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干嘛只对她一个人板着脸?!对着别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和蔼,一张脸都笑得稀巴烂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本来就是一个缺点一大堆的女人,爱慕虚荣,好逸恶劳,贪财图利,趋炎附势…

她远远地站在街口,看着非凡楼的小厮把锦盒送进琳琅轩,把一大箱的华服抬进金丝坊。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么漂亮的首饰,让她心痛的不忍再多待下去,默默地转了身,走回来时的路。他叫她收拾,她便乖乖地收拾了,谁叫她对他的微笑上了瘾,一天看不见就失魂落魄?为了他,她愿意一刀斩落,把自己的过去斩个干净。

“杨姑娘!”

一声清朗的呼唤定住了她的脚步,抬头望去,她要斩个干净的“过去”正立在前方,白衣如月,淡笑婉约。相较之下,自己灰溜溜的样子惨如云泥之别。她心虚地不再向前一步,颤巍巍地离他三米之外站定,免得被他的风华衬得灰头土脸。“萧公子。”

他笑容清浅,悠悠然用脚步丈量着三米的距离,声音更是飘忽。“杨姑娘,刚才那些东西可是你派人送回来的?”

她本来不想直接面对他,所以才让小厮偷偷送去,还挑了个他不在店里的时间,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快就知道了。“呵,你的消息还真快。”她尴尬地笑笑。

萧瑾面上的笑容抖了抖,仿佛马上就要撑不住自己的表情,却又努力用更柔和的声音问道,“是礼物太微薄,杨姑娘不屑一顾,还是礼物太贵重,姑娘不敢收?”

“萧公子的礼物,我不能收…所以,以后别再送了。”她承受不住那视线的重量,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说道。

“为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最后一丝笑容就要崩溃。

“因为,萧公子的盛情,我无法回报。收了别的男人的礼物,有人会吃醋,会给我脸色看。所以,以前的一切,要收拾干净。”

仅剩的笑容终于灰飞烟灭,目光黯然。“于是我就变成了那个‘以前’的一部分,被你一并收拾了么?那你以往口口声声的喜欢算什么?都是假的么?”

她沉默了一阵,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我以为萧公子人才俊逸,家世豪富,是嫁人的理想对象。”

“我现在依然是。”他现在依然是嫁人的理想对象,不然,那些踏破门槛的求亲大军是作假的吗?不然,那些堆积如山的名门千金的画像是作假的吗?

“那时我贪恋虚荣,不懂情为何物。现在却懂了,萧公子虽好,非我心中所爱。”

他心头一震,笑得苦涩。“以前我无牵无挂,也不懂情为何物,现在却也懂了。”他懂了,她却要走远了。

垂头盯着脚尖站了半晌,不知什么时候,感觉面前的人似乎并无动静,再抬头时,已没了萧瑾的踪影。抬手揉了揉酸麻的颈椎,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伸了个懒腰,她长出一口气,继续走她的回头路。

没天理呀没天理,这起事件,怎么想都觉得是她比较吃亏吧?放下了矜持满世界追着男人跑,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没钓着凯子又没捞着银子,凭什么被他幽怨的视线和那么一丝丝歉疚感压得抬不起脑袋?古人说富贵不能淫,又没说不能淫富贵,更何况她只是意*淫一下而已,又不是玩弄了他没付钱。

正满腹牢骚地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骚动,纷乱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向她急驰而来。杨不凡凝神一看,只见一队人马策马飞驰,行人仓皇向街道两旁躲避。马队中央,紫袍金冠,肃容端坐的正是六皇子李晋。他在马上面有忧色,眼眸深沉,从杨不凡身边疾驰而过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好像有话要说,却又仿佛事情紧急不能耽搁,终究没有停下来跟她打招呼。

她暗自庆幸地吁了口气,万一他停下来问叶文昔的事,她还真不好交待。更何况,好像她昨天才刚刚说过,要帮别人挖他墙角的话。

“咦,那不是澧王爷吗?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走得这么急?”周围的行人开始议论纷纷。

“你还不知道吧?黄河决堤,大水淹了河阳十八县,当今圣上着令澧王紧急筹措赈灾粮款,安抚灾民。救灾如救火,澧王肯定是赶着去筹款了。”

“哦,怪不得,最近逃往京城的难民越来越多呢。”

***********

殷无命跨入书房,视线落在伏在书桌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人身上,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放轻了脚步。

明亮的灯光映着红色的衣裙,显得温暖而热烈。她侧头趴在桌上,一只手垂在体侧,一只手握着笔放在纸边。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小字,一张纸上也不知道反复写了几层,多数字迹已无法辨认。与桌面接触的那张脸正好压上纸的半边,依稀沾上了墨迹。

他伸手抽掉了她手里的毛笔,放到一旁,俯身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正要举步向房门走去,忽然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那刚才跟纸张亲密接触的脸上因为受到压力显出一片绯红,而那红艳之上赫然印着三个反文小字——殷无命。他呆呆地看得出了神,仿佛那几个字不是印在脸上,而是印在心里,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个扩大的笑容。

“唔——嗯——”怀里的人一声低吟,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她用力睁了睁发涩的眼,看见他微笑的面容近在咫尺。“你回来了?你在对我笑耶,你不生气了对不对?人家已经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嗯,做的好,有赏!”说着,俯身将一个温暖的吻印在沾着字迹的脸颊上。

***************
第二天清晨。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非凡楼三楼响起,久久不绝,接着,只听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响起,“救命啊!救命啊!”

苏离从餐厅里探出头来,果然看见杨不凡仓皇失措脸色发白地在外面乱窜。“姐姐。”

“小离,小离!”杨不凡看见他,急忙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有刺客,有刺客!他半夜里偷偷跑进来,还在我脸上留了字,你看,你看!”说着指着自己的脸,杵到苏离眼前。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伸手递过一张纸给她,“殷大哥走的时候交代了,若你醒来后大叫,就把这个给你。”

“咦,什么东西?他学诸葛亮吗?还搞这种未卜先知的把戏!”她接过打开,瞄了一眼,顿时晕红了双颊,这个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她在书房乱写的那张纸嘛,原来,是这样…“嘿嘿,没事了,我去洗脸了。”

仔仔细细把脸上的墨迹洗干净之后,她走进餐厅,无意中向餐桌上瞄了一眼,却不由得在大惊之下立时跳了起来,伸长了手臂一阵哆嗦,却说不出话来,“哇哇哇!——那个…那个…那个不是…”琳琅轩的锦盒!

见鬼了,见鬼了!它怎么会在这里的?!昨天明明送回去了不是吗?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到底是谁要栽害她哇!这个危险的东西…完了,完了!被殷无命那厮看到的话,又要摆出冷冰冰的脸给她看了,呜呜…“不行,快点藏起来啦!”

她抱着锦盒紧张兮兮地跑来跑去,到处找可以藏匿物品的地方,不知道是该要塞到墙角给老鼠啃,还是该丢到垃圾桶便宜了那些捡破烂的老头。

苏离看着她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撇了撇嘴角,做出一个“这人没救了”的表情,终于决定乐于助人地挺身而出,为她指点迷津。“姐姐,殷大哥临走时说,若你看到这个锦盒吓得魂不守舍惊慌失措,就让我提醒你一下,先打开盒子看看。”

“喂!臭小子,你干吗不早说!”非要看她这边上窜下跳的很High他才开心吗?!居然拿教主当娱乐,过分!

他耸了耸肩膀,“谁能想到你真的不用脑袋想的?唉,我高估你了,果然殷大哥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死小子!”她忿忿地打开锦盒,只见那些首饰之上,摆着一张字条,上书三个小字——赏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恶补黑帮小说,周末看得是天昏地暗哇…

 


40

40、魔教募捐记 ...

接近正午的非凡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酒楼。

一辆华美的马车慢慢行驶到非凡楼门口,驾马的车夫喝住骏马,一旁伺候的小厮急忙奔到车前,撩起车帘。紫衫迎风飘荡,金冠玉带飞扬,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六皇子李晋。他缓缓移步向非凡楼正门走去,一撩衣袍,迈步进了门槛。

出入非凡楼的,非富即贵,即使是非凡楼的掌柜和小厮,大抵都是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澧王爷的,见了他,无不点头哈腰,俯首行礼。他并没有多做理会,目光在大堂里一扫,在柜台处寻到了目标,走上前去驻足观看。

柜台是结帐算帐的地方,本来是钱掌柜的专属区域,此时却异常诡异地分出一块特区,被人强行进驻。在柜台的这块特别区域之上,放置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木箱的顶部留有一个巴掌大的方孔,正面写着几个楷体小字——“魔教爱心募捐箱”。木箱的旁边,正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畅美无比。

“喂,杨不凡!本王来了,还不快醒醒!”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荒唐怪诞匪夷所思的举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闺阁女流,居然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伏案大睡?!哈——这人的脑子究竟是不是正常的?

一旁的钱掌柜大惊之下,急忙向他行礼,眼角一瞟依然大睡特睡毫无知觉的杨不凡,后脊背不禁冒出一层凉汗,拿手用力捅了捅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杨姑娘,快醒来!”

“唔——吵死了吵死了!哪个混蛋吵我睡…”她带着浓浓的睡意从梦中醒转,开头就是一阵抱怨,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硬生生地把“觉”吞回肚子里去。“嘿嘿,原来是六皇子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哼!”他看着脸上挂着口水还努力地摆出动人笑容的某人,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派人去王府向本王求字的吗?本王亲自给你送来了。”

“您看您还亲自跑一趟,多折煞我呀,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别妄想本王给你多大的面子,本王就是想来看看你这女人到底又在搞什么把戏。”

“您看您说的,还‘又’什么‘又’,我什么时候敢在您面前搞把戏?!快快快,赶紧让小女子欣赏一下您的墨宝!”

李晋又冷哼了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杨不凡。她双手接过,展开细瞧,纸上写的是几个大字——“支援灾区,人人有责;爱心捐款,为国分忧”,落款处题“澧王晋书”。“好字好字!澧王出品,果然佳品!”

“油嘴滑舌!这么粗陋的词儿,亏你想得到!”

“言简意赅,振奋人心嘛,听惯了还觉得挺豪迈的,嘿嘿…”词儿怎么样不重要,这可是王爷亲笔题写的,乖乖,多么震撼的广告效果啊!“钱掌柜,快快,赶紧帮我挂起来,就贴在柜台前面好了。”

“杨不凡,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会吧,这还看不出来?多一目了然啊,就这智商还当王爷?“募捐啊!就是让别人乖乖地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然后放进我这个募捐箱里去,我们汇涓流而成大海,积跬步以行千里嘛,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成美好的人间…来非凡楼吃饭的,可都是京城一等一的有钱人,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下来还不容易嘛。这是一举两得的法子,既救济了灾民,又帮他们减肥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积跬步以行千里的,来人,给本王搬椅子。”话音一落,随从赶快搬了把椅子让他在一旁落座。

此时正好有几个穿绸着缎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冲钱掌柜一嚷,“掌柜的,结帐!”

趁着钱掌柜算帐的功夫,杨不凡赶紧捧着募捐箱凑上去,“几位大爷可吃好了?”

几个人见一个小姑娘跟他们搭腔,不以为意,“嗯嗯嗯,非凡楼果然名不虚传,哥儿几个这趟没来错,吃得甚是满意。”

杨不凡微微一笑,“您老几位吃好了,可是河阳十八县的灾民却衣食无着,忍饥挨饿,流离失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请各位爷伸一伸援手,给灾区捐点钱献点爱心吧!”说着,把募捐箱送到几个人的面前。

众人俱是一愣,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公然在非凡楼行骗,你好大的胆子!看你年纪轻轻,还是早点回家,省得我们报官把你抓到官府受刑。”

“唉!悲哀呀悲哀,你们几个,居然公然诬蔑当今王爷,不知道这个罪名应该判什么刑。”

“你…小姑娘不要乱说,我们什么时候诬蔑王爷了?”

“喏,你们看,”杨不凡指了指柜台前面的条幅,“此字乃当朝六皇子澧王爷李晋亲自题写,如假包换!你们再看,那边坐着的就是澧王爷本人,需要验明正身么?”

这几个人转头一看,那边岿然端坐,不动如山,一阵一阵向他们释放寒气加杀气的可不就是澧王么,霎那间吓得众人心肝儿一颤,哪里再敢啰嗦,急忙惶惶恐恐地冲着王爷行了大礼,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各自在身上一阵摸索,将出门时带的银两银票悉数都掏了出来,一古脑儿地塞在募捐箱里。杨不凡搭眼一看,居然有数千两之多。

唉!这就是品牌的力量哇!脑门上贴一“皇室出品”的标签,就能有这么大的震慑力,真正是她这个魔教教主学习的榜样。

*************

书房里,杨不凡正在灯光下紧张的忙碌着。

被发配到书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凉快去的殷无命手里捏着一卷账册,长腿交叠,支颐侧目注视着那个鸠占鹊巢,霸占着他的工作空间,忙活得不亦乐乎,也突然变得安静得不像话的女人。她正以奇特怪异的手法握着毛笔,专注而认真地用不堪入目的字迹蹂躏着一张张精美的上品纸笺。每写完一张,还捏起纸来微笑地审视一番,对自己暴殄天物的行为丝毫不以为忤。

这个女人,就算她上房揭瓦,把非凡楼整个儿闹个天翻地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算她在他耳边吵吵闹闹聒噪个不停他也能照样无知无感自觉自动地将她所发出的噪音屏蔽在外,完全不受打扰地沉浸在自己宁静的内心世界。他已经习惯了她叽叽喳喳地围着自己打转,也认命地做好了下半辈子再无平静生活的打算,努力地磨练着自己金刚不坏的护体神功。可是,此刻看着她专注平和的表情,因为努力思考而晕红的脸颊,一眨也不眨地凝眸,周身笼罩着宁静而温暖的气息,似乎有一种安静的力量正在他毫无破绽的气场里透体而入,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专注力和意志力,悄悄地拉扯着他的视线不断地在她身上逡巡。

“哈——啊——终于写完了!”她搁下毛笔,伸了个懒腰,刚要转身找人,就撞进了一双温柔得腻死人的视线里。“殷无…嘿…干吗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讨厌!”目光里□裸的柔情,好像要把人融化掉似的,呃…肉麻死了…

“写的是什么?”

她摇了摇手上的纸笺,眉毛一挑,“倡议书啊,是给所有魔教成员的,号召大家为灾区踊跃捐款。”

“哦。”

“不过,这些要怎么寄出去呢?有些还蛮远的,像远在突厥的玉珠啦,还有江州的叶文昔…”

“交给我好了,我帮你送到。”动用他手下的人力,送个信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嘿嘿,太好了!你办事,我放心!”扑过去霸占住他的长腿,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心花怒放,顺便再免费赠送香吻一个。

他眸色立变,垂下视线送去一记警告的眼神,“你是觉得我的定力太强吗?若再继续在我腿上扭来扭去,小心玩火自焚!”

“哼!怕你呀?!”她挑眉望他。

“这是挑衅?”薄唇牵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啃下去。

“唔…”天啊,天啊,她喘不过气了…这么激狂的吻…他不是来真的吧?

唇舌大战完三百回合,他才渐渐放松了怀抱,任她虚软地滑落在怀里,徐徐向她耳畔吹着热气。“这次先放过你,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切!原来就只有这样而已…纸老虎!少来装好人,她有向他讨饶咩?

 

 

41

41、有子纨绔 ...


有子纨绔

“天涯何处无芳草,古代流氓真不少!”

杨不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打油诗,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冷不丁冒出来的某位纨绔子弟标准形象代言人,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苏离说,“喂,这家伙看起来比杜大少爷还流气。哦不,跟他比起来,杜游简直是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善良正直,坚贞不屈的五好四有青年模范代表。这个人不管是在外表层面,还是精神境界上,都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流氓高度。”

啧啧啧,看看这张蜡黄的明显纵欲过度的脸,面目狰狞得连五官都不再同一个海拔上,鼻塌眼斜,脸上还挂着恶心的□…这个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人渣啊?

“姐姐,要不要我帮你赶走他?”

“先等一下,把他的油水刮一刮先。”杨不凡咬着牙低声说完,忙换上了笑脸迎客,“哟,这位少爷一看就是名门出身,心地善良,慈善仁厚,看到灾民受苦,产生了恻隐之心,想要捐款是不?本教欢迎之至,银子放在这箱子里就好了。”人嘛,就有多远滚多远吧。

“嘿嘿,小姑娘…”那位流气公子看着她,狞笑着趴在柜台上,手就要往她脸上伸去。“长得挺漂亮…”

杨不凡忙往后一退,用募捐箱塞在两人中间,隔出了一段距离。“公子过奖了!公子您也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啊!”在蛤蟆堆里…

“嘿嘿,小姑娘嘴儿挺甜!你想要银子,爷我多得是,知道我是谁吗?”

“敢问公子是…”那根葱啊?

“京城最大的米行——盈通米行,就是我家的。嘿嘿…爷我就是盈通米行的少爷,朱大同。”

朱大同?叫朱大奋,朱大常还更适合点。“久仰,久仰!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仙姿绰约,不同凡响!”

“小姑娘,你一天能募得多少银子?”

“非凡楼的客人们有善心又捧场,每天募得的银两虽然不算很多,几千两总是有的。”

“哈哈哈!区区几千两,还要姑娘站个一天,姑娘不觉得太辛苦了么?爷看着也不忍心你受这份儿累呀。”

“那公子可有什么良策妙计,教小女子个轻松点的法子?”

那朱大同转了转眼珠子,色迷迷地盯着她。“有哇!只要姑娘愿意陪我一天,我捐十万两!”

“果然是妙计!公子真是又慈悲又慷慨呢!我倒是愿意,可是万一公子出尔反尔的话…”杨不凡拖长了尾音,没有继续说下去,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好说,好说!”他伸手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呶,十万两在这里,只多不少,这回你该信爷了吧?美人儿,走吧!”

靠!居然真的有人随身带十万两银票上街的!这厮还真是穷奢极欲得令人发指哇!“朱公子这么爽快又豪阔,我当然巴不得陪您了。只是…”她摆出羞涩又犹疑的表情,从头到脚扫视了一趟,“朱公子看起来脸色很差,仿佛弱不经风的样子,我担心您力不从心啊…”

“哦?哈哈哈…想知道我是不是弱不禁风,我们一试便知!”说着又要伸手拉扯。

她侧身躲过,“不如这样,您要是能这里走出大门,再走回来的话,小女子就知道您体魄强健;若您回不来,那就不好意思,容小女子无法奉陪了。”

“嘿嘿,小姑娘羞涩,羞涩!还跟爷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看爷给你走上十几个来回,给你知道知道爷的本钱!”说着,某纨绔迈开步子就往大门外走去。

柜台里两个人缩在角落一边观察形势一边窃窃私语。

“一,二,三,四,五,六,七…喂,小离!不是让你研制的新药‘七步倒’吗?怎么走了七步了那人渣还没反应?!”

“哦,好像是药效轻了点,等我回去再改良一下。”

“改什么改!谁在跟你探讨要怎么改良药效!如果他走回来这里还没倒下,我要怎么办哇!我才不要跟这只蛤蟆约会!”

话音刚落,只听得“扑通”一声,那厮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哈哈!姐姐,他倒下去了!”

“大概多久会醒过来?”

“保守估计,两个时辰吧。”

“嗯,找人把他送回去,就说他喝醉了。收银子,撤!”杨不凡揣着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十万两银票,借尿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