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叶羽并不是个学生,不需要这些资源。但陆延白是一片好心,更何况认识总是有益无害的,徐叶羽就站起来,跟着他去认识了几个。
在厅里来回荡的时候,她看到那个电脑就大喇喇地摆在桌上,电脑旁插着U盘,U盘底下挂着一个可爱的猫咪挂件。
她眯了眯眼,走过去摸了一下,又推着小挂件晃了晃。
没多久,走神不务正业的她,又被陆延白抓了回去。

散场是晚上十一点整了,本来大家还要喝,但陆延白考虑到徐叶羽,就说自己先送她回去,大家也就一并都走了。
徐叶羽腿脚有点打颤,恬不知耻地一个趔趄,扶住陆延白手臂。
陆延白低头睨了她一眼,却没说话,任她搀着自己。
走出去几步,他问:“这么晚回去会不会有问题?”
“没问题啊。”
秒答之后,徐叶羽又改口:“有问题,所以您送我回去吧。”
她抬脸,扬起一个趁醉碰瓷又单纯无害的笑。
陆延白:“…”
把她放进副驾,陆延白关好门,正坐进主驾驶,车窗被人扣响。
是班娜,她伏在窗上:“现在打不到车了,你可以匀一个空位给我吗?”
理由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上陆延白的车。
“能打到车啊,”徐叶羽这会反应倒是快,“XX打车随叫随到,还可以叫豪车,你喜欢豪车不?”
班娜看了她一眼,目光刻薄,暗含敌意,转而看向陆延白的时候却营造出楚楚动人的模样。
“可是,男司机我会害怕。”
徐叶羽:“那我给你叫个女司机呗。”
班娜继续撒娇:“顺路的话我不在意…”
沉默的陆延白也开口了,他对班娜道:“我学生和你住的方向相反,可能你要等很久,到你家那边估计都快一点了。”
班娜一愣:“不顺路吗?”
徐叶羽聚精会神地敲手机,没过几秒,举起来给她看:“喏,我给你叫了个女司机,电话我都记下来了,到时候会核查你有没有到家的。放心吧。”
陆延白亦是颔首:“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我等下跟傅恒联络一下,你到家之后知会他一声就可以了。”
这么晚了,让班娜跟着车绕一路确实浪费时间。
而且后座还有东西,腾位置也麻烦,徐叶羽的解决方式也恰是他想的。
车窗落下,徐叶羽同陆延白道:“我们等她上车再出发吧。”
等班娜上了车,确定安全后,陆延白这才准备启动车辆。
班娜的车渐行渐远,徐叶羽后知后觉地想着,陆延白居然还知道班娜家在哪儿。
徐叶羽抱着养乐多,刚刚掩饰的醉意一股脑涌了上来,夹杂着一点点,些微的,醋意。
她喝醉了,喝醉的人就有点容易为所欲为。
于是,她在车启动的上一秒,凑近陆延白耳边,另一只手还绕过去,扶住了他的脖子。
她声音又轻又痒,几乎像在噬他耳郭。
陆延白滞了一瞬。
很快,她摸了摸他的脖颈,掺杂着清冽酒味的气息环绕过来。
“忘了她,”徐叶羽顿了顿,手指微动,继而轻声开口接道,“我偷养乐多养你。”

第23章 借二十三下

车里一时陷入漫长的沉默。
陆延白几乎对当下所处的现实世界, 产生了怀疑。
“…”
而那个刚刚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的人,在胡作非为之后,手一松,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安全带的拉扯下, 倒回了座位上。
就这么,眼睛一闭, 躺在座位上,安然地,睡着了。
陆延白:…
其实有时候他在想, 是不是因为他以前处理事情都太轻而易举了,所以命运把这么一个棘手的…女孩,送到他面前了。
面对着她,一向举重若轻的他, 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叹息一声,陆延白点火,车一路驶进夜色里。
///
徐叶羽是被向微的凝视给弄醒的。
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看自己, 她缓缓掀开眼睑, 脑袋还有点不甚清明。
睁开眼的当下, 向微一张脸映入眼帘。
徐叶羽吓了一跳, 几乎被吓清醒了, 手撑起来往后挪了几寸。
“干嘛呢?”
向微递过来了一筒卷纸。
也不是考究意义上的卷纸, 是卷纸里面的筒抽出来, 上面塞了一大团纸巾。
向微把卷纸放到徐叶羽嘴巴底下。
徐叶羽:“干嘛?这什么?”
向微说:“话筒。”
“…”
“请问你, ”向微把自己的劣质版话筒往前递了递,“请问是夜习习女士,昨天明明跟我说除了重大情况不喝酒,跟个贞洁烈士一样的。为什么下一秒,我就看到你烂醉如泥,被陆教授从楼底下扶上来?”
“…”
是夜习习女士思索了一会儿。
是夜习习女士开口了:“我昨天喝醉了?!”
向微翻了有史以来一个最大的白眼:“那不然呢?你以为你昨天是修仙进入第五层,马上要上天渡劫了?”
“我真不记得了,”徐叶羽按了按太阳穴,“我怎么记得我当时坐在位置上,还是清醒的,还说了好多话?”
“是吗,”向微嗤一声,“具体都说了哪些话?”
“…”
“我不记得了。”
“…”
向微:“这就是你说的你没醉?你怎么不去西天取经呢?”
“好,第二个问题,你昨天为什么喝成那个狗样?”向微举着话筒。
“陪陆教授做了个项目,刚好饭店遇到了,他就带我去了项目的饭局,跟别的项目负责人聊了会儿。我不好意思扫兴,酒杯递过来,为了不给陆延白丢人,我就硬着头皮给它干了。”
向微听得都快鼓掌了:“好一个为爱献身,为爱双。标啊,我都要被你感动了,有什么渠道可以捐钱吗?”
“…没有,你捐给你自己吧,”这时候徐叶羽还不忘讲垃圾话,“我已经拥有陆延白这座宝藏了。”
向微被她恶心得直捂胃。
徐叶羽扶着额头,真情实感地叹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又骤然抬头,问向微:“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这下换向微凝噎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你喝酒。”
“不过…上来是陆教授扶你上来的,我也有幸…目睹了一下…”
徐叶羽:“我做丢人的事了吗?”
向微沉吟了一下:“没有吧。”
徐叶羽松了口气。
向微继续道:“如果在门口非要扯陆教授衣服,说自己冷要盖不算的话。”
“…”
向微:“如果抢了人家的衣服,还在门口让人家说谢谢你也不算的话。”
“…够了。”
“如果做了上述事件依然不够,还拖着自己残破站不稳的身体倚在门口,非要给陆教授九十九个飞吻也不算的话。”
“那你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补完刀,向微微笑着站在那里。
“…”
“向微,”徐叶羽脑仁子疼,“你是上天派来取我命的魔鬼吧?”
“想知道飞吻的姿势吗?”
向微倚在门口,一边飞吻一边挑着眉抛wink:“爱您哟。”
做完这套动作,向微恢复正常站姿:“你就是这样的,坚持做了二十来个,简直是身残志坚的道德模范。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我觉得你可以做到陆延白疯。”
徐叶羽眼神迷离地靠在墙角,绝望地闭上眼。
虽然能想到自己做这套动作的时候的景况,但这也实在是…太主动太迫不及待了吧。
手盖上眼睛,徐叶羽语调中透露着对生活的自我放逐:“小薇,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存在。”
向微摇头:“我不知道,你去问汪峰吧。”
“…”
“还有,”向微指着椅子上的外套,“这就是你昨天抢来的外套,并且强迫陆教授给你说谢谢的那个。”
徐叶羽饱经沧桑地叹息,上前把外套扯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上面一股酒味儿,能想到她扯的时候得有多用力啊。
徐叶羽:“没想到洗完上一件外套,还有下一件要洗。”
“你目前操心的不该是这个吧,”向微抄手,“首先,你想想怎么面对饱受你折磨的陆教授。”
///
衣服洗好晒完,刚好到了周末。
周六下午有陆延白的补课。
徐叶羽再度戴着衣服去了办公室,没再想买养乐多或者是去市中心转一圈。
毕竟吃一次亏已经够了,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之前她每次来陆延白都在,搞得她也以为他是每天都要待在办公室,原来并不是,他也有自己的活动。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买养乐多的时候她没喝醉吧?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买了养乐多的啊,东西呢?
徐叶羽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回想道,桌子上没有,冰箱里没有,难道是落在陆延白那儿了?
应该不可能吧。
她怎么知道,就在昨晚,自己说完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后,把东西强行塞在了陆延白手里“养他”。

徐叶羽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但不是陆延白。
班娜坐在沙发上,一见她来,几乎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在饭桌上,班娜好歹还知道装个模作个样,后来搭车时也知道克制隐藏,这会儿没人了,立刻獠牙毕现,那双眼瞪着徐叶羽。
徐叶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招惹她了,导致这人一看自己就这么大敌意。
说是情敌吧,大家半斤八两,谁也没跟陆延白谈恋爱。再说了,她现在还是陆延白的学生,能怎么着?
徐叶羽耸耸肩,状似无意道:“这里有监控。”
班娜气质软化一大半,身子弓起来,强势目光收回,往周围看了一眼,没找到监控。
“哪里有监控?”
徐叶羽笑笑:“我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你不用这么紧张。”
班娜又挺直腰杆,一副女主人做派,看着徐叶羽手上拿着的陆延白外套:“你跟延白什么关系?”
徐叶羽看她语气挺咄咄逼人,也没在意。
8102年了,还有人问这种问题。
“如你所见咯,”她答得抑扬顿挫,“那种关系。”
班娜声音更尖:“我告诉你,你别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只是他的学生,少借着自己的身份攀高枝。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拎不清的学生。”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攀高枝,”徐叶羽一副谛听谆谆教诲的模样,眨眨眼,“不攀高枝,可以门当户对嘛。”
班娜被她堵得没话说:“你!”
其实徐叶羽应该劝她,不要跟洞悉套路与反套路技巧的畅销书作者玩套路。
跟是夜习习老师玩儿套路,是怎么可能比习习老师更能玩得出花样呢?
身后传来推门声,徐叶羽回头,发现陆延白也来了。
徐叶羽心想这下班娜不会要告状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太狗血了,这么狗血的套路她高中都不写了。
“延白!你看你学生!”
——还真中了。
好在这个男主角智商还是比较高的。
陆延白没料到班娜在办公室,见到她时顿了顿,旋即目光淡漠地偏头问:“有什么事吗?”
面对着班娜方才对徐叶羽的指控,他不为所动,甚至根本没打算了解。
徐叶羽暗笑,结果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声了。
“不好意思,”她乖乖低头道,“面对这么魔幻现实主义的情节,是个作者都不太忍得住。”
陆延白扫了徐叶羽一眼,对刚刚发生的事未做询问,只是问她:“书带了?”
“带了,”徐叶羽老老实实递上自己的包,又想起什么,拿出他的衣服,“您的衣服…还给您。昨晚…麻烦了。”
班娜听得脸都绿了。
陆延白看着她手里的衣服,表情有了些微奇妙的变化,但徐叶羽并没有读懂。
接过衣服之后,他垂头,碎发挡住眼底情绪,同徐叶羽道:“你先把练习册拿出来,往后做十题。”
徐叶羽点头,摊开习题册坐下。
班娜看徐叶羽短时间内不会走了,便对陆延白说明来意:“那个…昨天放概念短片的时候,我不是在电脑旁边插了个U盘吗?后来走的时候我忘记拿电脑了,又折回房间拿电脑,但是电脑旁边的U盘不见了,就来问问你,你拿了U盘吗?”
陆延白摇头,道:“没有。”
班娜皱了眉:“那就奇怪了,会是谁把U盘偷了?”
“应该不是偷,”陆延白淡淡,“可能是谁看你把电脑放在桌上不安全,就先把U盘装起来了,结果忘记给你了。”
毕竟当时散场得匆忙。
班娜跺了跺脚,摸摸头发:“希望是这样吧,U盘里面很多重要文件,希望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拿出去卖掉了。”
班娜又看向正在做题的徐叶羽:“你摸过我的U盘吗?”
徐叶羽笔一顿,抬起脸来。
陆延白却率先替她回答:“不会是她的,你再问问别的人吧。昨天饭桌上那么多人,你都问过了?”
“那倒没有,只问了几个。”班娜说。
气氛沉默了一阵子。
徐叶羽低着头写题,办公室里只剩下水性笔勾画在纸张上的唰唰声响。
过了会,班娜说:“那我先去问问别的人有没有拿,先走了。”
陆延白颔首。
班娜走后,徐叶羽复又抬起头,百无聊赖晃着笔尖:“她不会怀疑我拿了东西吧?”
陆延白低头打印资料,按下按键:“你不会拿。”
“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啊?”徐叶羽继续道,“我昨天都喝醉了,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陆延白指尖稍滞。
徐叶羽摸口袋,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我应该没拿那个吧,后来洗衣服的时候我没摸到什么,桌子附近也只有一件你的衣服。况且我对那个U盘也不是很有兴趣,应该不会摸走吧,潜意识里应该会知道那是不对的。”
徐叶羽舔舔唇,问陆延白:“教授,你说人喝醉的时候,会做出那些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说出自己没想过的话吗?”

陆延白眸色沉沉,又想到昨晚在车内的种种。
谁知道那句话,那些动作,她是肖想已久,还是因为脑袋混沌产生的临时起意。
徐叶羽又开口了:“譬如说,如果我…”
“好了,”他捏捏眉心,以防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打断道,“先写题吧。”
她鼓鼓嘴,停止晃动笔尖:“喔。”
///
要问的话被打断,徐叶羽也没有办法二度提问,就把要说的话重新抛到了脑后。
一天的补习完毕,班娜没有再回来。
晚上跟向微逛超市的时候徐叶羽还在想,不知道U盘找到了没有。
向微在一边给她介绍新零食,是养乐多味道的软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后总结道:“你肯定爱吃。”
察觉到徐叶羽在发呆,向微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hello?走什么神呢?”
徐叶羽回过神:“没什么,想事儿呢。”
然后伸手把向微推荐的新零食扔进购物车里,看了看,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周日去补课的时候,徐叶羽把新买的软糖带上了。
六点多的时候,陆延白讲完课,徐叶羽收拾书本,琢磨着怎么把东西给他,却忽然听他道:“那边等下会把第二篇推文主题传给我,我顺便给你分析一下你再回去。”
徐叶羽点头:“好的。”
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东西都没传来,说是要重新修改核对。
陆延白起身:“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还是微信发给你。”
徐叶羽说没事,又陪他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快九点,那边才把一堆材料发过来。
陆延白用最快的速度理清关键点,分析完之后,已经逼近十点的光景了。
“不早了,”他看了看腕表,“我送你回去。”
徐叶羽当然高兴,欣然应允:“好呀。”
“不过我要先去启新巷拿点材料,可能会绕一点路。”
“没事,”徐叶羽说,“我不着急回去的。”
巴不得跟你多待一会儿。
后来,陆延白绕了另一条路,途径启新巷拿了材料,再把徐叶羽送回去。
只可惜这次走的地方在修路,离徐叶羽公寓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围起了围栏,禁止车辆通行。
陆延白皱了皱眉。
徐叶羽看清情况后快速道:“没事的,没多远了,我走回去就行了。谢谢您把我送到这里。”
“没问题?”陆延白跟着她下车,站在车头往前看,“安全么?”
“安全的,公寓附近都比较热闹,到家了我给您发消息。”
陆延白往右侧看。
右边是这附近鼎鼎有名的酒吧,纵情声色的绝妙场所。
酒吧门口,有青年男女互相推搡,有人暗示着递过去什么东西,然后一拍即合,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地离开,直奔对面的酒店。

徐叶羽跟着他目光看去,看到有人互相交换手中物体。
虽然不知道那边在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起来,自己也有东西没给陆延白。
她轻轻叫了声,陆延白望向她。
只见徐叶羽咳嗽一声,双颊升腾起一点绯色,扭扭捏捏地抱着包蹭到他身边,像是暗示着什么一般,把手里袋装的东西暧昧地推进他手心里。
然后不胜羞怯地跑走。
陆延白:???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了一眼酒吧门口的难启齿的“交易”,又缓缓地、有些难以置信地、尚未反应过来地,看向自己手心的东西。
——一包养乐多味道的软糖。
陆延白:“…”

第24章 借二十四下

徐叶羽哼着曲儿打开公寓门。
向微刚洗完澡,围着浴巾看她:“心情挺好?”
进行了“交易”的徐叶羽点点头, 把钥匙扔在桌上:“见到我老公的每一秒, 都很快乐。”
向微上下扫了她一眼, 很无语地挪开目光,已经懒得去辱骂她了。
吹完头发的向微去零食柜里翻东西, 随口问道:“我昨天买的养乐多软糖呢?你已经吃完了?”
“没, ”徐叶羽喝了口水,“我为了取悦陆教授,把软糖偷偷塞给他了。”
“是吗,他什么反应?”
徐叶羽回想了一下:“我跑的太快, 没看清, 总体来说, 应该是难以置信中掺杂着一丝呆滞。”
向微:?
徐叶羽:“可能是感受到叶总的王霸之爱,在宠溺的顶峰中迷失了自我吧。”
又舔唇补充道:“我想到我那一刻的英姿,真的太帅气了,也许他被我迷住了吧。”
向微竟难得地点了头:“您说得对。”
“是吗, ”徐叶羽愿意接受她的拥簇, “哪里对?”
“来自徐叶羽的王八之爱。”
“…”
“向微,给你三秒,消失在我眼前。”

跟向微的唇舌之战暂时告一段落,徐叶羽洗完澡之后, 发现微信里收到了陆延白传来的资料, 是跟第二篇公众号推文有关的。
在办公室他给她大致分析了一下脉络和主线, 还有一些必须要写的关键点, 算是给她初步梳理。
现在他把具体的资料发来,让她参照着写。
徐叶羽打开电脑,点开建立一个空白文档,逐字逐句地开始琢磨。
其实有关心理学的大类无非就那么几种,而其中的热点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项…
这次徐叶羽要写的推文,有关抑郁症。
她敲击着键盘,推文也随之一点一点步入正轨——【直至20XX年,中国抑郁症患者占全国人数的4.2%,全球人数的4.3%,而其中,不被理解的抑郁症患者人数是…】她看了一眼资料,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住,内心酸酸涩涩,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
失眠、焦虑、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已经是抑郁症患者给与自己的折磨,外界本应当对他们善良一些。
可现在,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却要承受社会加诸的轻视和不理解。
推文写到一半,她觉得胸腔中泛起的情绪愈发澎湃,也不管弯弯是不是在线,就点开了她的对话框。
【弯弯,我决定了,我下本就写在故事的基础上,添加一些有关抑郁和自闭的支线和边角料,科普一下。】作者的主要任务虽然是写故事,但在把男女主的故事写好的基础上,她们多少也有点自己的追求,会在文章里写一些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她想借着故事科普这个病症,哪怕有一个人因为她的文章去理解这些群体、去收回自己曾有过的异样目光,那她为此付出过的一切,就有意义。
如果说以前只是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和大概的轮廓,那么在写这个推文的此刻,她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