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是保护性命的东西?
匕首她知道,直接捅人,小瓶子和簪子呢?
是放了什么机关,藏着什么见血封喉的毒吗!
赵挚面无表情的做完一切,没有解释,也没更多的叮嘱,转身看夜楠,手指指着宋采唐:“我的人,要是在你这堡里掉一根头发,蹭破一丝油皮,我就让你这夜圣堡,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永不存在。”
他的话音并不重,很平静,可没有人敢误解他的态度。
他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夜楠心内咯噔一声。
她不知道面前男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能力,但多年在江湖上打拼,刀尖上行走,她历练出一种野兽般的敏感直觉,这个男人,不能惹!
宋采唐对这个男人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夜楠并不想招惹这个男人,何况她本身就没打算伤害宋采唐,有她,才有夜圣堡,宋采唐救了她,已经是夜圣堡的恩人,她怎么可能忘恩负义!
“你放心,就算我死,就算整个堡被掀,我也会护宋姑娘平安无事!”
夜楠微微笑着,声音顺着风势,再加有力量:“我们夜圣堡再没本事,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赵挚颌首,再次回到宋采唐身边,大手伸起,像要摸她的发,又停住了,硬生生收了回去。
“我去办点事。”
赵挚垂眸看着宋采唐的眼睛,嘴唇紧抿,似乎很不情愿,却不得不做:“……别怕。我很快回来。”
怕?
这事都完了,她怎么可能害怕?
宋采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快速答话:“嗯,你去吧。”
等赵挚再深深看她一眼,整个人跃起消失,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赵挚怕不是病了?
……
这边宋采唐在研究赵挚表现,汴梁曹璋也在发愁。
他快马加鞭走到汴梁,好不容易找到郡王府,得到靠谱的消息,对方却回话赵挚没在汴梁!
没在汴梁,那这人去了哪里!!
宋采唐怎么办!
他要怎么回去,关清那女人怕不得撕了他!
没办法,曹璋只得开启自己的特殊人脉通道,探到一个模糊方向。
光州。
赵挚治下极严,别说行踪,他的爱好习惯,甚至常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泄露出来,除非他想让谁知道。
曹璋此行事关宋采唐,代表漕帮,也代表关家,郡王府只按上面吩咐,透了光州,就不再说其它。
光州……
和夜圣堡所在,寿延州是一个方向!
曹璋立刻腰不酸,腿不疼了,直接骑马折返栾泽,浑身是劲!
能让关清放心了!
179.那个人是谁
漫天大火, 摧枯拉朽, 似乎蕴藏着毁灭天地的能量。
宋采唐眼睁睁看着一个房间燃烧, 倒塌, 变成黑乎乎的炭, 冒着热热烟气, 大火无情, 并未停留, 摧毁了这一个目标, 还有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
整个藏书阁区域, 都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可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渺小脆弱,又无所不能, 只要团结起来,一心一意为某个目标,就一定能成功。
宋采唐看着堡里所有的人忙碌起来, 或用铁锨挖隔离带, 或用水流冲击, 或扬土沙覆盖, 根据不同火势, 不同区域,应对方法皆不相同。
大家喊着号子, 听着指挥, 所有人头上身上都是汗, 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一刻, 宋采唐甚至没有办法上前帮忙,因为对方组织严密规律,她都不知道往哪插……
她看到妹妹关婉也来了。
小姑娘和她一样,不好随便插入别人有规律有号子的组织,只帮忙在外围打打水,见谁那不方便,就过去搭把手。
慢慢的,火势渐渐控制住,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全部扑灭,但已经不可能再壮大蔓延。
夜楠终于能松一口气,朝宋采唐走来。
“你……”
夜楠表情很复杂,宋采唐看得出来,她是想表达感激,但前前后后的事太多,她大概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怎么说出口。
“这一次,多谢你,”夜楠视线划几乎烧成废墟的藏书阁,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我怕是……”
宋采唐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历经一场大火,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状态狼狈,宋采唐自己如是,对方亦如是。
夜楠怔了下。
宋采唐微微侧首,看着她微笑。
夜楠垂眸,接过手帕:“谢谢。”
“姐姐——”
火势得到控制,小部分人得以歇息,关婉提着裙子急匆匆朝宋采唐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宋采唐看了看妹妹,除了小脸有点花,裙角有点脏,一切都很好,精神也不错,顿时放了心,摸了摸妹妹的头:“我没事。”
夜楠做为一堡之主,事情很多,现在已经在跟另外一个管事说话,关婉就小心拉着表姐衣角,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说:“刚刚大火好可怕……但咱们都有帮忙救火,好歹出了点心力,他们肯定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吧……我们能很快从这里顺利出去,对不对?”
小姑娘大大的杏眼蒙满水汽,可见有多害怕。
那么害怕,还是壮着胆子,过来帮忙救火,小姑娘的心,干净的纯粹。
宋采唐拿过关婉的手帕,替关婉擦花猫脸,也小小声说:“是呀,很快就能顺利离开啦,婉儿舍不得?”
之前宋采唐就没怕过,现在赵挚来了,宋采唐就更不怕了,要不要走,想什么时候走,自己就能直接做决定。
关婉小手拍着胸口,长长呼了口气。
她没有刨根究底,似乎只要姐姐这么说,她就愿意相信。
一放松,小姑娘又想起别的事,大眼睛一转:“姐姐,咱们房间里怎么会有汴梁城的点心?”
宋采唐眨眨眼:“汴梁城的点心?”
“就是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呀,莒记,汴梁城的招牌点心!”说起吃的,关婉就是行家,“我虽然没去过汴梁,但听人说过,之前大姐做生意也让人专门从汴梁带回来给我尝过,因为味道特殊,姓氏也特别,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咱们房间,桌子上!”
宋采唐心中清明。
原来之前那盒点心,并不是关婉做的,而是赵挚带过来的。
远道而来,还记着给她带点心……宋采唐心间微暖。
这个朋友,没白交。
可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因为假辛永望吗?
那个假辛永望到底是谁,让赵挚这么介意……
宋采唐给关婉擦完脸,顺便捏了肉乎乎的小脸一下:“婉儿想吃吗?”
“想!”关婉毫不客气的点头,“我现在厨艺进步了,尝一尝,没准可以做出相似的味道!”
“那回去吃吧。”
“那这里——”
宋采唐只能值夜楠,微笑:“夜姑娘可能要找我说几句话,事情完了我就回来,很快。”
关婉想了想,拉了拉宋采唐的手,大眼睛萌萌的:“那姐姐可快些……”
“好。”
大火并未完全熄灭,做为堡主,夜楠工作有很多,但有件事必须要做。
假辛永望跑了,真辛永望在哪里?
刚刚房间里所有事都发生的太快,太急,夜楠只知道宋采唐找到了真辛永望,却还来不及问人在哪。
“就在辛总管自己的院子,”宋采唐想了想,“我同你一起去吧。”
营救辛永望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假辛永望并没有费多大心思藏。
夜楠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饿的,并没有受虐待。”
喂几口参汤,辛永望就转醒了。
他身体仍然不支,精神不好,但说两句话,还是没问题的。
他记的很清楚,距离婚礼正日子还有两天,傍晚时分,他人被打晕,塞进了自己床下机关。打晕他的人是谁,为什么打晕了他,他都不知道,对时间有些模糊,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对方给他喂了一种药,让他整日昏昏沉沉,饥渴的快死时,对方会给他喂一碗粥水,让他死不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宋采唐听着他的讲述,观察着他的人,这一刻,辛永望此人给她的印象才稳了下来。
总是眉压眼,透着淡淡阴郁,自信不足,再狼狈再难堪,也要撑住了面子,不能崩。
外强中干,又自负要脸,这样的辛永望,才是大家描述里那个,真正的辛永望。
“……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考虑好没有?你真的还是要嫁给他?”
辛永望看着夜楠,阴郁眸底有隐隐期盼,或者说……闪烁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异光。
夜楠眼梢微垂:“他已经死了。”
“死了?”
辛永望愣了愣,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非常意外,又猛然庆幸,十分满足,眸底异光闪耀的更为强烈:“死了……”
“嗯。”夜楠点了点头,“你先休息吧。”
宋采唐觉得有点不对,很不对……
但夜楠已经要离开。
辛永望身体情况不允许,堡里上下事情也多,现在并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宋采唐想了想,便跟着离开,之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
赵挚很久都没回来。
宋采唐和关婉吃过饭,陪关婉做过宵夜,看着关婉上床睡觉,赵挚仍然没来。
看着外面沉沉月色,宋采唐下意识垂眸,摸了摸短短竹笛。
赵挚不会轻易失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能立刻转回。
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另一间书房里,一边等,一边看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眼皮发沉,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静夜悠长。
有不知名的花瓣簌簌掉落,有调皮夜虫轻轻鸣叫,有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声,乘着微风踏着月色缓缓而来,陪伴了另一个人的绮丽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瞬间,宋采唐模模糊糊听到了远处梆子的声音。
意识悠悠转醒,就有刺激的血腥味直扑鼻前,宋采唐立刻清醒,头一抬,就看到了身前坐着的人。
“你受伤了?”
她眉心很蹙,神情很有些不好看。
赵挚晃了晃已经包扎好,连血印都没透出一丝的胳膊:“皮肉伤。”
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深,很专注,一刻不离,就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眼睛眨一下就会丢了似的……
宋采唐下意识感觉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流口水了,还是脸上印下衣服印子了?
可摸摸脸,一偏头,她没注意到自己是否有异状,先看到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玄色,厚重,长长拖地,足够包裹下两个她。
和她的衣服不同,这件衣服,从头到尾透着男人的粗犷宽厚,带着淡淡凛冬苍柏的味道。
赵挚……的味道。
“清醒了?”
宋采唐还没来得及脸红,赵挚已经倾身过来,伸手欲拿她身上披风。
“嗯。”
宋采唐也觉得不自在,想赶紧把披风还回去,自己也伸手去拿,两个人的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一纤细柔白,一修长坚硬。
两只手接触的瞬间,噼里啪啦,一阵电流闪过,蛮不讲理的顺着手指流到心间,大剌剌占据所有的感知,昭示着它的存在。
宋采唐几乎立刻收回了手,赵挚却没半点不自在,自然而然的拿走了披风,自然而然的亲手倒了杯茶,自然而然的塞到宋采唐手上。
宋采唐下意识喝了一口,不凉不烫,入口略温,竟然刚刚好。
“你……”
宋采唐看着赵挚,目光有些复杂。
不过月余未见,这个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挚出身宗室,幼时嚣张长大,少年出走戍边,创下赫赫军功,为人霸道,桀骜,有天生贵气,也懂市井痞赖招数,因重重军人气质压着,让他整个人气度偏稳,让人信赖,而不是让人害怕。
这是一个正直,强大,山岳一样的男人,符合人们期待,贴合他的身世成长。
可宋采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赵挚身上总透着一种不确定性,除却办正事时,他犀锐锋利,能力不俗,让人侧目,其它时候,他身边仿佛蒙了层重重的雾,像被浓浓乌云遮盖的月,不见光亮,别人看不透,他自己也仿佛也不清明。
不只一次,宋采唐看到他独坐高处,对着深远天空皱眉。
而现在,他的眼神仍然深邃,仍然像藏着什么些,却清澈了很多,宛如云开雾散,变的明朗通透。
他应该是……
找到了什么,坚定了什么。
是什么呢?
宋采唐有点好奇。
她盯着赵挚不放,赵挚不可能察觉不到,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的伤,目光微闪,脸别向一边:“放心,他伤得比我重。”
宋采唐最好奇的并不是这个,但赵挚提起,她当然顺口就问了下去:“那个人是谁?”
“西夏王子,李元峰。”
西夏……
大安的临国,关系谈不上好,以前常有仗打。
宋采唐立刻明白:“你和他交过手。”
没准还打过仗。
赵挚颌首,不置可否。
宋采唐看着赵挚满不在乎,一脸平静,脑补这年代的打仗画面,轻声问了句:“戍边,辛苦么?”
“还好。”
赵挚转头,目光深深看她:“心里有牵挂,就不辛苦。”
180.夜话
心里有牵挂, 就不辛苦。
赵挚这句话说的很让人感受,是常年戍边的人会说的,很正常。
可宋采唐面对着他的目光, 却莫名脸红,有想躲避的冲动。
无它,实在是这目光太炽热, 太专注……
是她的错觉吗, 赵挚这是在说她吗!
心里有牵挂,指的是她吗!!
可这怎么可能!
宋采唐有点想提醒赵挚,别这么看着她,很容易让人误会,可又一想, 还是忍住了。
别人是心怀家国的大好男儿, 怎么能被她这般置疑?
她自己瞎胡闹,想多也就算了,还想逼着别人承认……太不大气了。
不能这样。
宋采唐侧开脸, 稳了稳心神, 眉心就蹙了起来:“西夏王子悄悄来我们大安,会不会有麻烦?”
又是易容, 又是潜伏, 这个李元峰明显是偷偷来的,没有使团没有国书。隐藏身份干这么件事, 一定有所图, 而事件严重之程度, 需要他这个王子亲自出手,对方所图一定很大。
李元峰潜入大安这个行为对他本身很危险,对于大安人来说,同样是危险隐患。
宋采唐其实还想问,这件事和赵挚现在手上任务有没有关系,和那什么查了半天仍然没多少结果的私通敌国谋反案,有没有关系……
但她觉得这事关机密,赵挚应该不会方便回答,就没问出来。
赵挚却直接回答了她。
“李元峰怀疑有人故意给他扣黑锅,所以亲自潜入大安来查。”赵挚声音很沉,带着笃定,“但今日过后,他应该不敢再来了。”
毕竟偷偷潜入是件不易之事,他还打断了对方一只胳膊。
他说的并不多,宋采唐却立刻心领神会。
有什么事,需要一个王子亲自来查?肯定与本国利益名誉相关。谁能扣西夏王子的黑锅,还事关大安?答案很明显了,别国政治相关利益团体。
李元峰代表的西夏和大安关系不好,谁能得利,谁就有嫌疑。
比如国势强横的大辽,比如一直暗搓搓看着的回鹘……
再加上之前案子里得知的各种细节,宋采唐猜测,在大安,应该的确有个人和敌国私通,但这个人,这个敌国是谁,目前没有人知道。
因为事情露出马脚,被朝廷察觉,这些人就开始想办法,栽赃,祸水东引,或者已经做了准备,将一些证据引向了西夏王子李元峰,让他出来背锅。
并误导大安朝廷,让他们视西夏为敌。
李元峰并不傻,察觉到异样后,自己积极行动,试图洗清嫌疑,追着可疑的东西一路到了夜圣堡,线索就断了,还不小心被卷入了案子里……
国与国之间的对弈,大人物之间的交锋,太复杂,宋采唐够不着,也管不了,干脆扔开,不在想,只看着赵挚:“你怎么来了?”
赵挚半天没说话。
宋采唐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指。
她的指尖,正落在短短竹笛,细细摩挲。
这个竹笛,是赵挚送给她的。
宋采唐骤然红了脸。
因为被那样的方式‘请’来夜圣堡,她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哪怕仔细分析过,理智告诉她不会有事,她还是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比如……
摸这笛子。
赵挚把这个笛子送给她时,就曾说过,只要有危险,吹响它,不管距离多远,不管要用多长时间,他都会赶来。
笛子之于现在的她,是个精神象征,这些天她已养成习惯,随时都要摸着短竹笛——
可被正主看到,就有些羞耻了!
宋采唐有点脸热,试图转移话题避开:“你渴不渴?要不要——”
“为什么不吹响?”
宋采唐愣住,一脸疑问的看赵挚。
赵挚指了指她腰间的笛子:“为什么不吹?”
这话题是过不去了……
宋采唐闭了闭眼睛,微微垂头:“因为我仔细考虑思量过,这次应该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
赵挚剑眉高高挑起,指尖重重敲了下桌面,声音也跟着严厉了起来:“那这次李元峰的事,怎么解释?”
这个人生气了。
宋采唐有些愕然。
为什么?
还有那只手,敲完桌子,抬了起来,是想……揍她吗?
宋采唐认真想想,虽然是意外,但她遇到危险是事实,拉了关婉下水也是事实,的确该受教训。
她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有困难,她勇于前进,有错误疏漏,也不会避开该担的责任。
这么想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要打……
就打吧。
赵挚直接愣住,宋采唐……竟直接耍赖,破罐子破摔了!
她要各种不服,他还可以说教教训,现在直接认错,认打认罚,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真的上去揍一顿么!
这女人真是……一如既往,让他没办法。
赵挚目光微颤,喉头滚动,克制半晌,终是忍不住,大手放到宋采唐发间,轻轻揉了揉。
算了。
总归以后还有他,他既找回了她,就永远不会再放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头上一暖,被手覆住。
宋采唐睁开眼睛,看到赵挚的眼眸。
深邃,灿烂,真挚,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在剧烈翻涌。
“赵挚……”宋采唐有些疑惑,连躲避都忘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赵挚看了她半晌,摇了摇头:“没有。”
有些事,忘记了其实没关系,知道有这么件事,如鲠在喉,不得不介意,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才更难受。
顺其自然就好。
总归……
一切有他。
边关已定,起码未来十数年,不会有大的波折变动,有些人只会搞这种阴鬼伎俩,上不了台面。
他不会让别人得逞。
皇上也不会。
赵挚目光划过宋采唐柔软耳壳,细白光滑的下巴和脖颈,略艰难的别开头,问宋采唐:“这次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宋采唐全然不觉赵挚目光有什么不对,也没发现两个人越靠越近,坐在一起,身体虽然没有接触,衣角已经亲亲密密的层叠纠缠……
说起案子,她眼睛就亮了。
这次一个人办案真是太孤单,没有团队,没有人帮忙,连捋思路都缺少人跟着梳理,感觉各种进展都好慢。
她迅速把夜圣堡的案子,各种来龙去脉,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我本来非常怀疑辛永望,因为他表现的太违和,但现在看,应该不是。真的辛永望在廖星剑遇害前就调了包,根本不可能动手,假的李元峰没有理由,比起各种意外,他更希望的应该是平缓度过,大婚当日,他将有更多的权限,进入更多的地方,做更多的事。”
赵挚也点头,对此推测非常认可:“没错,他们二人都不可能是凶手。”
“四年前的事,很关键。”赵挚想了想,拎出这条线,“一定有什么,你还不知道。”
宋采唐蹙眉:“我也觉得……可是我没有办法问到更多口供。”
赵挚微微低眉,消化着刚刚宋采唐说的案情,良久,突然问:“你说在藏书阁小厅,李元峰指责夜楠做了对不起廖星剑的事,夜楠反驳了没有?”
“没有,”宋采唐摇头,“夜楠被制的很彻底,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没有办法反驳。”
赵挚看着她,眸底似有灼烈火苗:“动不了,说不出话,不代表没有办法表达,唐唐,你肯定知道的,她到底有没有反驳。”
唐唐?
宋采唐看了赵挚一眼,觉得这称呼有点过,但赵挚一本正经,没哪里不对,再想想自己的现代时,同事们经常这么称呼,在大安,光是祁言,就不知叫过她多少次唐唐……
所以,赵挚嘴秃噜,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