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刚学医出来,还没加入特工组的时候,曾做过无国界医生长达一年的时间,她之所以去做无国界医生,是因为知道在那个医药落后的地方,人命特别廉价,生个孩子或者是得了阑尾炎都能要人命,有时候,一个高烧感染,也能让人命在眼前消逝。
现在,她只就只当自己还在做无国界医生,手上没有太多的药可以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她的针灸之术和中药。
在施针之前,她先来了药方,药方里下了重药,都是以消炎抗菌为主的中药,她也一改中药一天喝一两次的习惯,加重分量一天喝四次,用以配合她的针灸引流。
院判看了药方,轻轻叹气,“大小姐认为这个方子可行吗?”
这个方子都不是针对羊癫疯的,甚至,不是针对利肺的药。
“是的。”子安没有解释太多,“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马上。”
院判不得已,看向慕容桀,慕容桀面无表情,“看本王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大夫,去啊!”
院判只得道:“是!”
他把药方转交给童子,让他们下去抓药且煎熬好上来。
子安亲自动手,打开梁王的衣衫,对梁王轻声道:“王爷,我会扶您侧身,我要听您后背。”
梁王点点头,没说话,脸色青紫的厉害,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御医和在场伺候的人看到子安竟然把耳朵贴在梁王赤裸的后背,这画面简直不能看,许多人都转过脸,羞红到耳朵根上去。
这简直是不要脸,哪里有这样治病的?
用耳朵听,始终不如听诊器,但是即便这样听,也能听到肺部的杂音,子安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太子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见到此情此景,竟然对慕容桀说:“皇叔啊,你这未婚妻可真是另类啊。”
慕容桀压根都不想和他说话,别过头,只看着梁王,脸色沉郁。
太子也没觉得自讨没趣,继续说:“本宫还真希望夏子安能治好皇兄,本宫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叔娶这一位贤妻回去了。”
没有人搭腔,他便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头枕在手掌上,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子安。
子安梳理出心包经和肺经,开始施针。
针包十二根长针,全部落下,形成一排。
然后,她回头对院判说:“大人,太医院有艾草吗?”
“有,蕲艾,都是上好的。”
“麻烦您命人取来,并且研磨成粉,越细越好。”
“研磨成粉?为何要这样做?”院判不解,艾草只是用来驱虫的,多半是用于燃点,这研磨成粉,有什么作用呢?
“针灸,针只是其中一个步骤,还得用灸。”子安简单地解释。
“灸?这个灸其实作用不大的。”院判不得不提出他所知的,主要是不想子安折腾太多。
“作用大不大,一会就知道。”
院判见她如此固执,只得回头吩咐人去取。
肺经的穴位落针完毕之后,子安再落膻中穴,这一次落针,落的很深,选穴却十分随意,两指一触,针便稳稳地插进去了。
这膻中落针,让梁王眉头一皱,深呼吸几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院判急道:“不可,针落错了。”
子安不管他,落了一排针,收针之后,子安让院判帮忙扶起梁王,在后颈的大椎落针。
在场的御医见状,都不禁摇头,这大椎落针可得要十分谨慎啊,一旦有什么错漏,这人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子安取出最长的一根针,轻轻捏住,深呼吸一口。
慕容桀站起来,想问她做什么,但是想起之前说过,她做任何决定都可以,遂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神色紧张地看着子安。
子安抬起头,舔了一下嘴唇,自动解释,“这一根,是做引流的,把殿下肺部的积液引流出来。”
慕容桀点头,“嗯!”
子安确实紧张,因为这只是一根针,而不是引流导管,让积液从肺部通过这根针引流出来,需要夺魄环的帮忙。
但是力度必须要控制得很好,重一点损害心脏,轻一点无法引流出来。
第三十五章情况好转
子安的凝重,让在场的御医也都紧张起来,方才见她施针,都是一气呵成,虽然不信她真的是温意传人,可她的下针的技术,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慕容桀走过去,竟然伸手搭住她的肩膀,说:“只管做,出了任何的事情,有本王承担。”
子安心中微微揪紧,她知道摄政王能说出这句话来,已经是对她莫大的信任和支持了。
如果今天不是他一直在撑着,自己只怕早就被赶出宫去或者是打入暴室了。
她再度深呼吸一口,捏着长针,轻轻地选穴,其实穴位的精准度她是有的,而且很娴熟,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再选了一下。
“有些轻微的疼痛,殿下忍住!”子安俯下轻声道。
梁王已经是气若游丝了,要很用力才可以吸入一口气,眼睛有些发直,若细看,便可见瞳孔略微放大。
子安知道空气中的氧气对他而言是不足够的,没有氧气,他呼吸的症状不会改变。
这里算比较好了,否则他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梁王没办法挤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吸入的不多,肺功能已经受到了损害。
他看着子安,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长针落下,子安转动夺魄环,在针的四周绕圈,不断地绕圈,开始释放能量,开始很柔和,但是慢慢地,电击的感觉加重,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
穴位开始慢慢地鼓起来,子安让慕容桀前来帮忙,挤压住穴位的四周,慕容桀的手指摁下,手指有麻痹的感觉,他瞧了子安一眼,没做声。
子安深呼吸一口,对慕容桀道:“王爷,我要起针了,我起针的同时,你用力挤压四周,有多大的力气用多大的力气。”
夺魄环已经把肺部积液堆积到针下,只要拔起针,用力挤压,积液便会飞溅出来。
“好!”慕容桀点头,“内力可以吗?”
子安点头,“可以,最好是用内力。”
“开始吧。”慕容桀道。
太子在边上盯着,就仿佛看闹剧般,神色十分轻蔑。
御医也凑在附近,院判站立在子安的身后,死死地盯住看,他实在不知道夏子安葫芦了卖的什么药。
子安两指捏针,道:“起!”
针被迅速拔出,慕容桀按照她的吩咐,用内力挤压,只见两个泡沫从小小的针口冒出来。
子安再迅速以夺魄环在针口四周推压,聚拢,泡沫继续冒出,连续五六个,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停下来!”子安拉起慕容桀的手,然后迅速在膻中再度施针,再从心包经施针八枚。
慢慢地,只见梁王的呼吸没有这么急速了,开始有些和缓的迹象。
心包经的针维持很久,几乎大约有一刻钟,然后,子安起针,梁王的嘴角缓缓地流出一丝血液。
“天啊,殿下吐血了。”一名御医惊叫起来。
子安把针收好,舒了一口气,对慕容桀道:“王爷,暂时缓解了一下,但是引流还没彻底,明天后天还要继续。”
“那他是过了危险期了?”慕容桀问道。
子安摇头,“不,要肺炎彻底控制住,才算过了危险期。”
院判不解地问道:“夏大小姐,本官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在心包经前后施针两次?”
子安微笑道:“大人,第一次封穴,是封住大部分的血液,那么我做引流的时候,便不会有血倒灌出来。而第二次刺穴,则是解开,之前的血液被封住再解开之后,会上涌进来增加肺活量,促进血液的循环为身体带来氧气,用这种方式,是把氧气通过刺穴的方法进入梁王的肺部,效果等同吸氧,再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他都会好受一些。”
院判有些不能相信,“就是说,殿下的情况好多了?”
子安道:“院判可上前诊脉。”
院判沉默了一下,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虽然看梁王殿下的情况似乎略有好转,可大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他上前为梁王诊脉,果真发现梁王的脉搏比之前跳动有力许多,不再沉黏无力。
他摇着头惊叹道:“这太神奇了。”
子安听到这句话,心里并没有高兴,甚至有一些悲哀,其实再现代,这种病症真的很轻,治疗个几天就能好,但是在这里,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这个时代的医药,到底是有多落后啊?
在她所知道的那个历史,中医曾有过辉煌的时候,也出过许多名医,当然了,名医只是少数的,大部分医术平庸,缺乏了交流与传承,很多精华都在传世的过程中被丢弃。
子安此刻想到,如果她能够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她这一身医术,将会悉数教给这个朝代的人,希望他们能把中医发扬光大,不要固步自封,说什么门派之争,真正尽到医者该尽的责任。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多余的,自己甚至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竟想起中医传承的问题了。
子安被留在了宫中,且暂时住在长生殿。
皇后听得梁王情况好一些了,急忙出来,梁王神智十分清醒,呼吸也缓解了许多,能说几句话。
皇后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看向子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她知道子安要留在宫中,亲自吩咐杨嬷嬷,“你去相府那边传个口信,就说本宫喜欢子安,要留她在宫中暂住,并且给她收拾几身替换的衣裳,还有,把伺候她的人也带进来,宫中的人毕竟生疏,免得她不习惯,反而影响了。”
杨嬷嬷微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她给子安投去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便走了。
子安心里确实松了很多,但是,接下来的三天,还得战斗。
太子见梁王好转,也走了,临走前,给子安投去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子安在喂了梁王吃药之后,才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
放松下来之后,便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人也昏昏沉沉的。
慕容桀见她脸色苍白,便道:“趁着如今情况稳定,你先进去睡一下,晚些再出来。”
皇后知道她中毒了,听得慕容桀的话,也赶忙道:“对,你先进去睡一下,本宫命御医给你熬点雪莲汤,解毒的。”
子安感激地道:“臣女谢皇后娘娘。”
皇后挥手,“去吧。”
在宫女的引领之下,她进了长生殿的一个宫苑,皇后给她安排了两名宫女,供她驱使。
第三十六章相府的慌张
相府!
自打子安进宫,夏丞相便一直在命人打听宫里的动静。
老夫人的侄女,是宫中的梅妃,老夫人便命人去见梅妃娘娘,让梅妃娘娘着人去打听。
打听的人出宫来,禀报老夫人与夏丞相。
“梅妃娘娘说,梁王在宫中病倒了,所有御医都过去,大小姐被传召入宫之后,也一直在东宫,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去了长生殿,皇太后与贵太妃也都去了,皇太后还对大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把大小姐打入暴室,最后也没打,听闻是摄政王求情的。”
老夫人听了禀报,不禁诧异地问:“梁王病重?情况如何啊?”
“梅妃娘娘听刘御医说,情况不好,怕是不行了。”
老夫人不禁皱了眉头,沉思了一下,看着夏丞相道:“这梁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重病?梁王重病传那小贱人入宫去做什么呢?”
玲珑夫人在旁边听着,道:“母亲,您觉得会不会是皇后觉得梁王还没成亲,就这样没了,对梁王很不公平,然后想让夏子安在梁王临死前完成仪式,然后让夏子安殉葬?”
老夫人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梁王毕竟是当朝王爷,怎可没成亲就走了?难怪,摄政王与皇后都分别派人来传她。”
夏丞相却提出了疑惑,“但是梁王为什么会重病?他之前虽有残疾,但是身体是不错的,这忽然发病,会不会和悔婚有关系?若因悔婚,就算那小贱人殉葬,皇后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老夫人脸色苍白,凝重地道:“没错,所以,我们要抓紧促成婉儿与太子的婚事,只要我们与皇后做了亲家,皇后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玲珑夫人建议道:“要不,我们找梅妃娘娘求求情?听闻梅妃娘娘与皇后的关系不错,让梅妃娘娘转达一个信息,说悔婚一事,都是袁氏闹的,这样就算皇后要迁怒,也只会迁怒袁氏。”
夏丞相眸色阴狠,“这自然是要说的,但是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你明日邀约太子前来,让婉儿与他生米煮成熟饭,这样,这婚事便定下来了。”
“是!”玲珑夫人应道,眼底笼上一层喜悦,真是太好了,她马上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岳母了。
那袁氏一死,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丞相夫人,再做了当今太子的岳母,与皇帝对了亲家,以后还有何人敢小看她?
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浮,你啊,就该好好沉淀一下性子,如今还没证实夏子安是要殉葬的,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我们还得做好其他的准备。”
老夫人到底经历了许多风浪,知道此事未必那么简单,但是从表面上看,夏子安确实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若死了她一人,能保住相府的平安,则她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
玲珑夫人收敛神色,“是,知道了。”
她表面恭谨,但是心里却对老夫人诸多不满,想着她的霸权,日后自己做了夫人,做了太子的岳母,便不必受她的气,反而要叫她好受。
门房疾步进来,禀报道:“老夫人,相爷,今日那嬷嬷又来了。”
老夫人陡然起身,“快,请进来。”
夏丞相疑惑地问道:“这杨嬷嬷又来做什么?”
老夫人道:“不知道,沉着应对就是。”
玲珑夫人问道:“该不是来传旨意的吧?莫非皇后娘娘真的要降罪于我们相府?”
“闭上你的臭嘴!”老夫人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就知道胡说八道。”
玲珑夫人见她动怒,只得噤声,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门房领着杨嬷嬷进来,老夫人笑着迎上去,“嬷嬷,今日你与相府可真是有缘分啊,一天来了两回,这一次怎么也吃了晚饭才许你走。”
杨嬷嬷笑道:“谢老夫人的好意,吃饭就不必了,奴婢这一次是奉命来的,马上还得回宫呢。”
“奉命?是皇后娘娘让你来的吗?”老夫人眸色一闪,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先坐下来喝杯茶再慢慢说。”
杨嬷嬷上前,到夏丞相的面前,“奴婢见过相爷。”
夏丞相道:“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不必拘礼了。”
杨嬷嬷正色地道:“纵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只是奴婢,相爷是当今朝廷的肱骨之臣,位居一品,奴婢不能失了礼仪。”
老夫人见她端的这副模样,知她不给面子,便僵笑了一声,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呢?”
杨嬷嬷看着老夫人,道:“是这样的,皇后娘娘让奴婢出来为大小姐收拾几身衣裳,皇后娘娘很喜欢大小姐,要留她在宫中住几天。”
“哦?”老夫人与夏丞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诧异,“真的吗?留她在宫中住?这不妥当吧?”
莫非,不是要殉葬?那留她在宫中做什么?留几日哪里得了?那小贱人如今变得这般难缠,必定跟皇后说不少坏话的。
杨嬷嬷拉长了脸,“这难道还有假?相府舍不得放人是吧?确实,大小姐如此冰雪聪明,必定是相爷的掌上明珠,如何舍得放人?罢了,若实在舍不得大小姐在宫里过夜,那奴婢便回了吧。”
玲珑夫人一手拉住杨嬷嬷,陪着笑脸道:“嬷嬷别走,不是舍不得,这是求都求不得的好事啊,我母亲只是担心,我们家子安很少出门,不懂礼数,怕冲撞了皇后娘娘。”
杨嬷嬷淡淡地道:“这你们就不要操心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多喜欢大小姐的,对了,皇后娘娘还说,宫里的人怕大小姐用得不顺心,让伺候她的侍女也跟着进宫去。”
“小荪?”玲珑夫人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今日杨嬷嬷来的时候,夏子安在杨嬷嬷的面前暗示让她放了小荪,但是夏子安入宫之后,她又命人暴打了小荪一顿,如今那丫头还被关在暗室,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嬷嬷见到玲珑夫人的脸色,便知道他们没有放了那丫头,她蹙眉,道:“没错,就是那丫头,皇后娘娘指定要她进宫的。”
老夫人不知道玲珑夫人又对小荪下手了,想着她虽被用刑了,但是想必入宫还是可以的,哪家的丫头不得被打几下的?
于是,她吩咐道:“来啊,把小荪带上来,再收拾几件大小姐的衣裳让嬷嬷带进宫去。”
第三十七章小荪入宫
玲珑夫人脸色一白,但是下人已经去了,她也没办法当着杨嬷嬷的面再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
小荪是被两名侍女搀扶上来的,她几乎已经无法站立,满头满脸的血迹,身上衣衫多处破损,露出了鞭痕,可想而知,这个弱小的丫头,到底遭受了什么。
杨嬷嬷纵然是见惯残酷的人,却也不禁冷下脸,“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打的这样厉害。”
老夫人没想到看到的小荪会是这副模样,她狠狠地瞪了玲珑夫人一眼,厉声道:“怎么回事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下人犯错,也不可打得这样厉害。”
玲珑夫人嗫嚅道:“母亲息怒,这丫头偷了东西死活不承认,儿媳便命夏泉审问,谁知道夏泉竟然下手这么重。”
杨嬷嬷哪里会不知道这是玲珑夫人的辩说之词?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宫奴也管不得,但是,这丫头虽不能伺候,却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否则什么时候被打死丢出去都无人知道。
“收拾一下,抬上马车吧。”杨嬷嬷也不让小荪回去换衣裳,一切入宫后再做打算。
“嬷嬷,其实如果皇后娘娘想找个人进宫伺候子安,不如另外指派吧,毕竟府中很多人都知道子安的性情,懂得如何伺候好她。”玲珑夫人道。
她自然不是真心建议,只是想试探到底皇后娘娘传召小荪进去,是伺候还是另有打算。
老夫人也看着杨嬷嬷,等待她的回答。
杨嬷嬷淡淡地道:“不必了,就她吧。”
她走到小荪面前,伸手托起小荪的下巴,这一脸的血污,入宫之后得马上医治了。
“你叫什么名字?”杨嬷嬷问道。
小荪努力抬起沉重的头颅,回答说:“奴婢…叫小荪。”
“嗯,是你家小姐让我带你入宫去伺候的,知道吗?”
小荪眼睛一亮,“大小姐…”
“她没事。”杨嬷嬷淡淡地道。
“那就好!”小荪滚烫的泪水和血滑落,一张惨兮兮的脸却是笑的。
杨嬷嬷看得心酸,取了衣裳便走了。
杨嬷嬷与小荪走后,玲珑夫人显得特别的不安,“若皇后娘娘见我们如此虐待下人,会不会有看法?”
降罪应该是不会的,但是心里有了看法,便认为他们相府刻薄寡恩,怕耽误了婉儿与太子的婚事。
老夫人冷冷地道:“你就这点志气?净拿个下人出气算什么威风?”
玲珑夫人本就生气她总是冷言冷语,如今心中委屈,听了她责骂的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实在是不吐不快,“您老人家威风,不也是对付自己的孙女吗?”
老夫人一怔,随即眉目拧起,大怒,一巴掌就打在了玲珑夫人的脸上,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什么要对付自己的孙女?还不是你们惹出来的?若不是为了婉儿不至于嫁给梁王那个残废,老身会这么操心?”
夏丞相见爱妾被打,心疼不已,上前安抚道:“母亲不生气了,玲珑年轻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余怒未消,“我若跟她一般见识,她早就被休出门去了,我是念在她为我们夏家生下一子一女,否则此等粗鄙无知的女子,怎得我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照顾?”
“是,是,”夏丞相拉过玲珑夫人,故作呵斥道:“还不跟母亲道歉?”
玲珑夫人心里发恨,却暂时还奈何不得她,心里暗暗诅咒,这老东西怎不早死?死了相府就是她的天下了。
“母亲别生气,都是儿媳不懂事。”玲珑夫人咬碎了牙道歉。
老夫人哼了一声,冷冷地盯着她,“别口是心非,老身知道你腹诽甚多,但是也罢,与你一般的见识也显得老身浅薄。”
夏丞相见老夫人越发的生气,便急忙转移话题,“母亲,你说这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呢?”
老夫人收敛心神,想了一下,“从梅妃娘娘给出的信息,这殉葬应该是有可能的,但是皇后又命人带小荪入宫去,还带了衣衫,这就有些奇怪了。”
“莫非,皇后娘娘真的很喜欢她,要留她在宫中住几日?”玲珑夫人惊恐地猜测。
老夫人冷冷地道:“只有你这个猪脑子才会这样想,如今梁王病重,皇后娘娘正是伤心的时候,怎会忽然喜欢一个十分憎恨的人?梁王病重的原因还没清晰,若因为悔婚而起,皇后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还喜欢?简直是愚不可及。”