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胡来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瞎得意个什么劲儿,“再不简单又能怎么样,反正你表哥这样的臭脾气,只有我受得了。”
“哦,那是当然。”在这一问题上,李寒秋对她持充分肯定的态度,“毕竟只有你脸皮最厚。”
“……”
要说他们兄妹俩最相像的地方,除了性冷淡,大概就是这项光靠说话就能气死人的本领吧。
胡来来的笑容骤然消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忍住一头撞向电线杆和她同归于尽的欲望,打开车载电台,听歌平复心情。
C大离她家不算远,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平安抵达后,大二的老油条不急着回学校,先是陪她领钥匙,接着帮她收拾寝室,免得她一个人笨手笨脚瞎忙活。
不过由于今年考古系总共才二三十来个新生,而女生只有胡来来一人,所以她注定了得和其他专业女生混住,还好她不在意这些,反正社交能力一流,到哪儿都混得开。
遗憾的是,等胡来来到寝室的时候,其他室友都没在,更遗憾的是,没过多久,她唯一的朋友接了个电话,也暂时离开了,只剩她一人。
没办法,她只能自力更生,赶在天黑前结束所有整理工作,热成狗,打算下楼买根雪糕消消暑,顺便问问李寒秋忙没忙完,谁知刚拿出手机,屏幕倒先亮了起来,“金钱豹”三个字跃入眼帘。
她有点意外,接起来后毫无感情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那你就在寝室别动,我马上过来。”
嗯?
胡来来隐约觉得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对,你过来干什么?”
“和你一起吃大学的第一顿晚饭啊。”
“……”
她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和金钱同一所大学这件事了。
说实话,胡来来做梦都没想到这段孽缘居然还能延续到大学,本想一口拒绝他,但又想起上次被抢的事,于是那句“不约”一时间卡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差点把她呛着。
虽然他俩之间好好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心想着反正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欠他的人情还了,干脆答应了下来,只不过额外提了一个要求。
“先说好,这顿我请。”
金钱难得爽快一次,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就往女生宿舍赶来。胡来来闲着没事,按照原计划买了雪糕,又坐在树荫下,靠着欣赏来来往往的漂亮姑娘打发时间,很快又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嗨,小老板娘,晚上好啊。”
“……”
即使时隔多日,当她再次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依然忘不了之前那个血淋淋的案例,被支配的恐惧重新冒了出来,吓得她差点把雪糕戳进鼻孔里,赶紧回头寻找声音来源。
谁知道说话的人倒是找到了,她却怀疑自己热中暑了,要不然她的面前怎么会有两个谢天?
见状,真正的谢天站了出来,搂着另外一个“谢天”的脖子,解释道:“哦,小老板娘,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谢地。”
谢地?谢天谢地?这么感恩的名字?
胡来来一听,“哦”了一声,好奇的视线在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来回扫视,隔了一会儿又“哦”了一声,这才彻底反应过来,显然被眼前的双胞胎震撼到了。
回过神后,她站了起来,好奇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老板带我们出来兜风。”
其实并不是。
这一切还得从那位被发配边疆的男生说起。
他名叫王桥,是C大的一名在校大三学生,同样今天返校,而他们这些毕业多年的中老年人为了偷懒,死不要脸地嚷着要一起回来,说是重新感受一下校园气氛有助于以后工作。
当然,这些背后的故事都不重要,所以他们没有提,胡来来也没有多问,环视四周,期待道:“那你们老板呢。”
“车上呢。”谢天指了指路边的一棵桂花树,非常懂事,“你先过去找他吧,我俩去买咖啡。”
顺着他的手指,胡来来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白色Levante,说完“谢谢”便跑了过去,又在快靠近时放慢速度,弓着身子,从车屁股后面绕到驾驶座,而后突然蹿起,大喊了一声“surprise”。
炎夏的傍晚正在向夜晚过渡,阳光被黄昏收走,路灯尚未点亮,深蓝色的暮色如海水般从四周涌来,像一团旖旎的雾,将车里的男人包裹在最中央,柔化了硬朗的侧脸轮廓。
他正在玩俄罗斯方块,听见小姑娘的恶作剧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抬头,朝她投来鲜少情绪的目光,似乎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胡来来也不失望,反正没指望能吓着他,收好夸张的表情,趴在降下的车窗上,害怕他误会,提前申明道:“为了接下来的正常交流,我必须得说一下,今天纯属自然偶遇,绝对没有人为因素。”
她看上去好像很开心,明明扎的是单马尾,却仿佛能看见两条小辫子在空中跳舞,就连手里雪糕的甜味都盖过了空气中的桂花香。
说完后,她那不安分的灵魂又躁动了起来,笑眯眯地补充道:“不过你还是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啊,万一哪天我重操旧业了呢,毕竟大学有那么多时间可以造作,对吧。”
旧业当然指的是跟踪之类的事。
闻言,男人沉默不语,掸烟灰的手还搁在车窗上,没来得及收回,被她这么一凑过来,看上去就像半抱着她,轻轻一动就能和她肌肤相亲。
小姑娘的皮肤有点凉,生得细皮嫩肉,呼啸的晚风像是生怕在她身上划出口子,逐渐变得温柔。
他把烟拿得离她远了一些,眯着眼,发现她说话越来越得寸进尺,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对她是不是太和颜悦色了,也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你也随时做好生理准备。”
一听这话,胡来来的脸立马一红,又被吓变色了,扭扭捏捏地问道:“什……什么生理准备?”
“挨打。”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一天啦,星期二更新,发50个红包填补大家空虚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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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虽然又是一段虐心虐身的对话,但人的趋利避害性教会胡来来自动屏蔽不利的话,所以她没当回事儿,咬了一口雪糕,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孟沉没说话,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后,见她鼻尖上沾了一点巧克力,习惯性地帮她擦干净,却一不小心感受到了雪糕的冷气,记忆被触发,忽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他的眉一皱,擦鼻子的动作变成了捏,嗓音略冷,不悦道:“不是让你少吃点凉的东西么,是不是又忘了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是什么滋味了?”
嗯?
嘴馋的人正好又咬了一大口,听他变了语气,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雪糕给扔了,三五两下啃光剩下的部分,全部含在嘴里,冰得她在原地蹦来蹦去。
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她才辩解道:“一根而已,没关系啦。”
尽管如此,叶孟沉的脸色也没有好转,收回手,又问道:“饭呢,吃了么?”
“……啊!”
胡来来懊恼地一拍脑门儿,发现自己差点又忘了约饭的事,赶紧拉过叶孟沉的左手,一边借他的手表看时间,一边回答道:“正打算去吃,不过我同学还没来。”
末了,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应该快到了。”
毕竟距离刚才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保守估计金钱将在五分钟内出现,没想到对方的身影下一秒便闯入了她的视野,正在马路对面等绿灯,走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和她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叶孟沉的存在。
“不是让你在寝室等我么,怎么还跑出来亲自接我。”
听听看,又张着一张嘴巴乱说话。
什么都还没做呢,胡来来就已经感到lay了,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谁来亲自接你了,你这中国梦做得还挺美的啊。”
“因为梦里有你?”
“……”
即便是这样不客气的话,金钱也能往下接着说,而且说得人哑口无言,胡来来无法不佩服。
反正她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坏的,偷瞄了几眼叶孟沉,见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松了一口气,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出声制止了金钱的胡言乱语。
“行了,你别说话。”
“吻你?”
“……金钱豹!”还有完没完了!
这回胡来来是真急了,偷偷踢了他一脚,不料对方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张开了双臂。她不解,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下意识后退半步,奇怪道:“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抱么?”
“……”
妈呀,没救了没救了。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胡来来深谙这个道理,不再接话,要不然可能又得背负某个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她重新转向叶孟沉,捏着光秃秃的雪糕棍,忍住不舍的心情,在花样的年纪操着花甲的心,关心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啦,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要工作,更要记得休息啊。”
千叮咛万嘱咐后,她打算拖着神经病离开,谁知车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了话,阻断她的去路。
“我还没吃饭。”
这时,买咖啡的兄弟俩正好回来,同行的还有去寝室刷完脸卡的王桥,听见这句话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心想他们刚才吃的怕是屎。
至于胡来来,虽然她不知道这句毫无预兆又略显突兀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喜闻乐见,笑容重回脸上,热情地邀请道:“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谢天和王桥一步走上前,积极替答:“要!”
“……”
最后,两个人的晚餐增加为六个人,不过说是吃饭,等真正到了吃饭的地儿,却成了喝夜啤酒。
当然了,胡来来知道工作辛苦,需要喝几杯放松一下,也就没说什么,只在看见老同学伸手拿酒的时候,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
“酒量这么差还喝什么喝,是不是又想被我扔大街上!”
“一口都不行?”
“不行!”
胡来来态度坚决,第一次得知金钱酒量不好这件事还是在初中的谢师宴上。
当时他没喝多少就醉了,倒没耍什么酒疯,就是一直抱着她不撒手,那时候的她还存有一丝恻隐之心,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他,结果前一阵子的高中谢师宴上,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两次就算了,要是今天他还敢这样,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可这句正常的警告在不知情的旁人听来更像打情骂俏,仿佛这是一个专属于他们的秘密。
叶孟沉敛着眼,唇角一扯,在低照度的环境下让人感受不到温度。
一般人或许无法察觉这种微妙的气氛,但在座的一半都是八卦团团员,如果连这点不同寻常的味道都嗅不出来,那真是太砸自家招牌了。
于是谢天拿出手机,给王桥光速发了一条消息。
——你说老板这是看情敌的眼神,还是看女婿的眼神?
托科普大王陈科的福,公司里的员工们基本都知道了他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连“缺课”的王桥也都恶补过了,带着情绪回复。
——女婿个ball,明显就是自家白菜要被猪拱的不爽啊,OK?
——哦,完全ojbk。
无意义地猜测完自家老板的眼神,他们开始商量正事,而胡来来教育好金钱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谢地和叶孟沉有关工作的聊天上,就算听不懂也津津有味,却忽得听见有人叫了声“来来”。
她转过身子,见说话的是王桥,还示意自己靠近些,以为要讲秘密,赶紧凑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提前和你说说,不管咱老板待会儿喝多少,你都别管他,让他借酒浇浇愁吧。”
“浇愁?浇什么愁?”
胡来来一听,更好奇了,可对方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不愿过多提及,叹道:“唉,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反正他最近挺累的,你有时间就多关爱关爱他吧。”
这番话说得非常真情实感,连谢天都差点信了他的邪,更别提被蒙在鼓里的人了。她听了后,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直到走出餐馆也没能打起精神来。
见状,王桥和谢天有些于心不忍,但自己想的主意跪着也要演完,趁叶孟沉打电话的空档,又把她拉了过去,打算走完计划的最后一步。
“小老板娘,老板可能得麻烦你送回去了,我们还要回公司加班。”
“我?”胡来来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落在自己身上,连连摆手拒绝,“还是找代驾比较安全吧。”
虽然她有胆子带着李寒秋一起感受速度与激情,可一旦把对象换成叶孟沉,她就知道严格遵守“珍惜生命,人人有责”这条准则了。
可惜王桥的下一句话立马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代驾哪里安全,万一遇见个猥琐男,对我们老板劫财又劫色怎么办?”
“……!!!”
这个微乎其微的假设引起了胡来来的高度重视,金钱见她握紧了拳头,知道九头牛都把她拉不回来了,于是提议道:“我和你一起吧,这么晚了,你回来也不安全。”
然而回答的人变成了谢天。
“嗯,这位同学,是这样的,咱小老板娘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就不劳你操这心了,请回吧。”
眼见着胜利在望,他们绝不允许出什么差错,而胡来来的注意力还在打电话的人身上,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下定决心后朝他跑去。
过去的时候,叶孟沉正好挂了电话,她抓好时机,背着双手跳到他的面前,笑吟吟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送你回去呀。”
谁知道对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需要。”
几瓶啤酒的酒精还不足以让他连家都回不了,说完便迈步往前走,又见身后的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皱起:“不走?”
“哦……”
胡来来没灵魂地应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些年来,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算不上多,但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她还是能够清楚分辨出他每一种相似情绪背后的细微差别。比如,同样是心情不好,也分良性和恶性两种情况。
现在显然属于后者。
胡来来不解,开始回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正想着,手腕上突然多出一道熟悉的、久违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向下的视线正好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就算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叶孟沉也没打算改掉牵她过马路的习惯,可她不知道,走了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街对面的白色Levante,问道:“你不走么?”
“先送你回宿舍。”
重新注入活力的校园又一次变得热闹无比,夏天的气息在半空中沸腾,街道的左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右边川流不息的车辆,溅起忽生忽灭的灯光,映在叶孟沉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表情。
一听这话,胡来来愣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不容易理出的思绪被推翻。
原本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又不像,于是换了一种解题思路,把王桥在饭桌上说的话联系起来。
“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这么多的“开心”或是“不开心”。
孩子气的言论让男人拾回神,低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那双眼眸,明亮纯粹,水晶般剔透,仿佛能把世间所有的不好过滤干净。
除了无孔不入的坏心情。
叶孟沉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烦过,移开目光,吸了一口烟后才回答小姑娘的问题。
“是遇见了不省心的人。”
他哑了声,纷杂的情绪聚集在眼底,像是一片片羽毛,掩盖住一个关于星光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还没确定关系,所以吃起醋来比较柔和,以后在一起了就是直接床上教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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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遇见了不省心的人?什么意思?
叶孟沉走后,胡来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想现在游戏的合作方都这么难搞么,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帮他好好收拾收拾对方。
气人!
她一边生闷气,一边往寝室走,没想到打开门后,迎接她的是一屋子的明亮,还以为自己忘了关灯,走进去才发现是室友来了,正在外面的阳台上打电话。
从语气可以初步判断,电话那头应该是男朋友,这让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单身狗悲从中来,正考虑要不要回避一下。
这时,阳台上的人突然看见了她,于是赶紧挂了电话,走了过来,和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诶,你来了啊,我差点以为我今晚得一个人睡呢。”
闻言,胡来来的脚步一顿,重新转过身子,然后眼前一亮。
刚才在乌漆墨黑的阳台看不清楚,等女生走进寝室里,她才看清对方的样子,小巧的鹅蛋脸,大眼睛,皮肤很白,整个人的气质婉约娇美。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胡来来当然也逃不过这句话,不禁流露出迷妹的表情,但为了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她不得不隐藏真实属性,只是矜持地点头示意,顺便问道:“她们还没来?”
“来了,下午还在,这会儿好像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女生回答得很仔细,末了,又补充道,“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悠悠,新闻专业。”
胡来来一听这名字,忍不住感叹道:“哇,好巧。”
巧?哪里巧?林悠悠面带疑惑,正想着该不会这么巧地撞名了吧,又听她说道:“我叫胡来来呀,你看,咱俩的名字都是ABB格式,巧不巧!”
“是……是挺巧的。”对于这种强行碰瓷的行为,林悠悠无力反驳,额外透露道,“还有更巧的。”
“什么?”
她指了指剩下的两个床位,介绍道:“阮念念,英语专业,丁文文,历史专业。”
“……”
胡来来一脸佩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分寝室的标准。
不过正如林悠悠所说,另外两位女生当晚真的没有回来,好在第二天上午聚齐了人,于是大家一起吃了午饭,而后各自参加大学的第一次班会。
又或者说是庙会。
这是胡来来在看见一教室男生的时候,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虽然她知道这个专业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但亲眼目睹以后,她还是想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和尚班果然名不虚传,总共三十四个人,就她一个尼姑……哦不,姑娘。
这让她莫名产生了一种“资源在手,天下我有”的错觉。
嗯。
胡来来握紧双手,顶着三十三道看熊猫的目光,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紧接着教室门应声而开,一位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却不显老气,反而端庄得体,教室里骤然安静。正在玩手机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后,抬头随意一瞥,结果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立即盲打。
——秋秋,上次在博物馆碰见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我的辅导员!
每当遇见什么惊悚的事,胡来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实时转播给李寒秋,谁知道和她的激动比起来,对方可以说是相当淡定了。
——都和你说了我姑妈看上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下知道她的厉害了吧。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毕竟你连我表哥这种大魔王都不怕,她算什么,正面刚。
正面刚?怎么刚?她又不是变形金刚!
胡来来欲哭无泪,揪着自个儿的头发,趴在桌子上,努力降低存在感,总觉得这场堪称命运的安排一定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然而和她的忧心忡忡不符的是,讲台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见闹哄哄的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而同学们又都是一副期待又好奇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大家别这么严肃,把我当成你们的师姐就行。我叫秦诗,隔壁中文系读博的,第一次当辅导员,所以接下来四年你们可能得委屈一下了,反正哪里做得不好你们尽管说,改了算我输,好吧。”
此话一出,引发台下一片笑声,原本还坐得端正的男生们这才想起大学不比高中,于是不再那么拘谨,交头接耳或者窃窃私语,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见状,秦诗也没制止,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拍了拍讲桌,开始讲正事,大部分和下周的军训有关,只在最后提了提选班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