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谁?”子安觉得这样问有些残忍,梁太傅那边暂时不敢动,因为皇后被废,剩下的就是贵太妃了。
慕容桀看着她,“你认为呢?”
子安轻轻抱住他,“爱谁谁,查到一个也甭想逃。”
慕容桀和她不一样,她对夏槐钧只有原主残留的丁点感情,但是慕容桀不是,他从成长的道路一直对贵太妃充满感情,所以,他会说为贵太妃在湖边搭建一所房子,让她安享晚年,因为他以为这是贵太妃的心愿。
他看似没有逃避,但是其实一直在潜意识里逃避,他对贵太妃的视若不见,只是冷对抗而始终没有实质的对抗,他心里其实还残留一份希望,希望她能回头是岸。
同时他心里又清楚她不会改变,因为他明白野心一旦在一个人的心底扎根,是很难除去的。
因此,他很矛盾。
不过,这一次,慕容桀和子安是真的冤枉了贵太妃。
不是贵太妃做的,她虽忌惮萧家和陈家联盟,但是也不至于傻乎乎地现在出手,因为现在有丁点的差错,都会导致南怀王从此不能回京。
自然,梁太傅也不会动手。
这件事情,是太子做的。
那愚蠢不可一世的太子,他伤害柳柳也是临时起意,起因竟然是当初在公主府,萧拓连累他被安亲王责打。
他自打和夏婉儿取消婚约之后,两人便断了来往,直到前阵子,花光了银子的夏婉儿托人找到他,说可以帮他对付夏子安,太子见夏婉儿褪去相府千金的光环,换上小家碧玉的衣裳和装扮,有些新鲜,便重新勾在了一起。
昨天下午,太子外出游玩,见柳柳一人走在东街上,柳柳当时是打算去王府的,便打算在东街买两坛子好酒,没想到却见到太子。
太子憎恨萧拓,便故技重施,像骗懿儿那样骗她,只是换了一个说法。
他告知陈柳柳,说看见萧拓被几个人围攻,陈柳柳没懿儿那么单纯,压根就不相信,也不搭理他,太子见她不上当,也打算放弃。
但是,也该柳柳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太子刚走,柳柳便听得有百姓在议论说前面有几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人被打得很伤。
柳柳以为是萧拓,追上去找太子,让太子用马车送她过去。
他本意是想掳走一下陈柳柳关押几天,好让陈家着急一下,也成不亲,为了推脱罪状,他故意在东市榕树头附近放她下马车,说让她走过去,就在前面不远。
但是柳柳刚下马车没多久,人就晕倒了,尾随而至的太子马上命人把她重新带上马车,原来,在柳柳下马车的那一刻,太子的侍卫在掀开帘子之际便朝柳柳吹了一口迷烟,只是当时柳柳没有发现。
带走了陈柳柳,他却不知道安置在哪里,绕了一圈才想起夏婉儿家。
去到夏婉儿那边,陈玲珑外出没有回来,只有夏婉儿在。
而胡同口很小,马车是进不去的,所以,只能把马车停在胡同口,拖陈柳柳下车拖进去,地上才残留了拖行痕迹。
夏婉儿见到陈柳柳心生一计,说让人重伤陈柳柳,然后由她们母女送回陈家去,到时候,陈家欠她们母女一份情,日后慢慢熟悉也好拉拢陈家。
夏婉儿倒不是真的要拉拢陈家,她只是想讨点好处,因为,太子虽然与她重新来往,但是除了隔三差五给几两零花钱之外,再没有其他。
太子也是个废物,听得夏婉儿的计划,觉得可行,加上废后一事他得罪了太傅,正想做点成绩出来让太傅看看,便同意了夏婉儿的计策。
第四百一十七章骗
于是,他们先把陈柳柳藏在胡同尽头的角落里,等陈玲珑回来入屋之后,才让人砍柳柳。
砍完之后,夏婉儿从屋外回来,故意跟陈玲珑说忘记关门了,让她去关一下。
因此,陈玲珑是没有撒谎的,而老太君当时因为担心柳柳,所以只看了陈玲珑,她认为,如果这件事情是她们母女做的,陈玲珑就一定是主谋。
后听得陈玲珑回答得毫无破绽,且她们母女也没办法伤害柳柳,才把她们母女排除在外。
因为这个排除,导致慕容桀和胡欢喜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倪荣继续带人出去调查,问了当晚的更夫,说是看见南怀王的车入京,刚好就是在柳柳出事前后经过东街。
慕容桀也跟城门那边求证了,确实南怀王是那个时候回京,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低调地带着几个人回京。
因开始就怀疑是贵太妃的人做的,加上南怀王这一次回京的时间与柳柳受伤的时间吻合,慕容桀和陈家都觉得是南怀王做的。
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没办法光明正大拿下。
不过,胡欢喜却告知慕容桀,说南怀王与梁侯爷换了银票,那些银票到现在还没去钱庄兑换。
慕容桀授意胡欢喜,让她吩咐钱庄,如果有人带银票来,便说银票是假的,不能兑换。
说起来也真是巧了,胡欢喜刚回去交代了掌柜,弄好了伪造的银票,便有人拿着梁侯爷的银票前来兑换。
胡欢喜亲自接待的,她看了一下银票,是银号最大面值的一千两,共二十一张,意味着是两万一千两银子。
来兑换的人抬着箱子来的,一共来了六个人,虽穿着土布衣裳,但是个个面容凶狠,看样子是刀口舔血的人。
胡欢喜早就准备好了假的兑票,因柜台高出一截,所以,取了银票进去之后,仔细验证后,抬起头道:“您这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为首的那个人大约三十多岁,面容黝黑,皮肤很粗糙,嘴角到耳边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胡欢喜站在高台里,能看到他的手指有些漆黑,他听得胡欢喜问,便道:“做营生客人给的。”
胡欢喜在卓地上抹了点墨,再次验证银票,然后把银票退出来,“您的银票是假的,您是不是被人欺骗了?”
那人大吃一惊,“什么?假的?”
胡欢喜对银号掌柜道:“你走出去,跟客人解释一下为什么是假的。”
掌柜点头,“是!”
掌柜的走出去,先请对方坐下来,然后把门关上。
掌柜道:“阁下,您看看您给的银票,是楮纸造的且盖着我们鼎丰号的印,”他取出一张鼎丰号的银票出来做比对,“但是您细看,是有分别的,我们鼎丰号的票雕印是特别清晰,对角的位置全部弧形,但是您看您取来的这些,都是直角没有弧形,而且瞧底下银票的拓印,您取来的特别黯淡,且章印错位,还有这里漆黑…噢,这里是您手脏染了的,这个不算,但是从上面小可指出的,都可印证是假的,您若不信,可请官府前来查验,我们鼎丰号的雕拓楮纸乃至印章,都是在官府那边备注了的。”
那人拿起来仔细对校,果然发现有差异,而那一叠银票,都有黑色的模糊痕迹,是他手脏染了的。
胡欢喜在柜台里道:“阁下,您是外地人吧?京城人士多狡猾,您是被您的客人骗了,还是抓紧到府衙里报案,若需要我们做证,我们也可以到衙门去为您作证的。”
那人站起来,面容铁青,一拱手,“对不住,打扰了。”
说完,拿起假银票,一甩手,领着人抬着空箱子走了。
民间流行的票号,是有地方性权威的,所以,这个人也不敢发难,也没有存疑,总不可能人家票号事先准备假的银票在这里等着。
胡欢喜把此事告知了慕容桀,慕容桀道:“辛苦了。”
“不辛苦,白赚了银子。”胡欢喜笑道。
“倒是梁侯爷那边,可能南怀王会去找他麻烦,你知会一声。”慕容桀道。
“已经知会过了,侯爷不怕,因为当时给银票的时候,是验过的,确定真票无疑。”
“侯爷那边…”慕容桀本想问他口风可够严密,但是想着此事也不怕人追查上来,南怀王总不敢真的闹大。
“王爷放心,侯爷如今只是个生意人。”胡欢喜对梁侯爷是很信得过的,生意场上,能有这样交心,不多。
且说这个兵器贩子直接便闯入了王府,找到了南怀王。
南怀王昨晚才到,入宫去给皇太后请安了,兵器贩子找不到南怀王,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贵太妃怕慕容桀回来会知晓内情,便让人领着兵器贩子去她的清宁阁。
“是谁准许你上门的?你有什么事情,私下联系便是。”贵太妃一开口就发难。
兵器贩子听得这话,便知道贵太妃是知情的,遂冷冷地丢出银票,“你们拿假的银票糊弄我,这生意做不成便罢,这样做是欺人太甚,别以为你们是皇家的人,我们便会怕你,这件事情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大家便闹个鱼死网破。”
贵太妃怒道:“哀家还需要骗你这么点银子?你可去过银号了?”
“今日便去了,人家掌柜的只差点报衙门把我给抓了,你要么给我真的银票,要么闹出去。”兵器贩子厉声道。
贵太妃吃惊地拿起银票,看到鼎丰号三个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民间银号不止她胡欢喜一家,怎么就换了鼎丰号的?
“会不会是鼎丰号的人做了手脚?”贵太妃问道。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且说人家又不知道我们拿银票去兑换,怎会事先准备假的银票?我以前也兑换过鼎丰号的票,都没有这样情况。”兵器贩子也不是第一次跟银号打交道,鼎丰号他兑换过多次,从没试过这样。
所以,他笃定,是他们闹花样,企图空手套白狼。
贵太妃想了一下,“这样吧,你先回去,三天之内,哀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兵器贩子也不怕她跑了,站起来冷冷地道:“好,三天之后我再来,但是这些银票,我得算利息,三天之后本息归还给我,否则,你等着吧。”
说完,带着人便走了。
贵太妃气得要命,直骂南怀王愚蠢,怎么可能让兵器贩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找上门来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招认
南怀王入宫回来,贵太妃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南怀王即刻便命接头之人去找梁侯爷,梁侯爷大怒,说当初给银票的时候是再三验过的。
南怀王追查不到梁侯爷这边去,最后推断是胡欢喜捣鬼。
但是,总不能去查胡欢喜,那边肯定把证据都湮灭了,怎还会留下把柄?
最后,这哑巴亏只能是吃了。
但是,得赔钱啊,两万多两银子,贵太妃得重新拿出来。
贵太妃这些年不断笼络朝臣,收买武林人士为她奔走,本来就没多少银子可剩下了。
南怀王这些年在南国,虽说也圈了不少银子,但是征兵,购置粮草棉衣兵器等等,耗费巨大,早就掏空了,哪里有什么余钱?
贵太妃不得已,只能是变卖首饰,变卖古董凑够了给兵器贩子。
她这边赔付了给兵器贩子,那边柳柳便醒来了。
她回忆那天的事情,说是上了太子的马车,然后下车就晕倒了。
这事儿,慕容桀没有出面,而是陈太君出面。
她直接就奔入宫中,找了皇太后。
进宫之后,也什么都不说,掏出一包砒霜便放在桌子上,“太后,您就赐老身死罪吧,老身也活不下去了。”
皇太后吓了一跳,急忙亲自上前扶起她,“哎呀,我的老太君啊,你这是做什么啊?可别吓唬哀家,出什么事了。”
陈太君悲愤不已地道:“太子殿下掳走了我孙女,害得她剩下半条命回来,这件事情若朝廷不给老身一个交代,老身今天就死在这宫里。”
太后还不知道此事,听了老太君说,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不省心啊,真不省心啊。”
她震怒之下,立刻传了太子过来。
太子听得陈柳柳醒来了,也不害怕,道:“皇祖母,那天孙子是见过陈家小姐,但是孙子没有对她下手啊,她是去找萧拓的,孙子只是捎她一程,到东市街头的时候孙子便让她下了马车,之后便走了,怎地?那陈柳柳说是孙儿害她的?”
“是不是你做的?你若承认,哀家保证此事不会宣扬开去,但是如若你不承认,一旦被哀家查实,你这太子之位也就到头了。”皇太后哪里会信他?老太君是当朝重臣,又对朝廷有过贡献,她怎也不能伤了这些老臣子的心。
太子重重地跪在地上,指天赌咒,“孙儿发誓,如果是孙儿砍伤了陈柳柳,孙儿愿承受天打雷劈。”
陈太君冷声道:“太子既然说在东市街头便放下了柳柳,如何得知她是被砍伤而不是被打伤或者是其他?”
太子一怔,随即道:“陈柳柳被人砍伤的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
他冷笑一声,“本宫知道了,因为本宫性子胡闹,所以你们都把所有无头公案的罪责怪到本宫的头上,陈太君,本宫敢问你一句,你指责本宫伤了陈柳柳,可有人证?若没有证据,便是攀咬诬告当朝太子,你该当何罪!”
若是旁人,便被他突发的锐气吓到,但是陈太君不会,陈太君虽然在盛怒之中,也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她冷笑道:“太子顺路捎了柳柳一程,但是柳柳在下马车不到三步的距离便晕倒了,太子就算在马车里看不见,车夫也该看见,但是太子就这么放任离去?殿下,你真道当时无人看到吗?柳柳在晕倒之后,太子的人马上把她拖到了马车上。”
太子脸上顿生惊慌之色,他怎会知道当时压根无人看到,只是陈太君根据他的反应做出的推测,显然,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太子极力否认,但是眼神开始躲闪,心虚,皇太后都看出来了。
皇太后方才见他发怒,还真信了他几分,如今见他露出惊慌之色还兀自镇定,便知道陈太君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她也不动声色,“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哀家会命人调查。”
“皇祖母,您要信孙儿,孙儿真没有做过,孙儿都可以发誓了。”太子心中越发的慌。
“去吧,你若是清白的,哀家自然会还你清白,可你若不是清白的,记住哀家说的话,你这太子之位,也到头了。”皇太后神色漠然地道。
许多可以废太子的罪名,原先都可以不成立,但是,他现在得罪的可是陈家,陈柳柳是陈太君的命根子,这件事若没处理好,陈家便会对朝廷对皇家生出怨气,陈家有怨气则军心有怨气,这于大周是致命的伤害。
皇太后纵然身居后宫,却也知道陈家是最不能得罪的。
太子忐忑地站起来,心头盘算着皇太后到底能不能查实这件事情,如果当时真有人看见,自己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如果这件事让太傅知道,太傅一定对他更加的失望,想到这里,他哭着跪了下来,“皇祖母,此事和孙儿没有关系,都是那夏婉儿,孙儿是把陈柳柳交给了夏婉儿!”
皇太后心钝痛如刀割,狂怒顿生,一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正好砸中了太子的头,厉声道:“糊涂,糊涂啊!”
太子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求饶,“皇祖母,您息怒,孙儿只是想作弄她一下,没想到她会受伤,一定是那夏婉儿。”
陈太君听到这里,拱手道:“皇太后,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说是夏婉儿伤了我家柳柳,老身就去找夏婉儿,至于太子,多胡闹也总有人管,老身先告退。”
陈太君不干涉朝政,太子也不会因她陈家下台,否则,陈家就是旋涡中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袖手旁观,喜欢可以插手一下,不喜欢的时候,懒理会。
但是那一句“多胡闹也有人管”注定了太子这一次不能轻易被饶过,其实就等同告知皇太后,太子就是始作俑者,如果您不处置,陈家心不忿。
皇太后自然听得出陈太君的弦外之音,对陈家,朝廷和皇家都不敢轻易得罪,陈家这些年也很是安分守己,这是一只自愿沉睡的狮子,最好,不要惹怒了她。
陈太君走后,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太子,心里涌上无尽的悲哀,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废物?
“你招惹谁不好?你去招惹陈家?你真以为你这个天潢贵胄无所不能?糊涂啊,你可知道,我们慕容家的江山能安稳多年,是谁的功劳?若没有这些武将,早就家破人亡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抢钱
太子这一次是单独行动没了皇后和太傅做后盾,且又是单独行动,他供出此事之后心里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一味地哀求皇太后饶了他,求皇太后莫要声张此事。
皇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身为太子哭哭啼啼,只求饶不认错,连句冠冕堂皇的话都不会说,真是废物,废物啊。
“连做戏你都不会,这太子之位,你何德何能啊?先祖的江山,又如何能交托到你的手上?”皇太后痛心疾首地说。
“孙儿不敢了,求孙儿不要告知皇叔,也不要告知太傅。”太子哭道。
皇太后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她站起来,有片刻的眩晕,孙公公急忙扶着她,“太后息怒啊!”
皇太后缓慢地坐下来,心里头顿生一个念头,不行,这个太子不行,皇位若是落在他的手里,迟早得把祖先的基业败光。
“滚回东宫去,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可出,任何人也不可见,连太傅都不可以。”皇太后厉声道。
“是,是,孙儿这就回去。”太子真怕她嘴巴一张,便说要废太子。
“你先别高兴,此事必须得告知你皇叔,如何处置你,让你皇叔做主意吧。”皇太后冷冷地道。
“皇祖母…”
“滚!”皇太后一拍桌子,竟力竭声嘶。
太子知道她在盛怒之中,听不进任何的话,只得先行离去。
太子走后,皇太后悲哀地看着孙公公,“哀家只担心,这江山迟早是得败在他的手里。”
孙公公不置可否,“太后别担心了,朝中的事情便让王爷去忧心。”
“不,不,”皇太后摆摆手,“哀家趁着皇帝还清醒,得去跟皇帝说一下才行。”
“还是不要让皇上烦心了,他养病不宜激动。”孙公公说。
“不行,他总要知道。”
皇太后说完,便着人吩咐肩舆,她要到熹微宫去。
真是祸不单行,太后刚进熹微宫,便见御医急匆匆地跑出来,见到太后,慌忙道:“太后娘娘,皇上情况再度严重了。”
皇太后心中一沉,“什么?”
她快步进去,只见另外一名御医正在榻前守着,皇帝脸色蜡黄,呼吸很困难,人虽然还清醒,但是两眼上翻,随时有失去意识的可能。
皇太后顿时六神无主,“这…如何是好啊?你们快想办法。”
“臣可用的办法都用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御医跪在地上道。
路公公轻声道:“皇太后,是不是该让王妃进宫看看?”
“不,不行!”皇太后一口拒绝,“千万不可。”
路公公道:“太后娘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出事,莫非您信不过王妃吗?”
皇太后看着气若游丝的皇帝,心如刀割,她在床榻上坐下来,握住皇帝的手,“皇儿,母后在,千万得撑住。”
皇帝睁开眼睛,努力聚焦看着皇太后,他喘着气,“母后,朕怕是不中用…”
“不要胡说,不要胡说。”皇太后心底一阵悲凉,哭着道:“你是否愿意让你摄政王妃入宫为你看病?你若愿意,哀家马上下旨。”
“不…”皇帝的胸腔发出一阵哮鸣,呼吸也像抽风箱一般,甚至叫人无法捕捉声线。
御前伺候的路公公和包公公一同跪下,悲声道:“皇上,王妃医术高明,不如请她入宫为您诊治吧。”
“不…”皇帝再度否决,这一次喘得更急,脸色涨成猪肝色,几乎断气一般。
京城东市街头的民居里。
夏婉儿在这里租住了一所四合院,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花光了,后来陈玲珑又来找她,母女两人的开销只能依靠陈玲珑出去找野男人帮衬着,她虽然说重新与太子厮混在一起,但是,她心里明白,她不可能做太子妃,所以,她要装扮自己,留住太子的心,最好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算不能入宫,也至少做个逍遥夫人。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打算。
毕竟,她也不可能嫁人了,没有人容得下她,一个罪臣之女。
她取出陈柳柳的荷包,荷包里有些碎银和银票,银票是三百两,鼎丰号的银票,当然她不会愚蠢得现在去取。
首饰有好几件,都是好东西,做了多年的相府千金,她自然分得出什么是廉价货,什么是上等货。
这些耳环头饰手链加起来,也值几百两,至少可以让她一年挥霍了。
她把这些东西藏好,听得外面声响,她打开门走出去,“陈家给的赏银呢?你得分我一半。”
陈玲珑没好气地道:“分什么?现在的开支都是我拿的。”
“你才拿了多久?这房子是我租的,若没有我,你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夏婉儿冷声道。
“母女一场,你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我有交房租吧?这个月的房子还是我交的,你现在吃的穿的都是我买的,再说,银子不能到你手上,你也不懂得节省,咱现在都什么处境了,你还买那么多胭脂水粉,买也就算了,还都是上等货,够我们一个月的开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