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姜楠:“…好。”
柳蛮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没什么遗忘的东西,便说道:“骆大人请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会说的。”
骆姜楠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回到正题了。正欲问话,柳蛮突然插了句话:“我听唐大娘说,附近已经丢了七个姑娘了,不知那七个姑娘现在可有消息?”
骆姜楠略有些沉重的摇摇头。
柳蛮也有些伤心,又道:“衙门怎么就断定一定是山贼所为呢?”
“并非断定一定是山贼,只是山贼作乱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哦…”柳蛮点点头,“既然不知那些姑娘的消息,也不知歹人到底是谁,那么…那七个姑娘之间可有什么共同之处?那伙歹人只绑黄花大闺女吗?小孩子他们要不要?”
骆姜楠:“柳姑娘,我带你来衙门是问——你——话的!”
柳蛮一愣,见骆姜楠脸色不大好看,立刻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您问,您问。”
第8章
与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了大半天的交道,骆姜楠深知此人将得寸进尺以及厚脸皮发挥到了一定的境界,当即直接道:“姑娘是在何时,何地遭遇到的山贼?”
柳蛮一路上已打好了腹稿,不急不忙道:“小女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过是在家仆的护送下回老家省亲。当时天近黄昏,也不知马车到底行至何处了。只听到一些喊打喊杀的声音…”说着,面色微凄,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那些人…那些人…”
骆姜楠听她声音有些颤抖,那段记忆似乎令她十分痛苦,不由放柔了声音:“不用害怕了,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别怕。”
柳蛮点点头,抬头望着眼前之人,仿佛一个溺水之人看着那唯一的一根浮木。
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昭突然觉得自己眼睛好痛,默默的在桌下朝着柳蛮踢了一脚。柳蛮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伸出手朝着徐昭的脑袋揉了一下——小鬼你要作死啊!
徐昭冷着一张脸——别看了,再如何深情款款那个姓骆的照样怀疑你。
骆姜楠见着他们二人这般亲密的模样,不由赞道:“柳姑娘与令弟真是感情深厚啊。”
柳蛮收回了手,规规矩矩的安静坐着。骆姜楠又问了一些她从何处来,要去何处省亲以及家里还有哪些人,这些都由徐昭代为一一回答了。
周围的捕快们听后,并无不妥。见天色不早,打算将柳蛮二人送回大柳树村时,骆姜楠突然道:“再下唐突,虽然此举不妥,不过一切都是为了破案,还望姑娘谅解。”
柳蛮困惑地看着他。
骆姜楠问:“敢问姑娘那年那月生?”
“四月。”
谁料周围捕快听后面面相觑,神色颇为古怪。骆姜楠好像也愣了一下,柳蛮小声问道:“有何不妥吗?”
“没。”骆姜楠道,“或许姑娘所遇的山贼与唐李二村的并非一伙。”
柳蛮宽慰他:“我听村长说南屏镇三面环山,这里高山那么多,想来那山贼也不止一拨人。”
骆姜楠点点头,并不再说什么。带着二人去了衙门后院,套了马车,打算送他们回去。
徐昭站在后院的小门处等着,这里虽然是条小巷,却也有些茶摊摆在一旁。只见两个带着长剑的青年男子向那茶摊走去,坐在一个角落里,将桌上茶杯一一拿出,随高声道:“老板,上茶!”
徐昭冷眼瞧着那二人,默默退了回来——刚才他们的将茶杯在桌上摆出了一个品字形,这是神剑山庄门下弟子的江湖切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
神剑山庄的现任庄主魏江则带着一众江湖人士围攻圣教,如今怕是名声大震。徐昭走的飞快,看见柳蛮还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样,心中便开始冒火。
“小蛮姐姐!大事不妙!”
柳蛮一惊,慌张地看着他:“怎么了?怎么了?骆大人怀疑我们了?要把我们关进衙门牢房了?!快快,赶紧走!我还记得去村子的路!”
瞧她这没出息的样!这种女人竟然当上了教主,真是丢了圣教的脸啊!徐昭实在是不忍心再看柳蛮那张笨蛋脸,立刻道:“方才我在这里看见神剑山庄的弟子了!”
神剑山庄?
柳蛮脑中绕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
“眼下还不知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但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回村子!”
“对对!万一连累了唐大婶他们就罪过了!”柳蛮连连点头。
徐昭叹口气——他的本意是万一村子里有埋伏,那他们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正说着,骆姜楠已经带着衙门里的马夫走了过来。
“趁着天色不晚,我送二位回去。”
“那个…”柳蛮支支吾吾,突然眼前一亮,双手捂着肚子:“糟糕!可能是中午吃多了。肚子疼!骆大人,茅房,茅房在哪儿!”
骆姜楠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这姑娘,还真是…不知含蓄为何物啊。
柳蛮忍着臭味,在茅厕里蹲着,脑袋不敢怠慢的高速运转。
徐昭曾经对她说过江湖人与官差速来井水不犯河水。那些江湖人平日对里官差也有些忌惮,毕竟官差也是朝廷里的人。如果能得到衙门的庇护,留在衙门里直到神剑山庄的那几个人离开,想来是上上之策。可怎样才能留在这里?柳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总不能为了留在衙门,于是一直蹲在衙门的茅房吧。
“柳姑娘…”骆姜楠等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她出来,终于忍不住走过来问问,“你还好吧。”
柳蛮苦着一张脸,想了半天,大声嚷道:“我…,我便秘!”
终于,柳蛮磨磨蹭蹭地从茅房里走了出来。骆姜楠一脸善解人意地模样,指着石凳:“坐会儿吧。”
柳蛮红着一张脸,不断安慰自己骆姜楠肯定是不知道便秘的意思的,这才应了一声:“…嗯。”可是,她还没有想出留在这里的理由。
可是姑娘,你一个人在茅厕里待了近半个时辰还不出来,很容易联系到某些事情的好么。没看见骆捕快正一脸同情的看着你么,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就差问候一句:姑娘,你腿麻了吗?
“骆大人要送我与姐姐回去了?”进了衙门就很少说话的徐昭突然出了声。
骆姜楠点点头。
“可万一那群山贼又来了怎么办?!”
“二位放心,此事绝无可能。”
“若无可能,唐李二村的姑娘都是怎么丢的?”徐昭不依不饶,带着孩子气的倔强,“骆大人,我就姐姐一个亲人了。我姐姐孤身一个弱女子,还要带着我,只可恨我年纪小不能保护姐姐。骆大人,真的一定要将我们送到村子里吗?我们又是外村人,唐大娘虽然是好人,可如果那些山贼再来抢人怎么办?!”
“这…”骆姜楠一时无言以对,抬头看了一眼柳蛮。
这姑娘正配合着徐昭的演说,拿着帕子,扮柔弱状呢。柔弱的太理直气壮了。
突然,前院的一个捕快急匆匆的跑来,在骆姜楠耳边说了些什么,二人脸色皆是大变。骆姜楠站起身,语速急促:“柳姑娘稍等,骆某去去就回。”
“这是怎么了?”柳蛮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昭想了想,低声道:“怕是又有姑娘失踪了。”
柳蛮一惊,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骆姜楠这一去,便是快两个时辰。天色渐晚,田间小道并不好走,看样子他们似乎能在衙门待上一晚了。
柳蛮又在衙门用了一顿晚饭,骆姜楠依旧没有回来。做饭的陈大娘正要收拾碗筷,柳蛮道:“不用等他们吗?”
陈大娘笑呵呵道:“不用等了,厨房锅里热着饭和菜,他们回来会自己过去吃的。”
“他们经常这样吗?我是说…经常这样不用晚膳?”
“干捕快的,风里来雨里去。没案子还好,若出了事儿,那还有时间顾得吃饭。”陈大娘摇摇头,将桌子收拾干净了,“我瞧着今天姑娘怕是回不去了,衙门后面有个间小厢房,收拾收拾还能将就一晚。”
柳蛮连忙称谢。
简单收拾了一下,洗漱后,柳蛮便开始铺床。见徐昭像尊石佛一样站在窗旁不动,打着哈欠催促道:“阿昭,你还不睡吗?”
徐昭看着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不由挑了挑眉。
柳蛮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往床边拖:“别嫌弃了!之前露宿山野,现在有张床已经很好了,赶紧睡。”见徐昭还不动,柳蛮也生气了,直接双手换在了他的腰间,用力往上一提!
然后——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圣教执剑长老被人扔上了床…
柳蛮满意地拍拍徐长老的脑袋,拉上被子:“睡觉。”
徐昭努力地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过了会儿,一只手臂横成过来,柳蛮像个大贝壳一样将如今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徐长老给包了进来。
徐昭睁开眼,便对上了柳蛮那张脸。呼吸间的热气吹在他脖子里痒痒的,徐昭伸出手将她整个人推远了一点。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柳蛮又靠了过来,这下抱得更紧了。而睡得正香的人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的抱枕好舒服啊,软软的,嘿嘿嘿嘿嘿…
突然怀里一空,一个黑影将她心爱的抱枕给抢走了,柳蛮立刻火冒三丈的醒了:“谁抢我东西呢?!”
徐昭无奈的扫了她一眼。
柳蛮揉了揉眼睛,总算意识到方才是在做梦:“阿昭,你要去哪儿?”
徐昭站在床下:“西阁。”
“西阁是什么?”
“…茅厕。”
“哦。”柳蛮打个哈欠,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地嘱咐:“快去快回。”
徐昭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出了屋子。奈何夜黑风高,也没人在意他的脸色。去西阁也不过是个借口,他实在是不想再跟那个毫无睡相可言的女人共处一室了。
见着院中那个高大的古树,脚尖一点,整个人便靠在了树干之上。徐昭深深吸口气,阖眼运功,调理内息,四周悄然无声。
第9章
柳蛮一夜好梦,第二清晨神清气爽的起来了
看见徐昭已经站在院子里,柳蛮打了个招呼,“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小蛮姐姐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扰。”
柳蛮笑了笑,这孩子真懂事。
徐昭无力的叹口气,他已经放弃和这个女人正常交流了。
柳蛮回到屋子里,开始翻她昨日采购的成果,嘴里喜滋滋地小声嘀咕:“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借宿这一宿早起后连个牙刷都没有。”
拿出了竹牙枝,牙盐,以及一些女儿家用的面油香粉,一个忙碌的清晨渐渐拉开了序幕。
徐昭在旁边无聊地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还是挺会过日子的。山野能够将就,如今也能相当的讲究。能屈能伸,这一点还能勉强算是圣教中人。
一通洗漱后,柳蛮开始对自己的头发发愁了。之前还有个唐大娘帮帮忙,现在…哎,古人也不嫌麻烦,又没个发型师之类的,这一头长发该怎么办?穿着这一身鹅黄对襟襦裙,你说她是扎个高马尾呢,还是扎个低马尾呢?
徐昭靠在门旁正在心里表扬了一下柳同学能屈能伸厚脸皮的优良品质,就发现她又对着镜子做出一副痴傻神游状,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感顿时升上心头。——这种女人,真的能成为圣教教主吗?
柳蛮纠结地看着手里的梳子,突然发现徐昭已经走到他身后了。赶紧收回思绪,“很快就梳好了!”说罢,拿着梳子胡乱的梳了几下,一不留神将头皮扯住了,痛的她顿时变了脸。
徐昭实在看不下去了:“小蛮姐姐,头发断了可以再长,可这梳子若是断了,却是要一钱银子才能买得到。”又叹了口气,将柳蛮手里的梳子拿了过来,无奈道:“我来吧。”
柳蛮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小鬼还会盘发?
徐昭将她那一头秀发梳顺了,将两侧垂下的长发束在了脑后,用发钗固定,剩下的长发简单的束起。
柳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技能太逆天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竟然还会盘发?
“以前我曾替我娘束过发。”徐昭将梳子放在柳蛮手中,笑了笑:“我也只会这一个。”
——你要是会很多个那才叫恐怖!
柳蛮连忙将梳子及其他东西都收拾好,正打算去衙门外的小食摊子吃些早点,陈大娘已经到院子里来招呼她一起去吃早饭了。
“姑娘起的还真早,骆捕头他们也回来了,大家正在偏厅用早饭呢,你也来吧。”
柳蛮微愣:“骆大人现在才回来?”
“可不是!”陈大娘道,“忙了一夜,刚回来。各个都无精打采的,怕是,哎…”
看来这倒是个棘手的案子。
柳蛮耸耸肩,刚做完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现代化,连忙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注意到她,这才放下心来。
偏厅里,捕快们正喝着白粥,眼睛下都带着青印子,一看就知道好几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这时骆姜楠放下碗,说道:“兄弟们这几日也辛苦了,等会儿每个人都回去睡两个时辰!”
“可是…那个李老头?”一个捕快问道。
“李老头我来审。骆姜楠道,“养好精神,否则真歹人没抓到咱们就先倒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众人再推辞下去就矫情了。都是大老爷们的,捕头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了。
待众人都散后,柳蛮才走进屋子里。骆姜楠正撑着脑袋,那张俊朗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疲惫。柳蛮轻轻走了过去,陈大娘给她递了粥和饼子,柳蛮小声道了谢。
骆姜楠抬起头,见柳蛮像只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缩在角落里喝粥,不由笑了。柳蛮纳闷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陈大娘烙的饼子很香。”骆姜楠说道。
柳蛮咬了一口,双眼弯成了一对小月牙,一股满足感顿时涌上了心头:“好吃!”
徐昭默默喝着粥——眉来眼去,也不怕瞎了眼睛!
骆姜楠早已吃完了,正欲离去,柳蛮突然道:“骆大人!”
“何事?”骆姜楠刚问出,顿时自己回道,“本是昨日送姑娘回去的,奈何中间出了些事,还请柳姑娘见谅。”
柳蛮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我只是想问问,大人昨日匆匆离去,可又是有姑娘失踪了?”
骆姜楠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还是唐李二村的吗?”柳蛮有些忧愁,“这隔三差五就有姑娘失踪,怕是官道上也不太平吧。”
“为何会想到官道?”
因为护教长老的明月山庄在南边的三省交界处,柳蛮遂将自己要去南边寻亲的打算告诉骆姜楠了。果然,骆姜楠神色并不轻松,沉默了些许,这才回道:“这几日,姑娘还是留在镇中妥当些。”
此时徐昭终于开了口:“不知大人何日能破案呢?难不成此案一日不破,我与姐姐便要留在衙门一日?”
骆姜楠脸上顿时不大好看了,柳蛮也觉得徐昭此问太过直白无礼,因他还是个孩子,只好道:“我弟弟也是关心则乱,童言无忌,大人莫要介意。不过…”柳蛮话锋一转,“我们也被此案牵连其中,所以还望大人能将案情进展告知一二,我与弟弟也好做些准备。”
显然骆姜楠并没有柳蛮想象中的那么好说话。“此案关系甚大,姑娘既非衙门中人,还望见谅。”说罢,便拂袖而去。
柳蛮瘪了瘪嘴,帮着陈大娘一起收拾碗筷去了。
陈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能劳烦姑娘呢。”
柳蛮笑道:“我也不能当个吃闲饭的啊。”直接挽了袖子,就将盆中的碗筷给端了出去。
陈大娘本以为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可见着她却也洗的有模有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洗不干净不要紧,万一要是摔了一个,哎哎,她的月钱可是赔不起啊。
“骆大人他们现在都去休息了吗?”柳蛮边洗着碗边问道。
陈大娘道:“一连几日都忙活到卯时(5:00-7:00)才回来,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我方才听他们说到了一个李老头,那几个失踪的姑娘难道就是他拐的?”
“哪能啊!那个李老头就是个车把式,听说是一个姑娘雇了他的车出城。等他将车赶到了驿站打算歇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在马车里坐着的小姑娘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说是不是个怪事!当时天也黑,吓得他还以为撞鬼了,求了驿站的伙计回镇上报官。”
“坐在马车里面消失了?”柳蛮惊奇问道。
“是啊!”陈大娘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说说,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大家都说是见鬼了!哎,越说越慎得慌,我得去庙里拜一拜,这段日子人心惶惶的,都不太平。”
陈大娘擦了手,将洗干净的碗筷端进了厨房。柳蛮依旧坐在水井旁,陷入了沉思。
“去看看那辆马车吧。”徐昭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
柳蛮点头。如今看来,除非抓住了拐走那些姑娘的歹人,否则他们也不好离开。
李老头的马车已经停放在衙门里,由马夫看管起来。二人去的时候,见骆姜楠也在那里。
“大人不睡觉吗?”
骆姜楠揉了揉额头:“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可若此案不破,我怕也是无法去南方寻亲。况且这一日来承蒙大人多多关照,所谓人多力量大,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骆姜楠仔细打量着柳蛮,只见她神色坦荡,言语间并无遮掩,也只好点点头。
李老头的这辆马车很是普通,前面是车帘,撩起车帘便可坐在车内。车后倒是有个通风用的小窗帘,只不过——
“若是令弟,倒是可以从此处钻过去。”骆姜楠自然也注意到那个地方。
徐昭微微闭上眼——他不予一个小捕快计较!可手还是渐渐握成了拳,青筋冒了出来。
柳蛮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听陈大娘大致说过了,大人以为那个姑娘是自己消失的,还是旁人所为?”
“定是旁人所为!”骆姜楠非常肯定。
“为何?”
“那个失踪的姑娘是唐家村的,名叫唐芸儿,她…也是腊月出生!”
原来,之前失踪的姑娘竟然全都是腊月出生。这也是骆姜楠他们在查案时发现的。难怪当初柳蛮说自己是四月出生时,骆姜楠便可以断定两案并非一案。
可为什么那些歹人只绑腊月出生的女子?
“唐芸儿是前日失踪的。李老头怕官府追究,一直躲在驿站,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不过,于是昨日报了官。昨日我们立即去了驿站,又连夜去了一趟唐村。唐芸儿母亲早已去世,她父亲则一直病着,今年年初的时候也去了。听村里人说,自双亲去后,唐芸儿一直不怎么出门。一月前她的舅舅曾经来过一次,想要将她接到舅家,那时唐芸儿拒绝了。只是最近时有姑娘失踪,唐芸儿觉得自己一个女儿家留在村中不妥,又想到舅母曾经的提议,这才顾了李老头的马车前往舅舅家。”
这些都是骆姜楠他们在唐家村了解的情况。唐芸儿走前将自家的屋子和地都交给邻居唐二婶子帮着照看。唐二婶子是个热心肠,便一口应下。哪曾想唐芸儿才走一天,捕快便寻来门来。想来那唐芸儿的舅舅舅母不日也要来衙门了。
柳蛮一边认真听这,一边仔细审视眼前的马车。
唯一能避开李老头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的,只有那个马车后方的小窗口。徐昭倒是能穿过去,她自己…太勉强了!而且动静一旦大起来,李老头肯定能听到的。那个唐芸儿,到底是怎么从这个小窗口穿里过去的?还是说,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从马车里离开?
第10章
三个人围着马车看了半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此时一个捕快走来,说是李老头已经醒了。原来那李老头托驿站的伙计报官后,见到一队官差来了,紧张的立刻就昏了过去。此时他已坐在衙门的东阁里,见着骆姜楠走来,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抖,不等骆姜楠问什么,赶紧就说道:“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哪个姑娘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当时天黑的…”
骆姜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老伯莫急,衙门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清白的人的。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
“诶!”李老头忙不迭的点头。
“唐芸儿是何时顾的你的马车,当时周围还有谁知道?”
“前天晌午,她来镇子上顾我的马车。让我将她送到她舅母住的流水镇。本来我瞧着天要下大雨了,不想出镇,但是她说给我两钱银子,这一来一去也就三四的路程,我便答应了。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这些车把式一直都是将马车赶在镇子南面停着的,附近的茶铺掌柜能证明她的确来找到我。”
南屏镇的南面是个热闹的地方,酒楼,赌场,青楼,说书摊什么的五脏俱全,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所以车把式也喜欢在哪里等活儿。李老头说的话只需要去镇南找人问一下便可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