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陪着老夫人用了早膳,老夫人看着天色:“三丫头,时间差不多,你该去静思园了。”
月瑶笑着点头应了:“大姐,一起去静思园。”月盈不主动提那她就主动提了。
老夫人朝着月瑶点了下头,表示赞赏,对着月盈面上是笑但是内里却是叹气,大丫头被陈姨娘教得眼皮子浅薄,这段时间面上是好了许多,但是内里却难以掰正了。
月瑶让邓妈妈领了廷正回兰溪院,自己则是跟月盈一起去静思园。难得同路,可是两人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月瑶听到鸟儿的清脆叫声,抬头看去看到一只通身灰色羽毛的鸟儿,她不认得这是什么鸟,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鸟?”
花蕾听了月瑶的话笑着说道:“姑娘,这是麻雀。”
月瑶很有兴致地观察树枝上的麻雀,这只麻雀头、颈处栗色较深;喙为黑色,嘴短而强健,稍向下弯,呈圆锥状,外缘还有两道淡色横斑,跗跖为浅褐色;背部栗色较浅,饰以黑色条纹;脸颊部左右各一块黑色大斑,肩羽有两条白色的带状纹;尾呈小叉状,浅褐色。月瑶将这只鸟儿的特征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你确定这就是麻雀?”
花蕾点头:“姑娘,麻雀喜欢吃粮食,我们经常赶它们,不会错的。”没到丰收的季节这些鸟雀就跑来偷出粮食,最是讨厌了。
月瑶来了兴趣:“等什么时候有空闲了,我也去庄子上看看去。”对于这种平民生活她也想去多去体验,这样才能创造出更多富有生活气息的画作,不过这些都是月瑶暂时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
花蕾笑着说道:“只要姑娘有兴趣,明年夏收可以去庄子上看看。”花蕾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月瑶笑容满面:“好。”
月盈站在旁边见着月瑶与丫鬟谈笑风生,对自己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不过,总是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想着出门郑妈妈的提点,月盈主动道:“三妹妹,你还在为我那日的事生气吗?”
月瑶笑着说道:“大姐也是想晁哥儿好,我怎么会怪罪。只是这件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在上房她是不想让祖母不高兴,但是出来后月盈若是不想跟她多说话,她自然也不会多说去讨人嫌。陈姨娘被禁足的事,月瑶自认为跟她没任何关系。
月瑶虽然不怨恨也不想计较,但是已经决定与陈姨娘这样的人保持距离,也不会跟月盈走得近了。
月盈听了月瑶的话,满心的不爽快。但是想着郑妈妈的提点,月盈还是说道:“三妹妹,我知道那日不该给你提那些让你为难的事,姨娘也不该强求你。三妹妹,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她在上房这么长时间没有一次逗得祖母眉开眼笑;可是月瑶每次一来祖母都笑颜逐开,这让她很嫉妒。
月瑶看了一眼月盈:“大姐,我早就忘记了,大姐不必再放在心上。”月瑶认为月盈只是太端着,总认为自己是大姐,下面的人就该尊敬她。可惜月盈没弄明白一点,若她是嫡长女,下面的弟弟妹妹自然会尊敬她,可惜她却没能投胎在莫氏肚子里。庶出的身份注定了就算是长姐也得不来下面妹妹发自内心的尊敬,这就是嫡出与庶出的区别。很显然月盈还没明白过来,不过到了祖母身边这么长时间到底还是长进了,不管如何现在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
月盈松了一口气:“三妹妹不怪我就好。”
月瑶将心底的那些想法暂时抛之脑后,笑着说道:“大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就这么小气了。大姐,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跟晁哥儿的。”
月盈这段时间愁死了,姨娘被禁足,弟弟被用了家法后就关在院子里养伤。现在听到月瑶说羡慕她,惊讶道:“三妹妹羡慕我什么?”月瑶是嫡女资质又好,以前得祖母喜欢现在又得嬷嬷跟先生喜欢,月盈不知道她又什么好让月瑶羡慕的。
月瑶笑着说道:“羡慕大姐有一个一心为你跟晁哥儿考虑的姨娘。”子欲亲而不养,这是人间最大的悲痛。
月盈看着月瑶黯淡的神情,心底的那点不快烟消云散了。是啊,三妹妹再如何聪慧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自己比她强许多了。
这件事放下以后,月盈想着刚才在上房见到的廷正与之前见到的仿若两人,她想取取经:“三妹妹,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将正哥儿教导好的吗?”
月瑶此事真想抹下额头,怎么绕来绕去又饶回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教他认字,再让他练字。好在正哥儿很愿意很听我的话。正哥儿现在变得这么好都是先生的功劳,要是仍然是我教,正哥儿肯定不会变的这么好。”主要还是环境的原因。在连府里正哥儿都不愿意出院子,更不愿意见连府其他的人。而在李府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李翰带着正哥儿在李府四处乱窜。李国荇还带着他们两个出去过好几趟,男孩子的胆量不是与生俱来的就打,而是通过历练出来的。
月盈听了面色黯然,廷晁若是能听她的话她也不需要这么担心了:“三妹妹,廷晁的事你是知道的,若不是这个样子我姨娘也不会失去了分寸。三妹妹,我知道你见识多广,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办法才能改正晁哥儿身上的这些毛病。”月盈是被正哥儿如今的模样给刺激到了,她也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学好。
月瑶才不会去管大房的破事。月瑶遗憾地摇头:“对不起,大姐姐,我也不懂如何教孩子。”
郝妈妈之前特意跟月瑶提了这件事,说当年祖母本来是将廷晁带在身边养的,可是因为廷晁到祖母身边没几日发了高烧,后来廷晁高烧退了祖母就让陈姨娘将廷晁抱回去自己养。
月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祖母让陈姨娘自己养廷晁,但是显然若是廷晁给祖母养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月盈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月瑶,想着姨娘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看来三妹妹不是真的没办法只是不愿意帮忙。
月瑶见着月盈不满的眼神,心里却是感叹。上辈子与月盈接触得很少,加上自己心思单纯真没看出来月盈竟然这么小心眼。她都已经解释得很清楚,甚至不惜示弱,没想到月盈竟然还是觉得她没尽心,也不想想她自己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如何为他们尽心。
巧兰见着月瑶苦闷的神情,心里涌现出浓烈的不满。大姑娘一而再地提这些过分的要求,真是好笑,怎么就不想想凭什么要姑娘为她们筹谋划策。廷正少爷是姑娘的亲弟弟,除了姑娘没谁再为他操心,为此姑娘才不能不费尽心思为廷正少爷筹谋。可是三少爷有父有母,也要求姑娘帮忙筹谋。不帮忙竟然心生怨艾,这算哪门子的事。巧兰心里下了决定,这件事该她一定要跟老夫人说。
月瑶本来还想说,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伯父请一个严厉的先生到家里专门教导廷晁。但是看着月盈幽怨的神情,这些话也就咽回去了。世间有一种人,你帮了她无数次她觉得理所当然,你只要有一次都没帮她,她就满腹怨言。如今看来陈姨娘与月盈就是这类人,这种人必须离得远远的,若是被缠上麻烦不断。
巧兰趁着月瑶上课的时间,去了一趟上房。将大姑娘求了两次月瑶的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只知道陈姨娘求了月瑶,不知道月盈也求上了月瑶,而且还求了两次。老夫人得了小心摇头:“亏得我花费了这么多的心力,还是掰不过来!”月瑶跟晁哥儿是同岁,让月瑶去帮廷晁筹谋这不是笑话是什么?偏偏月盈竟然听信陈姨娘的话去求了月瑶,姨娘说什么就什么,自己不会想,没自己的主意。
郑妈妈在边上劝慰道:“老夫人也别着急。大姑娘也是看着廷正少爷越来越好,才忍不住相问三姑娘的。老夫人,大姑娘也是想廷晁少爷好。”
老夫人没吭声,她也想孙子都好,可是正哥儿跟晁哥儿是不一样。正哥儿笨是笨了点但是乖巧听话又勤奋好学,自然得人喜欢。可是廷晁已经被陈姨娘给纵坏了,若是真的能改早在老大执行第一次家法后就改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
郑妈妈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该劝的还是要劝:“老夫人,大姑娘现在比刚才来的那会长进了许多,只要再给大姑娘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好。”虽然大姑娘没三姑娘能说会道讨老夫人喜欢,但是大姑娘也是尽心尽力照顾老夫人,讨老夫人喜欢的。
想着陈姨娘去强求月瑶帮忙,老夫人还是摇头。
郑妈妈明白老夫人摇头表示什么意思,她为大姑娘感到可惜。这段时间大姑娘真的很努力。
月瑶下午下学,在回去的路上有些奇怪地问了邓妈妈:“就陈姨娘这样的性子,怎么能保得下一双儿女呢?”大伯父的后院可从来没平静过,她隐约听说死过好几个姨娘。陈姨娘还跟莫氏作对,莫氏不可能不对陈姨娘下手。
邓妈妈本来不想说这些话的:“陈姨娘年轻的时候,水灵灵的,非常得老夫人喜欢,也因为这个原因,老夫人将她给了大老爷。也是老夫人的看护她才能得了一双儿女,还让儿女安然长大。”
月瑶纳闷了:“若是陈姨娘不聪慧,也不会被祖母看中。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费解得很。
邓妈妈对此也不知道了。
月瑶回到院子了,将这个问题重新问了郝妈妈。郝妈妈在府邸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一点内幕。
郝妈妈诧异姑娘为什么问这些事:“其实当年老夫人身边有两个得力的丫鬟,老夫人属意的另外一个丫鬟;不过后来那个丫鬟出了意外,老夫人才将陈姨娘给了大老爷。”
月瑶笑道:“妈妈,将当年的事跟我说详细说一下。妈妈放心,这件事不会再过第三个人的耳了。”
郝妈妈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月瑶。
陈姨娘当年是老夫人的大丫鬟,陈姨娘很聪明,当然若是不聪明也不会让老夫人看重。只是当年陈姨娘知道老夫人有意放一个丫鬟给大老爷后,为了上位算计了另外一个丫鬟。
郝妈妈道:“姑娘,陈姨娘与那个丫鬟是金兰姐妹。”郝妈妈之所以说出来是希望月瑶知道,陈姨娘这种为了上位连自己的金兰姐妹都能算计的人,是绝对不可信,更不值得相帮的。
月瑶若有所思:“祖母知道这件事吗?”
郝妈妈点头:“老夫人知道,所以将那个丫鬟嫁到外面去了,那个丫鬟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老夫人开始属意的就是陈姨娘,因为另外一个丫鬟性子憨厚,肯定斗不过莫氏的。老夫人对于陈姨娘的行为一清二楚,不过这也正是要的。陈姨娘到了大房,仗着老夫人的势没少给莫氏挖坑。
郝妈妈没地下的话没说。莫氏最不满的是老夫人的偏心,最恨的肯定是陈姨娘。
月瑶听了这些话后疑惑了:“陈姨娘既然这么聪慧,为什么还会为了廷晁找上我?明显前后矛盾呢?”月瑶忍不住想难道是陈姨娘一心为了儿子所以失去了该有的冷静,头脑发热才会找上她。很显然,这只有脑抽的人才会相信。
郝妈妈笑道:“姑娘这话问得好。”她还以为姑娘知道呢,如今瞧来姑娘还是没看懂陈姨娘的用意了。
月瑶认真想了下还是没想通:“妈妈,我不明白陈姨娘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求上我。”这件事只要有脑子的人就知道不成的。
郝妈妈面露讥笑:“陈姨娘是聪明,不过却总喜欢耍小聪明。她故意求上姑娘,是做给老夫人跟大老爷看的。陈姨娘是希望让老夫人跟大老爷对三少爷的事上心。本质上,陈姨娘确实是为了三少爷好。”郝妈妈猜测到的基本就是陈姨娘的厢房。陈姨娘不是不聪明,只是钻入了死胡同了。为了儿子陈姨娘已经不理智了。
月瑶不能理解了:“求我,与让祖母跟大伯父上心有什么关系?”月瑶是真不能理解,也是她见识浅薄真猜不出来。
郝妈妈摇头道:“陈姨娘这么做是希望让老夫人跟老爷知道廷正少爷变得这么好,就是有一个好的先生。只要请一个好先生,三少爷会比廷正少爷更好。”
月瑶啊了一声:“当时廷正还没回来呢?”
郝妈妈轻轻一笑:“现在廷正少爷回来呀,还变得这么好了。姑娘,府邸上下都知道了,廷正烧也可不就是先生教好的。”
月瑶望着郝妈妈无语了:“陈姨娘闹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祖母跟大伯父为廷晁请先生?不能直接说吗?”
郝妈妈摇头:“老夫人跟大老爷不会单单为了一个庶子去请先生到府邸坐馆。”
月瑶当下明白了:“陈姨娘拉我下水,其实就是为了让祖母跟大伯父重视这件事。”丢人丢到侄女那边去了,大伯父如何丢得下这个面子。可同样廷正这么大变化也深入到大伯父心里,让大伯父知道廷晁不是无药可救,只是没找对先生。
月瑶无语,这弯绕得得让人多头疼。而且大伯父能理会陈姨娘的一番苦心吗?若是没猜测错,怕是最先会恼怒了。
郝妈妈点头。
月瑶摇头:“主意很烂,但是对廷晁的这片心意难得。”为了儿子,倒真是豁得出去,不过效果如何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郝妈妈眉头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了。
第70章 老夫人病倒
柔和的灯光下,一大一小都在认真地练字。
花蕾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口,小声问着守在外厅的巧兰:“姑娘还没练完字吗?”准备的夜宵都冷了。
月瑶有吩咐,她练字或者作画的时候,没叫人不准进去,这么吩咐也是怕被打扰了思维。
巧兰苦瓜着一张脸:“没有呢!”以前一般练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可是今天这都快一个时辰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姑娘练个字怎么也能这么投入,经常连时辰都忘记了。
两人都在心里嘀咕着,就听见月瑶道:“进来吧!”如巧兰所想,月瑶练字练得时辰都忘记了,回过神来,见着廷正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练字。
廷正等月瑶放下笔后道:“姐姐写的字真漂亮,姐姐,我能学吗?”看着跟一朵一朵的似的,廷正也很想学。
月瑶摇头:“你先将我给你的字帖练好了再说。”贪多嚼不烂,廷正不可能如她一般,有这么多时间跟精力去练字。所以,只要学好欧体就好了。
廷正有点小小的失落。
花蕾端来了两碗鸡蛋牛奶羹。鸡蛋牛奶羹是月瑶吩咐做的,月瑶以前在江南经常吃,回来后倒吃不上,现在有小厨房又重新吩咐了厨房,隔三岔五做一回。
廷正看着缠枝青花瓷碗里白嫩嫩跟豆腐一般的东西:“姐姐,真好看。”李府的夜宵花样很多,但是廷正却觉得还是自家东西好,虽然还没吃不知道味道。
月瑶笑着说道:“若是喜欢就多吃一点。”这个时代普通百姓都是一日两餐,如连家这种世家都是一日三餐,不过月瑶现在是一日四餐。除了三餐外每日都得加夜宵,而且夜宵都是捡好的吃。
廷正取了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中滑溜下去了:“姐姐,味道真好。”香香甜甜,滑顺可口。
月瑶也很喜欢这道夜宵,所以吃得比较多。在廷正睡觉之前,月瑶重新比量了一下廷正的身段,打算再给月瑶做一身新年的衣服。
当然,月瑶肯定不会从头到脚做,她让细娟等几个丫鬟裁剪好布料,到时候她再来绣就成了。若不然单单做一件衣裳,要费很多的功夫,她没这么多的时间。
正哥儿只有两日假,第三日一大早又坐了马车去了李府了。这次倒是没客套地让廷正带东西到李府,不过廷正却是跟李翰炫耀身上的衣服:“这是我姐姐亲手做的衣裳。”
李翰才不相信:“你姐姐才多大,就能做衣裳了?”李翰不知道什么针线功夫,他就觉得月瑶才八岁哪里就知道做衣裳。
李翰本来只是表示怀疑,可是对于廷正来说这是污蔑姐姐的事情,他决计不罢休,于是跟李翰闹了起来。
李夫人听到廷正跟小儿子闹起来有些惊奇:“为什么事闹起来的?”廷正在李府一个多月,乖巧可人,勤奋好学,不仅她,就是丈夫跟先生也都很喜欢。
丫鬟说了闹别扭的原因。
李夫人笑道:“姐弟俩人的感情真好。”她知道小儿子肯定是有口无心,但是廷正较真了就得打消心头的不舒坦。
用午膳的时候,李夫人拉着廷正到身边。看着廷正身上穿着的衣裳,针线长短参差,针纹重叠微凸,绣工也极为精细。李夫人看了忍不住问道:“廷正,是你姐姐告诉你这衣服是她绣的吗?”单看这件事衣裳的绣工跟针线李夫人有些不相信是月瑶绣的,所以李夫人忍不住由此一问。
廷正没听出着意外之意:“是姐姐亲自绣的,昨天晚上姐姐还给我量了尺寸,准备再给我做一件冬袍。”
李夫人讶异了,单说衣服,她是真不相信。但是既然月瑶自己说是她做的,那就真是她做的。因为月瑶没必要为一件衣裳对廷正撒谎。
李夫人等廷正走后忍不住说道:“这孩子真不错。”小小年纪针线活做得这么好,真是难得。
李夫人身边的婆子笑着说道:“夫人,我听说连府请了一个姓麻的绣娘,这个绣娘以前在江南很有名气。连家三姑娘这么聪慧,跟着名师自然学得也快。”
李夫人笑了下:“这不仅得有天份,还得有心。”有天份没心,做什么都枉然。
身边的婆子笑着说道:“要我说,瞧着正少爷就可以看得出,连家三姑娘定然是个聪慧好学的。”这个婆子是知道廷正是月瑶启蒙的,而廷正在李府的勤奋好学是有目共睹的,由此自然可以推断,月瑶也肯定是个好学的孩子。
李夫人点了点头。
月瑶练完字走出来看着天,今日出了太阳,天气不错,不过太阳像是蒙着雾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光,灰色的云也没流动。整个天空,显得呆滞而沉闷。
一阵风吹来,除了角落的常青树左摇右摆,高耸的树木因为没有了树叶光秃秃的摇都摇不动,显得格外的笨重。
月瑶在院子里呆了一刻钟,又回房练字了。没一会郝妈妈疾步走进卧室:“姑娘,老夫人晕厥了,大夫人派人去请唐大夫了。”
月瑶听了立即放下笔,衣服也没换就去了上房。月瑶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上辈子祖母是在明年去世的,所以现在肯定不会有事。
月瑶虽然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心里还是很恐慌的,也许事情就会有变化,她都能重生到小时候,祖母的事也说不准了。
月瑶赶到上房的时候老夫人还没醒过来,月瑶进了卧房见着昏迷之中的老夫人,她知道现在忌讳哭泣,所以压抑着没哭,但是眼泪却是扑哧扑哧地掉。
巧慧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三姑娘,再看着面露悲伤的大姑娘跟二姑娘还有低着头的四姑娘,不由想着不亏老夫人这么疼爱三姑娘。
唐大夫过来给老夫人把脉以后立即扎针,扎完针老夫人就醒悟了。月瑶擦了眼泪道:“祖母,…”
老夫人全身无力,低声说道:“别哭,祖母没事,老了,身体真不行了,好好的就晕倒了。”
唐大夫开了药以后道:“老夫人,以后要好好休养不能操劳。”上了年龄,身上毛病自然越来越多了。
因为老夫人生病,月瑶连学也不去上了,日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月瑶为了让老夫人舒心,特意将从书上看到的趣闻讲给老夫人听,偶尔还念念佛经,为的就是让老夫人心情愉悦。
月瑶的行为在连府内都赞一声孝心。而月瑶也不是做戏,更不是为了名声,她是发自内心想要好好照顾老夫人,尽一点孝心。可是月瑶的这番行为却是抢了月盈的工作了。
月盈听到府邸内外都在赞扬三姑娘孝顺,提都没提她,心里有些黯然,这几日她也是寸步不离老夫人左右的。
月盈身边的丫鬟采蓝恨恨地说道:“凭什么?姑娘这么辛苦,好名全都让三姑娘得了去。”
采青劝道:“你就少说两句。”采青不希望火上浇油,她认为三姑娘不简单,自家姑娘还是不要跟姑娘交恶的好。
采蓝冷哼道:“采青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三姑娘面上看着慈善,其实背地里却一而再地在老夫人面前告小状。三姑娘也得叫我们姑娘一声姐姐,竟然背地里做这样龌蹉的事。”
采青按住采蓝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若是等郑妈妈知道了,还不撕烂你的嘴?”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轻则发卖重则当场打死。
月盈面色发寒:“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三姑娘跟祖母告了什么状?”她真没想到月瑶竟然会告她的小状。
采蓝张了下口,她还真不知道月瑶说了月盈什么坏话。现在编排出几个也一下编排不出来。采青忙说道:“姑娘,那些妈妈没事就爱嚼舌根头,哪里能跟他们去计较。”
采蓝赶紧点头:“对,对,对。都是几个妈妈在那嚼舌根头,其实是没有的事。”
月盈的面色却没变好。
月瑶在老夫人身边服侍了五天,老夫人摸着月瑶的头道:“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明天开始跟着先生学习,祖母没事的。”
月瑶见着老夫人的态度坚决,也没反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