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靖走后,除了少了一个伴儿外,青梅觉得没有哪点不适应的。虽然崔靖是去参军,但现在是太平盛世,参军没什么风险,除非运气好到爆的遇到了反政府的武装分子。不过别忘了青梅最大的优点——自己命不当回事儿,别人的…她就更加不会当回事了!
到了七月末时,青梅收到了第三封信,却不是钱娇写的。而是七年都未曾联系的林府寄来的,由她的母亲徐氏亲手写的书信!
随着这封信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老妈妈以及四个丫鬟并七个家丁。这一刻,青梅终于知道,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恐怖的并不是狙击枪的红点印在你的脑门上,而是人类社会中存在了上千年的,最恐怖,最复杂,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刃——人际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黑暗生物终于要见到阳光了
青梅会不会见光死呢?
她是否能够处理好复杂的人际关系,比如说最最基础的…称呼问题?
青悠的香囊最后起到作用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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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一章还没码,我这就去开文档,QAQ…【呵呵…突然好冷啊 #
十六章 回京
林府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想起被丢在别庄里七年都不闻不问的女儿,而且一下子派了这么多人来伺候。
前来的两位老妈妈都是京中宅子里的老人了。
王妈妈负责管教丫鬟,训导丫鬟的手段雷厉风行,大宅里就算是主母徐氏的丫鬟也会给她几分薄面。张妈妈则刚好相反,她是专门教习小姐礼仪的老妈妈,据说是从宫里退出来的,以前是伺候过娘娘的人了。
与王妈妈不同,张妈妈整个人有些微胖,整天都笑呵呵的,但大宅里的人都知道,能从宫里平安出来的人那都是人精!是以相较于王妈妈表面上的威严,张妈妈的笑里藏刀更加令丫鬟们害怕,甚至是府里的小姐们都对张妈妈礼让三分。
徐氏一口气将府中两个得力的老人都派来了,主要还是担心青梅这些年在乡野村落没什么见识,免得接回京后丢了林府的脸面,是以特请二位妈妈务必帮青梅突击一下,做做表面功夫。
“小姐,您的万福礼左手抬的稍微高了。”张妈妈微微笑道,两个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右手压左手在左腰间,右脚微微支,屈膝同时微微点头。对,请跟着奴婢再学一遍。”
青梅叹口气,只好又重新来了一遍。张妈妈可真是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发挥到了极致,无论青梅做的多么不标准,她依旧是一张笑呵呵的面容,不生气也不恼怒,只会一遍又遍,直到你做到标准动作为止。
“小姐,大家闺秀要做到笑不露齿。”教完了请安,张妈妈又开始教习笑容。没办法,她们只会在别庄停留三天,三天后就要带青梅回去了。这三天里,她只能将最基本也是最经常用到的礼仪教授,剩下的…哎,任重道远啊。张妈妈心里叫苦,但面上依旧笑容满面,“团扇半遮,不要将扇柄全握,轻轻拿起就好。”
东桥与凉风两个小丫鬟站在一旁,东桥小声道:“其实小姐根本就不笑,用不着遮面的。”
凉风正欲搭话,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她们这里。负责训导丫鬟的王妈妈冷着一张脸,走来。东桥与凉风心底一惊,背后有些凉意。
“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若是回到京中,岂容你们这般交头接耳!”若不是青梅强烈要求,她根本就不想将这两个乡野丫头带回宅子。
东桥、凉风二人立刻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跟着王妈妈去学规矩了。
张妈妈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心中却道,没想到这王氏不管到哪里都是一个德性,府中丫鬟们私下替她取得‘冷面婆’这个外号还真贴切啊!
三天的突击很快就过去。在第三天用过早饭后,张妈妈与王妈妈准备来做最后的嘱咐,因为他们下午就要出发回京了。
可当她们来到青梅住的院子时,守院的丫鬟道:“今儿小姐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不过请二位妈妈放心,午膳前小姐就会回来,不会耽误今天的行程的。”
张妈妈一愣:“小姐出门了?”
“是。”丫鬟道。
王妈妈冷哼一声,“大家闺秀竟然连早饭也不用就慌慌张张出去了,张妈妈这三日你可是教的好规矩。”这话不轻不重地刺了一□旁之人。
张妈妈却不恼,笑道:“我想小姐一定是与照料她多年的老大夫辞行去了。小姐果真天生就有一颗尊老之心,真是知书达理啊。”
王妈妈默默白了她一眼——小姐还没在跟前呢就急着拍马屁,是不是早了点?
守院丫鬟虽是一直待在乡下别庄没有见过大宅里的勾心斗角,但机敏的她还是感到了眼前两个身份都不低的老妈妈之间的争斗,便实话实说道,“二位妈妈,小姐的确是去向文大夫辞行了,二位妈妈可以先去偏厅用些茶,稍等片刻。”
“那就不必了。”王妈妈冷声道,“今日小姐回京,我还是再去看看马匹行李是否安排妥当为好。”
小丫鬟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张妈妈倒是笑呵呵地领了情,“我可是常听夫人说每年别庄送去京的茶叶都是顶好的,没想到今日有幸能够品尝,真是多谢了。”
“张妈妈不必客气,这也是崔管家吩咐奴婢们的。”说罢,丫鬟们便带着张妈妈去偏厅等候了。
竹园中,文大夫正与黄夫子在对弈,青梅半个时辰前便到了,但也只是静静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棋盘上黑白交错,最后是文大夫险胜。二人都知道青梅此来是为辞行的,两位老先生都挺喜欢这个总是安安静静的小丫头的。或许是因为二人年轻时因功名利禄在宦海浮沉几十年,退隐山林后反而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悟道了一丝静的真谛。
“要走就走吧,何必来这些虚礼。”黄夫子看也不看青梅一眼,起身便走。跟在他身后的书童小黄走之前却往青梅手里塞了一封信,低声道,“夫子特地给你的,以后如果遇到麻烦,这封信也许能够帮你。”
“那老家伙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文夫子捋着胡须,呵呵笑道。青梅看着手里的信件,微微勾起嘴角——的确如此!
“不过青梅丫头,你可知道黄夫子为什么收了你做学生吗?”
青梅心道,因为她的二十一天习惯法则呗!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了,只道,“文老您请直言。”
文大夫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一些非常遥远的事了,只听他淡淡说道,“想来那小书童也曾与你说过,黄老他很少收学生。但十年前,他却遇到了一个令他颇为欣赏的年轻后学。”
“嗯,后来还高中了状元。”青梅对此人很有印象,毕竟一个月能看完黄夫子书房里所有的书,虽然考前突击成分居多,这种人依旧是天下罕见。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位状元郎后来如何了?”
青梅摇摇头。
文大夫坐回石凳微微笑道:“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拜丞相之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呐,竟然教出了一个国务院总理!黄夫子啃鸡肉卷的形象顿时在青梅脑中高升了。
青梅有些疑惑,“这和夫子收我为学生有什么联系吗?难道…我和这位丞相很相似?”
文夫子正捻须,似乎从青梅哪里听到了非常有趣儿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
“像,但又不像。”
青梅暗中耸肩——那是自然,她又不可能变性。
“你和他一样,都是安静的性子。从来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一群人中也不会起眼。”
“…”青梅不觉得这是赞扬的话。文夫子这么说她还可以接受,但这么说当朝宰相…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位兄台是怎样爬到宰相的位置的?
“可就是这样的人,往往最是让人放心。”文大夫悠悠道,“似乎只要交代他做的事,就完全可以放心。他就是那样,让大家不去注意他,直到他官拜丞相那一刻,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看来是一个厉害的人物。青梅突然想到一句俗语——咬人的狗不叫…
“夫子应该很喜欢他了,所以才对我爱屋及屋?”这是青梅想到的唯一可能。但文夫子却摇了摇头:“不不不,黄老其实对他很失望!”
“失望?”青梅很诧异。
文大夫笑的有些苦涩:“那孩子在权臣的路上越走越远了,自古权臣没有几个能够善终…黄老一度十分后悔,如果他不教他,也许那孩子可以做个悠闲的小官,几十年后归于田园。所以当他看到你时,青梅,你和那孩子在真的很像,幸好你是一个丫头。”
青梅看着手里的信,“那么这封信…是夫子写给丞相大人的?”
“丫头,你此去京城,虽说是回家。但那个家,过去七年于你不理不问如今突然将你召回,这其中定有深意。大宅中的勾心斗角少不了,这封信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拿出,也不要被人看到。”
“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文大夫却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笑道,“益州狂生黄易秋,皇帝三请不入朝,手书一字值千金,一封举荐信就可让无名小卒一跃成为封疆大吏。但闻名天下之人往往死于非命,而无名小卒却总能颐养天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丫头,信你好好收着吧,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了。”
结果文大夫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青梅信中到底所书何物。所幸青梅也并不是好奇心强盛的人,既然夫子说关键时刻可拆,那就留到关键时刻吧。但,在林青梅的人生字典里,似乎没有什么时刻能够称之为关键。
临走时,青梅深深看着坐在院落摆放草药的文大夫,突然有些舍不得。黄夫子曾经对她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当时她也没怎么认真听,此刻眼睛却有些发红…
青梅回京了。
崔管家突然觉得别院空了起来,他背着手走到青梅的院子前,几个丫鬟正在打扫,一个家丁拿了一把锁过来。
崔管家道:“别锁。”
“可是…”家丁有些犹豫,“小姐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崔管家微微叹了口气。是啊,那小丫头不会再回来了。想到她也曾称呼自己为爷爷,虽然不合大家族的礼教,但是,哎…
“那我锁了。”家丁正欲带上大屋房门,崔管家突然道,“算了,还是不用锁了,每天让人来打扫一下便可。”
“是。”家丁将门又重新推开。
黄夫子依旧是每天往文大夫的竹园里跑,两个老头儿下下棋喝喝酒,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只是没了东桥丫头的红烧肉和青梅亲手斟的米酒,这日子似乎少了些许点味道。
官道上,几辆马车徐徐前进。中间的一辆明显要大的许多,青梅便坐在里面。东桥与凉风这三日被王妈妈训的大气都不敢喘,此刻好不容易脱身,待在青梅身旁,两人皆一幅死里逃生的模样。
东桥直接从马车里一旁的小木柜子中拿出一盒子点心吃起来,连一向自制力较强的凉风竟然也拿了几块塞进嘴里,因为她们太需要食物太来安抚被打击心灵了。青梅也不在意,离驿站还有很长一段路,她先靠在软枕上睡会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好好休息一下,下一更在周日。^_^
十七章 暴雨
青梅睡的正香,突然车厢一颠,她睁开眼,东桥与凉风二人皆一脸菜色地跌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忽而,雷声轰鸣,车外狂风阵阵,车帘被呼啸吹开,冷风呼呼地吹进马车内,东桥连忙将压帘子的重布放下,车内这才又恢复到了安宁。
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斗大的雨珠铺天盖地的打下。赶车的马夫连忙高声喊道,“小姐莫怕,只是大雨而已,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驿站了。”
青梅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头一歪身子一倒,继续抱着小毯子呼呼大睡。
在她后面的一辆灰色马车,王妈妈与张妈妈就没有这般惬意了。她们是府里的老人,自然知道一些当初青梅被送到别庄的□。
张妈妈悄悄将手缩回袖子里,将手腕上的佛珠链拿下,心中默默地念着菩萨保佑。王妈妈鄙夷地看她一眼,万分不屑地闭目养神。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王妈妈悠悠地吐出一句。别以为她不知道张妈妈这只老狐狸的私底下是个什么摸样!在知道要来教青梅礼仪时,在东来寺连忙吃了三天的斋,求了十几个平安符。这老女人面上去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明明比谁都要讨厌那个嫡女!
张妈妈念到一半被打断十分恼火,面上却还顾着一丝宅子里老妈妈应有的脸面,笑道:“我替小姐祈祈福,也是临时抱佛脚吗?”
“哼。”王妈妈冷笑一声,毫不理会。
突然车轮忐忑了一下,二人一个不稳皆往前俯去。张妈妈被马车的冲力撞到了一旁,心中恼怒之极,高声斥道:“你怎么赶的马车,眼睛被狗吃了吗?”
王妈妈见她这幅模样,只觉心中十分畅快:“哟,我说张妈妈,您竟然也会这么没有斯文啊。”
张妈妈被她几番刁难,脸上的笑竟然还挂的住,“斯文只对斯文人有用。这赶车的奴才不过是个下里巴人,你要是说的太斯文了怕他还听不懂。对牛弹琴,岂不可笑!”
只听车外车夫“驾”了一声,马车再次徐徐前进,一时间车内再无二话,两位老妈妈分坐在两侧,谁都不再搭话,免得自找麻烦。
终于到了驿站,才发现驿站内竟然人满为患。马车自后院小门赶进,青梅是小姐自然不能抛头露面,在张妈妈的陪同下于后院下了马车后,便直径回房间了。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张妈妈与东桥还有凉风三人时刻守在青梅身旁,以防青梅被陌生人叨扰。
“去打些热水来,顺便看看王妈妈她们都安排好了没。”张妈妈对着凉风吩咐道。她知道两个丫鬟中凉风的性子稳重些,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会出岔子。
“是。”
凉风带门而出。
她们住在二楼,所有的房间都相连着,青梅的雅间则是最里的一间。此时王妈妈带着几个丫鬟从隔壁房间走出,凉风见着她脊梁骨就阵阵发毛。
“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王妈妈走来。
凉风连忙点头:“回妈妈的话,是的。”
“多留些心眼,时刻记着不要丢了咱们京中大宅子的脸面!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惹得乱子没人替你收拾!”
“是,奴婢谨记。”凉风维维是诺。
“嗯。”王妈妈满意地点点头,“你这是去做什么?”
“回妈妈的话,奴婢奉张妈妈的之意,去给小姐打一些热水回来。”
王妈妈听着,不觉不妥, “去吧。”
“是。”
凉风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正从楼梯走下时,大堂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只见一个蓝衣男子模样的急急忙忙地从车上跳下,撑开伞将另一个稍显瘦弱的少年搀扶下来。凉风有些纳闷,那个撑伞的人穿的比那个被搀扶的少年衣服料子还要好些。这…到底谁主谁仆啊。
“小二,过来帮把手,帮把行李抬上去!”外面雨势非常大,那男子虽撑着伞,但半边肩膀还是被雨水打湿了。
待他收起伞,凉风顿时眼睛都直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俊朗之人吗?虽说之前在别庄借宿的那两位公子长得也十分漂亮,但王公子总觉得有些轻浮,那位谢公子更是脾气傲慢,就算再好的皮囊也只会令人厌恶。只有眼前这一位,温文尔雅,不拘不傲。
“公子,您还是先休息吧。咳咳咳…我去搬行李就好,咳咳咳…”
“不行!你已经病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贵。”蓝衣公子又拽了一个小二到身边,塞了一钱银子在他手中,道“烦去请一个大夫来,我的书童这几日有些风寒。”
小二拿了银子,自然卖力起来,忙不迭地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请来。二人先休息片刻。”
蓝衣公子点点头,在小二的指引下搀扶着书童上楼了。凉风依旧呆呆地站在楼梯旁,突然听到王妈妈重重的一声咳嗽,凉风猛地一惊,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夹着尾巴跑去打热水了。
王妈妈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不晓轻重的年轻丫头!
屋内,青梅正百无聊赖地听张妈妈跟她讲回到林府应该注意的事情。
“您的母亲,便是当家主母。您的亲弟弟名叫林远烨,小少爷天资聪颖。待小姐回去后,想来定会和小少爷相处融洽的。”
林远烨可是林府的嫡子,以后不管是林青梅嫁出去了还是待在家里,都得依仗着自己的兄弟。下人说出嫡子的名字,本就犯了忌讳。张妈妈此举,无疑是向青梅表表衷心,免得青梅连自己弟弟的名字都不知道,倒时候闹了笑话,怕是要牵连到一干人。
张妈妈一边说着,一边默默观察青梅的脸色。发现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不免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不受宠的嫡女竟然还是个沉得住气的。
当初她在宫中,若是冒着忌讳向那些个妃嫔公主们透露些消息,虽然各个表面上装得毫不在乎,但眼角眉梢间的喜悦却逃不出她张妈妈的法眼。可现在眼前的林青梅,别说是喜悦了,她依旧是四平八稳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杯茶,仿佛听说书一般地悠闲。张妈妈心道,看来这位嫡小姐怕是个老谋胜算的,看来自己以后要小心行事了,免得回到府里一众小姐太太们斗得出了什么岔子,那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已去世的胡姨娘的二小姐,现在寄养在大奶奶的名下,她是您的庶姐姐林青悠,此外您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妹和一个庶哥哥。京中宅子里比起别庄来是要热闹许多,不过您也不必担忧,您是嫡小姐,比起他们尊贵着呢。”张妈妈说完不忘拍拍马屁。
谁料青梅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喝着她的茶,仍你是风吹雨打还是溜须拍马,始终不为所动。这样的人张妈妈原来在宫中见过一个,那便如今的苏太妃——后宫中除了太后外,唯一一个生了儿子还活下来的女人。可不管青梅是真的像苏太妃,还是真的是天生木纳,在弄清楚之前,张妈妈觉得自己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在二楼另边的房间里,柳成绪正焦急地走来走去,身旁的店小二满头汗,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夫,连伤风和发热都分不清还能叫大夫?!”柳成绪快要被这个贪财的店小二给气死了!
他从江东来往京城参加今年秋试,可书童柳生却因这连日的大雨降温,又加之水土不服半路上便病倒了。柳成绪不是那没心肝的主子,相反,他一向当柳生是兄弟。柳生不愿意耽搁主子的行程,只吃了几幅药便强硬上路。但那些个乡野大夫三脚猫的功夫,只能暂时缓解。如今好不容易来到这官府的驿站,指着这附近能有个像样的医馆,结果这店小二请来的依旧是个庸医!柳成绪看过几本医书,那庸医被柳成绪一问,顿时露了马脚,连脉也不把了,逃也似的跑了。
“这…公子,您稍等。我再去替您请一请。这几日因为大雨的缘故,好多人都发热伤风了,周围的大夫都被请走了。您等上一等,成不?”小二苦着一张脸,能住在雅间的人都是贵人,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柳成绪蹙着眉,“我还是自己去一趟药铺,你替我照顾我兄弟,若是生出好歹,我拆了你的驿站!”
“是是是是是…”小二连忙将药铺的位置告诉他。
柳成绪叹口气,便推门离去。
此时,凉风将热水打来,浸湿了巾子递给青梅。青梅放下茶杯,往铜盆里看了一眼,不觉微微蹙了眉。
凉风道:“小姐,擦擦脸吧,这水是刚烧的。”
青梅想了想,转身到桌旁写了张方子:“这是官家开的驿站,附近应该会有药铺。你照着这个单子去抓一些药来。”
“药?”凉风不解。
“嗯。”青梅道,“这是文老给我方子,去抓就是。”
凉风虽然还是不明白青梅此举,不过既然是文大夫开的方子那自然是灵丹妙药了。凉风接过单子,便也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到此为止配角栏最后一位重要角色也登场啦。
一位从登场开始一直到本文结束,都会遇到各种操不完的心的操心公子,柳成绪。嘿嘿~
十八章 烧水
凉风向小二询问了药铺的位置后,便撑伞出去了。官府的大型驿站旁通常都很热闹,也会有许多小商小贩,久而久之,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规模却十分热闹的小镇子。药铺里驿站不远,走上一刻便到了。没有想到此时药铺里也站了许多人,这几日的暴雨让许多人都有些伤风,没有伤风的也会来买一些药带着预防。毕竟是举子上京赶考的时节,若是半路病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刚才那个蓝衣公子看模样也是书生打扮,应该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吧。凉风心中暗暗想着,真希望回到京城后还能见几次,这如仙人一般的人物,哪怕是远远看着也很赏心悦目啊。
凉风正想着出神,不料收伞时将一个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