唱着,一边伸出手去解另一只。
长发掩住她的大半张脸,只余留精巧的下颌,半遮不遮更引人遐想,随即,她纤细指尖滑过脚踝,将高跟勾下拎在手中,把玩转过一圈,抛在沙发背后。
如同歌曲主人公将繁杂过往随着高跟一同丢掉,拿得起放得下,洒脱又豁达。
整段表演浑然天成,如同本就在表演计划内一般。
只有台下的经纪人和助理知道这完全是临场表演,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即兴发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有惊无险地脱掉鞋子之后,林洛桑提起裙摆,赤着足走向台下,淡蓝色光灯为她加持上几分慵懒冷淡的撩人,她脚踝细瘦白皙,足尖弧度漂亮,如同在云雾中漫步,清透得像个精灵。
如果说在她解高跟时台下已经尖叫了的话,那么在她走下台阶时,台下已经理智尽失。
安保人员被沸腾的观众挤得连连后退几步,又用力地将激动的大家推回原位,维持着安全距离:“大家冷静点……冷静点……”
这边人声鼎沸,而十几公里以外的医院里,裴寒舟正刚聊完工作,进行最后的收尾。
男人寡冷地垂了垂眼,“你又没有绝育,叫我过来干什么?”
罗讯是在舟的股东之一,二人经常会有沟通工作的时候,裴寒舟这次本也准备开视频会议,结果罗讯叫嚷着“我痛到没办法开电脑只能面谈”,生拉硬拽地把他叫了过来。
谁知道一到病房,罗讯生龙活虎地甚至能来一场篮球赛。
“你就是这么对待胃病住院的朋友的?”罗讯痛苦地扶住胃,“我寂寞啊,我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啊,你来陪陪我是会死吗?”
男人点头,“会。”
“……”
“你是胃病住院?”男人蹙眉质疑。
裴寒舟很清楚,为了躲避商业联姻,罗讯有点小事就往医院跑,伪造出自己身体虚弱重病的假象,导致外面都觉得罗氏的小儿子是个羸弱的娇气包。
实际上这人玩儿的开得很,要是个女的能把裙子转出一圈儿蝴蝶的那种。
“我才不要相亲,也不要联姻,本公子正当年华还没玩儿够呢,绝对不会被一纸契约捆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性冷淡啊?”
罗讯嬉皮笑脸地笑了两声,正要接着说,被隔壁房的尖叫打断。
隔壁本一直很安静,但不知道刚刚是聊到什么,忽然就开始狂欢了。
“好他妈高级的性感!原来穿这么保守的裙子也可以这么仙!姐姐娶我!”
女声嚎完后,旁边有男生提醒:“人家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她老公能知道吗!我爱老婆!”
对话内容宛如在进行一些背德交易。
“聊什么呢,这么嗨,”罗讯也被那边的声音吸引,掀开被子道,“我去上个厕所顺便看一眼。”
几分钟后罗讯回来了,还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大型抢老婆修罗场。”
男人漫无波澜地随口道了句:“谁老婆?”
罗讯嘿嘿笑了两声,直指主角:“还能是谁?”
“你老婆呗。”
☆、24
裴寒舟起先并不在意, 合上文件时才领悟过来什么,淡声问:“他们在看她的舞台?”
“是啊,”罗讯点点头, “你老婆现在很红的,看她的舞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好吗!”
罗讯又坐在床边,“你反思一下, 为什么别人看你老婆都比你看的勤。”
“因为他们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男人镇定自若地垂眸,“但我回家就可以看到。”
罗讯:???
而“回家就能被看到”的林洛桑,此刻正和蒋玫并肩站在舞台上,接受观众的审阅。
二人唱完之后进入现场投票时间,每位观众可以重复投票, 也可以弃票,但针对一位嘉宾有且仅有一票可投。以往的网络投票会在12小时内截止, 但今天是现场唱票, 所以只有几分钟的投票时间。
等待了一刻钟以后,舞台灯光亮起,主持人也不玩什么虚的,上来便径直道:“后台的票数已经统计完毕,按照直播间加现场票数的规则计算,票高者留下,落败者离开舞台。现场票数占比七成,直播间票数占比三成, 计算之后四舍五入,给出一个具体数值。”
“好, 我们先来公布蒋玫的,蒋玫这期带来的是《合照》, 非常契题的一首情歌。”
就在主持人说话间,显示屏的数字迅速从零增长到100万,最后在1450万处停下。
“好,蒋玫的综合票数是1450万,恭喜蒋玫!”
好像……还不错。
林洛桑屏了屏息,看向属于自己的那块屏幕。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看看林洛桑的票数,她和蒋玫比起来谁会更胜一筹呢?请屏幕播票。”
数字从0开始,以同样的速度增长着,增长到1449万时,停下了。
1449,比蒋玫还少一万。
全场寂静了三秒,像是在等待故障的屏幕继续,然而发现票数不再动弹之后,前排突然有人发问了:“真的假的啊?林洛桑比蒋玫还少?不科学吧?”
“这什么迷幻票数,林洛桑才一千四百万?!我看直播间好多夸她的呀!我们也都投的她!”
“林洛桑的票真的统计完了吗?”
直播间里也火速滚过了一百来条全是问号的评论。
此时的后台,有人小声叫开:“确实,好多观众都开始抗议了。我们如果真的强压的话,估计马上就会因为黑幕上热搜了。”
这结果虽在某个计划之内,但导演仍是思索了一会,才在蒋玫淘汰和节目崩盘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既然观众抗议,那就放林洛桑的真实票数吧。”
他们已经尽力保过了,奈何保不住。
也不能为了蒋玫弃节目的口碑和质量于不顾,那太愚蠢了。
导演确定了最终方案后,林洛桑的票数被完全释出。
现场嘈杂了几十秒后,莫名其妙的观众们发现,林洛桑的票数又开始继续增长了。
台下一阵哗然,又是好笑又是无语,“闹呢?”
主持人干笑着解释,缓和气氛:“可能是程序稍微开了个小差,又或者是看现场太紧张,想跟大家开个玩笑?大家放轻松哦。”
最后票数在4900万处停下。
断层式的碾压胜利。
观众席内终于传来掌声和欢呼,以及各式各样的议论——
“这还差不多好不好!”
“林洛桑唱这么好都不赢的话,那也太假了。”
“你们看蒋玫的表情,她会不会下来打人啊?”
蒋玫面色不好,虽然在努力上抬自己的嘴角,但由于心情愤恨难平,只能勉强维持着唇线绷直的状态。她明明想向大家传达自己淡泊名利不在乎输赢,气场却显出几分难惹的阴翳,看起来有些面目扭曲,还带着几许精神分裂。
林洛桑看了一眼蒋玫,又想起自己方才停滞过一阵的票数。
不用细想她也知道节目组在试探什么。
试试看压她的票会不会引起不满,试试看这样的黑幕是否会被观众发觉,试试看,能不能保住蒋玫这个投资商力捧的人。
但蒋玫势必没有节目本身重要,所以,只要抗议声一大,导演组便会乖乖收回试探的手,让林洛桑的真实水准重见天日。
没想到她也走了一次更改既定剧本的路。
幸好她的票数够高,否则一旦和蒋玫只有百万之差,她就会毫无悬念地离开这档节目。
林洛桑长舒一口气,跟随指引走下台,听见主持人在请蒋玫进行最后的发言。
她停住脚步,仰头去看大屏幕上,蒋玫恢复好的无懈可击的笑容。
镜头里的蒋玫提着裙摆鞠了个躬:“谢谢给我投票的大家,我会让你们的支持成为我的动力。也谢谢没有给我投票的各位,是你们催使我奋进。”
“呕,”岳辉快吐了,“找外援都比不过你还有脸说这话呢,恐怕她心里只想把没给她投票的人一个个都宰了。”
伴着演播厅内蒋玫淡雅恬静的“要继续支持我哦”,林洛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折身进了休息室。
下台后的蒋玫直奔后台而去,把包直接撂在导演眼皮子底下:“我不信,你们现在立马调出后台数据给我看。”
“什么意思,你还怀疑节目组砍你票?”
“那可不好说,”她眼神如刀,“就因为吵架了不快活所以把气撒我身上,我觉得这种事你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
总导演喊住了生气的执行导演,“别争了,她要看就给她看吧,好好的节目被整的一团糟,我也是真他妈心累。”
真实数据被调出来,蒋玫起先还气势汹汹地拿出手机拍照,像是想记录什么证据,拍着拍着气焰渐弱,却还是怀揣着几分不服输:“我怎么能确保这东西你们没做过手脚?”
总导演径自指向屏幕,用力点了两下:“我们是做了手脚,你没看出来的话我再提醒你一下,我们后台给你多加了三百万票。你如果想曝光的话现在就可以曝光,出门右转就是长青娱记,或者你嫌麻烦,我现在帮你打个电话拟好黑幕文案也行——”
“标题就写蒋玫票数造假,暗箱多加五分之一的票但还差林洛桑三千万,你觉得怎么样?”
蒋玫沉默地握着手机。
“怎么,还想曝光吗?曝光出去你不丢人吗?差人移动了林洛桑舞台沙发的位置,让她高跟鞋卡在地砖里,就这种情况下人家还能多你三千万票,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找自己的问题,永远只会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你怎么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气势汹汹地来问导演组?”
“我在圈子里见过很多艺人,但我告诉你,你这样是绝对走不远的。资本不等于全部,节目组或许会卖你面子,但观众是不会被收买的。”
总导演已经彻底被她气到没脾气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重音,每个字却都重重砸在蒋玫心里。
但她绝不会低头,纵使忍到眼睛都红了,却仍一字一顿道:“明明当时票已经停了,没有守住那就是你们的无能,不要什么都怪我一个女人。”
女导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如果最后真的是你赢了,节目口碑崩坏,你的实力遭到质疑,网民可以喷到你不敢接任何通告,虚假获胜的喜悦不到一天就会消散,后遗症会让你一年甚至更久都不能翻身。”
气氛僵持了许久许久。
最终总导演叹息一声,“还有复活赛,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但以林洛桑目前的势头,谁压她都不服众,谁强压谁倒霉。你要是不怕被骂死,也行。”
///
碾压获胜的林洛桑一整晚心情都很不错,毕竟蒋玫就连作弊差她票数一大截,看来是真没什么观众缘。
走到家门口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表演前道具准备时,蒋玫的助理曾经在台上出现过一会,看来沙发那件事也是蒋玫做的了。
蒋玫肯定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反而成全了她那段表演,甚至还给舞台加持了精彩亮点。
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席卷全身,她哼着歌打开门,就连发现裴寒舟在浴室都不震惊,见男人半披着浴巾出来拿她摆在外面的洗发水,甚至还非常好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洗头吗?”
问完她就觉得不对了。
男人湿漉漉的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顿了顿,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色沉沉。
“好啊。”他说。
当男人微凉指尖搭上她手腕时她才想起要逃,掰着浴室的门死命往外退,试图抽回自己那可怜的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结果当然是徒劳。
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进去,低声回复:“晚了,我已经误会了。”
在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今天很累以及稍微的示弱求饶后,两小时过去,敢于用生命挑战权威的林洛桑勇士,终于披着浴巾,幸存地走了出来。
……腿软。
她头顶浴巾,宛如一只愤怒的雏鸟,用力地锤了下桌子。
为什么,她好恨。
她决定明天就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做成牌匾,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谨言慎行。
男人神清气爽地跟着出来,靠在柜门边欣赏她悔不当初的表情,半晌后勾唇道:“不好吗,顺便还洗了个澡。”

林洛桑咬牙切齿:“真好,谢谢你啊,你真是个慈善家。”
男人往常的笑意常不达眼底,应付和懒散感居多,但不知道现下是戳到了他哪根神经,他抱着臂很是惬意地笑开,连眼尾都带上弧度:“不客气。”
“……”
林洛桑闭了闭眼背对他,不想再跟这油盐不进的男人继续纠缠。
打开手机,她发现岳辉给她发消息了,说是后天在H市有一个走红毯的活动。年关将至,各大时尚杂志纷纷开始做业绩,盛典活动也比上半年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