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旨意不能不遵,焦娇睡了一个并不怎么安稳的觉后,起床洗漱,更衣用饭,一个人出发,在规定的时间,到了指定目的地。
她认真看了看,并没看出什么奇怪,不过是寻寻常常的草地,寻寻常常的树林,只树木茂密了些,地方也太偏僻,没什么人过来,为什么一定要约在这里?
焦娇不知道,晨起的景元帝却太明白,这地方去不得!
迅速起床,强迫症的把白衣裳穿的板正服贴无一处不严实,准备好一切,再迅速出门跑向小树林——优雅帝王第一次骂了句脏话。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焦娇。
她很乖,站的准准的是‘他’要求的位置,小小斜坡之上,左边高大树木掩映,右边是条不宽的小溪。清晨阳光还没有那么霸道炽热,带着些温存,轻柔亲吻着她的发她的裙角,给她蒙上一层浅浅金光。
很美。
不论景还是人。
可景元帝无心欣赏,这个地方太危险!左边树木茂密,实则藏着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是昨夜‘他’亲自移来挂上去的;前边缓坡看似没什么危险,实则浮土下掩着一个大坑,是‘他’亲自挖的;右边小溪浅浅,本该是最干净的存在,可那水里已经被‘他’加了料,一旦想要清洁自己去掬水洗……保证会比不洗时更脏。
小姑娘站的位置最为关键,稍稍一动,就是水深火热!
景元帝想提醒焦娇小心,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反而吓到了对方,紧张中不错也错了,便从远处起就一点点加大脚步声,提醒她有人来了。
焦娇听到了声音。
因是奉旨前来,她以为来人是景元帝,转过身看到予璋,不免十分惊讶:“你……”
她并不认为景元帝会安排她跟外男见面,这一定是巧合,一大早予璋跑到这里做什么?不过她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注意到另一个致命问题——
这个时间点!景元帝约她在此,本人定也马上会出现!那人脾气那么差,无风尚要搅三尺浪,而今若看到她和予璋——
诚然她们清清白白,并无逾矩,可景元帝怎会信?
不行——
“你别过来!”
紧张的结果就是,她脚下一滑,踉跄几步,直直朝后跌去。
那个坑,就在她背后。
景元帝闭了闭眼,立刻加速,在焦娇滚进坑的那一刻,紧紧抱住了她:“别怕。”
焦娇必然是害怕的,突然身体失衡,视野陡转,一瞬间根本想不到更多,只知道自己好像在往一个深坑里摔,怎会不紧张?
可就在这时,她被男人温柔的抱住,男人大手带着她想象不到的力量,将她稳稳护在怀里,右手扣着她后脑,生怕她受一点伤害。
她感觉到了与自己身体皮肤全然不同的触感和温度。她在漫天灰尘里微微睁眼,看到了男人的喉结和下颌。
背着光,线条锋利。
他说:别怕。
他护着她,不允许她动,用自己身体给她搭建出了安全空间。
第一次,焦娇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霸道和强硬。
他不是没脾气。
二人停下来时,黄土滚了一身。焦娇粗粗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对方就……不但衣服脏了,领口乱了,颊边甚至不知道蹭到了哪里,有一道划伤。
不怎么严重,只浅浅一道红痕,大约一两日就能好,可出现在他丰神俊朗的脸上,就有些碍眼了。
焦娇迅速离开他的怀抱:“对,对不起。”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有意制造,只想要是自己能再小心一些……
景元帝皱眉拍着身上的土:“不是你的错。”
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这个大坑,他还真绕不过。
‘他’卑鄙无耻,算计人家小姑娘,他不可能不过来搭救。他讨厌无序的一切,衣服乱一点都各种难受,遇到这种险情又怎么可能一丝不乱全身而退?
他都知道,都明白,他瞒不了‘他’任何事,‘他’也瞒不了他,故意这么做,就是笃定他明明知道也没办法,必须得受这份‘欺负’。
焦娇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景元帝看着小姑娘,有些失神。
女人的身体与男人大为不同,太软,太娇,太香,她肌肤的温度,身上的气息,甚至头发的触感……每一样都在疯狂撩拨他。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幽香,景元帝手握成拳负到背后,眸底沉沉暗色散去,眼梢微缓,风度就似之前那个优雅君子:“不必担心,我没事。”
焦娇仍然有些不安。她看的出来,因为眼下脏乱,他很不舒服。
男人眼梢扬起,露出一抹似带调侃的笑意:“若你能忘记我如今狼狈模样,我就更没事了。”
焦娇脸红了。
“我们先上去吧。”她想扶起他。
可惜外面一片嗡嗡声响,提醒她状况不对。她一抬头,看到乌黑的马蜂团,瞬间脸白,这这这怎么办!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身边男人却很淡定:“别怕。”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了焦娇。
焦娇打开一看,是一包旱烟叶……
她就说从刚刚开始就闻到了什么味道,因太危险太紧张就忽略了,竟然是旱烟吗!
景元帝很淡定,拉着焦娇往前走:“马蜂讨厌这个味道。”
焦娇:……
她感觉有些乱:“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旱烟叶?”
难道知道她今天会遇到这种危险?
这个方向太吓人,她有点不大敢想。
景元帝沉默了一瞬:“我抽烟。”
焦娇:……
她有点乱。她不想信。多好的男人,温柔体贴优雅君子,长的那么好,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怎么会抽烟?人设都崩了好吗!
景元帝心中长长叹气。他也不想这样,可小姑娘太聪明,不顶了这个名头,她怕是会生疑心。
“我们走吧。”
他拉着她往坑外走。
坑大是大,倒是不难往外走,马蜂也的确讨厌旱烟味道,聚得再多也不敢靠近,就是观感恶心了点。
焦娇看到小溪:“我们洗一洗吧。”
好歹洗把脸,别那么狼狈。
男人却拽着她继续往前走:“旱烟叶效果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范围。”
焦娇爱干净,却没什么洁癖,脏一会儿可以忍,她是体贴这男人,不过他说了愿意往前走,她就不再坚持。
终于,走到小溪上游,她们可以简单的清洁自己。
焦娇这才发现,两个人都受了外伤,还都是在小臂,可能滚下坑时遇到树枝划伤了。
夏日衣衫单薄,不好处理,焦娇想回去再包扎,男人却皱眉片刻,从自己衣服上捡着最干净的地方撕了一条布出来,要给焦娇绑上。
焦娇看的清楚,他身上最干净的也就这一条,再多的没有……“不,不用了。”
她想让他留给他自己。
男人却哂了一下:“就算讨厌我,也不必嫌弃到这种程度。”
焦娇差点结巴了:“不,不是,我没有讨厌你——”
“那就乖一点。”
男人太过强势,焦娇没办法,只得红着脸受了:“你……怎么办?”
她指着他小臂上的伤。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修长手指替她包扎伤处,他垂眸浅笑:“我可是个男人。”
焦娇微怔,男人怎么了?
伤口被包扎好,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男人声音低低,近在耳畔:“没这么娇气。”
作者有话要说:白优雅(抚额):娇娇你信朕!朕不抽旱烟!真的,朕身上一点也不臭!QAQ
黑恶犬(叉腰):某些人只会坑自己,朕就不一样了,朕只会助攻,瞧,抱上了吧?▼_▼
焦娇(眉头一皱并不简单):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QAQ
是的,本文改名了,成绩这么惨,不知道能不能救一救_(:зゝ∠)_


第18章 皇后疑似不贞
今日遭遇有些尴尬,焦娇从心底里感激予璋,更多的是抱歉。
她不知道为什么景元帝明明下了口谕却没有来,但这结果似乎正好,避开了更尴尬的见面。她内心坦荡,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可男人对‘绿’这个字的解读总是很微妙……
确认彼此安全无虞后,她没时间多做停留,匆匆和予璋道了别,脚步快速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皇上守不守约,来不来是他的事,她没会到他,还顾自走了,不管慑于皇权还是出于礼貌,都得赶紧派人过去禀一声。
只是……实在对予璋不住。
焦娇嘴唇紧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是说不想和他有更多牵扯,可好像总别不过去。
她走的很快。
青坞说是院子,更像园林,是从墨阳殿延伸出来,设计为皇上休憩赏玩暂歇的地方,十步一景五步一画,观感十分舒适,而皇上的地盘面积都不会小,住个人当然绰绰有余。
焦娇被赐住青坞,距离皇上最近,是恩宠,也是信任,这在行宫是独一份,别人只有羡慕,没有人会攻击这不是个院子。
然而它真不是个院子,也没有门,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来。
御前护防有金甲卫,没人敢擅闯,焦娇从不用操心安全问题,可小树林太远,不是金甲卫的巡防范围。这里偏僻,少有人经过,本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偏偏今天,尴尬了。
焦娇遇到了刘云秀。
仇人见面,狭路相逢,刘云秀第一个反应就是走,她提起裙边转身就跑!焦娇也不想看到她,同样立刻调转方向走别的路。
跑出去一大截,刘云秀突然停住,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上回她机灵,提前躲避没撞上就罢了,现在撞上了……姓焦的为什么不怼她?换她是姓焦的,回回被压着骂,好不容易熬到皇宠实实,刘家都要碍着气氛绕道,她不好好抖一回才怪!
诚然有性格不同原因,可刘云秀还是觉得不对。
狐疑转身,她盯着焦娇背影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了,这衣服……有问题啊。
她眯起眼,想了想决定不再躲,转脚追向焦娇:“姓焦的!”
焦娇闭眼,叹了口气。
路很宽,她很累,别人非要追,她是跑不掉的。
刘云秀走到焦娇面前,看得更清楚,果然不对劲!不仅衣服,还有脸,还有胳膊!这么脏这么乱——
“‘皇后娘娘’好兴致啊,这一大早的,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她围着焦娇转了一圈,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包扎胳膊的布条太扎眼,不是女人衣服会用的面料,是男人的,还这么朴素,一看对方就不是贵人!
“走这么急干什么,怕我告发你啊?”
焦娇眉眼平直:“刘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刘云秀盯着焦娇,兴奋到颤抖:“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求我——好好求一求,我就不会告诉别人。”
这可不是她故意搞事,是姓焦的自己不检点被她逮住了!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会看到!
焦娇大方任她看。不大方也没办法,刘云秀想到的事她也能想到,注定无法遮掩,不如就坦率一些。
“我求你,你真的不会告诉别人?”她眼睛微眨,眸底有微光划过。
刘云秀眼珠一转,笑容里透着明晃晃的算计:“当然,我说话算数!我同你是好手帕交么,手帕交之间没有秘密……你先告诉我,你心上人是谁呀?”
焦娇就知道,这人才不会放过她,求不求都没用。
她若心虚害怕,腰弯下去各种卑微,照对方说的去做,所有内情交代出来都不算完,对方拿到她自己亲手献上的把柄底牌,威胁的就不单是这个了。
她才不会那么蠢。
慢慢理了理衣袖,焦娇微微一笑:“刘姑娘说的对,手帕交都感情极好,不分你我,没有秘密,我的事你都知道——也一定帮着遮掩了,若事情败露,我固然得不了好,刘姑娘觉得自己呢?”
“你这是要拉我去死!”刘云秀气的跺脚,“谁跟你不分你我了,你的事我都不知道何谈帮忙遮掩,你吓唬谁呢!”
焦娇脸上笑意更深:“刘姑娘不是我最好最亲密的手帕交么?”
刘云秀:“谁跟你亲密了!我才不是你的手帕交!”
“哦,不是啊,”焦娇声音微缓,带足了提醒,“那刘姑娘不久前被墨阳殿金甲卫制住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云秀指着她,气的颤抖:“你威胁我!”
用的还是同一桩事!
焦娇做讶异状:“怎么会?我们可是手帕交呢,你是个好姑娘,从不会威胁我,我又怎会威胁你?”
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怎会’!
刘云秀气的磨牙,为什么!明明每次都是她占理,为什么总是占不了上风,还被这个贱人欺负!
夏日阳光灼热又刺目,兜头砸下来,砸蔫了草叶砸浅了溪流,砸败了花枝也砸烫了石板路,好像在嘲笑世间万物的自不量力。
刘云秀憋的眼睛都红了,气自己就是太过实诚,没有别人的伶牙俐齿舌灿莲花!
她咬着牙,指着焦娇:“好好好,我便不跟你纠缠,可你以为你这个样子除了我别人就看不到?我不说,自有别人会说!你堵得了我的嘴,赌不了所有人的嘴!有本事,你就带着这一身同野男人滚出来的痕迹味道,让皇上继续宠爱你,打我的脸!”
焦娇面无表情:“那刘姑娘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别错过。”
“呸!”刘云秀愤愤离开。
焦娇看着她的背影,眼帘垂下,轻轻叹了口气。
表面再硬气,心里还是很没底的,她自己知道自己,行得正站得端,可流言害人,从不管真正事实是什么样子,她不确定皇上对她的信任度。
派去传话的人回来了,墨阳殿那边毫无动静,只一位叫德公公的老太监说知道了,再无下文。
气氛安静沉默,焦娇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果然,到了下午,更让她担心的事来了。
她走那一路不算短,还真不只刘云秀看到了,有别人也看到了,你悄悄跟我说我悄悄跟她说,‘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开始疯狂传播。
从准皇后衣衫不整疑似不贞,到跟不知名野男人花前月下缠绵风流滚床单八百遍,再到珠胎暗结打胎肚子又大又打胎,最后准备先怀个孕让皇上做傻狍子接盘侠,混淆皇家血脉试图筹谋让女干夫儿子登位的话都出来了……
焦娇是准皇后,一日上面没有明旨下来治罪,就一日尊贵无比高不可攀,别人不敢当着她的面骂,可此事一出,问罪基本已成事实,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夫人们鄙视,小姐们厌恶,连来来往往的下人都敢瞪她两眼,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啐几口口水。
与她相关的任何东西都倒了霉,她穿的衣裙样式,佩的首饰风格,一瞬间成了低级的代名词,各夫人闺秀第一时间检查自身,一有相似立刻换掉;她去过的地方,喜欢的口味无人问津,大厨房的例菜都瞬间换了牌子;连她的家人,焦家院子也成了众矢之的。
祖父气的不轻,拉着父亲一起站在门口怼人。
他们问焦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什么误会,她没说,他们就没再问,只把她关在院里不准出门,同时严令下人们乱传消息。
焦娇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随风摆动的绿柳,眼眶有些红。
她都懂。
长辈心里肯定遗憾这种事情的发生,可他们并没有责怪她。他们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们站在最前面,替她遮风挡雨,所有最不堪,最可怕的场面,他们硬生生扛住,不让她去面对。
她在被好好的疼爱着啊。
可不看不听,心里还是会难受的,外头气氛越来越不好,她光是想象,就知道是怎样的暴风骤雨,皇上……会怎么想?
会不会……废后?
大风忽起,窗外原本轻缓摆动的柔软柳枝齐齐一荡,差点折了腰,让人看着就觉得痛。
焦娇指尖扣进桌沿,她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得想个法子面圣,解除皇上的误会!
“圣旨到——”
焦娇刚换好衣服,准备去殿前请见,就听到了传旨太监的唱声。
糟糕……是她太晚了吗!
传旨太监三个字悠长高亢,不仅通知了焦娇,还通知了附近所有人。
几乎一瞬间,听到声音的人就迅速涌往焦家院子的方向,这场热闹,她们必须参与!
皇上会怎么惩罚这个小贱人呢?
杀了,剐了,还是先杀再剐顺便诛九族?女干夫抓不抓?要不也顺便诛个九族?
比起所有,大家更好奇的是这个女干夫是谁,连皇上都敢绿!
焦家人也是神情不一,心里各种打鼓,然而还是得装作风平浪静,照规矩肃容整衣,摆香案——
老爷子站在最前面,带着族人齐齐跪下:“老臣焦厚炎,携焦家小辈,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名字仍然惨,收藏点击就是不涨,于是改回来辽……大概就是我文丑,啥都没用_(:зゝ∠)_
谢谢WuliKKW大大的地雷,我会继续努力的,看看这文还能怎么扑_(:зゝ∠)_


第19章 朕就是要宠就是要护
焦家摆香案接旨,明里暗里的围观群众集体兴奋,生恐错过哪怕一点。
传旨太监见流程走完,抖抖袖子,展开澄黄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焦氏女救驾有功,赐流金霞锦十箱,贡缎十箱,南珠十斛,御松烟墨十锭……焦家育女有功,赐家主焦厚炎紫金马褂一件,紫檀香木珠串一对…………”
竟然不是责罚也不是问罪,而是赏赐?
焦娇整个人愣住了。
救驾?她什么时候救过驾?明明是予璋救了她……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有数,这事跟皇上没半点关系,可皇上不但没怪罪,还帮她遮掩了?
她跪在地上,手指绞的很紧,看不透这是个什么章程。
“焦姑娘,接旨吧?”
传旨太监念完圣旨,笑眯眯看着焦娇,神色很是亲切:“虽是夏日,在地上跪久了也是伤身,皇上知道是要心疼的。”
焦娇有些恍惚,神情麻木的站起来,接过传旨太监递来的卷轴。
圣旨是明黄缎面,折射着太阳的碎金,映在眼睛里却不刺目,反而散发着温暖的光,一瞬间抹平了心间所有焦虑。
是了……
焦娇闭了闭眼,今早发生了什么,她不说,予璋不说,外面的人不会知道,皇上却未必,手掌天下权,世间之事,但凡天子想查,一定能查出,他定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脾气不好,却不是傻子,流言四起,指向太明显,他听到必然气愤,却不会在没证据的时候随便做决定,万一误伤,就是进了别人的圈套,所以他去查了。
查出来还下这样的圣旨……是相信她?
心中有融融暖意流过,这一刻焦娇真的很感动。
焦娇没想到局面翻转的这么彻底,围观众人也眼珠子掉了一地,怎么,这女人不是水性杨花和别人勾搭,原来是救驾?
现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圣旨是真的,传旨太监的恭敬态度也是真的,还有什么可说?
嗑瓜子的把瓜子收起来,撸着袖子的把袖子放下去,等着嘲笑讽刺的揉揉自己的脸,把不合适的表情收起来,只片刻,现场气氛一片祥和。
待传旨太监走了,还围上来亲切的和焦娇说话,各种嗔怪——
“焦姑娘也是,明明做了好事,为何不说?可不就叫外人误会了嘛。不过别人不信,我是信你的,咱们焦娇贤正淑雅,温柔纯真,哪里是做坏事的人?”
“就是就是,那起子嘴上没把门的就爱乱传谣言,咱不跟她们玩儿。”
“焦姑娘这裙子真好看,怎么做的?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要一身。”
“还有这妆,啧啧,人长得好看随便上点胭脂都清新脱俗美的别致,我就不行了,脸长的黄,抹什么粉都不好看呢。”
一个这么说两个这么说,没一会儿所有人都这么说。
焦娇心里知道,其实乱传谣言的就是她们,喜欢落井下石看热闹的也是她们,可她们懂眼色‘伏低做小’了,她就不能再端着。
“多谢诸位信我,不嫌弃的话,进内喝盏茶吧。”
没必要做好朋友,却也不介意表面平和,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斥各种各样的虚假吹捧,塑料情谊。
未来皇后的第一次茶话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开始了,因为所有人都很给面子,办得特别好。焦家女不但没有被骂,反而扬名了!
墙边暗处,刘云秀恨的手绢都咬破了,怎么可能!
她不信!
她看的真真的,姓焦的胳膊上受了伤,绑着个布条,那布条一看就知道不是女人的东西,是男人会选的衣料,还过于朴素,天子不可能用这种布做衣裳,肯定是别人!
可圣旨下的这么快,传旨太监态度这么恭敬,天子高高在上,不可能愿意戴绿帽子,所以那个人……难道真是皇上?
皇上富有四海,为什么要用那么朴素的意料?
难道……是在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