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说了句加油,卡在江筱然这里,她大脑当机,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心中所想,一时竟然语塞了。
顾予临似乎也觉得有点奇怪,含笑望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直到身边的人推了一下自己,她才从顾予临那个眼神中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把头枕在手上:“太丢人了我去,刚刚竟然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没事啦,你这是第一次探班吧?紧张点也正常,我第一次探班的时候吓得不敢看自己爱豆的脸,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筱然觉得丢人,但不妨碍她花痴。一众人移到树荫下后,顾予临果然说到做到,一休息就往她们这边靠。
一边的妹子抱着单反发狂地说:“我的小哥哥太好看了,除非我哪天双目失明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江筱然鬼使神差道:“双目失明就不喜欢他了吗?”
那妹子思索了一会儿:“不,只是就看不到他更让人心动的表情和动作了,那就非常心碎了!”
一堆粉丝少女心荡漾,在那儿笑得花枝乱颤。
江筱然这是第一次探班,探的还是个小艺人,手心里就全是汗,心脏里也跟揣了个兔子似的。她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不知道自己到底站在什么地方。
脑袋里空白一片,嗡嗡的,像是以前家里那种连接不到信号的电视,全是雪花。
下午休息的时候她们上去要签名,那时候顾予临正坐在车子里背剧本,助理示意她们别打扰,收了她们的照片说过会儿顾予临闲下来再签。她们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他在车子里回:“没事,拿进来吧。”
他声音很低,有时候还带着淡淡的鼻音,糯糯的,但那点柔软中却又带着些微沙哑,好听得让人全身酥麻。
顾予临坐在车里,她们需要探身进去要签名,免不了要弯腰。顾予临可能是怕她们的头撞到车顶,在她们进出时,他都把手贴在车顶边,防止她们撞头。
这个小细节让江筱然对他好感暴增。
江筱然排在第三个,前面两个都驾轻就熟,给顾予临签完之后还说:“顾总你最棒!”“谢谢宝宝~”
轮到江筱然时,她双手递上照片,倾身的时候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香水,清幽又淡雅的味道。
眼见顾予临唰唰两下签完自己的名字,她目光直直,搜肠刮肚也不晓得说什么,握了手,正要退出来,听到他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追星狗实录:每天都要为爱豆的美颜折腰一百遍》
你们没什么要说的?嗯?
第19章 买水
“啊?”她懵了一下,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希望你,作死,作死…”诶,后面是什么来着?!
顾予临被她逗笑了:“希望我…作死?”
她猛地摇头,终于想起来:“希望你作死地红!”松了一口气。
“嗯,收到了,”他眼底盈满笑意,“我会的。”
竟然像什么郑重的承诺。
她咬着唇退出来。
双腿还在抖,手也抖,甚至感觉眼神都在抖,前面的妹子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怎么样?她现在激动得想骂脏话!
这个人他妈就是一个大写的仙子啊!
那天她们蹲了很久,并不觉得疲惫。看着顾予临,江筱然莫名其妙地就能感觉到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就在她身后,冥冥中,竟驱使着她想要变得更好。
后来,除了做一个称职的粉丝,江筱然的学业也颇有起色。闲暇时候,她发微博安利他,给他剪视频,还去学习他的舞和歌,只为了在表演时能够多让一些人知道他的名字,和听他的歌。
梦境并没有于此停止。
面前场景飞速闪现,亦真亦假,现实与幻境交织,梦境不断深入——探班之后她更加喜欢他、她去接机、重生、考入他的学校为他清除黑历史…
待到黑历史清除完毕,她却又突然晕倒,又回归于现实生活。
顾予临的身边仿佛从未出现过她这个人,他不认识她,而她也只是个坐拥十几万微博粉丝的大大。
但以前拯救过的顾予临的那些黑历史,真的都没有了。
她向大家解释,可是找不到证据,别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虚荣。
她着急得要命,想说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遇见过少年时期的顾予临。可人却像是失了声,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发出一个个破碎的音节。
太慌张了,所以她心跳加速,就这么活生生给自己吓醒了。醒来她就去掐自己的大腿,幸好,还有痛感。
幸好在做梦啊。
她又急忙转头去看,少年顾予临正在自己的本子上改歌词。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趴在桌上,还能听到心跳的余声。
顾予临侧头问她:“做噩梦了?”
午休时候关了所有的灯,阳光也被深蓝的窗帘渡掉一大半,教室里又静又暗,他的声音便格外令人心安。她抹了一把额头,惊魂未定地说:“嗯。”
“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他抿了抿唇,放轻声音,“别怕。”
她重新枕在手臂上,恍然间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他们的关系在时间的拉扯中模糊不清,时光的罅隙被人越拉越长,所有的一切都不甚清晰起来——
仿佛他们相携走过无数个日夜,每一场巨大的梦魇过后,都有他柔软有力的安慰。
冥冥中尘埃落定。
和他在一起,怎样的可怕都不算可怕。没有预兆地失去,才是最可怕的吧。
她很快恢复过来,从笔盒里拿出自动铅笔,开始写题目。
“已知…求证…”
数学题这样证明,可是她遇到过他,这怎么证明呢?
她急忙撕了两页纸,在顾予临闭眼休息的时候递了过去:“你帮我…签个名吧?”
他皱眉,听她继续说:“万一以后你出名了,我可以跟别人炫耀一下嘛。”
“那到时候再找我要也不迟。”
“万一那时候我联系不到你了呢?成名之后你肯定很忙啊…”
“嗯,”他点头,字字清晰,仿佛在白纸黑字的合同上印章,“那你就尽量那个时候,还在我身边吧。这样,就不会联系不到我了。”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那个时候肯定也还在的呀,只是…”说到这里,未来的不确定性令她心生迷惘,她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
“不签名的话,给我你的作业本也可以,字越多越好的那种。”
他转了转笔,这才闲适地开口道:“我没有作业本。”
“…”
第二天一大早,江筱然还没到教室,顾予临看着她空荡荡的桌子,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往小卖部去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买水,也不清楚在老板问“要几瓶”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回答了:“只要一瓶。”
拿着那瓶水往教室走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但是也很奇妙。
坐回了位置,他看到江筱然桌上果然又摆着一瓶牛奶,还贴着字很丑的纸条。
他哂笑,把牛奶带出去,喂给校狗喝了,走前还顺便把买的水,摆在了江筱然桌上。
他回去的时候,江筱然也刚好到了。
她看到那瓶水,立刻如临大敌,看了一眼他,立马决定——赶快把这瓶水扔了。
昨天他明显看到这水就不高兴,为了不让他误会什么,还是做干脆一点比较好。
于是当她拎起水瓶的时候,听到他淡淡地问:“不喝?”
她声音坚定,还提高了几个分贝,颇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嗯,不喝!立马扔了!”
“…”他又道,“不考虑一下?”
江筱然心道,他在试探我!这时候要更果决一些,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于是她路也不走了,手一抛,直接把水抛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非常坚决地说:“不考虑,不喝!”想想继续补充,“我最讨厌喝这个了!”
说完朝他笑,有点邀功的味道:“怎么样,我抛得准吧?”
“…”
顾予临觉得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呵、呵。
可那个答案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好不容易心血来潮做了一次,这感觉,果然够酸爽。
江筱然真乃奇女子也。
奇女子看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了,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下课的时候小声问李嘉垣:“他怎么了啊?”
李嘉垣:“可能,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
她瞬间了然:“我懂,我懂。”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身边的人感觉好像更阴翳了点?
连续跟顾予临同桌了好几天,江筱然算是摸清了他的生活习惯,跟大多数人差不多,早餐不知道吃什么,就索性不吃。中午不爱睡午觉,喜欢看些跟音乐有关的书,总是窝在椅子里听歌、写词、写曲子。
江筱然知道他会有胃病,估计就是这样的生活习惯养出来的,于是早餐常常买双份,他不吃,就逼迫他吃。
他们常常有很多交换。
“你帮我把这块吐司吃了,我帮你写一道题目。”
“我不写作业。”
“可是吐司不吃就浪费了。”
“那你帮我改一下词?这一句我不知道填什么,你想出来我就吃一块。”
江筱然探头过去看他的歌词。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闷骚顾,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可能是个假的亲妈:)
我觉得追星最大的意义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啦,你们说484?
感谢宝贝儿“不蓝瘦的香菇”的灌溉~
第20章 衣带
整首歌的歌词他自己已经写好了,只剩下倒数第三句最后一点没填,列了三个备选词出来。
她把吐司往他那边一推:“你先吃着,我想想。”
想了半天,她还是觉得他自己写出来的那个最好,指了指第二个备选词:“我觉得还是用你这个比较好,押韵而且有感觉。”
他无所谓地一笑:“所以你就这么哄我吃了你的面包?”
她被看出小心思,舔唇。他倒也没太深究,一副“真是服了你了”的样子,笑了笑,又转头去写东西了。
十班一大早鸡飞狗跳的,有人在后头喊:“开黑开黑啊!你他妈还给我睡觉!被举报了都!”
“不想打游戏了,我准备翘了这节课出去玩,嘿嘿。”

顾予临虽不怎么爱学习,但却和他们不大一样,他好像在自己心里有一个要努力的方向,却又因为目标太明确,而忽略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比如,因为志在音乐,而觉得学习不太重要。
她忽然觉得在这样的喧闹下,安静的顾予临身上,带着她也不能言的吸引力。
不到一周,在江筱然屡屡“威逼利诱”下,顾予临终于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
后来发展得更有规律,一三五她买早点,二四六他买。
这样的默契在时光的发酵中慢慢升温。
她跟顾予临总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但唯一一项没有共同话题的,就是学习。
江筱然深知,就算她此刻背负了重大的历史使命,但学习也是绝对不能落的。先不说要好好学习,以免有天顾予临突然开窍,她就可以辅导他。
更重要的是,顾予临终将变得那么优秀,假如她纯粹为他而活忽视了自己,那她就再也没有追上他的任何可能了。
她也必须和他一样,要有很多优点才行。
所以每次遇到题目要讨论,她就会去问李嘉垣,有时候因为解题过程,两个人常常讨论得热火朝天,一直到上课还意犹未尽,副课的时候就传纸条讨论题目。
虽然他们非常光明正大,纯粹就是在讲题目,但是丝毫插不上话的顾予临,还是有点不爽。
…江筱然已经为了这道破题目,三节课没有跟他讲话了。
正当江筱然抓耳挠腮,喝水放松的时候,顾予临合上手里的书,指着江筱然前面完成的一道题目说:“这道题是怎么解的?”
她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又提不上来,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剧烈咳了起来。
“咳咳咳…”
顾予临伸手拍她的背帮她舒缓,好不容易不咳了,她下巴撑在水杯上缓着神。
他的手依旧搭在她的背部。
好像有个什么凸起的东西。
顾予临眼珠稍微一转,就看到了盘踞在自己手掌下的,那一道不宽不窄的,横在她背上的衣料。
意识到是什么,他喉结动了动,平稳地把目光转回来,手也收到自己的腿上搁着。但是奇怪的是,这只手好像怎么放都不对,好像那东西已经在他手上留下了印迹。他把手掌翻过来,什么也没有,就是有点泛红。
江筱然缓过神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你刚刚说什么?”
收起手,他神色如常地说:“我说,第三题是怎么解的?”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江筱然受宠若惊,立刻把自己的本子扯到中间,开始详细地给他讲解题过程:“先设这条抛物线…”
讲到一个知识点,她会问:“这里懂吗?不懂的话我跟你讲一下原理。”
顾予临:“差不多懂了。”
听着听着,他莫名其妙就走了神,好像失去听觉,只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跟这些女孩子都不一样,高中文科班,女生化妆比较少见,要么就是剑走偏锋,涂个大红唇,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涂了口红。
而她的妆总是淡的,尤其是唇色,不太红,红中透露着橘色,在灯光下泛起色泽。
像小番茄。
他突然有点想吃番茄。
前面的李嘉垣转过头,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切入口,很兴奋地回头想跟她分享,笔都贴上了草稿纸,身子也倾斜过来:“江筱然!我…”
“等一下,等我跟他讲完这道题。”
李嘉垣恹恹把头转了回去。
顾予临极为受用,弯着眼睛,挑出一个淡淡的笑。
“笑什么?听懂了吗?”小番茄一张一合,发声了。
“嗯,听懂了。”
她把解题过程整理在纸上,放到他桌上,这才跟李嘉垣继续讨论那道题去了。
顾予临看着纸上,她画出的那条抛物线。
简直和她马尾辫晃起来的弧度一模一样。
这条抛物线怎么解的来着?

解不出来。
江筱然发现近日来,顾予临开始对某些科目展示出一定的兴趣。
数学尤甚,且最爱做抛物线的题目。
她哪有时间去思考其中的怪异之处,他肯听一点题目她就够高兴的了,哪还能奢求更多?
她开始给他布置一些基础的作业,有时候碰上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不会,她就跟他打电话讲题目。周末的时候,两个人就去图书馆刷题。
艺术节复赛,他们还准备唱《朽》,由于初期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所以现在他们的压力并不大,只要每天练声,定时合唱就可以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
累并快乐着。
只要没有夏阮的打扰,一切都很好。
但夏阮宛如瘟神,不定时送吃送喝,江筱然有时候没意识到,以为是顾予临买的,喝完之后才发现桌子里贴着别有用心的纸条。
“又被你发现了,秋天缺水,要注意补水啊。”
江筱然无语之余,不禁赞叹,真不愧是万花丛中过,套路深似海。
赵嘉映有时候问她:“你难道不感动吗?”
“感动?”她好笑地问一遍,心里默默想的是,假如今年自己真的才十七岁,可能会感动吧。
意气用事、喜欢耍帅、独树一帜恨不得跟所有人都不同,他想成为人群中最特别也最打眼的那一个。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但对于江筱然来说,这样的男孩子,有些幼稚了。
“对哦,”赵嘉映附和,“这么一想,他给多少人送过水啊,跟多少姑娘表过白啊,交往过多少女朋友啊…”继续说,“还是你家顾予临好,纯天然无公害,只对你一个人好。”
年少时候,我们总是希望自己不同的,希望自己在对方心里是那个“特别的人”;但时日推迁,终于渐渐明白,想要成为特别的人,实在太难了。
对于夏阮来说,江筱然并不是那个特例。
但对于顾予临来说,他们彼此,都是那个万里挑一的特例。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江筱然跟顾予临这边的进展才迈了一小步,赵嘉映那边已经进入了热恋期。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很快达成共识——放学后,李嘉垣送赵嘉映回家,顾予临送江筱然。
终于有机会独处,两人心中自然冒出不少小心思来——
作者有话要说:番茄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再次露出挑事的微笑)
快了啊,顾总快要忍不住了哈哈哈。
下面是问答,请问筱然背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来自直男の新奇提问)
感谢宝贝儿“Nowhy567”的雷么么哒~
第21章 牵手
以前也总有排练的晚的时候,顾予临总是问她需不需要自己送,但每每到关键时刻,赵嘉映就站在门口打碎她的美好幻想:“筱然,咱们回家了!”
现在这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天顾予临正好跟她在公园排练《朽》,排完之后问她:“你朋友在等你吗?”
江筱然摇摇头:“她这个见色忘义的,早就跟李嘉垣一起回去了。”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里也有个“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顾予临问她家的地址,江筱然很体贴地回答他:“你家住哪里?要是我们两家不在一个方向的话,你就随便送送就可以了,怎么方便怎么来。”
“我没关系,”他停了停,“现在晚了,把你安全送回去最重要。”
顾予临本想直接拦的士,但的士太快了,江筱然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刚好有辆公交车来了,她拽着他就上了公交:“我们坐公交吧,我坐出租车会头晕。”
这句话也是实话。
现在八点多,按理来说公交应该并不拥挤,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找到临窗的两个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公园有活动,来这里玩的游客很多,或许是学生们组队来这里写生——他们才刚上车,后面就挤上来了一大堆人。
挤上来的人中不乏人高马大的,江筱然被挤来挤去,抓不到扶手,试图伸手去够上面的抓环。
手刚伸过去,抓环被另一只手稳稳抓住。她扑了个空,手掌正往下落的时候,从下面升起了一只手,似乎想要接住她。
她的手没用什么力气,他的指尖向上扬,这么个微妙的错位的角度,让他的手指陷在了她手指的缝隙中。
因为惯性,她感觉到他带着茧的骨节似有若无抚过自己的指尖,滑过指尖,经过每一寸关节,带着微微的战栗感。最后,他们十指相扣。
等等…十指相扣?!
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背,这个姿势,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指甲盖的形状,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而流畅,指甲盖下是粉色的的肉,还有饱满的白色月牙。
不行了不行了,感觉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要晕了。
突然一个刹车,有人往她这里重重一靠,两人相扣的手掌被冲散,江筱然来不及怅然若失,感觉肩膀一阵疼痛。
顾予临往前了一步,将她完全锁在自己和车厢边的那个三角区域里,他俯下身,因为拥挤,唇瓣几乎要贴上她眼角:“还好吗?”
骤然降下来的一抹热气让她很快意识到什么,整张脸被拥挤的空气蒸得火辣辣地发疼。
果然,选择坐公交是对的。
顾予临给她圈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无论外面怎样拥挤,她都不会被无关的人撞到。她的整个空间里全是顾予临的气息和吐息,像是渗透能力极强的某种液体,往她身体里无声浸透。
飘飘欲仙。
怕她站着太无聊,顾予临看着外面说:“你看那个立牌上的人,有点像你。”
她根本就放弃了,往外瞟了一眼才道:“我近视,没戴眼镜,看不见。”
顾予临皱了眉,想起她来班上的那天,十分正经地对班主任说:“老师,我是远视眼,要坐在最后一排才能看清黑板。”
合着这么多天,她为了配合自己这个谎,都是戴隐形上课的?
他又记起,李嘉垣跟那个谁在一起的时候,他曾无意识地问过:“你们发展怎么这么快?”
那时候李嘉垣还十分不屑:“总有人要主动啊,恰好我们两个都是比较主动的类型,看对眼了就上了咯。不像你跟江筱然,我天,两个人百转千回,那叫一个迂回啊…不是我说,人家姑娘家,矜持点我能理解,你一男的,怎么就是不愿意上呢?你怕不怕你再这么耽误下去,夏阮就把人家撬走了。”
“没这个可能,”他很快否定,又继续说,“也不是我不愿意。”
“那是?”
“我还不能确定她喜欢我。”
他身边从来不缺人,大多数都明示无数次,只要他点头,她们就会扑上来。但他这么久了一个都没有选择,没有一个动心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们其实并没有那样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