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听着他愤怒的控诉,心里只觉得越发的冰冷,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不,他还活得好好的,位高权重,以后想娶谁就娶谁,没有丝毫的损失,但是原主夏子安呢?却已经永远死了,死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人生重要,那么,夏子安的人生呢?他心里可曾为这个女儿留情半分?可曾为这个女儿惋惜半句?
她死了才会念什么狗屁父女情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袁氏本不想出来,但是,她不愿意让一个烂醉的人冲子安嚷嚷,她也怕夏丞相醉酒会动手打人,她从没为现在的子安做过什么,若她有一分的能力,都想用来护着她。
尘世无情,她只有夏子安了。
杨嬷嬷扶着她出来,是急急地走出来,怒斥道:“夏槐钧,你如果敢碰她一根头发丝,我袁翠语就是拼了这条命,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子安怔怔地看着袁氏,这是她来古代之后,第一次看到袁氏这样说话,这样的愤怒。
夏丞相抬起头,盯着袁氏,冷笑几声,然后放声狂笑,仿佛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把我碎尸万段?袁翠语啊袁翠语,你可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你还与我双双缠发,要厮守终生?”
他的声音似哭也似笑,悲凉中透着嘲笑。
袁氏冷冷地道:“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过你记性既然这么好,应该还记得,在缠发后不久,你带着陈玲珑回来,跟我说你爱上了她,我成了不贤惠,不大度的狭隘女人,十六年来,你没有念过半点夫妻情分,不善待子安,甚至为了让夏婉儿嫁给太子,你不惜把子安逼嫁给梁王,从逼婚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已经对你的女儿下了几次的狠手?若不是她命大,今天早就成了一丝冤魂。”
第二百零八章安亲王的想法
夏丞相眼底升起火焰,“若不是她伤了我的名声,我至于要这样做吗?”
“若不是你要害她终生,若不是你要对她步步相逼,她会对你这样吗?你走吧,我和你夫妻十七年,我也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十七年的夫妻,我劝你一句,给自己夏家积点阴德吧,别再损你祖辈上积下来的福分了。”
袁氏说完,对杨嬷嬷说:“在我搬出夏至苑之前,不许相府中任何人前来打扰,若有人踏进夏至苑一步,让小刀赶出去。”
“是!”杨嬷嬷对袁氏是真的刮目相看了,她越发觉得,自己决定跟随子安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夏丞相看着子安,眼底透着残毒与凶狠,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完全毫不掩饰自己的怨和恨,就那么赤果果地告知子安,他要她死。
子安丝毫都不害怕,名分上是父女的两人,仿佛是进行这决斗前的逼视,没有人退让。
夏丞相终于在不发一言之后,深深地看了袁氏一眼,转身而去。
他走得很决绝,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眼底布满了寒冰,再没一丝茫然。
子安回头,伸手抱住袁氏,对袁氏挺身而出护着她感动不已。
袁氏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透着说不出是悲伤,“若我早一些…”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子安知道,若是她早一些强硬起来,她的女儿不会死。
袁氏原先的心态是心灰意冷,不是退让也不是忍受,只是对一切都万念俱灰,但是她没有考虑自己的女儿,因着这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袁氏与夏丞相和离,不,如今该说袁翠语了,她如今不是任何人的袁氏了。
袁翠语与夏丞相的和离,安亲王府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是慕容壮壮去告知他的。
他那时候正在喂鲤鱼,听到壮壮的话,他抬起头,瞧了壮壮一眼,“嗯。”
“嗯?什么意思?”壮壮上前,“你打算怎么做?”
安亲王又瞧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做?”
“她现在自由了,和离了。”慕容壮壮耐着性子说。
“嗯!”他又嗯了一声,然后往湖中投喂鱼食。
“哎呀喂,我的小二王爷啊,你倒是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啊。”慕容壮壮抢过他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全部倒在了湖中。
安亲王看着鱼儿抢吃鱼食,摇摇头道:“你这样喂鱼,哪里有什么情趣?”
“去你的情趣,我问你,你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现在不是相爷夫人了,她现在又是袁小姐了,你打算怎么办?皇太后都为你的婚事担心多少年了?你就回一个嗯字?你是要气死她啊?”壮壮叉腰大喊。
安亲王斜睨了她一眼,“就像母后不曾担心你一样。”
壮壮一怔,“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别扯开话题,你怎么做,我全力配合,或者我马上入宫去找皇太后,让她下旨赐婚。”
说完,她就要走。
安亲王伸手拉住她,俊美的面容有些苦恼,“你不要去。”
壮壮看着他,“那你说,你打算怎么样?”
安亲王放了手,蹙起剑眉想了一下,“本王不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沙场战将的雷厉风行呢?把它捡起来去勇敢追求你的爱情啊。”壮壮激动地说。
安亲王摇摇头,“自小,本王想要的东西,都会积极去争取,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惜一切倾尽所有,但是,小姑姑,你应该懂得,有一些人,你是得小心翼翼地去维护,顾全她所有的感受,你觉得,她现在会愿意重新接受一段感情吗?”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呢?兴许她愿意接受你呢?”
安亲王看着壮壮,眼底坦荡荡的明亮,“我知她,便如我知自己,小姑姑,我等了许多年了,在等的过程中,没有想过自己会等到,所以,我真的不在乎再给她一些日子,让她彻底从相府的阴霾走出来。不过,我还是会去跟她说,我依旧在等她,这一次不是等她自由,而是等她重新接受生活。”
壮壮有些颓然,“我本以为,你会马上去找她的,多少人在盼着你们好啊。”
“相信我,没有人比我自己更迫切。”安亲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眸子依旧明亮,“可值得,有些人你值得用一辈子去等待。”
壮壮几乎是迅速地回头,泪意漫上眼底,她没有这样的人可以等,她曾经也很爱很爱一个人,爱得没了自尊,但是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身边最宠爱的侍女娶走。
他们成亲的那天,侍女从公主府出嫁,她看着他骑着白马,如此的英俊威武,眉目分明,一如她梦中那样。
但是,他不是来娶她的,他只是娶走了她的侍女。
从那天之后,她就不曾让自己醉过一次,因为,她知道醉了之后,她会疯狂地思念一个人,她负荷不起这种思念,也负荷不起这种心痛。
手腕上,有几道疤痕,是她无法忍受的时候给自己警醒的一刀,不要再让自己的心支离破碎。
老二是幸福的,他还能等,如今还有可能等到,他有什么必要迫切地行动?他既然已经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一个人,就不在乎朝朝暮暮。
安亲王伸手,摸了一下壮壮的头发,轻声道:“小姑姑,该放下了。”
“早放下了。”壮壮的声音,透着无法言说的心碎。
“若放下,这些年你便不会这样游戏人间。”安亲王轻声叹息,他是真的心疼小姑姑,也恼怒那人。
“和他无关,有些人,”壮壮抬起头,看着湖面的徐徐波纹,“你要用一辈子才知道真的和他有缘无分,然后,不到你不放手了,因为,你要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要放手了。”
“有时候,本王真的想杀了他。”安亲王心疼地看着慕容壮壮脸上的心碎神伤,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壮壮抬起头,凄凉一笑,“好,你去帮我杀了他,然后我也可以死了。”
“胡说!”安亲王怒斥。
慕容壮壮抚住胸口,笑得没心没肺,却落下了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在胡说。”
可,若死了,心就不痛了。
第二百零八章你画什么
安亲王看着她,实在是不忍心说出这个消息,但是,看来她是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小姑姑,他要回来了。”
慕容壮壮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良久,才道:“嗯。”
是的,三年回京一次述职,今年是第三年了。
她大步而去,挥挥手,“我走了。”
安亲王捡起地上装鱼食的盘子,轻轻摇头,“慕容家,净出情种。”
刚转身,便有侍卫一蹦三跳地进来,眉开眼笑地看着安亲王,“王爷,您猜一下,属下收到什么消息?”
安亲王大步而去。
侍卫追上去,“袁大小姐和离了,和离了!”
安亲王再大步地走。
侍卫懵了,这么高兴的事情王爷竟然就这样走了?等了那么多年,变心了吗?
翌日,衙门果然找上门来了。
问话的时候,夏丞相也在场,他盯着子安唯恐子安把夏泉的临终之言说出来,但是,子安倒也谨守诺言,没有说。
西门晓月没有承认纵火,但是承认是她命人请了火龙。
西门晓月的母亲李氏花了一笔大银子,买通了舞火龙的其中一个人,让他承认在新房那边纵火,其目的是为了转移火龙出意外的焦点,造成有人故意纵火的假象,这样便可以保护他们火龙队的声誉,免得传出去,以后高门大户不会再请他们。
衙门初步断定,侧屋起火是意外,而新房那边是故意纵火。
当然,只是初步断定,还要继续调查,因为,疑点太多了。
晋国公也耐不住李氏和西门晓月的哭泣,只好入宫去找皇后,皇后亲自找了尚书令崔大人谈话。
皇后倒是没说要崔大人徇私,只是说衙门如今既然初定侧屋起火是意外,那么,惩处了那故意在新房纵火的人平息事情便算了。
崔大人见此事只是牵连了相府和国公府,并未造成其他人的伤害,且又知道这是相府的内斗,便决定结案,因为他不想浪费人力在这种府宅内的阴谋算计里。
西门晓月因为雇人不慎,且没有加强防护,造成相府起火,伤了人命,要负担连带的责任,被判处三月的监禁。
其实所谓的连带责任,只是衙门懒得去想其他借口罢,反正大家都知道,西门晓月对起火这件事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既然有人做替死鬼,又有皇后娘娘出面,衙门便随便判三月了事。
至于伤人案的西门晓庆,因为有御医证实他早些年便患上了疯症,经过治疗虽然有好转,但是时而发作,那天误伤了桂圆后人便清醒过来,刚好看到相府大小姐夏子安在假山那边,为了逃避罪责,竟心生歹意要嫁祸给子安。
崔大人自然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是牵连了太子在内,所以,面子上对礼亲王这个目击证人交代过去便算了。
而礼亲王看了刑部提交上来的宗卷,见御医认定西门晓庆有疯症,他是个认证据的人,一切只看证据,因此着刑部酌情处理。
西门晓庆被判处一年监禁。
这件事情的迅速解决,在所有人预料之内。
子安和梁氏只要不指证,单单依靠表面的证据,是很难入西门晓月的纵火谋杀罪名的。
而太保虽然把案情剖析了,但是,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把那日在国公府问出的案情全然告知衙门。
他留了一手,命人整理好那天的口供,送去给晋国公,且盖上他自己的印鉴,这是在警告晋国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晋国公不要作妖下去。
这是太保这辈子头一次徇私,年纪大了,心肠便没以前硬,他看着族中子弟不断地衰败,已经心力交瘁。
而这一份宗卷,太保还让人送了一份给袁氏,在宗卷里,有相府参与起火一案的前后始末,都是他推断出来的,且十分的准确。
这一份宗卷若公开,先不说能不能入相府的罪,却足以让相府身败名裂。
因为,那是当朝最有名望的大臣说的话,且他说的那些,都与事实严丝密缝。
寄给袁氏的原因,是太保心存愧疚,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徇私。
而这一份宗卷里面说的那么多,只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夏丞相与老夫人为了杀害夏子安,设下的一个阴谋陷阱。
太保出于愧疚,给袁氏的这份宗卷,其实就等同是给袁氏一个补偿。
这件本来该闹大的事情,因着各怀心思,就这样平息了。
一切在子安所料之中,梁氏不可能会指证西门晓月的,因为,纵然她憎恨西门晓月,憎恨国公府,可她的儿子女儿都是国公府的人,若国公府真的没落了,意味着他们的前程也都没了。
尤其西门晓庆如今还要蹲大牢,若在被国公府拖累,前途堪忧。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自私又伟大的心思。
逼得夏丞相休了西门晓月,这已经是对西门晓月最大的报复。
梁氏的泼辣只是做个别人看的,她始终对国公府的人心软。
梁氏不说,子安知道自己说了也没有胜算。既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扳倒夏丞相和老夫人,她没有必要折腾,浪费心力,浪费时间。
夏至苑中。
陈柳柳如今百无聊赖,因为萧拓和慕容桀离开京城了。
“倪荣没什么事了,但是问他也不说萧拓去了哪里,你说他和王爷去哪里了呢?怎么还不回来?”陈柳柳托腮问子安。
子安头也不抬地道:“他能丢下政事出去几天,必定是有要紧事的,你再等等,他们去不了几天的。”
陈柳柳愁着一张脸,“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啊,子安,我没有多少日子了。”
子安本想和她说,命运有时候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想起自己穿越的事情,加上来古代之后面对的种种,再说这句话不免可笑。
“会好起来的,给点信心自己。”子安安慰着,手里继续画着。
陈柳柳凑过来,“你到底在画什么啊?自打我进来你就一直在画画画了,哎呀我的天啊,子安你太不要脸了,为什么画一个不穿衣服的男人?天啊,给我看看,我要看。”
“闭嘴,别瞎嚷嚷。”子安恨不得捂住她的大嘴巴。
第二百零九章你想过什么生活
陈柳柳掩住嘴,盯着子安画的图,眼睛都直了,“这个男人是谁啊?多健壮啊,为什么脸部还没画清楚?这一个个的黑点是什么啊?哟,你连这部位都画出来了?子安你太不要脸了,太不知羞耻了。”
子安面无表情地道:“把你的哈刷子擦一下,不要沾污了我的画,这是经脉和穴位图。”
“穴位图?是你要用来练习医术吗?”陈柳柳问道。
“没错。”子安收起来,看着陈柳柳那张失望的脸,“等你以后成亲了,就会知道男人的身体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美好。”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看过?你看过谁的?”陈柳柳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
“没看过。”
“你没看过你为什么画得那么传神啊?尤其男人那里,不过我也见过的,以前我也老盯着堂弟的小咕咕看。”陈柳柳神秘地说。
“你这银贼!”子安失笑,“好了,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办吗?怎么还不去?”
“不着急,回去的时候再顺路经过礼亲王的府邸拿些东西给祖母。”
“礼亲王府?”子安心中一动,想起礼亲王说休克两个字。
“我横竖今天也没事做,不如我陪你去一趟礼亲王府,之前他帮了我,我还没登门致谢的。”子安说。
陈柳柳道:“那敢情好,横竖我也不喜欢对着他,可严肃了。”
子安很希望礼亲王也是穿越人士,那么在这个时空里,还有自己的老乡在,不至于那么孤独。
但是,会有这个可能吗?
她对这个年代的背景始终不太熟悉,大周与外国的经商来往都了解不多,更不知道这个年代对应她所在的历史朝代,到底是哪一个。
西医在现代是被成为现代医学,是一门建立在科学和实验的基础上的全新医学体系,真正以机械理论应该是在十七世纪左右才开始推行,休克这个词是英文翻译过来的,又按照大周朝目前的文明发展,推断大约是在唐朝,那么,休克这个泊来物,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所以,她决定去试探一下礼亲王。
说动身就动身,子安留下大刀带着小荪便跟着陈柳柳走了。
一路上,陈柳柳还一直问子安画穴位图是不是另有用意。
子安说:“我答应了皇后娘娘要为梁王治疗腿伤,如今梁王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羊癫疯容后再治,先把他双腿打断。”
陈柳柳大吃一惊,“子安,你在说笑吧?”
子安耸耸肩,“不,我说真的,梁王为人残暴,伤害了那么多女子,打断他的双腿,算是便宜了他。”
陈柳柳脸色凝重,调整了一下姿势,“子安,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陈柳柳说:“其实外界对梁王的评价,都是有失偏颇,他其实一点都不残暴,人还特别的好,你给他治疗的时候可不要刻意下毒害他。”
子安失笑,“行,我早就知道了,故意作弄你一下而已。话说,你怎么知道他人好啊?你和梁王府很熟吗?”
“不是我,而是我祖母,祖母是个老骚包,特别喜欢跟年轻的武将一起玩。”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你祖母是个老骚包?”
骚包这个词到底是古代就有,还是现代才有?子安觉得自己有些崩溃。
“对,礼亲王说的。”
“礼亲王这个老古板会这样跟你祖母说话吗?”
“他们常常无话不谈,我感觉我祖母是把礼亲王当做好朋友的。”
子安试探地问到:“那你对礼亲王了解多吗?”
陈柳柳点头,“嗯,我都知道,王府我经常去的。”
“你都知道什么呀?快跟我说说。”
陈柳柳道:“他有一个王妃,这个王妃是北安的公主,和亲来的,至今没有生育,至于瑾太妃一直都希望他再娶一个,他不愿意,说除非王妃又找一个男人,他才愿意娶,这样才公平。”
子安觉得礼亲王是说得出这样的话的,但是她要知道的不是这些,“他以前有没有受过伤?就是那种伤的特别严重快死去的那种…”
子安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能听到肯定的话。
“受伤肯定是有受伤的,本朝这么多位亲王,几乎都上过战场,受伤是常有的事,至于有没有差点死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听祖母说过,安亲王当年是受了很重的伤,军医都以为他会死,没想到昏了几天之后,愣是捡回一条命。”
子安怎么会不知道战场的残酷?生死往往就在一线间。
想起慕容桀身上的伤疤,他在战场上应该受过很多伤,而且有几道特别深的伤痕,几乎是足以致命的。
但是庆幸的是他活下来了。
这个世道,活着真不容易啊,子安再一次觉得,平凡的生活其实就是平凡的幸福。
如此的显赫富贵,却是要拿命来换。
至于晋国公和夏丞相之流,在大周朝乃至其他国家都绝不少见,这些都是在权力斗争之下产生的畸形东西,让人厌恶之余,不禁叹息,莫非平淡一辈子,就过不下去吗?
知足,就好。
若不知足,即便登上帝位,又如何?正如那位北漠的皇帝,如今还想着侵吞其他国家扩张自己的疆土,甚至不惜生灵涂炭,百姓的生命在他们这些当权者的眼里,到底是什么?
子安真的希望,慕容桀最终变成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她问柳柳,“柳柳,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陈柳柳毫不犹豫地回答:“活着啊。”
“如果你能顺利过度十九岁,你希望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陈柳柳怔了一下,“这我还真的没想过。”
她托腮,好好想了一下,道:“成个亲,生个娃,有个房子,一天能吃三顿,养几只鸡,萧拓喜欢吃鸭脖子,喜欢喝酒,我就去学酿酒,每天都陪他喝几杯。”
子安有些感动,没想到陈府的掌上明珠,要的是这般简单的生活。
但是也忍不住想笑,“你真的非萧拓不嫁啊?”
“倒不是的,”陈柳柳又认真地想了一下,“以前我觉得找个人嫁了便算了,但是,这段日子追着萧拓大哥跑,觉得如果他真的可以娶我就太好了。”
第二百一十章人衰被狗追
子安侧头看她,“那么,你是真的喜欢他了啊?”
陈柳柳老实地说:“是的,喜欢,他和其他贵家公子很不一样,他看人的时候,眼里是有两颗黑眼珠的。”
“谁没两颗黑眼珠啊?”子安没好气地道。
“不,就是很黑很黑的眼珠,我祖母说过,如果一个人的眼珠很黑的话,证明这人心肠坦荡,是好人。”
她说着,认真地看了一下子安的眼珠,“你的眼珠有些褐色,子安,你这个人心肠歹毒啊。”
子安看她的眼珠,两颗黑眼珠滴流滴流地转,想起陈柳柳的为人,确实也是坦荡荡的。
“这个是毫无科学根据的。”子安道。
“什么科学根据?”陈柳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